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1975 醒第8部分阅读
重生1975 醒 作者:yushuwen
膝盖的姿式变成了躺在马先生的床上,还发出小小的呼噜声。
“先生,我看不见出路与希望。”解信诚有些痛苦地抿了抿唇:“您说,我们这样活着有什么意义?清醒比愚昧更痛苦。”
“在没有能力改变的时候,我们能做的只有默默成长,安静等待。”马先生一直严肃的脸上突然露出一抹笑来:“耐性,是清醒者最需要的特质。等待,让光明的机会来到时不会错过。”
“如果光明永远不来呢?”
“不会。有黑暗必有光明。中世纪那么长的时间,照样迎来了文艺复兴。”马先生声音冷静如常:“大诚,所谓信念不是说说而已。信念,就是要相信,不要怀疑。只需做好准备。蛰伏,是为了飞得更高。”
“是,先生。”
“这孩子……”马先生看了眼睡得正香的程希。
“希希很好的,先生。”解信诚难得地插了嘴。
“我知道。”马先生顿了顿:“越是这样的孩子越难教育。早慧,世故,甚至还坚忍。这样的品质,往哪个方向走都会拥有很大的力量。但她的方向只有她自己能决定。大诚,你没事多陪陪她吧,我看这孩子挺依赖你。”
解信诚咧开嘴一笑:“我也依赖她。”
马先生闻言眉头微动,没有再接着说。而是俯身从床下翻了半天,拿出一本书来:“今天,我们来学习《方法论》……”
作者有话要说:唔,这章好难写。。。马先生这个人,我想过很久,任何黑暗的时代都有这种人在,可我不知道他们是不是我想像的这个样子。。
19
19、拐林强
作者有话要说:昨天的留言让我很苦恼。
大家可能都忘了我第一章的作者有话说,我说,爱情什么的,在这文里都是浮云。
在大纲此文时,我完全没有涉及到爱情这个层面上去。大部分都是些生活小细节,还有发展强大的过程等等等等。
不过,如果大家非要让我在这个时段就立下个cp话,我昨天想了一天。
某些同学确实说得很有道理。
舅舅是很好很好的,如果他现在只有十岁,他是最好的男主人选,可他现在19岁了。我真的不忍心让他禁俗十四年。太残酷了。而且,当长辈,亲情最是长久的感情,也挺好的。象爸爸一样。如果大家觉得不忍心出现一个舅妈分薄舅甥感情,这个方面,我可以保证无碍。舅舅有很多事要做,他的人生更多的将是献身于事业。希希是他唯一的宝贝。这点请放心。
至于男主,那个男生还没有出现。只因为此文写到这里还没出现男主,所以让大家没得选择,才会出现争论。我保证,那个男主,一样很不错。性格很丰满,意志很强大的人。我不喜欢个性软弱的男主。他是我为希希量身定做的。而且年纪要小得多。大家可以期待。
说不定,等他一出现,你们就觉得舅舅就是舅舅也很不错呢。
好了,就这样。
其余我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能说,这样的争论,真的让我太为难了。。。。。。大家都好尖锐。分析得我心肝乱颤的。
痛苦了一天的某范敬上。
程希醒来的时候,师徒俩正围坐在一盏煤油灯前,对着一本书,一个讲一个听,时不时提出问题,解答问题。马先生不知道从哪里找了出来的眼镜戴着,镜腿折过用白胶布缠着。不过,这并影响马先生的专注。这个又脏又瘦的老头此时看起来年轻多了,有种活力从内而外地散发出来。让程希心中啧啧感叹,男人果然是认真的时候最耐看,哪怕是个老头子。
程希掀开被子,跳下床来,不由打了个哆嗦。这个房间比解信诚和自己的家还冷。瞥了眼炉火,摇摇晃晃的火光过好一会儿才出现一下。果然,这两位研究学问研究得太过专注,根本没发现火都快灭了。
程希走过去,非常不熟练地开炉盖,钳煤,放新煤,再盖上炉盖。一通忙乎下来,发出叮叮咣咣一阵响。
“希希,醒了?”
程希回头,看见师徒两男人都抬头看着自己,解信诚表情很欢喜,马先生倒是严肃中带些迷茫,显然还没从问题中清醒过来。程希点了点头:“舅舅,饿吗?我煮点面当晚饭吧。”
话音一落,两声响亮的“咕噜”从两个男人的肚子里传来,程希表情一抽,再次点头:“我知道了,我会多做些的。”说着,从墙角搜出一个不少的铝锅,开始烧水。
“她才四岁……”马先生声音放低,有些犹豫地看了眼解信诚。
解信诚咧嘴一笑:“手艺可好呢。一会儿先生尝了就知道了。”
“这不是重点……”马先生突然对自家徒弟的迟钝很无奈,虽然自己觉得不应该让一个小娃为自己做饭,但那个小娃娃干起活来一派自然,再加上自己做饭的味道……马先生只是眨了眨眼,就决定把良心昧了:“刚才我们说到的这个问题,我有新的想法,是这样……”
一大锅汤面,肉片,青菜,给两位男性的大碗里还一个给卧了个荷包蛋。马先生虽然纳闷那包包裹虽然不小,但这么多杂七杂八的食材是怎么装下的,现在看起来包裹还是鼓鼓囊囊的。但面条筋斗,汤头浓郁,确实美味异常。就算是自家老婆子还在的时候也做不出这么好吃的汤面来。
脑中纷纷乱乱的思绪,手下却不慢。要不是怕晚上吃太多不消化,恐怕得吃两碗才罢休。就这样,锅里剩了小半锅。解信诚颇有些恋恋不舍地看了锅一眼,才放下筷子:“先生,明天早上只有请你自己热一下吃剩饭了。”
“好,时间不早了,你和……希希也赶紧回去吧。”马先生这是在程希进屋来第一次叫她的名字。程希看了他一眼,难道这就叫吃人嘴短?
“好。先生,包里都是我带给您的东西,都是些平常用得着的小玩艺儿。就放在这里,您有空整理一下吧。”
马先生没说什么,只是稍稍点了下头,向解信诚挥了挥手,让他走。
回去的时候繁星满天。上京虽然这个时候已经有路灯了,但胡同里却完全没有这个福利,一片漆黑中,前进的方向完全靠解信诚的惯性。
“舅舅。”
“嗯?”天气虽然冷,但刚吃过热饭的舅甥俩却完全不放在心上,走在暗巷里达达的脚步声,配合着心跳,莫名竟有种诡异的诗意情怀。解信诚答得很温柔,也有点心不在焉。
“这位马先生就是您说过的你唯一的老师?”
“唔。”解信诚似乎是觉得一高一矮距离太长,说起话来费劲,索性弯腰把程希抱起来,才声音低沉含混,如同梦臆般地回答:“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才十四岁,既没办法参加工作,又没钱。虽然强子经常拿家里的饭来给我吃,但如果就那样下去的话,林家也负担不起的。毕竟林家只有林叔一个人的工资,要养三个人已经很困难了。所以,我就偷偷去垃圾站捡垃圾。”
听到这里,程希一怔,她完全没想到解信诚经历过那样艰难的岁月。她以为,自己这个身体那孩子的生活已经非常痛苦,可比起敏感自尊年少的解信诚经历的那样的卑微,那些痛苦都不算什么了。程希伸出手,缓缓地圈住解信诚的脖子,埋在他的怀里没有说话。
解信诚微微一笑,也把程希往上抱了抱,声音也清淅了不少:“没多久,我在垃圾站就遇见了马先生。马先生这么些年来,经常去垃圾站淘书,花钱买那些别人丢掉或者当垃圾卖掉的书。他遇见了我,遇见了几次之后,马先生了解了我的情况,就带我回他家吃饭。”
这段相遇,解信诚肯定省略了不少内容。程希坚信,马先生绝对不是慈善家性格,绝对不会是见个小孩子可怜就领回家吃饭的人。中间肯定有什么故事,让马先生认为解信诚人品不错,才拐回家当弟子的。
“然后,先生就教我读书识事,明白事理。一直把我养到十六岁,街道的工厂给了我一个名额,我才有了工作,有了工资,不会经常吃得他老人家饿肚子了。”
听着解信诚的叙述,程希心中又酸又喜:“舅舅,马先生可真是个好人。他对舅舅这么好,以后,咱们也得对他好点,经常去给他做点好吃的。我看他好象不太会做饭,把自己饿得那么瘦。”
解信诚打开院门,狠狠地在程希的小脸蛋是亲了一口:“我就知道希希是个好孩子。就听你的,没事我们就去。让先生过点好日子。”
“什么好日子?”林强的声音突然从巷道口传过来,一脸的不满意:“大诚,你上哪儿了?这么晚?让我好等。”
“我去看马先生了。强子,啥事?走,先进屋去。”解信诚放下程希,见林强冻得直哆嗦,连忙打开门锁,先进了屋。
听见马先生的名字,林强也不再埋怨什么了。进门搓了搓手,主动地上前收拾炉子,一边换煤,一边口气颓丧地说道:“大诚,我恐怕当不成兵了。”
“诶?为什么?”一听这话,解信诚也急了。他知道自己这个发小对当兵有多强的执念。
“奶奶知道了。”林强盖上炉盖,口气低沉,声音带着一丝颤抖。如果不是介于脸面,恐怕这个大小伙子都要哭出来了:“她死活不让我去,还把爸爸好不容易为我争取来的名额送给别人了。”
解信诚一听见叶奶奶,也顿时沉默了。好一会儿,才上前拍了拍林强的肩:“奶奶的举动,我想你也可以理解的。毕竟,你小叔就是当兵时死的。你现在又是林家唯一的一根苗,她不可能放你离开眼前到边疆去当兵的。”
“我知道,我理解,但我不甘心!”林强抱着脑袋,咬着牙:“我不想当工人,我不想踩一辈子缝纫机踏板!”
“我也不想。”与林强近乎呐喊的声音比起来,解信诚的声音很冷静。
本来激动的林强闻言一愣,转头看向解信诚,好一会儿才问出一句:“那,怎么办?大诚,你一向最有办法,你说,我们该怎么办?”说着,林强象抓着最后一根稻草似地,紧紧地拽住解信诚的胳膊。
“学习!”一个清亮的童声响起,程希端了杯热水过来,递给了林强。
“切,学习?别说笑话了。小屁孩就是什么都不懂。知识越多越反动,知道不?”口中虽然反驳着,杯子却毫不客气地接了过来,喝了一口,哎哟叫了一声:“好甜,竟然是糖水!”连忙又喝了两口,低头吧唧在程希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希希小归小,知道疼人就是好孩子啊。知道叔叔在外面冻了一晚上了。乖,就是乖。”
等林强喝完,满意地啧了啧嘴,解信诚才开口:“希希没说错。强子,我们能做的就是学习,默默成长,等待机会。不然,机会真到了眼前,我们就现在这样子,肯定比不过别人,到时还不是一事无成?”
“怎么可能不如别人?我比别人壮,也比别人高。征兵时如果我有名额,看不上我那是瞎子!我只是没机会罢了!”一提到征兵,林强还是愤愤不平。
“长得高,身体壮有什么用?”程希凑过来,撇了撇嘴:“就算你能当成兵,但大头兵当几年就复原了,还不是一样当工人?!和现在当工人有什么区别?!除非你有能耐当官,当营长,当团长,当旅长,当师长,当军长,一直当到司令将军去,才算当一辈子兵!嗯,就你这字都不识两个,脑袋又不聪明,一看就是经常被骗的人,别说那些大官,就是排长都困难吧?”
“诶,诶,诶……你!你这丫头怎么知道这么多?谁教你的?!大诚,你教的?!”林强完全被程希机关枪一样咄咄逼人的话语搞得不知如何回答了。
解信诚含笑摇头。
“我在柳树村的向叔以前也是当兵的,当的还是工程兵咧,最后还不是回去当农民了。这些都是他跟我说的!向叔说,那些当什么什么长的,都是读书读得多的,这是我一小孩子都知道的事,你怎么可能不知道?林叔叔,其实,你是害怕,不敢面对吧?向叔说了,很多年轻人因为懦弱就骗人骗己,结果自然就是你欺骗生活,生活也一样会欺骗你。林叔叔,你长得又高又壮,可是性格却又笨又懦弱,一点也不象解放军!”
“擦!”着火了。林强气地在屋里直转悠,却不知道怎么反驳,哼哼哼,半天才看向解信诚:“大诚,你也这么觉得?”
解信诚摇摇头。见解信诚这个表态,林强刚松了口气,就听见解信诚的声音:“强子可不笨,也不懦弱,就是有点懒罢了。希希,你可给错结论了。他要是能克服这个懒字,以后说不定就能当上将军呢。”
“真的吗?”说到这个份上,程希的小孩子戏码算是装得差不多了。见林强已然心动,程希又加了一句:“舅舅,林叔叔没处学习,你教他嘛。以后他变聪明了,当上了将军,会给我买糖吃的。好多好多糖,是不是,林叔叔?”
“你,你这鬼丫头。我知道你在套我!哼!”林强嘴里不知嘟哝了一句什么,转过身去,凑到解信诚面前:“大诚,以后我的学习就交给你了。不过,不能现在去当兵,我,我,我实在很不甘心!”
“机会还会有,未来的林将军,不用担心。”解信诚好笑地拍了拍发小的肩:“既然跟林奶奶吵了架,要不今晚就在我家睡吧。明天我给你做个学习计划,让希希监督你,我要去上班。”
“什么?让这个小丫头监督我?!”林强蹭地一下跳起来,万分郁闷。
“其实算不上监督啦。希希这丫头学东西挺快的,我不想耽搁她。马先生也说要早些替她开智。我打算做个学习计划,你俩一起学,互相监督,看谁学得快,怎么样?”
“什么?!”这下林强跳得更高了:“让我和一四岁小孩比?!你疯了吗?大诚!!!”
“就怕跟我比,你还比输了呢!林——叔叔——,等比得过我的时候,再提什么当兵的美梦吧。”程希拖长音的称呼完全把林强惹怒了。
“咦,你这小屁孩!”林强哼着就冲向程希,却被解信诚一把拉住,一边笑一边把漱口的凉水递给他:“早睡早起,明天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如果你真觉得你和希希不在一个级别的,到时一看结果,自然明了。到时,如果希希输了,我让她给你道歉,还让她给你做红烧兔肉吃,怎么样?”
解信诚也没办法解释对程希的自信从哪里来,虽然她一向表现得聪明而稳重,但学习这东西光靠聪明有时候是不行的。但是,解信诚就是打心眼里觉得自己这个外甥女绝对不可能不行,不但不会不行,很可能学习能力还很强大呢。于是,完全没有任何勉强地就立下了这个誓言。
“兔肉?”林强一下兴奋起来,完全忘了自己已经被拐歪了话题:“你哪儿来的?”
“有得吃就别问。回家千万别说。”解信诚铺好床,给程希脱了衣服,洗了脚,放进被窝,笑嘻嘻地吹灭了煤油灯:“睡吧。”
一时间,屋里只有炉火幻化成大大小小的光圈变来变去,温暖又美丽。
20
20、一夜的事
睡到半夜,程希醒了。实在没办法,下午已经在马先生家睡饱了,刚才这一会儿,不过是被窝太温暖才临时升起一点点的睡意。醒来之后,程希猜测时间也许只过了一两个小时而已。
睁眼看着黑漆漆的家,耳边是解信诚绵长的呼吸,不远处的林强则发出呼哨一般的呼噜声,一下一下非常有规律。显然是在外面冻了一晚上,最后放松下来之后,身体才反应过来实在太累了。
程希翻了个身,看了看解信诚,自从相遇之后,解信诚经常睡在程希的旁边,程希见过的他的睡颜从来都是紧皱着眉头。可是今天,借着炉光,可以看见他眉头舒展,一派安然,看来,今天见到了马先生让他也心安下来了。程希微微一笑,一直以来焦虑不安的心此时也随着他平稳的心跳完全沉静下来。以后,这里,就是自己的家了。
睡不着,自然找事做。程希心念一动,已经进了庄园。虽然光着脚,但庄园里四季如春,一点都不冷。顺便就在温泉里洗了个澡,换上那双露脚趾的破布鞋,就当凉鞋穿了。
这几天事情太多,程希虽然和解信诚一起来过庄园睡觉,但基本上没有对庄园做任何管理。现在一看,果然积累的事情太多了。稻子早就熟了,稻田里的鱼虽然鸭子和各式飞鸟吃了一些,但早就可以收了,草鱼和鲤鱼都长到四五斤了,其余的稍小一些,也已经是成鱼。还有不少泥鳅和螺蛳,偶尔跃起的还有呱呱叫的青蛙。看着这些,明明吃得很饱的程希还是不由地直流口水。
收了稻谷,脱壳收仓。没有多余的米袋,只得就这么堆着。幸好庄园里没有老鼠。然后是把稻杆也收起来,给牛和羊加餐,光吃草原上的草,草原的压力太大了。
刚才还馋的流口水的程希看着悠哉游哉的鱼儿们,却不得不为怎么处置它们费起神来。虽然空间的储存并不存在腐坏的问题,但是如果全存鲜鱼,未免太无趣了。而且,照解信诚那个爱吃零食的小性子,自己不做出点熟食备着,下次他又什么时候发神经说:“把给马先生的礼物拿出来”,那自己可郁闷了。
做鱼干吧。
虽然做鱼干挺麻烦的。但只靠精神力运动的程希却完全不在话下。咸鱼干,熏鱼干,风干鱼,甚至程希还尝试做了种广味的鱼罐头。前世程希挺爱吃鱼罐头,连骨头都是酥的,让觉得吐刺很麻烦的程希觉得很享受。虽然没做过,但吃过味道程希倒是可以大约地猜测出做法来。
两个多小时后,除了存了几十斤的鲜鱼之外,其余的都被程希做了加工。屋顶上,院子里,廊前挂着的,都是各式各样的鱼干,连带着厨房里摆了一大水缸的程希试做的罐头鱼味的鱼。鱼鳞程希也没有浪费,做成了鱼鳞冻,凉拌了拿来当早餐小菜再合适不过了。又美味又营养。
螺蛳和泥鳅全被程希用清水养了起来,让它们吐上几天泥再来折腾它们吧。
翻地,去水,这次,程希种的是小麦。因为发现到底解信诚是北方人,虽然对米饭也喜爱,但看见面食却更亲切一些。小麦种都是从郑州搜刮的,没有多少。只种了一半,剩下的地只好拿来种了红薯。虽然程希不爱吃红薯,但林强那位便宜叔叔却对这种带甜味的食物明显兴趣强大。抱着自己从火车站回来的时候,远远地闻见烤红薯的味道都要抽抽鼻子,一脸馋样。
做完这一切,程希意外地发现,自己并没有象上次那样累。难道是自己的精神力增长了?程希摇了摇头,自己反正也没办法测试,甚至也没办法系统地让它增长,程希心浅,懒得为这种事费神,乐了一下之后,就转开了念头。
田里种的其它东西都不需要如何处理,就是些菜和中药。中药,程希根本不会处理,而且还听说年份越久越好,索性就不理它,让它们可劲儿长。青菜倒是直接收了堆在后院的仓库里,放多少年都水灵灵的,程希只拿了几颗大白菜腌成酸菜,小黄瓜渍成酸黄瓜。这些个小菜类的东西,都不必太多,它们可不是保存,腌太久会完全腌成盐坨子的。想了想,程希顺便腌了一坛鹅蛋。在自己脑海里一直提醒,千万要记得吃,不然的话,全糟蹋了。
看了一眼在云南收进来的牛羊,已经成熟到可以吃了。可惜还要等着它们繁殖下一代,只能干看着了。不然的话,吃火锅在这大冬天里是多美的事啊。
不过,说到吃火锅,吃鸡吃鱼吃猪吃鹅也是可以的。程希眼睛一亮,进了林子。收了一堆野菇回来,还有竹笋也收回来泡着,泡个一两天把苦味全泡掉才好吃。还有还有,黄豆,收回来的黄豆,要开始磨豆腐了!
兴冲冲地准备了好几桌子,看着满满当当的食物,程希满足之余终于觉得有点累了。看了看床头的闹钟,竟然过去五个小时了。相当于外面的一个多小时?那还早?
程希看着漫山遍野跑得欢的猪,心中沮丧,其实她最想做的就是杀猪了。吃火锅没有猪血怎么想都有些遗憾。可是,与老向的那次经历让程希心里直打鼓,看来这种事,还是等以后解信诚养壮实了,交给他合适。有机会再卖几头出去才是。猪的繁殖能力比自己想像的要大得多。
剩余的一点力气……程希把空间扫描了一遍,一挥手,把那些枝头挂满的水果收了一半回来。留了一半给那几只猴子,还有越来越多的鸟儿们。收下来的水果,一半留着自己吃,一半程希拿来酿酒。
酿酒程希不是第一次。前世,爱吃的程希就曾经买过水果回家酿酒,只是程希酿酒的手艺比起厨艺来可差得远。成功率只有五六成。也就是说,酿十次酒,倒有四五次酿成了醋。不过,果醋味道也不错就是了。而且,酿成的酒还时不时会有点涩或者有点苦,要不就是过于甜,总之不象想像的那么美味。
所以,这次程希酿了十坛酒,放在地窖里,希望能有两坛美味就满足了。
出了地窖,程希才觉得精神力完全被抽空了。不再多想,闭了下眼,就重新回到那个温暖的熟悉的怀抱里。翻个身,正要睡过去,却听见解信诚迷迷糊糊的细小的声音:“希希,去庄园了?”
“唔,怎么醒了,舅舅?”程希抬了抬眼皮,但被窝里实在太舒服,又没有强大精神力的支撑,困意比刚才扎实得多,整个人有点懒洋洋的。
“被你吵醒了。”解信诚抱了下程希:“乖,收舅舅进去,舅舅要解手。”
“啊?”程希听见这话,立刻清醒了几分,反应了一下,才想起来,这时的厕所可不在家里,而是在胡同口的公共厕所。按说,家里都有便桶的,但显然有了空间之后,谁愿意大早晨去倒便桶这么麻烦?
“顺便洗个澡吧,明天干干净净地去上班。舅舅。”程希打了个呵欠:“我这里半个小时之后再接你回来。你别泡温泉泡睡着了。”
“知道啦。小啰嗦。”被程希传染的,解信诚也打了个呵欠。呵欠还没打完,就眼前一亮,进了空间。
结果呢,程希在约定的这半个小时里迅速地睡着了,完全忘了要把解信诚接出来这件事,睡得昏天黑地,人事不知。
早上的时候,还是林强把程希推醒的。
“希希,醒醒,醒醒,你舅舅不见了!”程希一睁眼就看见林强焦急的脸,还有他绝不温柔的推搡自己的手势。
“诶?”程希迷糊着呢,听了这话一愣,看了眼自己的旁边,登时反应过来,糟糕,自己竟然就把解信诚留在空间里这么长的时间,就算睡觉也足够他睡到自然醒几次了。
“你舅舅失踪了!”林强把程希一把从被窝里拽出来,就给她胡乱穿着衣服。显然是没侍候过小孩子,穿衣服比程希自己穿还慢,而且还扣错了扣眼。一边穿着,一边急冲冲地说道:“希希,一会儿,你就去我家,让我奶奶陪你玩。叔叔去公安局报案!糟糕,糟糕,怎么会睡得那么死呢,一点动静都没听见……”
“舅舅没失踪。”程希利落地打断林强的话,再让他说下去,这事就变成大事了,那还了得。
“小孩子不知道别胡说。”林强似乎也没觉得跟个小孩子辩解有什么问题,直接指了指床下的鞋子,指了指床头折好的棉衣棉裤,道:“如果没失踪,怎么可能连鞋子,连棉衣都没穿就出去了?!”
“呃……”玩大了。程希眨了眨眼,只好随时编了个理由:“真的没失踪。舅舅跟我说了,他只是去……上个厕所,嗯,对,上个厕所。”
“真的跟你说过?”林强犹豫了一下,又觉得不可能,怎么可能出去上厕所不穿外衣又不穿鞋子的。
“真的,真的。”趁着林强低头的一瞬,程希连忙一挥手,指向林强的身后,咣当一声,解信诚跌坐在地上,穿着那双从云南买的单鞋,手里还揪着两只兔子的耳朵。程希咳了一声:“舅舅,你回来了?你不是说是去上厕所吗?”
“呀,大诚,你什么时候进的屋?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林强听见动静一回头,连忙过去把解信诚扶了起来,看着解信诚手中的兔子,愣了一下,突然笑了起来:“大诚,你对我真有信心,知道我今天肯定赢希希是吧?连赌注都拿来了。”说着,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你起这么早,不会是偷偷去买的私人的吧?”
解信诚出来这么一会,终于算是听出个三四五来,眨了眨眼,做出一脸严肃状,一手拎着兔子,一手捂住林强的嘴:“小声点,你想把这事咋呼得全天下都知道啊?你再这样喊,下次就没人敢卖我了。”
这时候,私人卖个鸡蛋都会被抓起来,这可是“撬社会主义墙角”的行为啊。但偷偷摸摸的,还是有人干。但没谁敢张扬,除非你跟人有仇。
林强一听,果然闭住了嘴,连连点头,笑得小舌头都看见了,使劲地拍了拍解信诚的肩,压低了声音:“大诚,真够哥们。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说出去。”
解信诚也笑起来:“这世界,我不信你还信谁去啊。不过,你不是会硝皮子吗?晚上把它们宰了,皮子你帮我硝好,我想给马先生做对护膝,冬天太冷,他年纪受不住这寒。”
“哎哎哎,没问题,交给我。还是我来宰吧,免得你手抖,伤了皮子。”林强看着两只可怜兮兮的兔子,两眼直冒绿光,谁也不相信他前天才吃过一顿胀肚的红烧肉。
过了一会儿,程希自己穿好衣服爬下床,解信诚也利落地穿好外套,就听林强的声音突然响起:“大诚,你哪儿来这么多钱?又是买肉,又是买兔的?”声音很严肃,显然是害怕解信诚去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解信诚一挑眉,微笑起来:“别担心,其实是……”解信诚看了眼程希,顿了一下,才道:“是程红。一则是她的工分换来的,另一部分是她的抚恤金。”
“抚恤金?怎么回事?”林强虽然跟解诚好,也跟着他一起看不惯程红,但毕竟是一起长大的,想到她在死在异乡,心底里还是有些难过的。
“程红她……其实不是正常死亡。”解信诚垂下眼帘,微微做出沉痛状,说出了一个得到抚恤金的故事。其实,跟原本的故事差不多,只不过,这一次,故事里多了一个姐夫。主任欲对程红不轨,程红反抗,并被赶回家的姐夫看见。两人对主任又是求又是抗,最后三人一起身亡。村里害怕这事闹到上面对影响不好,才让主任家出了一笔抚恤金,其实算是封口费。
越听,林强的眉毛越竖,最后气哼哼地回了一句:“怎么能就这样算了?!怎么也得好好教训他们一顿,太欺负人了!希希……”说着,林强冲过来把程希抱在怀里:“以后叔叔当了将军,帮你去教训他们!”
“不用了,林叔叔。”程希也伸出小手拍了拍林强的脖子,觉得这个小子虽然孩子气,但确实是个有情有义的家伙呢,难怪会和解信诚如此铁:“不用了,我教训过他们了。我力气可大了,我把主任的老婆打成了猪头,还偷偷去他家把他老婆存的钱全偷了。所以,我们不缺钱。林叔叔,别担心。以后我们会有肉吃的。但,林叔叔不能告诉别人哦,他们会把我抓起来,打我的。”
“偷?!”林强刚才的一点怜惜心思顿时被惊熄了,瞪了会儿程希,又瞪向解信诚,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你、你、你指使的?”
“哪儿啊。”解信诚笑起来,摸了摸自己的下巴:“我可没希希有胆魄。”
“林叔叔,希希做错了吗?”林希眨巴着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着林强。
“不,做得太对了!”林强几乎是快活地揪了下程希的小脸蛋,恶狠狠地说道:“所有人都用抢的,这个鬼世界,你偷也不算什么!”
“喂喂喂,别教坏小孩子。”解信诚不愿意了,拍开林强的手,揉了揉程希脸上被林强揪红的部分:“别听强子胡说,偷,总是不对的。这一次原谅你,只能说是非常时期非常手段。强者的目标是,不战而屈人之兵。明白么?”
“明白什么?!”林强不满意地撇撇嘴,到一边去收拾炉子,一边通炉灰,一边道:“尽拽文词,连我都不懂,希希那么小,懂个p!”
“啊,对了。”解信诚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本子:“今天的学习计划我已经做好了,你和希希一会儿吃完早饭就开始吧。”
“你玩真的?”林强看着解信诚手中的本子上密密麻麻的字迹,不由有些头大。
“当然不会有假。”解信诚把本子往桌上一放,钻到床下开始找书。他以前上小学的书都放在床下,破四旧倒没破掉这
20、一夜的事
些东西。
“就是,林叔叔不想当将军,希希还想变聪明呢。”程希嘿嘿笑着说了一句,到一边去悄悄取出温泉水,开始洗漱。
“还聪明?这就够聪明的了。”林强小声嘟哝着,突然觉得今天天有些阴。
作者有话要说:入v公告:
得到编编通知,下章开始入v。
初v会更三章,压力很大,我尽力而为。
之后依旧是,没有意外情况下会一日一更。
至于评论加分,依旧是25个字以上。
另外,坚决抵制盗版。在前三章v章之后,我可能会做一些防盗措施。
学习与仇恨
林强比解信诚小一岁,停课的时候,他也才刚刚小学毕业。丢了这么多年的书本,读书写字倒不成问题,可是数学就……连程希看了都摇头。可能还不如林奶奶呢,最少林奶奶还经常去供销社买菜,菜钱总会算。可这位,加减没问题,乘除的速度就慢得惊人了。更别提应用题,程希就给他出了个最典型的游泳池进出水问题,就把他急得一脑门子汗,最后气得直丢笔杆,还大喊:“哪有这么浪费的题目?!”
此言一出,程希哈哈大笑,当年自己三年级的时候,也和林强的感觉一样。虽然这种题不难算,但出题的人确实脑残,谁会一边出水一边入水啊?!
这也就罢了。对林强来说,最悲摧的远不是语文数学这种还有些基础的东西,而是解信诚不知道从哪里找来的一本英文书,竟然让他和希希学英文!
“帝国主义的糟粕,学什么学?!”林强看着那些曲曲扭扭的蝌蚪文,嘴都张不开。越看火越大。
“小声点,林叔叔。”程希连忙拽住被为难到愤怒的林强:“这可是舅舅冒着危险拿出来的,让人发现了怎么办?”
林强气消了一点,坐下来,但是坚决地不再拿起英文书,小声地哼了一下:“大诚被那马老头教晕头了,怎么想到让我们学这种东西?!抵制还来不及呢。晚上回来我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他!”
“为什么要教育舅舅啊?”程希装嫩装上瘾了,逗林强也逗上瘾了。
“哼,也有你不知道的东西?”林强一上午下来,终于有机会抬起了下巴,做骄傲状:“这是帝国主义国家的语言,那种人压迫人,人剥削人的国家,资本家吃的是工人的肉,喝的是工人的血。这样的人讲的语言,我们是要坚决抵制的!怎么可能还要花心思学它们?大诚这家伙思想有些不对头啊……”说到最后,林强不由担心地皱起了眉。
“林叔叔。”
“嗯?”还处在担心好友的林强应声只是惯性。
“马克思是哪国人啊?”
“诶……好象,好象是德国人吧。”林强愣了愣,这方面的知识林强还是有印象的,毕竟经常会看到。
程希暗自竖了个大拇指,自己可是到了高中,英语课文里提到时,才知道卡尔马克思是德国人的。林强虽然只有小学毕业,可常识方面却比自己强多了。更何况,他还会硝皮子呢。
“那,德国一定不是帝国主义吧?”虽然越来越喜欢林强这小子,个性耿直,又重情重义,但该敲打的时候却绝不省力。
一句话,林强呆住了。好一会儿,默默地重新拿起英语课本,跟着程希的童音小声地念了起来。
跟程希一起学习,林强感觉很伤自尊。别人家四岁的小孩子天天想的恐怕除了吃就是玩吧?可这位,嘴里甜滋滋地叫着自己林叔叔,学习起来自己都想叫她奶奶。哪有学得这么快,反应这么灵敏,记忆力这么强力的?!不但一点即通,还能举一反三。自己小学的那点本,没一个小时就被她吃了个通透。最后反过来还教自己!
林强咬着牙使劲啃,脑筋加紧转,才算没有落后得太丢人。好多次林强都想丢掉这些讨厌的书本走人,可是一看见程希充满信任的目光,他就无法做出这样的举动来。这可是他平生第一次做叔叔,叔叔的荣誉感让他无论如何也要坚持下来。要是他知道这还是程希故意放慢速度配合他,不知道他会不会真的崩溃地流下男儿泪来。
一直到了中午,程希看了看阳光,停了下来:“林叔叔,你去弄弄炉子,我做午饭给你吃。”
“算了,麻烦的。跟我回家一起吃吧,奶奶肯定做了打卤面。”林强如释重负地放下书,揉了揉肩膀。
“嘿,林叔叔,你不是在和林奶奶吵架吗?”程希不想去林家吃饭,一则并不熟悉,二则,这时代,到人家家里吃饭,那可是吃掉人家的一份口粮,自己有吃的还这么做,可不厚道。程希笑嘻嘻地:“中午我要做鱼哦,林叔叔你不吃会后悔,我做饭舅舅都说好吃呢。”
“鱼?”林强听见这个字本能地咽了下口水,过了一秒才反应过来:“哪来的鱼?我怎么没看见?”
“养在厨房的缸里的,林叔叔哪里会看见?”程希跳下桌子,想了一下,又解释了一句:“舅舅早上买兔子的时候顺便买的。”
“那好,这个点,做好饭,你舅舅就应该回来了。”说着,非常麻利地去收拾炉子了。
鲈鱼蒸水蛋,一碟青菜,一盘家常豆腐,还有一大盆冬瓜丸子汤。简简单单的三菜一汤,却让林强又馋又紧张:“哎呀,就算有点钱,也不能这样乱花呀。”一边说还一边咽口水。
“是难得你在。不然我们舅甥俩哪儿吃得了这么多?再说了,难得买得到这些东西,平时供销社还不等我们跑到都抢没了,看见当然就赶紧买了。放着也会坏掉,还不如吃掉。”林强的话音才落,解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