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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柴荆 作者:竹筒夫子

    一室温柔。

    仪元殿

    北豫身着一袭素白寝衣,坐在铜镜前由着洛彬蔚为他梳发。黄铜模糊的镜面上,北豫眯着双眼,手指轻扣在桌案有一搭没一搭的轻点。

    “是你嘱咐相国出宫的?”

    “陛下龙体欠安,臣妾当然要令闲杂人等退避了,再说了,相国,本来就是外人。”

    霍然回首瞧了一眼洛彬蔚,北豫轻笑一声:

    “哼,相国脾气不好,朕都不敢公然顶撞他,你哪来的胆子?”

    猛的就跪起身一手拍掉了洛彬蔚拿着木梳的手:

    “对朕的恩师不敬,我看你是活的太舒坦了。”

    洛彬蔚轻笑:“恩师由又如何,陛下是臣妾的夫君,陛下与臣妾才是肌肤之亲,至于胆子,臣妾的胆子,还不是陛下给的......”

    扯着北豫的袖子坐回原处,洛彬蔚又拂上了北豫的发丝,北豫阖起双目,轻言喃喃:

    “你倒是灵透,也罢,也罢。”

    巧笑嫣然的今夜,自然是无法预料明日的山雨欲来。今日的种种情状,他苦心孤诣的多日筹谋,不过就是试探中的警告罢了。他不知这么做是否会伤了师徒间本就有了裂痕的情分,只是,身为国君,他不敢冒险。习惯了天下人伏拜脚底的行云流水,他北豫端的自是一派帝王的威仪。

    第23章 冰化终道缘起时

    暮色笼罩下的咸阳城总带着那么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咸阳,十三朝古都,据传是两千多年前秦国孝公自古都栎阳迁都来此之时,由大良造商鞅定下的都名。咸阳之地,既于九嵕之南,又位渭水以北,山南为阳,水北亦为阳,山水俱阳,故名咸阳。

    两千多年的世事变迁,两千多年的更朝换代,在咸阳这片土地上,依稀还能寻到一丝当年虎狼之秦的踪迹,却道是,物是人非。

    莫不过一句“万里长城今犹在,不见当年秦始皇。”

    在漫长的历史变迁长河中,你,我,终究只能埋葬在最深处成为一粒砾石。当初秦王扫六合,六代雄主的图强霸业,终究,也只化成了书简之上的寥寥数语。能在史书工笔之上,哪怕留下一个名字的,放眼过去,又能有多少人呢?今时今日,我们丝毫体会不到当初场面的波澜壮阔,只有在那薄薄的竹简书页上,品味不及当初万一的残留。

    北豫立在暄景郅的书房外,望着天边暮色下的一队孤雁,不由得感慨万分。经年之后,不知大周的史书,又或者说,下朝的史官,又会如何来记述自己这位“谋朝篡位”的皇帝呢?自然,是名正言顺的遗诏,可遗诏之下,谁又能知道是北豫逼死了他的亲生父亲,谁又能知道,是大周的相国调兵逼宫?

    皇室之中最见不得人的血腥相残,终究,会被一切冠冕堂皇的文书所掩盖,后人看到的,也只是身为胜者书写的历史真相而已。

    都知玄武门李世民斩杀了自己的手足,逼着父亲退位,何其狠厉?可究竟,是谁逼着谁踏出了这一步,又有谁说得清楚?又或许,若非是当年李世民的狠,只怕,被取下项上首级的,便是他自己了。

    权利之争,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也许,师父,是对的?

    历史背后的历史,永远只能掩盖在黄沙之下,被人遗忘,成为千古也解不开的悬案。

    抬手轻轻扣响了书房的门,阖目盘膝静坐在榻上的暄景郅却是连眼也未睁。他怎能不知,北豫踏进院内的那一刻,他便已经知晓。有谁,能比他更熟悉北豫的脚步声,有谁,能比他更了解他。

    呵,他忘了,也许从前没有,可如今,却是有了。

    扣门不开,北豫心下了然,即便是心中已有的隔阂,但是也隔不断师徒十年来的心意相通,他心中无比清楚,师父肯定在里面,就如暄景郅不用看也知晓来人是北豫是一样的。这种默契,是多年的打磨而成,是朝夕相处的陪伴练就。

    “师父,豫儿求见,您,您开开门吧。”言语之中已带了些恳求之意,扣门的手也略微带了些急促,而称呼,也有些微妙的变成了:豫儿。

    豫儿,房中的暄景郅终究是动了动眼皮,从前,也只有自己这般唤他......他至今尚无子嗣,满腔的慈爱终究是通通都给了北豫,可有些东西,大抵,变了便永远变了。

    许久扣门不应,北豫戳在房门口咬着下唇,望了一眼天边将落得夕阳,好似带了一丝茫然的无措,终究退后三步,掀起下袍缓缓屈膝跪下。书房门口的青石地面上雕刻了许多繁复的花纹,立面精工的雕刻直面,只有一层中裤相隔直接铬在膝上,只一接触,便是敏锐的痛感传来。

    那日,洛彬蔚对暄景郅的一言一语,他都是知道的。那日,师父关心则乱,没有诊出其实自己是借呛水之势用内力打乱了经脉。这么做,也许,是想逃,也许,只是想让师父关心,更甚,其实是他对暄景郅的试探。

    如果说洛彬蔚与暄景郅的面见纯属偶然,还不如说,这根本就是他,是他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