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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挨得过那些艰辛的岁月?白玉堂早已成为她生命中不可或缺的支柱,只是到了此刻,白玉堂真要从她眼前消失了,她才真正意识到。
彤云平生最大的弱点就是见不得人家动真情,方才她本想一举杀掉白玉堂,可听到白玉堂对梅娘的一番表白,心便软了,对白玉堂道:“罢了,今日我姑且饶你性命。”吩咐婢女道:“把他带到囚室,用百炼钢索绑起来!”
澄因再也看不下去了,跑过去拉住彤云的衣袖,拼命摇晃着,哭道:“姐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救展哥哥?为什么要害白哥哥?”
“谁是你姐姐?”彤云扬手一个耳光,狠狠打在澄因脸上,打得他跌出一丈开外,险些昏厥。澄因几次挣扎着支起身子,又重新跌倒,只觉得耳轮中嗡嗡巨响,眼前黑蒙蒙一片。
梅娘看得心惊胆寒,忙跑上去扶澄因,见他口鼻已渗出血来,心疼得流下泪来:“傻孩子,难道你还看不出,她不是你姐姐吗?”回头对彤云愤然道:“这么小的孩子,你怎么下得了手?”彤云只是轻蔑一笑。
此刻已有婢女上来,将白玉堂带往囚室。梅娘只能眼睁睁看着,却无能为力。如今的她,已是分身乏术,顾得上澄因,就顾不上白玉堂,更别说困在禁地中的展昭了。梅娘从未像现在这样痛恨过自己的无能,展昭和白玉堂不知救过她多少次,如今他二人有难,自己却一点也帮不上。
经过几次失败的尝试,展昭终于彻底放弃了生望,回到地下的密室。再次看到白玉古琴之时,忽然闪出一个念头:重谱《断欲》!
当初他看到上官伯伯续写的《断欲》,以为巧夺天工、天衣无缝,而今悟道之后,回想起来,却发觉曲中有多处人为接续的痕迹,细想之下,原来的半部曲谱也不乏人为雕琢之处。《断欲》之所以能破解嗜血魔功,是因为其曲调如灵山清泉一般,能洗净人心中的戾气与魔障,理当纯出自然。展昭深信,倘若他秉其要旨,定能谱出一曲浑然天成的《断欲》。
固然,他已不可能活着出去了,但四十九天之后,禁地的大门一旦重新开启,外面的人就能进来。到那时,他希望人们看到的不只是他的尸身,还有他用生命中最后的时光重新谱写的《断欲》。但愿这首新曲的问世,能令为祸江湖的“嗜血魔功”从此销声匿迹。
囚室之中,沉重的百炼钢索紧紧缠绕着白玉堂的腰身和四肢,将他牢牢绑在石壁之上。胸中火焰般炙热的真气和背后冰冷透骨的石壁,已令白玉堂饱受冷热夹击,全身大汗淋漓。可他硬是不肯在梅娘面前丢了表哥的面子,撑作一副笑嘻嘻的模样,不停地讲笑话逗梅娘开心。
梅娘听着这样的笑话,比受刑还要难过,忍不住背过身去,双手堵住耳朵喊道:“别讲了!你别再讲了!”
白玉堂的笑容顿时僵在脸上,漠然道:“你烦我?”满眼都是失望。
“我……”梅娘见他误会了,忙转过身来想要解释,却听白玉堂叹道:“我知道,你一直都烦我。”昏暗的烛光照得他惨白的面容一片蜡黄。
梅娘从未见过他如此黯然的神情,心中好似针扎一般。白玉堂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梅娘把表哥对她的关怀和宠爱都看得理所当然,从来不曾珍惜。有时候,她甚至感觉表哥像一只大头苍蝇,总是围着她不停地“嗡嗡”,赶都赶不走。可正是这 “赶都赶不走”的情意才来得珍贵,来得至诚。
梅娘的思绪突然被匆匆而来的脚步声打断,只见一名白衣婢女慌张地跑进石牢,将一把钥匙递给她道:“快!打开锁链,跟我走!”
“什么?”梅娘一愣:“你……为何要救我们?”
婢女面带愧色道:“我们已经害了展大侠,不能再看着你们死在妖女手里了!”
白玉堂却毫不领情,怒道:“你以为救了我们就能抵得上展昭一命吗?”
门外又有三名婢女探进头来,低声道:“你们别吵了!被妖女听到就遭了!”
梅娘赶忙接过钥匙去开锁。由于紧张,她的手抖个不停,钥匙怎么插不进孔里去,好容易插进去却也打不开锁,直急得满头大汗,忙叫澄因过来帮忙。
澄因到底是修佛之人,比梅娘镇定许多,可钥匙到了他手里,一样没有用。
“还没有打开吗?”这时,一个慵懒的声音从远处飘了进来,吓得众人都是一凌。
囚室外的三名婢女慌乱中正愁无处躲藏,不料那人已到跟前。只见她袍袖一挥,三人已被席卷飞入囚室,重重着摔在石壁上,又跌落下来,昏了过去。
囚室中那名婢女惊骇之余,慌忙跪下求情:“主人!您饶了她们吧!是奴婢要救白玉堂的!与她们无关!”梅娘见彤云到来,忙催促澄因开锁。
“与她们无关?”彤云冷笑道:“把展昭骗入禁地,难道不是你们合谋?”
“啊!”婢女心中暗暗叫苦:“今日我们怕是在劫难逃了!”
“你们都盼着我死,以为我不知道吗?”彤云素白秀丽的衣裙,在阴森的囚室之中,显得比寒霜还要孤冷。
她狂笑数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