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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郸梦 作者:酸酸凉凉的梨子
扭来扭去。
江蓠沾染着一身浓重的药草气息随辛夷进了凉亭,他一来便伸出手做了个把脉的手势。
烛心不解,辛夷将茶茶拉扯过来对烛心道:“你服用的丸药不多了,让江蓠再看看你的病症,才好调剂药量”
她轻挽起衣袖伸出手腕自嘲道:“我这样不听话的病人劳你们夫妻费心了”
“难为夫人还知晓体谅我们夫妻”江蓠这人生的一副文弱模样,话亦极少,可但凡说出口的必然噎死人不偿命。
辛夷看一眼捧着书卷的六郎道:“这不是宫中的病录么,你拿这些做什么?”
六郎将两沓书卷在案几上铺陈开来道:“徒儿近来整理旧历病录,本欲是想研习前人留下的药方,不想竟发现一处蹊跷之事”
辛夷歪着头上上下下打量两眼道:“这两份病录极为相似,应是同一种病症,金卷封皮,是哪宫主子的病录?”
六郎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辛夷,郑重道:“是当今陛下生母李皇后和栖霞宫王皇后的病录,两卷虽相隔久远病症却几乎一样”
烛心颇为惊诧的看向辛夷,江蓠皱了皱眉收回了手未言语。宫中一直传言当年的李皇后是被萧贵妃毒害而死,但因时日久远无从考证,若此传言为真,那么长宁……
辛夷略一思量道:“此事先不要声张”她将金封病录收起,指节不自觉的扣紧了书脊,定了定心神支走了六郎,自语道,“长宁皇后那样怯懦的心性会是得罪了什么人?”
烛心闻听此言,问道:“所以当年李皇后被毒害一事是真的?”
“当年萧家根系势力庞大,又无铁证,此事只是封存在了我父亲写的手札里,宫中饮食查验俱细甚微,纵使熏香烛火不防被人做了手脚,阖宫众人也不可能单单只伤一人。除非是有什么日日贴身不离或专用之物”辛夷看向江蓠,毕竟他出身毒门,这用毒之法必是了如指掌。
江蓠道:“李皇后可有什么极其心爱之物?”
烛心脱口道:“一捧雪,我在长公主府见过,是一盏形似绿萼梅花的茶具,据说当年是仁熙皇帝送与李皇后的生辰贺礼,她极其珍爱,向来饮茶必用此盏”
“父亲的手札中记录过此物,但是并未查出有何不妥”
江蓠冷声一笑:“若轻易便查得出,岂不枉费了用毒人的心思,无论用的是什么东西,请脉诊治的御医必然脱不了干系,两位皇后皆非一朝毙命,而是经年累月慢性中毒而亡,主诊的御医不可能全然不知”
辛夷查阅过病录上记载的御医签章道:“当年为李皇后诊治的御医早已告老还乡,若我推测无误以萧贵妃的处事,只怕这医者是魂归故乡才对,而王皇后的御医在皇后薨逝后以侍候寡母病疾为由,一去未归,当年我并未将此事放在心上,如今看来多半是畏罪潜逃”
烛心隐隐觉得此事与苏槿脱不了干系,长宁身居后位多年无子,朝中言论废后的臣子之中少不了苏家的人,偏偏鸿烈又将禔儿送到了她身边,稳固其位,苏槿那般心怀嫉妒之人,必然视长宁为肉中之刺。只是她在人前伪装的人畜无害,长宁必然没有想过防着她,就像她当初也只是觉得苏槿为人只是任性娇蛮了些,从来不曾想过一个小姑娘能做出害人性命之事。
烛心思量一二道:“此事未查明之前还是不要让他人知晓,尤其是长公主与鸿烈,这类宫闱戕害之事必然错节盘根,不知会牵扯出什么人,一捧雪我可以去长公主府借来,追查御医之事还要靠西梁毒门的人脉势力”
☆、希望
深夜静谧,尘封已久的晋阳殿内燃起一灯如豆。
烛心坐在案几旁冷眼看着面前狼吞虎咽蓬头垢面的女子,当年在后宫之中骄横跋扈的敏夫人如今落得乞丐不如,乞丐尚且有自由之身还可偶得温饱,她却幽禁在破败的冷宫之中餐食无继。
苏槿身边的宫人并不忠心于她,随意掂出一个只怕都怀了满腹的恨意,要想查出她在这宫中时常去何地,与何人接触,并不是什么难事,只是依着苏槿的性子还能留着程茹敏也是奇事。
烛心做出一副事事已知的模样问道:“你我都是明白人,也不必多绕圈子,我只是想知道苏槿是如何毒害长宁皇后的”
程茹敏撕扯肉食的手一顿,转而大嚼了几口咽下,生怕下一刻就再也吃不到一般,手中紧抓着吃食,眼神躲闪道:“不知夫人此话何意”
烛心僵冷一笑:“我可以送你出宫,保你衣食无忧,给你自由”
程茹敏瞪大了眼睛身子微微前倾,难以置信的追问:“此话当真?你可知我是何人?给我自由?”
灯烛幽暗,她的眼睛有些酸痛,眼皮挑了挑道:“敏夫人当年在晋阳殿呵斥宫人杀母去子的威风,我还是领教过的”
程茹敏细细端详烛心,并无半分印象,舔了舔油腻的唇瓣道:“是,是问绝草,焙干研碎了混在长宁素常用的脂粉里,时日长了,药性慢慢渗入肌理,催的人肝气郁结,最后让人看起来犹如体弱病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