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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317

      仆围着,根本没有注意到在课堂外面罚站的小胡亥。

    越苏只看见梦境里那个小小的身影,在外面罚站,头埋的越来越低,因为穿着厚重的袍服,额头上都是汗,汗水一点一点滴下来,他时不时举起袖子去擦。

    可能是在擦汗水,也可能是在擦泪水,越苏看不清楚。

    嫉妒如同野火一样,把世间变成了巨大的焚化炉。万物色相,日月星辰、山河大海、泉源溪涧、草木丛林,须弥诸山,一切都烧起来了,烧得七零八落,一刹那间,妄念俱灭,而妄念又起。

    《大宝积经》里写:假使百千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

    果报还自受。

    越苏是被怀里人的挣扎闹醒的。

    已是深秋,但胡亥依旧一头的汗,神情痛苦,手臂上的肌肉鼓起,扭曲痉挛,在她怀里拱来拱去。

    是做了噩梦吗?

    越苏忍着困意,轻轻拍了拍他的背,试图重新哄睡让他不要作妖,但是越拍怀里的人越焦躁,就差把她一脚踹下去了。

    越苏看他状态不对,起身要去喊大夫,但又被一把扣住腰。年轻男人的力气大得惊人,越苏几乎疑心自己的腰要被他勒断。

    你不是妈妈的小宝宝了,心里有点数行吗!你都能一只手把人掐死了你知道吗!

    深夜的秦宫静得可怕,因为新帝的喜好,室内一点烛光都看不见,胡亥在床上翻来覆去地抽搐,好像有什么卡着他的脖子,让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被噩梦魇着了吗?

    越苏走也走不了,动也动不得,只好张开手臂抱他,把人纳在怀里,一边拍他单薄的脊背一边发出重复单调的音节,像哄小孩子一样。

    “乖啊……不怕了,最乖了……”

    越苏哄了好一会儿,怀里人的反应不再那么强烈,而是昏昏沉沉地睡过去,好像梦魇已经平息,就没再喊人,任他继续睡下去了。

    越苏在黑暗中,忽然迷迷糊糊地冒出一个念头。

    胡亥的一生,有谁全心全意拥抱过他,说我永远爱你支持你吗?

    就像王后对公子扶苏那样。

    越苏想应该没有吧。

    秦宫太暗了,黑暗让人头脑不清,越苏本来就困得要死,见他不再闹了,呼吸平稳,也就不管了,眼皮打架,昏沉地睡过去了。

    她睡过去不久,床上的年轻男人就重新睁开了眼睛。

    他坐了起来,一脸痛苦地揉弄着太阳穴,有些不适应室内全然的黑暗,哑着声音叫人点灯。

    等奴仆点灯的途中,他就在一遍又一遍地摩挲手上的扳指,摩挲扳指上的纹路,直到指腹发红,像要滴血在那纹路上。

    灯点起来了,他仿佛才适应这具身体的年轻一般,用已经很久没有尝试过的敏锐感官缓缓扫视周围熟悉的环境。

    “陛下,要唤常仪姑娘起来吗?”外间候着的内侍见他坐在床上不动,也没有别的命令,大着胆子问了一句。

    那人才意识到帝王的卧榻上还有旁人安眠。

    他冷冷地笑了一下,正要开口下命令,猛然发现侧卧在他腿前的女子有一张熟悉的脸。

    他呆了一呆,脸上露出一个又是嘲讽又是难以自持的笑容,伸手去摸她脸部的弧线,随即注意到自己一点褶皱都没有的手,枯白的手指在暖色的烛光下像玉一样,焕发着专属于年轻人的色泽。

    他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然后说:

    “出去吧,灯留着。”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奴仆觉得床榻上的帝王声线变了一些,比之前的要低沉缓慢得多,可言语间又带着之前不具备的帝王威仪,仿佛君临天下已久。

    秦宫弥漫不散的黑暗已经散去,摇曳的烛火一盏一盏点起来,黑暗如同群鸦一样,正从王座下的荆棘丛中飞起。

    他重新躺下,闭上眼睛,毫不犹豫地抱了满怀的温香软玉,缓慢地抚摸她的头发,仿佛在抚摸一个丢失很久才终于找到完美复制品的玩偶。

    可是这样也觉得不够,帝王富有四海,天下的一切都是他的,他早就习惯了不停地索取——

    不,怎么能说是索取呢,本来也都是他的。

    他把人抱进怀里,撩起她额前的头发,凝视着故人的脸,最后浅浅地吻在了她的眼睛上。

    第141章 笼中雀

    越苏觉得自己不好了。

    她睡饱之后睁开眼, 入目就是深秋早晨稍带凉意的阳光,暖色的光打在轻薄的帘帐。

    阳光。

    越苏一个鲤鱼打挺跳下床, 几乎是绝望地发现那张大床上没有别人了,只有被自己又卷又蹭、皱的不成样子的锦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