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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内博先生作为中间人的作用下,玛丽掏了钱,将福尔摩斯从警局中捞了出来。
令人欣慰的是福尔摩斯并没有受到虐待。侦探冷峻的面孔上带着些轻伤的痕迹,但警察们呼来喝去的,难免有所推搡,人没事就好。他和几名玛丽见过或者没见过的工人们关在一起,其中甚至有沙瓦尔在。
玛丽看到福尔摩斯嘴角的淤青后心中一紧,一句“歇洛克”险些脱口而出,直到福尔摩斯就像是有所感应般先她一步抬头,侦探沉着的神情迅速让玛丽冷静下来——在外人眼里,玛丽·班纳特就是个不满于别人抢她“玩具”的富家女,她是不可能和一名“卸货工”以姓名相互称呼的。
所以玛丽不得不按下心中的情绪,摆出无所谓的态度:“还不快走?”
至于沙瓦尔……
玛丽临走前看了还被关着的青年一眼,之前他险些在街头和艾蒂安、福尔摩斯打起来,而如今两个人共处一室整整一夜,竟然没有起任何矛盾的样子。甚至见到了阻拦他的玛丽本人,沙瓦尔也没多大反应。
一定是福尔摩斯对他说了什么。
玛丽将所有的问题压进肚子里,一直等到回到公寓,她关上门,歇洛克·福尔摩斯没有询问艾蒂安的情况,没有解释自己在警局中经历了什么,他看到玛丽转过身,四目相对之时,侦探才说出了他们见面之后的第一句话。
“工人当中有内应。”福尔摩斯说。
这一句话立刻让玛丽把问题和关心全部抛到了脑后。
她拧起眉头:“你是说,并不是接应苏瓦林的人埋伏你们,而是有人提前通知了警察?”
福尔摩斯坐了下来,在警局呆了一天到底是不太好受。玛丽看他脸上带着轻伤也难免有些心疼,她默不作声地取了一块毛巾,沾了冷水后递给侦探。
“谢谢。”
他接过毛巾,捂住嘴角的淤青:“苏瓦林是一名无政府主义者,他与人秘密通信,无非是两种可能,第一,通信者和他一样企图对抗政府;第二,他受人,可能是莫里亚蒂,也可能其他人指使旨在浑水摸鱼搅乱局势。”
玛丽大概懂了。
“若是前者,他和工人们的利益一致,不会从中搅局。”
福尔摩斯点头:“若是后者,不管搅局的人是不是莫里亚蒂教授,都应该明白只是警察根本不可能阻止我,或者其他工人进行调查。”
“那我……就不明白了。”
玛丽有些疑惑:“如果是工人中有内应,他提前喊警察做什么?还不是要阻止你去抓到苏瓦林的把柄,这就矛盾了。”
“你不能预设嫌疑人,玛丽。”
福尔摩斯再次强调了他的观点:“‘阻止抓到苏瓦林的把柄’,首先有个前提是苏瓦林有把柄。我们只是前去调查,没想到中了埋伏,反过来想,也可能是这位内应试图往苏瓦林身上泼脏水,故意误导我们。”
“这能否证明苏瓦林不是莫里亚蒂的人?”
“可能不是,但不排除嫌疑。”
“……”
玛丽陷入思索。
确实如此,如果说之前因为福尔摩斯找到了苏瓦林与人秘密联系的证据,那么现在一番故意埋伏,在苏瓦林没有充足的动机引来警察的情况下,却让几乎成为板上钉钉的事实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不过,这也算是案件有进展——至少他们不像是刚来到马谢纳一样无从下手了。
交流完信息,玛丽才重新将目光落在福尔摩斯先生面孔中的淤青上。
她担忧的视线换来侦探无所谓的神情:“一些皮肉伤,不要紧。我总得做出挣扎的样子才像那么一回事。
“所以你果然是故意被捕的。”玛丽放下心来。
在弗兰茨·哈维记者说福尔摩斯负责殿后、引开警察却又迟迟没有归来时,玛丽就已然猜中了这点。不需要任何推理手段,玛丽凭借对福尔摩斯能力的信任就确信他不会贸然被捕。
如果他不被捕,警察早晚会追上火并时受伤的艾蒂安,反倒是直接了当的被铐起来更为安全。
“我需要一点时间思考,”福尔摩斯说,“特别是脱离工人群体之后安静的思考。收获还不赖,特别是说服了沙瓦尔别找艾蒂安的麻烦。”
看沙瓦尔可不是轻易听信别人劝诫的人,玛丽忍不住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