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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67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子的病耽搁不得!”

    肖天德冷冰冰地说道:“这方子救不了他!”从肖天烨生病被软禁开始,肖天德就在暗中高兴,他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样的机会,秦王亲手斩断了肖天烨的那些臂膀,将他关在府里,现在是他上位的最好时机!

    肖天烨的病越来越重,他剧烈地颤抖着,身体几乎整个蜷缩起来。

    崔嬷嬷惊得面如土色,拿起方子就要去抓药,秦王的庶长子肖天德再一次止住了她.要她把药方交给自己。

    崔嬷嬷跪倒在地泣道:“大公子,殿下的病不能再耽搁了,我求求您了。”肖天德朝旁边的护卫使了个眼色.护卫一把从崔嬷嬷手中夺过方子,一下子撕得粉碎.崔嬷嬷绝望地哭号着,跪行到肖天德膝前大声喊道:“大公子,他会死的!”

    肖天德沉着脸下令道:“来人,让她安静安静!..立刻便有人要将崔嬷嬷驾出去!

    崔嬷嬷绝望地哭泣起来,肖天烨名为世子,然而他这一辈子多不容易啊!秦王树故众多.他的敌人将仇恨都撤到他头上,崔嬷嬷从小照顾他,看到他一直担惊受怕,多少次险些送命;当了世子,侧妃和长兄又一次次打他的主意,巴不得早一点听到他的凶信。如今,他们竟然这样恶毒,趁着他与秦王生出嫌隙的机会生生想要逼死他!

    护卫不管不顾上来拉扯她,她焦急的哭声几于响彻整个院落,护卫狞笑一声就要把她拉走,却突然被一柄长刮刺穿了胸膛,双眼幕地睁大,轰然向后倒了下去!肖天德不敢置信地看着这一幕,惊呼道:“天烨,你..

    肖天烨面色惨白,牙形摇摇欲坠,眼睛却亮的惊人:“滚出去!”

    肖天德一怔,他从小惧怕这个善怒无常的弟弟,更畏惧他的世子身份,

    他以为对方必死无疑才会这样做,却没想到他竟然还能站起来.想到这里,他赶紧故作关心地上前去:“天晔,你还好吧——”

    话音未落,他已经惨叫一声,捂着右手跌倒在地,整个人像是疯了一样不停地抽搐,护卫们惊慌失捋,他们眼睁睁看着地上那两根被突然斩断的手指,就听见奏王世子冷冰冰地道:“下一次,披削掉的就是你的头颅!“

    护卫们不敢置信地看着暴戾的肖天烨,反应过来后赶紧冲过去搀扶肖天德。

    正在这时.远远地传来一个声音:“秦王到!”

    秦王走进来的时候,肖天德猛地扑过去,凄厉道;“父王.天烨竟然一一”一旁的护卫看他疼的已经面色涨紫,几乎昏死过去,赶紧将事情说了一遍。

    “大胆!”秦王听的双目赤红,暴喝一声,崔嬷嬷整颗心都提了起来,却突然见到秦王猛的上去一脚踢在肖天德的身上,”你是什么东西,敢冒犯世子!”

    肖天德原本就是剧痛.这一下整个人晕了过去。

    护卫们面面相觑,不是说世子已经失势了吗?怎么秦王竟然还是对他如此维护?

    “全都滚出去!”秦王挥手,护卫们吓了一跳,赶紧扶着肖天德离开,崔嬷嬷刚刚松了一口气,却看到肖天烨身形摇晃了一下,猛地栽削下去。

    秦王看着昏迷中的儿子,再也无法抑制自己的舐犊之情,他走上前去,探探肖天烨的额头,为他掖好被角,一言不发,久久地守在床边。所有的人都不敢言声,默默注视着他。

    重新找御医开了药.药煎好了,崔嬷嬷端着药汤,犹犹豫豫地走到床头,秦王伸出手来:“给我。”

    崔嬷嬷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又说了一句:“把药给我。”

    崔嬷嬷才醒过神来,将药碗递到他手上,这位残忍好杀的王爷坐到床沿,轻轻舀起一勺药汤,缓缓送到儿子嘴边。肖天烨已经苏醒,目光却冷冷的。

    秦王用柔和的语气对儿子说道:“快趁热喝了吧。”肖天烨张嘴喝下勺中的药汁,崔嬷嬷被泪水模糊了视线,赶紧擦掉眼泪。

    秦王叹了口气,道:“不过是一个女人.怎么就值得你这样伤心。”可是一低头看到肖天烨春水般的眸子,似乎与纪忆里的那双眼睛重合到了一起,想到这里,秦王的眼睛闪过一丝淡淡的温情;”你跟你娘的性子一样,从来都是宁折不弯的,认准了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父王怎么劝说惩罚都没有用,你不肯吃药无非是想要逼着我放弃追杀永安,好;我答应你,但我只能答应放过她一个人!这已经是我的极限!”

    秦王慢慢站起来,看着肖天烨道”,成大业者需不拘小节,你向来是个狠得下心的人,你该明白我的意思!”

    肖天烨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冷酷的光芒,他咬紧牙关,冷声道:“我明白了。”

    114 大厦将倾独木难支

    一天后.太子府中拨查出上千兵甲武器.御史上奏说太子谋逆.请求皇帝废太子。接着皇帝下旨捉拿太子,然而很快就传来消息,说太子畏罪潜逃。

    两天后.圣旨下,废太子。宫中传来消息,说皇帝的病情因此加重。

    五天后.皇帝突然驾崩,仅留下一道遗旨.立奏王为新君。

    宫中顿时一片凄风苦雨,皇后得知这个消息,如遭雷击,颓然坐到椅子上,半天说不出话来。跪在她面前的秦王捶胸顿足地泣道:“虽然早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可真的来了,叫人还是不忍相信。父皇原先身子很好,偏偏这些日子朝廷里事情多,连着不是打仗就是闹灾,接着又是太子谋逆,父皇弹精竭虑连一个囫囵觉都没有睡好过。我真无能,若是能早些为父皇分忧.他也不至于这样就走了。”

    皇后强忍悲痛.冷冷看着泰王说道:“陛下身子骨一向健朗,好端端的突然病了不说,连我都不肯见了。现在毫无预习毗驾崩了,我倒想知道,他得的是什么病!”

    徐贵妃压住唇边的一丝冷笑:“皇后娘娘.陛下的病情可是经过太医院会诊的,你若是不信.大可以去问御医,何必为难奏王。”说着.她看着奏王道:“殿下,皇上已经驾崩.哭也无济于事。再说,陛下走了.这么重的一哥挑子落下来.有多少事情等着你这个太子去做呀?你怎么能乱了方寸呢。

    皇后冷冷看着这母子俩一唱一和.太子被迫离京,秦王掌控一切,她着实不能在此刻多说什么,只是淡淡道:“把张冕和李元叫来。”

    张冕和李元分别为中书省的左右承相,正一品大员,又是老臣子,多年来深受皇帝信任绮重.凡是朝中大事,皇帝都会循例问问他们的意见。很快,李元和张冕就一前一后地来了。

    秦王让他们二人看过那道遗旨,两个人脸上都露出惊讶之色.皇后问他们怎么看这件事情。事关重大.张冕支支吾吾地不敢说真话,只是说:“陛下驾崩一事.很快就会在臣民中流传开来,到时候只怕会引起动乱,咱们要早些准备应付危局才是。”

    徐贵妃微微一笑问:“千头万绪.从哪里入手呢?”。

    李元在一旁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当务之急是请秦王殿下马上登基!只有这样才能安天下之心。”

    皇后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她看了一眼秦王,又看了一眼成竹在胸的徐贵妃.心中无比痛恨。

    张冕当然明白李元的意思,心底却很不赞同.他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忙对皇后说道:“娘娘,此事万万不可.虽然在太子府拨出了那些兵甲,可太子却没能出来对质,就这样定下他谋逆的罪名过于武断,难保有人陷害.要是立刻就请泰王登基,那可是要出大乱子的。”

    李元截。道:“娘娘,若是太子当真无辜.为何不肯接受调查就消失的无影无踪?这岂不是坐实了谋逆的罪名!我看不要迟疑了,尽快宣布此事.让秦王登基.以安国人之心吧。”

    两个人各执一词,针锦相对.仿佛都在等着皇后的仲裁。皇后看看他们.冷冷说道:“继承大绕乃是国之大事,岂能这么草率!”

    李元面露急切地说道:“娘娘!您考虑得太多了.别忘了陛下突然驾崩.稍有不慎国家就会陷入水深火热之中啊!”

    皇后却不为所动.态度坚决地说:“不要再说了,一切等陛下大葬之后再说!”

    秦王看了皇后一眼,眼睛里闪过一丝冷笑。

    等泰王他们走了,皇后立刻派身边信任的宫女去燕王府和周王府送信。太子不在京都.她只荆下这两个儿子.也只能将希望寄托于他们身上!

    半夜时分.秦王、晋王、楚王、齐王突然闯进了皇后宫殿,秦王对宫女冷声道:“你去请皇后出来。”

    “不用请了!”话音刚落,一身素服、风华雍容的皇后便走了出来。秦王看了宫女一眼.宫女忙施礼退下。

    皇后故作镇定,可声音却有些颤抖:“我不曾宣召.你们......半夜到这里来干什么?”

    秦王冷冷地:“我们来宣布陛下的遗仓 “

    皇后脸色微变.尽管她预感到情况不妙,可是没料到他们这么快就来”逼宫”,根本不管他们的父皇还尸骨未寒。皇后深呼了一口气,稳定住情绪,目光如电.四下一扫,没发现自己的两个儿子,便知道大事不好。她咬咬牙.强自镇定.淡淡地道”什么遗命?”

    秦王转头逼视着齐王,齐王只好硬着头皮.欲言又止地上前道:“父皇还有一道密旨。”

    皇后转头直视齐王,齐王不敢迎视,不太情愿地道:“请皇后,为他殉葬!”

    皇后脑子里一片空白,她身体颤抖腿脚发软.险些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可是她不能在这些人面前示弱,只能咬着牙,挺直腰杆.冷冷一笑.缓缓道:“密旨?陛下何时留下的密旨?拿来我看!”

    齐王语塞.不知所措。

    晋王见状,冷冷道:“是临终遗命.来不及写诏书!”

    皇后心中一震.悲愤至极.含泪对着上天喊:“陛下.你看看你这些孝顺的好儿子.他们是怎么逼我的!你看见了吗?”她转头看着秦王.缓缓走近他.压低声音悲愤地问道:“你夺走了太子的位置还不够,还要逼死我?

    秦王冷笑:“逼死你?我本不屑要你的命!可你却私自传信给你那两个儿子,你这么做.会激起动乱,老实说,这条死路你是自找的!”

    皇后沉默了一会儿,恢复了冷静,鼓起勇气坚定地大声道:“我嫁给你们父皇这么多年,即使你们不说.我也舍不得离开他,原本就想追随他于地下!然而这么多年来,我自问没有亏待过你们.也没有亏待过你们的母亲!可是你们呢.又是如何回报我的!好.很好!我就算死了,也会变成厉鬼.找你们算账!”

    齐王闻言身体不禁哆嗦了一下.觉得有阵阵寒气袭来。秦王、晋王、楚王则面无表情地站着。

    皇后犹自凄厉地盯着秦王,秦王不示弱地与她对视,气氛剑拔弩张。

    突然.他怒声道:“送皇后上路!”

    跟在他们身后的侍卫们闻言扑上前去。

    齐王正想上前.秦王上前一步挡在他身前,逼视着他。齐王无奈,只好退下。从本心来说,皇后一向宽和仁慈,从未为难过他和他的母妃.他并不希望逼死她.然而他却已经上了秦王这条船,再也下不来了......

    侍卫们七手八脚地抓住皇后.皇后挣扎哭喊:“放开我!你们这些畜生!”这时.一个侍卫拿着一条白练走来.皇后正在拼命挣扎哭喊.突然.白练迅速套上她细长光滑的脖颈,侍卫猛地使劲翻手将白练搅紧!皇后双眼暴突.惨叫一声,倒了下去!

    齐王不忍地闭上眼,扭过头去。

    秦王很快就把皇帝已经驾崩,皇后悲伤过度、以身相殉的消息散布出去.很快满朝文武都知道了此事。不少趋炎附势之徒以为这是个攀附新君的机会.开始暗中联络,要劝进秦王。仅仅是一天后,上百文武官员集休到秦王府求见秦王,他们说既然圣上已经大行.泰王就应顺天意民心,快些继承大统托起乾坤!

    肖天烨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十分的冷淡.他原先也不明白为什么父王准备了这么多年.却迟迟没有动手,反而给了太子逃出京都的机会,现在他才明白,放走太子、诬告谋逆,废太子、立新君.再是文武百官共同拥立他.环环相扣.步步为营.这样一来,秦王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而原先本该继承大统的太子却成了谋逆叛逃的废人!名不正则言不顺.一切都在秦王的计算之中!

    秦王脸带哀容地道:“父皇的灵柩未下葬.我怎么能——”

    林文渊道:“殿下,您就听我们一句吧,只有您登基了,朝廷才能以天子之命号令天下,外族方不敢轻起凯觎之意呀!”大臣们纷纷跪下.齐声附和。

    然而秦王还是没有立刻答应.他留下了大臣们的奏章.详细查阅了每一个人的名字,这一次朝中大半的人都上了奏章,却缺少了燕王、周王和镇国侯林之染...”.奏王似笑非笑地看了肖天烨一眼.道:“天烨,你该明白怎么做了?”

    肖天烨的目光冷沉:“是。”

    不出三天.周王便患上了咳症.日夜咳嗽.寝食不安.人也瘦了许多。初时,周王并不在意,平时咳嗽,发烧也是有的。后来隔了两天,咳嗽越发厉害了,这才觉得不妥。周王世子肖清弦不敢去请宫中御医,生怕秦王从中动手脚,反而去请了京都里的一位名医.那大夫看了.却说只是偶感风寒.几昏药下去.周王仍是卧床,饮食减少.头疼体软,胸腹之中若火灼水烫.热不可耐,躺在床上只是呻吟。这样又过了一日,周王病势日渐沉重。秦王得知后,亲自来慰问.送来了许多补品和稀珍贵重的药品,还持下懿旨命太医院派两名御医给周王诊病。御医对周王的病也束手无策.虽然开了方子,却都是些无关痛痒的温和之药.吃和不吃一样。当天晚上,周王就浑身高热地暴毙,一时朝中皆惊。

    燕王伤重,太子叛逃,皇帝驾崩.皇后殉葬.百官劝进,周王暴毙.这一系列的部署分明不会是近一个月才能完知 ...朝中众人看在眼中.恐惧在心里.原先没有上劝进表的大臣也都纷纷上了奏章,这其中甚至还包括皇长孙的正妃周芷君的娘家.可惜,秦王始终没有等到镇国侯府的奏章。

    一日后.兵部尚书林文渊大义灭亲.告发镇国侯林之染参与太子谋逆.并举出无数书信,证明林之染与皇长孙关系密切。

    大理寺卿亲自带人去捉拿林之染。沈氏惊得不知所措.大叫一声”染儿”就要扑过去.众人忙拦住她。

    林之染没有回头.大步出了院门。他的妻子郑荣华在他后面发疯似的要冲出众人的拦档,老太君见状道:“还不快扶着她回去!”众人将郑荣华拉走.她还哀戚地哭个不停。

    沈氏的脸色变得惨白,”老太君,咱们该怎么办?”

    宁老太君猛地闭了一闭眼.陡然睁开道:“立刻让荣华带着孩子回娘家去!现在保住一个是一个!”

    “那染儿怎么办啊!”沈氏的眼泪不住地流了下来。早在欧阳暖带着林元馨突然出京,就曾经派人给自己送过。讥.让他们快点想办法出京都避祸,可是老太君和染儿却是那样的固执.坚决不肯离开,这才引来了今天的祸患......沈氏还要说什么,却突然看见宁老太君面色一白,整个人从台阶上搏了下去......

    院子里传出纷乱的呼叫声:“老太君!”

    “水!水!快去拿药去呀!”

    林子染被押进了由刑部、大理寺和都察院的三司会审堂。

    提堂的时候,林之染穿着一身石青葛纱袍.脚上是一双青缎凉黑皂靴.一双深邃似寒星的丹凤眼带着一丝寒光。在不肯上劝进书的时候.他就知道秦王不会放过他.但如果真的上了劝进书,等于侮辱了镇国侯府的身份.成了趋炎附势之辈,败坏了祖父正直不阿的家风,就算暂时保存了侯府,等秦王登基后.还是会收拾掉自己!

    “侯爷,我也不难为你,你就把唆使太子谋逆之事写个供状,签字画押,这事就算完了。如何?”刑部尚书霍步群冷冷道。

    林之染慢慢摇头,片刻,吐出一句话来“我并无参与谋逆之罪!”

    霍步群微微一笑:“别说你只是个侯爷,便是钦命王爷,进了我这里也得伏地求饶!来人.把他拖下去.上水刑!”

    行刑手把林之染的上衣刻去,仰面按倒在一张宽宽的条凳上,用绳子绑住下肢、腰部、双臂、颈部.绑得并不紧.松松的甚至可以动弹。然后,把一个用很薄的铜皮制作的一尺见方、尺半高的、盛满了靖水的水桶压在胸部。对于一个成年人来说.这么一桶三十来斤的分量压在胸部.一般都是能够承受的。那人一手挡住水桶,另一只手像小孩在水面上轻轻地、一下一下地拍着。从他拍第一下开始,林之染就感到胸。的压力突然间加大了数倍,并且实实在在.一下一下地全部通过皮肉渗透到胸腔里.压得他的心脏拼命地跳.却又像一昏跳不动的样子.肺脏似乎失去了正常功能,以致气都喘不过来。顿时.他感到整个人难受至极,却又叫不出来!

    拍了五十来下.林之染的脸色已经紫得发黑.霍步群微笑道:“他快要死了.停一停吧!”

    林之染整个人被从条凳上扯起来。他人刚坐稳,只觉得胸。有一股东西往喉咙。冲涌上来.跟着嘴里腥味弥漫.禁不住张开了嘴巴,”哇”地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霍步群笑道:“林兄,你看的可还痛快?”

    一旁的阴影处.林文渊走了出来,他脸上挂着解气的笑容,道:“我忍了这许多年,总算能看到这个小子跪倒在我的脚底下!好,真是太好了!林之染,这水刑的滋味如何?”

    林之染咳嗽着.又吐了几大。鲜血。然而他却抬起头,面色冷淡地望着林文渊:“林文渊.你以为我死了你就是镇国侯?可惜在世人眼里.你不过是秦王的狗.他让咬谁就咬谁.他让怎么咬就怎么咬!你只是个跳梁小丑而已!”

    林文渊的表情猛地变了,他对霍步群使了个眼色.霍步群的脸阴沉下来.道:“林之染,你究竟肯不肯写供状?如若不写,我还要吩咐手下人用刑!老虎凳、鞭刑、板刑、夹棍,一样都不是你这种细皮嫩肉的公子哥受得起的!你可要想清楚!”

    林之染冷笑一声.缓缓摇头。

    “来人.用刑!”霍步群怒声道,”先拨了他的手指甲!”

    林文渊突然开。:“且慢,别伤了他的手,他的右手还要留着写供状呢!......拔他的左手吧!”

    那些人把林之染按住了,强行拉出他的左手,行刑者从怀里掏出一把极小极锋利的小刀.对准他的左手拇指顶端刮拉了一下.林之染痛得浑身一颤.几乎整个人僵硬起来.左手拇指一块皮肉已被剜了下来。接着那人钳住了他的指甲.只一拉.便把整个指甲连血带肉拔了出来!

    林之染惨叫一声.昏死过去了。

    “将他泼醒!”

    一遍遍地用刑,然而林之染的个性却非常刚强骄傲.不管他们用什么刑罚他都不曾松。,最后霍步群也不再废话,直接让人拉着他满是鲜血的手按下了手印.然后刚要派人将林之染押回牢中。

    就在这时候.外面突然通禀道:“秦王世子到!”

    林文渊和霍步群脸色齐齐一变,赶紧站了起来,向一路行色匆匆的肖天烨郑重行礼:“世子殿下!”

    “不必多礼。”肖天烨挥了挥手.仿佛无意地看了林之染一眼.面无表

    情道,”父王等不及你们审完.让我来送他上路.....”

    林文渊的脸上露出惊讶,道:“这种事情由微臣代劳就好了——”

    肖天烨冷冷看了他一眼,林文渊一下子就闭上了嘴巴。肖天烨看了看几

    乎昏迷的林之染,让人将他带了下去,林文渊还不放心:“可是——”

    肖天烨冷笑一声:“林尚书是忘记自己的身份了吗?”

    林文渊一愣.立刻就不敢出声了,他突然意识到.不管肖天烨有什么目的,他都是奏王世子.将来.....还有可能是太子!他低下头,心中暗自盘算起和...

    第二天一早.狱中传来镇国侯林之染畏罪自杀的消息.一时之间京都各

    大豪门世家噤若寒蝉.战战兢兢,唯恐下一个倒霎的就会轮到自己。

    文武百官都上了劝进表.秦王便和众位大臣议定了登基的时间。让中书省起草新帝登基的文告.并让人赶制皇帝的冠袍。很快新君登基用的一应服饰便都赶制齐备,送到了秦王面前。其中不光有给秦王准备的龙袍,还有给肖天烨的太子冠幅.可是这些东西送来以后,肖天烨看都没有看一眼。

    秦嫉嫉一面赞扬太子的礼服很华贵.一面提出给肖天烨穿上试试。肖天烨突然一伸手拨开了那顶镶金缀玉的玉冠。秦瑭嫉有些不解地问:“世子,您怎么了?”肖天烨答道:“没什么.我现在不想戴它。”

    这时,侍卫走进来道:“启禀世子,您等的人来了。”

    崔嬷嬷一愣.却看到宁国庵的惠安师太走了进来.闻言细语道:“那日,多谢世子庇护,我庵中众人才能逃过大劫。”

    崔嬷嬷放了心,转身出去了。肖天烨注视着崔嬷嬷的背影.对惠安师太道:“那人已经安顿好了吗?”

    惠安师太点了点头.面上露出一丝疑惑:“贫尼不明白.秦王要杀镇国侯.殿下为何要偷梁换柱费尽心思救下他?”

    肖天烨春水般的眸子里闪过一丝冷淡的笑意:“我并不是心慈手软之辈.林之染的性命在我眼中也不算什么,可她却将他看得很重要。我便是再愚蠢,也知道她的底线在哪里。”政局动乱.朝廷变更,欧阳暖都不会太在意.可她却一定不会容忍自己杀了她的至亲!肖天烨顿了顿,继续道:“我做的仅限于此.从这一刻起.林之染的死活全看他自己的能耐.若是他能躲过父王的眼睛,他活.若是躲不过.他死!就这么简单!”

    惠安师太深深施了一礼:“是.贫尼一定转告林施主。”

    原先的马车被刀剑砍得破破烂烂,欧阳暖他们没有办法,便在衙上临时雇了一辆带铁网的蒲笼车,这种车又称趟子车.用来拉货拉人,按一趟来回计价,所以称为趟子车。为了怕路上暴露身分,所有人都换下了华丽的服饰,穿了布衣。林元馨和欧阳暖都是锦衣玉食,向来习惯了最轻柔的布料,一下子换上布衣.她们两人的皮肤都磨破了,却也不吭声.照常忍了下来。时间一长,欧阳暖找到了法子,将她们原先穿的锦缎镶在布衣的最里面,隔开皮肤和粗布的料子.这样一来.也就舒服多了。

    林元馨虽然出了京都,却一直在担忧京都里的亲人,每到一个城镇就会四处打听京都里的情形,到了第八天.他们终于到了一个较大的镇子,贺兰图和欧阳爵出来打探消息的时候.不约而同地发现了张贴出来的皇榜.秦王登基并昭告天下。同时,他们还看到了那张镇国侯谋逆被处死的告示。为了不让欧阳暖和林元馨知道,他们选择隐瞒了这个消息。

    可是欧阳暖却从欧阳爵躲躲闪闪的眼神中察觉到了什么,她明明知道,却不敢问.不能问,她怕自己听到不好的消息.更不想林元馨知道,所以只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现。只是林元馨也不傻.日子一长.她慢慢觉察出了不对劲,她知道,必然是他们对她有所隐瞒。

    贺兰图在客栈的房间里休息.门外传来林元馨和欧阳暖的争执声。听得出,林元馨情绪非常激动,无论欧阳暖怎么劝也不听,执意要进来。其实为了京都里的那些亲人的情况,林元馨已经不知问了多少遍.贺兰图一直跟她绕因子,现在看来.这件事躲得过初一.也躲不过十五。他思付片刻,便打开了门。

    欧阳暖和林元馨都站在外面,欧阳暖的面容虽然还是如同往常一样平静.眼底却有隐隐的急切。

    看到贺兰图一脸惊讶,林元馨想要知道老太君他们的情况,心中焦虑,也就顾不上那些礼貌,硬着头皮站在那儿。

    “肖夫人有什么事?”贺兰图在外面,一直是称呼林元馨为肖夫人。

    “是,我想问你.最近有没有京都的消息......”

    “夫人这是什么意思,如果有的话,难道我还会瞒着你吗?”贺兰图微笑道,一副以进为退的模样。

    “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林元馨连忙解释.”我只是想问问大哥

    他们的情况!你一定知道什么的是不是.求您不要瞒着我!”

    欧阳暖知道今天肯定瞒不过去了.便对贺兰图点了点头,贺兰图叹了。气.道:“镇国侯被判谋逆.已经在狱中自尽了......”

    “谋逆?”林元馨顿时愣在那儿,张着嘴,一时闹不清贺兰图话中的意思。

    欧阳暖不由自主握紧了手,她心中的震惊绝不亚于林元馨。”自尽......”她重复着这最后两个字,手脚不由得发凉。

    贺兰图看着林元馨眼里滚窜泪花.身形摇摇欲坠.似乎一不小心便会晕倒,面色不由得更凝重:“我本想晚几天再跟你们说的,让你们也缓一缓。”说到这儿.他突然抬眼看着欧阳暖.”两位请节哀顺变。”

    “不会的。”林元馨的泪珠滚滚而落,原本落后一步的红玉赶紧从旁边搀扶着她。

    欧阳爵原本也在屋子里.只是一直不敢出声,见到这种情形默默走到了门边。

    “表姐,我向人打听过,说是太子府里头拨出谋反的兵甲,又找到了镇国侯与太子串谋夺位的书信,就这样.表哥被下了狱 ...”欧阳爵不由得拭着眼窝里的泪水,喃喃低语.”表姐,对不起.我该早些告诉你。”

    “不.不不!他不会,也不该这样......”林元馨语无伦次,不敢相信大哥真的就这么走了,从此离开她。她突然激动地跪在地下,仰天哭泣一声:“大哥啊”.止不住地放声痛哭。

    欧阳暖心里本来就难受,见林元馨哭得那样伤心.越发觉得对不住她。她没能在最后一刻守在京都,所以才......想到林之染,想到大舅母沈氏和老太君此刻还不知道要有多么的悲痛。欧阳暖心里憋了很久的悲伤突然涌出心窝.情不自禁地跟着林元馨落了眼泪。

    贺兰图吃惊地望着欧阳暖,见她低声饮泣,浑身在一片嘶哑的哭泣中颤抖着,他没想她竟然对镇国候府有那么深的感情。与此同时,从欧阳暖的哭声中,贺兰图感到了一阵压抑。

    晚上,哭得死去活来的林元馨终于安静下来,她躺在床上,两眼瞪着头顶一动不动。本来就苍白的脸上更显得毫无血色.没有一丝一毫的表情,像一哥石刻的面具。

    欧阳暖坐在旁边.像守夜那样的坐在林元馨身旁,望着她那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她心里说不出地哀痛.想劝劝她.可是话到嘴边,她又咽回去.在离开京都时,她曾经派人送了一个。讯给老太君.请他们尽快离开京都.从那会儿起.她对他们的命运似乎已经有某种预感。因为老太君太过刚强.林之染又过于骄傲,他们未必肯向奏王低头,但是当时,她没想到,会闹到眼前这种结局啊!

    过了好一阵子,她看见林元馨闭上眼。毕竟林元馨太累了,在车上颠了一天不说,从早到晚米水没沾过牙,加上为了林之染的事伤心过度,终于昏昏睡去。欧阳暖直到她睡着了.这才悄悄站起来.吹了木箱上的油灯。

    走出屋子.贺兰图正站在院子里等她,已经是一副要出远门的样子,欧阳暖静静看着他,并没有流露出惊讶的神情:“你要回京都?”

    贺兰图点点头,目光微动:“现在这种时候,我必须回去看看。”

    贺兰图的身份欧阳暖至今都不知道,但她相信对方一定不简单,他既然要说回去.就必然有非回去不可的理由.所以她只是点点头,道:“多谢您这半月来的照料,希望您一路顺风。”

    贺兰图一愣,仔细地观察着对方的表情,慢慢道:“我以为你会挽留我。

    他说的没有错,他们很需要他,也希望他不要离开.但是他为她们做的已经足够多了,她不能再多作要求.所以她只是笑着摇了摇头。

    贺兰图能感觉到眼前这个女孩子压抑着的悲伤,但是他没有揭穿,只是理解地笑了笑:“从这里一直向东走,去平城,那里相对安全些。”

    欧阳暖思村了片刻,点点头.道:“好,多谢您的提醒。”

    贺兰图转身走了,走到门。却突然回过头来看了欧阳暖一眼.加重语气道:“保重。”

    “保重。”欧阳暖笑着回答他,心中却是一片茫然.贺兰图就这样走了

    .他们的前路似乎更加的渺茫。

    贺兰图走了以后,欧阳暖他们又继续向平城去,虽然她比谁都想要回到京都,想知道老太君他们是否安好.可她只能压抑下这种情绪.耐心地陪着林元馨继续往东去。

    这时.肖天烨单人独骑.已经出了京都.正向东面而来。

    115章 陌路遇亲别有隐情

    五十两的银票被欧阳暖兑换成几两银子和几张小面额的银票,仔细收好了,除了支付日常的路费和住宿的费用,全都很小心谨慎地放着。

    一路上风餐露宿,林元馨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欧阳暖看在眼里急在心里,每次路过村镇的时候.便想方设法用钱和村民换一只鸡熬汤给她补身子。这样过了几天,他们经过一座村镇,路过一座破庙,那里聚集了不少的流民,全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每逢有车辆行人路过,他们便会涌上来乞讨。

    林元馨看到这种情况,心里实在不忍,便让红玉从包裹里拿出一些干粮要分给他们。红玉的手才伸到包裹里.却被一只手伸出来按住了:“不可。

    林元馨惊讶地看着欧阳暖,”怎么了暖儿?”

    欧阳暖看了一眼帘子外面.低声道:“爵儿,快点离开这里!”

    欧阳爵虽然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立刻就给了马儿一鞭子,马蹄撇开飞快地向前跑去,迅速穿过了破庙,将几乎饿红了眼睛的人们甩在了身后。

    “暖儿.你也太小气了,不过是一些干粮。”林元馨的眼睛里满满都是不忍。

    “这不是干粮的问题.”欧阳暖轻轻摇了摇头.刚才如果他们停下来施舍.极有可能会引来越来越多的难民.人饿到了极点,什么道义人格都不重要了,这车上有孕妇,万一闹出哄抢东西的局面,自己该如何应付呢?所以硬起心肠不管这些人才是最安全的,就算林元馨说自己心狠.也非要这样做不可!

    马车走了没多久.突然看到前头有人拦车.欧阳爵吃了一惊.连忙勒住马缰绳,却见到一个中年男子站在路中间,满身的灰尘.一脸的狼狈,质料很好的衣裳都被人扯破了,头发乱的像是刚刚被龙卷风吹过,他一边喊一边走过来:“哎,别误会.我们不是打劫的,求公子发发善心,让我家老太太搭一程吧!”

    欧阳暖掀开车帘.果然看见一个老太太坐在路边,浅驼色褙子,乌金色马面裙,棕绿色绣花丝缎的裙门.虽然面色发白.头发衣服却纹丝不乱,隐隐有一种富贵人家的气派,她一边喘气一边捶着两条腿.像是很累的模样。

    “爵儿.问问老夫人是怎么了?”欧阳暖问道。

    欧阳爵跳下车.上去询问,那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赶紧把话说清楚了.片刻后,欧阳爵上来道:“姐姐.那人说他叫贺良,是平城的普通商户,陪着他家的老太太出远门,回程的途中不巧遇到了乱兵.把他们坐的三辆马车都劫走了,那些丫鬟妈妈们也都跑的四散零落,只刺下了他们两个人。他扶着他家老太太走了很远.实在走不动了.便在这条路上等着路过的马车搭他们一程。”

    欧阳暖看了一眼那老太太.她上了年纪,身子看起来也不那么硬朗......又盯着矮小精干的管家看了一会儿,心中权衡了片刻,才点点头,道:“好.请老夫人上车来吧。”

    林元馨刚开始还担心欧阳暖会不答应,这时候才放下心来,欧阳暖看到她的表情,不由微微一笑,谁都有难处.能帮忙的时候她一定会帮.只有在威胁到林元馨安全的时候,她才要思虑再三。

    贺管家扶着老太太上了马车,贺老太太没想到这简朴的马车里竟然藏了两个漂亮的小姐,尤其其中一个还怀着身孕,一时之间有些吃惊。欧阳暖笑着解释道:“我们姐妹是向平城投亲去的。”

    贺老太太点点头.最近不太平,到处都有流民,平城的局势相对安稳些,不少人都去投奔.这并不奇怪,只是这位说话的小姐生得过于美貌罢了。

    贺管家和欧阳爵坐在外头,一路说个不停,抱怨那些个兵痞子不是东西,连老人家的马车都要抢.一会儿又说家里头的那些丫头妈妈们没良心,居然就这么丢下老太太逃命去了。欧阳暖听着,眼睛看向那老太太,却见她一路上沉默着.既不抱怨也不骂人.心情很是平稳.不由得对她有些佩服。不只欧阳暖打量着贺老太太,对方也在评估她们,贺老太太心中奇怪.尽管欧阳暖和林元馨都扮成平民的模样.她仍然觉得这两个女子身上有种与众不同之处。

    “你们去平城.”贺老太太问:“是投的什么亲啊!”

    “我们有一个姑妈嫁去了平城.....”欧阳暖微微一笑,这样说道。

    “你是从京都出来的吧?”贺老太太的眼神很精明.这话一出来,林元馨就慌了:“不是.不是。”她慌忙辩解。

    “不是?”贺老太太面上露出一丝惊讶。

    林元馨有点心虚,两眼不由自主地落在欧阳暖脸上,那意思分明在问该

    怎么办.欧阳暖虽然很少说话,但始终注视着贺老太太的一举一动,她听到这里.平心静气道:“是,我们是从京都出来的.只是这一路上有些吓怕了,我表姐才会说不是。”

    “恩.我瞧你们也不像平常人。”贺老太太两眼盯着欧阳暖。

    欧阳暖和林元馨一听贺老太太这话,心里不由得暗自吃惊。显然这人也是个有来头的,至少很有见识,要不怎么会一眼识破林元馨的谎话。

    “表姐!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就实话实说吧。何况这位老夫人一看就是正派人,她不会乱说的。”欧阳暖这样说道,”贺老夫人,我是京都官家的小姐,如今城中乱了.到处都在闹腾.我家怕出点什么事儿,便让我和表姐来找平城的姑妈避一避。”

    贺老太太就是笑,却不说话。

    “怎么,您不信?”林元馨有点着急。

    “既然你们都是官家小姐.怎么会不跟家人在一块儿呢?”贺老太太问。

    “别提了。”欧阳暖叹了口气.”原先是托了人陪我们一块儿的.一出城就乱了。几辆车走散了不说.我们的车又被乱兵抢走了。这才临时雇了一辆这种小车。”

    贺老太太听了.不由得点点头,忍不住向对方打听起来:“既然是从京都里头出来的,我向你们打听个人。”

    “什么人?”欧阳暖反问.一边在琢磨对方的心思。

    “一户姓沈的人家.他原来是礼部尚书.后来告老回乡了,只有一个独生女儿,嫁到镇国候府去做夫人的。”

    林元馨心里一惊,要不是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