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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霜 作者:寒霜
外臣谋逆企图逼宫造反,世人皆知,并早已盖棺定论,皇兄知你与他从小要好,可你也得有个分寸,岂可事事皆意气用事,以后莫要再提起他。”
勒令任何人不得再提他,将他的一切从人前抹去,于世间无一处可寻。
只将他藏在深宫一隅,不给任何人瞧见,再不怕别人抢走他,时日久了,那伪装的顽固,迟早会被他消磨殆尽,尽数归于他。
已有好几日不曾去看他,寒山的脚步有些急促,听闻期间趁人不注意偷溜出去,好不容易调养好的身子又虚弱不堪。
难得的好心情瞬间被恼怒代替,再不用以假意的面目示人的皇帝,握着九州苍生的生杀大权,谁人敢因他的恣意而质疑,唯有伏低身姿完全服从。
迷雾森森,黑烟袅袅,有叮叮当当的声音灌入耳中。
寒霜给人束缚住了手脚,蒙住了双眼,躺在湿漉漉的地上,半点动弹不得。
挣扎许久无果,他有些慌张,恐惧感增加,轻微的脚步声在靠近,他头皮发麻,只觉得快要炸开。
有人拿温热的手抚上他的脸,他看不见那人的脸,莫名却能感受到一股柔情蜜意。
瓷碗慢悠悠地碰上他的唇,苦涩的汤汁强行流入他的嘴,寒霜吓坏了,猛地反抗,“哐嘡”,碗碎了一地。
四周逐渐清晰,一张熟悉的脸对上他的眼,寒霜惊呼一声,惊慌失措往后移动。
面如罗刹的寒山不费吹灰之力把他捉了回来,按在地上,凭空生出一碗药汁再度强灌入他的腹中。
寒霜剧烈地挣扎,掐住自己脖子,不让那要命的毒药入肚。
他要是死了,再也见不到二哥,就得在噩梦了循环往复,永远落入某人的魔掌。
他不要喝,不要在这鬼地方待一辈子!
手让人大力扯开,身子还被人牢牢按住,寒霜尖叫着,要远离眼前的人,可他无论怎么都逃脱不开,反而叫他越靠越近,直到薄唇覆上,骤然清醒。
四肢冰凉,唯唇间有余热。
满嘴的苦涩。
寒霜想要爬起来,奈何没有一点力气,抬起千斤重的眼皮,好一会才瞧清床边立着的人是谁。
他不确定地叫了声,“皇……皇上?”
刚刚和他……是谁?
“喝药!”
依旧是趾高气昂的命令。
不可能是他,定是在做梦!寒霜用尽全力侧开脸,闭眼不去看他。
软绵绵的身子遭人扶起,寒山一手端药,一手扶着他腰,强行灌入。
寒霜痛苦地闷哼,无声地反抗,苦药从嘴角溢出,胸前湿了一大片。
宫人们为他换上干净的衣服,寒山露出满意的神情。
“外面天寒地冻的,跑出去做什么?”
受到质问,他不会像以前那般自讨苦吃,装聋作哑才更解心头之气。
“你在怪皇兄?”
“……”
寒霜闭紧双眼,脑子里胡思乱想着,当他说的话尽是放屁。
“若不做到如此,你以为你还有命在?”
狂风暴雨的大怒,席卷而来,屋子里窸窸窣窣跪倒一片。
衣襟被人揪住,致使他不得不睁开眼,看着最不想见的人。
“煞费苦心为你谋求生路,你就这样报答皇兄?”
寒山咬牙切齿,他倒是云淡风轻,越是气急败坏,他就越是开心。
任是如何,就是不开口。
冷暴力,是最好的利器。
寒霜忽的笑了,他是天真过头,却又不是傻子。
况且凡事还不得分人而言。
被人暗算,从高处狠狠跌下,落得个遗臭万年的名声。
他怎么可能猜不出,获益最大之人是谁!
道貌岸然,表里不一。
亏他从小到大把他当做最尊敬的人,事事听从于他。
他的好皇兄,竟费了这么大的心思来对付他,这盘棋布的,连他都忍不住拍手称快。
只是他想不通,事到如今,废人一个的他,于他而言,徒生祸根,留着还有何意义?一刀杀了,岂不一了百了。
时不时来羞辱他一番,才能疏解他多年对他的怨恨?
那执手教他习字的耐性,果然是假的,对着恨到想要剥皮抽筋的仇人,居然能心平气和坐下来细心教他做赋写诗?还真是小瞧他了!
除夕那天,寒江按规矩进宫与家人团圆。
新皇登基不久,后宫并不充盈,一家人坐在一起,有逗趣的艺人杂耍,五颜六色的烟花纷飞,倒也十分热闹。
寒江心里空落落的,往年哪一次不是和小弟一起看完烟火,和他依偎着在长雪殿里守岁,赶他总是不走,每年都是如此,寒霜常常是兴奋不已,拉着他上蹿下跳,硬推他出去在雪地里点爆竹给他瞧,转瞬即逝的缤纷,他却是百看不厌。
到处都是他的影子,可他已从世间彻底消失。
朝昔相伴的人,倏尔殁灭,罪只会由他来承受,无人分担倾诉。
所谓的血缘挚亲,在欲望面前,所有的,都不值一提。
喝的多了,脚底发虚,寒江心里烦闷的很,甩开紧跟在身后的内侍,兀自在雪径上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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