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邯城郸梦 作者:酸酸凉凉的梨子
估计也不认得,二来那么高的屋顶摔下来不死也是半残。她正欲离开,只听得一声鞭响从天而降整个人临空而起,待反应过来已经稳稳的落在那女子身旁,回头正对上那深邃微蓝的星眸,烛心豁然想起,是宫中迷路那天在高阁上遇见的“轻生”女子。
女子未多言爽朗的递过一小坛酒:“白兰,翟月海”
烛心斜着眼睛看了一下距离地面的高度,接过酒坛苦着一张脸:“邯郸,赵烛心”高处不胜寒,烛心冷的直打哆嗦,这女子既是外族人那她在这宫里的身份又是什么?
“喝口酒暖暖”月海指指那坛子酒,“这是我用西域人进贡的葡萄酿的,寒濯满共拿回来两篮让大家尝尝鲜,我想也没想直接全拿来酿酒了,你是没看见程茹敏气的几欲发疯的模样,可是寒濯不管这些事情,那个疯婆子呢,又怕我腰间的折柳鞭,总之我是把晋阳殿闹了个鸡犬不宁”她自顾自的说着,嘴角微微带着笑意,仿佛是说给烛心听,又像是说给自己听。
烛心饮了口酒,身上顿时暖和了许多,这女子这般桀骜不羁敢把三皇子的夫人称为疯婆子,想来身份也不凡。
月海似是猜到烛心所想:“她们都喊我月夫人,说白了不过是个有名分的小妾,我父汗说我是草原上的风,既是风便无形无迹,如今却被困在这个四四方方的城里”
她的话未说完,目光投向极远的天边,那年她是草原上来去自如的风,风中飞扬的男子讥笑她是个刁蛮任性的野丫头。
烛心刹时倍感凄凉,同是天涯失落人,月海尚且有家可思,她呢?梦里不知身是客。烛心举起酒坛猛喝了几大口,天际微雪,星子失去了所有的光芒,两人边饮酒边闲聊皆恨相见太晚。
月海说宫中的女子扭扭捏捏的很是让人恶心,烛心道,可是大多数男子是喜欢的。烛心道,君王之爱多贪美人朱颜,月海击掌赞同。
月海说她从前救过一只受伤的飞鹰,可是它伤好之后却反咬她一口,将她伤的体无完肤。烛心说,我救过一个小哑巴,卖了五十两银子,用作回家的盘缠,最后却落了一场空。
烛心大笑着,心里有些酸酸的,焉知如今被困于此,不是恶有恶报?
两人酒半正酣,烛心觉得眼前的视线模糊不清,满面燥热,揉揉眼睛问:“月海,你看我的眼睛是不是很红?”
月海醉笑:嗯,红得像兔子”
烛心想了想问:“我们坐在这里会不会被抓走啊?”
“这是已故李皇后的寝宫,废弃多年没有人会来,不过听说这里经常会传出呜咽低泣声,你怕不怕啊?”月海故意吓道
烛心丢了个白眼:“冤有头债有主,怎么也找不到我头上”说完这句话突然想起李皇后不就是鸿烈的亲娘吗?我一不小心害了她的儿子,她该不会…,瞬间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抱起酒坛把剩下的酒灌入肚中。身子微晃了晃,愈加困乏,脑子里晕晕乎乎的也不记得在什么地方了,只喃喃说声:“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朝没酒喝凉水”身子歪歪斜斜的倒在一旁,还好房顶坡度宽缓不至于滚下去。
月海看看烛心,将身上的玉青夕颜氅解下为她盖好,许久没有人能这般无所顾忌的与她谈天说地了。轻轻匍匐在房脊上,身上瑟瑟发寒,眼中突然泪如泉涌,父亲,哥哥,月儿来陪你们了。
雪花簌簌的盘旋而下,顷刻间房顶上多了两个雪人。
迷迷梦中石岩古街,青箬笠绿蓑衣下月白身影卓然而立,如墨的眸子冰冷冰冷的寒声道:从此以后不许再叫这个名字。
玉尘骤停,深宫静谧,两个身影一靛青一玄黑在宫墙飞檐间一东一西时而飞旋时而落地。
玄黑身影在李皇后的宫殿外停下,心下痛彻,喃喃一声:母后。悲伤难抑之际一只酒坛从天而降在他脚边碎裂,他抬头旋身而上一把揽住翻身欲落的烛心,扫开她身上的积雪,玉青氅衣上银线勾勒出朵朵夕颜,映衬着女子微微发红的醉颜显得明媚娇艳。
他心中竟升起一丝气恼,知不知道自己差点摔死,脱下身上的狐裘将她裹住抱起欲走。身后响起积雪滑落的声音,身着靛青云纹氅衣的寒濯淡然道:“四弟”
鸿烈未回头,寒濯又道:“你我兄弟一场,我最不想看到的就是将来你我帝位相争”
鸿烈神色冷峻,未言语,抱紧怀中的女子,飞身离去。
寒濯伫立良久,拂净月海身上的雪,那女子面色惨白气息薄弱仅着单衣,到底是习武之人,换做普通人怕是已经冻死了。寒濯攥紧微微发颤的手,紧闭了一下眼睛似在压制着什么,而后轻轻在那女子耳边道:“你若敢死,我定让你白兰最后一点血脉化为灰烬”女子睫毛微颤,似闻未闻
☆、苦中作乐
碎碎琼芳积断了干枝枯丫,冰雪琉璃世界里静思轩的石阶上一张残破的棋盘缀着黑白两色不全的棋子,自弈人摩挲着手中的白子举棋不定,旁边炭炉上温着的姜丝汤冒出徐徐热气。
身后响起一阵拖沓的脚步声,烛心晕晕乎乎的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