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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郸梦 作者:酸酸凉凉的梨子
麦堆上想起细细糯糯的歌声,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
☆、皇子生母
夜深人静,星月西斜,偶有虫鸣声透过窗纱传入耳中,烛心翻了个身,算算时日再有半月御田夏收之事也该结束了,等夏谷播种完了,他就该回来了,眼睛黏合一下,沉沉的跌入梦中。
院墙之外,人影闪过,有两个黑衣人被打晕拖行而去。
次日御田行宫,侍卫恭敬禀报昨晚之事。
“可查清楚了是什么人?”
“据说是想偷些值钱东西,其他的再也问不出了”
他神情阴晦,双眉紧锁,思量了一会儿慢慢放松下来,她并无仇人,或许真的是他太过紧张了。
“再安插一些“贩夫走卒”到清溪,她孤身落单时更要多加暗中护卫”
侍卫领命而去,他翻了翻案几上的奏章,以手扶额,心中莫名的烦躁不安,她是他的命脉,刀枪不入的铠甲下唯一的弱点,他走到今日这个位置,沾染的鲜血太多,他怕的是因为自己连累于她!
天幕阴沉沉倒扣在皇城之上,木槿花溪棠外挨挨挤挤跪了一地的奴仆,殿中玉碎瓷裂阖宫狼藉。
苏槿横眉怒目的依在凭几上,气息剧烈的起伏着。
前几日长嫂进宫问起赵烛心之事,她颇为惊异。
苏家主母怕的是苏槿毒害赵烛心的事情败露,陛下迁怒于苏家,当日知晓此事的侍卫们都被暗地处决,纵使查无所证,以陛下对那女子的情意……,帝心难测苏家百余口人经不起半点牵连,苏家主母已将此消息送去西海,或许必要时刻只能舍弃。
苏槿不信有人中了瘴毒,掉下瘴眼还能活着出去,江蓠也曾说过,应是沾染到了瘴眼内有毒的汁液,尸骨无存了。如今怎可能出现在龙城外?天下之大,或许是长得相像也未可知,她令人多方寻找,如若真是她还活着,定要割下头颅,方才放心,若只是长得相像,也要除而后快,毕竟难保陛下不会因为念惜旧情,再出一个赵烛心。
她最担心最惧怕的事情被证实了,那个卑贱如草芥的女子竟然如杂草般活了下来,联想到陛下时时出宫之事,她恍然大悟,愤恨懊悔当日太过仁慈,如果将其一刀毙命再推入瘴眼之中化为乌有,便不会有今日的惶恐。
然,是仁慈?不过是想让那女子生不如死的多被折磨一时半刻罢了。
如今再悔有何用?不信你如此命大,但再下杀令,她身边已有铜墙铁壁护卫,好在派去的暗卫皆有家眷在其手中。
苏槿越想愈加愤怒,他竟如此爱惜那个骨子里血液里沉积着卑贱的女子,她如何能与苏家的女儿相提并论。苏家的女儿,她心跳突然静止般压抑不已,她再也不是苏家唯一的女儿了,她甚至都不知长嫂是何时诞下女儿的,为何从未有人说与她听?父亲微恙,她到府中探望也不曾有人提过,父兄可还会如从前那般娇宠于她?
会的,毋庸置疑,她自小长在父兄跟前,嫡孙女又如何?她与她毕竟差着辈分呢,父兄定不会厚此薄彼,况且那只是一个还未成年的小女孩罢了。她如今可是陛下的妃嫔,她才是苏家的荣耀。
苏槿定下心神,蕴起一丝阴鸷的冷笑,想到了一个去处,那里的人深谙后宫生存之法,唤了个婢子道:“去暮秋宫”
长风起,偶有雨点落下,铅云层层叠叠的压向远处幽深的殿宇。
步舆在暮秋宫外落下,苏槿用帕子掩住口鼻,皱着黛青色的双眉挥了挥手。
婢女心领神会将两颗金珠子打赏给守门的侍卫,侍卫心领神会不多时自里边推搡出一个蓬头垢面、破衣褴褛的妇人。
屏退左右,妇人匍匐在烂泥之中谄媚的抬起头来,岁月剥蚀了凝脂玉肤曾经的光彩,依稀可辨从前的清丽容颜。
妇人讨好道:“娘娘,上次妾身为您出得主意可还奏效?”
苏槿佯装不在意的拨弄着皓腕上的珠玉,并不抬眼,眉心却微微舒展了些许。
“想来娘娘定是称心了”
苏槿斜睨妇人一眼道:“近来,本宫又遇到了件烦心事,你若能为本宫分忧,定然少不了好处”
妇人目光灼灼,急忙跪步近前。
苏槿侧侧身,夏季里这股子嗖臭味着实呛人,将熏香荷包握在手心道:“陛下看上了个民间女子,在她身边安插了许多暗卫相护,那贱人手中握着我一点软肋,我又不可太过明目张胆的去除掉她,你说,我该如何拨出这根倒刺?”
“妾身虽不知娘娘有何把柄落在那人手中,但想来这事于她也好比是根倒刺,显然其并不愿自损,所以此事娘娘暂可不必放在心上。 有时候,将其驱赶的远远的反倒随了某些人的心意”妇人得意道,“当初的翟氏,就是被、被废帝养在宫外,妾身反倒不能奈何于她,于是妾身设法禀报先帝,殿下无奈只能将其带回宫中。纵使她骄横无度又如何,有我在一日,她终究只能是妾,我就不信,她过得能有多舒心。何况娘娘面对的不过是个无所倚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