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第53部分阅读
重生之高门嫡女(秦简 ) 作者:
“这个小畜生!”玉妃实在是气到了极点.突觉眼前一黑,向后栽倒.章而宫女快速扶住,才没有伤着。旁边的人立刻取了安神香来.玉妃深深吸了一口气,原先已经被气的不行的大脑才渐渐清明。
“娘娘.....”宫女音儿为她轻轻抚顺了呼吸.扶到座椅坐了,徐徐劝道.”您的身体最为紧要,请娘娘保重。”
旁边的人连忙拿过手巾,音儿接过,轻手轻脚地为玉妃擦了擦脸,玉妃整个人侍在椅背上.大。大。地喘息。时间一久.方才充盈于胸间的怒气渐渐消了.取而代之的是心底一片惶急。
“音儿....我身后没有背景,在宫中本就举步维艰,他们身为我的家人.不为我筹谋也就罢了,现在竟然闯下这样的祸事来.你可知道.荣儿这个小畜生竟然去滛辱太子府的丫头,引来东宫如此怨懑,在陛下面前重重参我曹家一本.....父亲竟然还来求我出面,他们当真以为我无所不能吗?”
音儿被她问得发愣,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她到玉妃身边三年.时日不可谓不久.但三年以来.她只见过这位宠妃讨好陛下.手段百变.永远都是千娇百媚、意气风发,几时见过她这般憔悴感慨.软弱伤心?看到这样的玉,妃,音儿不禁恍惚怔仲,感觉极是陌生。
“娘娘,您打算.....”.她问了半句,又觉不妥,忙咽了回去。
玉妃咬牙想了半日,面色犹疑不定,也无人敢催问她。足足一盏茶功夫过去.她方吩咐道:“将殿内一切收拾干净.今日之事,严令不得外传。”沉吟了一阵后.她又补充了一句:“从现在起,命所有人谨言慎行,一应人等.不得随意出入。宫外来人一概不见!”
音儿迟疑地问道:“那老爷那边?”
“包括我爹!”玉妃语气沉痛,却也坚决.”他是外人,非领旨也不得入见。”
“娘娘,”音儿轻声道,”可是曹少和 ...”
玉妃看了她一眼.正要说话.一个宫女突然道:“娘娘.刚有人禀报说.曹夫人跪在宫门外边.您见不见?,.
“......叫她回去.我现在....”不想见她.....”玉妃闭了闭眼睛.声音甚是疲累。
曹夫人是玉妃的亲生母亲.她现在来.一定是为了曹荣的事.他们以为自己是宠妃.却不知道宫中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自己,这次得罪的不是别人.而是太子!太子的背后就是皇后!而徐贵妃更是急切地想要抓自己的把柄.她如今只要说一句话.随时都有可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玉妃叹了口气.仰头望向宫墙上精雕细刻的藤蔓奏荷花草叶纹,深深叹了一口气。
曹家早已乱成一团,林元柔冷脸坐在一旁,曹荣的八个妾还有十来个通房会都聚在一起,哭的哭,闹的闹,乱成了一锅粥。
曹刚原本像热锅上的蚂蚁那样,在大厅里转来转去.一点主意也拿不出来。一见她们这阵势.心里的火不打一处来。他怒喝一声:“都给我闭嘴,哭什么,人还没死呢!”骂完.他猛地坐在椅子上,瞪着眼睛望向林元柔.心道从她进门第一天曹荣就闹着要休妻,接着两人成日里为了争风吃醋的小、事闹得鸡飞狗跳,去一回太子府曹荣又杞了大过错,她不在旁边陪着竟然自己一个人回来了,这女人真是个丧门星!
“夫人回来了!”这时候.丫头进来回禀。
所有人一听.都充满期待地望着门。,曹夫人匆匆走进来,曹刚立刻迎上去”,怎么说!”
曹夫人颓丧地摇头:“玉儿不肯见。她说.她从此不认有这个弟弟!”曹刚登时脸色涨红,心头忤忤乱跳,手心捏出了冷汗,一时忍不住.暴怒着跳起来道:“这个不孝的女儿!没用的东西!连她弟弟都见死不救!”他连声咒骂着,越骂越是不堪,几乎将曹玉骂了个狗血喷头.这时候他已经完全忘记了他们一家是托曹玉的福才能有今天的荣华富贵!骂到最后.他恶狠狠地啐了林元柔一口:“你这个丧门星!就是你进了门,我们家才倒了大霎!”
林元柔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正要说什么.却被曹刚可怕的眼神震慑住.她缓了一口气.道:“爹.您先别生气,这件事除了玉妃.还有别的法子。
曹刚一愣.顿时道:“你能有什么法子?”
林元柔环视了一因周围,曹刚立刻下令那些妾侍全都下去,再将大厅的门窗全部关好.这才回过头来.满脸期待地看着对方。
林元柔冷笑一声:“我爹已经派人写了折子.要狠狠地参曹家一本,说曹家纵子行凶,明面上是伤害婢女,实际上是要危害太子.动摇国本!”“啊?!什么.你说什么!这不是要祸延九族了吗?你这个毒妇,你居然做得出这种事,我家荣儿可是你的丈夫,你害死他还不够,这是要让我们全家跟着一起倒大霎啊!”曹夫人一听顿时急了.指着林元柔的鼻子气的脸色煞白,几乎说不出话来。
“爹、娘,曹荣再不成器.到底是我的丈夫.我能眼睁睁看着他获罪吗?你们先听我说,我爹说过,当今陛下聪明英武,能谋善断,可是疑心很重。夫君肆意妄为.风流浪荡,欺辱丫头.这些罪名陛下当然会相信.也一定会将他重重惩办!但你们别忘了.我爹是泰王一脉,如果把这件事情扩大到太子与泰王之争上去,陛下肯定会起疑心,只要那折子一到了陛下那里,陛下肯定会怀疑是太子身边的人想要借机向秦王示威才故意拿曹家下手,这样一来.夫君反而可以脱罪!,.
曹刚眯起小眼睛.面色严峻的想了又想.这才明白过来:“好主意!当真是好主意啊!柔儿,你要代我多谢亲家公啊!”
林元柔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心中却想到,若非看在自己的面子上.父亲怎么会费心思帮着曹家脱难,当真是一群扶不起的阿斗!遇到事情就知道慌乱.半点主张也没有!愚蠢之极!
十日后.皇帝果然下旨,将曹荣打了一百个扳子,责令闭门思过半年.此事重重提起,轻轻落下,不知情的众人都以为是玉妃在其中起了作用.却没有想到.兵部尚书林文渊才是那个幕后翻云覆雨的手。
红玉将这个消息告诉欧阳暖,欧阳暖点点头,道:“今日这些事情既不要再提了。”
红玉垂下头”,是。”
半年前.欧阳暖已经将梨香风光的嫁了出去.如今身边最倚重的大丫头就是红玉和菖蒲两人。茜蒲不解地看着欧阳暖.想要问什么,红玉却拉住了她的袖子,低声道:,.今天是夫人的忌日。”
菖蒲一愣,随即点了点头,不再提旁的事情,老老实实地低着头,跟着欧阳暖身后进了大殿。
这一次来上香.欧阳暖没有惊动任何人,只是亲自从盒子中取出祭品,——在林婉清的牌位前摆上.认真地叩首、敬香.一举一动都无比的虔诚。红玉和菖蒲也跟着跪下磕头上香.欧阳暖微微一笑.淡淡道:“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娘单独呆一会儿。”
红玉和菖蒲对视一眼.依言退出了殿外.却也不敢走远,在院子里的梧桐村下静静看着。
不知过了多久,菖蒲突然惊呼一声,旁边的红玉顺着她的目光望过去,却见到一个华服少年从墙上跳下来,如缎的长发翻飞在风里,那张面色稍显苍白的脸俊俏到了极致,却掩饰不住眉眼之间的一丝戾气。
秦王世子!
红玉惊怔住了.就在她要发出声音的时候.有人用锦利的长刻抵住了两人的喉咙,菖蒲一个挣扎就要喊叫,奏王世子却迅速到了她们跟前.展颜一笑道:“你们是她的人,只要乖乖听话.我不会杀人。”说着,他挥了挥手,”不必担心,我不过是和你们小姐说说话而已。”
大殿内的欧阳暖,对外面发生的一切毫无所觉。
这些日子以来.她的胸膛里.始终有一种火和疼互相攀附着.烧灼得厉害,几欲喷薄而出!她知道,那是仇恨,那样深那样深的恨,被她牢牢压抑在心底深处的仇恨!
尽管林氏已经不能再兴风作浪.尽管欧阳可已经瘸了双腿,可是她们都还好好的活着,而林婉请却已经死了.曾经单纯无知的欧阳暖也已经死了.低落的情绪.在这样的日子里,愈发明显。
许久。
有轻微的脚步声快步靠近。
欧阳暖一惊.那个人却站在她身后,轻声道:“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欧阳暖猛地转头,肖天晔笑着看她.笑容倒比外面的阳光更加耀目。
“是因为你娘的忌日不开心么?..肖天烨在她身边坐下.”还是说没有人理解你.心情不好?”
——他居然知道今天是林婉清的忌日。
心中的震惊一闪而过,欧阳暖随即摇摇头,只要有心,什么查不到呢?更何况,这并不是什么秘密。每年的这一天,自己都会来宁国庵上香、
“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肖天烨轻叹道.”但这世上并不是只有你有
娘,也不是只有你娘死了。,.
欧阳暖说不出话.这种时候,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不要不开心了。这不过是常有的事,不用在意......你、我以后也都是要死的。”肖天桦垂下头来,声音出奇的柔和”,笑一个吧,你笑起来才好看。”
肖天晔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肩膀.似乎在安慰,但是,出乎他意料的.
欧阳暖的身体却在微微发颤,肖天烨停顿了片刻.突然将她搂入怀中。
欧阳暖心头巨震.她没想到肖天烨会有这样失礼的举动,也就一时没来得及椎开他。
肖天晔双臂的力量渐渐加重,拥抱也变得越来越紧。
想要将这个女子牢牢抱在怀里,他根本不知道这种强烈的占有欲是从何而来,但只要想一想欧阳暖根本不喜欢他,他就觉得很颓丧。对于不爱自己的女人,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与她划清界限,再不来往。时间长了.就算不能完全忘记.这份感情也会被慢慢冲淡。
但他也知道.自己不是会放手的类型。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要的.都是不择手段不计代价地去筹谋.不管要付出什么样的牺牲.只要得到就好!越是得不到,越是难受,这样的渴望.几乎变成一块巨大的石头,将他压到无法呼吸。”世子,这样于理不合。”欧阳暖稍稍平复了心情.坐直了身子,用力地推开他,淡淡说道.”您不该在这里出现。”
“这世上有什么不该的吗?我想来.就来了。不管你是在宁国庵.还是在欧阳府,哪怕是在皇宫,只要我想见你,就一定要见到。”肖天烨依然看着她.目光微微闪动。
“可是我不想见到你,请你离开!”欧阳暖冷冷地说,她知道.只能这样斩断肖天烨的情思.如果她不想给彼此带来什么麻烦的话,这是最好的办法。
肖天桦没想到她这样圆执,一时自尊心发作.猛地站起来就往外走,但走到门。的时候,他迅速回过头,看见了欧阳暖发红的眼因。肖天桦立刻回到她旁边坐下:“不管你怎么说.这种时候,我不会离开你的。”
欧阳暖咬了咬嘴唇:“我没事,你可以放心口”
“那你别哭了。”肖天晔转眼凝视着她,眉头轻皱着.春水般的眼睛却让欧阳暖禁不住心中一跳.”你让我离开,只是因为你要哭,是不是?连哭都要躲起来.欧阳暖,你不觉得自己很累吗?为什么要这么累?有什么话你都不愿意与别人说吗?你告诉我,你是活生生的人,还是一个木头美人,不会哭、不会笑,喜怒哀乐全都是假的?”
欧阳暖双唇紧抿,脸上虽然有笑意.却是说不出的清冷疏落:“你说得对.我只是个假人而已,没有爱、没有情、没有一丝一毫的真心口”
肖天桦一愣.看着她清冷寂寞的眼睛,不由自主伸出手来.他的指尖微凉,似一块白玉,凉且润,轻柔拂过欧阳暖的鬓边。欧阳暖微微侧首.避开了。
“你上一次,不是说过,将来若是我需要.你会回报我的相助吗?”肖天烨收回手,脸上并没有一丝怒气,只是带着温柔笑意,目不转瞬的望着她.而眼光却狂热.正是这一丝狂热泄露了他的本性:“这句话.还算数吗?
他在那里.殿外的阳光从背后洒在他身上,倒让他整个人的面容看不清.只是那几个字缓缓地.似砸在心上一般,让欧阳暖心中微微震动:“世子想要我做什么?只要不危害到爵儿,不妨碍镇国侯府,我都可以答应你。,.肖天桦微微一笑.淡淡道:“欧阳暖.你太小瞧我了,我若是真心想对欧阳爵和镇国侯府下手,用得着利用你吗?今日,我只不过想要你——陪我走一走。”
肖天晔似乎早有准备,甚至准备好了替换的男装,丢给欧阳暖:“放心.我不会卖了你的.换上。”
她曾逼他男扮女装.如今他却反过来逼她穿着男装,这其中的渊源,还真是说不清了。
听到肖天烨说要独自出去走走,玄景和身后的侍卫们俱是一惊.
“殿下.....”,玄景开口道:“您身份尊贵,若是有什么闪失,属下承担不起!”
肖天桦淡淡一笑.暗黑的眸子,在阳光之下愈发显得晶亮逼人:“好了好了,别再四嗦了,滚得远远地.别让我看见你们。”
众人噤若寒蝉.玄景露出无可奈何的神情。
欧阳暖从殿内走出来,已经换了一身男装.连头发都打散了.戴上了玉、冠。肖天晔侧首微低头看向她.似笑非笑眯起了眼,道:“这样不是很好嘛?”
红玉和菖蒲着急地望着欧阳暖,她向她们点了点头.示意不必担心,然后对肖天烨道:“世子,请别伤害我的丫头。”肖天烨朝她微微一笑。笑意灿烂.暖如春风:“放心吧,等你回来,保证你的丫头还好好的。”
原以为只是无目的地走走,不想肖天桦拉着欧阳暖来到宁国庵内的一座很小的偏殿.这偏殿是开放的.却无一人前来进香,分外冷清。
欧阳暖正在发愣,肖天烨已经拉着她来到一座牌位前,她仍旧站着,他已经上香.下跪,祷告。
香火袅娜成一缕的薄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欧阳暖看着那个描金的牌位.竟是已故的秦王妃!她突然明白了肖天烨刚刚所说的那几句话的意思。
肖天烨跪在秦王妃的牌位前.转头看了一眼身侧的欧阳暖,合十双手对牌位道:“娘.这个女子,是我要去娶回来的世子妃。你看,是不是很漂亮?”
欧阳暖默然不语,过了片刻,才说:“世子,在已故的王妃面前,你不该随便乱说话。”
肖天烨却像是没有听见,继续道:“娘,我现在很喜欢她。”停了片刻,又好像不在意地哂道:,.不过她好像很讨厌我。”说罢,轻轻叹了口气.眼神落在欧阳暖的脸上。
若说肖天烨和自己有什么共通之处.那就是同样幼年丧母,群狼环伺.处境艰难。他的性子如此暴虐.不过是因为幼年失估的缘蜘 ...自己对于他.的确是太过冷漠了些,想到这里,欧阳暖的眸子里依稀有了一点点暖意.她反笑了出来,眉目间嫣然如画:“起来吧,不是要出去走走吗?”
她的声音.透着一种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轻松.肖天烨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似乎目的已经达到,对着牌位笑道:“娘.我先走了,下次再来看你。”
出宁国庵的时候,一路下山有零落的几个摊子,有人在叫卖:“两位少爷,买护身符吧!保估您家宅平如 ..”
肖天烨一愣,转脸看着欧阳暖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笑容。“买一个吧。”
小小的摊位,上面挂着几十个五颜六色的护身符,有的写着家宅平安、有的写着富贵荣华、有的写着金榜题名、有的写着喜得贵子......无一不是美好的祝愿.让人看了就觉得心情跟着愉悦起来。
卖护身符的是个小汝孩,见到肖天烨和欧阳暖,甜甜的脸上笑容更灿烂:“两位买道护身符吧!这个金榜题名的护身符,很灵验的!前任的状元郎,也是在这里买过护身符的呢!”
肖天桦来了兴致.问道:“哦,还有什么样的?”
小姑娘的眼睛转了转,道:“要不这个求姻缘的吧.也是很好很好的!“姻缘?”肖天烨看了一眼欧阳暖.露出一个别有深意的笑容。
欧阳暖在一旁看着他的笑容,心里千头万絮,好像被他这样的笑搅在一处.大概.....这世上没有女子能抵挡这样的美男子轻轻一笑吧,更何况.他在对她说话的时候,是那样的小心,那样的温柔,简直要让她怀疑,如今的肖天烨还是不是当初认识的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了。
“金榜题名的我不稀罕?我要一个花好月圆的。”小姑娘点点头,道:“两枚铜钱。”
肖天烨皱眉,他身上从来不带钱袋,更不可能有铜钱.他看了看手里那道劣质的护身符.微微一笑.将一个墨绿的蝼龙玉佩放在小姑娘的手心:“我拿这个跟你换!”
小姑娘吓了一跳.纵然她没见过这样东西,却也知道十分贵重,当时就吓得收回了手,连连椎脱。
欧阳暖摇了摇头,却觉得肖天晔这样的举动十分稚气,她从怀中取出一颗金珠子.对小姑娘道:“拿着这个吧。”
小姑娘欢天喜地,刚要接过来,却被肖天烨的手一拍.“叫你收这玉佩!到时候自然会有人来跟你赎.不许收她的东西!”
小姑娘一愣,委委屈屈地拿了玉佩.用眼睛瞄了瞄肖天桦.心想这个公子长得这样好看,怎么人这么凶巴巴的。
欧阳暖失笑:“为什么我的就不行?”
肖天桦微微凝视着她的双眸.认真道:“我娘说过,若非自己亲手买下的.就不灵了。”
欧阳暖一愣.看着他紧紧捏在捏在手中的护身符.愕然。
肖天晔却不管她脸上惊讶的神情.声音轻轻,听不出任何情绪:“欧阳暖.你讨厌的事,我可以帮你去做。你恨的人.我会帮你杀了。你要护着欧阳爵,我会保他一生平安。你想要荣华富贵,我可以为你去争.便是那皇后的楂冠,在我眼中也未必遥不可及!嫁给我,有什么不好呢?”
他的语气平常.目光中分明有着无尽的缱绻,近乎痴怔的凝锑着欧阳暖.这样的眼神,如此的允诺.便是她心如铁石,也不禁微微动容。
嫁给肖天桦,有什么不好呢?
她拒绝他,是为了镇国侯府,为了老太君,为了馨表姐,可是对于她自己而言,太子或者燕王,谁能做皇帝,又有什么关系呢?天下苍生.黎民社稷.国泰民安,与她何干.说到底,她所关心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而已。她只想到这里,不由自主,怔怔的轻声道:“可惜我们已经站在不同的地方…...”
“只要你肯走过来。”肖天烨这样打断她.目光明澈似耀目阳光下的一泓清泉。
不管他的心思如何诡异莫测,行为如何暴虐残忍.至少在这一刻,欧阳暖知道,他是认真的。
任何女人.听了这样的话都会心动.便是欧阳暖.亦是如此。
“我可以吗?”她的话只说了一半,便自觉失言地收住了,刺下的话被她紧紧咬进唇中.苍白的唇色变得殷红。
“为什么不可以?你是为了别人活着吗?”肖天烨的声音带着微微的颤动,神情极为专注。”你们欧阳家并不站在任何一方.你父亲还屡次暗地里向我父王示好,我若是提出娶你为正妃,他一定不会拒绝。皇祖父和父王那里.我也会一并解决,这些,你全都不必担心。“
他这样说着.欧阳暖却笑了:“世子这么有把握.我一定会答应?”
肖天烨扬起眉头,春水般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戾气:“不答应也得答应!这满京都的皇子皇孙之中,大多数人都娶了正妃,你绝不会甘心做侧室!尚未迎娶正妃的.也不过察察数人而已.你若是不答应我,其他人你也一个别想嫁!你不嫁,我不娶,咱们可以慢慢耗着,耗到你答应为止!”
这世上.大概没有人再比肖天烨更霸道了吧.但不知为什么,听到这样的话,欧阳暖却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题外话——————
估摸着大家都不喜欢明郡王了,哈哈哈哈泄子好嚣张!
095 永为厉鬼世代纠缠
气息拂过欧阳暖的耳鬓.她对上他的眼.春水般的眼眸.像是蘸满了天空的颜色,毫无掩饰的神情。
欧阳暖静静望着他,不发一言,随后转身向山下走去。
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那就是说明 她已经有所触动,肖天烨嘴角勾起一丝浅笑.快步跟了上去。
宁国庵山下有一个镜泊湖直通外界,走水路要比旱路快上许多.肖天桦早已命人备好了一条船,在湖边静静候着。船身刻着卷云纹,栏干精致无比,两边垂下浅紫色的幔帐。
步入船舱.所有座椅、茶几都是用最昂贵的紫檀木制成.上面的锦垫上还满缀了无数的珍珠宝石,纵然是白日,仍旧发出耀眼的光来,桌上供着一个红柚描金瓶.其中三两只桃花,香气馥郁,扑鼻而来。
欧阳暖却没有去看这富贵中透着雅致的摆设.兀自坐在靠窗的椅子上.看着木格窗外湖边的景色出神。
从船内望去,湖岸村木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头,湖水澄澈如洗,仿佛天空一般静谧。
她静静的坐着.神色平常.眼中却满是寂箕之意.肖天烨忽然觉得有一种无论如何都无法靠近她的感觉,却不知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
桌上原本放着数碟鲜果蜜饯和点心,欧阳暖却连看也不看。肖天烨微微一笑,轻轻拍了拍手。
卷帘后.立刻有四个容色出众的丫头鱼贯而入.前三个人手中各捧着一个食盒,走在最后的丫头则捧着托盘.里面放了两哥银杯、调羹和象牙筷子,观之十分精巧。
肖天桦挥退了丫头,亲自打开第一个食盒.笑道:“走了这么久.你也该饿了,尝尝看。”
上山请香祭奠,丑时起身.寅时出发,卯时到达,没有时间用早腾.只是简单用了些金丝蜜枣粥,走了这么久,的确是饿了。欧阳暖转头看向肖天烨.他看起来性情顽劣,实际却是个心细如发的男人,很难叫人讨厌。
肖天桦指着第一个食盒里的菜色,微笑道:“这是樱桃肉.奏王府中最出名的菜色。”
白玉盘中.樱桃肉一粒粒圆如玛瑙,翠绿的豆苗围置在盘边.更加衬托得樱桃肉愈加的红艳.宛如一盘刚从树上摘下来令人垂涎欲滴的樱桃。
欧阳暖只浅尝了一口,便点头微笑道:“这样精致.想必要费不少的心思。”
肖天桦点点头.道:“做这道菜.别的倒没什么,要紧的是准备好新鲜的樱桃,与肉一起装在白瓷罐里.加些清水.让它入在文火上慢慢地爆着,要足足炖上四个时辰.肉才会酥.樱桃的香味才能煮出来。”
楼桃是极为名贵的水果,寻常人家不常见到.便是欧阳府中.也不过是偶尔品尝.然而秦王府却用来做菜,奢侈可见一斑。欧阳暖见肖天烨说来如同家常便饭,十分平常,显然没有将这样名贵的水果放在心上,不免微微笑着摇头。
肖天桦见她神色古怪,奇怪地问道:“怎么了?”
欧阳暖笑道:“没什么,只是想起前朝诗人曾经有一首诗形容樱桃,他说的是,绿葱葱.几颗樱桃叶底红”只是因了这樱桃肉.只怕要改一改才好。”
肖天桦微微一笑.道:“没错,依照我看,倒是应当改成,绿葱葱,几颗樱桃叶上红,更为恰当些。”
两人相视一笑.言谈之中竟似有几分默契。肖天烨眼中光华流转,看着欧阳暖目不转睛,欧阳暖一愣,随即微微别过头,仿佛很有兴趣的模样.轻声道:“第二个食盒呢,装的什么?”
肖天桦看着欧阳暖,她的侧影很美.映着窗外蓬勃的绿色更显得十分清丽,她的声音很低婉.清动如春水,此刻湖蓝色锦衣穿在身上,也别有一番妩媚而含蓄的韵致。他微微调整了呼吸.笑道:“是雪耳宣莲汤。”
这一下,连欧阳暖都不由得有些惊讶起来。雪耳是银耳的一种.然而在大历朝,它的市价极贵,往往一小。的雪耳,要花一二百两银子才买得到,便是有钱的人愿意花钱去购买.也寻不到最好的.因为最佳的雪耳往往送入宫中成为贡品。
“宣莲是从闽州千里迢迢运过来的.所以十分难得,,必须用雪耳来配,你尝尝看。”肖天晔亲手把调羹递给欧阳暖.欧阳暖喝了一口,只觉得清香满。,隐隐有一种梨花的香味.脱。道:“这汤里加了梨花汁?”
“对,是梨花汁.增加几许鲜味罢了。”肖天烨不以为意地回答,随手打开第三个食盒,却见到一阵热气腾起,夹杂着清冽的香气,原来是鱼汤。肖天晔盛了一碗鱼,柔声说道:“你尝尝。”
他的眼睛亮晶晶的,隐约带着一丝讨好的意味,大概秦王世子从未做过这种讨好人的事,是以连他自己都没注意到那语气有多么的奇怪.欧阳暖不由自主想要叹气.却又觉得不妥.只能强笑了笑,接过小碗低头品尝.片刻后,不由得睁大了眼睛。欧阳家也是富贵地,从小到大.珍稀名贵的鱼更不知吃过多少.然而一尝之下.只觉得入。即化.颊齿留香.这鱼实在是难得的美味,竟是从未尝过。
“这是珍珠鱼,生长在距离京都两千里之外的沧河。沧河是一个十分奇怪的地方.那里终年有雾,河水冰凉彻骨.远望湖面如同结冰。这种珍珠鱼只生长在沧河之中.靠着沧河水生存.一旦离了那水便立时死了。用寻常清水煮这些死鱼的话,很是难吃.比之一般鱼的味道都差远了。”
欧阳暖一愣,随即有些吃惊地道:“如果离水即死.那干里迢迢怎么能够运到京都?”
肖天烨笑道:“这也不难,只要在运送这鱼的时候附带少量的沧河水就行了,只是活水是流动的,新鲜的.一旦离开水源便成了死水,所以用来运送的水也需要时时更换,麻烦些罢了。你喜欢吃.以后我会常常派人送到欧阳府上。”
欧阳暖心中一顿.突然联想到肖天烨今天这样的举动.隐隐有一种目的,似乎是在告诉她.泰王府的权势极大.富贵更是常人难以想慕...只是这样一想,她的脸色便微微变了.声音也有些冷淡:“世子不必这样客气.欧阳家不过是寻常官宦人家,这样贵重的东西,实在是无福享受。”
肖天烨一愣.随即眼睛里快速划过一丝受伤的神情.但这样的情绪他隐藏的极快,几乎一闪而过,旋即恢复了平静。如果是旁人对他这样说话.只怕他要暴怒起来,只是欧阳暖这样说,他却没有发怒,只是双眸微睐,俊美的脸庞上忽然微蕴笑意:“欧阳暖,你这是害怕被我打动吗?所以才用这样的话来刺我。”
欧阳暖一愣.脸庞上就不自觉浮起了一种奇异的神情,似喜非喜,似怒非怒,叫人半点也猜不出她心中所思所想。
肖天晔眼一转,随即以异常温柔的语气说着:“我并没有别的意思,你不必多想。”说着.他突然扬声道:“来人!”
立刻便有丫头快步进来.恭敬地等候他的吩咐。肖天烨指着鱼汤道:“送回去吧。”
丫头会意,端着鱼汤下去。
肖天烨举起酒杯,倒了一杯微温的花酿.淡淡道:“知道你不便饮酒.这是花酿,不会醉人。”
欧阳暖沉默不语,只看着那隐隐流动着光彩的碧玉酒杯发怔。
肖天桦的脸色忽然就变了,冷冷笑道:“你是怕我做什么手脚?”他这样说着,迅速端起酒杯一饮而尽,他低声道:“欧阳暖.你太小看我了,我肖天桦虽然不拎手段.却还不是那么下作的人!”
这话听在耳中.流淌到肺脏里.渐渐变成一把火辣辣的刀子.窖着胸。,欧阳暖终于将那口气叹了出来,她抬眼望向肖天烨,轻声道:“世子误会了.我并没有这样的意思。”
肖天桦蓦地探身过来,距离那样近,呼吸直直的吹进了欧阳暖的颈间.
她不禁起了一阵奇异的战栗。
“我若是想要你,大可以请陛下赐婚,到时候你再反对,也不得不从。可我没有这样做,你知道是为什么吗?”浅淡的三分笑意自肖天桦的唇边晕开.话也说得极平缓:“我要的人,必须是从身到心都属于我,若是只得到了人,不过是具躯壳,又有何用。”
措手不妨的直白,却让欧阳暖迅速的冷静下来。她微微一笑:“世子的心意,欧阳暖都明白.只是我不明白,有哪里值得你如此费心口”
肖天桦面上的笑渐渐收拢,凝视着她,说道:“你真的不知道?”她并不答话,只定定望住他。
肖天烨突然笑了,不可自已.竟止不住地咳嗽起来.缓了半晌的气.方又说:“是啊,天底下美人多得是,未必找不到比你出色的,可我独独看中了你,为什么呢?”这个答案,有时候连他自己都感到迷惑。
这时,丫头已经重新将食盒送来。
肖天烨像是完全忘记了刚才的话题.指着那盏碧玉小盅里道:“还是刚,才的那条鱼.只不过别尽了骨头和鳞甲,和着嫩豆腐一起烹制,做成了鱼羹。
他说来简单,鱼羹却是很难烹制的食物,要把所有的鱼骨全部别出来,只留鱼肉.在极短的时间内和鲜嫩的豆腐一起煮,火候和调料都十分重要。欧阳暖拿起汤匙尝了一口,肖天烨对着她笑道:“是不是很鲜美。”
欧阳暖点点头,笑容有几分真意,这笑容晃得肖天烨心头也是悠悠一荡,他轻声道:“这鱼刺也有一种奇妙的用法.听说沧河边的人经常用它来占卜,极为灵验。”
正在说着,他拍了拍手.卷帘外面一直等着伺候的丫头便捧了个精致的玉碟进来.碟子里蒙着一块洁白的丝帕.肖天晔亲自将帕子掀开.露出里面的鱼骨。
“此鱼的鱼鳃下有一根短骨,便是用来占卜之用的。”肖天桦指着那形状如同扇子一样的鱼骨,微笑道.”这鱼骨有一别称,叫做小仙人。”
欧阳暖看了一眼那鱼骨.只见其较鱼身上其他各部分的骨头略软一些.半边十分平整,当它直立时.看去真像是一条小小的帆船。
“连掷三次,如其三次之中.能有一次把这根鱼骨掷得直立起来,就证明你的愿望可以成真。”他微笑着,闭目片刻.像是在请愿,随后用象牙筷子夹住了这一根鱼骨.从桌面向地上掷下去。
鱼骨平平的躺在地上,肖天烨皱起眉头,又掷了两次.这根鱼骨还是平躺着。肖天桦一双漂亮的眼睛带着深深的懊恼.虽然他只是故意用这鱼骨来玩笑,但是三掷而鱼骨仍不立直,毕竟是一件很扫兴的事情。
欧阳暖笑着摇了摇头,道:“看来世子的愿望难以成真了。”
肖天桦冷笑道:“未必吧。”说着.他又连续投掷下去,四次,五次.六次.....却没有一次成功。
欧阳暖轻轻一笑,带着一丝孩童似的顽劣.道:“不如我来试试看。”说着,她接过丫头递过来的鱼骨,轻轻向下投掷,那鱼骨坠落地下,却是不偏不侍地站直了。
肖天桦黑若点漆的眸子里.带着从未见过的温柔笑意:“这一回算是代我投掷的,我刚才问的可是“
在鱼骨直立的这一瞬间,欧阳暖的容色微微的变了。她的脸庞上不自觉浮起了一种悲哀的神情,肖天烨似是被这悲哀引诱了,忘了引才要说的话.一点一点倾身下来。
“世子!”
几乎就在他的唇落下的同时,欧阳暖陡然侧首避过.出声唤道。
这一声.将肖天烨自恍惚中唤醒过来,欧阳暖淡淡道:“到岸了。”说完,她便率先站起了身,向外走去。
肖天烨看着她飘然行去的背影消失于眼前.将一直握着酒杯的右手伸出去.酒杯早已被他握碎.修长美丽的手渐渐展开,酒杯亦随之分裂为六七片.薄薄的瓷片,在阳光闪耀着别透的光.纷纷落入碧绿的湖中。
“处死刚才那个挑鱼骨的人。”他站起身.阴沉地道。在面对着欧阳暖的时候,他脸上那和悦的神情.此刻全都消失不见了,像是从来也不曾存在过。
“是。”丫头荷研紧张地垂下头去,她跟着肖天晔多年.深知主子此刻心情极为不好,这种时候谁要是凑上去.下场必定是极惨的。
对岸是位于京都不远的平城,城中人来人往,十分热闹。欧阳暖没有再说话,从船上下来.她似乎就陷入了沉默。肖天烨并不催
促,两人就这样信步走着,像是平常的朋友出游一般。
此刻,一群华服公子从酒楼里漫步出来.正在高谈阔论:%…苏兄少年仗义,才高气豪,是朝中难得的人才!此科必中,前途无量啊!”
“诸位兄长过奖了,苏某只如 ““
话刚说到一半,忽见斜刺里一个女子突如其来的跑了过来,猛地扑过去拉住其中一位公子的衣摆,颤声道:“相尔…我是嫣娘啊,救我…众人都是一愣,纷纷细看这嫣娘,只见她容貌美丽.眉眼生情.一道葱
绿抹胸低低覆盖在雪脯之上.只隐隐露出一抹风光,白色腰封,桃红裙子.粉蓝丝绦.领。和袖。绣着娇艳盛开的牡丹花.鬓边还曹一朵石榴花,灿烂地烧着,映红了人眼.整个人散发出一种耀眼夺目的绮丽。
只一眼.这边的肖天烨就皱起了眉头,轻声道:“咱们走吧。”
这女子并非良家女子,欧阳暖一眼就看了出来,她与马车曾经过的那些秦楼楚馆上满楼红袖飘香的女子是同一种人。欧阳暖微微皱了眉.站在一边的廊下,却没有挪动一步.只因为她在那群华服公子之中看见了一张熟悉的.却也令她痛恨无比的脸孔。
“看到没.这嫣娘又来找这探花郎章明了.真是不知羞耻!”
“就是啊.人家都说不认识她了.她还这么不要脸!“
“青楼女子么,自然是这样的!”
“唉.你们听过那个消息没.说嫣娘为了替这章明凑足进京赶考的盘缠,自卖其身进入青楼.章明得了资助才能当上如今这探花郎啊!“
“既然入了青楼,就不该再来找人家,听说章公子马上就要迎娶吏部郎中史家的千金了!“人群中窃窃私语着,一字不落全都传入了欧阳暖的耳中。
妈娘满脸是泪,紧紧攥着章明的衣摆,哀声求道:“相公.我这样的身份已经不敢再为你的妻子,只求您帮我赎了身毗让我为奴为婢也j…“那章明一身锦衣,风度翩翩.原本正和众人畅谈.满面都是笑容,此刻面色大变,一把椎开那女子,厉声道:“你是何人!怎么这样无礼!”
很明显.他并不打算认下嫣娘。
嫣娘满面都是惶然.一张芙蓉面一下子变得惨白.这样的凄惶.使得她眉眼之间的风尘气息消失无踪.她颤声道:“相公”…你”.”你...””她的喉咙几乎哽咽,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像是无法相信章明的薄情。
旁边的华服公子们此刻都站到旁边,冷眼看着章明处理此事.身为探花郎,竟然在大街上和一个风尘女子拉拉扯扯,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