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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柿子树,当年是他栽的。他不爱吃柿子,所以也不知什么味。今年,若熟了,他倒有心情尝尝了。
小福子追上蕉篱时,蕉篱告诉他时辰已过,小福子懊悔自己竟然也睡过了头,师父承诺教他,是他自己错过了。他垂着茄子样的小脑瓜,凄凄怨怨地碰见了小蕉,也不敢太往前凑,有人喊着去打水,他听见了,忙手快地跑去帮忙了。
等到掌灯,赵言还没回来。蕉篱做了几枚袖箭。里面都装了□□。程七在窗前坐了一会,看看已经清空的莲池,转身在棋盘下落下一子。
果真是世家公子,死到临头也要风雅有趣。蕉篱闻着指尖上的硝药味,话里带刺。
程七扔了他一子。移到了榻上。蕉篱说,别庄的匾为何还挂着?
程七想想说,你觉得叫什么比较好?
蕉篱冷哼:你接着装。
程七珍惜着用气:门面还是要装的。有无字也不是什么大事。
蕉篱更加不悦:你倒落了个清静。
程七说,你有气,到处点炮仗,不如去迎迎小赵。我想歇歇。让蕉歌……
今夜我伺候大爷你。蕉篱边掩上门边甩袖走了。
小蕉还没来呢,她都是把自己洗好了才到七少爷房里来值守。厨房里忙得一身油烟,她自己都过意不去。今日手在水里泡的时间久了,有些隐隐地疼,她才提前结束,净了身,换过了衣裳,又往指甲上抹了层草膏。蕉篱曾吓唬她说,再不仔细着点,她的指甲会很快长歪长裂,跟那层层板岩似的。蕉篱形容得很不堪,小蕉也就信了□□分。
赵言顶着夜色回来了。脸上的妆花得像大花猫。蕉篱甚至沏好了一壶茶,专门等他一样。赵言咕咚了三大碗。袖子一抹嘴,脸花得更上色了。他把东西从怀里掏出来,就被蕉篱两语不合扒了个干净扔进了水池里。幸好水是烫的,赵言瞬间舒服得死过去。烛火现成,衣服三两卷就被处理干净。
蕉篱先研究了一下,却蹙起眉,准备交给程七。看见小蕉两眼升级成兔子眼。还瞒我,就瞒我一个人……她气不弱,程七已经被咳嗽压得说不上话。
还能撑多久?她吧嗒着泪问弟弟。
蕉篱把她搭在床上的手挪开,爷们的事,你搅和什么?
他,他……小蕉似怒似羞地抖不出词来。
你们干什么了?蕉篱明知故问。一点动静没有,他就在外间,他是气不过心里那道坎。把他挡在外面了,他空有一身一心的关爱无处可放。
都这样了,你看看,小蕉还准备去张手。蕉篱隔进了二人中间。把赵言的东西放在床上,摸到程七的胳膊,找准地方,狠狠按了下去。
你给赵言找身衣服,一会他收拾好让他过来。蕉篱对姐姐下命令。小蕉扭头走开。
你……能开口的程七还是把话咽了回去。
赵言兴冲冲,蕉篱正左手打右手,看一眼这个小眼眯成缝,那气焰已经长到可以在头上插小旗了。旗上写:我是大功臣。赵言慢搓搓坐下,蕉篱说,赵大哥,你屁股上插旗杆了。
什么?赵言弹起来方知上当。你是见不得我好啊?巴不得我死在外边吧你?
是啊,蕉篱正愁没炮筒,赵言自动顶上了。你个天天吃蛋黄的心,怎么这么轻易完成任务了?
什么叫吃蛋黄的心?什么叫轻易?我这是九死一生,九死一生懂不懂?跟你个笨蛋我没法说话。赵言还饿着呢。还是小蕉体贴,给他拿了一碟点心。他狼吞虎咽地吃,眼里的飞刀一个劲朝蕉篱射。
你就是个大骗子!他吃完指指蕉篱骂。什么药方,他妈的你早说啊,早说让爷炸尸。
程七一直等他们吵。小蕉都被吵得脑袋疼了。吵完了,都蔫巴了,程七才开口。
下去歇着吧,赵言没想到主子来了这么一句。我不累,我还是给你说说路上的事。
程七摆手,明天也不迟。下去先静静。赵言翻了个大白眼。
蕉篱把东西拼全,让程七看了看。是天不绝程七?他苦笑。蕉篱说,赵言说,那几个一直跟他的人半路上突然撤了。他怕是陷阱,开始惶惶不安。后来见真再没人跟,就去取了。我问过他,是在什么地方掉线的,他说有人说什么“瓜棚”。
这方圆百里有什么“瓜棚”?程七仰着脸问。
蕉篱说,不是真的“瓜棚”?你还记得蕉歌说的?
是那个?程七坐起来。
不确定。倒与我昨天的所见有些关联。有人也和我们一样下山了。
这个倒让程七不奇怪。人外有人。比他们有能耐的多得是。况且能让天家看上的,必也不是泛泛之辈。他是拼着命往外闯了,因为存了侥幸。别人说不定更技高一筹。
这人,我们认识。蕉篱卖了个关子。
程七笑了,复又躺下。琉璃珠?
蕉篱颔首:他顺着线进了秘境。
这么说,不仅赵言逃脱一劫,连我们也算?
我们不叫逃,我们叫正常奔波。蕉篱纠正。
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