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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第26部分阅读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作者:未知

    “这样啊……”蒙瀚宇使劲一拍手,“那我去收拾行李了。 ”

    蒙鹏飞的手顿了顿,狐疑的看着自己儿子,“你收拾行李干嘛?”

    蒙瀚宇回答的理所当然,“出门啊。”

    “出什么门?”

    “齐云山啊。”

    ……

    蒙鹏飞觉得自己儿子有时候真的是个奇怪的个体,“谁说要带你一起去了?”

    蒙瀚宇故作潇洒的挥挥衣袖,“爹啊。”

    “我?”蒙鹏飞的眼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的说:“什么时候的事情?”

    “刚才啊。”

    “谁刚才答应带你一起了?”

    “爹啊。”

    “臭小子滚蛋,老子才不吃你这套,想和我一起去齐云山?我告诉你,没门!”

    蒙瀚宇皱眉,认真的问:“爹真的不带我去?”

    蒙鹏飞舒坦的靠在椅子上,“不带。”

    “真不带?”

    “不带。”

    “那好。”蒙瀚宇失落,“我去找娘。”

    蒙鹏飞那个叫得意啊,平常只有臭小子气他的份,今儿难得他让臭小子吃瘪,爽,打胜仗都没这么爽!“去吧去吧。”去找他娘哭诉吧,毛头孩子。

    “我去告诉娘我前天见到的事情。”

    “哟?”蒙鹏飞挑眉,“你见到什么事情了?”

    “前天下午我去阅兵场找爹了。”

    蒙鹏飞的笑容顿了下,“然后?”

    “我看到爹和林姑姑在一起。”

    蒙鹏飞有些不好的预感,“接着?”

    “林姑姑抱着爹哭……”

    蒙鹏飞忙不迭的起了身,“瀚宇,我和你林姑姑不是那么回事,你懂的。”

    蒙瀚宇忧郁的叹气,“我只是个孩子,我怎么会懂呢,我只知道林姑姑抱着爹伤心的哭,和爹说‘就算是当小妾我也愿意!’”

    蒙鹏飞苦着一张脸,那个林萱哦,喜欢谁不好要喜欢他,难道不知道他这辈子只爱他娘子吗!“瀚宇,我爱的人只有你娘,林萱和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其实……”蒙瀚宇拉长了语调,语重心长的看着他爹说:“爹,我知道那天的事情只是个误会。”

    “恩恩。”蒙鹏飞狂点头,“误会,纯粹是个误会!”

    “你自己也知道那只是个误会。”

    “当然当然,确实只是个误会!”

    “可是啊……”蒙瀚宇口气一转,担忧的说:“娘不知道。”

    “呃……”蒙鹏飞想到自己极爱极爱吃醋的娘子,壮硕的身躯轻微的颤抖了下:娘子的醋劲上来,那个可真叫……

    蒙瀚宇见准了时机,面色一转,笑意盈盈的问:“所以,爹,你带我去齐云山吗?”

    “不带。”

    “啥?”

    “呃”

    “我找娘去了。”

    “”蒙鹏飞闻言咬牙切齿的说:“带!”

    “哟吼!”蒙瀚宇蹦的老高,兴高采烈的往外跑,“收拾行李去咯!”

    身后蒙鹏飞牙齿磨的咯吱咯吱响,不一会儿后却阴险的笑了笑:这次带臭小子一起去齐云山……或许,刚好可以修理修理他?

    想到这里蒙鹏飞突然就不郁闷了,一张俊脸笑的阴森森,直到郭婉莹进门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呃,相公,你这是……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没事。”蒙鹏飞一脸温柔的抱住了她,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又露出了阴险的笑容,“只是觉得过几天的天气会很好……会非常好,而已。”

    蒙瀚宇,老子会让你知道太阳它为什么总是那么的……红。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鸟~

    _||| 蒙瀚宇就是孟少珏

    七九章 【番外:二】

    蒙鹏飞是老油条,蒙瀚宇是小油条。

    这一天,老油条带着小油条上路了。

    老油条蒙鹏飞心心念着要整小油条,可小油条蒙瀚宇也不是个省力的主,忽悠来晃荡去的总能叫老油条打空了拳头,对着一团空气咬牙切齿——说句实诚的,蒙鹏飞心里还是挺开心,毕竟小油条再滑头那也是他儿子,他儿子这么聪明,他能不高兴吗?

    咳咳,好吧,虽然有时候真的是非常想抽他。

    “爹!”蒙瀚宇扒拉着车窗口,探出脑袋对蒙鹏飞说:“还有多久才到啊?”

    蒙鹏飞坐在马上,背部挺的笔直,一身坚毅,“关你屁事。”声音很正经,说出的话却很那个啥。

    “……”蒙瀚宇觉得他爹实在是幼稚,这么任性的话……莫非还在计较他早上抢了娘亲做的麦饼?“爹,我早上只吃了两块饼。”

    蒙鹏飞冷哼一声,“只?”什么叫只?他娘子一共也才做了十块饼好不好!

    “爹。”蒙瀚宇摇了摇头,一脸无奈,“你可真小气。”

    蒙鹏飞侧过脸,阴森森的瞪了他一眼,“小子,那是你娘特意做给我的。”

    蒙瀚宇这下是真的无语了,只得敷衍的点了点头,“好好好,那是娘做给你的,我不和你抢了,成不?”

    蒙鹏飞用鼻子哼一声,“算你识相。”

    “现在总能告诉我还有多久能到了吧?”

    “臭小子,急什么急。”蒙鹏飞看了看前路,“起码还有半个月。”

    “……”蒙瀚宇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怎么还要那么久,我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蒙鹏飞幸灾乐祸的看了他一眼,“不是你非要跟我出来的吗?”

    “那要么……”蒙瀚宇转了赚眼珠子,“我骑马,你坐马车?”

    “……”蒙鹏飞抽了抽眼角,一掌把蒙瀚宇的脑袋推回了马车里,“坐你的马车去!”

    ……

    蒙瀚宇很不喜欢坐马车,他原本期望的是和他爹一样英姿飒爽的骑马,哪知道却是和娇滴滴的姑娘家一样坐马车——啊哈,笑话,这事要是给街上那几个混小子知道了还不得取笑死他?这事得保密,绝对要保密!

    所以到了齐云山庄的时候蒙鹏飞跐溜的下了车,宁愿顶着个大太阳也不愿再待马车里。

    “小子。”蒙鹏飞眼尖,一下子就注意到这儿子又要不安分了,“你给我注意了,这里可不是云泽,由不得你胡来。”

    蒙瀚宇舒展了下身子,“爹,我知道了,我知道分寸。”

    蒙鹏飞皮笑肉不笑的扯了下嘴角,“你也知道我怕你没分寸。”

    这时有士兵上前,说是皇帝有事传见蒙鹏飞,蒙鹏飞只得草草叮嘱了他几句后就离开,留下蒙瀚宇摸着下巴,一脸沉思的不知在想写什么。

    事实告诉蒙鹏飞,蒙瀚宇或许知道“分寸”是什么玩意,但很明显,“分寸”不知道蒙瀚宇是什么。

    “蒙!瀚!宇!”蒙鹏飞黑着一张脸,满眼凶狠的看向远处的蒙瀚宇,“你给我过来!”

    蒙瀚宇笑嘻嘻的说:“爹,你这是怎么了,这么大火气?”

    蒙鹏飞额际青筋隐隐跳动,从牙缝里挤出字来,“怎么了?你竟然还问我怎么了?”说时一步一步的逼近蒙瀚宇,如同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

    蒙瀚宇左右观察了下,往后退了几步,“爹说什么呢,我有点不理解啊。”眼珠子乱瞟,一副机灵相。

    “你个兔崽子!”蒙鹏飞再也忍不住,几个箭步上前就要将他逮住,可奈何蒙瀚宇身子一闪就往一边躲,看准了一颗大树就蹭蹭蹭的爬了上去,堪比猫的敏捷。

    “爹啊。”蒙瀚宇扯了片叶子塞进嘴,“大热天的,你火气别这么大啊。”

    蒙鹏飞怒瞪着一双眼,“你个混小子!给我下来!”

    “干嘛要下来?”蒙瀚宇嚼了嚼叶子,“下去的话不是讨爹打吗?”

    “你也知道你是讨打?”蒙鹏飞嘴角抽搐,“你知道的话为什么还要干那些事?”

    蒙瀚宇叹了口气,“爹,我不是故意的啊。”

    “不是故意?前天打碎了云弥皇帝送来的青瓷大花瓶,前天晚上将一个云战宫女的头发点着火,昨天将皇上御赐的长裂锦撕成条,昨天晚上把云弥的一个太监打落三颗牙。”蒙鹏飞越说一件事情脸色就越难看,“今天,你竟然还敢把皇上的鱼给弄死了!”

    对于这些指控,蒙瀚宇感到很无辜,“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老子才不管你是不是故意!你给老子下来!老子打死你个混蛋!”

    蒙瀚宇做了个鬼脸,“就不下去!”

    “下不下来?”

    “不下!”蒙瀚宇一脸笑容,反正他爹不会爬树,能耐他何?

    “很好,很好。”蒙鹏飞踱了会步,接着一脚踢向大树,震得树叶一阵颤栗。他冲着院子外的侍卫喊道:“来人!给我守在这颗树下!等少爷下来后就将他绑起来送到我面前!”

    刚进来的侍卫低头应“是”,蒙鹏飞才满意的笑了笑,对蒙瀚宇说:“不下来?好,你就给我一直待在上面!”

    说完一甩袖子就走,留下身后的蒙瀚宇露出一个j诈的笑容。

    爹啊爹,难道你不知道,这里的侍卫大部分都和他交情很好吗?

    半个时辰后,蒙瀚宇已经处在了树林深处的一个池塘边。他撩起袖子,露出了两截雪白的手臂,手指灵活的在鱼钩上放饵,他拿着鱼竿,将鱼线往池塘里狠狠一甩,便悠闲的坐了下来,嘴里还念叨着:“唉,不就死了几条鱼吗,那么计较干吗?得,我自己钓成了吧。”

    钓鱼一直是件耐心的活,从小就没耐心的蒙瀚宇在这件事情上还算是有耐心,但当他钓到第十条鱼时,他不淡定了。他用大拇指和食指捏起鱼钩上的小小小小鱼,眼睛几乎聚成斗鸡眼,郁闷的说:“你爷爷去哪里了,派你这个小玩意来糊弄我?”

    小小小小鱼挣扎了几下,沉默的表示了自己的抗议。

    “唉。”蒙瀚宇好心的将它放回了水里,“小鱼,麻烦你告诉你爷爷一声,我不想看到你,叫它亲自来找我。”

    恢复自由的小小小小鱼欢快的扭了扭身子,不一会就游向了别的地方。

    “唉。”蒙瀚宇皱眉,认命的再次拿起鱼竿,“继续吧。”

    一刻钟后,原本笔直的鱼竿慢慢的下弯,且有一直往下的趋势。蒙瀚宇瞪大了双眼,兴奋的想:莫非小小小小鱼刚才真的是找它爷爷去了?他试着拉了拉鱼竿,嗬,还真沉!他乐的不行,大鱼,太好了!

    可是你要知道,有时候,太乐了,那就很容易乐极生悲。

    比如……他拉不起这条鱼什么的。

    “有没有搞错!”蒙瀚宇憋红了一张脸,“这么重!”他呼了口气,又使出吃奶的力气用力一拽——但是,还是没拉起来。正在这时他眼角瞟到左边出现了个蓝色身影。仔细一看,是个约莫七八岁的女娃娃。当下也没多想,扯开嗓子就吼:“那边的,穿蓝色衣服的,给我过来!”

    蓝衣服女娃朝他这里侧了侧首,似正在打量着他。

    蒙瀚宇伸出一直手使劲的挥了挥,“还傻站着干嘛啊,赶紧过来帮帮我,我钓到一条好大好大的鱼,快点快点!”

    蓝衣服的娃娃终于有了点反应,慢吞吞的往他这边移动脚步。

    手里的竿子一抖,蒙瀚宇立刻双手握住竿子,嘴里大声的喊,“来来来,搭个手,就要上来了上来了。”

    等到蓝衣女娃走到他身边,蒙瀚宇又叫,“快来啊你……”话被噎住了。

    女娃五官说不上多精致,只属清秀,但白皙的脸蛋粉嫩可口,让人只想冲上去狠狠的捏几把——咳咳,当然,如果他没看到她额头上的那个字的话。

    但是,很不巧的,他看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呃 今天更了 明天不更了下周日更新孟少的最后一章番外。

    八零章 【番外:三】

    于是他立刻开始狂笑,笑的连鱼竿都顾不上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蓝衣女娃面无表情的看着他,黝黑的眼珠子里没有情绪。

    “哈哈,哈哈,”他笑的喘不过气,松开握着鱼竿的一只手插到了腰间,断断续续的说道:“啊,莫非,莫非你以为在自己的额头间写个‘王’字,你就成老虎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竟然会有这么笨的人,哈哈哈哈哈。”

    女娃愣了一下,镇定的走到池塘边低头看了看,接着伸手掬起清水擦掉了额头上的字。

    “哈哈哈,你太逗了,哈哈哈,”蒙瀚宇非常愉快,“哎哟哟哟,肚子疼死了,你说你怎么就这么逗呢,哈哈哈,我听过别人掩耳盗铃的,见过别人送银子叫人打自己的,就是没见过在额头上写字儿充老虎的,哈哈哈哈哈。”

    蓝衣女娃不理会他,越过他就要离开。

    “你别走啊你,哈哈哈,好了,我不笑你了,不就是想当大老虎吗。”蒙瀚宇嘴角夸张的上翘,眼里看不到半分不笑,觉得这个女娃真是好玩的不行。

    女娃停住脚步,定定的看着他,眼神专注。

    鱼竿在这时微微往下沉了沉,蒙瀚宇赶忙回身两只手抓紧了鱼竿,嘴里还说着,“我真是没骗你,我就以为你是那老虎了,对,还是齐云山上最威风最厉害的大老虎,来来来,大老虎,搭把手搭把手。”

    蒙瀚宇没等到女娃上来扶鱼竿,倒是等到了屁股上狠狠的一踹。

    然后,“噗通”的,他跌进了池塘。

    蒙瀚宇站在水里呆滞了几秒后才伸出手指着女娃怒道:“你你你,你竟然敢踹本少爷!你个胆大包天的,你知不知道我爹是谁?我爹是蒙鹏飞!你等着,我非要我爹把你扔在水里泡上三个时辰!”

    女娃面无表情,一双眸子淡淡的看着他,无喜无怒。

    蒙瀚宇见状更是气愤,刚想再说什么时却被人猛地提起了后领。他有种不好的预感,然后,一回头,果然……

    “你个丢脸的家伙还敢在这里嚷嚷!”蒙鹏飞跟拎萝卜似的将儿子拎了起来,骂骂咧咧道:“你个兔崽子,叫你别到处乱跑别到处乱跑你还给我惹事,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蒙瀚宇又哆嗦了下,他爹好不容易逮到他了,那么他……“我我我,爹,是她,是她把我给踹下去的!”他一手指着女娃,告状道:“你看,我身上都湿了湿了!”

    “湿你个头!看我待会儿怎么收拾你!”蒙鹏飞一巴掌推开他孩委屈的脸,转身对女娃说道:“这位小姑娘对不住,我这混儿子估计又干了什么坏事,真是抱歉抱歉,我回去就好好收拾他。”

    说完他一甩手将蒙瀚宇扛上了肩膀,大步迈着就走人。肩膀上蒙瀚宇努力扑腾着短小的手脚,一边扑腾一边还冲女娃嚷嚷:“臭呆子臭老虎你给我记着,被让我再遇见你,不然我非得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哎哟!爹!别打我屁股!我要告诉娘你虐待我!哎哟别打了别打了!肿了肿了!”

    蓝衣女娃一声不吭,沉默的看着父子两越走越远,白嫩的脸上隐隐浮现一丝笑容。

    “爹!别打了!”蒙瀚宇努力的捂着屁股,撕心裂肺的喊:“屁股要变两瓣了!”

    蒙鹏飞翻了个白眼,“屁股本来就就是两瓣的。”

    蒙瀚宇呆了下,继续撕心裂肺,“屁股都要变成四瓣了!”

    “四瓣?我告诉你,你刚才要是乱来,你屁股都要变花瓣!”

    “诶?”蒙瀚宇停止嚎叫,“刚才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刚才那女娃娃是谁?”

    “嘁,我怎么知道是谁。”蒙瀚宇不以为意,“瞧那样子估计是个呆子。”

    话语刚落,他脑门上狠狠吃了他爹一个响指。“爹!”蒙瀚宇这下真泪眼汪汪了,“你干吗又打我?”

    “我打你个不知天高地厚!什么呆子?人家是云弥的五公主!”

    “啊?”

    “啊个屁!你个臭小子,到处给我乱闯祸,我今天非打死你不可!”

    “诶?爹,别啊,我不知道啊,别打了啊!”

    “不知道?我今天就打的你知道!”

    “爹你是报复!”

    蒙鹏飞阴森一笑,“就是报复,怎么了?”

    蒙瀚宇,你自求多福好了。

    ……

    蒙鹏飞这次下手毫不留情,直打的蒙瀚宇在床上躺了五天五夜,就这样,回去坐马车的时候屁股还隐隐作痛——你们知道,小孩子的记忆力是非常好,而且很容易记仇——蒙瀚宇就是其中一个。

    蒙瀚宇心里早就将那个蓝衣女娃的样子记了千百万次,哼,云弥的五公主?了不起吗?竟然敢踢他下水,竟然害他被爹逮到,竟然害他被打的那么久下不了床!

    想到这里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暗暗的下定决心,下次见到这个什么五公主的时候,一定要好好报仇,让她知道他蒙瀚宇也不是好惹的!

    齐云山回来后属于蒙鹏飞和蒙瀚宇的斗争仍在继续,蒙府里依旧充斥着一片欢笑和吵闹,但是当某天晚上蒙瀚宇玩够了回家时,面对的只是一个空荡和残破的蒙府。

    蒙瀚宇原先不以为意,不过当看到一路都是砸毁的东西时,他意识到有些不对劲。他一路疾奔着去了爹和娘的卧室,最后慌乱的冲进妹妹的卧室,然后看到……妹妹的奶娘,怨恨的瞪着眼睛横躺在地上,褐色的衣服上满是血迹。

    蒙瀚宇的呼吸在这一刻停止,缓缓的用手堵住了嘴巴,止住了脱口而出的惊呼。他慢慢的走近尸体,嘴唇微微颤抖……

    奶娘为什么会死?

    爹娘和莹露去哪里了?

    府里的人都去哪里了?

    他出去的时候,府里发生了什么事情?

    谁可以告诉他,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蒙瀚宇蹲下身子,颤抖着手准备将奶娘的眼睛合上,却敏感的发现奶娘的视线正死死的瞪着箱子。他脑子里的念头一闪而过,快速的起身跑到箱子边,猛地打开了箱子!

    他看到他总是笑着的妹妹正蜷缩在箱子里,双眼紧闭,脸色苍白。他伸手摸了摸她的脸,好凉。

    “莹露,莹露。”蒙瀚宇低声开口,“我是哥哥,莹露,你醒醒。”

    莹露依旧闭着双眼,沉静的像是熟睡。

    “莹露,你别吓哥哥,你睁开眼睛好不好?”蒙瀚宇的声音带上惧意,微微颤抖,“我是哥哥啊。”

    他刚想伸手将莹露抱出箱子,却听到有脚步声往这边走来。他眼神一懔,立刻将箱子合上,闪身躲进了一旁的柜子里。他透过缝隙看到有人进了屋子,魁梧的身子好不熟悉。

    他手掌握紧,是……孟副将?他不是在边境打仗吗?

    孟副将打量着满室狼籍,皱起浓眉低低道:“将军……我来的太迟了吗?”他看了看地上的奶娘,突然起步往箱子边走,惊得蒙瀚宇差点失声大叫。孟副将走到箱子边停下,想了想,伸手想将箱子打开,却不料一旁柜子里跳出了一个人,狠狠的往他腿上踢了一脚,“不准打开!”

    孟副将听到熟悉的声音后硬生生止住了反击,惊喜的叫道:“瀚宇!”

    哪知蒙瀚宇只是戒备兼愤恨的看着他,双手张开护住身后的箱子。

    孟副将不理会他的戒备,一掌捞起他往怀里抱,“瀚宇,你还在,真是太好了!”

    蒙瀚宇拼命挣扎,拳打脚踢,“你放开我!”

    “瀚宇,你要冷静!”孟副将制住他的双手,“我知道蒙府出了这么大的事情你很难接受,但是你必须冷静。”

    蒙瀚宇这才停了下来,抬头看着孟副将,缓缓的问:“孟叔叔,请告诉我,蒙府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孟副将微微讶异,但如实说来,“圣上今早下旨……说将军通敌卖国,三日后满门抄斩。”

    蒙瀚宇闻言如遭雷劈,“圣上……下旨?爹爹通敌卖国?”他勾起唇角勉强的笑笑,“孟叔叔,你在和我说笑对不对,爹爹怎么可能通敌卖国?爹爹是云泽最厉害的将军不是吗?”还有圣上,那个总是一脸笑容的圣上,那个比爹爹还要纵容他的圣上,怎么可能下旨将他们满门抄斩?

    孟副将只是沉重的点了下头,“瀚宇,我们都知道你爹是冤枉的,但是如今j臣当道,皇后一手遮天,别说是证据,就连这圣旨都不知道是不是皇上亲手下的……”

    蒙瀚宇使劲的握住了孟副将的手腕,“那么我们去找皇上,我们去给爹娘洗刷冤屈,我们去救他们出来!”

    “瀚宇,你要冷静!”孟副将握住他的肩膀,“宫里现在正在四处搜捕你和你妹妹,我们先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们要去救爹和娘!”

    “现在最主要的是保护你和你妹妹!”

    “那……”他眼眶泛红,“爹和娘呢?”

    孟副将叹了口气,“我们……从长计议。”

    蒙瀚宇和蒙莹露被孟副将带到安全的地方藏了起来,但所谓从长计议的救人计划……孟副将知道,几乎毫无希望。所以在三日后,乔装以后的孟副将带着蒙瀚宇出现在了人群里,安静的看着远处的邢台。

    蒙瀚宇看到自己总是英武的爹爹此刻正挺直了脊背跪在地上,白色的囚服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破碎的露出皮肤一道道鞭痕和烙印,坚毅的脸上满是不屈,但触及一旁的娘亲时眼里又会带上丝丝温柔。娘亲还是那么美,只是脸色苍白,柔弱的似乎风一吹就会倒下,娘亲的眼里也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淡淡的嘲讽,对上爹时是那么温柔的爱意。

    这是他的爹娘,一直宠他爱他的爹娘。

    人群里不时有人骂着台上的官员和侩子手,可那些人的脸色还是那么的木讷,宣读圣旨的语调那么的冷硬,不带一丝情感。

    “瀚宇,不要看。”孟副将伸手挡住了蒙瀚宇的眼睛,可他只是坚定的推开,冷漠的看着邢台上的爹和娘。

    他看到看到爹和娘一直平静的眼神,爹和娘会心一笑,看到他们隐隐露出的忧伤,看到……

    一片红色。

    孟副将担心的看向蒙瀚宇,却看到他一脸平静,眼睛一眨不眨,死死的盯着邢台上的血红。

    此时的少年,再也不是他熟悉的那个调皮和捣蛋的蒙瀚宇。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蒙瀚宇这个人。

    多年以后他和她再相遇,她还是她,而他,早已不是原来的他。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了 \(≧▽≦)/~~~

    【正文】八一章

    阴暗的走道狭长得看不到尽头,空气中晕满了馥郁湿润的霉烂气味,一阵阵钻入鼻中叫人不由想作呕。牢头拿着一盏灯笼在前面领路,昏黄的烛光将他影子拉的长而畸形,更显的牢房无比阴森和怪异。

    我走在孟少珏的身后,心脏随着脚步的迈开缩的越来越紧。

    宇文睿就是被关在这样的地方?

    孟少珏突然停下脚步,低头浅笑的看我,“你是要在明处还是暗处?”

    我讽刺的想着我还有这个选择权,孟大少果然人权。我道:“暗处。”

    “你确定是暗处?”他伸手将我颊边的碎发揽到耳后,凤目狭长,眼神善意,“我可以安排你们说几句话。”

    “不用了。”我别开脸,继续往前走,“就暗处吧。”

    他微眯了凤眼,磁性的声音带着宠溺的道:“都依你。”

    牢头带我们进了一间石室,而后用钥匙打开墙上的一个小铁窗,露出了一个类似是用来审视的空格,大小刚好只露出人的眼睛。

    “丞相大人,”牢头哈腰着走近孟少珏,“犯人就在隔壁,您可以从这里直接看。”

    “恩。”孟少珏微微颔首,冷淡的道:“叫他们速度快点。”

    “遵命。”牢头嘿嘿笑了两声,“那小的就先出去了,大人有什么事情的话叫小的一声就可以了。”

    牢头说完便走了出去,牢房内只剩下我和孟少珏。他向我伸出手,凤目意有所指的盯着那个小口道:“阿蓝,过来,你不是想见他吗。”

    我咬了咬下唇,略过他伸出的手直接走到了窗口前。他也不恼,只在我身后笑着道:“阿蓝,可要看仔细了。”

    我不再理会他的话语,透过空格看到了隔壁偌大而空旷的牢房。

    牢房代表的一直是血腥和死亡,越老旧的牢房就表示了有越多的杀孽,无论是那墙上一道道的抹不掉血痕还是坑坑洼洼的墙壁,无一不在诉说着那些人的痛苦和挣扎。我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来到这个地方,并且这里面关着的人还是宇文睿。

    我看到了他。

    他被绑在十字状的木架上,身形依旧青竹般笔直,修长的四肢却无力地垂落。他身上仍是那件月牙长袍,此刻却已经破碎凌乱,露出身上一道道长鞭状的伤口,触目惊心。他的脸庞依旧俊美,脸色却苍白的几乎透明,像是一碰就会破碎消失。他的唇边还是带着笑,浅淡清冷,却看不到他紧闭的眼里究竟是怎么样的神情。

    我突然就感觉自己无法呼吸,像是有只隐形的手紧紧掐住了我的脖子,让我无比痛苦却无法挣脱。

    “这就心疼了?”孟少珏在我耳边低低的笑着,温热的气息暧昧的接触着我的肌肤,“阿蓝,别急,还有更精彩的。”

    我袖下的双手捏的死紧,努力忍住胸口涌上的剧烈疼痛和愤怒。

    这是我早就料到的不是吗?他只是受了点伤,他还很好,所以我不该冲动,我要冷静。

    是的,安柯蓝,你需要冷静。

    隔壁的牢门被打开,几个身形彪悍的牢监走了进来,两个抬着一顶火炉子,一个拿着杂七杂八的刑具,另一个则是提着两桶水,最后一个身穿官服,双手负在身后,气焰嚣张的踱步走了进来。

    官服男子年约四十,皮肤黝黑且身材壮实,满脸横肉一身凶气,不像个当官的反而像个杀猪的。他浓眉狠狠一皱,骂道:“都给我手脚利索点,中午没吃饱饭吗!”

    “是是是,大人稍等,马上就好,马上就好!”几个牢监惶恐的道,加快了速度将火炉以及刑具摆好。

    “恩。”官服男子坐到一旁的椅子上,接过一旁人递上的茶水喝了一口,翘起二郎腿道:“这小子从昨天到现在就一句话都没说吗?”

    “回大人!”递茶水的牢监甲立刻回话,“他从昨天到现在什么话也没说。”

    “哼。”官服男子一声冷哼,不屑的道:“嘴还挺硬。”他伸手指了指方才拿刑具那个牢监乙,吩咐道:“你去把他叫醒。”

    牢监乙点头应是,上前就要去叫宇文睿,却被边上的牢监甲狠狠的拍了一记,骂道:“猪啊你,大人是叫你用盐水!”

    牢监乙立刻反应过来,往自己的脸上扇了几巴掌对官服男子道:“大人恕罪,小的新来的,小的新来的!”

    官服男子不耐烦的道:“还不快点!”

    “是!”牢监乙马上提着一桶水到宇文睿身旁,从桶里舀了一勺子水往宇文睿的脸上泼去。只是这一泼又换来牢监甲的巴掌,他骂道:“蠢货!大人是叫你泼身上!”

    “啊?”牢监乙还挺迷茫,而后慌忙道:“小的这就往他身上泼!” 说罢往宇文睿身上泼了一勺子水还不够,接连泼了好几勺,直泼的牢监甲又拍了他一巴掌,“停停停!这会儿泼完了待会儿泼什么!”

    牢监乙这才停下,唯唯诺诺的退到了一边,“是。”

    官服男子的表情有些哭笑不得,道:“哪来的蠢货?”

    牢监甲忙道:“大人息怒,这人是刚来的,对这些不大熟悉,小的日后会好好调教他!”

    官服男子“恩”了一声,喝了口茶道:“还挺有趣。”

    牢监乙闻言忍不住露出喜色,指着宇文睿大叫道:“大人!他醒了!”

    只见原本昏迷的宇文睿眉头微不可见的皱起,眼睫轻轻的颤动,而后缓慢的半开了细长的狐狸眼。

    我胸口的疼痛在见到他睁眼的那一刻奇异的淡了下来,只因为他棕色的眸子里的清澈与波澜不惊。

    宇文睿永远都是宇文睿,无论身处何时与何地。

    “宇文公子,”官服男子开口,客气的道:“今日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本官讲?”

    宇文睿漫不经心的看了他一眼,嗓音似乎因干涸而沙哑,“不知大人希望我说什么?”

    官服男子表情暗下,有些不悦的道:“本官是问,你可有什么话要同本官讲!”

    “哦。”宇文睿淡淡一笑,“大人这话已经问了好几天了。”

    “是,本官问了好几天了。”官服男子忍住怒气道:“那你今日可想好了?”

    宇文睿溢出一声轻笑,“大人觉得呢?”

    “宇文睿,本官没时间和你猜来猜去!”官服男子猛地一拍桌子,震得茶盏都抖了抖,“你安排在皇宫里的j细是谁,你说是不说?”

    宇文睿懒懒的抬了下眼,“说什么?”

    “你……”官服男子气噎,狠狠的瞪圆了眼睛道:“宇文睿,你别怪本官不给你面子!”他转头对守在刑具旁的牢监丙道:“把那几个小家伙给我拿出来!”

    牢监丙忙回:“是的,大人。”他从刑具箱里翻了一个小铁盒以及一双筷子出来,恭敬的走到官服男子身边,“大人,在这里。”

    官服男子粗声道:“宇文睿,本官再问你一遍,说是不说?”

    比起官服男子的狂怒,宇文睿显得淡定有余,“大人到底希望我说什么?”

    “你!”官服男子气的发抖,大手一挥道:“给我上去!好好喂饱这些小家伙们!”

    牢监丙听令,走到宇文睿身边打开了盒子,然后用筷子夹出了一条粗细如小拇指的……蚂蝗。

    我在一瞬间感到浑身发冷,胃里有东西不住的在翻搅。那人不断的夹出一条条透明且细长的蚂蝗放到宇文睿的伤口上,任由它们蠕动着湿软的身子往嫩肉靠近,而后往深处钻去,既贪婪又迫不及待……

    我死死的咬住唇,止住了脱口而出的呜咽,却停不住逐渐泛红的眼眶和鼻间的酸意。

    那些恶心的东西们就那样死命黏在他的伤口上,它们的身躯开始渐渐饱和,透明的躯干慢慢的染上色彩,由淡到深,由粉到血红,再由血红到暗红。它们贪得无厌的吸食着不属于它们的鲜血,卑劣的让人恨不得立刻踩死它们。

    可宇文睿的表情还是那么的淡,似乎他的伤口并没有巴着这些恶心的东西,也似乎那些被吸走的血根本不属于他。

    难怪,难怪他这么苍白,难怪他看上去脆弱的像是随时都会消失……

    “阿蓝。”身旁有人伸手擦掉我的泪,温和的语调却藏着阴郁,“你哭了。”

    我愣愣的回不了神,直到伸手抚上脸颊触到一片湿润时才发现自己真的哭了。

    我……有多久没哭了?

    似乎在遥远的那场婚礼后,似乎在我重新开始生命后,我就再也没落过泪。

    可是现在,我哭了。

    “阿蓝,你知道吗?”孟少珏亲昵的抚着我的脸,眼中风雨欲来,“你越替他担心,我就越想折磨他。”他说完便扯了下墙上垂下的绳子,隔壁牢房立刻响起了轻微的铃声。而那官服男子听到铃声后浓眉一皱,道:“小家伙们吃饱没?”

    牢监丙靠近看了看,眼神露出厌恶与恐惧,嘴里还是恭敬的道:“回大人,都饱了。”

    “那好。”官服男子挥了挥手,眼里也有着嫌恶,“都收回来。”

    于是牢监丙又用筷子将那一条条变的暗红和粗壮的蠕动物体夹回了盒子里,迅速的扔到了刑具箱中。官服男子这时又看向从进门后一直在烧炉子的牢监丁,问道:“好了没有?”

    牢监丁转了转手中烧红的烙铁,道:“大人,差不多了。”

    官服男子走到牢监身旁接过了烙铁,通红的烙铁在他脸上映出红光,更显狰狞。他走到宇文睿面前举起手中的烙铁,问道:“宇文公子,我再问最后一遍,你说是不说?”

    宇文睿的面色比起刚才又苍白了几分,唇瓣毫无血色,可他却仍旧一派云淡风轻,虚弱的道:“大人到底想听我说什么?不如直接告诉我可好?”

    官服男子浓眉紧皱,细眼内满是阴狠的道:“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罢将那烧红的烙铁对着宇文睿的腹部去,单薄的布料不堪高热的烙铁,顷刻间便化为灰烬,烙铁灼在皮肤上的发出了轻微的“嘶嘶”声,皮肤周围甚至冒出了几缕细烟……

    宇文睿在一瞬间瞪大了眼睛,额边青筋暴露,可那紧紧咬住的牙关还是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

    我只能死命的咬住自己的下唇,直到嘴里尝到浓重的血腥味,但却感受不到一丝的痛觉。

    宇文睿。

    眼里的液体似乎越落越急,多的模糊了我的视线,多的我有些看不清楚他脸上细微的神情,多的我只能蹲□子捂住嘴唇低声哭泣。

    表哥……

    孟少珏却在这个时候发难,一把将我拽到他的胸前,毫不温热的抬起我的下巴,狭长的凤目里满是愤怒。他道:“安柯蓝,你还要继续看吗?还要我继续行刑吗?”

    我拼命的在他怀里挣扎,却阻止不了他压着我继续对着窗口,看着那边的男子继续用烙铁躺着宇文睿的腹部,看着宇文睿一声不吭的晕了过去,看着他俊美苍白的脸上一片冷汗,看着他的唇瓣被咬的鲜血淋漓……

    “你放开!”我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恨意,用力的踢他打他,可他只轻松的束起我的手,薄唇果断的向我压来。他粗鲁的吸吮着我的唇瓣,不顾我的挣扎和唇腔内弥漫着的血腥。泪水和血混杂的味道有些怪异,怪异到在我用力咬了他之后他反而笑了起来。

    他离开我的唇,低沉的笑了起来,留着血的舌尖暧昧的舔了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