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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起喝下去。”
越苏有只手不能动,韩信一手端着纸杯,一手捧着雪白的处方纸,纸上躺着几颗药,怎么都不好把药给她。他正要把纸杯放下,忽然看见她微微扶着他的手腕,就这么低头从他手里把药舔走,含在嘴里。
然后她松开手,转而去够他拿纸杯的那只手,稳在唇边,一口气把药喝完了。
这一系列动作都很快。
但再快也记得,记得她低头时两鬓碎发划过手掌边缘;记得她在他手心舔过的时候,处方纸微微沾湿,粘在他手上;记得她垂眸低目,很乖很乖地喝药,也不抱怨苦。
雨小了。
“信哥,”她喝完药,再次出声,“再给我倒点水行吗?我淡淡味道,太苦了。”
韩信连忙起身,去外间倒了热水来,递给她,但是她又不喝,捧在手上吹气。
越苏见他疑惑地看过来,忍不住笑道:“信哥你真是不会照顾人,水太烫了,我喝不下去的。”
韩信在心里惊讶了一瞬,因为他感觉那水并不烫,也就是刚刚好的地步,但是又想,她是女孩子啊,女孩子好像……好像就该要娇气一点。
他对女孩子应该怎么样没有太多印象,他短暂的一生里也并没有怎么照顾过人。若要让他评价女人如何如何,恐怕要拿个不及格。
他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正要说一句“我可以学”,忽然想到自己在这儿的日子终归是过一天少一天,三百多天绝不是太长的时间。他犹豫了一刹那,最后也还是没说出来。
那边聂政拿着一大把单据回来了。
“苏苏,”他说,“豆豆说报销的比例还挺高,这几种药都可以医保报,单据给你。”
“嗯。”越苏鼻音浓重地应了一声:“豆豆呢?”
“他说他要去上学了,不然要迟到了。”聂政说:“他从门口扫了辆自行车就走了。”
“苏苏,你们这儿什么病都能治好吗?”聂政坐下了,凝视桌上摆着的几个哄小孩的绿色毛绒玩具,问她。
“没有,还是有很多病治不好。”越苏又咳了几声,摇摇头:“只是比起你们那时好一点。”
“腿痛能治好吗?”
“什么腿痛?”
“我姐姐每到下雨天就腿痛,有没有什么办法治好啊?”爱姐狂魔聂政今天也没有人设崩坏。
“那个应该是风湿性关节炎吧,好像是不能根治的,我不确定。”越苏努力思考了一下:“你要不去问问医生?不过……你问出来好像也没什么意义吧。”
“怎么没有意义!”聂政不服气地说:“你不是说我们以后还是要走的吗?我就不能回到自己那儿去吗?”
可以是可以,但我怎么告诉你你不能改变任何事情呢。
越苏一时答不上话。
韩信在一边插话:“好了,苏苏在生病,让她休息一下吧。”
越苏乐得逃开这个话题,赶紧可怜巴巴地点头。
聂政有些失望地“哦”了一声。
过了会儿木兰姐过来了,越苏强打起精神,请她去医院看看一一,让苏小小回来休息会儿。
花木兰点头:“我待会儿就去,小衎和荆轲他们待在一起,你别担心,专心养病就好。”
肖富二代也跟着来了,问她怎么生病的,越苏有气无力地答说是淋雨了,她以为肖渊会关心两句,没想到他点点头,说了句厉害啊。
越苏:“……”
越苏输液到半途,觉得手冷得厉害,困得厉害,强提着精神输液,看人都重影。
终于输完液,已经将近中午了,外面雨停了,韩信去拿药和记服药频率的时候,她感觉自己一闭眼就能睡着。
最难受的那一会儿已经过去了,气温也回升了一点,她是两天没睡好,困得差点栽倒在地,耳边只有医生的话:“耐心养着,要紧是不要紧,年轻人别贪凉。”
好不容易回去了,进了熟悉的房间,轻车熟路往床上一躺,刚要睡过去,又想起衣服没脱,衣服沾了医院的气味,带上床总是不好,因此又勉强坐起来脱衣服。
韩信本来是想来给她带上门,结果看见这姑娘困意浓重地坐在床上,两只手是要解扣子的模样,就这么靠在床头睡过去了。
他走进去,唤了她两声,她迷迷糊糊地答应着,手上再次动作起来,可是怎么也解不开那两个扣子,又急着想睡觉,看着是十分为难的样子。
韩信在心底叹了口气,帮她解开了最上面的两个扣子,开了个头,她也就一路把扣子解开了,衣服一扔,缩进被子里闭眼睡过去了。
她枕着自己的小臂,枕头与被子之间露出一截手腕来,白生生的,在昏暗的室内十分显眼。韩信想起医生嘱咐过“不能贪凉”,低声说了一句:“把手放进去,别冻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