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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莱克伍德一把抓住了玛丽的肩膀。
“我不是祭品,”玛丽试图挣脱开来,但是她的力气无法撼动一名成年男性的桎梏,只得强心忍住不适说道,“那么肯定有祭品。”
“我早就说过你有更崇高的价值。”
“你到底想拿我做什么?”
“祭品用来召唤阿撒托斯的化身。”
“……什么?”
“我的父亲就是这么生下了我,玛丽。”
男人另外一只手托起了她的下巴,高大的身躯将其笼罩其中:“可惜的是我的母亲除了虔诚之外一无是处,因此他的仪式失败了,阿撒托斯没有到来,我的母亲诞生下来的是我。他将我视作失败品,但你猜这么着?失败品取而代之,坐在了他的位置上,我必须成功。”
在光线充足的囚牢之内,玛丽终于看清了布莱克伍德的神情,道出这番话的他近乎狰狞,甚至比黑暗之中更为阴森恐怖。
“我一直在想,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他说,“苦苦探寻之后,我觉得答案应该出在仪式上。不够虔诚的仪式怎么可能得到垂青?更遑论我的母亲,肉体凡躯、头脑混沌,她有什么资格诞生阿撒托斯的化身?不,母体得是个非同寻常的人,女人。”
说到这儿,玛丽全都懂了。
她露出嫌恶的表情:“你脑子真的有问题,布莱克伍德!读了这么多书,越读越迷信,我是不是还得谢谢你垂青于我?”
“当然。”
“你该感到荣幸,玛丽。”
不论玛丽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布莱克伍德牢牢地将她掌控在手:“起初我只是听闻,有一名女性帮助福尔摩斯打败了詹姆斯·莫里亚蒂,我并没有格外注意你,玛丽。然而伴随着调查,我发现你确实很大胆,绝非属于这个时代的女人。没有多少拿起笔的女作者不被爱情蒙住了眼睛,用男人的阴茎创作,你不会感到羞愧吗?”
笔是阴茎的隐喻,这是十九世纪杰瑞德·曼利·霍普金斯的文学理论。即使已然出现了简·奥斯汀、盖斯凯尔夫人甚至是勃朗特姐妹这样的女性作家,维多利亚时期的文学业界并不认为女性能够触摸到文学艺术的本质和真实。
就如同这句仿佛性骚扰的话语般,维多利亚时代的评论家们认为真正的艺术来自于“男性特征”(*见注),这是女性生来就不具有的。布莱克伍德了解文学,他也懂得艺术,这句话绝非用于惹怒玛丽,而是发自真心。
终于说了实话不是吗。
“你根本不在乎菲利普·路德的文章。”玛丽拧起眉头。
“一个女人,你能走多远?”
布莱克伍德冷酷地开口:“你能保证自己的身份不会暴露吗?我轻而易举地就查出了你的真实身份,玛丽,这在你的社交圈中根本不是什么秘密。既然歇洛克·福尔摩斯能以菲利普·路德的文章和虚情假意获得你的青睐,我为什么不行?”
“虚情假意。”玛丽重复了一遍他的用词。
“难道你以为福尔摩斯那样的人,他瞧不起任何女人,会对你——”
男人后面的话,被玛丽狠狠地一记耳光打断了。
玛丽现在受制于人,玛丽·班纳特只是一个没多大力气的正常女性,就算布莱克伍德没有帮手,制服她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所以从他出现在祭坛大厅中,玛丽就已经在尽可能地压抑自己的反感,努力不要激怒他,以防自己受到攻击。
但现在,玛丽还是忍不住了。
瞧不起她没关系,瞧不起她的作品?甚至是诋毁福尔摩斯,在这个世界上,在这个时代里,唯一能够平静地朝着她伸出右手以示尊敬的人?
玛丽就算是死,也一定要捍卫这份无足轻重的尊严。
“布莱克伍德。”
愤怒冲上头来,反而冲淡了玛丽徘徊在心底的恐惧和紧张,她冷冷地看着高大的男人:“你痴心妄想,就算你把我丢在下面的囚牢里,将我开膛破肚,在我眼里你也比不上福尔摩斯半分。”
布莱克伍德:“……”
男人摸了一把脸,他的眉眼之中闪过几分狠厉的神色,但到底是被压抑住了。
“没关系。”
他一把抓住玛丽的衣襟:“我不在乎你怎么想,玛丽。等到你怀上我的孩子,等到阿撒托斯的化身降临于世的时候,你会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