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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芙蓉塘外有轻雷 作者:白小侃

    迁,他们家还有一小院儿。院西一间房,通透光线好,是郑雷练琴写字的专用房。靠墙一架立式钢琴,靠窗一张四角书桌,桌上有几张写了字的书画毡子。

    郑雷给她俩一人一份纸笔,自己也拿一支,蘸墨开始写。

    “这叫出锋点。”再一笔,“长横要逆锋起笔。”又一笔,“竖分为短竖、悬针竖、垂露竖。”

    宋唐皱了皱眉,转头看郑雪,郑雪的眉毛已皱成川字。

    哐哐两声响,是郑雷反手敲桌面,眼神冰冷,神情严肃。

    宋唐回头,不敢再动。

    郑雪装模作样写了几个字,扔了笔往外跑:“我去上个厕所。”

    宋唐忐忑着写了一横,停笔过重,墨汁竖向散开,像极了带刺的毛毛虫。

    “逆锋起笔,没听见吗?”

    不是没听见,是没听懂。

    顿了顿:“我也想去上个厕所。”

    没有回应便抬头,对上他冷冰冰的眼,又埋了头,不敢再提。

    郑雷提笔写诗:阳春布德泽,万物生光辉。恰逢斜阳透过格子窗照进来,湿墨未干,反射点点光影,倒真有几分生光辉的样子,他觉得他这句诗写得很应景。抬头一看,对面的人儿还在纸上画毛毛虫。

    可能天时地利他心情不错,难得有意指点,便绕过书桌朝她走近。宋唐畏惧他的气场,躲避时不小心踩住他散开的鞋带,他使力往回撤,她才发现,猛一抬脚,郑雷重心不稳后倒,她伸手捞他,没捞着,吃饱了墨的狼毫上下一舞,舞了郑雷一脸的墨,那墨汁儿非但不凝固,还滴落着往下淌。

    “诶呀,对不起。”

    郑雷一言不发,走了出去。

    郑雪为这事夸她:“你竟敢泼他一脸的墨,你太牛了!”

    那段时间有一首流行歌叫《2002年的第一场雪》,郑雪老哼唱。

    宋唐不解:“都2004年了,为什么唱2002年呢,2002年的第一场雪很大吗?”

    郑雪:“我不记得了,那时候我还很小。”

    宋唐想一想:“那时候我也很小。”

    “我现在看那些一年级的小孩儿,觉得好幼稚。”

    宋唐:“我也觉得幼稚。”

    过几天,郑雪不唱这了,改唱《情人》。

    “你是我的情人,像玫瑰花一样的爱人,用你那火火的嘴唇,让我在午夜里无尽的销魂。”

    宋唐不懂何为销魂,只是回味火火的嘴唇,得吃多少辣椒才能吃出火火的嘴唇。

    他们学校后门有家酸辣粉,郑雪吃粉时放了很多辣椒,辣得眼泪鼻涕直流。

    哆嗦着嘴问宋唐:“我现在是火火的嘴唇了吗?”

    宋唐看一眼:“这火火的嘴唇也不怎么好看嘛。”

    郑雪把勺子背面当镜子使,噘着嘴皮照了照。

    “唷,这不是郑雪嘛!”

    来人背着书包,脖子上还系着红领巾。

    “你哥在外面呢。”

    买完东西准备走,看她还坐在那儿。

    “你不走吗,你哥也在。”

    “不走不走,谁理他呀。”

    “那我走了啊。”

    那同学边说边往外走,不及门口又回来,朝她碗里猛撒一把胡椒粉,撒完就跑。郑雪丢了筷子追出去,不知还没还手,怎么还的手,更不知谁胜谁负,反正再回去时袖子都撸上去了。

    宋唐早已习惯,问:“他是谁?”

    “刘大饼,脸大得跟饼一个样儿,郑雷班上的同学。”

    又说:“下午放学去我家写作业吧?”

    “不了,今天大扫除。”

    “我差点儿忘了。”

    熬到放学,全班出动大扫除,没一个正经干活的,都拿工具当玩具玩儿。

    行政楼前的公共区域由五六年级共同打扫,郑雷拎了笤帚正扫地。

    有同学路过,招呼他:“扫完了吗?”

    “快了。”

    隔壁宋唐拿着抹布擦栏杆,刚开始挺认真,MP3里一曲东风破结束,唱起看我七十二变时,她也活跃着身体打起了节拍。

    郑雪在楼前疯跑,刘大饼紧紧追随。跑至宋唐跟前,塞给她一袋牛奶,刘大饼扑上去抢,宋唐手下一紧,破口的袋子洒出半袋儿洁白液体,一半洒在地上,一半洒在一只球鞋上。

    先前的同学拍拍郑雷的肩:“看来一时半会儿是完不了了。”

    宋唐看了看球鞋的主人。

    “对不起啊……”

    郑雷没说什么,黑着一张脸皱起了眉,提着笤帚上楼了。

    郑雪吹了记口哨,揉一把宋唐的脑袋:“干得漂亮!”

    刘大饼:“郑雷摊上你这么个妹妹真是倒了大霉!”

    郑雪抬脚踹过去,俩人一赶一追又闹起来。

    隔天周三,照旧练字。

    宋唐赶去郑家时在路口绕了个弯,买了两支冰淇淋一瓶汽水,撞见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