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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伸出手,想摸摸到底是什么,在玛丽的指尖触及到粘液的前一刻,一支纤长有力的手掌自她的肩头伸了过来,一把抓住了玛丽的手腕。

    “别动,”歇洛克·福尔摩斯警醒道,“你没有手套。”

    “……对不起。”

    福尔摩斯没回应,他用带着白手套的指尖蹭了一把墙壁,把干掉的粘液蹭了下来。

    “你们说过,在祭坛的墙壁上发现过干涸的粘液痕迹,”玛丽问道,“就是这种粘液吗?”

    “我不能确定。”

    话是这么说,但歇洛克·福尔摩斯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我们必须下去看看。”

    而这次,不再是局限于两个人的冒险了。

    雷斯垂德探长点了几名年轻力壮、富有经验的探员跟着自己一并进入地下水道。加上警队之后浩浩荡荡有数十人,就算是直接迎面撞上举行仪式的邪教组织,恐怕也不会吃多少亏。

    这是玛丽第一次进入伦敦的地下世界。

    在二十一世纪的文学影视游戏作品中,维多利亚时期的伦敦地下一直是个肮脏又神秘的地方。涉及凶杀的,凶手一定在地下逗留过;涉及鬼怪的,臭气熏天的下水道也是滋生无数邪恶的母巢。相传伦敦的地下水道四通八达,加上刚刚建成没多久的地铁系统有如一个庞然的、可怕的地下迷宫般复杂。

    很多传闻都说,一旦在地下水道迷路了,就别想出来了。

    真实的伦敦下水道,要比传闻和玛丽想象地好一些,却也好的有限。

    在警探的帮助下,她小心翼翼地爬下梯子,踩在了潮湿的地面上。落地之后玛丽的第一个动作就是用袖口捂住了口鼻——呛人的臭味和腐烂气息连手帕都遮不住。

    但或许是人多的缘故,地下水道没有玛丽构思的那么阴森。特别是在福尔摩斯已经走过一遍的前提下,有侦探带路,他们前进的速度很快。

    “先生,”玛丽一路小跑赶上了大步前进的福尔摩斯,“我想华生医生并没有恶意,他绝非一个没有理智的人。”

    福尔摩斯嗤笑出声:“他就是被爱情冲昏了头脑。误以为我会因为线索人物的死亡而大动肝火,从而训斥摩斯坦。”

    玛丽:“你不会吗?”

    福尔摩斯侧头看了玛丽一眼,其中意味很是明显:难道你也认为我会吗?

    “如你所说,玛丽小姐,”他冷淡地解释道,“摩斯坦比你我更为清楚藏着秘密的人被逼上绝路是什么模样,她却依然要事先通知对方秘密即将暴露的事实。难道摩斯坦本人意识不到是她逼死亨利·戴克的吗?既然她能意识到,何必要我来多费口舌。”

    “华生医生也是出自好心,”玛丽坚持劝道,“我相信等你们回去的时候,他就能想通这点了。”

    “我不会同他在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上争吵。”

    福尔摩斯蹙眉,似乎是不理解玛丽为什么要帮着二人和解:“都是成年人,我有分寸。”

    玛丽:“……”

    是吗!

    要不是死亡的阴影压在她的心头迟迟没有散去,玛丽一定要出口揶揄一句——有分寸的成年人才不会被公寓管理人直接赶出门呢。要不是哈德森太太和华生医生都是天使心肠,就凭福尔摩斯先生在家思考实验时的破坏性,怕是再找十个公寓也是一样的结果。

    不过,玛丽懂得什么叫见好就收。

    确认了福尔摩斯并没有因此生气后,她稍稍放下心来:“刚刚墙壁上的粘液,会不会同祭坛有关?那的确很像是蜗牛或者其他软体动物爬行过的痕迹。”

    “如果是同一种粘液的话,”福尔摩斯说,“足以证明亨利·戴克死前来过这里。但我需要分析之后才能确定。”

    这倒是。

    玛丽点了点头:“那祭坛到底在哪儿?”

    福尔摩斯:“快到了。”

    在侦探的带路下,一行人拐进了一条狭窄的道路中。地面变得越来越泥泞,空气也变得越来越潮湿。玛丽的鼻子习惯了地下的恶臭后,竟然觉得那也没什么了。

    只是这身用来进入白教堂区的女仆装怕是要就此报废,玛丽可不想拎着一身恶臭的衣服回去给布洛大妈洗。

    福尔摩斯带头向前,经历了最为狭窄的道路之后,地下水道逐渐变得宽敞起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