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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门 作者:棠岁
个姨娘,还需要个丫鬟来指指点点的了?”
年轻丫鬟心中一惊,忙不迭地跪了下去请罪:“奴婢知错!”
谢华晏轻描淡写地吩咐道:“对着主子指指点点……想必干活也干不到多好。这样吧,洒扫这活儿不需要动脑子,正适合你。另外,罚三月月钱。下去吧。”
年轻丫鬟面色煞白地磕了个头谢过谢华晏的“宽宏大度”,退出了主屋。
不只是她,屋子里的人皆是暗自心惊,隐隐约约地察觉到今天的世子夫人与往日相比,似乎有哪里不同了。
闹了这样一出,胡秋月一旁已是两股战战。她怀着身孕,跪在冰凉的地上这么久,自然是十分不舒服的。也亏得她从前是做丫鬟的,虽说不会做什么粗活儿,但身子骨也比一般的大家闺秀要强健许多,这才没有见红,也避免了谢华晏担上一个“残害子嗣”的恶名。
“对主母不敬、私穿正红乱了嫡庶……依照我永定侯府家法,怕是要好好打上八十下板子。胡姨娘,念在你还怀着世子爷的骨肉,我此次便不重罚你了。”谢华晏淡淡瞥她一眼,沉吟了一会儿,继续道,“那么,就先掌嘴三十,罚月钱一年,警示不可出言不逊。另外从今日起不得命令不可出西屋,于房内静心抄写《女戒》《女训》,每日各一份,以……正,身,明,心。”
她一字一句说得轻柔又缓慢,唇边还有温温柔柔的笑容。胡秋月却听得怒气冲天,再想到今日种种,更是急火攻心,竟是咳出一口血来。
锁烟皱了眉:“胡姨娘这是怎么回事?莫不是不愿领罚?那打上八十大板也是使得的。”
八十大板,一个成年男性都会被打得出气多进气少,她一个身娇体弱的女子,且不说流产是肯定的了,魂归西天都有可能。谢华晏自然不会做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但她也没去阻拦锁烟,只是捧着茶盏浅笑着看着胡秋月。
胡秋月被吓得脸色惨白,连连摇头:“不不不,锁烟姑娘误会了。夫人,妾,妾甘愿领罚。”
谢华晏抿了口茶,点点头:“那便如此吩咐下去吧。另外,这地上的毯子脏污了,让人换块新的来,这块么……就待会儿送去给胡姨娘吧。如意富贵的图样,可是喜庆吉祥得很呢。再说了,这暗红色也实在是衬胡姨娘。”她毫不怜惜地看了一眼地上的毯子,眼神轻蔑,仿佛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一般。
胡秋月浑身直哆嗦,上下牙齿相撞时的“咯咯”声在安静的屋子里清晰可闻。
她和一块被自己吐了血的地毯相配?这种老气横秋的颜色衬她?
有人拿着小巧的竹篾进来,在她面前笑眯眯地道了句“得罪了”,话语说得谦恭,态度却是倨傲,连微微福一福身的动作都不曾有,直接就开始用竹篾抽打她的面颊。
因为寻竹居里没有多少管家的人手,所以谢华晏可以安排大量的人进来。这些人都是出嫁前谢罗氏为她精心挑选的,绝对的忠心耿耿。从前谢华晏要做出宽和待人的模样,这些人也只能随着她温和待人,而如今谢华晏既然决定恩威并施、立威为上,这些人当然也会顺着主子的心意,办让主子满意的事情。
三十下掌嘴下来,胡秋月已经是双颊高肿,面上隐隐渗出几缕血丝。她虚弱地被人扶起来,一路上几乎是被拖回西屋的。自然,绣鞋裙边又是沾上了不少泥土草屑,脏乱至极。
西屋外的树木茂密,几乎遮完了屋子里的光线。胡秋月坐在凳子上,借着昏黄的烛光,环视着周围的陈设。
普普通通的杉木,雕工粗陋。真要算起来,甚至还不如她在青楼时的黄花梨木家具。
胡秋月想冷笑,却不慎牵扯到了面上的伤,当下就疼得险些叫唤起来。再转头去看那桌上的两本书和一沓宣纸,气得泪水都流了下来。
这个谢华晏,真是蛇蝎心肠!
就在这时,小雁战战兢兢地走了过来。
她没敢进门,只是站在门边。方才胡秋月揪着她的头发打了好一顿出气,这会儿她还觉得身上隐隐作痛,连进去也不敢,生怕又被当做出气筒。
“姨……姨娘,外头来了个小丫鬟,说是给您送毯子来了。”
屋子里光线太暗,点了蜡烛也只能照亮一块地方。小雁只听见里面传来一声短促的尖叫,又很快被压了下去,只是声音中还带着九分怒气:“滚!让她滚!我不要那张破毯子!”
小雁退出去,有些尴尬地同那小丫鬟解释了。不想那小丫鬟竟是十分通情达理:“既然胡姨娘不想要,夫人也不会让你为难,再害你受罚。那我便先回去了。”
小雁有些奇怪:“东西没送到,夫人不会责罚你吗?”
小丫鬟微微一笑:“怎么可能?只要犯的不是大错,我们夫人一向最宽和不过。”
小雁原本就出身主屋,对那里有天然的好感。谢华晏和胡秋月两厢对比,她心中不由得燃起了一丝渴望:
如果我能服侍夫人,就好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我也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