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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名门闺秀333第26部分阅读

      重生之名门闺秀333 作者:yuzhaiwen

    帖子送来驸马府便好。”

    “公主殿下太过客气了,我与小弟何德何能受到公主如此照顾。”夏冬雪有些慌了,她可没觉得以她娘和公主那平淡如水的关系至于让公主殿下如此关照。所以她十分惊讶,这大公主到底卖的是什么药,刚才还一脸冷淡,此时却开始一味亲近!就在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大公主又将话题转向他处,问起了她的生活琐事,包括平日里干什么,喜欢做些什么,甚至连她最爱的颜色都问出来了,从先前的严苛,到后来的慈目,弄的夏冬雪一头雾水,倒是一旁的隋么寒听的仔细,连连向母亲递去了感激的眼神。

    夏冬雪越说越不好意思,毕竟旁边站着一名外男,她有些搞不懂,据说大公主府一向讲究规矩,怎么此时也不轰隋么寒出去,而这个隋么寒也真是个没眼力见的,竟是如此一动不动的戳在这里,没有移动半分脚步。

    良久,大公主似乎真的乏了,淡淡道:“寒儿,你送夏姑娘回去。”

    “是。”

    “这……”夏冬雪见隋么寒毫不犹豫的应声,便将那句不必了生生咽回了肚子里。

    她怔忡的看了一眼眼前和他娘一样面无表情却身材伟岸高大的男子,缓缓转身,感觉到背后有一种怪怪的感觉,仿佛隋么寒那锐利的视线,可以将她全身刺透。只是就在他们即将离去的时候,门外却传来了凌乱的脚步声,夏冬雪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又再次神奇的倒霉的在此处遇到刺客?但是事实证明她还没那么倒霉。

    “公主殿下,静安王妃来了。”廖秋没想到一开门便对上了隋么寒和夏冬雪站在一起的画面,顿时有些惊愕,不愧是大少爷,做事情讲究效率,这进展……也太快了吧。

    “胡闹,你是府中老人了,怎么遇到事情这般没有担当!”大公主瞥了一眼慌乱的廖秋,不耐道。廖秋刚要启口,静安王妃便已经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凤和公主殿下,前者满脸焦急,后者一脸的煞白,大公主感觉到了气氛的紧张,起身道:“怎么了?”

    “天儿出事了。”率先启口的是凤和公主,她脸无血色,似乎十分震惊。大公主神色一怔,淡定道:“小姑姑莫急,二弟弟他怎么了?”大公主并非真的忧心,毕竟黎世天早就偷偷进了京城,就在她的驸马府美滋滋的住着呢。

    凤和公主皱着眉头,尚未言语,便听静安王妃淡淡道:“二皇子半路遇伏,胸口连中三箭,向京郊西山逃去,目前暂无下落,生死未卜。”她言辞极其平静,看向大公主的带着几分审视。

    隋么寒身子一僵,本能的看向母亲。

    大公主缓缓的抬起眼帘,冲着静安王妃死死的看了一眼,脸上瞬间变成极其悲伤的模样,拉着凤和公主的手腕,哽咽道:“小姑姑,这可是真的?二弟弟他……”

    凤和公主点了点头,说:“天儿回京随同的官员都如是说,目前已经告知大哥,大哥下令命御林军彻夜寻找,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好一个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夏冬雪突然觉得周围的空气很是寒冷,她似乎不应在站在这里。

    离京

    屋子里的气氛本应是焦急而悲伤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每个人的言辞中都带了几分古怪的气息,夏冬雪向后面移了移自个的小脚,直到感觉到身后有什么抵住了她,才猛然发觉差点撞进隋么寒怀里,尴尬的二话不说的回撤了两步,不得不面对静安王妃诧异的目光。

    “公主倒是对夏家姑娘十分喜欢。”

    静安王妃苏梧凤刚注意到屋子里的夏冬雪,她自然记得眼前的女孩,因为前阵子她不是没打过夏家的注意,只是后来因为府里侧妃落胎的事情完全打乱了她的计划。

    夏冬雪恭恭敬敬的行了礼,按说,这位静安王妃也算是她的同乡。只是此时此刻的气氛,着实不适合大家在这里叙旧。大公主表现的十分悲伤,纠结,担忧,言辞寥寥便率先离去,离去前还不忘记带上了夏冬雪。隋么寒的表情起初有些惊愕,后来是挂忧,到最后的面无表情。

    总之,夏冬雪始终认为,那个男人的脸上实在不适合出现悲伤的情绪。

    镇国公府的冯夫人见世子爷亲自送夏冬雪回来多少有些诧异,再三表示感谢后方带着众人离开,二皇子遇刺一事被皇上下令封锁了消息,赏花节上也只有三个主家知道,但是因为此事,大公主是彻底没了心情,急忙回府。

    若不是大公主焦急于弟弟的伤情,此时此刻,黎世天还在屋子里呼呼大睡呢,一听说自个被刺杀了,还中了三剑,顿时一愣,不由得笑道:“谁那么狠,想玩死我呀。”

    大公主烦躁的盯着他,凝重道:“你老实告诉我,这是不是你自己安排的一出戏?就算是为了留京也不至于让自己连中三剑吧?你当父皇手里的太医都是傻子吗?”

    黎世天摇了摇头,认真的说:“我确实是打算借着伤情留在京里,不过我最多一剑就够了,三剑刺下来,就算是我不想死都难了。”

    大公主愣了一下,道:“我懂了,有人先于你的人之前行事了?”

    黎世天无辜的点了点头,脸上收起了刚才玩世不恭的笑容,道:“我身边怕是被人安了内鬼。”

    大公主无奈的叹了口气,说:“内鬼是否存在不是目前主要的问题,如今父皇已经知道你中了三剑,这要如何是好?若是让人晓得那进京队伍中的二皇子并非你本人,怕是会被人利用以此来引起父皇的疑心,我看这伤,你是必须要自个受了。”

    黎世天应承着,道:“我原本就不曾想过会完好无损的留下来,只是没想到人家玩的腻狠了点……”

    “哼,如今是否要寻人对你下剑了?”

    黎世天愁眉苦脸的看着自个大姐,郁闷道:“我让人去请了薛先生,他对人筋骨知之甚深,尽量让他寻不伤及根骨的地方入手。”

    待那名薛先生抵达公主府后,几个人仿佛在聊着今日天气如何般仔细琢磨着刀从何处入,随后便见薛先生手中的长剑毫不客气的刺入了二皇子的骨髓,黎世天只觉得大脑发晕,咬着嘴唇,疼痛难忍。大公主眼含泪花,抱怨道:“此事定与静安王有甚大关系,否则怎么静安王妃最先知晓,并且她侧妃出身北漠叶氏,也方便在你身边安插细作。”

    黎世天闭着眼睛,他为了那个位置隐忍多年,如今不愁继续忍耐下去,这点伤,倒比不得他身为帝王家子嗣的心悸之苦。

    “姐,我不疼。”

    大公主不说话,只是一个劲的掉眼泪,道:“他日若你能登基大统,必要让他们血债血还。”

    “姐……”黎世天虚弱的叫了一声,虽然薛先生尽可能的不触及他筋骨,但是刀剑无眼,那可是尖锐的利刃刺进人的肌肤,再如何都是血肉之疼啊……良久,他终是昏了过去,大公主深吸口气,道:“沈括,你去让宸儿进来,就说二皇子寻到了,估计过会太医就会到了,伤势我们只做简单处理便好,不可有一丝留情。”

    “是!”

    众人各就各位,大公主深感疲惫,他们这样的人,若想保得一世平安,便只能对自己狠一点。

    过了几日,二皇子归途中遇袭的事情便在京中传开,皇上似乎也没有了起初的遮掩之意。好在太医医术高明,让二皇子捡了一条性命,只是元气大伤,怕是要修养多时。

    曾经终日礼佛的锦德贵妃因为此事突然爆发,不再对立储一事莫不关心,整日里在皇上那里哭诉,不由得让皇上心底对几位皇子都产生了猜疑。暂且不说皇上是否要追究刺客之责,但是却下旨让人顶替了二皇子在北漠的缺,大公主为了继续把握北漠的局势,让隋么寒申请调往北漠。隋么寒小时在那里从军几年,尚有一批人马,再加上二皇子的大力推荐,皇上默许了他们的请求。

    一时间京城风向标又产生了变化,据说因为玉德贵妃外亲势力庞大,功高震主的传言层出不穷,皇上几次恼了三皇子殿下,连带着六皇子都失了几分宠爱,倒是留京养伤的二殿下,颇得皇上关照。再加上锦德贵妃常年在太后身旁伺候,不理外事,祖上是书香门第,亲友入内阁参政者甚少,一时间倒成了皇上喜欢二皇子的原因。

    这一切夏冬雪看在眼里,却漠不关心,因为她娘来信了,让他们明年春天启程前往贺州。夏东至听说即将离京,索性辞了国子监的学习,在家读书,再过两年,便是科举之年,他打算回到祖籍参加县试。

    夏冬雪可以对京城形势不甚在意,镇国公府却不可以。

    薛老太君听说公主甚是看重夏冬雪,便暗示大房媳妇冯氏,若想要拉近和二皇子的关系,不如走大公主这条路。而当年不被看好的跟着锦德贵妃当执灯宫女的蒋家大姑娘,此时倒成了香饽饽,据说因为二皇子身子极弱,锦德贵妃曾令蒋风前去照顾,蒋风大气温柔,很得二皇子欢喜,怕是过不了多久,便可能会被指为侧妃,这要是二皇子成为储君,他们家就等于出了个娘娘。当然,大事未成之前,谁也不敢在此多说什么。

    接连几日,李氏在蒋府越发张扬,早就没有了年前因为嫉妒三房庶女成为六皇芓宫女而气急败坏的模样。风水轮流转,不过一年多时间,玉德贵妃便失了先机,她娘家背景太过雄厚,为了避免日后因为新帝年龄过小,后族做大,皇上对此多少有些顾忌,不再像曾经那般偏疼玉德贵妃……

    太后娘娘的病情虽有好转,却因为太过年迈,身子骨已经经不起用药的折腾,于这一年的秋天病逝于皇宫,圣上为此也病了一场,整个人一下子老了许多。有人说,皇上开始面对立储的问题,只是在大皇子,二皇子之间犹豫。很明显,由于外戚的关系,皇上不打算考虑玉德贵妃所出的皇子,而是决定走立长的路子,于是乎,大皇子是否因为当年世子爷谋腻而彻底失去继承储君的资格,便成了当今朝堂上讨论最热的话题。

    薛老太君近来心情极佳,因为蒋风正式被指给了二皇子殿下,若是二皇子当真登基成功,他们镇国公府便成了皇亲国戚了,而李夫人也有了等着当皇帝丈母娘的心思,连在院子里走起路来都抬头挺胸,阵地有风的。

    大公主依旧表现的如她入京时那般低调,只是日日会进宫陪锦德贵妃给皇帝诵经。

    皇帝精神大不如前,变得越来越迷信,净和女儿讨论什么来生,轮回,转世的怪论。

    二皇子只管养伤,表面上不曾关心一点政事,这倒引得皇上的不快,总是派给他差事去做,再加上皇上似乎真有意将位子传给二皇子殿下,越发惯着大公主的二儿子隋么宸这个御林军副都统在京中的大胆妄为,任由他随意废了几个联络点,因为在皇上眼里,那些人都是属于三皇子和静安王的部下,如今,他要着手为未来储君清理门户了。

    但是即便如此,二皇子依旧表现的漠不关心,仿佛那位子他当真不想要似的。只有远在南域的隋老爷子深知,大黎有将近一半的军队都掌握在他们手中,如今差的就是圣上那顺理成章的一个圣旨。二皇子越不在乎,皇上便越信任于他,这储位倒是给的也越发顺心。至于京中文臣勋贵,这些人不过是跟着皇帝喜好走的人,只要把握住军权,他们便不会输了这名正言顺的帝位。

    其实隋老公爷早就将这政权更替看的分明,争取到再多的文人支持都是无用的,只会让结党之风,贯穿朝野,早晚被皇帝厌弃。所以当年他才早早离了京城,回到南域,不过是为了给子孙建造一个一个既可攻,亦可退的堡垒。如今圣上摆明了开始偏爱二皇子殿下,只要到时候得了皇上圣谕,便变得简单明,即便京中其他人有别的心思,造其他舆论声势,都抵不过南域和北漠的数十万大军,届时他们若逼宫京城,也有了顺理成章的理由,一切只为了履行先帝遗愿啊!~

    在这样子的政治背景下,大公主自然门庭若市,连曾经被传命硬克妻的隋么寒的婚事,也变得炙手可热起来,包括曾经和他允下过姻亲的三皇子死忠派宁国公府,都开始为自个寻求后路,有意重提当年结亲之事,打算让九小姐替七小姐嫁过来。只是大公主最终都以太后刚刚仙逝不久,不易谈及喜事的理由,全部回绝了。

    恐怕整个京城里,唯一不受影响,独善其身的便是早已经心有所属的正主,隋么寒,和完全沉浸在即将离京喜悦里的夏冬雪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书预计正文还有五六万字结文。:)

    我为中途断更三个月表示非常的不好意思,sorry!!

    见面

    在夏冬雪的记忆里,最终登基的是二皇子,于是如今所有的局势她都觉得十分正常,没有半分诧异。入冬后,镇国公府开始春节的买办,李氏的外甥女秦月荷帮着姨妈打理,老太太看不下去了,便道李氏既然想用人家秦姑娘,不如早早把她和蒋荡的婚事办了。

    二夫人李氏自从蒋风入了二皇子府后,觉得自己脸面大了许多,连带着和秦家结亲的事情都有些犹豫起来。商贾女,商贾女,李夫人不停的琢磨,静安王就因为娶了个商贾女,瞧瞧背后受了多少的非议。只是蒋荡这个提不起的阿斗立刻给她不仁义的闯了个大祸,闹的满城风雨,李夫人为了安他的心,便不再拿乔,急忙和妹妹商议婚事日程。

    秦李氏自然万分配合,如今的镇国公府和几年前可不能同日而语了,那时立储行事不如当前明朗,但是现在呢,她姐姐李氏可能是未来娘娘的娘亲哦,想到此处,秦李氏便为当年自个的决定感到特别欣慰,至于蒋荡此人如何,她完全不在乎。这世上公子哥有几个好货,至少如今女儿的婆婆是自己的姨妈,女婿的亲姐是未来的娘娘,她女儿只要嫁过来,就和皇家沾亲带故了。

    再说秦月荷自己呢?她虽然也听说了蒋荡那些风流韵事,但是以她的身份能够入了蒋府,倒也说不出什么来,而且她本是个能干的姑娘,一想到以后有机会把握侯府大权,立刻变得心情不错,极有成就感似的。二夫人李氏怕自家儿子惹祸的事情太早漏出来,丢人现眼,于是心里着急,而秦柳氏害怕万一二皇子突然登基,册封了蒋风为娘娘,镇国侯府会毁亲,于是乎,李家姐妹俩一商量,找日子不如撞日子,便决定在年前办了。

    薛老太君对此颇有微词,但是也碍于蒋风如今的身份,给李氏留了几分体面,没有像曾经那般挑三拣四。她是过来人,自然知道如今的局势意味着什么,俗话说来得早不如来的巧,这夺嫡一事岂不是也是如此?枉费几年前大皇子和三皇子斗的厉害,如今竟是两败俱伤,都没了念想。

    夏冬雪恨不得离京后便不再回来,让几个丫鬟将包裹塞的满满的,她一边整理书信,一边仔细追忆,前世的贺州到底乱没有乱?虽然说历史是不容改变的,却难免有些细微的误差,比如说前世他记得是大皇芓宫变,于是彻底被幽禁倒台,所以贺州未变,可是如今怎么变成了大皇子的儿子闹政变,大皇子被连累的守了两年皇陵,如今皇上年迈,竟是想起了那些故去人的好处,心软的将他诏了回来,又总是提起那逝去的先孝文皇后贺氏,可见并未说绝对不立大皇子为储,如此看来,贺州的贺氏还有机会,会不会生出事端呢?

    夏东至温习完了功课,跑到夏冬雪的身前,道:“姐姐,我怎么听丫鬟们叨叨,咱们家多了个小妹妹?”

    “嗯?”夏冬雪怜爱的捏了捏弟弟的脸颊,忍不住亲了一口,说:“嗯,月丽给爹生了个女娃,娘亲来信提过了。”

    “哦,这月丽也真是个白眼狼,母亲对她那般的好,让她跟着父亲去贺州是帮忙打理爹的内务,怎么最后爬上爹的床了。”

    夏冬雪微微一怔,无奈的叹气,这世上可不就是如此,妻子需要照顾家中老小,无法随同丈夫赴任,为了免得丈夫自个寻什么扬州瘦马,索性挑个信得过的身边人去照顾丈夫起居。只是即便如此,她也深深的记得,当母亲得知月丽怀孕后那怅然若失的模样。喜欢一个人,到底如何做才算对得起这份喜欢?父亲已经算是大家口里的好丈夫了,依旧如此伤人心啊,她未来的良人又会如何,待她容颜老去,待新婚的喜庆过去,生活陷入平淡,是不是也要一个接一个的女人抬进门……

    “姐姐?姐姐?”夏东至发现夏冬雪发呆,忍不住用手在她眼前晃了又晃。

    “嗯嗯嗯!”

    夏冬雪强扯出了一抹笑容,若是前世,她不会对此烦忧,如今连死亡都经历过了,反而觉得是否要这么隐忍的过一辈子呢,生命里除了夫君,便是夫君的女人,她……真的不想啊。

    贺州,总督府。

    月丽看着摇篮里肥嘟嘟的小娃娃,心里感慨万千,还好不是个男娃,否则……她怕是为了保住这个孩子要牺牲自个了。

    “丽娘,奶娘可选好了。”蒋岚淡笑的走了进来,大红色的长裙在阳光的映衬下十分明亮。

    “嗯,挑了月柔的远方亲戚。”

    月丽柔顺的说着,她跟在蒋岚身边多年,自然知道蒋岚的为人,她全家的死契都在蒋岚手中,与其去依靠忙于政事老爷,不如死死的抱紧家里女主人的大腿。

    蒋岚逗弄着哼哼唧唧的小娃娃,心里甚是平静,若是放在前几年,她八成有些容不下这样的母女,只是近年来她和夏子旭都老了,月丽性子乖巧柔顺,极其听她的话,如今生的又是女娃,怕是为了这个孩子,月丽也不敢对她有所违抗,与其去给老爷纳个心思多的,不如在家里给月丽留个位置。于是夏老爷便多了一位丽姨娘。

    夏子旭近来行事十分小心,倒不是因为贺州出了什么问题,而是太平静了,是的,整个贺氏仿佛对外面的传言置之不理,对当今立储之事毫不关心,但是就因为这份不太正常的平静,让夏子旭越发忧心起来。

    时至今日,皇上还没有下立储诏书,这说明皇上并未下决心到底立谁为君,若是大皇芓宫中的内线说皇上定了二皇子为储君,大皇子不会毫无作为。要是二皇芓宫中线人给信说是要立大皇子为君,怕是南域和北漠绝对不会太平,因为谁都知道,即便大家尊听圣意,静候新君,怕是新君登基后第一个事情便是拿彼此开刀……

    一想到此处,夏子旭有些后悔当初写信让夏冬雪姐弟两人入贺的事情了。只是那时候二皇子尚未回京,太后也并未去世,谁曾想过这夺嫡形势会急转急下,变得这般的明朗。如此看来,贺州便成了最不安全的属地了。可是他要是即令夏冬雪不要进京,虽然只是一个微小的变化,在众人盯着他的时候,怕是会出产生其他联想,若是贺州变了也罢,未变反而被他弄的让人误会了。

    最终,夏子旭和幕僚商量,将贺州北面的绥化别院重新装修一番,因为绥化有一支驻军,军中长官出身南域,八成是二皇子嫡系,不太可能和贺州谋事。他打算渐渐将家眷移至绥化,自己留守贺州,免了后顾之忧。

    过年的时候,夏冬雪陪着老太君同京中四品官员之上的命妇进宫朝贺,又被大公主亲自召见。这些朝贺的命妇一般是在外宫布宴,而她这次有机会被带入了内宴,还给赐座在了大公主的身旁,饶是再傻的人也不会不去琢磨这么明显的深意。

    薛老太君不只一次的私下问过外孙女夏冬雪,大公主,可曾特意说过什么。夏冬雪百思不得其解,她真的不认为大公主会喜欢她这种文文弱弱的女孩子。然后家里几位其他伯母打趣她,曾提到过莫非是想着其他目的呢,在那一双双火辣辣的眼睛凝视下,夏冬雪怎么会不知道他们指的是什么?然后她也仔细回想了自个和大公主家的几次见面,交流,难道说那跟冰渣似的到处吓人的隋么寒对他……夏冬雪脸色微红,根本不敢继续想下去。倒不是说隋么寒不好,而是夏冬雪根本没往那方面想过,平日里也不曾注意过他,更是基本忘了那人模样,只是觉得,反正一遇到他,就会被那份冷冰冰的疏离刺激的不敢多上前一步,更别提仔细看他的样子了。

    婚宴大事肯定是父母做主,夏冬雪觉得,依着她爹的脾气,定是更喜爱徐旺青那种翩翩才子才是,而且徐旺青的嫡母早逝,家里的继母是个没背景的商贾女,她若是跟了徐旺青,在婆婆那里应该不至于受太大的气,只是徐家兄弟太多,那么一大家子,若是以她为长,还不够累死人了?但是相比较下,一个好欺负的婆婆,总比大公主好伺候吧?夏冬雪一想起大公主的威严,便觉得旁边冷风刮过,这母子二人,都太难伺候了吧。

    看来此次去贺州见父母,她有必要和娘亲商量一下了,毕竟她不可能不嫁人,否则也是给夏家门楣摸黑,但是要嫁个什么样子的人家,想必父母是乐意听她的意思的。

    “夏姑娘,公主殿下让人寻你呢。”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夏冬雪耳边响起,她抬起头,入眼的是绿莺浅浅的微笑,这个丫鬟她是认得的,不管是在雪落寺,还是在公主府里都见过她几次。

    “公主殿下?”夏冬雪小心的问着,因为她记得绿莺是隋么寒的大丫鬟。

    “嗯,公主殿下陪着锦德贵妃在锦德宫呢,让奴婢带姑娘过去。”

    夏冬雪脑子一懵,怎么个意思啊……

    “哦。”夏冬雪不太情愿的起了身,跟在绿莺后面,向深宫里走去。

    这皇宫她不是第一次来了,却是第一次走的那么的深,她努力的记忆着来时的路,但是却随着绿莺在前面三绕五绕,郁闷的感叹着,这哪里记得住啊,皇宫也忒大了点。只是他们走着走着,却不是通向什么宏伟的宫殿,而是一个小院落,夏冬雪顿时慌了,莫非又被被骗了。怎么不认识的诓她也就算了,这都见过n次面的,到头来也是个说瞎话的。

    绿莺看出她的疑惑,浅笑着,她想到夏冬雪注定要做自个的当家主母,她日后还要抱人家大腿呢,便分外恭敬道:“夏姑娘莫慌,是我们家世子有几句话要跟姑娘说。”

    夏冬雪看着绿莺一副理所当然,并且有点我们世子见你你应该高兴的那种不由自主的得意神色,忍不住生出几分怨气,他们世子想见她,她便应该来嘛?大公主做的如此明显,至少是个女流之辈,不会真传出什么乱七八糟的言辞,但是若说隋么寒单独诓她来,这事儿,这事儿也太欺负人了。

    “绿莺姑娘!你家世子是男性,我又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们如此做未免太过分了,请你立刻带我回去,或者去锦德宫觐见公主,我爹娘虽未在京中,却也不是容你们如此低看的。”

    绿莺一怔,隋么寒在她眼里一直是万分优秀的人,所以便理所应当的觉得,夏姑娘必然会喜欢世子爷,怎么会不欢喜呢。只是此时隋么寒已经由远及近,自然听得到夏冬雪的言语,他微微一愣,抬头看向夏冬雪的背影,回想自己的行为是否过了。但是一想起刚才外宴时徐旺青和夏东至在一起的情景,有些话,他不问清楚,却是不甘。

    其实刚刚他去外宴,主要是想看一眼夏东至,上一次误打之事一直令他觉得别扭,索性想找个机会和夏家小弟说清楚算了,否则留下心结,怕是更加无法解开。但是夏东至好像十分怕他,见他去他们那个桌子,便跑到了另外徐旺青的桌子,不肯离开,更别说让他搭上话了。而且夏东至看着徐旺青的目光满是崇拜和依靠的神色,凛然将对方当成了自家长辈似的,令隋么寒十分恼怒,心生不快,甩手离席。

    廖秋见他闷头,便宽慰于他,若夏家大姑娘和徐家公子是两情相远,世子可还会去争取什么?

    隋么寒只觉得有什么东西狠狠的砸向了他的后脑,从始至终,他确实并不知道夏冬雪的心思。他只是觉得,婚姻大事,本是父母之言,他说通了大公主便可以了,至于夏子旭,他毕竟仅仅是臣,实在不成,他还可以求到皇上那里,或者日后二舅舅登基,他还怕夏子旭不依吗?却从未想过,或许,或许,夏冬雪那个小丫头,心里早就已有所属。这个想法让他觉得惶恐,左思右想,便本着必须要问个清楚,将夏冬雪叫来,完全没想过这么做是否是过于自私了些。

    夏冬雪心中有气,连声音都难免是冷冷的。她退后了几步,隔出一段距离,抬起头,冲着隋么寒,淡淡道:“世子爷宣小女前来,不知有何事情?”

    隋么寒站在阳光下面,修长的背影拉的长长的,见夏冬雪一副致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心底不由得落寞了几分。他本是有千言万语想要诉说,却觉得词穷,心跳加速,紧张的一时无言。

    慌了

    夏冬雪直挺挺的站在隋么寒的对面,那纤细娇小的身子在日光的照射下柔弱中带着几分诱人的光滑,巴掌大的小脸倔强的抬着头,仔细的看着眼前桀骜不驯的男人。隋么寒也仰着下巴,墨黑色的眼眸怅然若失,流露出几分不属于他的慌张神情,良久,竟是觉得有些不好意思的撇开了脸庞,低声道:“夏姑娘……”

    夏冬雪点了下头,其实她也特别紧张,只是她不想表现的太过丢人,于是强撑着呢。眼看对方开口而不是继续和她大眼瞪小眼,她的心里不由得一松,觉得没那么尴尬了,只是接下来隋么寒的直白,有点让她觉得郁闷的恼羞成怒。

    “我叫姑娘来并无恶意,只是想问清楚夏姑娘和徐旺青的事情。”隋么寒说的绕口,他本是想将声音放的柔和一些,却配上那么一张面无表情的容颜,口气中难免带了几分质问。

    夏冬雪只觉得大脑一懵,这是什么个事情,她可没想过自个和隋么寒有如此交情,需要他来质疑她的事情,还什么徐旺青,怎么听着好像他们有什么事情似的。

    隋么寒同样懊恼起来,自个是怎么回事,原本不是那么想的,到最后就成了这样子的口气,他攥着拳头,头一次发现,和女人说话实在是太费劲了。

    夏冬雪吸了下鼻头,不快道:“隋……嗯,世子爷,您是不是管的有些宽了。”

    隋么寒心头一紧,见夏冬雪满是的委屈不快的神色,越发后悔起来,自己太过冲动了!

    夏冬雪如鲠在喉,发现隋么寒无所顾忌的直白的凝视着自己,觉得非常恼羞,又忍不住感到难过和委屈,她招他惹他了,让隋么寒给堵在院子里说这些言辞。

    她爹娘是不在京中,他们便可以这样子吗?是的,二皇子是未来的天子,大公主一家确实富贵,但是这又和她有什么关系。那大公主,凭什么一副甚至喜爱她,貌似想要讨她做媳妇的模样,这隋么寒,又为何一副理所应当,管教他似的。

    夏冬雪越想心越寒,忍不住哽咽的怒道:“世子爷叫我来是想坏我的名声吗?如果真是这样,那便什么都不要说了,我自认不是随便的女子,你让丫头骗我至此,就没想过会给我带来什么闲言碎语?是的,世子爷,你是皇亲国戚,你们一手遮天,可以堵了别人的嘴巴,但是我又做错了什么,需要忍受这种苛责?至于徐大哥,我们本是同乡,你所说的关系二字,我不明白,如今也不想明白,如若世子爷没有他话,我先告退了!”

    夏冬雪越说越觉得难过气愤,在她眼里,眼前的隋么寒和镇国公府那欺负人的蒋荡没什么区别,单独把她一个姑娘叫来此处,怎么一个坏字可以形容。

    隋么寒有些慌了,他本不是想让她难看,此时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身体不由自主的拦住了夏冬雪奔着空隙处跑的身子,夏冬雪转身,却被隋么寒一下子拉住了右手。

    夏冬雪心底一怔,红着脸颊,怒道:“你干什么!”

    夏冬雪和隋么寒比起来就好像一团小棉花,隋么寒知道自个的行为逾越了,可是若任由夏冬雪跑了,隋么寒怕会后悔一辈子,便本能的不愿意撒手。

    夏冬雪的眼泪哗哗的从眼角流了出来,这大公主一家子,也太欺负人了。

    “别哭……”隋么寒慌手慌脚的拉扯夏冬雪,两只手都不知道到底放哪里才是应该的。只是他以为的小心在夏冬雪那里看来就是力大,在拉扯中,夏冬雪终归抵不过隋么寒的一身蛮力,踉跄的跌进了隋么寒的怀里,她鼓着脸颊,身子僵硬,冷风从耳边吹过,耳边却听到两个人咚咚的心跳声。

    隋么寒似乎觉得这个姿势不错,两手从身后抱住了夏冬雪,他的理智告诉他应该放手,但是他也明白,只要一松手,夏冬雪绝对转头就跑,她误会他也就算了,要是任由夏冬雪这个模样在宫里横冲直闯,被人看了去,更会传出什么闲言碎语。

    “你,你放手。”夏冬雪耳根子都红透了,心里满是紧张和绝望,自个怎么那么的倒霉,惹到了这个讨人厌的煞星。

    隋么寒本不是个善于表达之人,此时若是夏冬雪抬起头仔细看他,便会发现那张并不白皙的脸庞早就红透了。他年岁不小了,又不是什么圣人,自然知道男女之事,只是从未有谁像现在这般,带给他一种动心的感觉。

    “对不起。”隋么寒沉声道。

    夏冬雪一怔,也停止了挣脱,她发现,自己根本不是隋么寒的对手,她越是挣脱,那人越是忍不住用力,反而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隋么寒想了半天,却只说的出这些话,让他对一个女子表达爱意,真不如直接拿起刀枪上阵杀敌的痛快。

    “你既然知道自己行为不妥,为何还不放我离开。”夏冬雪的情绪渐渐冷静下来,只是那双红肿的眼眸,透露出刚才的悲伤。

    “我……”隋么寒长嘘口气,他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

    “你快将手拿开,我不跑便是了。”

    “嗯,你别跑,你又不认路,就这么跑出去,更会……更会让人看见。”

    夏冬雪见隋么寒似乎没那么难说话,又想着自个着实不认识宫中的路线,便诺诺道:“好,你放手,我们,我们保持点距离说话。”

    夏冬雪感觉到隋么寒真的松手了,急忙后退了几步,看向隋么寒的眼神带着狐疑和愤恨。

    隋么寒也感觉到自己搞砸了什么,垂下眼眸,沉静道:“我,我这就让绿莺带你回去。”

    夏冬雪嗯了一声,不再言语。

    隋么寒一边转身,一边恼自己,从头到尾他到底再做什么?

    隋么寒走了两步,又突然回身,吓了夏冬雪一跳。那双墨黑色瞳孔里印着某种夏冬雪看不懂的情绪。她低下头,不太敢去对视那道带着几分炽热的目光,她活过一世,就是再傻,现在也多少明白了那人的意思。

    只是……不可能……夏冬雪完全无法相信。

    “夏姑娘,今日之事我深感抱歉,但是……”隋么寒顿了片刻,好像鼓起了极大的勇气,凝望着夏冬雪的眼眸,静静道:“我不后悔。”

    夏冬雪只觉得胸口处有什么东西被撞了一下,竟是忍不住红了脸颊,她双手交握,将头低的更靠近地面了,眼看着那个人的鞋子一步步走了回来。

    “世子爷!”她猛的启口,想要拒绝去听什么,却一下子被隋么寒按住了嘴唇,心跳加速,怔忡的看着隋么寒欲言又止的表情。

    隋么寒顿了好久,十分郑重而低沉的说道:“我……我娘,会去跟你爹提亲。”

    夏冬雪身子一僵,刚要反应什么却见隋么寒说完这句话忽然转身,急匆匆的离去,好像身后有什么恶鬼追着他似的落荒而逃。

    夏冬雪不知道该如何自己此时此刻的心情,这……算是表白吗?

    隋么寒喜欢她?她无法置信的摇摇头,可是若不喜欢她,他这是在做什么呢?她不觉得,她有什么值得别人图谋的事情,那么,他,他当真是喜欢她?

    想到此处,绕是夏冬雪再冷静的人也觉得有几分害羞,又带了些许恼怒,她对他有感觉吗?

    夏冬雪不停的自问,若说有,着实过了,若说无,在那人同她说完这些话后又确实没法当成无所谓的事情。

    不一会,绿莺便进了院子。

    夏冬雪浑浑噩噩的随着她梳洗了一番,毕竟因为和隋么寒的争执,她的脸色有些不好,只是不知道为何,她的脑海里总是想着隋么寒的那些言语,心里好像有两个小人在不停的争吵着。

    一个小人埋怨道,最是皇家无真情,嫁了世子爷,就要承担传宗接代的任务,要是生不出孩子呢?便要积极的给夫君纳妾,劝慰自个心爱的男人去和别的女人睡觉,大公主又不是个好伺候的婆婆,日后在婆家受了欺负,你爹都帮不了你什么。于是她有些想绝了隋么寒的念头。

    可是,另一个小人又跳了起来,说是就算不嫁给世子爷,难道生不出孩子便不会给夫君纳妾吗?比如说徐旺青,当真就不会娶姨娘吗?日后外放京外任官,嫡妻也是要留在家中守着老人,然后给夫君安排妾氏随着赴任。再说,人家世子爷好歹对你夏冬雪有几分情意,总比那些连面都没见过,便被父母定下来的人家好吧!

    夏冬雪的心乱了,使劲的甩了甩头,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那隋么寒说完就跑了,连给她说话的余地都没有。她真的很纳闷,那么个冷漠的冰块男人,当真会喜欢她吗?若是喜欢的话,他能为她做到何处,是否只喜欢她一个人,又或者想选个主母便了事了。

    一直到回到了镇国公府,夏冬雪的脑海里都在琢磨着这个问题。既然隋么寒愿意和她说的清楚,她是否也可以提出自己的条件,比如说,不纳妾?

    荒唐,好荒唐,夏冬雪忍不住笑了起来,若是这话让她娘知道,只会说她是个傻的,平凡人家都讲究三妻四妾,传宗接代,更何况是大公主府了。

    但是,夏冬雪的心底深处,真的想问一问那个人,你可否为我做到如此呢?

    前一世,她不懂得姻缘,只觉得父母觉得是好的便是好的,如今,她连死亡都经历过一次,要还是为了嫁人而嫁人,守着女戒过日子的话,这婚,结的又有何意义呢?

    作者有话要说:开了个新坑: 建议先收着养肥看!

    拒绝

    接连几日,夏冬雪有些患得患失,那日的一切仿佛黄粱一梦,真好笑,她竟然会做这种梦,梦到全京城都知道的大木头和她表白了……只是当他看到第二日便给人送过来的手帕时,才知道,一切都是真的,她当时走的慌张,把自己的帕子掉在宫里了。

    “哎……”

    夏冬雪也不知道她怎么开始感叹年华了。等过了年她便有十五了,以夏家的背景,十五岁尚未议亲算是晚了,不过和大公主家的隋么寒相比,她还算正常的,同隋么寒一般年龄的勋贵子弟,大多数都已经有了孩子,怕是即便大公主和她爹提亲,她爹可能还嫌弃隋么寒的年龄呢。

    再加上隋么寒名声不好,又性格孤僻,夏子旭八成不会同意这门亲事的。一想到此处,夏冬雪觉得很是怅然,也不知道自己的心情是是庆幸呢,还是有些许不快……

    “姐姐,姐姐!”夏东至一路小跑,神色带着几分慌张。

    “嘛呢!”夏冬雪溺爱的摸了摸夏东至的额头,说:“嚷嚷什么。”

    夏东至左右看了一眼,小心道:“大表姐正式被赐给二皇子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