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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愈偏执的他[八零] 作者:咚太郎
再累不能饿着我们小阿汀,外公明天给你做个红烧鲤鱼,再来个山药筒骨汤怎么样?
只是这样好的外公,已经没有了。
小姑娘低下头,静悄悄吃完一顿饭。
饭后宋于秋卷起裤腿,挑上担子便往外走。林春雪盯他的背影,不满地咕哝几句,而后带上大草帽,也要下田。
走到门边,衣角被轻轻地拉住。
回头望见一双清澈的黑眼睛,听到闺女温温软软地问:妈妈,我要干什么呀。有个刹那,她觉得不是自己在做梦,就是女儿脑袋坏了。
懒丫头竟然讨活干,太阳是不是打西边出来了?
不过没时间多问,林雪春丢下一句‘好好学习,中午自己弄点东西吃’,匆匆忙忙走掉。
阿汀被独自留下,把碗筷收拾掉,还想把房屋打扫干净。
她在角落里头找到半条破抹布,像无头苍蝇似的傻乎乎转了两圈,没有找到司空见惯的水龙头。
八十年代用井水的呀。
后知后觉想起这么回事。
走出门,不远处果然有一口井。
阿汀趴在井口张望,脑筋转呀转的,正琢磨着怎么打水,忽然听到旁边有动静。
偏头望去,一个短发的女孩子踩着石头,在一扇空窗前探头探脑,好像在找寻什么。
没找到。
她拍拍手掌跳下来,转身看到阿汀,吊起眉毛哼了一声。
面前共有三间房屋。短发女孩撒腿跑进最左边的屋子里。
阿汀家住在最右边,靠河背山。
老瓦房的隔音效果差,昨天夜里,隔壁女人的哭骂声穿透墙壁,吵得人睡不着觉。
当时林雪春气到拍墙,还叫道:作死的寡妇婆,白天笑嘻嘻像个傻子,半夜打起儿子真狠心。养只阿猫阿狗都没你这样的,成天锁在屋子里,喂发馊的骨头。
对方不理,折腾到天明方肯罢休。
外公说过,万事万物皆有因果,虐待儿女的父母,种下坏因,迟早迎来恶的果。
但被虐待的小孩会怎么样?
外公没说。
天空中浓聚出阴沉沉的云,缓缓遮挡住太阳。日光一寸寸地消失,阿汀难得好奇,往那间沉寂而破败的屋子走去。
一步一步的,仿佛走进阴暗里去。
她学着刚才的女孩,踩上凹凸不平的石块。
此时乌云遮天蔽日,阿汀踮起脚尖,目光穿越过乱七八糟的堆积物,看见一团比黑夜更漆黑的东西。
不自觉地屏息凝神,静静看着。
直到天上的云被风吹开,明亮的光线落在头顶,阿汀总算看清楚了。
水泥地上伏着瘦骨嶙峋的人;
他有双猫一样诡谲的琥珀色眼睛。
阿汀隔着长长的距离,与狼狈的少年对视。
好瘦。如濒死的野兽一般伏在地面上,延展出来的四肢满是伤痕,鲜血淋漓。头发短短的,仿佛刺猬的脊背,依稀瞧见狭长的口子,七横八歪划破额角。
他一动不动,眼眸微微眯起,凶光毕露。
这个刹那,阿汀想起街角遭受过虐待的猫。
想起它根根分明的肋骨,锋利的爪牙和金黄色的竖瞳;想起自己被咬过的手腕,邻居姐姐的创可贴;以及外公着急的跳脚,痛骂那只野猫不知好歹的光景。
想起深深的海,动物园里被困住的万兽之王。
前世无数的光怪陆离划过头脑,阿汀轻轻抿起唇角。温软的眼眸黯淡下来,微微泛着酸。
“小怪物醒了?!”
闯入者的声音太过突然,阿汀脚尖踉跄,差点摔下去。小心翼翼地稳住重心,她又看见刚才的短发女孩。眉眼浓重,带着少见的英气。
阿汀看王君的时候,王君也在打量她。
六月的日光打磨少女圆润的肩线,照得她晶莹剔透,白得近乎透明。阿汀把乌黑柔顺的头发绑成低低的马尾,当她转动面庞,三千发丝在空中悠悠打个转儿,有种说不出的灵动感。
陌生的一个阿汀!
王君呆看半晌,扭头就跑。
阿汀看着她的背影,指尖搭在粗糙不平的通风口。稀里糊涂的回头,定睛再去找,却怎么也找不着,那双又漂亮又厉害的琥珀色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