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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随死殉 第399节

      然而,可气的是,神农被制药系抢走了,后稷消亡在漫长的岁月中。

    “偌大”一个种植系,镇台面的祖师爷居然是芒童!

    谢茂也不是看不起芒童,只是每次校友会时,别家祖师爷个个仙风道骨威风凛凛,种植系就一个骑着牛吹着笛子的小牧童,还天天去制药系的神农祖师爷身边傻笑……特别心塞好吗!

    两件法宝骗个岳少将军回家,少不得再捎带一个岳王爷,这买卖可以做啊!

    虽然未来的星际联邦修真大学还不存在,谢茂已然决定先把岳云父子从战斗系骗到种植系——战斗系那么不要脸,诸葛亮他们都说封号是“武侯”,那绝对是战斗系的祖师爷,生生抢了去。岳云这么能吃,到种植系怎么了?

    “我问问我老师?”谢茂开始琢磨,自己能用什么东西骗个岳云到手了。

    可怜岳云完全没有被拐带的自觉,得了“小公子”的允诺还挺兴奋,不住拍马屁:“对对,你给问问。你给哥说两句好话,哥不会忘了你。”

    这时候,结界从外边开始崩塌。显然追杀岳云的修士已经到了。

    岳云使用的结界就是为了藏匿行迹,不让追杀他的修士知道他具体身在哪里。他往谢茂这边逃来,是想赌一赌谢茂是否有办法对付妖族,可没想拉着谢茂一起死——眼看结界要坍塌,他立刻就准备离开,否则,一旦结界毁了,谢茂和谢茂所在的酒店,都会出现在追杀他的修士面前。

    “稍留一步。”谢茂将能量汽水打包了两箱给岳云,“打不过来找我。有辙。”

    不是谢茂不肯帮着打架,他一个文职人员还带着家室,搞搞后勤工作得了。

    当然,到了不得不出手的时候,他也从未避战。

    “好叻!”岳云也没觉得哪里不对,扛着两箱汽水飞了出去。

    哗啦一声。

    结界破碎的前一秒,岳云掐着点儿离开了。

    酒店走廊恢复了正常,明亮温暖的灯光,厚实绵软的地毯,还有路过面带微笑的楼道经理。

    “先生晚上好,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

    “不用,我出来透口气。”

    谢茂走到走廊的尽头,防止高空坠落,窗户只能打开半尺。冷风从窗外幽幽地吹入。他看着城市寂静的上空,远处有狰狞的电光划破天际,随后,炸雷沉闷地响起——

    岳云和对方,开战了。

    第311章 乡村天王(70)

    京市夜空被狰狞闪亮的电光所遮蔽,闷雷响了整整一个通宵,始终不曾下雨。

    有见识的老人都在念佛称圣号,捂着小孙子不给出门。相关部门出动了千余名特警战士,远远地守了一夜。各街道、社区,全都取消休假,紧急到岗。京市所有警察更是全体待命。——随时准备疏散群众。

    所幸此次虽是神仙打架,有来自杭市的岳少将军力挽狂澜,战火并未蔓延到无辜凡人身上。

    天亮时,岳云发了个短信来。

    【搞定了。哥回家住两天,有空来上香。】

    倘若不是受了很重的伤,岳云不会轻易撂下自己的契约者,回岳王庙休养。

    谢茂拿着手机想了想,回复:【好。】

    他想恢复岳王庙的香火。岳飞父子都已经过了需要信众念力的阶段,但是,信众的膜拜和信仰,对庙神用处并非不大——如岳云这样打斗时受伤,有了信众祝祷,他就能加速痊愈。

    在未来时代,信众众多的神明,甚至可以在战斗时不断修复自己受损的真元,生生不绝。

    但,这里不是谢朝。谢茂说的话再不是圣旨,还有隐修联盟的禁令挡道。

    不大好办。

    衣飞石睡到中午才醒来,看手机,谢茂给他调了静音,石慧打了两个电话,容舜打了三个电话。

    电话没打通,两个人都给他发了短信。他揉揉眼睛坐起来,就在床边看短信。

    石慧先发了一条短信,问他们去哪儿了,晚上回不回家。第二条短信,是说她要跟容天美去近郊看野长城。一连问了几次行不行?好不好?最后一条短信是,你不回复我就当你答应了哦。

    衣飞石给石慧打了电话,石慧跟着容天美在近郊住了一夜,今天还要去吃烤山鸡。

    “嗯,好好玩。不要吵架。”衣飞石心目中,女孩子在一起都喜欢吵架。

    电话里,石慧特别兴奋地答应了,还说要给哥哥们带农家特制的酱菜回来。

    衣飞石本来不想让她捎带礼物,小女孩儿出门玩耍,开开心心的就行了。这时代出门连个丫鬟小厮都没有,说不得还要自己搬。

    听说是酱菜,他又改了主意,详细问了制作过程,是什么原料,随后叮嘱石慧:“带些回来吧,不必多。小半斤就行了。”

    他知道谢茂有个奇葩习惯,在谢朝时都喜欢掀各地农家的菜坛子,尝农家自制的腌菜。

    差遣妹妹给谢茂捎带东西,他也不觉得女孩儿娇滴滴的辛苦了。他的妹子,力能举鼎才对。

    和石慧联络之后,他又给容舜打了个电话。

    电话没人接。

    谢茂此时推门进来,手里提着一杯奶茶,见了衣飞石就满眼笑容:“醒了。给你买了奶茶。”

    自从初到杭市那个夜晚,衣飞石喝了一杯谢茂买的冰淇淋奶茶之后,就对此念念不忘。倒不是说味道如何如何,这就像是谢朝的酸梅浆,是二人甜蜜亲昵的狎戏。

    衣飞石爬上床挪了两步,到床边接过谢茂递来的奶茶,同时接过了谢茂低头的亲吻。

    谢茂将他翻来覆去亲了几遍,才嫌弃地拍他脸颊:“去刷牙。”

    衣飞石搂着他又亲了一口,这才赤脚下床去洗手间。谢茂只好拎着拖鞋追他:“浴室没地暖也没毯子,你现在身体不比从前,再这么光着脚到处跑——”

    衣飞石满嘴泡沫探出头来,看着他。

    “管不住你了?”谢茂没好气地把鞋子扔给他。

    他把拖鞋蹬上,吐出嘴里的泡沫,示意了一下自己的下巴。

    睡了一夜,下巴上也只有短短的胡茬。——虽然身体不比从前了,可我也不是老头儿了呀。

    谢茂看着他年轻的脸庞就禁不住心潮澎湃。这么年轻的小衣……搁在谢朝,正是他们如胶似漆的年岁。不止衣飞石恢复了年轻活力,他这个壳子一样年轻得搓火。

    衣飞石就这么回头一眼,就把他勾得忍不住跟进了浴室。

    二人再从浴室出来时,奶茶里的冰淇淋已经彻底化开了。

    谢茂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各种行军饭盒,让衣飞石挑喜欢的当午饭,衣飞石却在给容舜打电话。

    电话仍旧没人接。

    “谁?”谢茂问。

    “容舜。他一直没接电话。”衣飞石对容舜比较上心,他担心容舜是不是出事了?

    “宿女士出国在外,她家里的车刹车被容策做了手脚,容舜都能第一时间发现。你觉得他不知道昨天的事?”特事办那么多辆车围了宿贞的别墅,后来常家父子还用霹雳符炸门,就算有关部门拦住了前来察看的警察,他们也拦不住一直给宿贞做了安防保护的容舜。

    谢茂拆了一个饭盒,放在小茶桌上:“容家也不是吃素的。你放心吧。”

    就算容舜不是宿贞的儿子,有岳云盖章,他肯定也是容家的血脉,容家不会不管他。

    衣飞石乖乖过去坐下,陪谢茂吃饭。拿起筷子又忍不住说:“他不知道他不是宿贞的儿子。”

    衣飞石这么牵心挂怀,谢茂也不好不管了。

    他接过衣飞石的电话——他的电话录了衣飞石的指纹,衣飞石的电话也录了他的指纹——打开看通讯列表,容舜打过来的最后一个未接听呼入记录,是昨天晚上的八点二十分。

    “那他现在已经知道了。”谢茂说。容舜又不是傻子。

    不得不承认,马氏给衣飞石留下了极深的遗憾,终其一生也未能离开马氏遗下的阴影。

    哪怕到了新世界,换了彻底的新环境,衣飞石还是本能地对石慧、对容舜的遭遇,感同身受。相较于别种形式的暴力和伤害,他对被母亲虐待的孩子更关注。这是留在他记忆中的创伤。

    “我也不会和宿贞保持联系。”衣飞石一开始就没打算回到容家,取代容舜的地位,他只是想保护原身的母亲,替原身报了复仇。如今连宿贞都必须保持界限。他觉得根本没必要伤害容舜。

    谢茂把自己饭盒里的八宝蛋让给衣飞石,鸡蛋用酥油炸过一次,浓汁厚煨,衣飞石很爱吃。

    “妈妈是没办法让的。小衣。”谢茂曾经想把太后分给衣飞石,可是,衣飞石的妈妈是马氏。不管太后对衣飞石多好,马氏留给衣飞石的遗憾,太后永远都无法弥补。

    衣飞石咬了一口八宝蛋,熟悉的滋味在舌尖绽开。

    这世上就算有太多无可奈何的坏事,总算还有陛下在我身边,一直对我这么好。

    一顿饭吃完,谢茂又缠着衣飞石不放,衣飞石想说我还是得保持每天的锻体功课,要不一直这么光吃不练,什么时候才能瘦下来?想起被自己一觉睡过去的上午,衣飞石都觉得自己彻底堕落了。

    然而,在谢茂的亲吻和抚摸下,他引以为傲的意志力多半都是烂泥,稀里糊涂又被带上了床。

    谢茂还冲他说怪话:“这不也挺累的?满身汗。说不得我替你减重更快些。”

    遗憾的是,这怪话衣飞石那会儿根本就领会不了,满脑子浆糊只会循着本能亲亲亲。

    砰砰。

    有人敲门。

    谢茂记得自己挂了dnd牌子,买奶茶的时候还去前台续了房,完全不应该有人来打扰。

    衣飞石就更尴尬了。在谢朝时,除了几位阁老,谁敢打扰他和谢茂?现在连个应门的下人都没有,他和谢茂这样……怎么办?

    外边隔一会儿就敲门,敲得谢茂脸都黑了,怒吼:“滚!”

    ……

    半个小时后。

    谢茂阴着脸打开房门,门口站着常燕飞。

    “你懂不懂十天是什么意思?”谢茂没好气地问。

    常燕飞连忙举起手:“刚才不是我敲门啊!我一直在外边等着!”

    他一手指墙边亮着“请勿打扰”四个字的灯牌,目光指向靠着房门墙壁的某个角落。

    谢茂侧头,才看见容舜低头坐在门口墙角。——这是个风度翩翩的富二代,出现时总是教养良好长身玉立,蹲酒店房间门口的动作,实在太不优雅也太不适合他了。

    这倒霉孩子,还找上门来了。谢茂掖了掖睡袍,差遣新小弟:“常燕飞,你去开间房,陪阿舜坐一会儿。我和小衣收拾好了就过来。”

    坐在地上捂着头的容舜站了起来,双眼遍布血丝:“不用。先生,我就说几句话。”

    谢茂如今就披着一件打着酒店logo的睡袍,半条腿都露在外边,颈上还有吻痕——看着他。

    “……我就在门外等。”容舜移开目光。

    谢茂回头看衣飞石已经进了浴室,打开房门:“进来坐吧。”

    这是一间套房,卧室相对私密。暂时招待客人也说得过去。

    “我就在门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