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颤抖,应该是未曾从惊吓的应激反应中恢复过来。
但死里逃生的工厂主,再同玛丽说话时,语气中已全然没有了之前虚假的客套和热情。他的凝重反倒是凸显出了几分真诚的意味。
“不能让警察发现你在场,否则的话,待到明日他们势必会上门向你咨询证据,到时候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在深夜同几名男士逗留在工厂里,这对你的名声很是不好。”
……这倒是。
真是麻烦啊,玛丽听到“名声”一词,顿时头大了两圈。
明明英国早在1688年光荣革命后就已经是君主立宪制国家了,但到了濒临二十世纪的年份,“名声”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仍然束缚着女性。
在这方面,反倒是那些一无所有的穷人们情况要好得多——玛丽就不相信那些贫民窟的姑娘们夜会情郎会导致自己身败名裂。
但玛丽既然享受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也必须忍受阶级带来的压迫。
汉普先生年纪比宾利先生大一点,如此直言也是将玛丽看做了自己人,因此他都没再多劝,而是换上了坚定的口气:“我这就请监工送你出去,宾利先生的马车就在外等着你。”
玛丽重重叹了口气。
她还能说些什么呢?汉普先生也是发自真心地为她着想了。
“那好,”玛丽只得开口,“明日若是有消息,请一定告诉我。”
临走前玛丽看向了福尔摩斯,陷入沉默的侦探正用灼灼目光打量着她,过于认真的目光叫玛丽茫然地侧了侧头:“先生?”
福尔摩斯:“没什么。”
玛丽:“那手帕……”
上面留下了灰尘,玛丽也不好直接还给他,她想了想:“待到明日我再归还于你吧。”
福尔摩斯压根不在乎帕子的事情,他随意颔首:“再见,玛丽小姐。”
幸好侦探先生没有用晚安道别,因为玛丽觉得,任何人都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做个美梦的。
回到格雷诺斯丘奇街道时玛丽勉强平复下来心情,但事关人命,她还是免不了忧心忡忡。这叫加德纳夫妇和简都很是担心,不住追问是不是在餐桌上同霍尔主编闹了不愉快。
玛丽找个吹了凉风的借口推辞过去了,她早早上了床,却近乎一宿没有合眼。
转天醒来时,她只觉得大脑因为休息不足而隐隐作痛,早餐餐桌上玛丽特地要求女仆多为她倒杯茶,茶水还没喝到嘴边,格雷诺斯丘奇街道的加德纳宅邸便迎来了一位崭新的客人。
歇洛克·福尔摩斯亲自到访。
女仆过来传话时加德纳太太流露出了惊讶的神情:“福尔摩斯?就是帮助宾利先生破案的那位福尔摩斯先生吗?你们的舅舅可是天还没亮就出门了。”
不怪舅母惊讶,而是侦探能上门一没请帖二没派人传口信,加德纳夫妇又从未见过这位鼎鼎大名的福尔摩斯先生。
陌生人突然上门,任谁都会意外的。
“别着急,”简笑着解围,“侦探先生并非来拜访我们的舅舅,而是玛丽。”
“玛丽?”
加德纳太太更为吃惊了。
大清早一名绅士拜访一名未婚姑娘,这怎么听怎么奇怪。况且玛丽的侦探小说刚刚过稿,听简的语气,她和这位歇洛克·福尔摩斯又似乎很是熟悉的样子。
“原来是这样,”舅母恍然大悟,加德纳太太勾了勾嘴角,“恐怕这位就是伊丽莎白所说的,玛丽的心上人吧?”
玛丽:“……”
可不怪加德纳太太误会,按照常理来讲,还能有其他的什么可能呢。玛丽哭笑不得,但也知道福尔摩斯先生直接上门怕是确实有事。
所以她并没有浪费时间同舅母解释,直接起身:“我先同福尔摩斯先生打个招呼。”
“叫他多等一会儿也没关系,”加德纳太太眨了眨眼揶揄道,“等一位淑女,他还没有耐心不成?”
关键在于,他的确没有!
玛丽忍俊不禁地摇了摇头。
若不是有必须相见的动机,福尔摩斯先生是不会贸然上门的。现在他来了,一是玛丽满肚子好奇,更是牵挂昨日的事情,根本无心吃饭,二是她还怕福尔摩斯懒得等待,直闯餐厅呢——这事他在内瑟菲尔德庄园就已经干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