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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暂,但也跌宕起伏,唯一不变的就是从始至终都是孤零零的一个人,原以为奉上还算赤诚的忠心,总该有个好结局,但终究是他错了。
恩人、君主、部下,什么都信任不得。
可他现在——既不是什么将军,也不是什么诸侯王,擅长的战场纵横早已成了屠龙之技,她到底在执着些什么?到底在喜欢什么?
总不会是……总不会是在喜欢他吧。
那个原原本本的,在母亲尸身边哭泣的五岁孩童;那个梦想是当个小吏的年轻人;那个月夜奔逃千里的亡命之徒。
越苏见他怔住,不由得往前踱了两步,现在只差抬头就能吻上去,因为距离近了,声音就放低了些:“是一时糊涂才喜欢我的吗?要是你……还是还给我吧。”
她一时鼓起的勇气已经渐渐冷却,视线要挪开,不敢再直视他的眼睛。
“是一时糊涂。”韩信低声说:“现在不愿意清醒了。”
他伸手把她抱进怀里,依旧被从小到大耳濡目染的礼法所拘束,就算心里触动得厉害,也只是抱得紧了些。
“信哥哥。”
“嗯。”
“我现在哭会不会有点奇怪啊?”
“不会。”韩信拍了拍她的背:“你想怎么样都好。”
越苏已经落下泪来,脸往他怀里埋:“你要哄我。”
“嗯,哄你。”
“你唱歌给我听。”
韩信哑然失笑:“唱歌?我不会唱几首歌,而且唱得不好。”
“我不管,你答应哄我的。”
他认真想了想,最终还是哼起了简单的曲调,字词音节都挺奇怪的,但组合到一起,又带着些温情脉脉。
是先秦的歌曲。
越苏仔细听了,总算辨认出几个关键字词。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是《蒹葭》。
等他唱完,越苏依偎在他怀里,已经止住了眼泪,竟然一本正经地谈起这情诗的来源:“秦风曾有蒹葭,而今只剩无衣。”
韩信帮她擦了擦眼角,接话道:“秦不畏死,却不知活,征战频频终究不是好事。”
他全然不觉得不对劲。他本来心里心思就多,性格也不好琢磨,如今动了真感情,还要更不好琢磨。所幸念念回首处,总还是寻常人。
越苏静了半晌,只觉得那背过几十遍的词句崭新崭新的,还原出其情诗的本来面目,忽然又说:“信哥哥,你唱歌真好听。”
韩信摸了摸她的头,温言说:“好了,去睡吧,好好睡觉,好好活着。”
好好活着。
越苏不愿放手,抓住他胸前的衣襟,想起自己上次踮起脚也吻不到,这次倒是目标短浅,在他脖颈上轻轻啄了啄。
她仰头去看他的眼睛,表情温驯:“信哥哥,你真好,我明天还喜欢你。”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
韩信向来是习惯去先想好以后的,想好下一步,但此刻却不愿意再想了,痴心念着明日复明日,总有下一个明日的。
他何尝不知道是自欺欺人,只是愿意罢了。
由阳台走进去,窗帘一掀,就蓦然暗了下来,越苏已经走到门口,又回身,拉住他的衣袖,声如蚁讷:“信哥哥,我再亲一下好不好?”
好,怎么不好。
她踮起脚,也不去想吻他的唇,只不贪心地又在他脖颈上印了一印,却不想直接吻在了他的喉结上,她懵懵懂懂的,也没多想,小小地舔了一口。
韩信倒吸一口凉气。
第62章 即是灵山
他把怀里的人往外一拎, 气息明显乱了。
越苏被他抵在墙上, 还来不及慌乱, 就见身前的影子俯下来, 只吻在额前,唇凉凉的,一触即分,像是个寻常敷衍的晚安吻,可吻过了尚不放手,抱她在怀里。他怀里倒是温度高, 背靠着的墙面又冷,凉的凉, 烫的烫, 逼得她头脑空白,只是想着刚才那个短暂的吻。
当真是全无情/欲气息, 只是怜爱的意思。
她看不见他的眼睛, 看不见他的表情,从她自己的视角做出如此判断,倒也不算错, 只是她还不知道情/欲纠葛于男人不算稀奇, 反倒是这份怜惜疼爱不常见。
这么想着,除黯然外竟还有些新奇,她做姐姐做惯了的,难得有人把她当小姑娘,颇有些无所适从。
好在没僵持多久, 韩信抱了那么短短几分钟,定下心神,喉咙间的痒早强自压了下去,也不敢再留,已经有了轻微悔意。
原本他相信自己心神坚定,可在爱欲纠葛间,他那所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