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那么道貌岸然。我就是个小女人，若是跟一个人两情相悦，什么家国仇恨，我才不会管。”繁羽说到最后，语气不似讽刺，倒好像是自嘲。

    璎珞看着她，淡淡问道：“你是给他当说客的吗？”

    繁羽冷笑一声，“是又如何？晋军本来已经退兵了，是你的父王，听说晋王被你刺杀，受了重伤，立马派那个男宠领兵突袭晋军。结果，当然是自不量力，他就算受了重伤，又岂是那个男宠能对付的？你父王听说男宠死了，晋军攻进皇城，就殉国了。”说到这里，繁羽像是想起了可怕的回忆，声音都颤抖了起来：“可是你父王死之前还要杀我！是润玉哥哥及时赶来救了我，那我为什么不能为他做事？是，我们如今都是国破家亡之人，但我的家又是被谁毁的？想救我和想杀我的人，家和国，我早就分不清了。”繁羽说到这里，抬眼狠狠地看着璎珞：“你装什么？其实你们俩就是一类人，都是奸诈狡猾的骗子！同样的心机深沉，手段毒辣！”

    这是襄公府被灭后两人第一次说了这么多的话，璎珞愧疚地看着繁羽，却无奈道：“繁羽，对不起……我知道你恨我，我道歉也没有用……”

    繁羽起身离开，转身之际，璎珞听到她哽咽的话语：“我真的很想恨你！但是这世上我只剩一个亲人了……”

    繁羽走后，璎珞坐在桌边一动不动，半晌后突然将桌上的东西全部掀翻在地。璎珞苦笑着自言自语：“殉国？我看是殉情吧。”

    笑了一会，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珠子一般顺着脸颊滑落，璎珞最后趴在桌子上，哭了很久很久，口中一直喃喃唤着“父王”。

    第二天润玉就亲自来了，璎珞内心冷笑，早知道全部都是他的安排，可是他一点都不想理他。

    这次润玉好像后悔上次说了伤人伤己的话，一开始对她说话的态度很是温和，声音中充满了歉意和恳求：“璎珞，若是你真要杀我，当时便能一刀致命。可是那支簪子只入了一分，你舍不得我，对吗？”

    璎珞觉得他很可笑，抬眼看着他，狠声道：“我最后悔的事，就是当时没有杀了你。”

    润玉听着她决绝的话语，眉间一蹙，抿唇看着她，半晌后突然一把将她拉起来，璎珞挣扎，肩头却被他用力地扳过来，硬是让她面对面看着他。

    “是你的父王，你的国家抛弃了你。他为了自己的江山，毫不犹豫地把你送给我。听到我被你重伤的消息，立马集结兵力偷袭我军。那个时候，他可有想过你？啊？他把你当什么？他有想过你的生死吗？”

    璎珞听着他的话，身体都开始颤抖，她不想听他的胡搅蛮缠，可他还是紧紧地扣着她的肩头，声音中带着疯狂和祈求：“你看着我，你仔细地看看，我爱你，我是真的爱你，我才是这个世上最爱你的人。”

    璎珞忍无可忍，使用蛮力一把将他推开。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她的泪水也在眼中打转，哽咽着说：“是，当时我伤了你，是为了让你退兵。繁羽告诉我，你确实退兵了，是我父王太蠢。他到死都是个昏君，他活该！但是，他就算再无能再不堪，是个最差劲的君主，最无情的父王，他也是对我有生养之恩的父亲。你何必在这跟我诡辩？如今我不需要问你理由，你也不需要给我解释，因为结果就摆在眼前，就已经足够了。我可以理解你，但是我绝对不会原谅你！”

    润玉煞白着脸，有些绝望地抬起头，闭了闭眼，深吸了口气。可当他再次睁开眼看向璎珞的时候，璎珞又看到他眼中的那种陌生的疯狂。他又伸手将她紧紧拢入怀中，不管她怎么挣扎都不放手，他在她耳边沉着声音，一字一句道：“你可以不原谅我，你可以怨我，你甚至可以恨我，但是，但是你绝对不能离开我！”

    璎珞一把推开他，一脸的不可置信：“你疯了吗？”

    润玉被她推得身形摇晃，可目光一直定定地锁着她。他苦笑一声，喟叹道：“失去你，我才会疯。”

    自此以后，润玉天天都来看璎珞，而璎珞天天想着各种办法杀他。

    璎珞听说最近会有雷雨，便制作了个门帘挂上，谁知第二天就被润玉派人给拆了，好心地换了新门帘，还一脸担忧地对她说:“我知道璎珞害怕打雷，明日我就像从前一样，来陪你可好？”

    璎珞气得要背过气去，“陪个鬼！我恨不得雷公电母发威劈死你！”

    润玉继续一脸无辜道：“劈死润玉倒也无妨，只是璎珞进出之间，怕是会伤着，我便嘱咐把那些帘子都换掉了。”

    璎珞又开始用毒，各种毒药用了个遍，还真让她成功了一次。那日璎珞亲眼看见润玉吐了血，当晚就准备好要去陪他了。可晋王的死讯一直没有传来，第二天润玉又生龙活虎地准时前来陪她下棋。

    润玉见璎珞一副看见鬼的样子，一边摆棋盘一边笑着说：“我这就把昨日的残局摆好，璎珞这局胜算很大。”

    璎珞看着他，喃喃道：“你怎么还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