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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清朝的生活(完结加番外)第36部分阅读

      在清朝的生活(完结加番外) 作者:未知

    再去唤你过来,咱们现在可是没多的时间耽搁,掌灯前就得赶进宫里服丧。”闻言,慧珠忙上前给乌喇那拉氏行了礼,又与李氏互相见了礼;至年氏时,慧珠身子微僵,眼角扫了下在场众人,心里一叹,还是曲膝行了半礼,年氏亦是一派大方的给了回礼。余下众人见之,心里有数,齐向慧珠蹲安行礼。

    不多时,只听太监吊着嗓子传了话,片刻就见胤禛带着一股寒气而来进屋,乌喇那拉氏忙率众人迎上前去,胤禛脚步顿住,犀利的视线在慧珠身上一停,随即沉声免了众人的礼,阔步行至上位。

    胤禛同是换上了白布孝服冠帽上也摘除了红缨,一脸肃穆的坐在正位宝椅上,双手右抱了下拳,冷声道:“皇太后薨逝,停一切娱乐嫁娶之事。等会我和福晋她们去宫里服丧,尔等就在府里跪地叩灵便是。”众人应声,胤禛又吩咐了几句,方携同嫡福晋、侧福晋四人,儿女四人,离府进宫。

    到了宫里,天已经暗沉下来,肆虐的风雪仍在继续,长长的宫廊两侧也帷上了白色幕帘,早已不见平时的红墙碧瓦、富丽堂皇,只剩下幽深凄凉的长长廊道一直通向满目白色的宫廊尽头。

    铺天盖地的纷然大雪刷刷而下,慧珠眯眼混迹着人群前行,不知行了多久,来到一间不大的偏厅歇了半盏茶功夫,就有宫女嬷嬷手捧着放有剪刀发梳的茶盘进来。接着,她们便分别为胤禛、弘时、弘历、弘昼父子四人截了发辫,又为乌喇那拉氏、李氏、年氏、慧珠、宝莲五人剪了一小簇头发,方客客气气的道:“请四爷和小阿哥们去前殿跪守,福晋们和小格格去正宫外跪守。”胤禛应了,慧珠忙拉着弘历叮嘱了好一会,才在一旁嬷嬷的催促下,抱起宝莲,与乌喇那拉氏等人离开。

    白的晃眼的正宫外,黑压压的跪满人群,不及多看,一个穿着尚有几分体面地太监疾步跑来道:“四福晋你们总算来了,快随奴才这边来,其他爷的福晋已在那边了。”乌喇那拉氏匆匆点了下头,忙随那太监去了众人前面。

    慧珠紧紧抱着宝莲亦跟了过去,至第二排石阶边上跪下,借着透亮的白雪,大约可见跪着的众人皆是神情哀戚,身子不时地打着寒颤,不知是心冷还是身冷。忽的又一阵北风袭来,惠珠冷的全身发抖,忙拦过同跪在地上的宝莲,为她挡挡风雪。

    不多时,耳边传来一片“呜呜”哭声,慧珠转头看了下苦的好不伤心的李氏和五阿哥胤祺的妻女,忙从袖口摸出一方包有碎葱的锦帕,往宝莲鼻子上一抹,见宝莲“哇哇”哭泣,这才往自个儿鼻子上搁了下,鼻子一酸,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方揣回锦帕。

    不知道又在冷硬的大理石阶上跪了多久,慧珠只感到她绑缚着厚棉条子的双膝已麻木的不是自己的了,全身似乎也冷得没了知觉。迷糊间,只听“锵——”的一声划破天际,众人精神为之一震,原本哭声减小的众人,徒然变成号啕大哭,声震苍天。

    慧珠忙唤醒在她怀里打着盹的宝莲,就见两三个有品级的太监走了过来,慧珠低头看着睡眼惺忪的宝莲,狠狠心,在宝莲身上掐了一挤,宝莲即刻大哭出声。

    不过须臾,一个太监在慧珠这排石阶上停下,拂尘一甩,扫了眼二排石阶众人,仰头宣到:“请福晋、小格格前去灵柩前吊念皇太后娘娘最后一面。”说罢,转身在前领路,慧珠赶紧抱起宝莲一面跟在李氏身后前行,一面哄着哭个不停的宝莲。

    慧珠亦步亦趋的跟着去了堂内,至门栏处,正和刚吊唁过的乌拉纳拉氏打了个照面,便见乌拉纳拉氏眼含深意的看了她一眼,慧珠心下纳闷,却也没细想,点头示意后,就紧跟着迈步进屋。

    奠堂内灯笼高挂,白炙的亮光照的堂内亮如白昼,慧珠隔着众人看去,只能稍稍见到金漆大棺一角,想来这就是帝王后妃死后,所谓的金葬。

    不及多想,就听锣声一响,一太监高喊叩首,慧珠忙牵着宝莲,行三跪九叩之礼吊唁皇太后。至又一声锣响,礼毕,慧珠起身,离开之际,拿眼向一旁看去,欲寻找弘历的身影,可只见胤禛和他的一些兄弟跪在一旁,前边摆着鎏金大火盆,胤禛兄弟等人正烧着纸钱,而弘时、弘昼哥俩跪在胤禛身后,却不见弘历?

    慧珠心里一急,忙转头四顾,这一看,不禁愣住,身体向来康泰的康熙帝,身形消瘦,面目浮肿,此时正跪坐在金棺旁的蒲团上,呆呆的望着面前燃的正旺的火盆。不过最让慧珠惊愣的并不是康熙帝的真情流露,而是跪坐在康熙帝身旁的孩童竟是弘历。

    慧珠稳了下心神,欲定睛细看,正好撞上胤禛警告的一瞥,又见堂内似有人发现她的异样,无法,只得快走几步,撵上李氏等人,出了奠堂。

    后面陆陆续续有宗室王亲进堂吊唁,出来时,都有意无意的对乌拉纳拉氏等人投来一瞥,这一瞥下,眼里是极为复杂,倒弄得慧珠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十分不解,就康熙帝身旁跪着弘历,居然会让他们如此重视,反是最该对此不满的李氏,却是丝毫不见妒意,整个人甚至还有些兴奋。

    兴奋?惠珠觉得肯定是她在雪地里跪久了,连幻觉都出现了,遂轻晃了下头,甩开满腹思绪,紧搂着宝莲继续在石阶上跪着。

    其实,慧珠不知道的是,在她禁足期间,因皇太后病重,康熙帝省疾后,心有所感,将皇子及满汉大臣等召至乾清宫东暖阁,宣布遗诏。

    并说道:“此谕已备十年,如果有遗诏,也就是这些话,披肝露胆,今后将不再谈。”如此,众人不得再提立储一事,却又对遗诏内容多有猜忌,此番见康熙帝在众多子孙中,唯独亲昵弘历,心下自是个有盘算,但所想皆是康熙帝亲昵弘历乃是遗诏之因。

    157完

    158解足

    过了四下,慧珠不免精神不济,幸得她所跪的位置还行,在石阶的最边上,他人不易注意,左手边又是石栏,让宝莲夹在她和石栏中间靠着,她们母女俩既可以相互依偎一起暖和些,有可以垂手眯阖会眼。

    锣声又至,慧珠醒了下神,微眯双眼,见还有太监引着来人进奠堂内,不禁深深打了个呵欠,看来还有得跪。

    常话说乞儿还有几门亲戚,何况这天下之主的皇家, 不过话是趁着皇太后收殓之前,去瞻仰仪容,但又有几人是真怀瞻仰之心,大多是专注于康熙帝那边。

    想到此处,慧珠忧心弘历好端端的怎么就凑到康熙帝的跟前去了,依康熙帝现在的架势,八成会亲自守长明灯,弘历跪在康熙帝身边,岂不是也要陪着守,这大冬日的身子可是吃不消。

    慧珠堂外担心着弘历身子,祭堂内李德全也正在劝着康熙帝休息,大半天也没得回应,只得求助于胤禛和三阿哥胤祉。

    胤祉躬身道:“皇阿玛您已经念过祭文了,现下又是腊月初七,正是岁末天寒的时节,还是早些回乾清宫歇息,这有儿臣等人守着就是。”

    康熙帝好似未闻,依然手捧着祭文,双唇微微蠕动。

    胤祉无可奈何的摇摇头,便由胤禛接着劝道:“皇阿玛您为了省疾,已在宁寿宫西边搭设的帷幄里住了一个月,就是铁打的身子也撑不住。您身系天下之安危,关乎于黎民百姓,您的身体便是社稷朝堂之大事。”

    康熙帝身子僵了僵,转头深深的看了会面无表情的胤禛,方唤了李德全吩咐道:“回苍震门去。”胤禛三人大吃一惊,胤祉率先呼道:“皇阿玛您已经在宁寿宫西边的苍震门内住了一个月,那可不比宫内,寒气极重。”康熙帝还是没有说话,只是抬手示意李德全扶他起来。

    康熙帝已经六十四岁高龄,此时跪了许久,突然站起身,却是头晕目眩,双腿打颤,身子一阵摇晃。堂内众人见之惊恐,胤禛一把扶住站立不稳的康熙帝,脱口唤道:“皇阿玛!”

    康熙帝借着胤禛的搀扶,先稳住身子,然后又隔开胤禛的搀扶,哀叹道:“当此之时,只有孝敬朕之人,并无爱恤朕之人。”说罢,欲让李德全扶着离开,却听弘历大声唤道:“皇玛法!”

    康熙帝低头看着表情真挚的弘历,眉目间闪过一丝温暖慈爱,微颤颤的伸手摸了摸弘历的额头,低吟道:“许是还有心怀孝心的稚童吧。”

    弘历抓住康熙帝的衣袖,疑惑的又唤了声“皇玛法”,胤禛狠狠瞪向弘历,喝道:“放手。康熙帝眼神示意胤禛退下,问道:”可愿陪朕?“话落,堂内众人屏息敛气,弘历未感周围异状,想着康熙帝是他见过最强大的人,亲近康熙帝,该是对的,于是弘历以着这半年多的上书房经历,凭着本能意识,重重的点头应了。

    康熙帝声音有些落寞道:”那走吧。“言毕,牵着弘历的小手,步履蹒跚的离开了奠堂。

    众人瞠目视之,竟无一人出声,只是跪地躬送这一老一小的离开。至人影消失在门口转角处,众人起身,胤禛双手后背,目光深幽的望着康熙帝离去的地方,转瞬,又一面冷色的回到三阿哥胤祉左下方继续跪地。

    许是因康熙帝的离开,众人没了先前的绑手绑脚,后面一应适行下来,效率极快,到了天蒙蒙亮起来之际,一番礼仪终是过完,众人各自出宫离去,慧珠也得撑着极倦的身子,抱着宝莲,随乌拉纳拉氏乘马车出宫回去。

    回到雍王府,天已大亮,夜雪初霁,外院粗使下人正拿着扫帚扫着地上积雪,一个穿着棉夹袄的小厮抱着扫帚,双手不停的戳擦着,大口大口的给手心里哈着热气,忽然听见”嗒嗒“作响的马蹄声传来,转头一看,就见四辆马车从侧门进来,忙撂下扫帚,朝着里面喊道:福晋主子们回来了却在见到慧珠母女时,。”

    未几,就有五六个婆子丫头疾步行来,哈腰点头哦的打了车帘子,置了小凳仔马车跟前,便躬身立在一旁侯着。乌拉纳拉氏下了马车,抬手揉了揉额头,面上是挡也挡不住疲惫,眼里闪过一道亮光,随即上前几步,面带关切道:“一宿没阖眼,又在露天跪了一夜,还是让嬷嬷给你搭个手,别自个儿抱宝莲了。”慧珠确实累了也就依话将宝莲交给了何嬷嬷抱着。

    这边说着,高德匆匆禀话而来,乌拉纳拉氏等四人也不多说话,便就着婆子的搀扶往内院走去。到了正院里,宋氏、耿氏等格格侍妾还身着素服跪地,见了乌拉纳拉氏她们过来,忙让丫头扶着起身,打起精神关切的问话。

    乌拉纳拉氏摇头安抚了几句,又吩咐了府里余后食素等服丧之事后,便让侍妾姑娘们先行退下。接着又仔细说了宫里的情况,表达了下对皇太后薨逝的感慨,以及宣布明日的腊八筵席的取消,和半个月后的新春也一应从简,如桃符、窗花之类的各个院子最好不要贴。

    一时,胤禛父子三人回府过院来,乌拉纳拉氏领着众人给胤禛蹲安行了礼,胤禛罢手免礼,径自走到上位坐下,丫环立马斟了热茶。胤禛端起茶盏,觅了几下茶末儿,轻抿了一口,顿时一股暖和气息用来,周身畅顺,不禁舒坦的轻叹一声。

    李氏、耿氏也唤过弘时、弘昼到了身边,好一阵子嘘寒问暖,又让了丫环上了热茶点心,让他们哥俩先用着,垫垫肚子。

    慧珠看着弘时、弘昼二人已回来这么久,却仍是不见弘历,想起弘历跪在康熙帝身边,心里倒也隐隐明白几分,但还是犹疑道:“爷,不知弘历去哪了,怎还不见他回来?”

    在场众人这时才发现弘历每跟着一起回来,眼带疑惑的在屋里寻着弘历,却听弘昼脆生生的嘟囔道:“四哥被皇玛法带走了,住在皇宫了呢。”闻言,众人精神为之一振,倦意瞬时不见,灼人的目光瞥了眼慧珠,又向胤禛看去,似等着胤禛的回答。

    胤禛缓缓的睁开双目,抬眼看向慧珠道:“嗯,弘历被皇阿玛带着了,估摸着会在宫里住些日子。”得了胤禛肯定的说辞,慧珠两眼瞪得圆滚,无声的问着为什么。

    胤禛意兴阑珊的收回视线,不予理会慧珠的疑惑,面对众人继续道:“跪了一晚,都各自回去休息吧,若有什么事,到时自会有奴才去传话的。”众人心里还想问些话,可胤禛这样一说,她们也只得咽下口里的话,面上恭敬的应话退下。

    慧珠拖到最后,迟迟不肯起身离开,乌拉纳拉氏知慧珠的意思,遂拿眼窥了下胤禛的神色,心思一转,对慧珠安抚的点点头,一派大度的开口道:“爷,您已经三个多月没去钮钴禄妹妹那看宝莲了,昨夜里,风大雪大的,那么小的孩子可是跪了整整一宿的时辰。”

    胤禛顺着乌拉纳拉氏给的台阶,予话道:“下午,让太医过来瞧瞧吧。唔,我现在正好也得些空闲,就去看下宝莲好了。”说完,又对着乌拉纳拉氏道了辛苦,叮嘱乌拉纳拉氏好好休息,莫为了皇太后薨逝的事累坏了身子的话,方让慧珠跟着一起离开。

    回到自个儿的院子,慧珠先让何嬷嬷带着宝莲去东厢睡下,又和胤禛净面,换了素衣常裳,草草的吃了些热和吃食,便屏退左右,急急问了弘历怎么会跪在康熙帝的身边,后来又为何被康熙帝带走。

    胤禛不咸不淡的瞥了眼慧珠,教训道:“按你以前的话说,都是两个孩子的娘了,也该稳重些了,现在怎还这般急躁的问话。”末了,见慧珠确实一脸焦急,方才说起弘历被带至康熙帝的身边的事:“你知道的,我和三哥就跪在皇阿玛的左手边,弘历跟着我跪在一块,离皇阿玛近,他关心你和宝莲在外面跪着的话,正好让皇阿玛听了,皇阿玛夸了句弘历孝顺,便招了弘历到身边跪着。”听后,慧珠直瞅着胤禛,有些不相信就这样简单,康熙帝就让弘历到了身边跪起。

    胤禛皱眉道:“你别不信,事情就是这样的,皇阿玛一直记得弘历,自他去了上书房后,功课一直比同龄的好不少,他的授课师傅在皇阿玛面前也多有称赞,如是,待弘历比其他孙子辈的亲近些也是常事。”

    说到这里,胤禛忽的止了话,好似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般,半晌才醒过神,呢喃自语道:“只是皇阿玛带弘历离开倒是让人意外,难道”言犹未了,又恢复常态,对慧珠道:“许是皇阿玛真是喜欢弘历也不一定,皇太后的过世对皇阿玛影响甚深,有弘历跟在身边解解闷,也是好的。你倒不用担心。”说完,撇下慧珠,自个儿进了寝房补眠睡下。

    158完

    159生疏

    自胤禛来过院子后,慧珠的禁足令也就不了了之了,谁也没再去提起。慧珠也似没发觉般,只是顾自理着自己的琐事,对其他旁话充耳不闻。

    其实,如此为是,也是事出有因。那日从宫里回来,宝莲当日就染了风寒,发起高烧,急得慧珠是团团转,可不待宝莲退了烧,第二日又是皇太后入殓的日子,慧珠只有将宝莲留给素心照看,她又去了宫里跪了整整一天,才得回府照看宝莲。

    随后,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慧珠便是宫里府里两头奔波,同时心里还捏着对弘历担忧的心思,遂在经过皇太后丧事的初丧、哭丧、做七、送葬、下葬等仪式之后,整个人竟然毫无所觉得消瘦了下来,脸型也随之显了出来,比以往多了好些颜色,观之倒也是个容貌俏丽的少妇人。

    不过对于容貌身形上的改变,慧珠是没多去留意,至惊然发现她瘦下来,已经翻过新春,是来年康熙五十七年四月间的事了。慧珠暗下不禁感慨时间过得好生快,不知不觉中就过了五个多月,而弘历也陪着康熙帝这么久了。

    相对于慧珠警觉时间过得快,有人却是犹感这五个多月过的甚慢。

    首先,皇太后在腊月里薨逝,眼看就要过新年了,却因这件国丧,这年是过不得了,一应年事节气全都从简,连象征喜庆的大红,也被禁止了,换成了通底的白。而且也是因为这件国丧,年节期间,皇太后的灵柩不得不下葬。防止犯了忌日,遂下葬的日子一拖,就拖了好些月,让康熙帝极为不悦,心里闷着火气,于是一众臣工无疑招上了康熙帝的怒火。

    接着,京里贵人因皇太后薨逝那日,对康熙帝带着弘历住进行宫,感触颇深,私下里更是暗自揣测康熙帝的遗诏是立储于胤禛。于是刚出正月的时候,就有人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早就舆论,不料康熙帝在怒斥之后,又寻了由头将上疏之人诛杀。

    然后,便是三月里,康熙帝还未从皇太后薨逝的伤痛中走出来,就收到拉藏汗的奏疏,疏中报告了准葛尔进扰西藏的情况,请求朝廷发兵援助。

    康熙帝见之,认为时机已成熟,命西安将军额伦特领兵援救西藏。可没几日,又传来消息拉藏汗早已阵亡,康熙帝惊异,连派侍卫统率军兵,前往西藏。因此,清政府第一次对西藏用兵提上议程,顿时,朝堂又为之风起云涌,而胤禛、胤祯两方势力对这件谋划几年的事,也终于到了最后的关键时刻,明争暗斗到了白热化阶段。

    如实,短短五个月的时间国丧、立储、边关三样大事齐是涌来。一时间,京里朝堂草木皆兵,各派度日如履薄冰,谁也不敢轻举妄动,一忌让敌方抓了把柄,二忌觅了康熙帝的虎须,撞到枪口上。

    这样小心谨慎的处事,遂至四月间,胤禛领命将皇太后灵柩葬入东陵的消息传回宫里,康熙帝方才面色稍霁,众人见状,不禁大松口气,总算了去这件大事。

    这日午后,胤禛因下葬皇太后得了几日沐休,又在府里将手里的大事处理妥善后,见外面阳光明媚,日头正好,夏蝉已开始“吱吱”蝉鸣,便动了去看慧珠母女的心思,遂唤了书房外侯着的小禄子,跟着去慧珠的院子。

    无事一身轻,连着忙了几月,现在难得清闲下子,胤禛深深的吁了口气。脸上的线条也舒展了几分。心情不错,步子也迈的大些,没走上一会,就到了慧珠的院子。

    还没进院子,见听见小然子的声音吆喝道:“小格格,您慢着点,哎呦,奴才的辫子呀!小然子痛叫一声,随即便是一大片女子的笑声隐隐传来。

    小禄子腆着笑道:“看来是钮钴禄福晋带着小格格证玩着呢,爷可是先进了院子去。”胤禛听着院子里的笑声,已是意动,只见胤禛赏了小禄子一挤眼,下摆一掸,就是拾阶进了院子。

    院子里欢笑声还在继续,胤禛站在壁影偏地,慧珠也就未发现胤禛的带来,只是笑看着宝莲骑在小然子背上,手里还拉扯着小然子的发辫,惹得小然子叫苦连天。

    忽然,小然子转过身,正面朝向慧珠,脸上一个劲地挤眉弄眼,表情甚是滑稽。“扑哧”一声,慧珠撇过脸,半趴在素心的肩上,笑的上气不接下气道:“得了,小然子你别给我油头仔细些宝儿,别让她摔下来了不行了,眼泪都要流出来了”

    小然子还待背着宝莲转圈,刚又转了个身,就见身着石青色单衣的胤禛站在壁影下,因是背光,也窥不见神色,小然子登时吓的六神无主,心里着急胤禛来了多久看了多久,不敢乱动身子,怕摔了背上的宝莲,左右没得法子,只得高声喊道:“奴才小然子请爷大安。”

    闻言,众人怔了怔,慧珠顺着小然子的视线看去,初时,慧珠心下不怎么相信,不想这一看,果真见到胤禛笔直的站在壁影下。慧珠心下甚是诧异,胤禛已经许久没来过院子了,这时候怎么会来的?不过面上却是平平的,用锦帕拭了眼角的泪,忙蹲安行礼道:“妾请爷大安。”

    胤禛不动声色的颔首应了,心里却是另一番浮动。四、五个月没来了,就是两月前那次见面,也是在宫里匆匆瞥了眼罢了,现在一看,不想慧珠改变甚大,哪像生育过孩子的人。

    只见慧珠一袭桃红色连身旗服紧裹身子,端衬得肩若削成,胸脯高挺,纤腰约素;踩着高高的花盆底碎步走来,身姿撩人,引人眼球。待走近时,才知这位丰盈窈窕的女子,容貌也是极为出色,面似芙蓉,细眉如柳,一双漆黑的莹莹双眸泛着些微泪光,柔似秋水,直直看进他人心底。

    胤禛微咳一声,在眼里掠过一丝惊艳的瞬间移开视线道:“看样子,宝莲的风寒是好了。慧珠几不可见的皱了下眉头,想了想回道:“爷公事繁忙,可能忘了时间,宝儿她是腊月间染的风寒,早就好了。”胤禛心下长叹一声,没有说话,只是往宝莲看去时,眼里不禁带些愧疚。

    小禄子见胤禛似乎下不了台,心里嘀咕了句慧珠不会处事,面上还是帮着慧珠打了圆场:“爷,这日头大了,怪炙人的,可是进了屋去。”胤禛借坡下驴的点头应了,示意进屋,却听一岁半大的宝莲嘴里嘟囔着“抱抱”的话,心里一动,走到小然子跟前,伸手要抱宝莲,可宝莲却挥舞着两只小手,就是不让他抱。

    胤禛黑了面,收回尴尬伸出的双手,箭袖一摆,沉声道:“回屋”说罢,率先进了里屋。

    见状,慧珠也只得抱起宝莲跟着回了屋里。

    一时,素心上了茶点,胤禛喝了半会茶,见慧珠母女径自在一旁矮榻上玩耍,心里不满,原有的好心情也消失殆尽。但因心里对慧珠母女还怀有愧疚,又对许久不见的慧珠生出一些新鲜感,倒也没发作出来。

    又过了半个来时辰,宝莲吵闹着要去院子里玩,慧珠不愿这时让宝莲出了屋,正哄着哭闹不止的宝莲,却听胤禛吩咐道:“让丫头嬷嬷引她到外面玩吧。”慧珠看了几眼胤禛,倒也没多说什么,抱起宝莲出了屋子,就寻了小然子何嬷嬷带着宝莲玩。

    交待妥了事,慧珠重新回屋里去,帘子一掀,就见胤禛背着手,站在桌案前,望着墙上那副郎世宁为她和弘历画的西洋画,不由停下脚步,杵在门栏处,没有进屋。

    听见动静,胤禛头也不回的道:“怎不进来?”慧珠一顿,随即跨进了屋里,语含歉意话带客气的问道:“素心她们呢?怎由着爷一个人待在屋子里。”

    胤禛背着慧珠的面上,怒气尽显,声音却极为平静的回道:“我让她们退下的。”慧珠“哦”了一声,便站在一旁无话。“嘀嗒——嘀嗒——炕几上的西洋摆钟又绕过一圈,慧珠终是不如胤禛沉得住气,寻了个借口便干巴巴的说道:”爷,茶凉了,妾下去换了热茶过来,再让禄公公进屋伺候。“话刚说完,人已走到门栏处。

    胤禛猛然转过身,喝止道:”站住!”慧珠放下门帘,回过身,盈盈一拜道:“不知爷还有何吩咐?”

    好一副生疏却又恭敬的模样,从他一来的时候,就爱理不理,怎么着,难不成自己来她的于院子,还委屈了她不成?也不想想全府上下,有谁不是巴望着他的,她倒好了,全然不上心。难道他对她还不够好,竟如此不知好歹,拿着他对她的好,不当一回事。或者,根本就是她心里还存着疙瘩,怨恨着她。

    胤禛心思每转愈下,想到此处,心里原来怀着的愧疚已变成怒火,脸上是越来越冷,看着眼前低眉顺眼行礼的慧珠,越发不悦。竟出其不意的上前一大步,一把扯过慧珠,左手牢牢地钳制住她的腰身,右手抬起她的下颚,阴霾的眼眸以瞬不瞬的直盯着她。

    159完

    160生疏(下)手打

    慧珠冷不防的被胤禛抱住,下颚也被高高抬起,脑海里不由自主的显现出以前忤逆胤禛而被施暴的情形,不禁打了个冷颤,望着一脸戾气的胤禛,呆愣了片刻,两两相视。蓦的,胤禛右手力道加大,疼痛感刺激过来,慧珠心里一股无名火直直窜起,随即开始剧烈的挣扎。

    胤禛看着慧珠因挣扎泛起的丝丝红晕,如淡淡的胭脂薄施粉黛,一双漆黑狡黠的杏眼圆睁,眼眸里闪着怒火,仿佛一朵怒放的玫瑰,生命勃发,娇艳欲滴,却又根根带刺撩人心扉。

    胤禛眼里再一次掠过一抹惊艳,但更多的却是诧异于慧珠的改变,一个躺在自己身边十一二年的女人,一个为自己生儿育女的女人,一个身心完全属于自己的女人,一个一切尽在自己掌握中的女人。可是,直至今日,才发现这个女人并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素颜清冷,无声无息的让人察觉不到她的存在一般,或是以前的她根本就是不在乎?才会淡笑而过。

    胤禛有些惊心的想着,却显然忘记怀里的人正对着他怒目而视,稍一走神,双手就被挣脱开了。

    慧珠感到身上的力道一松,想也没想的就一把抽开胤禛,转身便往外跑,脚刚迈出一步,就被人从后面抱住,连拖带拽的按到炕几上,腰狠狠的撞上炕沿,还未来得及呼痛,只听“嘭嘭”几声,炕几上的香炉茶盏应声倒地。转瞬间,茶水冒起氛氛的水雾,打散开的炉灰也飞散开来,袅袅清香缭绕不绝

    慧珠被骤然响起的声音惊住,忘了呼痛,忘了反抗,任由着胤禛身上之人重重压着。胤禛定睛看着近在咫尺的小脸,不见一点血色,杏眼里也印着惊愕,让他心下划过一丝不忍,面上神色也添了几分温和,正欲放慧珠,却见慧珠柳眉轻蹙,红唇紧咬,似在隐忍着什么。

    看到这,胤禛有些软下来的心思,又变得冷硬起来。他一直都是个多疑之人,此时见慧珠这副表情,便猜到莫不成这副表情是在忍受(图看不清)这会儿慧珠对他的客气生疏,越发肯定是在不耐的忍受他。

    心下如是作想,一直盘旋在腹中的事也随之冒了泡,遂胤禛身子又压下几分,冷眼盯着慧珠,语速极其缓慢道:“其实,自宝莲周岁受伤那日,你心里面就一直怨恨着我,怪我罚你禁足,怪我让你给年氏道歉。后面,弘历被接进宫里小住,你嘴里虽然没说什么,可因为前两年弘历在宫里闹的那事,你早就心存疙瘩,也是怨我,认为这是我一手安排的,才害得你母子二人分离。再来”尾音拖长,眼带审视的盯着慧珠,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化,厉声直指道:“你更怨我近半年未来你这!”

    慧珠不自然的撇过头,有种掩埋最深的秘密被当场揭穿的尴尬,更有种被人看穿的深深恼怒,可听到最后一句话时,她心底有个声音在呐喊着不是,根本不是。

    慧珠眼里透露出一丝迷茫,她也摸不清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可有一点可以肯定地就是——失望,她对胤禛作为宝莲父亲的失望。

    忽的,慧珠来了底气,反声质问道:“宝儿受伤,心里一直怀有愧疚的是你,所以你才放不下这件过去大半年的事;弘历被接进宫就算不是你做的谋划,可你也推波助澜了的,所以你无话可说。而你不来我这里,我没有怨你,是你不知道如何面对我们母女,或者根本说是你顾忌年氏,因为年羹尧今年初就被升为四川总督,兼管巡抚事,统领军政和民事,你需要他的势力,安排他进入对葛尔丹的战事中,从而让他掌握兵政大权,帮你达到夺取皇位的目的。”

    一口气说完,慧珠有种解脱的快感,完全没去想眼前之人的身份,没去想说完的后果,只是身为现代人的一种根深蒂固的冷漠保护意识,本能的对当场欲窥视揭穿自己心思的人做出一种反抗,或是一种压抑的报复,又或是一种不平的指责。

    胤禛阴狠的看着慧珠,眼里杀机顿显,他沉浮多年的心思被一个内宅妇人当场揭穿,连他后面的部署竟然也如此清楚。

    胤禛眯了眯眼,直接伸出右手,狠狠掐住慧珠的颈脖,五指渐渐靠拢。慧珠眼里满是骇然,双手不停的拍打着胤禛,双脚也在地上蹬踢着,发出呜呜的声音,但何奈胤禛力道极大,怎么也挣脱不开。

    慧珠感到她渐渐不能呼吸,不用看也知道满脸涨红,一种濒临死亡的恐惧将她整个人完全笼罩。心念间,她的挣扎的力道越来越小,就在感觉她即将这样窒息而亡的时候,屋外宝莲咯咯的笑声传来,她心间徒然一凛,死劲掰开胤禛的一根手指,喊道:不要“

    许是哭求声,唤回胤禛的理智,只见胤禛忽然松开双手,站起身,冷眼的看着她拍着胸口喘气不止,待她稍微平静下来时,才开口道:”你刚才说的什么?“

    慧珠仍处在恐惧当中,听到胤禛的说话声,不禁怔了下,微颤颤的抬头,见胤禛恢复了一贯的表情,端正的面孔上,一板一眼,微微下垂的眼角,透着几分深沉,几分冷酷,但却隐隐透出王者气魄。

    此时此刻,慧珠清清楚楚的认知到眼前之人,是她的丈夫,是她的儿女的父亲,可更是将来的帝王,一个历史上出名的冷面皇帝。慧珠心里蓦然出现死里逃生四个字,早几年前安逸的生活让她忘却的现实,又活生生的摆在眼前,图一时口快,凭着前世对雍正皇帝、年羹尧的些微史实上的了解,凭着她听来的关于朝堂上三言两语的政事,就随意推断出来的话,差点害死她,想到这里,慧珠一阵后怕。

    许久没得到回答,胤禛又沉了下脸色,再次问道:”说,你刚才说的是什么?“

    慧珠低首垂眸,心里急剧的翻转着,此时绝对不能再硬碰硬,胤禛心胸一直不大,若是再惹了他,就算他不会要了自己的命,可也决不会让自己好过。

    拿定主意,慧珠心里便顺着胤禛先头的话,声音似含委屈道:”难道妾不该怨恨吗?宝儿才多大的人儿,就让人这样害,可是爷呢,不但不护着我母女,还罚了妾,这让妾情何以堪。还有弘历,妾每次只要想起他从宫里回来时,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痕迹,妾心里就像针扎一样。“这些话,却是真的,慧珠说着说着,不由红了眼圈。

    胤禛紧锁浓眉,沉默了下,语气倒是缓和了不少道:”年羹尧呢,你是从哪里知道这些的?“慧珠呼了口气,吞吞吐吐道:”对准葛尔部用兵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妾自是知道些。而年大人升迁,爷又如此宠那位,府里有些人还是会说您是看着她哥哥的面上才对她好的妾到现在还认为是她动的手脚,宝儿才受的伤。”

    慧珠又突然欠了个身,鼓足了勇气,直看向胤禛道:“妾从没说过爷贪图帝位,刚刚一时口无遮拦,才说了这大逆不道的话,妾愿受责罚。”说完,慧珠面不改色的直盯盯看着胤禛。

    胤禛深究的目光久久停在慧珠脸上,好一阵才收回视线,罢手道:“这次我不予追究,若有下次必严惩不贷。你进府也这么多年了,有些事你也该知道,就如此吧。让丫头把屋里收拾了,你以后好生带着弘历兄妹就是。”

    慧珠应了话,出了屋子去寻素心等人,就见小禄子、素心一脸惊恐焦急的侯在正屋廊下,一见慧珠出来,素心也顾不得小禄子在一旁,忙拉过人小声问道/:“主子,除什么事了?奴婢听见屋里一阵响声,可得了爷的吩咐又不能进屋。”慧珠苦笑道:“无事,你让小娟她们进屋去收拾一下吧,茶几上的摆件打碎了。”素心还待问,却见慧珠不愿多谈,且此时也不是说话的时候,遂暂歇话不提。

    晚间,胤禛给慧珠留了面子,在地下人面前当作今日并无争吵之事,一番常态的在这用了晚饭,又递了留宿的话。

    至夜里,移灯下帘,二人就寝,胤禛躺在床榻上,感觉着身边的女子,心里还是有些起伏,想着这些年的相处,今日被挑起的怒气,不由长长的叹口气,翻身揽过卷曲在一旁的人儿,发现怀里的身子轻轻发着抖,沉默了会道:“不早了,安置吧。”

    慧珠低低的应了声,却依然警醒着神经,直到身后的人睡下许久,她才放松下来,朦朦胧胧有些睡意,梦里一直不断重复着今下午的场景,呼吸不由的感觉苦难,一夜都是醒来醒去。到了天蒙蒙亮的时候,终是意识到她心里已经不深不浅的对胤禛生出了恐惧害怕,只是她不知道的事在她反复梦醒间,亦有人未眠

    160完

    161怀疑(手打)完整

    1楼

    (图看不清)清晓,慧珠强撑起身,用清水洗了把脸,驱走满脸睡意,便亲自去了厨房,按着胤禛的喜好仔细交待了早饭,又吩咐了小娟备好梳洗的物什,方接过小禄子送来的衣服,回到里间屋里。

    胤禛一向浅眠,早在慧珠起身那会就已醒来,这时见慧珠捧着衣服进来,也不多端架子,自个儿就坐起了身。慧珠忙放下衣裳,三两步到了床榻处,半蹲着身子,一边伺候着胤禛穿鞋,一边说道:“早饭都吩咐下去了,爷洗漱过后,就可早饭,倒不会耽误了早朝。”胤禛沉默不语,由着慧珠为他穿戴衣物。

    不多时,小娟、晓舞端着热水、毛巾的那个物过来,慧珠接过手,将毛巾浸了热水打湿,踮着脚,整个人凑到胤禛跟前,为其净面。可能是靠的极近,胤禛呼出的热气扑面过来,慧珠手上动作滞了一滞,心里略有不自在,便飞快地为胤禛净了面,退开身子,道:“爷,您先等会,妾这去吩咐摆饭。”说着将毛巾往脸盆旁一撂,转身就出了屋子。

    胤禛黑着一张脸看着极快消失的纤细身影,心里着实不高兴,慧珠她看似服了软,其实不然,温顺恭敬的表面下透着的却是疏离,甚至是刻意回避。思及此处,胤禛脑海里浮现出那张布满惊恐的苍白脸色, 薄唇紧抿,罢了,昨日她也该是吓着了,今天这样倒也可理解。不过一个女人使些小性子是难免的,尤其是有些地位的女人,可有些事却是过犹不及,看来还是得晾上一晾。

    心里计较一定,胤禛不悦之情缓解下来,心思自然也跟着转到正事上去,竟然慧珠这样一位深宅妇人都察觉了他的意图,那其他人是否也有所察觉,尤其是康熙帝可有洞察出来。胤禛心里犹疑不定,是越想越惊心,额头竟硬生出了些微冷汗,遂草草用了早饭,便满腹心思的离开,自后一应行事作风无不慎之又慎。

    送走胤禛,慧珠回到里间屋子重新梳洗,准备去正院请安,左右无人时,素心见慧珠神情憔悴,眼里也有红血丝,明显是一宿没睡,不禁心疼道:“主子脸色不好,还是不要请安了,让小然子去告个假算了。”慧珠摇头道:“不了,请了安再回来歇觉就是。”

    素心全不过只得应了话,心里思忖着慧珠面色苍白,便从衣柜里翻出了件果绿色的衣裳过来,却惊见慧珠嫩白细泽的颈脖上赫然印着两条乌青的掐痕,瞳孔瞬时便大,一副极为吃惊的模样,半晌才捂着嘴低呼道:“掐痕,这,可是爷下的手

    慧珠摸着脖子上的掐痕,故作轻松道:”没什么大不了的,寻些药膏抹上两天就消了,莫让小然子他们知道就是。“素心不可置信的唤了声”主子“,就被慧珠笑着打断道:”别愣神了,都什么时辰了,再磨机一会,真的不用去请安了。“说罢,接过衣服,自个儿穿起衣来。

    重新梳洗过后,慧珠前去正院请安,来时已不早了,众人大多来了,略坐了一会,年氏、李氏也相继而到。

    李氏惊讶的望着慧珠“咦”了声,随即一个人捂着嘴咛咛轻笑。乌雅氏疑惑道:“不知李福晋想起何事,这般高兴。”李氏一直不屑乌雅氏,但这会还是回了话,不过却是对着慧珠道:“本来心想着慧珠妹妹该是会来的晚些,不想比我和年妹妹来的还早些,刚进来时,见妹妹和福晋说话,倒是小吃惊了下。”

    这话是何意,众人自是清楚,心下也想知道慧珠如何应对回去,便不约而同地向她看去,等着回答。

    慧珠不动声色的笑了笑,说道:“李姐姐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