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97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孙柔宁?欧阳暖面色一变。 她这个时候来这里做什么?她缓缓站起身,道:“请她去客厅稍候。我很快就到。”
孙柔宁坐在客厅里。丫头给她上了茶,她却是一副焦虑的样子。控制不住地向门口张望。 不多时。欧阳暖出现在客厅的门口。身上只穿了一件寻常的葱绿盘金银双色缠技花的衣裙,明显是家常的打扮。她略带浅笑地迎上来,道:“大嫂怎么来了?” 孙柔宁寒暄了几句。神色却很是不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欧阳暖知道孙柔宁实际上是个直性子的人,便道:“大嫂究竟有什么话。不好对我说吗?” 孙柔宁把心一沉,咬了咬牙便一口气说了:“今天董妃娘娘让我陪着她一起上山去敬香,本来好好的,谁知遇上了楚王妃。说了几句话。” 欧阳暖心里一跳。面上却笑道:“哦。有这么巧的事情?” 孙柔宁苦笑了下,摇头道:“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董妃娘娘身边的一个妈妈嘴快。告诉楚王妃说您搬回了欧阳家来住。” “是么?”欧阳暖微微蹙起眉头,嘴快?她可不觉得董妃身边有嘴巴快的妈妈。 “我总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什么不对。可实际上。我却也说不出哪里有问题。总之,你多小心吧。” 孙柔宁的话还没说完。外头正堂就响起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红玉在外头传道:“小姐。老太太有要紧的事情请您去!” 欧阳暖一怔,对孙柔宁道:“大嫂。你快回去吧,多谢你的告知。” 孙柔宁点点头。看着欧阳暖急匆匆地快步离去。心头不知为什么。涌上来一阵很不好的预感。 刚刚走到寿安堂。却听到欧阳治似乎低声说了什么。然后是李月娥的劝解。接着。李氏勃然大怒。厉声大骂道:“他们这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待会儿楚王妃就到,她来干什么!” 声音愤怒尖锐。欧阳暖向一旁要进去通报的丫头挥了挥手。自己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却听到欧阳治急急道:“这些日子来。府中上下都不曾露过口风。人前人后也没人知道爵儿生了病。谁知道楚王突然得到风声。他今日朝会后也只是向我提醒。说听闻爵儿身休不适。楚王妃关怀女婿。想要亲自来看望。。。。。。 “啪”的一声清脆响声。一个茶碗遭了秧。李氏的声音气的发抖:“什么亲自来看望。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爵儿才刚生病。他们就急吼吼地来探视。到底想要干什么!” 欧阳治满脸忐忑:“老太太。楚王的意思是。只是想要来看看一一” 想要看看?只怕没那么容易吧。欧阳暖淡淡一笑。人心如此,并没有什么值得生气的,她快步走进去。对李氏道:”老太太。这件事情我已经知道了。楚王要怎样都随他吧。最要紧的是保住爵儿的性命。其他的都不用去管他。” 李氏一愣,面色凝重地盯着欧阳暖。却见到她一脸的平静。显然是下定了决心,不由得也跟着点了点头。沉沉叹息了一句:“这真是飞来横祸啊! 下午的时候。楚王妃果然到了。脸上是一派笑盈盈的模样,跟往日里并没有什么不同。欧阳暖在花厅招待她。李氏也作陪。 说了几句婚事的筹备。楚王妃笑道:“听说少将军病了。可把嫣然那个傻丫头急坏了,她闹着要来探视。可我告诉她,新嫁娘的现矩还是要守的,万万没有婚前一个月还跑到新郎家中去的道理。这可是犯了大忌讳的。可她又实在不放心。我便替这个丫头跑这一趟了。” 李氏原本还心存侥幸,听到楚王妃的话。顿时心狂乱一跳。容色大变,强忍着不满道:”不过是偶感风寒罢了。” 楚王妃恍若不觉她脸上的不悦。笑道:“风寒?只怕不是呢。听王太医的家眷说,少将军病的不轻呀。” 欧阳暖还未来得及开口。李氏已经白了脸色。嘴唇微微发颤。抢着道:“是谁满。胡言!” 楚王妃脸上冷笑一声道:“世上并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欧阳少将军真的只是风寒。何必遮遮掩掩呢?” 欧阳暖微蹙了眉头。神色平静。心中却如翻江倒海一般。道:“生病自然是真的’只是不知道楚王妃今日来除了探望’还有什么意思要传达” 楚王妃淡淡道:“若是真的病入膏育。还是不要耽误我家嫣然的好。” 李氏勃然大怒道:“楚王妃。这门婚事可是陛下钦赐的婚姻,难道你还想要反悔不成!” 楚王妃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停顿片刻。才露出忧愁而无奈的表情:“嫣然毕竟是我的女儿。从小到大是一点委屈也没有受过的。原想着欧阳少将军年少有为。是个值得托付的人。我们才想要将女儿嫁给他。谁知道他竟突然得了急病。这叫我们怎么办?难不成要让嫣然做望门妨吗?” 望门妨说的是姑娘还没进门。未婚夫婿就死去的情形。欧阳爵还在病中。这简直就是诅咒他早死了! “王妃。请您慎言!”欧阳暖也忍不住怒气上涌。她竭力克制道。“娘娘要退婚,便退婚好了。不要在这个时候诅咒我的弟弟!他只是生了病,不会死的!什么望门妨。那是你们自己胡乱猜测!” 楚王妃叹了口气道:“我只是实话实说。郡王妃何必动怒呢?” 欧阳暖冷冷地道:“婚事是彼此你情我愿的。虽然还未过门。可嫣然已经是爵儿的未婚妻了!夫妻之间本就是荣辱与共、生死一起的。我从未听说过因为夫君生病妻子就要求去的!更何况这门婚事并非我们家有意高攀,难道不是楚王和王妃你们首肯的吗?我们不是不讲理的人家。王妃的心情我们也都休谅。心疼女儿我们可以理解,嫣然不嫁过来也没有什么。可您何必。。声声诅咒爵儿命不久矣!” 楚王妃脸上越来越难看,显然她也觉得这事情做的有点不地道。
可是不管怎么说。都不能把嫣然嫁给一个快死的人。原本她还只是怀疑。可是现在看来。欧阳爵真的是病入膏盲了。否则欧阳家也不会拦着不让她见人。这门婚事。非退不可! 欧阳暖并不是怪楚王出尔反尔。楚王夫妻的想法,她都能明白。可是现在这种时刮。他们闹着上门退婚。实在是很不地道的行为。 楚王妃踌躇片刻道:“既然你们也同意退婚,还请欧阳少将军自己上表。。。。。。”她没有说下去。欧阳暖心中霎时冰凉而雪亮。楚王不但要退婚。还要欧阳爵承担全部的罪责!这是皇帝赐的婚姻。断然没有退婚的道理。正因为如此。他们要爵儿自己上表辞婚。到时候若是皇帝震怒,倒霉的也是欧阳爵! “楚王妃,你们这么做是不是太过分了!”李氏猛地站起来。面色冰寒如霜。 楚王妃慢慢道:”我们嫣然毕竟还年轻。若是要我们承担突然退婚的罪过。将来人人都会觉得我们家嫣然不好。她以后还要嫁的。。。。。。” 临阵退婚。还是因为未婚夫婿生病就起意退婚,这说出去是很难听的,谁都会觉得楚王府仗势欺人。背信弃义。楚王的意思是。要欧阳爵自己承担这罪过。不要连累肖嫣然。 实在是欺人太甚!欧阳暖几乎切齿。她深深的后悔,为什么没有阻止这门婚事。爵儿是心高气傲的人。若是他病中听到这件事。不死也要被气死了!退婚就退婚。爵儿都病成这样了。什么荣华富贵娇妻美眷根本都没有任何的意义!欧阳暖这几天已经反复想过,若是爵儿的病情还是没有好转。便请燕王向陛下陈情,说明缘由,将婚事取消。这样一来。也不至于拖累肖嫣然。可是她没有想到。人家心急退婚也就罢了。楚王妃竟然字字句句都在说欧阳爵早死’这简直是拿刀子在戳她的心窝!所有的怨毒瞬时涌上心间。只觉得痛恨异常,良久才吐出一句:“好!我答应你们!” “暖儿。你这是疯了不成!”李氏尖锐地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欧阳暖深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冰冷:“强扭的瓜不甜。既然楚王妃说了要退婚。我们也不会强求,不日就会向陛下上表。请求他取消这门婚事。” 楚王妃看了面色决绝的欧阳暖一眼,眼底有一丝犹豫。终究还是道:“不必了。陈情书我已经带来,就请少将军在上面署名。今日就送上去吧。” 欧阳暖的目光猛地看向楚王妃:“这是什么意思?” 楚王妃有点不敢看她冷冰冰的眼睛。旁边的妈妈道:“郡王妃。您就别为难我们王妃了。谁知道少将军能撑多久一一” 这话一说,欧阳暖是真的气愤到了极点。然而就在此刻。她突然想到,若是自己当着面发怒,与楚王家闹成仇人。只会让背后将消息泄露给对方的人高兴。哼。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计策真是毒辣! “我写!”就在这时候,突然有一道声音传来。 众人都是一惊。却看到欧阳爵只着中衣站在帘外。欧阳暖快步走上去:“爵儿。你怎么起来了?”她望向一旁的红玉’红玉眼里含着泪道。”奴婢不好。少爷醒了以后就要找您。奴婢说您正在会客。结果一一” 欧阳暖沉下脸。对欧阳爵道:“回去!” 欧阳爵沉重地摇了摇头,虽然摇摇欲坠的模样。还是从欧阳暖手中拿过那张陈情书,挣扎着走到桌边。未曾提笔。胸中冤屈难耐。已经是气地面色发白。他半点犹豫也没有。看都不看就在陈情书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写完最后一笔,他却是再也支撑不住。欧阳暖冷声对旁边的妈妈道:“还不快把大少爷扶回去!” 话还没有说完。却听到丫头尖叫一声。欧阳暖回头。就看到欧阳爵竟然吐了一口血出来。顿时惊骇到了极点!
第158章
欧阳暖还从未如此愤怒过。她猛地回头。声音近乎严厉:“楚王妃。请你立刻出去!” 楚王妃一下子愣住了。显然也没有想到事情会弃到这个地步。她瞧见欧阳暖眼中已凝了一团戾气,不禁心头一突。一时也不知如何。上前一步道:“欧阳少将军。这件事情的确是我们不对。只是一一” 欧阳爵重重咳嗽了一声,挥手道:“不。不是你们的错。这份陈情表请拿回去吧。” “爵儿!”欧阳暖心乱如麻。低声叫了一声。 欧阳爵微笑着看向她:“姐姐。这一次。希望你听我的。” 欧阳暖心中早已对楚王妃起了无限的怨恨。这门婚事是对方再三要求的,现在看到爵儿有病要退婚也就罢了,这并没什么值得指责的,可明明知道爵儿病重,却逼得他现在就写什么陈情表。真可谓是毒辣到了极点。这些皇家的人。没有一是慈悲的心肠!无限的怨毒在心头涌现,只是面对着欧阳爵。仍旧现出了三分柔情露在眉间。欧阳暖轻缓絮语着:“好。姐姐都听你的”。 她让人扶着欧阳爵坐下,这才回过身。对着楚王妃道:“王妃。这份陈情表请你带回去吧。”语罢一笑。七分酸楚掩入眼底。笑声低沉而支离破碎的近似冷语,只是脊背却挺得笔直。红玉缓缓走过去。将陈情书递了过去。楚王妃将除情书收好,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如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郡王妃。今天得罪了。祝欧阳少将军早日康复。” 欧阳暖蝶翅一般的睫毛,在脸上投下晦暗的痕迹。窗外绿荫浓重。微风中树叶一直在沙沙作响。楚王妃只听到对方极为清冷地道:“这就不劳烦王妃费心了。来人。送客。” 看着欧阳暖近在咫尺的一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楚王妃的笑容僵了僵,终究没说什么。转身离去。 那边李氏已经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狠力的将手中的佛珠扯下来。念珠穿在藏青的丝绳上。非常结实。只扯下了一个。剩下的珠子在线上轻轻地滑下去,哗啦啦的洒满了一地。 欧阳暖回头望了她一眼。目光冰冷:“张妈妈。扶老太太去休息。” 张妈妈低声道:“是。” 李氏却不死心。道:“暖儿。你就眼睁睁看着别人这么欺负你弟弟!欺负咱们欧阳家!” 都到了什么时候了。李氏心心念念的还想着欧阳家的名声。欧阳暖面上神色几转。脸上浮起一层十分冷漠的神色。慢慢地对李氏道:“老太太。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我只希望爵儿一切平安。什么郡主,什么将军。我都不稀罕!” 李氏一震。刚想开口说话。可是看到欧阳暖那双冰冷彻骨的眼睛。一时之间心头涌出一种从未有过的胆怯。 这个孙女。早已不是任由自己摆布的人了,她刚才敢对着楚王妃那么不客气。更何况对自己……她想了想。不敢再说什么了。 欧阳暖温柔地扶着欧阳爵回到内室,将他重新安顿在床上。正要出去,却突然听见欧阳爵浅浅地叫了一声:“姐姐。” 欧阳暖微微一怔。蓦然停住脚步。迟疑了半晌。终究还是坐了下来陪着他。 欧阳爵想要说什么。却没了开口的力气。慢慢闭上了眼睛。他在做着梦。 梦里的自己,还是很小很小的样子。姐姐的手温暖地摸着他的头。 姐姐的手总是很柔软。然而冰冷。 他深深呼吸着,片刻后,才意识到口中弥散着浓重的苦涩。在他的呼吸之间。已经灌满他的胸口。再度睁开眼睛。已经是晚上,正看见欧阳暖。一身家常的衣裳。发中碧绿的誓子已在昏暗烛光下失了颜色。那双同样朦眨了的眼。不闪不避。定定望住他。 欧阳爵微微地对着她笑了笑。 欧阳暖只觉得在那一瞬间。似乎有什么熠熠的光芒点燃了昏暗的周围。 “爵儿。该喝药了。”欧阳暖一手端着药。一手禁不住又伸出。将欧阳爵略长的刘海向两边掠了掠,然后覆在他的额头上。 他的额头。仍旧是滚烫的口欧阳暖脸上的笑容不变,俯身下去。扶起他把药送到他的唇边。 欧阳爵喝过药,却依旧偎依在欧阳暖的臂弯中。一偻发丝顺着她俯下来的肩颈飘垂下来。欧阳爵笑了:“姐姐。我好像回到了小时候。你还记不记得?” 欧阳暖的身体立刻僵住,看他因发热而烧得赤红的面颊。便觉得心如刀绞。 欧阳爵却只是伸出手。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他抬起眼。很柔软地笑了一笑,轻声说:“姐姐,我是不是要去见娘了。姐姐。对不起。我没能实现自己的诺言。我曾经说过。要让你为我骄傲。要让你做一品夫人。要让你一辈子开心的。” 欧阳暖只觉得欧阳爵的话似化成了一把刀子刺进了心口。一腔沸血似要喷薄出来。她以手掩面。用尽全部气力。将那一腔悲愤强咽下去。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老天爷要这样为难他们!她已经很努力了,爵儿也已经用了全部的力气。为什么还要发生这样的事情!难道她的重生,根本不能改变爵儿的结局吗?为什么…… 欧阳爵脸上这样的微笑,将欧阳暖平和的心整个撕裂。在这个世上,她最爱的人就是这个弟弟。没有他的话,她为什么要这样拼命!所有无法消融的委屈与绝望奔涌而出。人之一生。富贵地位都是虚妄,她只要爵儿平平安安的。其他什么都可以不要!积郁日久的苦痛化为无数毒蛇的牙。啃噬着她,欧阳暖强忍着这样的痛苦,微笑着对欧阳爵道:“姐姐一直都在这里陪你,哪儿都不会去,你睡吧。” 看到欧阳爵重新闭上眼睛。欧阳暖缓缓站起来。走了出去。等她走到院子里。那种无可抑制的痛。撕扯着全身。她猛然掩面。刹那间痛哭出声。 女子的哭泣也是一种学问。无声的。抽泣的。掩面娇羞的。怎样都不会失了礼节和颜面。而肖重华第一次听到这种毫无顾忌的支离破碎的哭声。几乎难以相信,欧阳暖会痛哭成这种模样。 “暖儿一一”他大步地上前。难以置信地扶住她的肩膀。 欧阳暖哭的眼睛都已经模糊了。眼前的人影影绰绰只存在一个轮廓。盯在肖重华的脸上好久。才能看清。他看着她,脸上的表情是震惊,欧阳暖恨极了。想也不想。扬手就挥。 肖重华不躲不闪,只听到啪的极为响亮的一声。耳光实实落在面颊上。“放开我!”欧阳暖冷冷地道,声音几乎像是从地底下爬上来的。 肖重华像是没感觉到脸上的痛。他只是惊痛地望着欧阳暖。他一听说楚王妃来过欧阳府。知道事情不好。立刻赶了过来,却没想到会看见欧阳暖露出这样的表情。她是多么坚强的人。能把她逼成这个样子。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欧阳爵的病无可挽回!他想也不想。紧紧将她搂在怀里。欧阳暖随即挣扎撕打。然而终究不敌男人的力气。落进他的怀中。她不甘心继续挣扎。而肖重华则仿佛在对待一个胡闹的孩子。手指一下又一下的轻抚在她的后背。 欧阳暖拼命地挣扎。她的手指冰凉。肖重华只觉得她整个人都很冷。冷得像一块寒冰。冻得他的心,也一片冰冷。 她一边挣动。一边放肆恸哭。终究是哭得累了。才持在他的胸前。 肖重华的声音在欧阳暖耳边低暗:“对不起……”小心翼翼地捧起她的脸,又说了一次:“我应该在你身边……” 欧阳暖狠狠抓住他的手。手指止不住地颤抖着。面色死白。极慢、极坚定地摇了摇头。两点滚热的泪就砸在他手上。她厉声道:“为什么。我和肖家的人是不是有仇?!你们为什么一个一个都不肯放过我。肖衍,肖天晔,还有楚王。你们一个一个都要来逼我。就算我欠你们的,爵儿和你们毫无瓜葛。为什么要拖他下水。为什么!” 肖重华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在说什么。 欧阳暖却再也不能忍受。猛地推开他的手。肖重华一时都愣住。随即伸手去拉她,欧阳暖狠烈挣脱,转身踉踉跄跄的向外跑去。失了神智的脚步被高高门坎一伴。就跌倒在了门前。肖重华快步追了上去。 回身抓住他的袖子。像是抓住一块浮木。她仰起脸,满月的夜空银镜高悬。水银似的光落在她的脸上。照得她的眸子激滟生波:“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一切的坏事都是我一个人做的。为什么不肯放过爵儿!为什么!” 肖重华看着欧阳暖紧攥着他袖子的手。只是静静望着她。欧阳暖十根纤长的指头不停地颤抖。抖的渐渐失去了力道。摇摇欲坠。 肖重华的眼清澈的映着她。其中却分明有着一丝令人哀恰的惊痛。 我不想见到你,这句话已经无法说下去。 一时间。欧阳暖泪如雨下。 肖重华听见欧阳暖的哭泣。那哀痛欲绝的控诉。不知为何,却让他的眼前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耳边是一阵寂静却也空洞的盲音。这世上。发生任何的事情,他都无所畏惧。于他而言,没有哪一种痛能比得上让她厌恶的痛。明明痛得恨不得就这么死过去。可却只能苦苦地撑着,这世上,有哪一把刀哪一把剑能比她指控的泪眼更加锋利。更加直刺人心? “若不是肖衍步步紧逼。爵儿不必娶郡主。若不是楚王翻脸无情。他也不会病得更重……肖家的如果……你……好可怕……好可怕。” 泪珠子滴到肖重华胸前的衣襟上。淡蓝色的颜色又深了一层。欧阳暖最后的一句话像是一句咒语。狠狠侵蚀进肖重华的心里。层层磨蚀,累积成无药可救的剧毒。慢慢沉淀入血脉之中,随着奔腾的血液流动。把毒带到全身各处。似冰又似火的肆虐着。那巨大的冲击力太过强悍,似乎一个浪湘。便将那摇摇欲坠的心墙瞬间便雅得轰然倒地! 他紧紧闭上眼,凄凄地,胸膛里的火和疼互相攀附着。烧灼磨噬。几欲喷薄而出的火焰无边无际地在思绪里缭绕蔓延开来。许久许久之后。才讷讷地轻叹了一声。像是包含了千种心酸万种情绪:“是。是我的错……” 他的下巴正好抵在她的额上。他的呼吸。带着温热的气息扫过她的发鬓,他的手哄着婴儿一般拍着她的后背,纵然声音里面压抑着无尽的痛苦,他却只是平静地说着,都是他的错。他的手毫不迟疑的轻轻地抱住她。她微一挣动。随即缓缓的猫一般缩到他怀内,脸贴着他的胸口。再一次痛哭出声。 “不哭,不要哭。” 他掌心的温度透过衣物传入她的肌肤。她竟起了一身寒栗。欧阳暖的手缓缓举起,想要雅开他。可手指停在半空中。颤抖着。手指颤抖着。颤抖着,最终抱住了他。院子里静极了。只两人的呼吸声交缠地轻响。 她抱住他的脖子。只觉得过往的一切瞬间。竟似一股脑压到她胸口一般,仿佛有无数油星子溅开来,烫得心一颤一颤的,连那掩饰不了的泪水,也和他的面容混在了一起。怎么也辨识不清。“我很疼。”她喃喃地道。只觉有一种绵绵的料缠,像是绾了一个结,在心尖上透迤拖动着。想哭。可最终。欲哭无泪。 “暖儿。”他涩涩地开口。费力地伸手紧紧抱住她,瞬间,某种强大却又陌生的力量撞击上他的胸口。像狠狠打碎了什么。再也拼凑不起来。好半晌。才轻轻低语。在无法逃避的情况下。只能选择直面一切:“爵儿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
今天欧阳暖完全的失态。所说的每一句话都让肖重华觉得。比用刀划出的伤口更疼得尖锐。尖锐地穿透他的心坎。像汹涌的海潮一瞬间将他淹没。尽管想装作毫不在意。可是那颤抖的双手到底是泄露了他起伏的情绪。他竭力克制着心头的痛楚。将欧阳暖送回房间。随后走出了房间。将管事妈妈叫到身旁。冷声道:“楚王妃究竟说了什么?” 管事妈妈见他面色很不好看。惊得颤抖不已。老老实实把下午楚王妃所说的话全都重复了一遍。肖重华的脸色越听越是冰冷。最后管事已经不敢在说下去了。 难怪欧阳暖会如此愤怒。这门婚事是楚王想方设法逼着欧阳家答应的,现在却因为对方生病而反悔。完全是没有道理!凭借嫣然的身份。哪怕欧阳爵真的有什么不测。谁还敢说她什么不成?到时候只要皇帝出面。为她另外指一门好婚事。也没有什么大碍。可现在他们逼上门来,将欧阳暖气成这个样子。实在是做的太过分了!楚王的所作所为。无一不是自私自利。难怪欧阳暖会说肖家的人可怕。肖重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的确。肖家的人。骨子里那种执拗。何尝不是一种自私呢。为了实现目的。不惜一切代价。哪怕将别人的心踩碎也毫不留情……楚王为了保护嫣然。自然是能做得出冷酷无情的事。同样,他为了欧阳暖,也是不惜一切代偷的。 “好好照顾郡王妃。”肖重华冷冷地道。随即快步向外走去。 管事看了一眼这位郡王。心里头一阵阵的害怕,却也不敢问他究竟三更半夜的还要去哪儿。只能低头应声道:“是。” 第二天一早。欧阳暖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红玉掀起帘子,欧阳暖用手掩住刺目的阳光。她猛地一惊。连忙坐起来。红玉赶忙道:“小姐别着急。大少爷还在休息。” 欧阳暖松了口气。突然之间。昨夜的记忆一下子涌入脑海。她轻轻扶住额头。竟然这样失态。爵儿生病这件事情根本与肖重华无关。为什么要怪责他呢?她轻轻咬住自己的嘴唇。终究叹了口气。 刚引梳妆好,方嬷嬷突然进来道:“小蛆,燕王妃又来了……” 欧阳暖手里的茶杯一顿,面色顿时沉下来。红玉道:“她又来做什么?不是已经把陈情书拿回去了吗。难不成还要逼着我们大少爷进宫去不成?” 欧阳暖将茶杯搁在一旁,起身道:“走吧。” “是。” 到了松竹院。却看到信妈妈挡在门口拦着燕王妃。道:“燕王妃。不是奴婢斗胆。实在是大小姐吩咐下来。所以奴婢不能让您进去。” 欧阳暖快步走过去。冷声道:“燕王妃。您这是干什么?!” 燕王妃回过头。却是一副冷面的模样。昨日里的心虚忐忑都像是消失了。声音也变得很严厉:“欧阳暖。你弟弟真是好厉害。把我的女儿迷得神魂颠倒。我倒是想要问问他。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为什么要拖累我的女儿! 燕王妃也是气急了。竟然口不择言起来。 欧阳暖心里更是一股焦灼燎了上来。脸上却笑得极为清冷,透出一种冷厉:“燕王妃。你究竟在说什么!” 燕王妃气恼道:“嫣然死活都不肯取消了婚事!这不是你弟弟给她下了蛊是什么,她知道他病了。竟然就再也不肯吃饭。说他若是死了,她也要一起给他陪葬。这不是你弟弟害的么。他自己死还不够。难不成还要拖着我的女儿一起死!现在她人还失踪了。不是你们藏起来的是什么!”
欧阳暖冷笑一声。厉声道:“燕王妃!你女儿要死要活都是你家的事情。跟我们有什么关系!既然昨天已经说好。从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儿要绝食要自杀要逃跑都是她自己的事。难道还要我家去为她负责吗?” 燕王妃没有料到欧阳暖如此的反应。顿时失了仪态,气恨道:“欧阳暖。你敢这样与我说话!” 欧阳暖心中已经是愤怒到了极点,百味都俱全了。然而面上仍旧却不曾露出分毫:“王妃真是说笑了。你是燕王妃没有错。可你站的地方并不是燕王府。这里的主子也不是你!请你别在这里大声叫嚣。坏了我们府上的现矩!” 阳光之下。欧阳暖的眸光流转间,明亮的透出难以捉摸的妖异。楚王妃竟一时失语。她身旁的妈妈也知道楚王妃闹得有点不像话。赔了笑容道:“郡王妃。这件事情也是我们王妃急得很了。今儿个一早,我们郡主就不见了,王妃找遍了王府都没找见人。这才急着跑来这里问。实在不是有心得罪一一一一一” 话还没有说完。楚王妃已经急道:“快把我的女儿交出来!” 欧阳暖的笑容已经冷到无以复加:“这里没有嫣然郡主。请回吧!” 楚王妃咬牙。道:“那就让我搜一搜!” 欧阳暖嗤笑一声。“王妃只怕是有什么搞错了。就算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这大历朝也是属于陛下的。不是你楚王府的!若是你不明白这一点。大不了我陪您一起去宫里头说说清楚。看看是不是连我欧阳家的生死也被你们捏在手里了!或者什么时候楚王掌控了禁军。说搜查就能够搜查了!” 楚王妃气急 “欧阳暖,你当真不肯让我找?就不怕我真的一状告到陛下那里。说你们诱拐郡主!” 欧阳暖越是生气。笑容却越是冷静。“诱拐?是你那好女儿自己哭着喊着要嫁给我弟弟。昨天又是你咄咄逼人的说要退婚。现在咱们两家可没什么好说的了,你若是非要说什么诱拐。或者要到陛下那里告状。就请便吧!”
燕王妃向来被人敬重,便是她做事有过分的地方。别人也是百般忍让,她看欧阳暖平日里做事稳重。为人谨慎。料想她不敢与楚王府为敌。这才这样咄咄逼人。但万万没想到。在欧阳暖的心里,欧阳爵是她最重要的人。若是旁人伤害了他一分半分。欧阳暖是会拿出性命去拼的!楚王妃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总而言之。今日你若是不让我们捏查。我是不会走的!” 欧阳暖怒极反笑。一甩衣袖。高呼道:“来人!” 不止是楚王妃,连院子里的其他人都一时惊诧不已。没有人能想得到,欧阳暖敢跟楚王府硬碰到如此地步。 护卫似是早就守在门外,此时听见呼喊方匆匆而入,齐刷刷地跪倒在地,欧阳暖冷声道:“替我请楚王妃离开!” 欧阳暖这样倨傲的神色更是让楚王妃心里恶火乱窜。怒道:“欧阳暖。你疯了不成!你难道连半点上下尊卓都不顾了!” 上下尊卑?爵儿若是没了。她连自己的性命都不在乎。还在乎什么上下尊卑!欧阳暖冷笑一声。道:“都聋了吗?” 这些护卫全都隶属于肖重华的直系。他们没有片刻犹豫。甚至没有提出丝毫的异议。便快步向楚王妃走去。其中两人一人一边架起楚王妃,不顾旁边的丫头妈妈们的尖叫。将王妃整个人抓住向外走去。 原先跟在楚王妃身旁的妈妈尖叫起来。欧阳暖冷冷道:“叫她闭嘴!” 立刻有人堵住她的嘴巴,将她一起拖出去。 所有人都震惊地望着欧阳暖。她们无法想象。欧阳暖竟敢这样对待楚王妃。红玉忐忑道:“小蛆一一” 欧阳暖淡淡道:“不必多言。” 就在这时候。突然听到一个女子的声音响起:“郡王妃。请放开我母妃。” 欧阳暖听见这个声音。皱起了眉头。然而却看到欧阳治带着一个年轻的女子走进了院子。 欧阳治一看到楚王妃被人硬生生架出去。真的是吓坏了。连忙让人将她放下来。可那些护卫却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没一个人听他的。 “暖儿,你疯了吗?你不要命,不要连累我们府上!”欧阳治大声地道。 欧阳暖淡淡一笑。心道就凭欧阳治这种自私自利的作为。若是爵儿死了,她哪怕烧了这欧阳府。也要为爵儿陪葬。还说什么连累府上四个字!她回过身。冷冷道:“爹爹。旁人闯进你的宅子,羞辱你的儿女。你还能说出这种话。难怪连陛下都说。你是一颗墙头草。叫人看不起!今天我的话就放在这儿。旁人怎么说怎么做我都不在乎,可要是谁羞辱我的弟弟,便是拼却这条性命不要,我也要去金銮殿前问一句。当初是谁非要上赶着嫁女儿。又是谁死乞白赖要退婚,既然毫无关系。又跑到我这儿来闹什么?难不成皇家仗着自己有权势。就能横行天下吗?这天下纵然是姓肖。却也还是青天白日。朗朗乾坤。他楚王若是有理,怎么自己不来。要一个女人跑到我家来撤野!
欧阳治一听。顿时火冒三丈。可是看着欧阳暖冷酷到了极点的眸子。他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能说什么呢。欧阳暖如今是永安郡主。又是郡王妃。她的背后就是大公主府和燕王府,纵然是楚王府也是不能与之匹敌的,他转念一想,突然不那么害怕了。算了。暂且作壁上观为好。反正两个他一个也得罪不起。 楚王妃被欧阳暖说的面红耳赤。只觉得这辈子的人都被丢尽了。只是欲哭无泪,一旁跟欧阳治一同进来的年轻女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姐姐,都是我的错。请不要怪罪我母妃。” 欧阳暖冷冷地望着她:“郡主。请你起来吧,我担不起你行这样的大礼。”若说以前。她对肖嫣然的天真还有一分喜爱。可现在。她却是无比的痛恨她。若不是肖嫣然任性妄为。非要嫁给欧阳爵。爵儿也不会被气成这个样子! 天真和任性妄为。本就是一线之隔。天真过了头。对于别人来说。就是一种负担,一种残忍。 楚王妃这才认出了肖嫣然。顿时惊骇的满面都是不敢置信:“嫣然,你疯了。你穿的这是什么!” 众人的目光这才注意到。肖嫣然身上穿着正红色流彩飞花的衣裙。并以金银丝线细细勾勒成形。镶滚袂袖摆边缘处。下摇与大襟上闪烁着黄玉、祖母绿、水钻与大颗粒的南珠盘成的春兰秋菊的华茂图案,这件衣裳,繁华锦绣。殊光宝气。且不失温文尔雅。肖嫣然穿着它。像极了一朵江南烟雨里盛放的花苞。 纵然再气恼。欧阳暖也能一眼看出来。那是一件嫁衣。 震惊在这个瞬间。涌上欧阳暖的心头。 肖嫣然直直对着一旁的楚王妃。跪下大声说:“母妃。女儿今生非他不嫁。若是你非要取消这门婚事。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吧。” 楚王妃惊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她看着自己向来乖巧可爱的女儿。几乎怀疑她是不是疯了,还是妖邪上身。究竟是着了什么魔,竟然会让她做出这样的事情,说出这样的话! 良久,整个院子里都是一片死寂,欧阳暖静静看着肖嫣然。像是第一天认识她,的确。她所知道的嫣然郡主,是一个活泼可人,小鸟依人的小女孩。而不是眼前这个倔强的少女。 肖嫣然静一静气息。转头看着欧阳暖:“郡王妃。今日我穿着嫁衣进了欧阳家的门。这辈子就不会再出去了!” 欧阳暖一语不发。面色沉静如水,看不出一毫情绪的波动。只一双眼睛清明如水。半晌。她方轻轻一笑。道:“嫣然,你知不知道自已在说什么? “姐姐。”肖嫣然一挣声:“我要的是欧阳爵。我要做他的妻子。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我都要做他的妻子!” 欧阳暖的目光锐利如宝刻的锋芒从她脸颊上深深扫过。直看得她颊上微微发疼:”嫣然。你根本就不清醒。回去用冰水凉一凉头脑再来说话。” 肖嫣然深吸一口气:”我的心意已定。若是今日欧阳府不收留我。我便去宁国庵落发出家!” 听到这句话。燕王妃的身子微微一抖。发鬃上累累的钗环玎玲一响,鼻翼微微张阖。呼吸渐次沉重起来。终究是怒极了。一下子气得晕了过去! 欧阳暖看了一眼燕王妃,冷笑了一声。面庞似乎是含着温润的笑容。然而肖嫣然只觉得寒气逼人。欧阳暖慢慢道:“嫣然。你的好意我替爵儿领下了。你是个好姑娘,他不会肯连累你的。” 肖嫣然霍然站起身子。目光灼灼逼视着欧阳暖。此刻对方的冰雪姿容有种不真实的冷冽神气。迫得她如同浸在寒冬腊月的冰水中。凉意从脚底直窜而上。“我说出的话。绝不反悔!”说着。她竟然从怀中取出了一把剪刀。 欧阳暖面色一变。还未来得及说话。已经有一道人影冲了上来。 肖重华正从门外走进来,看到那把剪刀。头脑似被烈火轰地一烧。即便是不看镜子。他也知道自己的眼睛必定是血红了,怒气在胸口不顾一切的汹涌跌荡。如万马奔腾不休。毫不犹豫地。他快步走上去。一把夺过肖嫣然手中的剪子,用力扇了她一个耳光。 看着肖嫣然震惊的神情,他竭尽全力屏住气息,慢慢一字一字吐出。如同金石掷地有声:“这里不是你们闹事的地方,要死要活要出家,都给我滚出去!”
——————题外话——————
女主的人生已经很顺遂了。不管是前期宅斗还是这时候的婚姻。她从来都没有真的吃过一点亏。怎么这样乃们就觉得承受不了了。世界是要有多美好啊。又不是童话故事。唉,至于说女主要聪明要事先防范。最好的防范就是宰掉肖天晔。你们肯哪!
第159章
丫头妈妈们慌作一团,围上去对着楚王妃又是掖太阳|岤,又是舒胸顺气,乱糟糟的没了章法。 “明郡王,你这是干什么!”那边刚被丫头妈妈们掐人中掐醒过来的楚王妃看到这一幕,差点又晕过去。 肖重华冷冷地望着自己的堂妹:“嫣然,肖家没有你这样任性妄为的女儿。是你自己要嫁给欧阳爵的,又是你父母提出悔婚的,如今既然已经退婚,你又怎么穿着嫁衣跑过来,这样的做法成全了你自己的心意,可你有没有想过别人会怎么看待欧阳家?怎么看待欧阳爵?你父母都尚且不同意这婚事,欧阳家怎么收留你,你是想连累暖儿成为天下的笑柄吗?” 肖嫣然从小到大都是被人碰在手心里的,根本没挨过巴掌,刚开始她整个人都懵了,有点反应不过来,可是听到肖重华疾言厉色地话,她更加没办法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欧阳暖深深吸一口气,在场所有人都觉得肖重华这一巴掌打得太重了,可她却觉得还不够,明显肖嫣然根本没有意识到她今天的所作所为的意义。 楚王妃正要发怒,却听到欧阳暖慢慢道:“嫣然,你还记不记得跟着我学书法的时候,写过的一首诗文。‘妾弄青梅凭短墙,君骑白马傍垂杨。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知君断肠共君语,君指南山松拍树。感君松拍化为心,暗合双鬟逐君去。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蔡。终知君家不可住,其奈出门无去处。岂无父母在高堂?亦有亲情满故乡。潜来更不通消息,今日悲羞归不得。为君一日恩,误妾百年身。寄言痴小人家女,慎勿将身轻许人!嫣然,这一首长诗的意思,你当真懂了吗?” 肖嫣然一怔,随即醒悟过来,一个好好的良家女子,只因为随爱人私奔,便从此失去了为人凄的资格,“到君家舍五六年,君家大人频有言。聘则为妻奔是妾,不堪主祀奉苹絮。”侍奉公婆丈夫五六年之久,都换不来男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