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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小柔他们来的不是时候,李夫子不在家,不过他媳妇程娘子在家接待了他们。
程娘子听闻来意,所求不过是楚家在二道岔借住期间,让小儿子去自家丈夫的学堂旁听识几个字,并且还承诺束脩核算成天,该多少给多少,略一思索就应了下来。
并且将入学的注意的事项,以及需要准备的东西都详详细细嘱咐了一遍,态度十分和善,楚小柔眼见着她娘越听脸上的笑容越大,心里越发觉得送弟弟来学堂的决定十分正确。
楚家如愿,程娘子心里也舒坦。
说起来她丈夫一个秀才在村里开学堂是屈才了得,可实际上招的学子并不多。
二月初刚开的启蒙班,村里就来了两个,加上附近村子的统共也就五六个,昨日夜间丈夫还和他抱怨过一年不如一年,如今就有现成的学子送上门。
虽是外村人,可再村长那边都打过招呼了,她岂有往外推的道理,顶多束脩按外村人算,多少两个。
最关键是那三条喜人的大鱼,她着实决绝不了。她公爹已经七十了,身子骨本就不好,还因为脑子糊涂经常磕着碰着,家里的银子多半拿去给他熬汤药了。
这十来年早把家底熬干了……
丈夫是个大孝子,为了亲爹这些年愣是窝在村子,完全放弃了科考。
他们一家子本来在安县过幸福富足,丈夫一边在书院教书,一边备考,科举有望,不料婆婆突然病逝,老爷子受不住打击,一病不起。
缠绵病榻半年有余,好不容易好了,脑子却糊涂了,儿女都不认识了,甚至连自己多大岁数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都记不起。
但是,他却心心念念记得病逝的老妻,平日里还好,一但刮风下雨飘雪天气变,他要么拿上厚衣服,要么撑上伞,到处寻妻,一旦出门就找不到回家的路,当然他也不记得自己家在哪,丈夫亲自去拉都拉不回来。
在他的记忆里,妻子还在世,年轻貌美贤惠能干,织布种地拼死拼活供他读书,天气有变,他就雷打不动出门相迎。
有两次,她一个没看住,老爷子跑了出去,差点出意外。
丈夫怕了,愣是放弃了大好前程,一家人回了老家住回原来的屋子,看着熟悉的环境老爷子状况好了多少,刮风下雨时,哄他说婆婆在隔壁织布或者邻居家唠嗑,他也不会执意往外跑了。
偶尔看不住跑了出去,村里人都知道他的情况,遇见了就说一句,“你家英娘喊你回家吃饭咧”他就会乖乖回来。
一家人的日子这才过得下去。
程氏不是没怨言,可挡不住丈夫和公爹一样是个痴情种,婆婆在世时,她也享受过几年刮风下雨时丈夫给她添衣送伞的幸福日子。
所以,再苦她都能忍。
她的公爹,记不住自己姓甚名谁多大年纪,就连亲生儿子都要多次提醒才能想记起,却记得住婆婆的闺名,哪一年那一日成的亲,她爱吃豆腐还是爱吃鱼……
他记忆里的妻子,永远是勤劳能干、心善貌美,如初嫁他时一般。
她不止一次的羡慕过婆婆,也期待老年有一个公爹那般的丈夫,所以即便日子再哭,她也心甘情愿。
刚回村子时一家人尚还有些积蓄,不过两年就花光了,为了生计丈夫开了学堂,可但凡家里富有点的读书都去了镇上,哪会留在乡下,七八年了,总共也就收了三四十个人,刨除公爹的药钱,自家人过的紧紧巴巴的。
上次吃鱼都是年前的事了,丈夫一心教书,家里都是她在管,为了几口吃的她已经再和女儿讨论开荒地了,到底有多艰辛只有她自己清楚,就算是为了这三条大鱼,没有束脩她都会把人收下。
她敬重丈夫,丈夫同样也敬重她,这点主她还是做的了的,当然她也没把话说死,只说借读几日还行,要是想长期上课,还得丈夫回来后考察一番肯收下才行。
是的,李夫子是个很古板的人,宁愿饿死也不愿意教“朽木”。
即便如此楚氏已经千恩万谢了,临走时程式还送了之前退学的一位学子留下的一套半旧的笔墨纸砚。
那学生家里出了变故,实在读不起了,欠的束脩交不起,就拿东西抵了,这套东西买的时候就是最便宜的,六十文一副。那纸又薄又黄还脆,一写就透,李夫子不爱用,剩的几张一直在。
楚小柔提来的鱼少说也得一百七八十问,程娘子还一副用不着的东西,觉得甚是值得。
楚小柔脸上也带了笑,只觉得这女人挺上道,楚氏和小石头已经快乐疯了,回家的路上脚步发飘,每一步都似踏在云朵,一路上上翘的嘴角就没下来过。
还没进家门,小石头就兴奋地朝自家院子里报喜,嚷嚷着他也能上学堂了。
进了屋楚氏满面红光的解释了一番,柳氏楚老爹听罢激动的嘴唇都哆嗦了,直接双手合十感谢老天爷感谢观音菩萨了。
楚满仓一边打磨刚做好的一张竹床,一边由衷的夸赞,“还是小柔有办法,你们走时我和大伯还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