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痛了。璎珞收回手，发现那片龙鳞已经在她手掌心了，而手上所有的血口都消失不见，那双本已经粗糙的双手，又变回了以前那双绣女的手，没有一丝伤痕，没有半点茧子。

    璎珞感激地看向润玉，说：“润玉仙，你真是神通广大！你除了会打雷下雨，还会这么多法术，果然是大神仙啊！”

    润玉笑着摇摇头：“那雷可不是我打的。不过既然我神通广大，可是决定跟我走了？”

    璎珞低下头，想了想，最后还是摇了摇头：“皇后娘娘的病又严重了，我不能离开她。”

    她察言观色下，敏感地察觉到润玉仙只会带她一个人走，就算她如今孑然一身，父亲家族对她来说都可有可无，傅恒也要娶尔晴了，但她不可能丢下皇后娘娘，她在这紫禁城还有唯一的留恋。

    璎珞珞冲润玉鞠了一躬：“润玉仙，谢谢你。我现在还不能走，我要用自己的方式守护皇后娘娘。”

    耳边传来一声叹息，润玉低声问：“你有哪一天是为自己而活的？为了他们，你就这样日复一日地糟践自己？”

    璎珞苦笑一声，说：“谁想过得如此卑贱低微……只是我还要努力活下去。我当然是为了自己，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皇后娘娘，是我的恩师。为了她们，我就算赌上自己的性命，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

    润玉无奈地看着这块顽石，终是妥协了，说：“罢了……等你想清楚了，随时可以找我。”

    璎珞拿着那片龙鳞左看右看，甚是喜欢，问：“原来，润玉仙是龙啊？怪不得你香香的，所以宫里的龙涎香都是骗人的，哪有润玉仙好闻，他们果然没见过真龙啊。”

    璎珞闻了闻龙鳞，“真香！自从来了这里，总觉得身上一股怪味，怎么都洗不干净，以后随身带着这个，绝对香喷喷的，一点味道都没有了。”说到这里抬眼悄悄看了看润玉，试探问道：“润玉仙，你真的不介意吗？”

    润玉收起笑容，故作一本正经道：“只要你不突发奇想，把它丢进恭桶里去味就行了。”

    璎珞一愣，立马将龙鳞宝贝一样抱进怀里，道：“怎么可能，我宝贝还来不及呢！话说润玉仙，我的事情你是不是都知道？你天天看着我吗？那我在你面前岂不是很丢人？你是怎么做到的？”

    润玉故作高深：“不急，以后你就知道了。”

    璎珞又问：“那我脱衣服洗澡睡觉你都看吗？”

    润玉被问得怔了半晌，一向清冷的脸都微微泛红。有些尴尬地偏头轻咳一声，说：“润玉并非轻佻之徒。”

    雪中行路

    璎珞第二天一早便起来用清水洗眼睛消肿，她不想被人看笑话。袁春望问她：“现在不伤心了吗？”

    璎珞摊开手坐在楼梯上，说：“伤心完了，该干什么干什么。弃我去者，昨日之日不可留。就算我再伤心，我也要告诉自己，没关系，反正总有一日，我会拥有更好的。”

    数九后，紫禁城天气开始变冷，东西六宫都要清理炭道，烧炕处人手不够就要调辛者库的人去，一般这是太监干的活，但璎珞力气大，就被派去了。

    在乾清宫清理炭道的时候，皇上看到了璎珞，问她想不想回长春宫。

    璎珞在皇上这里吃了太多苦头，小心翼翼回道：“奴才有罪，不敢奢望。”

    皇上低声说：“你可以来求朕哪。”

    璎珞：“奴才没有那么大的脸面。”

    李玉在旁边帮腔，说是皇上给的机会，让她服个软。

    皇上突然跟她说，皇后醒了。璎珞心中激荡，立马跪着磕了个头，求皇上准她回长春宫，服侍皇后娘娘。

    皇上见她终于咬饵了，笑了起来：“回去可以，但是你多次顶撞，不能不罚。”

    璎珞毫不犹豫道：“奴才甘愿受罚。”

    皇上踱步到璎珞面前，说：“朕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去告诉富察傅恒，说你从未真心喜欢过他，所有的一切是因为贪慕富贵，是你欺骗了他。第二，紫禁城下第一场冬雪的时候，三步一叩，声声认错，直到走到十二个时辰。二择其一，你自己选。”

    不知不觉，已是冬日。紫禁城第一场冬雪的那天，是傅恒的大婚之日。

    婚事完毕，傅恒携新福晋喜塔腊尔晴进宫面圣。这日飞雪连天，新婚夫妻裹着厚厚的狐裘，行至乾清宫外，忽然看到一个单薄的身影，跪在厚厚的雪地上。

    “奴才罪该万死！”璎珞身着一件单衣，起身走三步，又跪下，大声喊道：“奴才罪该万死。”

    璎珞也看到了傅恒和尔晴，但她没有停下来，直到走到傅恒身边，与他擦肩而过。

    璎珞已经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磕了多久，风雪呼呼地吹着，连骨头都仿佛冻僵了，遇到傅恒的时候，心也彻底冷了。

    雪花扑满了身体，发丝，睫毛，璎珞有些步履阑珊，一不小心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