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子之手,将子拖走第11部分阅读
执子之手,将子拖走 作者:未知
。
细细皱着细眉,“看这样子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了,公主你等着,我去找把伞来。”
我点点头,“恩。”
细细用袖子遮着头就跑了出去,身影在我的视线里越变越小,直至不见。我百无聊赖的坐在凳子上发呆,亭外雷声轰轰,雨声磅礴,我却是一动不动听的入神。
雷鸣,雨声,多动听的声音。
我是个无可救药的人,迷恋着寻常姑娘恐惧的东西。
有人撑了伞走来,我原以为是细细,近了才发现那人竟然是宇文修,有一段日子没见了的宇文修。
宇文修带着一脸公子哥儿的笑容走到我身边,使劲的捏了把我的鼻子说道:“小傻子,感动不,你七哥我亲自来接你了。”
我歪头,“细细呢?”
“莫嬷嬷找她有事情,我正好有空,就舍身为你的来了。”宇文修的桃花眼一闪一闪的,漂亮的脸蛋儿得意的不行,“怎么着,这么久没见我,想我没?”
宇文修对我的态度和从前无异,也就是说,孟少珏没有告诉他那天晚上的事情?我扯开唇角朝他笑,“七哥,我跟你说件事情。”
宇文修慵懒的道:“什么事情?”
我招手,示意他低下头。宇文修无奈的顺着我,俯下身子看着我,“好了,说说,什么事情。”
“耳朵靠靠。”这是小时候说的话,意思就是耳朵靠过来。
“真是麻烦。”他嘴里说着麻烦,眼睛里却闪过了些宠溺,“这下可以说了,什么事情。”
我揪着他的耳朵轻轻的道:“我没想你。”
宇文修勾魂的桃花眼一眯,抓住我的腰就使劲的往上提,“没想,真没想?”
我认真的摇头,“没想,真没想。”
宇文修拉着我的手使坏的摇了一口,“没想就给我咬一口。”
我看着眼前的宇文修突然就觉得恍惚了起来,周边的雷鸣雨声都消失不见,眼前的宇文修慢慢缩小成一个粉雕玉琢的男孩子,对着幼时的我嚣张的喊着:“没有?没有就给我咬一口。
“七哥。”我开口叫他。
他抽空抬起头,银灰色的眸子里满是笑意,“怎么,要改口?”
我道:“七哥很忙?”
宇文修的笑容敛了敛,接着又一脸欠扁,“可不是么,本子上记的约会都排到明年去了,忙死我了。”
我抓住他的袖子认真的问:“七哥喜欢她们?”
“不。”宇文修反常的摇了摇头,桃花眼内似真亦假,“我谁都不喜欢。”
我垂下眸子,“七哥,冷,回去吧。”
宇文修一把将我抱了起来,用同样冰冷的脸蹭了蹭我,“小傻子也知道冷,走咯,七哥带你烤火炉子去。”
我安静的靠在他的胸前,听他状似无意的问我,“对了,听说你今天去看大哥,大哥的伤势怎么样?没事吧?”
“没事。”我听到我自己开了口,“表哥很好。”
我懒懒的眯眼,宇文睿受埋伏的山寨,那群智商不低的山匪,洽谈融洽却又反悔的刺杀,和我像极的女孩子
又或者,这只是你们斗争的一个开始?
我淡淡的想着,这日子,恐怕要不消停了。
三二章
是夜,窗外暴雨未歇,淅沥大雨毫不怜悯的打下,雨水在夏日的夜晚充沛挥洒,不知扰了多少人的安眠。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屋内安神的熏香淡淡萦绕,却勾不起我半分睡意。
我下床走到桌边坐着,原本想点起烛火,最终还是放下了手,安静的趴在桌子上闭上了眼睛。我听着雨滴打到屋檐上的声音,听到雨水落到树叶上的声响,听见水珠们汇入水坑的轻吟。它们都在自由的鸣唱,生机勃勃。
我不知道我的自由在何处。
我原以为自己可以在这个宫里安稳的生活下去,带着我的迷惘,带着我的旁观,安静的看着别人的生活,或喜或悲。
我能做的是旁观,因为我是个不折不扣的局外人。
只是一切似乎不像我想的那样顺利,在什么时候我已经被拉进了这个漩涡,我在不知不觉中和他们有了牵扯。宇文睿,宇文修,皇姐,莹露,或者还有——孟少珏。
我烦躁的揉了揉额头,随意的在桌子上写着:云弥,云泽,云战。
这个时代分三国,国家如上,云弥国,云泽国,云战国。
云弥擅商,国家富饶,是三国间物品运输的控制者。云泽擅农,食物丰足,提供三国所需的粮食。云战擅战,可兵器和粮食都来自其它两国,于是不得大展拳脚。三国各有所长却又彼此牵制,可以说是生物链的一个完美循环。
十几年前云泽质子出事时云弥曾和云泽对战,当时作为旁观者的云战乘虚而入,想要在中得渔翁之利。好在云泽皇帝和云弥皇帝及时停战,商讨了和解方案再齐力驱逐了云战,云战适时示好,这事情才算平了下来。现在时隔十几年,三国和平的局面却已经摇摇欲坠,各国势力蠢蠢欲动。
而目标,明显是云弥。
宇文修作为云泽的质子,在众人不知的情况下在云弥生活了十几年,如今云泽派来了孟少珏助宇文修一臂之力。孟少珏装成粮商是为了控制军中供粮,拖延军队的脚步,也就是说,两国之战已经迫在眉睫,一切都进入了他们的算计。那么宇文睿呢,宇文睿可知他们的阴谋?
我突地淡淡一笑,其实孟少珏根本不用担心我会将这些事情说出去,我这人不喜欢干多余的事情,即使对象是宇文睿。也因为那人是宇文睿,所以我更不用说。
宇文睿能到今日这个地位绝不是偶然,就以我对他的了解来说只有他算计人的份儿,别人想要算计他,还真有点难度。现在是两国之间的算计,就更不用说了。哦。不对,或许,还得加上个暗处的野心家云战。
可男人之间的国家事,干我这种弱女子何事?
想到这里我不禁骂了孟少珏一句,这厮着实歹毒,我只是不小心撞破了他那么一丁点的秘密,他就不能装聋作哑的放过我吗?非要在我身上放什么虫子!想到那晚他吹笛子后我灼痛入股的感觉,我张嘴又骂了一句,“孟少珏你个被驴踢了脑子的混账东西……”
窗户被人轻轻的推开,接着一个黑布蒙面的脸伸了进来,对我调侃的道:“深更半夜念着我名字,你就这么惦记我?”
其实我被吓了一大跳,心脏估计都漏了好几拍,可脸上却是面不改色镇定的看着他,缓缓的说道:“皇宫是我家,安全靠大家,你能不能别随便在这里晃悠?”
孟少珏扯下黑布,俊美的脸庞微微苍白,“你哪里来的这么多意见,我爱上哪儿我乐意。”
我起身拉住窗门朝他甜甜一笑,“天黑了,该睡觉了。”说完我就合了窗,将那张漂亮的脸蛋儿阻隔在了窗外。
我回身拍拍手,唉,真他妈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我琢磨着我要是和god说我要中国男足夺得世界杯,god会不会也一口答应?(n远的god“咯噔”一个响指!道:“闺女!中国男足已经赢了韩国男足!世界杯不远了!”)
我走了没几步就听见窗户被打开的声音,然后孟少珏微带笑意的声音响起,“姑娘家动作还挺大气,差点没夹到我的鼻子。”
我心想夹断才好,我转身朝他耸肩,面无表情道:“我乐意。”
“……”孟少珏沉默了会,接着一步一步往我走来。我看他的脚步有些不稳,刚疑惑着却看他整个人往我倒来,双手紧紧搂住我的腰,像个泄了气的气球,朝我极其虚弱的笑笑,“公主,接下来,我这条命也就看你的乐不乐意了。”
我伸手准备推开他却沾到了一片湿濡,凑近一闻血腥味扑鼻而来,我头痛的皱了皱眉,严肃的问他:“我能不乐意吗?”
孟大爷凤眼一眯,眸子闪动星光,“你说呢?”
我沉默的垂下眼,这年头,谁先下狠手谁才是爷。
外面大雨依旧在下,磅礴雨声中却有些其它的声音传来,我凝了凝眉,最终决定将孟少珏塞进床底。我指指床底对他道:“进去。”
孟少珏挑眉,“猫儿,你不会以为把我藏在这里他们就找不到我了吧?”
我学着他挑了挑眉,“孟少爷,你能不能别这么多废话?”
孟少珏低低笑了起来,躺下一个打滚进了床底,“我倒是要看看你有什么法子。”
我拉住他的衣袖擦了擦受伤的血,接着翻身进了被窝,眯着眼睛培养情绪。
门外细细的声音清楚的传来,“各位大哥,出什么事情了?”
“你们散开,把这个殿里所有的房间都仔细检查一遍!”洪亮的男声没有回答细细的话,自顾自的吩咐道。
细细的声音提高了点,“你们这是干嘛,这是女子的闺房,哪是说进就进的?”
男子道:“我们正在捉拿刺客!姑娘还是配合的好,让开,我要进去看看这间房间!”
“你说进就进?这可是我们公主的闺房!”细细怒道:“捉拿刺客那是你们的事情,干我们什么事情!”
男子不耐烦的道:“说和你们没事情就没事情?让开!”
门被人大力的拍打着,男子大声道:“开门!”
第一声的时候我没理会他,等到他更大声的喊后我才迷迷糊糊的应道:“细细?”
细细赶忙道:“我家公主正在睡觉!你不能轻点吗!”
那男子却跋扈的道:“属下正在捉拿刺客,请公主配合,快点开门!”
我慢吞吞的起身,“啊,哦。”
我在黑暗中走的极慢,瞄准了桌子的地方乱挥着手,脚上也毫不犹豫的踢上了凳子,然后一阵噼里啪啦的巨响后,我跌在了地上,而门也被人踢了开。我抬头迷茫的看着凶神恶煞的男子,他半拉出的剑反射出的光刺到了我的眼,我眯了眯眼看向一边的细细呆呆道:“细细?”
细细连忙回神跑到我身边,“我的天,公主你没事吧,有没有摔到哪儿?”
我摇摇头,“没有。”
门口的男子只是冷笑着说道:“我倒是奇怪公主房里怎么会有血腥味?”
“啊!”细细一声尖叫,拉着我的手起身指着那男子大骂,“血腥味?别瞎猫逮着块番薯就以为它是死老鼠!你瞧瞧我家公主的手!御林军?御林军就能对我家公主无礼?!”
男子被骂的一愣一愣的,再看到我的手时气势就弱了很多,“这,属下只是捉拿刺客心切……”
“刺客,哪里来的刺客!”细细双目一瞪,“公主房里窝藏刺客?你们这些御林军脑子里长的都是稻草吗?还不给我走!明日宇文公子要是问起这事,我保证你吃不了兜着走!”
男子的气势更弱,“公主,属下只是例行检查……”
我扯扯细细的袖子,“细细,疼。”
细细眉毛一竖,指着那男子道:“还不给我离开!我要替我家公主,上,药!耽搁了伤势小心大公子为你是问!”
男子终于妥协,又看了看我的手后道:“是属下唐突,属下这就离开。”
男子说完就离开了房前,我心里松了口气,这才顾得上看自己的手。这一看简直是……真他妈的疼啊。
我刚才故意将桌子上的茶杯扫到了地上接着踢倒了椅子,尔后摔到地上直接将手按上了破碎的茶杯,然后我白嫩嫩的小手现在可谓是鲜血淋淋,惨不忍睹……
当然,我暗中也故意挤了挤血以求恐怖吓人的效果。
细细急的满头大汗,从房间里拿来了医药盒子替我包扎了起来,动作轻柔而快速,“公主,你怎么就那么急呢,不能慢点儿么,你瞧瞧,这杯子割的你手……都怪这没脑子的御林军!”
我吃痛的皱眉,看着她道:“细细,出事情了?”
“谁知道出什么事情了!刺客刺客,就见他们一天到晚在捉刺客,也没见抓到几个!还御林军,一群饭桶!”细细痛快的骂道。
我真想替她喝彩,哟西,骂人越来越利索了。
细细帮我包扎好后吩咐我睡时千万要小心别压着伤口,别使力,等等等等,我一一应了后她才离开。我坐在床边对着自己被白布缠绕着的左手悼哀,靠,这次牺牲大了。
孟少珏从床底下钻了出来,他扶着左肩对我苍白的笑笑,眼底浮着欣赏,“聪明,聪明,猫儿果然机灵,不过你这手……恐怕流了不少血吧?”
我在心底很无所谓的耸肩想着:“无所谓,就当这月来了两次大姨妈。”
“咳咳。”孟少珏轻咳了两声,凤眼有些倦意,“阿蓝,帮我包扎一下。”
我老不乐意的起身走了过去,算了,你是大爷你做主。
孟少珏的伤口不是很深却刚好在腹部这个最柔软的地方,我下手不大轻的帮他弄好了伤口,心想着这动作可越来越熟练了。转眼冷笑,可不是么,一天内帮两个人包扎,不熟也得熟。
孟少珏的气色恢复了一些,他靠着椅子休息了会儿就起身整理好了衣服,一把将我拉到了他的身前。他俯下身子和我靠的极近,狭长的凤目意味不明,“虽然知道你这么牺牲是因为中了我的蛊,但是……”他半眯着凤目,薄唇慵懒的勾起,“还是谢谢你。”
说完孟少珏就在我颊边啄了一下,我愣了愣没有反应,面无表情的等他走到门边时才拿了个橘子往他的头砸去,却被他转身轻易接住。
“猫儿,橘子……没有你甜。”孟少珏意有所指的说道,俊美的脸上是偷了腥般的得意笑容。
我用袖子擦了擦脸感叹道:“今年的蚊子比较毒。”
孟少珏黑脸,关门,走人。我转身,上床,睡觉。
第二日宫里就四处在传着刺客的事情,刺客据说是去了御书房想偷什么东西,可还没偷到就被英勇无比的御林军给发现了,然后就——跑了。
我皮笑肉不笑的扯扯唇角,呵呵,真喜感。
在皇宫里刺客实在是不怎么稀奇的玩意儿,尤其是在一年内这个特殊的时候——我的父皇,在六天后就是五十大寿。宫里的人忙上忙下的准备着父皇的寿宴,而各国祝寿的使臣也即将到来。
三天后,云弥皇宫迎来了第一位客人,云战国。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我码的很纠结,很多亲说文风不如前面轻松。因为我这个是轻松向的,但其中也有些阴谋夹杂,所以在某些时候会深沉一下,咳咳,我的笔力还是做不到阴谋也能轻松码的程度啊囧。
不喜欢看深沉的亲可以养些日子,这波过了又会是轻松的。
三三章
云战国此次派了两名貌不惊人的使臣过来,完全没有往年铺张的架势。对此宫里人的议论是:云战刚换了皇帝,恐怕国内还不稳定,皇帝权利也不实,手里拿不出那么多的银子,寒酸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我对此颇不以为然,云战往年铺张着送来的无非是些俗物,今年朴素而来,莫非是真带了些宝贝?
答案无从得知,只有等到三天后的寿宴方能揭开谜底。
在宫里人忙忙碌碌准备着父皇的五十大寿时,我和孟家小妞两个人却是无所事事的找了个小池塘钓鱼。小池塘里养的都是些品种尊贵的金鱼,可这又有什么关系?鱼,它就是拿来钓的。
莹露支着下巴呆呆的看着池塘,突然开口道:“阿蓝,我们都来多久了,怎么还没有一条上钩的?”
我握着鱼竿动也不动,凉凉道:“从我们坐到这里开始,你这句话已经问了三遍了。”我们俩坐在这里也不过十五分钟左右。
莹露柳眉皱起,“啊?我都问三遍了,它还没有上钩,这什么鱼啊这,该不会不吃蚯蚓吧?”
我瞥了她一眼,“你看错了,其实它不是鱼,它是螃蟹。”
“啊?”莹露傻眼,“螃蟹?”
“螃蟹不吃蚯蚓。”
“……”
我慢吞吞的道:“莹露,你既然想要钓到它,那就只想着两个字就好。”
莹露好奇的往我这边凑了凑,“哪两个字?”
“耐心。”
莹露闻言愣了一下,接着道:“知道了知道了,耐心,我有的是。”她转过脸安静了不过三分钟过就又对我说道:“阿蓝,你为什么要装呆?”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不好回答,为什么装呆?装呆需要为什么吗?我最终还是懒洋洋的开了口,“懒。”
莹露扔下了手中的鱼竿,“懒?”
我点头,“恩。”
她勾起红唇笑的灿烂,美目内水光盈动,“你这个理由倒不错,改明儿我也试试。”
我白她一眼,“到时候你乐着了,你哥哥和小叔能给你吓死。”
莹露小手一挥,“就该让他们俩吓吓,省的他们就把柳如絮当个宝贝,看着就烦。”
“佛曰:眼不见为净。”我极其淡定的道。
莹露伸出手指戳了我一下,“阿蓝,你说我哥哥和小叔怎么就对柳如絮那么好,该不会她才是亲生的吧?”
我想能不好么,柳如絮可是云泽未来的主母。如果我是孟少珏我就恨不得把天山的月亮摘下来给她当电灯泡,还是一次性的。我歪着头看着莹露,“莹露,为什么我没听你说过你爹和你娘?”
莹露的表情有些失落,“我爹和娘啊,他们都不在了呢。”
我对她的反应有些奇怪,照理说爹娘过世怎么着都该有些难过,可为什么她的情绪里只有迷茫和失落?
莹露大概也察觉了我的好奇,叹了口气道:“我九岁的时候摔过一次,把九岁前的东西都给忘光了,包括我爹和我娘。”
我不否认我一开始有想从莹露身上打探东西的想法,可这一刻我却觉得有些索然无味。何必呢,孟少珏的事情莹露根本不知,不然她也不会还是和以前那样来宫里找我。莹露只是莹露,我认识的那个娇蛮天真却又有着失落心事的丫头。
我突的一把拉起鱼竿,指着鱼线上活蹦乱跳的小鱼得意的笑着对她道:“学着点,这就叫耐心。”
莹露立马鼓起脸,气势汹汹的回到自己的位子上拿起了鱼竿,“耐心耐心,本小姐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我无语的抚着额头,莹露,你说多了一个字,应该是“本小姐最缺的就是耐心。”
继我钓上n条小鱼而莹露没有钓到一条鱼后,皇姐优雅的走到我们身边问着,“你们在干什么呢?”
莹露动也不动的回道:“钓鱼。”
皇姐看了看莹露身边空荡荡的水桶,疑惑的问道:“呃,鱼呢?”
我无视莹露那张一直抽搐着的俏脸,指着池塘对皇姐愉快的道:“都在这里。”
“我估计宫里最闲的也就你一个了。”皇姐提着裙子上前看了看池塘,“大表哥和七表哥这几天都忙的见不着人了。”
我想可不是么,这两位都是大忙人来着,当然,皇姐肯定也不会闲着。“皇姐,这次你要表演什么?”
皇姐转过身叹了口气,“还能是什么,霓裳舞呗。”
“霓裳舞?什么是霓裳舞?”莹露丫头好奇的接口。
我思索着用什么形容词,“恩,霓裳舞就是,就是,很美很美的舞。”
“那很美很美的舞是什么样子的?”莹露的眼睛里都要掉出星星了。
我再思索了会儿,“很美很美的舞就是霓裳舞。”
皇姐笑出声,“莹露你真想知道什么是霓裳舞?”
莹露急忙点头,一脸求知欲。
皇姐勾起漂亮的唇瓣,半眯着水眸风情万种,“那么,我跳给你看可好?”
莹露应的毫不犹豫,“好!”
我看着自己被水打湿的衣裳,抬头道:“皇姐,我去换衣服。”
于是莹露留在池边欣赏皇姐绝美的舞姿,我慢吞吞的回宫换了件衣裳再准备回到池塘边。只是回去的时候却发现除了莹露,还有一个人也在欣赏着皇姐的舞姿。而且,他还是个男人。
那男子身材比一般男子都要高大些,背对着我隐在一棵大树下看着皇姐优美的舞姿,瞧他一动不动的样子似乎还看的入了神。我摸着下巴打量了他许久,最终轻轻的走到他身旁茫然的问了一句,“你在看什么?”
男子转过脸看我,表情微微有些慌乱,但隐约泛着金色的眸子里却是深邃不惊,“我早就听人说云弥国内皆貌美倾城的女子,今日一见果然不假。”
我眨眨眼,“你在看我皇姐跳舞吗?”
“皇姐?”男子相貌长的极其普通,双目却是炯炯有神隐含霸气,“莫非姑娘是……五公主?”
我有些惊讶,哟呵,我的名声已经远传国外了?我朝他酣甜一笑,“我是阿蓝。”
男子俊目微敛,声音低沉醇厚,“原来是五公主……果然,也是名不虚传。”
我想着名不虚哪儿传?呆子传?
“那么,五公主可否为我指下路?”男子朝我笑笑,普通的相貌竟也生出几分气魄,“我是云战的使臣,云弥皇宫实在是大,我一个不留神就跟丢了…”
我在心底挑挑眉,指路?成啊,这个我在行。“你要去哪儿呢?”我问的极认真。
“朝阳殿。”他淡淡道。
我小手一拍,“朝阳殿啊,简单,往这边走。”我毫不犹豫的指着相反的方向说道。
男子的“谢”字停在了口中,原本迈出的脚步停了下来,表情有些僵硬,“公主,我要去的是朝阳殿。”
我笑道:“对啊,这就是去朝阳殿的路。”
“公主确定朝阳殿是往这边走的?”男子又问了一遍。
我极其诚恳的点点头,“就是往这边。”
男子沉默了会又道:“公主,我好像记起来了,朝阳殿是不是该往这边走?”
“不是。”即使他指的那条路是对的,在我眼里那也是错的,“朝阳殿就是往那边走。”
男子的嘴角抽了抽,“可是我觉得这边的比较熟悉……”
我有些叹气,“朝阳殿真的是我指的这条路。”
男子眼角也可疑的抽了抽,“公主,我真的觉得我指的才是对的。”
“唉。”我大大叹气,看着他无奈的道:“好吧好吧,你说是就是。”
男子噎了一下,“朝阳殿确实是这条路……”
“是那是那。”我挥拉挥拉手,“就这边就这边。”
“不是,”男子有点不淡定,“它本来就是这边……”
“对那对那。”我点头点头,“本来就这边本来就这边,可以了吧?”
男子眸子里的金色更浓,“它本来就是这边!”
我沉默,而后疑惑的看着他,“我都说朝阳殿是这边了,你还不满意啊?”
男子深深吸了一口气,额边青筋隐隐跳动,“多谢公主指路,我这就走。”
说完步履匆匆加重重的离开,引的我若有所思的一笑。
云战使臣相貌普通,可那双眼睛却霸气的不普通。
我摘了片树叶随意把玩,父皇啊父皇,你这次的寿宴,动静可真不小了。
云战使臣来之后云泽和其他小番邦的使臣也陆续到达,寿宴在紧锣密鼓中准备着,皇宫里的气氛一日比一日热闹,暗地里人们的戒备却是越来越深。
又是夜幕降临,我无力阻止时间的流逝所以只能随着流逝飘荡。我吹熄了灯准备上床睡觉,却被不请自来的那人赶跑了睡意。
我单手叉腰,无力的看着笑的开怀的俊美男子,“孟少爷,你能不能不要这么来去自如?”
孟少珏即使即使一身黑衣也是风采如玉,他半眯着凤眼笑的诱惑,“猫儿,我想你了。”
我干干笑了几声,指着自己的肚子说:“你想我肚子里的这条虫子了?”
“瞧你说的什么话,它可不是虫子,它是我的宝贝。”他走至我的身边,轻轻抚着我的脸道:“你现在吃了我的宝贝,也就是说,你必须代替它当我的宝贝。”
我往后退了一步,“孟小j细,有什么话你就快说,我要睡了。”
孟少珏慵懒的看了我一眼,从袖子里拿出个小瓶子递给我,“拿去,补血的。”
我拿着瓶子啧啧有声,“乌鸡白凤丸啊。”
“什么?”他挑眉。
“没什么。”我将瓶子扔在床上,“没事了?没事就赶紧走吧。”
孟少珏闻言斜勾起薄唇,凤目半眯着道:“阿蓝,你真的不担心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
我淡笑着看他,“担心能阻止的了你们?”
孟少珏一把将我拉至他的身前,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阿蓝,你真是个聪明的丫头。再这样下去我恐怕会舍不得放手啊……”他狭长的凤目闪过一道光亮,墨染的眸子深沉黝黑,“阿蓝,云弥若灭,你可愿跟我走?”
我定眼看着他,一字一字的道:“孟少珏,你信不信,即使我什么都不做,你也赢不了宇文睿。”
孟少珏眸子里的笑意渐渐退下,俊美的脸庞升起了些邪气,他轻捏着我的下巴,声音低沉磁性,“阿蓝,我拭目以待。”
孟少珏说完后便离开了,我看着他的背影心底忽然有些忐忑。
明天,又会发生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tat 没留言 没动力
三四章
第二天很早的时候我就被细细拉了起来,意识模糊的任由她替我折腾着。细细哭笑不得的对我说道:“公主,今天你可不能还迷迷糊糊的了,待会儿要出宫巡游呢。”
我微微打起精神,“啊?”
细细仔细的梳着我的头发,“往年你都没跟着皇上出去巡游,今儿可不能偷懒了。公主今年十五岁,下个月就该举行你和四公主的及笄大礼了,今晚也刚好可以让各家公子认识认识。”她突然笑笑,眼里带着促狭,“不过认不认识都没多大区别了。”
我揉了揉眼睛,意识稍稍清醒了些。细细不说我还真忘了,我今年已经十五岁,而云弥国内女子十五便是及笄之年。
“公主,不是我说你,你瞧瞧你自己,明明和四公主一般大的年纪,只是怎么就这般孩子气?”细细皱着眉有些苦恼,“都怪奴婢平日里顺着你将头发利索的盘成童髻,恩,今天可不能这样了。”
“细细,好麻烦啊。”我扯着头发道。
细细这次可不买我的帐了,揽过头发便开始动手,“就算麻烦公主也得忍着,也叫其它宫里的知道,我家公主也是个美人胚子。”
我在心底叹了老大一口气,唉,女人的攀比之心啊,真是麻烦。
我半眯着眼睛又开始打瞌睡,脑子混混沌沌的略过了很多东西,可却没有一样能记得清楚。直到细细一声赞叹将我拉回了现实当中。
“公主,你瞧瞧,可真是个美人儿。”细细得意洋洋的说道:“奴婢就说公主生的不比四公主差。”
“公主,现在来换上这身衣服。”细细现在已经处于了欲罢不能的状态。
我打了个哈欠顺从的照做,看着那细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最终成了有些欣慰的感叹。
细细轻轻拉住我的手,半垂着眸子道:“公主,真的长大了呢。”
我抬头,然后微愣。
镜中娇小的女子一袭水蓝色的纺纱长裙轻柔飘逸,衬的她多了几分柔弱清丽。往常总是盘成童髻的头发如今松松垮垮的半挽在了后头,发间用了些精巧细致的小银饰,余下的头发则是柔顺的垂在胸前,比起平常的“丫鬟头”不知淑女了多少倍。她半眯着眼睛,眸子里弥漫着薄雾,额间点缀着精致的梅花,在细碎的刘海下若隐若现。那张还带些婴儿肥的脸蛋儿上透着淡淡晕红,红唇轻轻抿着,似说还休。
以上,无一不显露着属于少女的羞涩姿态。
我微微倾斜了脑袋,镜中那清丽的少女便跟着我一起倾斜。我眨眨眼睛,镜中那人也跟则我眨眨眼睛。我莞尔一笑,这世上果然没有丑女人。
白日里的巡游风平浪静的过去,皇姐在巡游结束后便急忙来到我身边夸我今日打扮的脱俗,说晚上该吸引不少公子。我听着觉得好笑,再打扮如何,相貌再美又如何,男子若爱的只是这臭皮囊,那不如不爱。
夜幕很快就降下,宫里四处张灯结彩热闹非凡,我和其他几个皇姐们一同入了座,安静的看着这场盛宴的开始。
寿宴在宫中的“萃珍殿”里举行,父皇正居中上的龙椅上,妃子公主这些女眷则是依次坐在父皇的身后。前堂左边坐着的是朝中重臣和王宫子孙,右边则是外来使者和云弥国内有权有势的贵族们。
殿中人们对着父皇贺寿祝语,父皇满脸笑容,客套的话说了一遍又一遍,下面的人也竖起耳朵听了一遍又一遍,殿中一片其乐融融。
“皇上。”一名来自小番邦的使者起身,恭敬的说道:“臣此番前来带了些薄礼,枉皇上笑纳。”而后拍手示意身后的随从献上礼物,道:“臣带来的是南海百年寿玉一对,东竹千年人参十株,雪山灵芝十株,外加西海夜明珠五颗。祝皇上寿比南山,福如东海!”
父皇笑道:“多谢西丘使者。”
有了西丘使者的带头,其它的使者们也是精神抖擞的拿出了自己带来的东西,除了云战和云泽。
云战的两名使者依旧神色淡然,不为所动,似是漠不关心又像是信心十足。而云泽此次派来的那名老者则是淡笑看着一切,眼中意味深长。
我在后头静静的观察,宇文睿此时同平常无异,淡然的拿着酒杯应付着身旁人的搭话。宇文修也是笑的妖孽,不时和对面的贵族女子们交换着视线。而右边的孟少珏也是慢条斯理的喝着酒水,如同每一个贵族子弟。
这时各邦使臣都送完了礼,云战使臣才缓缓的站起身子走向殿中,对着父皇道:“云弥圣上,我皇这次遣我等过来贺寿,只准备了一样寿礼。”
这话落下后殿中立刻一片嘈杂,其它几邦的使臣们纷纷露出惊诧之态,间或藏着鄙夷。云战使臣却是不为所动,接着笑道:“我皇献上‘云蛊’一枚。”
殿中立刻沉寂。
我情不自禁的握紧了双手,云蛊,他说的是云蛊?
“此云蛊乃是天下至毒,也是天下至宝。”云战使臣缓缓说道:“此蛊能种下至毒之毒,却也能解天下百蛊。我皇在幼时偶然得之,饲养至今已有十余年。不知这份寿礼,云弥圣上可满意?”
父皇哈哈大笑,“云战果然一片诚意,朕自然是满意,来人,赐酒!”
我暗暗看了孟少珏一眼,果然看到他脸色暗了几分,下一秒视线就往我扫了过来。我不躲不闪的迎了上去,孟少珏,看来你这次没和云战事先商量好啊,怎么就让他送来这么个东西呢?
孟少珏微微眯了眯眼睛,唇边染上笑意,视线移开。
“云弥圣上。”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原来云泽的那名老者已经来到了殿中,他抚着白须道:“我皇这次也只准备了一样寿礼,就不知圣上能否瞧的上。”
父皇道:“李大人客气,朕好奇不已啊,大人这次带的是?”
那老者低低笑了一声,吩咐身后的两名男子抬了一个大盒子上来,接着道:“老夫这次送上的乃是云泽宫内已经上了千年的合栾树。”
父皇闻言猛的站起身,“合栾树?果真是合栾树?”
“此树乃古代神兽下栖之处,满五百年后结十果,可治奇症。满千年后则树散幽香,香气远散百里,闻者可治百病。且树身制成桌木可令长期接触者延年益寿,百毒不侵。”
“好好好!”父皇大笑,刚想说话却只见殿中那两名男子打开了盒子,霎时一股幽香快速的飘散到了空气里,浓郁芬芳。
老者笑意更甚,“恭祝云弥圣上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旁边候着的侍卫迅速的上去关上盒子,但刚关上后却神色开始异常,接着眼神迷离的开始胡话了起来。父皇浓眉一皱,喝斥道:“这是怎么回事!来人!将那两人拉下去!”
侍卫们应“是”,可走到一半时那老者却又将盒子打了开,侍卫们行动变的迟缓,而殿中坐着的众人竟也开始胡话了起来。我的意识也随着浓香的弥漫开始模糊,身侧的女眷们也都晕晕乎乎的张嘴念叨着什么,情况一片混乱。
父皇突的坐下,手扶着额头道:“李大人,你,你这是何意?”
老者倒还是站得笔直,笑道:“我倒是忘了,这合栾树本是圣物,所以凡尘俗子们闻了自然是不适应的。”
我眨了眨眼睛试图挥去眼前不断摇晃着的几个人影,这合栾树里肯定有蹊跷,瞧这殿中人个个跟发了癫似的胡言乱语,只有那老者还有少数几个人还清醒着。而那少数几个人则是孟少珏,宇文修,还有——宇文睿?
宇文睿为什么还是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难道他有解药?
我专注的思考着这个问题,然后发现我竟然没有刚才那般晕眩了,我突然就想到一种可能,莫非这东西的性质和湘草相似,能快速的迷惑人的思想,但只要意志力够强的人就能抵抗住?我暗暗定了定神,努力清除着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杂念,只是那晕眩的感觉实在是太强烈,我咬了咬牙,忍痛对着未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