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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郸梦 作者:酸酸凉凉的梨子
平安康乐”
她殷殷低述:“长者失子,稚子无父,且不说这些你是否偿还的起,单是现在北黎内忧外患你又有多少把握在夺回帝位后,对抗外来的入侵者?北黎如今形势危及,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只怕皇位没到手,国家已被瓜分完毕,鸿烈,北黎既安,群夷自服。攘外者,必先安内”
这些道理他如何不懂?只是她不是他,更无法感同身受他这些年的隐忍和苦楚,如今让他放下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一切,对朝中的白版皇帝俯首称臣,如何甘心?
“无论是寒濯麾下的男儿亦或是忠于你的部下,他们的存在难道就是为了成为你们争权夺利的卒子?”
他面色铁青,打断她的话:“时候不早了,你该歇息了”
他转身出了营帐,未有半丝犹疑。
辗转反侧,一夜未眠。
天将蒙蒙亮的时候,隐隐的听见外面有人争吵。
“四哥,烛心身上的伤还没好,你留她多歇两日吧!”
“军营重地,本就不是弱女子该来的地方”
烛心掀帐而出,辛夷急走过来,满是焦急:“昨夜你们说了些什么?四哥在校场打了一整晚木桩子,一双手都快打烂了,谁也劝不下来,这一大早总归消停了,却让人备了马车要送你走,你是说了什么惹得他这般大怒?”
烛心也瞬时掀起一股无名火,他爱作践自己她不想管,倒也不见得多想留下来,只是看不得他这般瞧不起她,大步走过去质问:“辛夷可以,我为何不可?”
他的语气寒意咄咄:“辛夷乃是军医,你留下来能做什么?我这里也不缺火头军,洒扫庭除更是不必”
他话里话外将她说的一无用处,她气的浑身发抖,百姓流离干她何事?哪个做了皇帝又与她什么干系?不过孤身一人,何必多管闲事,她怒道:“好,我走,鸿烈我讨厌你,以后再也不想见到你”说完不顾伤痛,翻身上马,也未与辛夷话别,绝尘而去
一众主将士兵看的目瞪口呆,这女子究竟是何人?
辛夷急道:“四哥,她孤身一人,身上又有伤,路上遇上敌军可怎么办?”
鸿烈暗示左右:“你们去吧!只可暗中护卫”她的脾气,他最是了解,他将她的尊严践踏的一无所有,她纵是死也不肯再承他半分人情。
事实上这姑娘并无鸿烈想的那般傲骨铮铮,飞奔了片刻,马儿没了驱使,悠闲地在路边啃草,烛心趴在马背上活像个吊死鬼儿的样子,揉了揉眼睛翻了翻马背上的行李卷儿,算他还有些良心,草药银钱够她衣食无忧的回龙城了。
朝阳欢快的自地平线跳脱出来,金子般的撒了一地,烛心轻轻的拍拍坐骑:“小伙伴我们回家了!”
北黎如今内忧外患,新帝登基朝堂未稳,自沣津到龙城,一路常有盗匪肆虐,百姓流离失所。这些个皇亲贵胄只顾着争权夺位,哪个睁眼看过这民间疾苦,她心里纵使良多感慨,却是泥菩萨过河。
回到帝都城外,正是一个晚霞瑰丽的傍晚,烛心觉得此时城内情况不明,不敢冒然回去,思量二三决定到嵩景山暂避一时。
倾卿再见到她时,她身着男装牵着一匹枣红色的马风尘仆仆的站在墨竹别馆外,染了秋色的夕阳穿过密林的疏漏处洒下一片斑驳,她的眼睛里略显疲惫,发髻有些凌乱。想到现如今城内乱哄哄的,倾卿比划着问她这些日子到哪里去了,想来别馆有人曾去过店里打听他们是否平安。烛心一阵感动,握住她的手告诉她,自己很好,只是出门办了些事情,现在不便回城,特来叨扰。
在别馆住了两日,趁着馆里的小婢子进城买丝线的机会,悄悄捎了口信与梅姐姐,梅姐姐又让小婢子带话给烛心,让她暂且不要回城。大哥与倾卿也不多问,只是让她安心爱住多久就住多久。
天高云阔,竹影斑驳,馆主半倚在软榻上双膝搭着一床薄衾,慢慢翻着几卷书,倾卿在旁撑了绣架细细的绣着一副舞妃出水图,透过廊下金丝雀笼子凝神而望甚觉恬淡,烛心给雀儿添了盏水凑过去跟小婢子玩起了翻花绳。
小婢子道:“这几日暂且不能进城给你姐姐捎话了,听说南边有个郡县因为朝廷强制征粮,闹进了龙城,朝廷为了镇压乱民四处抓人呢”
烛心将花绳翻了个“面条”:“兴亡,百姓皆苦,今天这个要夺位,明天那个要复国,咱们躲在这深山里才能安享片刻宁静”
小婢子突然抖了一下,“面条”翻坏了变成了“鸡爪”。
烛心怨道:“哎呀,小丫头,好好的你哆嗦什么呀!
一旁刺绣的倾卿见馆主放下了书卷,挥挥手让婢子先下去吧!
馆主温言道:“烛心,我问你,古往今来战乱因何而起?”
烛心一本正经道:“因为人心不足,总是想着得到更多”
“那倘若天下归一,择一明主,百姓岂不是就可安居乐业了”
烛心摇头:“天下太大,纵使有明主,却不见得手下的臣子都是廉臣,无论是谁坐了天下,亦或是将版图扩张到了何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