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黯销魂 作者:朱轻尘
向着绿岸,一脸诚挚,好似并不是与他作对地笑起来,“这样可以回答我了吗?”
她倒退而行的速度也不慢于其他四人,绿岸第一次被人噎到,沉默着扭头,看向路边挂了满树冰柱的雾凇。
半个时辰后,四人都已满头大汗,清尘半跪在雪地上重重喘息,他的脸煞白,呼吸时有呼呼的风声,像喉咙间结满了丝。这样长时间的运用轻功,他已体力不支。
灵歌举头望着城门上的大字,眉头纠结。她不认识这几个字,但她从这飞舞的笔画中仿佛看见数年前一场惊天动地的屠杀。
“落雪城,就是这里。”红刃道。
地上的清尘闻言便似又有了力气,忽然站起,向着城门快步走去。仿佛只要前方有那个身影在召唤,什么样的痛都可以瞬间麻木屏蔽。可他终是没能忍住,一连串地咳起来,右手握成拳头放在唇边遮掩,脚步却不曾停下来。
一只绿色鹦鹉迎面飞来,速度却明显滞慢,未能飞到他肩头已扑簌簌掉落在清尘的身前,雪地里顿时晕开一滩红。他瞬时收了脚步俯身捧起那只鹦鹉,放在耳边,似在听它低语。剑眉急剧抽动,星目中颤动着怒火。
一旁的红刃也不禁悚然,少爷这样的表情,从十年前离开帝都那夜起,便再也不曾有过。而他的心也在不安颤抖,那鹦鹉,是他送青鸾的礼物,青鸾给它起了名字,叫小绿。
“少爷……”红刃迟疑,那只鲜绿鹦鹉已耷拉下脑袋,清尘不发一言,双手一合,那鹦鹉便化作绿色飞烟,飘进他的袖口。左耳上的承泪,悠悠晃荡。他虽和玉竹一样精通收妖之术,却极少亲自出手。那样耗费力气又难免伤怀的事,他是不愿做的。
更何况,他不想“承泪”再吸收更多的妖气。
承泪是清尘离开太虚山那年师傅不妙子赠他的礼物,青翠欲滴的坠子,本是一对。后来他将右耳的一只送给了荀桑。承泪可以收纳妖气,并积蓄净化成纯净的力量。两只本是一体,不论相隔多远,其中一只吸收了妖力,另外一只也会得到相同的力量。
这本是对主人大有助益的事,尤其是如清尘这样体弱的人。但他不想要这份额外的保护,因为冥冥中总有直觉,这股纯净的力量越是强大,荀桑的气息便会变得愈加微弱。
他不信直觉,但与荀桑相关的事,每一件,他都宁愿小心地当真。
他不轻易动用承泪的纯净力量,除了那次,替玉竹驱除火蚕王的剧毒。玉竹于他来说太重要,这种分量,不可以拿来衡量比对。十七年的相识相处,共历了太多的艰难险阻,他只知道,生死关头,他不会放弃他,他会竭尽所能救他。
就像这些年来,玉竹全心全意地保护着自己那样。
落雪城是赤雪国的都城,进了城门便是风雪中依旧繁华喧嚣的街市。
人们已习惯这样的气候,于是也并不觉得恶劣,街两边都是支着顶棚做生意的普通百姓。与混沌街不同,这条街上有着浓重的新年将至的氛围,现场题写对联的穷酸秀才,挑选喜庆绒布假花的姑娘,吹糖人儿的老人和一群堆着雪人的孩童……林林总总的热闹声色,这才是真正的俗世景象,冗杂却亲切。
灵歌吸吸鼻子,小声念叨,“是啊,已经腊月了呢。”很快就要过年了,今年的年不知又要在哪里度过,会不会还是孤单的一个人,坐在屋顶看万家灯火,看那团聚的袅袅炊烟……
无人注意她悄然落寞的感慨,清尘已奔到一道青砖围墙外,猛地推开斑驳的红漆门,进到院内。
这青砖小院开开合合几个纵深,从外面看很是寻常,内里却是一片别有洞天的大宅第。只是冷冰冰没有丝毫烟火气,像是荒废已久。
坊间曾流传过一个故事,说赤雪曾有一个名门望族,家主于一夕间都消失无踪。仆人进到主人居住的后院查看,也都没再出来。老人说,这世上有着通往地狱的入口,它隐藏在尘世之中,与普通的山川大陆并无不同,却于不知不觉间将人吞没。
进到第四道门时,走在最前面的清尘忽然止住了脚步,重重咳起来。
面前是一片开阔却荒凉的庭院,荒废许久的小莲塘上结了一层冰,冰上又落满了雪,雪上是杂沓的脚印,压住脚印的是几具横陈的尸体。有血凝固住冻成绛紫色的冰坨,却仍难凝住那呛人的血腥。
他不喜欢血腥气,只要闻到,便会可恶地咳起来。
“少爷!”一个女声自角落里传出,应声踉跄走出个青衣女子,长发束在头顶,一副干练冷峻的摸样,“青鸾无用,没能守住荀桑姑娘!”
虹翼护卫之中,只有她一个女子,先帝能够破例选中她,可见造诣天赋定不一般。然而,她已受了重伤,左手用力按在胸口上,生生将伤口里的血逼进体内。她知道少爷不喜欢看见血闻见血,只是如注红流仍不可抑制地从她指缝里涌出来,浸得青衣斑驳。
“你别说话,”清尘的眉头仍在颤动,回身对红刃道,“快替她疗伤。”
“少爷,”她倔强地伸手挡住了红刃,“青鸾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