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师傅是匹狼第14部分阅读
原来师傅是匹狼 作者:肉肉屋
”恨了这么多年,在再次像是的那一瞬间只不过就化为再单薄不过的字眼。
“尧 ”他的嗓音怪异之极,完全不似以前的成熟磁性,却像是个还没变声的奶娃娃。
“你怎么会”白美尧惊恐地瞪大双眼,倒退几步,难以相信自己恨了这么久的人居然变成这副模样
“我怎么会变成这样是么?”罗棐自嘲的笑笑,沟壑遍布的脸上浮上莫大的哀戚之色,干瘪的嘴唇动了动,飘出几句话:“自那之后,我便修行了转生术,只不过运气不好正好失败罢了。”
“呵”白美尧忽然笑了起来,眸子里满是泪水。
突然之间,觉得很可笑,爱过恨过,他们两人就这样生生怨愤了百年,到头来,只觉得她这一百年完全是白活了,白恨了。
沧海桑田,物转星移,她花了百年来恨,他花了百年来悔,再次见面却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究竟,有什么意义?
白美尧有些摇晃,唇角挂着冷冷的笑意,趔趄几步,挥挥手,道:“罢罢,你回去吧,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尧 ”罗棐情急,赶紧出声挽留。
爱有多深,恨有多深,他通通都知道,只是现在这副模样,有何脸面再见她?只求她不要如此绝情。
“走!”白美尧撕心裂肺地仰天喊出一个字,听的罗棐身子猛地一抖,痛苦立时浮上眼底,干瘦的身躯似乎更加孱弱了,在几不可察的微风中抖得犹如快要凋零的叶子。
视线里,她决然的背影渐行渐远,再也没有回过头来
丁兜兜奔来一人独自哭得伤心来这,又突然眼睁睁地瞧见这样纠结的一幕,就算再怎么不了解情况,现在也猜到他们两人之间的不对劲了。
“棐老怪。”她按捺下自己的痛楚,快步走上前去,扯住当事人之一发问。
“”罗棐的表情死灰一片,哀莫大于心死,苦苦挣扎了这么多年,他在人世间苟延残喘这一口气,现在,倒有了死的念头
“喂,你没事吧?”丁兜兜摇摇他,大声在他耳边吼了起来:“喂,你说我有问题就问你的,你别这样哦。”
“兜兜。”罗棐艰难吐出俩字,抬起头看了她一眼,说:“没事,你想问什么就问吧,只是,断莲说过的事,我还是得替他完成。”
“”丁兜兜心头的肉都被揪起,张张嘴,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何要把我关起来?”
“不让你有机会去南海仙会。”
“为何不让我去?是嫌我麻烦?”
“不是,断莲此去下了必死的决心,只是怕你见着伤心罢。”
“必死???!!!”丁兜兜吓得魂儿都飞走大半,心头大痛,扯住他赶紧问:“怎么这么说?他怎么会必死了?怎么回事?”
“断莲已经入魔,如若不能成魔,那便只能自我了断了。”
“入魔?”犹如五雷轰顶,丁兜兜只觉自己的世界仿佛都坍塌了一般,眼前都像是看不到现实了似的,整个人宛若坠入万丈深渊般绝望无助。
“嗯,他入魔已有些时日,能靠着信念支撑到现在都是很不容易的事了,断莲自小就清高自傲,现在居然被魔所控制,他定是痛苦不堪,这才下了必死的决心吧。”
“”丁兜兜已经不知道在说些什么了,难以想象整个世界没有他的将来,更难以想象自己的心会怎样粉身碎骨。
他竟然入了魔,还下了必死的决心哈哈那她怎么办?他终究是舍不下天下舍不下众生,而决定负了她么?
丁兜兜仰脸苦笑,眼泪大颗大颗的从眼眶中滑落,没有哭声,只是任它们这样奔涌这。
不让她去南海仙会,然后时候却让得到他已经离世的消息么?
他怎么可以对她如此狠心
悲痛到无法言喻,只能生生忍下那撕裂般的痛苦,将无与伦比的绝望埋进心底,任泪海汹涌。
情丝难断,此生已无法忘断情仇,他如若真的死去,那她一个人独活于世又有何意义?
究竟什么样的情能让人一生相许永生难忘,究竟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为他痛到无法呼吸,她丁兜兜以前从未想过,也从未经历过,这次算是彻底明白了。
不能相爱,不能厮守,她就连见他的权利都没有了,被他活活抛弃,仿佛连那两晚的露水姻缘兜不曾存在过,只是他一句话,一个决定,便把她的柔情、她的关心通通弃之敝履,自行了断,哼哼,他还真是想得好啊
他这样,真正是要她愁断白头么
罗棐大惊失色,眼睁睁看着丁兜兜就像是陷入了极大的悲哀之中,没了意识,没了感觉,怎么叫她也听不见,怎么摇她也没有反应,她整个人就像是一个没了心神的死娃娃,眼神空洞,再一会儿,竟然完全晕了过去,吓得罗棐赶紧哆嗦着为她把上脉搏。
罗棐急得满头大汗,他虽曾叱咤江湖,但是医术却是完全不精通,要她现在为她把脉,真是把不出个所以然来。
“我来!”
忽然,一个冷硬的女声从身后传来,罗棐一怔,赶紧手忙脚乱地让开位置,把兜兜的手臂放在地上,等她来为兜兜诊脉。
如果是她,兜兜应该会没问题了吧
白美尧拧着眉头走上前,蹲下身捻起兜兜的手腕,细细感应着,申请一片肃穆,而罗棐则是一旁死死盯着她的侧脸,一刻都不曾挪开过。
“她太过悲痛,一时昏厥,五脏有些微损伤,我得为她运功疗伤。”说着,便面无表情地捞起丁兜兜的手臂,驾着她就欲往自己房间方向行去。
“尧。”罗棐伸出右手在空中摆出挽留的姿势,稚嫩的声音透出无限凄凉。
她停住脚步,稍稍侧脸,等他的下一句话。
“尧,我帮你。”曾几何时,他们是多么令人羡慕的奇侠眷侣,携手同修配合默契,可如今却早已是物是人非,无奈之至。
“不用。”斩钉截铁的两个字落地,沉沉的,砸在他心上,再深的情感、再真挚的恋人也抵不过时间侵袭、仇恨蒙眼。
说完,白美尧便继续抬着丁兜兜走向自家房间去了。
独剩下罗棐一人孤单立于漫天零落的桃花雨中,放眼一望头顶结界,一狠心,掐指将结界重新官兵,竟是将三人一同锁于这片天地中了!
云天宫下,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断莲,兜兜呢?殇不是说她来南海仙会了吗?”律德长老一身大汗淋漓,肥肉随奔跑的步子一下一下颤抖这,老远就扯开嗓门大喊,从那大门之处直奔那白色身影所在平台而去。
听到这个名字,宫断莲岿然未动的身躯稍稍动了一下,薄唇微启,不大不小的清冷男声就飘了出来,响遍殿内每一个角落。
“她在另一处闭关修炼。”
“闭关修炼?断莲,你说的是兜兜吗?那丫头还能静下心来闭关?你没弄错吧。”律德长老不可置信,瞪圆了豆大的眼珠子望着他的背影,索性三两步跑到他身边,仔细地看着他的表情。
“嗯。”他略一点头,眉间没有半点情绪,只是淡淡的,目眺远方,苍山。
“我的天,那她可得受苦了,兜兜那性子可是一颗都歇不下来的,这些还闭关不得憋死她啊。”律德长老一时之间忍不住长吁短叹,心里担忧更甚。
“”宫断莲无言,长睫抖了抖,沉下视线来,望住下面攒头人头和飞剑。
已经决定没有办法再拖了,时间越久,他心里的空洞就越大,止不住冲动要回到她身边,与她生死相依,让他豆已经弄不清楚,那冲动是来自魔障还是来自他自己了
他早知道萧在她身边放了死刃,当初他在天眼中寻不到她,便也是这把死刃作祟,后来见着她,反倒不想从她身边拿掉了。
是因为殇。
自己能找到哦啊她,殇便也能找到哦啊她,在心底,他还是禁不住放任死刃将她的气息掩住,好让他们两人单独度过了那一段让他永生难忘的幸福旅程。
在他看来,有过那些刻骨铭心的回忆便够了,接下来他便可以放手去卫道,而她,只要待在他为她营造的小天地里无忧无虑地生活便好了。
至于他宫断莲,总有一天会从她的脑海中完全消失,所以的痛苦和纠结,就留给他一人独自承担。
合上双目,耳边早已听不进律德唠唠叨叨的所有话语,只剩下她的一颦一笑在脑海中时时刻刻回放着。
当当当
嗷
长钟三响,古兽齐鸣。
此时,南海仙会还有十二个时辰便启,而各门派已经陆陆续续到齐了,此刻便是门派之间互相打招呼、暗摸底细的时候,为做好日后的对策做准备。
“断莲,绯花他们都来了,你要不要去看看?”律德长老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听着外面长钟兽鸣响起,这才响起正事,赶紧问他。
“不必了,明日再说。”
“对了,近日来,南海哦昂被诸多小镇都发现了魔踪,有不少百姓受害,断莲,你可知此事?”律德长老忽地正色问道。
宫断莲眉一皱,没想到樊鬼竟然如此猖狂,这么多修仙门派聚集南海,他竟然也敢在自己眼皮底下犯事,真是活腻了!
长眉一轩,宫断莲一甩长袖,正要起身飞跃而去,突地听到律德又发话了。
“咦,断莲,你的青邪呢?你不是从不离身的么?”
“”他侧脸微眯,青丝随风摆动,没有回答,只是慢慢踮起脚,运气,直冲云霄飞去了。
郊外,天晴气朗。
一个穿着粉衣的及笄少女蹦蹦跳跳在花丛里左顾右盼,伸手抓抓花,又挥挥小手扑蝶,玩得很是开心,不远处几位侍卫装扮的男子正紧紧盯着她的一举一动。
“小姐姐,妹妹这里有好玩的你要不要?”
忽然,粉衣少女听到有个娇滴滴的甜美女声响起,愣了一下,回头望去,身后郑站着一名黑衣女娃娃,笑容可爱,右手勾着一个甩来甩去的铜铃。
“是你在说话吗?”粉衣少女疑惑问道。
“是啊,姐姐你唱得好漂亮啊,妹妹好喜欢啊。”女娃娃羞红了脸,腼腆地说道。
“妹妹也很漂亮。”粉衣少女的脸颊也不禁红了一红,红唇吐出一句话。
“那妹妹我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好不好?”女娃娃眨巴着水汪汪的眼睛,渴求着望着她。
“呃我 我”粉衣少女由于这,抬眼望了望远处的侍卫们,沉吟片刻,道:“我先去跟他们说说。”
“恩,好!”女娃娃咧嘴开心地一笑,满面春风。
粉衣少女撩起裙角小跑了过去,可是越近却越觉得有些不对劲。
“喂,你们三个!”
无人回答她,他们三个侍卫只是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
”喊你呢!”粉衣少女微怒,拍上一名侍卫的手臂,嗔道。
还是没反应,粉衣少女彻底恼了,伸手推了他一推,可没想到,这一推竟然让他动了!
粉衣少女的表情瞬间变得极为惊恐起来!
之间那名侍卫直直地脸朝下倒去,身后竟然被人全部挖空,血肉模糊地全是烂肉
“啊 ”
→【正文 第五十一章 何为幸福】
粉衣少女惊恐地瞪大双眼,尖叫出声,倏地从后面伸出一只干净的小手,然后那阴恻恻的冷笑便传进她耳里。
“姐姐,不用管他们了,我们去玩啊 ”
粉衣少女再也经不住无边的恐惧,白眼一翻,直接晕厥过去。
身后,安彤书嘟嘴皱眉,布满地抱怨道:“嗤 这样就晕了,真是无趣。”
说罢,拍拍手,甩甩手里的血魇铃,往晕过去的少女身上一扔,然后那少女便忽地一下消失无踪了,仔细一瞧,竟是化作一道黄|色的光线被那铃铛给吸了进去。
“嗯,第三个了,樊鬼爷爷一定会夸我乖的。”安彤书喜滋滋地幻想着自己将会得到的奖励,蹦跳着转身离去,剩下几个血肉模糊的侍卫倒在地上血染大地。
……
御风而来的宫断莲停在半空中,拧眉嗅了嗅空气中的血腥味儿,顺着味道来到了那一片草丛中,扫了一遍几人残缺的尸首,眉头越蹙越紧。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进在他眼皮底下,还敢如此肆无忌惮!
宫断莲看了眼西方,那里传来祭祀轻若未闻的血味儿,应该就是那罪魁祸首了,起身跃起,朝那处紧追而去。
****************
“爹爹!”
老远,安彤书便瞧见了站在屋门口的安慕白,开心万分,蹬着两条小腿赶紧飞奔过去,然后一把冲进他怀里,拽着他的衣袖撒娇道:“爹爹爹爹,我今日收了三个呢!”
“书儿真乖。”安慕白伸手拂上她的柔软发丝,温柔道:“我们这就去你樊鬼爷爷那儿。”
“好啊好啊,爹爹我们快走吧。”一听这话,安彤书立刻忍不住蹦了出来,一个劲地欢呼雀跃着。
“嗯。”安慕白随意瞄了一眼院角落里的榕树,淡淡一勾唇,道:“走吧,别让你樊鬼爷爷等急了。”
……
一处颇为隐蔽的山洼里,杂草丛生,泥沼遍布,无论怎么看,都是个与人烟绝缘的地方。
那安慕白和安彤书缺走到了那草丛堆里头,四处摸索了一阵之后,安慕白欣喜道:“这里,书儿。”
“哦,来了。”安彤书赶紧小跑着靠了过去。
两人在那里嘀嘀咕咕了一阵,又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片刻之后,两人竟然同时消失了!
剩下冷风瑟瑟的泥沼里恢复了之前的平静,直到一会儿后,一团茂密的芦苇中沙沙响了几下,然后居然突然冒出一个黑乎乎的脑袋来!
那人盯着一盏极为怪异的黑瘪帽,黑不隆冬的套住整颗脑袋,只留出两只亮晶晶的眼睛在一片黑色之中眨巴眨巴着,闪着困惑的光芒,自言自语道:“怎么就不见了呢?着鬼地方还有什么诡异的出口不成?”
听声音,这怪异之人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姑娘,那人正顾自疑惑不解地想要爬出来检查那两人突然消失的地方,却忽然听到不远处天空中传来一声急速的破空声,那人一惊,赶紧又缩了回去,躲在草堆里偷偷望着天上的一切。
随着那声音越来越近,这人的嘴巴也不由越长越大,痴痴呆呆地望着那驭风而来之人。
来人正是宫断莲,一脸沉重,衣袂飘飘,白衣蹁跹,行到那入口处时停顿了片刻,然后默念了几声咒语就瞬间也消失无踪了。
剩下这人十分失望地轻叹一声,赶紧冲出藏身之处,三步做两步也跑到那吐口处,却是怎么也找不到进入之法,只能无奈作罢,留念不舍地再次瞥了瞥那处,索性另外找了个舒适的地儿蹲下,目光锁住那入口,干脆等待里头的人出来。
话说这厢宫断莲一路顺着血腥味追到了魔道藏身的地方之后,发现这魔道是找了一处无人居住的的山洼封了一块结界出来,而他追到的时候,似乎正好赶上他们的碰头大会。
结界里面是一处不小的小村庄,他细细数了数,大致有几十座茅屋,也就是说,他们的人数应该是在百来人左右。
暗自加强了周身结界,飞身跃起,朝当中那座比较大的茅屋飞去。
……
到了那门口,果然听到里头有熟悉的声音传出来,仔细一听,是那日与她误中圈套时偷袭他的那个小女孩。
侧身,藏身屋檐底下,视线正好穿过窗口看清屋内情况,先打探清楚再做打算。
“樊鬼爷爷~~~~~~”
屋内,此时正聚集了数十人,樊鬼坐在那主位上,还是那样一副正派人士的装扮,白鬓长须,一袭八卦道袍裹身,神色慈祥,不知道的人可真还能把他误认为是正道某门某派的长老。
另外,便是道貌岸然的安慕白河他家那个小女儿,再就是些樊鬼门下的魔道弟子,个个都是人模人样。
只听那安彤书一声娇呼,然后扑进那樊鬼的怀里,左右摆扭着身子,嗲着嗓音道:“爷爷,书儿好久没有看到你了。”
她这一来,屋内众人皆是淡淡笑了起来,只是任然无人在樊鬼之前发话。
“书儿又长大了啊,让爷爷好好看看……”说着,那发难鬼双手扶起小彤书,慈爱地将她打量了一番,笑道:“哟哟,我家的书儿又长漂亮了。”
“爷爷又笑话书儿~ ~ ~ ~”安彤书骄羞地嗔了句,不乐意地扭了扭身子。
“哈哈哈哈……”那樊鬼仰天笑了起来,看上去还真像是一幅爷孙和睦的美好景象,只是……
宫断莲动动手指,口中默念口诀,在身侧暗自运气,准备伺机行事。
只是他们是魔道,是万恶之首的魔道,是做尽伤天害理之事的魔道,他宫断莲一出声便注定了要一生卫道,是魔便是错,永远是。
屋内,爷孙俩之间的对话还在进行在建瓯那个。
“樊鬼爷爷,书儿给你带来了几份大礼物哦。”安彤书眯着眼睛,笑意甜甜,歪着脑袋冲着樊鬼说道。
“哦?书儿还准备了礼物?”樊鬼眼底精光微闪,声音一如既往地干巴巴的很刺耳。
“是啊,在这里面。”安彤书拎起自己的血魇铃,在空中甩了甩,咧开嘴笑得很是得意。
说完,便念了几句口诀,将自己骗到的女子通通又放而来出来。
总共三个,都处于昏迷状态,个个生得都是清秀可人,看得烦鬼很是满意,一直拂着长须连连点着头。
“乖,书儿真是懂事。”樊鬼很是欣慰地感叹道,又转过脸冲身边一人吩咐道:“去,把她们带下去。”
“是,师傅、”那人拱手应道,然后同身边几人共同把那三名女子齐齐带了下去。
“爷爷也给书儿准备了小礼物,书儿现在要看么?”樊鬼笑着对安彤书说。
“好啊好啊!”安彤书立刻兴奋地拍手道好。
“嗯,来人,把我给书儿准备的人都给我带过来。”
……
片刻之后,一望到那几个惊恐至极的男童女童,宫断莲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划过杀气,沉气,朗声道:“魔就是莫,上次放过你们还不知悔改,竟然还做出这般伤天害理之事!”
话音一落,屋内众人都是一怔,然后马上惊醒起来,变身的变身,拿武器的拿武器,个个如临大敌,纷纷跑到屋外与来人对峙。
“我道是谁呢。”那樊鬼却是毫不在意地浅浅笑了笑,伸手勾住自己的长鬓尾端,小指翘起,说:“宫掌门什么时候也做起这般偷窥之事了?”
“樊鬼。”
只不过是一眨眼的功夫,宫断莲的而周围便包围紧了一圈接一圈的妖魔,个个面目面目狰狞、虎视眈眈。
他目光清冷,背手而立,对周身威胁视之无赌,盯紧樊鬼,动唇道:“上次中尼圈套,未能除你,本想给你个该国的机会,没想到你不但没悔改,还敢在此猖狂犯事!看来,今日不除你是不行了!”
“宫掌门……哦,不对,是魔主……”樊鬼故意绕了一圈喊道,见他没有丝毫反应,有点失落,然后唇一勾,接着说:“我们何必自相残杀呢?”
“此生与魔道势不两立,不除你我枉为扶桑掌门。”风轻悠悠地,拂过他脸庞,凉凉的,没有温度。
“可是魔主,天相显示,九星连珠之时,也就是明日,魔主是定会出世的哦。你确定你要与我们为敌么?”樊鬼眯眼,自长鬓中间的两片厚唇中途出一句话。
“废话少说。”不想再多加纠缠,宫断莲沉身一震,倏地射出万丈光芒,银色光弧四周暴涨,刺得所有妖魔皆是撕心裂肺地一阵惨叫,然后翻鬼便再也按耐不住,瞠目欲裂,怒容满面。
“不知好歹!”樊鬼怒喝,点地跃起,端起一个骷髅头朝他袭去:“我认你魔主,你倒好,害我门派,宫断莲,你人不人鬼不鬼的,还敢于我放肆!”
不与他废话,宫断莲敛气,几个飞身躲过他的狠厉袭击,然后十指拈花,目光锁住眼前的樊鬼,嘴唇动了动,那樊鬼便立时惊恐起来!
“你……你竟然……”
随之,是惊天动地的一阵地动山摇,就连守在外面的某人都感觉到了,然后便在惊愕之中,赫然发现那原来是一片泥沼的地方竟然慢慢地化为一方小村落!
那人惊讶安抑,缓缓从草堆中站起身来,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一切,突然感觉到颈后一紧,赶紧回头望去,竟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魔人!
她吓得马上要嘶声尖叫,那魔人直接捂住她的嘴,将她拎着朝那处乌烟瘴气的村落走去。
……
这边村落里,魔道众人死的死,伤的伤,樊鬼恨得双目充血,却无奈眼睁睁看着弟子们被袭击,可那宫断莲又事那样强势,尽管入魔,修为却仿佛丝毫未受影响,单单一击就让他们完全没了反抗能力。
哼,世上能做到这样的,也只有他宫断莲一人了。
忽闻暗号,樊鬼朝旁边一扫,脸上突然有了笑意,冷笑出声道:“原来宫掌门还带了个小跟班。”
宫断莲眉目间稍稍紧了紧,视线微移,看清了那个魔人拎在手里的完全陌生的家伙,没有言语,正要再次来上一击,不料那樊鬼似是料到了他的念头,将所有被拐女子和童子们全都带到了他面前。
樊鬼势在必得地勾唇一笑,道:“不过就是几个小生命,弄死也无所谓,哦?宫掌门?”
宫断莲脸色一沉,稍稍移了移视线,余光扫过安慕白手中的跪炼幡和安彤书的血魇铃,想到他们拿活人来祭炼的残忍手法,长眉紧皱,沉默一阵,道:“放了他们。”
“好,可是我有什么好处呢?”樊鬼紧盯住他的身影,丢出一句话。
“……”他没回答,只是在樊鬼面前顾自握紧了十指。
“好吧好吧。”只因忌惮他太过强大,樊鬼无奈一叹息,挥挥手,示意手下放任,末了还不忘嘱咐一句:“宫掌门莫要食言才是,否则,他们就……”
宫断莲放下手,站直身,任魔人们将人质带到自己面前,道了句:“走。”
然后,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剩下那套着黑帽的女子看着一众昏迷的百姓干瞪眼,正在着急发慌,那些人居然醒了过来,个个醒来都是吓得浑身直哆嗦,那樊鬼似乎看得也心烦,吼了一声便带着弟子回屋去了……
“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热闹集市中,宫断莲默默看着对着自己热泪盈眶、磕头道谢的百姓们,没有回答身边人的话,只是一直沉思者。
那人见他如此冷漠,似乎相当懊恼,挠挠头发,再次持之以恒地再次发问:“救命之恩没齿难忘,请问恩人大名?”
她正在窘迫无比,却忽地听到自己仙人一般的救命恩人喃喃道了一句话,仿佛在自言自语一般:“幸福为何物?”
她立刻呆住,不知他怎么突然来这么一句。
宫断莲静静注视着眼前亲人团聚的一幕幕,只觉得那些抱头痛哭和倾诉思念的画面分外陌生,让他不自觉地想到她……
如果,这些平凡夫妻中的一对是他和她……
生死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皆老。
不知为何,就突然想到了这句话,然后,便是极端陌生的充盈感浮上心头,满满的占据了他满心,说不出的滋味,只觉得那感觉让他很舒服、很留念。
什么是幸福?他们这些凡人只是逃过大难,只是再次相拥,便开心地仿佛得到了巨大财富。
他从前以为,生死由天,世上除了修道成仙,没有其他可以追求的东西。
可是,他却不知从何开始有了追求修道意外的其他欲念,就像是,想要抱她,想要碰她,想要与她生死相依,想要同她……
像这群凡人一样简单的……幸福着。
这便是幸福了么?
简单到几乎没话可说,简单到只是一个眼神相视,简单到只是一句贴心的话语,便让他们这些凡人幸福得让他这个堂堂扶桑掌门生生嫉妒……
垂下眼睫,沉思良久,挥袖远眺,那里,南海的上空正有着数道彩色光芒在飞来飞去,宫断莲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回首瞥了一眼那些人们,然后,便起身飞去了。
剩下那个顾自说得口干舌燥的那女子急得直跳,紧追着越飞越高的他在人群中挤来挤去,嘴里大声嚷着,可那个人就是越飞越远,直到最后完全看不见了。
“唉 ”她气急败坏,心情极端不好地冲着身边一男人怒骂道:“叫什么叫,撞的就是你,唧唧歪歪个屁!”
说完,便在众怒中头也不甩地转身离去。
藏仙洞
丁兜兜满面泪痕地悠悠转醒,一醒来就感觉着有人在位自己擦着脸。
“尧姐姐……”视线微转,正好对上白美尧担忧的目光。
“你啊你,昏迷了几天,就哭了几天,唉,你这丫头……”白美尧一边说着,一边仔仔细细地为她拭去脸上干掉的泪迹。
听她这么一说,丁兜兜忍不住眼圈又有些发红,别过脸去,倔强地咬唇不语。
“……”心里刺痛,白美尧放下手中毛巾,伸手覆上她微凉的手背,柔声劝道:“兜兜,男人都是这样,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忘掉就好了啊。”
就算是不了解情况,她也能够猜出兜兜是为情所困。
“……忘不掉。”丁兜兜撅嘴,委屈嘟囔道。
已经刻骨铭心的人,怎可能忘掉,死不相忘,死难相忘,她,早就知道了。
“你这丫头……“白美尧无奈轻叹,转而摸上她撒开的发顶,一下一下地温柔抚摸着,轻声道:“做什么要这么折磨自己呢?”
“……尧姐姐。”
“嗯?”
“你不也恨了这么多年么?为什么要这样恨,为什么这样折磨自己呢?”
“……”愣住,无言以对,伤痛,瞬间浮上心头。
对,她恨,恨他冷清,恨他当初入魔,恨他不愿为她选择入仙,恨他锁她百年都从来没有看过她一眼,时间一天天过,她的恨也一天天累积。
可是,百年里,她却从未想过,他会为她从魔转仙,甚至落得如此落魄下场。
她不是不知道,由仙入魔极易,而由魔入仙则是难上加难,成功几率极其渺小,而他,竟然去尝试了……
现在的她,不知该恨还是该爱,他们早已回不到过去,错过一时,便要错过一生……
“尧姐姐,两心相许是多么幸福的事啊,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回头呢?唉……”她这个外人都能看出来,他们自己又岂不自知?
天知道,她是多么羡慕尧姐姐,至少,他们日夜相伴,至少棐老怪一直为她守候,至少,他们还有重修旧好的机会……
而她自己呢,被他抛弃,他甚至连最后一眼都不留给她,绝情向前,还说什么决心赴死,让她完全没有抗议的机会。
丁兜兜暗自伤神,而旁边白美尧听着她的话后则是难以自持地开始联想到一起他们在一起的点点滴滴。
那么幸福的一对眷侣只在一夕之间就反目成仇,究竟因为什么,还是因为她爱他,放不下他,所以才会如此执拗地跟他闹得不可开交。
可是,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他已经垂垂老矣,而她则是修成仙身,永生不老了。
还有……可能吗?
“对了,尧姐姐。”丁兜兜忽然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赶紧出声问道。
“嗯?”
“今日是什么日子了?”
“今日四月初九,也就是,百年难遇的九星连珠之日。”
咔嚓
丁兜兜吓得一阵虚软,想到今日就是那该死的南海仙会开始之日,莲此去又下了必死决心……
对了,那天晚上偷听到那个人说,九星连珠之时就是魔主出世之时,难道,莫非……不会是……莲吧?
迟钝好久,丁兜兜终于联想到了这个可能性,顿时呆若木鸡,但是心头却隐隐有了一丝期待。
成魔总比他送死要好……
“尧姐姐!”丁兜兜赶紧攀上白美尧的手臂,拉扯着求道:“你快快让棐老怪把我放出去吧,我今天一定要去南海仙会的,一定!”
“这……”白美尧很是为难,要她拉下脸去求罗棐,还真是很难做到。
“好姐姐,求求你了,真的,我今天非去不可!”丁兜兜焦急万分,眼瞧这日头都快要挂到脑袋顶了,这要再等下去谁知道莲会发生什么呢。
“好,我为你去。”白美尧终于咬牙狠下心答应了她,然后便转身朝屋外走去。
……
就在丁兜兜来回走来走去,烦躁不看的时候,白美尧终于是出现了。
“尧姐姐,怎么样?”欣喜万分,丁兜兜赶紧冲上去扯住她问。
“别理他,我们自己找路出去。”白美尧似乎嫉妒愤怒,扯着丁兜兜就朝桃花林走去。
“啊?那棐老怪不同意?这可怎么办啊……”
“兜兜!你不能出去!”
就在这时,棐老怪的喊声从后面飘来,相当焦急。
“我就是要出去找他!一定得出去!”丁兜兜一恼了,就算是莲的意思,她也要当面问问他。
“不行,我答应了断莲,南海仙会结束之前绝不放你出去!”那罗棐也相当固执,气得丁兜兜牙痒痒。
“兜兜,别与他说了,时间紧急,我们赶紧。”白美尧牵过丁兜兜的手,起身就想朝那山谷上方的结界飞去。
百年时间她也不是什么都没做,她早看出这头顶的结界是最脆弱的地方,现在又青邪剑在,出去的几率就更大了。
“尧,你……”一看到她如此迫不及待地想要冲出这里,罗棐就心如刀绞,一时只想再次重复百年前的事,将她锁住。
哐嚓
谁料,丁兜兜和白美尧这本还没行动,这头顶的结界竟然自己先响了起来,三人赶紧抬头一看,那里时不时的被撞出一圈一圈的光晕,并向四周扩散开来,显然,是有人在外面袭击这结界。
→【正文 第五十二章滔天妒火】
正文 第五十二章 滔天妒火
一见有人相助,丁兜兜一下子就来了精神,扯着白美尧一个劲地嚷着。
“尧姐姐,我们快快上去吧,外面有人在帮忙呢。”
“嗯。”白美尧也来了兴致,扬起唇角一笑,拉上兜兜的是手就欲往那高处飞去。
“不行!”罗棐急火攻心,赶紧唤出荷花杖,腾空跃起,急速赶在她们之前飞至那结界顶端,满面严肃地盯着她们。
“棐老怪,你让开!”眼瞧着时间一分一秒流过,丁兜兜也急到跳脚,冲着他大声吼道。
“兜兜,不要怪我。答应了断莲的事我不能反悔。”罗棐冷凝着脸,一字一句道。
丁兜兜怒极,正要张口与他争辩,却忽地手上一紧,然后尧姐姐的声音赶在她之前传了出来
“那你答应了我的事为何又再三反悔?”那娇莺初啭般的嗓音却藏不住隐忍着的愤怒。
“”罗棐猛地一震,眼神瞬间黯淡下来,手里抓着的荷花杖闪动着时明时暗的光芒,无言以对。
丁兜兜见时机大好,赶紧拉拉白美尧的手,眼神示意她赶紧攻结果,外面那人也在不时撞击着,只是在里头看不清楚那人罢了。
哐——
一声震耳欲聋的撞击声在天空里爆炸开来,震得丁兜兜两耳一阵发麻,眼前有些冒金星,体内气血翻腾,险些一个不稳一头栽下去,好在身旁白美尧一直紧拉着她,这才没有功亏一篑。
“尧,你真的如此想离开么?”那罗棐不知何时回复了清明眼神,满面藏不住的哀戚,抬眸定定看着不远处的她。
“”白美尧沉默片刻,才艰难地逼自己吐出一个字眼:“是。”
“”罗棐立刻像是受了重击一般倒退数步,然后脸色微有些发黑,眉一拧,倏地一口鲜血从口中喷了出来,顿时,血花满天飞。
白美尧大惊,花容失色,差点没忍住冲过去扶住他,却还是死死咬紧下唇,将冲动生生忍下来。
有些人,只能是回忆,错过一时,便错过一世。
放手,对彼此都好。
“棐老怪!”倒是丁兜兜紧张地直接喊了出来,焦急之色立刻浮了上来,要不是赶时间真得冲过去仔细瞧瞧。
“兜兜,我不拦你了,你走吧。”那罗棐背对着她们道了句,无法看到他的神情。
“”棐老怪“突然觉得有些挣扎。
“快走!趁我还没后悔。”他突然提高了音量,厉喝道。
丁兜兜与白美尧相视一眼,看清了对方眼里的想法,一切都等到出去再说。
然后,便携手朝那撞击愈发频繁的结界薄弱之处袭去。
地动山摇,世界仿佛都被翻了个底朝天。
就在丁兜兜只觉自己就快支撑不下去的时候,那结界终于在里外两重的攻击之下,嘎的轻轻一声裂了一个小口子,两人立时大喜,赶紧使出全身修为全力攻击。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结界在一声怪异的声音响过之后,哗的一下消失无踪,世界,瞬间开阔明朗。
丁兜兜正要大声呼喊几声表示下激动来着,忽地一道灰色的人影急速飞了过来,然后,她便完全搞不清楚状况地被人直接拖开了白美尧身边,最后,便是一阵大力将她死死拥住,有些陌生的温暖瞬间包围住了她。
这个人是
丁兜兜僵住,姿势硬硬地别过脸看了看这个抱住自己的人,看这服饰,看这发型莫非是西门庆??!!
“西门”她轻轻出了声,想要确定是不是他。
“别说话好么?”可是,他却完全不给她说话的权利,中途便打断了她,只是这样紧紧拥着她,什么也不解释。
“”突然觉得分外尴尬,丁兜兜从未觉得那个嬉笑轻佻的西门庆会让自己的心情如此复杂。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丁兜兜都快要扛不住尧姐姐火辣辣的视线袭击,正要出声打破沉默时,他又赶在她之前说话了。
“豆豆”他的声音难抑颤抖,又将怀里的她拥紧了几分,仿佛一松力她便会消失不见一样。
“西门庆”丁兜兜心头焦急万分,忍不住回道:“我现在有急事,可不可以先放开我?”
“”他沉默,半晌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放开了她。
两人终于面对面地看到了对方,只一眼,丁兜兜便赶紧挪开了视线,不仅是因为不敢再看他的憔悴面容,更是因为,在他眼中,她看到了许多很多汹涌澎湃的情绪,那么强烈,仿佛再盯着他看下去,那些情绪便会把她整个吞噬掉一般。
而西门殇则是欣慰一笑,看着眼前忽然变得有些慌乱的她,心头终于松了一口气,至少,她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个男人了,而不是以前那个只能同她整日嘻嘻哈哈的朋友
“呃,西门庆,我们现在要赶去南海仙会,时间紧迫,先不叙旧了。”丁兜兜视线飘忽,赶紧掏出借口阻挡似乎还有继续暧昧下去倾向的气氛,转身朝白美尧走过去,一脸尴尬。
“嗯?”白美尧笑得很轻,勾唇漾起两颊笑涡,秀眉轻挑,戏谑地丢出一个字眼。
“我们走啦,尧姐姐。”丁兜兜觉得头皮发麻,西门庆那厮紧盯在她身上的视线简直要把她刺出个洞了,偏偏她还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