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浴火凤凰之胭脂碎第11部分阅读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作者:yushuwen

    我回去。 ”

    这一个月来,雪君一直粘着我,龙傲天瞧我的脸色一天比一天冷郁,想必是将被雪君忽视的怨恨全放入了瞪我的骇人眼光之中。

    雪君回头,娇俏地等了一眼龙傲天:“他敢!”

    望着龙傲天越发铁青的脸,我忙笑道:“我不敢!”随后抱拳:“多谢堡主一月的多方照顾,扶柳感激在心,今日将名楼怡心阁正是还交,望傲龙堡财源广进。”言外之意,就是我虽在傲龙堡吵闹一月,但是为你傲龙堡栽培了一棵摇钱树——怡心阁,我们也就算两不相欠了。

    龙傲天微颔首,便拉着雪君回堡。

    淡金的阳光中,我遥遥望着他们依偎的背影,突然觉得幸福的味道溢满周身,不由得深呼一口气,纯净笑起,是时候回去了!

    马车走得不快,可以说是有些慢了,慢得我能将窗外路边的风景细细品味一番。

    一辆,两辆,三辆……看来月余不在,原本冷清的朔方官仓竟变成了西州最炙手可热的地方。如今门庭若市,车马从流,拜访的人排起长队。

    我勾唇一笑,放下车窗帘子:“流苏,我们还是从后门进吧。”

    拐过一个弯,穿越小巷,便到后门,却不料后门前有更多车马,四顶暖轿,六辆马车,挤得巷子行路不通。

    流苏皱眉冷道:“马车不过,只得走路。”

    我无语摇头,戴上斗笠,随流苏扒开人群行至门前。正要叩门之际,一道身影突得斜插身前,高声厉喝:“小姑娘,没看见我们都在等着吗?要见大人,先排队侯着。”

    这人粗衣短衫打扮,应该是某位轿中官员的轿夫,见我与流苏贸然插队,心中不平便上前教训。而后面的轿夫听后也是纷纷附和,有些甚至已撸起袖子,将我与流苏围堵起来。

    “老子等了好几个时辰,小姑娘们凭什么插队……”

    “还不快逃,否则老子可不客气了。”

    稳住流苏将要拔剑的右手,我清声细道:“各位误会,我们并非拜访洛大人之人……”

    “是谁胆敢在外喧哗?”门后传来威严雄厚之声。

    吱呀一声,木门打开,一道严厉目光扫射而出。各轿夫立即恭敬后退,虚噤无声。

    洛文这身气派倒不逊于地方大吏,威慑住一帮大汉。

    扬腕取下斗笠,我淡笑:“文总管,是我,没有什么大事。”

    洛文很快便收敛住了一身霸气,低首道:“小人无礼,夫人见谅。”

    我轻笑摇头,示意无妨,然后推门而入。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0章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70)

    院子还如往常静谧,似乎没有什么变化。只是遍地的亭亭白杨换了新颜,抽出绿叶,郁郁青青,占据了大半空间。

    遣散了洛文与流苏,我漫步于白杨间,偶尔摘下一两片树叶,试着吹响,可每次总是无嘹亮哨音,只有低哑噗噗之声。

    “下官已布置妥当,送信之人也回,报一切俱按计划进行,请洛相放宽心。”白杨从间,石桌旁,一名锦服男子殷切道。

    我也随即止步,立于白杨树后,相隔十余丈,遥遥望去。

    石桌旁坐有另一男子,宽襟白袍,温和如玉。

    月余不见,洛谦似乎清减不少,但精神却神采奕奕,依旧是如沐春风的微笑:“劳烦马大人尽力而为了。”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马大人诺诺而应,随后退步离去。

    待到马大人的身影完全消失后,我方从树后走出,带着一丝戏虐,浅浅笑道:“不知洛大人能否从百忙之中,抽空与扶柳对弈一局呢?”

    洛谦忽地见我,自是惊讶,眼睛微微瞪大:“扶柳,你怎么在这?”

    我故意重叹气,满脸揶揄之态:“看来洛大人实不欢迎扶柳。唉,今日刚被龙堡主扫地出门,想来晚上定要流离失所了。”

    洛谦早已恢复常态,唇角温和笑容荡漾开来,墨眸闪烁,透着喜悦:“请落子!”

    我坐入方才马大人之位,感受到洛谦身上散发出的喜悦。为何喜悦?是那些门外的大批官员?是我可能带回的白银?抑或是真的只为我的归来?

    不知,也想不透。

    一歪头,便瞧见酥软阳光下盛开的野花,勃勃开放,纯净却又充满生机。顿时,我转念一想,自己又何必执着于知晓呢?就算不明白,但我知道,现在我的心情很好,便已足矣。

    随后拈起一枚棋子,手指触棋,便觉一股怪异。棋子底面,槽沟交错,似被尖锐之物划割出粗细线条。

    我仔细瞧起棋子,普通陶子,并无特殊,只是棋局旁有一棋谱,封面书写棋谱,却无出处,也无落款。

    洛谦亦夹起一枚棋子,笑道:“这是刚才马大人送来的棋与谱,还未用过,也不知是否顺手?”

    我略有疑惑:“马大人是谁?”

    “西州刺史马如龙。”洛谦放下棋子,翻开棋谱。

    我刻意放慢呼吸,换了另一枚棋子,细细抚摸底面,然后低头摆起棋子,一盏茶后,方抬首淡笑。

    棋局之上,摆一字,成。

    成,成功之成。

    洛谦缓缓浅笑,似乎在意料之中。我却是扬眉,翻起一枚棋子,底面朝天,露出横竖刻画纹案:“洛大人,熟识拓拨文字吗?”

    棋子底面刻的就是拓拨文字,再按棋谱摆置,就是一段秘密。

    洛谦看着我,眼光炯然:“也知晓拓拨文字?”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1章 浴浴火凤凰之胭脂碎(71)

    “我曾经与拓拨使节会谈,学过一点拓拨语,你呢?”

    我答道:“小时跟着泓先生认了几个最简单的拓拨文字而已。”

    洛谦合上棋谱,温笑道:“扶柳,不要陷得太深,否则连保护也起不了作用。”

    他在委婉地告诉我,不要离朝堂太近,不然有些人想保护我也将会爱莫能助。

    将棋子翻回正面,我婉然笑道:“既然我所办之事成功,那就要邀功,不求别的,只要这局洛大人让我十子。”

    洛谦眉头却皱:“让十子我必输,最多也只能八子。”

    “那也行。”我举手便落下一子。

    后来,晚霞渐散,我们才收棋,并无胜负,只因不曾将此棋下完。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2章 浴迫认(一)

    时光在这方小院中恢复平静,没有柳云与雪君的热闹,没有无穷无尽的商战,有的,只是一杯清茶陪伴下的棋局,或者是,阳光微风下流苏的一段迎风舞剑。

    院子的前方却是人间繁华,各色人等匆匆往来不绝,也常彻夜的通火灯明,窃窃私语。

    近在咫尺的喧闹似乎对我没有丝毫影响,我甘心蜗居于陋院之中,不问世事,风轻云淡,沉醉在自己营造的一方乐土。每日按自己的心,随性而为,兴趣所至,俯拾皆来。摆棋,描画,临帖,甚至还向流苏学一套简单剑法,强身健体。

    我珍惜于每天的生活,这样安宁的生活,偶尔,深夜无眠,也会想,算一算,我还有多少天平静可以挥霍?

    不多,不多,时日太少。

    院外,朝堂上,形势开始风起云涌。洛谦大张旗鼓地热络各级官员,大至守关大将,小至地方县令,更甚者连京城命官也千里迢迢奔来。哥亦在军中,大操练兵,广备刀剑。还有那不知用途的五十万两白银,马上便要聚齐。

    平静下的波澜,等着爆发。

    天朔九年,四月二十五,阴云。

    院后水塘边,我执剑随风而舞,不在乎什么章法。我本非练武之人,哪知以气运剑,不过只求得一分临风挥剑的潇洒。

    见我舞得实在混乱,流苏觉得不堪入目,留下孺子不可教之言,转身回屋了。

    并不在意流苏的评价,本就不求绝世武功,我依旧我行我素,觉得怎样舒坦,就怎样挥剑,剑随心动,人随心宽。

    一刻钟时间,我已大汗淋淋,可能是渐入孟夏,气温高升,稍微活动一下筋骨,汗水就已流出。

    微喘气,将宝剑回插入鞘,一抬头就见流苏向我走来。

    我笑着手背一抹额头,轻抖手腕,几颗晶莹汗珠便洒入池塘。

    流苏亦轻抖手腕,一封信轻飘飘的飞向我:“二小姐的,刚到。”

    我伸手接住信封,低头一瞧,的确是雪君,上面那歪斜的字只有她才能写出。

    这段时日间,雪君给我写过不少信,无非是发一通牢马蚤,如无聊之类的,而最后一般会要求我回傲龙堡。不过,为了难得的清闲,我总以闭关修炼为由,逃避着。见我不肯赴约,雪君倒是来过几次官仓小院,对我练剑指手画脚一番。

    我叹气拆开信封,不知雪君又要抱怨谁了?

    展开信纸,我却愣住,不是雪君字迹,落款竟是贾宝玉。

    柳公子:已别两月有余,公子安康否?公子栽培之恩,宝玉没齿难忘。现宝玉再厚颜求公子一事,盼公子二十五日到怡心阁一叙。宝玉感激不尽。

    宝玉敬上止住笑意,蹩眉沉思。虽不知贾宝玉要耍什么花样,但应该不会涉及到如今一触即发的朝堂大战。无关朝野,再大的事,也可从容解决。

    只是我退出怡心阁时,不曾留下丝毫痕迹。显然她无法联系上我,只能迂回求助于雪君。可粗心如雪君,不知向她透露出什么消息了!

    将信撕碎,撒入水塘。见我举止奇怪,流苏疑道:“何事?”

    我沉声道:“流苏,回屋更衣,要去怡心阁一趟。”

    依旧是我在怡心阁的书房,但更见奢华,料来近期盛名远播,日进斗金,故将怡心阁修饰越发豪华。

    轻摇折扇,一副浊世佳公子作派,我优雅入座,瞟着书房角落里甚为亲密的两人,清声道:“不知宝玉姑娘遇着什么麻烦事?”

    贾宝玉还未开口,她身旁的雪君就抢先笑道:“宝玉,我说的很准吧,不需担心,他一定会来的!”

    贾宝玉毕竟是识大体的人,起身行礼道:“公子,宝玉确有一事相烦。三日之后,宝玉重新登台大厅,希望公子可以像上次一样,为宝玉准备舞蹈衣裳。”

    我望着那张不沾一丝风尘的清秀脸庞,挑眉奇道:“不是只在雅阁内献艺,怎么突然要到大厅,难道有人逼迫?”

    贾宝玉婉约笑道:“多谢公子关心,并无人强迫宝玉。只是前日有一位外地公子来此,扬言愿出百金,让我在大厅表演,请民众瞧一瞧这贾宝玉到底有什么能耐敢如此高傲!我见他狂妄,心中有气,一怒之下便答应,三日之后在大厅登台。”

    她一口气讲完原委,顿一下,很快又笑道:“现在想来我的确过于冲动了,但事已至此,退半步便是砸了怡心阁的招牌,宝玉恳求公子再次出手。”

    她如此沉稳的人,岂会被言语激得沉不住气?怕是不会像她说得这般简单,但现在也不是追问时机,我便顺势问道:“宝玉姑娘这次需要何种服饰?”

    贾宝玉面露喜色:“同以往,我将其画在了绢上,不过放在我房间,现在我就去取。”

    等到贾宝玉出了书房,我立即回头瞪了雪君一眼,微怒道:“你到底和她说了些什么?”

    雪君苦着一张俏脸,赌咒发誓似的道:“我真的什么都没敢说,是她主动找上我的。现在我连你女扮男装都没讲。”

    我长舒一口气,轻声道:“雪君,人想平安活着不易,还是小心点好。”

    雪君水灵大眼盯着我:“其实我知道的,扶柳看起来对我凶巴巴,但实际都是为我好,怕我让人给欺负了。”

    听到门外脚步声阵阵,我快速将食指放于唇边,示意雪君止言。

    贾宝玉手里捏着一方丝绢推门而入,笑道:“让公子久等了。”

    我接过丝绢,展开打量,雪君也好奇地凑头一瞧究竟。

    画功依旧细腻,色彩依旧浓烈,女子依旧妖魅。

    “旗袍?”我还未言,雪君已尖声高呼。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3章 浴迫认(二)

    顿时我有了一股掐住雪君细白脖子的冲动,刚才雪君一番动情言语,还让我欣慰不已,小丫头终于是明事理了。

    可这声大叫,无疑将我再次推入深渊。有些人的性情是天生的,绝对无法改变一小点。雪君这颗不定时炸弹轰然爆炸,给我引来难缠的恐怖事件。

    上次的贾宝玉事件,我尚可勉强补圆,但眼前的贾宝玉姑娘不是省油的灯,第二次的泄露岂能瞒过她?

    我漫摇纸扇,表情不变,仍旧淡然微笑瞧着贾宝玉。

    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便见招拆招。

    相望片刻,贾宝玉终是先开了口,笑盈盈地道:“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既然大家都是穿越过来的,又何必遮遮掩掩呢?”

    我冷眼看雪君,小妮子,倒是说话啊!知道闯祸了,就当缩头乌龟,躲在我身后不言不语了。

    无奈只能我来应付,面向贾宝玉,温和笑道:“你我心中知晓便好,又何需麻烦点明呢?”

    贾宝玉一声嗤笑:“你们是早已知晓我的身份,当然是心宽体胖。可我却是绞尽脑汁,才猜得那么一点点真相。”

    我不理她话中刺,淡然处之,依旧笑问:“你怎么猜出我们的身份?”

    她面带几分得意:“龙夫人是个直肠子,什么事都瞒不住。贾宝玉,旗袍还有一些日常说话习惯等,是很容易猜出的。”

    “至于你呢,可狡猾多了,任何事都做的滴水不漏。我也只能看出你女扮男装而已,其他的我就抓不住一丝证据。不过你一味的帮龙夫人收拾破摊子,这也就暴露了你与龙夫人是同一类人。”

    我轻笑反问:“既然大家已经相认,是不是应该自我介绍一番?”

    贾宝玉落落大方:“林宝儿,s大舞蹈系。”说罢伸手,摆了个握手姿势,我亦伸手,做了一个同志相逢的握手动作:“上官扶柳,z大工商管理。”

    雪君这时才从我身后伸出小脸:“这样多好啊,大家喜庆相认!”接着,对林宝儿笑得花开似的灿烂:“我叫柳雪君,z大美术系的,和扶柳同一个学校。”

    林宝儿随即亦热情地挽起雪君的胳膊,笑道:“那我也算是找到穿越的组织了。”然后回望我一眼:“大家都是同乡人,可要尽力帮忙啊!”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4章 浴锋芒(一)

    天朔九年,四月二十八,傍晚,夕阳斜照。

    怡心阁高朋满座,其实也无惊讶之处,这段时日怡心阁每每皆是座无虚席。只是今儿特殊,来得每一位不是权倾州府,就是富甲一方,如何吸引得满厅的权贵之人?皆因宝玉姑娘又将登台之故。

    照旧选在怡心阁二楼的偏僻雅间,我观看舞台表演。顺便可以控制情态发展。

    悠闲地啜着新茶,听着身旁雪君滔滔不绝的八卦,同时留意打量厅内的各色人物。突得雪君抓住了我的衣袖,指着楼道上的一名颇有威严的华服中年男子,叫道:“哎呀呀,宝儿的魅力无边啊,连那个苦瓜脸的什么刺史的马如龙也能请到!”

    我抬眼凝望,果真是那日在白杨从中的西州刺史马如龙。

    “还有啊,苦瓜脸身后的帅哥,可是定北将军的二公子哦,听宝儿说他都来了好几次……”雪君兴奋喊着。

    我毫不客气的打断雪君看帅哥的目光:“不要再盯着年轻帅哥不放了,唉,如果龙傲天知道了,一定会将怡心阁拆的片瓦不留。”

    雪君很不服气的嘟嘴道:“只是看看而已,又不会动手,而且龙老大又不在!”

    不得已,我只能用强力扳过雪君那张眼睛变成桃心状的小脸,询问道:“你怎么知道这些朝廷中人的?都是林宝儿告诉你的,你又跟她说了些什么?”

    雪君撇着小嘴,轻推开我扳脸的手:“我承认我平常是很迷糊,可在大事上我还是非常坚定的,绝不会吐露半点消息!”雪君眼中闪过难得一见的严肃,继而又调皮笑起:“我和宝儿就谈一些闺中八卦,无非就是最近东城帅哥喜欢上了西域麝香,西街美女的细腰突然粗了好几圈。再深层次点的就是,回忆一下过往的美好生活,有冰淇淋可以吃。还有专业的学术交流,色彩搭配之类的啦……”

    “哇!千年难得一见的极品帅哥啊!……”一声高呼,雪君抛下我,双眼发光愣呆盯着楼道,径直流下口水。

    怡心阁的喧闹顿时安静,感觉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楼梯,我不禁颇有些好奇,转首向楼梯口望去。

    一个骄傲的犹如太阳般的人影挺立在楼道。

    我微眯双眸,用心观察起来。或许他能够吸引住全场的目光,并非完全靠得是完美的外型,而是他与生俱来的临俯天下的通身气势。他要告诉见到的每一个人,我就是人间的太阳,会释放最耀眼的光芒,你们必须臣服我。

    张扬于外,锋芒毕露,他霸气十足地走进了二楼的最好雅间。

    距离的拉近,让我更加清楚地看见他的样子。若说开始是他的气势让我有所震撼,那现在我就要惊叹于上天给予他的完美五官。

    他将米开朗基罗刻刀下的大卫赋予了灵魂,英气浓眉,直挺高鼻,深邃眼窝。最完美的还是那碧海蓝天的双眸,深粹的蓝,是风平浪静的大海深处,泛着浅碎流萤光芒。

    雪君一抹衣袖,擦干口水,便挥着两只小魔爪在我眼前乱舞,笑嘻嘻道:“好厉害的帅哥,竟能把我们家的扶柳都迷住了!”

    那人进了雅间,他的随从们立即把守两侧,甚至封锁了走廊。

    真是天大的气派,我轻皱眉,问雪君道:“什么人?”

    雪君转着眼珠,故装神秘道:“感兴趣?想知道?”

    我深知雪君脾气,玩心极大,越是追问越不会说。倘若不理睬,她反而会自动讲得一字不漏。

    我瞟了雪君一眼,然后就一言不发,独自喝茶。

    “太没趣了。”果然一会儿,雪君就自动爆料:“他就是那个花五百金,要宝儿在大厅登台的人。”

    我悠悠合上茶盖:“真实身份?”

    雪君双手一摊:“他刚到朔方几天,谁知道底细啊,之晓得下人们都称他元公子。”

    如此气势之人,岂是普通人家?又这般招摇,仍无人知其来历,料来出身定是富贵异常。可想遍西华,也无元姓大户。蓦然回顾那双深蓝眼睛,或许是拓拨人,抑或是西域人,也不能排除西华人,朔方地处边疆,是对外经贸之地,经常留有西方诸国人,城内混血之人亦不少。

    唉,混乱如缠线,理不出一丝头绪。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5章 浴锋芒(二)

    思索之际,激昂的金属乐声迸然响起,但在这令人沸腾的音乐之中,却透出一缕琴音,慵懒的,妩媚的,勾人的。

    厅内众人尚沉醉于奇妙曲调之中时,舞台上已是莺莺燕燕一群娇娥,当真如春日入百花从之感,花娇乱人眼。

    台下惊呼一片。

    台上的姑娘们全部身着艳红旗袍,青丝高盘,黑色繁复的牡丹盛开在红艳艳的丝缎之上,随佳人摆动,摇弋生姿。

    扇开,扇和,纤纤玉手中的别致丝扇,开而合,和而开,姑娘们在翩翩起舞。

    旗袍不愧是最能展示东方女子美好身段的衣衫,合体的裁剪,柔美的曲线,使少女们无处不散发着诱人的魅惑。

    可这群妙龄少女的婀娜身姿仍掩不住林宝儿的夺目光彩。

    林宝儿作为领舞,充满自信地站在这群各类佳人的最前端。与其他少女旗袍不同,她身穿暗纹黑缎旗袍,精绣怒放的红牡丹,红黑两色的经典搭配,更衬得她肤白如玉。

    一朵娇艳牡丹斜插入如云发鬓,黑粗眼线,浓烈眼影,突显着林宝儿的风情万种。

    少女们随音乐轻轻摇摆着,脸上绽放妖冶笑容。其实这支舞远比上次的傣娘妖娆简单的多,只是要通过简单的肢体动作,来展现出风情女子的烟视媚行,却是极难。这帮怡心阁的小姑娘只练舞三日,仅能表现出面部的妖媚,远不及林宝儿的收放自如。

    林宝儿朱唇轻启,微微沙哑的歌声响起,声音虽不清亮,却透着一股入骨的慵媚:“天涯呀海角,觅呀觅知音。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咱们俩是一条心……小妹妹想郎直到今,郎呀患难之交恩爱深……嗳呀嗳约一起不离分……”

    唱至高嘲,全台的少女和声附和,使整台表演趋于完美。

    乐停,舞止,雷鸣般的掌声响起,其中夹杂着不少年轻男子的欢呼声和口哨声。

    人声鼎沸中,雪君侧过头,水眸带着些许玩笑:“扶柳,这次你与宝儿是将大上海搬到怡心阁吗?”

    我瞧着舞台中的女子:“只怕她想要比大上海更加轰动。”

    林宝儿盈盈浅笑,优雅收拢丝扇,置于指间,右脚后退小步,微微屈膝,低首道:“宝玉献丑了。”

    娇言软语直煽得台下越发火热。

    而台上却是人影匆匆,忙碌有序。很快,舞台中间,古筝,扬琴,琵琶,二胡,洞箫,短笛,一字排开。

    林宝儿侧身立在诸多乐器旁,扬眉清声道:“宝玉不才,试将台上乐器演凑一遍,和以歌曲。”

    话音刚落,林宝儿执二胡娉婷立于舞台中央,手臂横拉,苍凉悲壮之声响彻大厅,哀怨萦绕心头,挥之不散。

    离歌响起,绝望之爱如排山倒海般淹没了整个舞台。

    雪君眼泪婆娑,却仍然激动:“宝儿好厉害啊!唱得真好,如果参加选秀节目,肯定拿第一。”

    我哀叹一声,递给雪君丝帕,说道:“不要哭了,对肚子里的宝宝不好。再说,林宝儿这等清高之人,怎会屑于参加选秀活动。就是直接让她灌唱片做明星,她还要嫌弃破坏了私生活。”

    惆怅二胡后,却是欢快扬琴。

    雪君变化也快,止了眼泪,站起身子,应着曲调节拍,举长袖乱舞。瞧着她略略隆起的小腹,我不禁轻揉额头,龙傲天,你是不是应该付给我特别照顾妻儿费?

    无奈起身,我抓住雪君还在舞动的手臂正色道:“雪君,时辰不早,要回家了。”

    很奇怪,雪君没有像以往那样的吵闹不休,执意不肯离去,而是眨着灵气双眸,神秘兮兮地凑到我面前,低声道:“扶柳,难道你不想看,等会儿表演结束,极品帅哥与宝儿之间会发生什么事?”

    是啊,两个如此心高气傲之人,互不退让,激|情碰撞,会擦出怎样的火花呢?

    见我脸上神色微微一动,雪君趁机道:“现在才八九点钟的样子,又不是很晚,何况待会儿回去还有堡中护卫相送,担心什么呢?”

    我仍旧严肃道:“继续看可以,不过你要保证安静坐下来,不准随意乱动,以免动了胎气。”

    雪君笑眯眯的点头答应。

    台上林宝儿将乐器一一拨动,音声美妙,配上玲珑唱段,回响不绝。

    红烛流淌成蜡,林宝儿也止弦,清雅起身,盈盈一拜,巧笑连连:“宝玉在此感谢各位爷的捧场。”说着清丽目光一转,盯着二楼中间的雅间,眼中几许挑衅:“更要感谢元公子让宝玉有机会再次登上大厅的宽广舞台,不知元公子对宝玉的表演有什么要指正的吗?”

    林宝儿的一席话已让大厅内所有人的目光聚集于二楼雅间,而如果元公子的回答稍有不善,只怕是要被这满厅的热情男人们给生吞活剥了。

    还带着来时的耀眼光芒,骄傲的元公子走出雅间,靠着木栏,一抹微笑:“宝玉姑娘果真不负西华第一舞之称,人美曲艳。”

    他声音略带磁性,字字说来,如在耳畔低语。只是汉语讲到太过流利,并没有一般西域人的磕磅。

    “只是在下今晚还有急事,无法继续欣赏姑娘才艺了,实在可惜,可惜,可惜……”在他连说可惜之时,已脚踏栏杆,借力一跃,如大鹏展翅般飞离怡心阁。

    突然变故,使得大厅内鸦雀无声,难得的绝世轻功震惊了所有人,林宝儿亦愣在台中,不知如何是好。

    估计她也没有料到事情竟会发展成这个样子,原本预料的争锋相对场面没有出现,而精心准备的犀利言语也无法讲出,就由元公子轻飘飘的两句话结束了一场精彩的表演。

    我轻笑,没有见证到火星撞地球的火暴场面。空乏的赞美,飞离的背影,就这样终止了两个高傲人的第一次交锋。我今晚算是白等了一场好戏。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6章 浴夜探(一)

    在傲龙堡的大厅上,我再次感叹,好奇心害人不浅!

    好奇想看林宝儿与元公子的交锋,害得我被雪君拖入傲龙堡,一连三日,出不得堡门半步。

    那日,在怡心阁正准备回去时,雪君拽住了我的胳膊不放,软声求道:“扶柳,陪我回去吧!现在时辰很晚了,回堡龙老大一定会骂我。如果你和我在一起,龙老大信任你,就不会骂我贪玩了。”

    看着雪君可怜的小脸,加之本来我也有意看完表演,心也就软了,便答应雪君与她一同回傲龙堡。

    谁知一踏上这艘贼船,就无法下船,这几日净陪着雪君瞎胡闹。

    红日铺地,霞光绚烂,面对夕阳,我终是下定决心,今日必须离开傲龙堡,再也不能被雪君自然水般多的泪水给欺骗了。

    长舒气,我便匆匆转身,直直地向门口奔去。

    “砰”地大响,我竟撞上一堵人墙,捂着疼痛难当的额头,蹩起眉,抬头望去,惊呼:“云表哥!”

    云表哥也痛得呲牙咧嘴嚷嚷道:“柳儿妹妹,不就是晚了两天,为了五十万两值得这样吗?竟用头撞我胸口!”说完还刻意抚胸咳嗽几声。

    瞧着柳云的可爱抱怨样,我也不禁忘了头痛,畅笑不已。自从我将怡心阁账薄交给柳云后,他就一直躲着我,活像我是个老鸨,如果他拿不出五十万两,我便要逼他卖身还债。

    没想他今日肯主动现身在我眼前,既是如此,我也顺势扮演恶人形象,毫不客气地伸手张要:“五十万两在哪儿呢?我现在就要!”

    柳云依旧揉着胸口,装痛道:“柳儿妹妹也不关心一下表哥,真是重利轻情!不就五十万两,我早已折算为黄金,放在百草居了。”

    柳云得意忘形地笑起,像个孩子得到了最爱的鸡腿。可又有谁知他本质乃是j猾商人,而且处大事果断利落不留情!他的本领比之柳风更胜三分,只是惯用了懒散富家公子掩饰自己。若柳云手段不够厉害,他是无法在短短两月间,在西北贫瘠的土地上凑足五十万两白银。

    既然我要的五十万两白银已到,那我也没有什么理由再留在傲龙堡,与一群厉害人打交道了,回到清静院落才是上策。

    略提起裙摆,我再次准备冲出傲龙堡,实在不能再等了。

    “人已到齐,就到厅中商议。”沉静冷冽的声音响起,龙傲天出现在了大厅偏门。

    唉,我只得幽叹,还是没能躲掉。其实我一心想要离开傲龙堡,并非忍受不了雪君的吵闹,而是今日晚餐时,龙傲天一本正经地说:“洛夫人,晚上大厅要事商议。”

    要事,即麻烦事。我向来只想过安稳日子,碰上麻烦事,当然是能避则避。只可惜刚才撞上了柳云,错过了逃走的最佳时机。

    事已至此,避无可避,只能迎头而上,我寻了座位,倚背笑问:“龙堡主,有什么重要事情?”

    龙傲天立即一使眼色,厅外仆从快速将大厅所有门窗紧闭。顷刻间,偌大的议事厅,只剩得三人呼吸。

    龙傲天锐利目光扫向我,沉声问道:“最近听说过一名叫元公子的外邦人吗?”

    元公子?怡心阁中出现的那名元公子。他如此张扬,不在朔方引起一场地震也是不可能的。可龙傲天为什么也对神秘的元公子感兴趣呢?

    我还在编着说辞,柳云却是皱眉抢先说道:“你也注意到了,我几日前派密部调查此人,收获甚微。现在根据所掌握的线索,也只能推测到他很可能是拓拨贵族,再具体的就无法得知了。不过,这段时日,他与关外的拓拨军队往来密切,更让人担心的是,他出百金请怡心阁头牌宝玉大厅献艺,竟是想遮掩耳目,好趁喧闹之际与西州刺史马如龙密会!”

    龙傲天冷淡的眸子滑过一丝惊讶:“短短数日,密部竟然可以查到这种程度。不过……”龙傲天有些骄傲:“我傲龙堡地处边塞,所以消息要比你多一条。就是,元公子不是拓拨贵族,而是拓拨王子,将要继承大统的王子!”

    拓拨的下一任可汗,我不由地打结眉头,离政治中心太近了,似乎危险的气息在开始蔓延。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7章 浴夜探(二)

    他身为拓拨王子,我并不非常吃惊,因为他的气势本就是君临天下的霸气。但他在这种时候,西华政坛风波最盛之际,亲自来到是非边城朔方,我就十分惊奇了,何以他以王者至尊以身犯险呢?外带拓拨铁骑压进边关,内密见西州刺史,他究竟想要做什么?我实在不解。

    龙傲天锐利双目捕捉到我眼中一丝不惑,奇道:“难道你一点儿也不知道?那洛丞相知道吗?”

    我轻摇头:“不知!我不知元公子的底细,亦不知洛谦知否。”

    我的一句轻声不知,竟震得眼前两位久经风浪的大男人连声惊呼,失态之处犹如莽撞的毛头小伙。

    龙傲天深呼一口气,缓缓问道:“洛夫人,你确认你什么都不知道?”

    虽然我沉浮商海数载,但对政治官场一直是避而远之,当然是一无所知。望着他们不可置信的表情,不得已我再次重申:“我从不过问朝中事,如今爹,哥以及洛谦商议之事,一概不知!”

    两个男人彻底绝望,只是表现手法各异,龙傲天是扶椅失落跌坐,想维持一贯的冷静,默默不语。而柳云则是延续了他特有的夸张表情,捶胸顿足大嚎:“扶柳啊!你可对得住我啊!……我可是将身家性命都赌了进去……现在你却不负责任的告诉我,你什么都不知道……”

    无视柳云的存在,我径直走到龙傲天面前,急问道:“你们究竟在这场斗争中投下多少赌注?”

    龙傲天垂首道:“不多,但足以让皇上将我们归于丞相将军一党。”

    还不多,已经同党了,我有些焦急,追问:“具体如何?你提供了什么?又想得到什么?”

    龙傲天叹道:“两月前与丞相达成协议,我将傲龙七十二骑借他三月,事成之后,他解除朝廷对傲龙堡的封锁,让傲龙堡的商队可以自由出入玉门关。”

    此后厅内死寂沉默,只余蜡烛线芯燃烧时发出的啪嗞轻微声响。

    一刻钟过,龙傲天傲然起身,打破寂静:“只有如此了,今晚我们夜探怡心阁。拓拨阳这些天每晚都去怡心阁,我曾在怡心阁设有暗室。在暗室里监看拓拨阳,或许能知晓他在朔方究竟有何目的。”

    夜探,暗室,怡心阁,我一个也不喜欢,壮起胆子问道:“我可以不去吗?”

    “不行!”两个男人居然同时暴喝。

    柳云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朝中大小事你要一律清清楚楚。”

    看来我不晓朝中事,的确给这两个男人巨大的打击。我好奇扬了扬眉,反问道:“为什么我一定要知朝堂局势呢?”

    龙傲天一挑浓眉,冷笑道:“因为你是上官扶柳,大将军上官毅之之女,骠骑将军上官去疾的胞妹,丞相洛谦的棋子!”

    柳云亦扬眉接到:“还因为你是无双公子泓先生的入室弟子,商场上呼风唤雨的柳四小姐,以及扶柳的命运!”

    我浅笑冷然:“命运?”

    命运是什么?也只是世人由身份定下该做的事。公子该读圣贤书,小姐应守妇德。家人皆谋权官场,我也应该通晓朝堂。

    所以半个时辰后,我就在漆黑一片的暗室中,透过墙壁上的些许小孔,看清室外一切。

    龙傲天忽然沉声道:“拓拨阳来了,不要乱动,以免出声惊动了他。”

    果然话音刚落,雅间木门已被推开,林宝儿首先进入。她一身鹅黄衣裙,清秀又不失娇俏。随后便是那位光芒四射的拓拨王子,一衣金丝锦袍,犹如草原上的耀眼太阳。

    林宝儿巧笑嫣然,悦耳声道:“元公子今夜想听那首曲子?”

    听这般柔意语气,看来几日光阴,林宝儿与拓拨阳熟稔不少。

    拓拨阳温和笑言:“但凭姑娘做主,宝玉姑娘没曲皆是天籁之音,可洗涤心底浊念。”

    林宝儿低眉浅笑,袅袅走向七弦琴,沉吟一声,纤长手指急急拨弦,清透琴音响彻心扉。

    丝路,你的笑支撑我虔诚的最初,狂风下使我得到依附,穿越亞細亞的迷雾,谁带我踏上孤独的丝路,追逐你的脚步。

    婉约的歌声,含着对爱情的执著追求,不顾一切,抛开世俗,只为爱情。

    浴火凤凰之胭脂碎 第78章 浴夜探(三)

    尾音渐消,原以为此曲将会完美谢幕,却不料最后一次拨弦,铮地一声,弦断,鲜艳的血液如红莲般从林宝儿的指尖喷薄而出,滴在断弦上,汇聚成细流血溪。

    林宝儿吃痛,皱眉呻吟。

    拓拨阳早是飞身至林宝儿身旁,捧起受伤的手,语气焦急,含着心疼:“痛吗?”

    林宝儿脸上浮起红晕,娇羞地挣脱拓拨阳的双手,低头轻声道:“只是小伤,不碍事的,我回房包扎一下就好。”说完,抬头妩媚一笑,袅娜出了雅阁。

    我躲在暗室,将一切瞧得一清二楚,好一对郎有情妾有意!不知怎么的,看着情浓璧人,一丝酸楚游入我心中,不禁冷笑出声。

    笑声极弱,几乎不可闻,但身边的柳云还是极快地捂住了我的嘴。

    雅阁间,拓拨阳突然转身,双目锋利,盯着暗室入口,像是发现猎物般,厉声道:“不必再藏,都出来。”

    我惊讶,拓拨阳从进雅间来并没有向暗室看过一眼,如何得知暗室中藏人?

    “拓拨阳武功已入臻境,十丈之内的任何细微声响都逃不出他的耳朵。你刚才笑声虽小,却足以让他察觉。既然已经被发现,我们不如直接面谈了。”龙傲天边说边打开暗室机关,雅阁中的书柜缓缓移动,我们三人从中依次出来。

    龙傲天领袖风度,毫不退让,一身傲气道:“拓拨王子好兴致,肯屈尊光临怡心阁。”

    拓拨阳亦霸气十足,针锋相对:“龙堡主也好兴致,竟在见不得人的暗室,特意会见本王子。”随后蓝眸一紧,盯着我与柳云冷笑道:“想不到大名鼎鼎的傲龙堡堡主也会带帮手啊!”

    柳云带着招牌式的可爱无害笑容,抱拳笑道:“在下西柳柳二,这点儿的微末功夫哪入得了王子的眼。”

    我亦温温笑起,抱拳横胸道:“西柳柳四,根本无点墨功夫,从来只拖他人后腿。王子不妨这样想,龙傲天带着一个傻小子,岂不是我的变相帮手呢?”此次出门,我依旧男装打扮,故学着柳云,自称柳四。

    拓拨阳的湛蓝双眼上下打量着我,迸发犀利蓝色光芒:“本王子只听闻,西华经济命脉江南西柳年轻一辈中,只有二位公子三位小姐,何时多了一位柳四公子?或许称为柳四小姐是否更为确切!”

    果真男女有别,不难何为每次碰上精明人都可识得我男扮女装。我依旧微笑面对拓拨阳,脸上毫无任何不妥之处,安稳解释道:“我名小人微,王子高在天端,不晓我等平凡之人亦是常理。我本是柳家远方亲戚,小时家中遭有重大变故,不得已从小便寄养在西柳山庄。柳老爷见我尚还懂得一些事理,就疼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