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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娆木然摇头。
“后来青楼女子难产,只能二保一,姚真要保大人,长宁伯夫人要保孩子,两人争执之下,长宁伯夫人不过留了几滴眼泪,指着他骂几句不孝,姚真便心思松动,任稳婆去母留子。”
“表妹,曾经姚真待那青楼女子,亦是情深几许的,但那又怎样,却还抵不过生母几句不孝。他对你纵有喜欢,但这样一个软弱无主见,唯母是从的人,将来你若和婆母有隙,你确定他会永远顺从你吗?”
郭娆还是不相信,她道:“我母亲曾经派人去查过姚真的,怎么从未听过有这种事?”
“你当真以为这种书香世家就很干净,什么事都能查到?表妹,你要知道,能够对秘密绝对保守的,只有死人。”
而那些可以轻易探听出来的,根本不是秘密。
他的语气似有讥嘲,郭娆忽然脸色发红,是为对他的质疑羞愧的,她道:“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
季瑜看着她:“我早说过,你是我妹妹,作为兄长,你的亲事我总会上心几分。”
郭娆默然,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但她唯一知道的是,自己不会嫁姚真了。
她看着这满园梅花,落瓣飘飞的画面很美,想起刚刚与姚真的说笑,却仿佛是个笑话。她看向季瑜,有些失魂落魄:“……多谢大表哥告诉我这些……若无事,我就先走了。”
她却没等他说话,就转身离开,那背影看起来有几分落寞,季瑜尚未平息的怒气更盛。
柳玉廷在一旁看得明白,见从来光风霁月,寡言少语的季瑜一本正经在那扯谎,要不是他早知道姚真的事,怕是也要信以为真了。
那姚真的确是与个青楼女子有过一段,但那只是个醉酒的意外,青楼女子颇有些俗媚手段,姚真一个整日只读圣贤书的书呆子怎么会看得透,最后被迷得晕头转向。后来那女子的确为他生了孩子,但她的难产,却与姚真无关。
长宁伯夫人从来就没想过要一个青楼女子进姚家,所以在那女子生产之前就做了些手脚,姚真毕竟是男子,不知后宅手段,更不知自己母亲的手段,傻傻与自己母亲对抗到最后,那女子还是血崩了。
不过现在想想,这件事归咎于姚真也真没错,要不是他太软弱无能,又怎么会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
季瑜平复心绪,一转身,就见好友意味深长的眼神,他道:“别这样看着我,要说演戏,怕是谁也比不过你,你那边进展如何?”
柳玉廷本来还在笑着,但听完他的话,面容突然端肃起来:“林立那边已经完全控制住了,只待太子出手,便可一网打尽。”
季瑜撇他一眼,扯了下唇:“柳玉廷,以往是我小看你了。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君子高洁的太傅之子,竟也有这样心狠手辣的一面。”
柳玉廷脸色有一瞬间变得微妙,待平静下来,他道:“玉廷比之世子,尚不及万分之一狠辣。”
季瑜嗤笑出声,不置可否。
两人沉默着走出一段路,季瑜忽而又出声:“你会后悔吗?”
“林立勾结同党,欺上瞒下,害信阳数人枉死,本就罪无可恕,我怎会后悔?”
柳玉廷刚回到府上,在书房没呆一会儿,小厮就匆忙跑进来,禀告:“二公子,林姑娘过来了,正在恣水亭等候。”
柳玉廷拿着狼毫的手一顿,久久未动,他手上的狼毫,就那样笔直地竖着,笔尖的上好浓墨汇聚在一起,滴在洁白的宣纸上,晕染成了一朵黑色的小花,带着阴冷和肃杀。
他到恣水亭时,亭上的少女正依偎在栏杆上,百无聊赖地喂鱼,不经意瞧见他,脸上绽出一抹笑,如阳光金洒下的绿水清漾。
林姝棠站起来,向他走过去,亲昵喊了声:“玉廷。”
☆、谁是阿琅
郭娆最终没有确定婚事,但时间还是悄然而逝,转眼就到了除夕。
郭娆做好除夕宴的两道凤阳菜从厨房出来,天色已经大晚,她吩咐丫鬟将菜食装好才转身进侧厢沐浴更衣。
再次出来,已是洗去油尘,满身清爽。
季月坐在前堂,看着如今已快及笄,亭亭玉立的女儿,感叹时光易逝,更多却是欣慰。
郭娆走上前,道了句:“母亲。”
季月笑着轻抚她的手:“不要紧张,你做的菜比凤阳有名的大厨做得还好吃,他们会喜欢的。”
郭娆在她面前,笑得腼腆。
汀花水榭。
郭娆和季月缓缓而来,后面几个丫鬟低眉垂眼。
走到水榭上时,郭娆明显感受到一道炙热的目光,她心中轻叹。
对于季连柔,她说不清什么感觉,那日轻斥,不过是想和她划清界线,让她不用再在自己面前假端着笑了,免得大家都累。没曾想,季连柔却因那斥责,还有老夫人对她的好,双重怨气日增,现在变成了嫉恨。
她苦笑,如果另有选择,她怎么会来寄人篱下,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