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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然田园生活第33部分阅读

      悠然田园生活 作者:yuwangwen

    ,情绪很是复杂,有重逢的喜悦,但更多的还是心疼与痛心她拼命地抱住了眼前的这个少女,哭泣的声音渐渐地大了起来,根本说不出来话。

    看着两人这莫名其妙的举止,任氏非常诧异。为了保险起见,她亲自起身下了楼,将自己所见的一切告诉了赵信良。

    赵信良听后隐隐感觉不妙,拔腿上了楼。

    等进了休息室之后,看见床上那两个抱在一起哭得狠狠的姑娘,赵信良的心也被揪起他刚才,居然没有认出来

    “阿平,你先随我去挑衣裳好了。”任氏随便寻了个藉口带着阿平出了休息室。

    室内,赵信良简直不敢置信眼前这个衣裳褴褛头发凌乱的少女是自己曾经认识的那个美好的姑娘……

    “宛瑶,宛瑶……是,是你么。”赵信良走近,室内银亮的烛火刺疼了他的双眼,饶是他再如何眨眼,揉眼睛,看见的依旧是眼前的这张脸,不减不变,的确是她

    他多希望,自己这是看错了

    她不是应该跟着母亲哥哥寄宿在大伯家里么,应该还是像从前那样,生得水灵灵的,说起话来懂事乖巧,跟相宜一样……可为什么,如今她看上去这般憔悴,遍体鳞伤?

    “爹爹……是,她是宛瑶姐姐……呜呜。”赵相宜哭得泣不成声,一双小手紧紧地搂着一言不发的齐宛瑶,她身上脏乱不堪,可赵相宜丝毫不管,此时此刻,旧时的记忆涌上了赵相宜的心头,在某个地方划开了一道口子,那里正慢慢地淌着血,将曾经的美好染上了一层鲜红

    “快,快,相宜先别弄伤她了,我们去找阿平来,让她给宛瑶梳洗梳洗,然后再让她吃点东西”赵信良从悲痛中寻出了一丝清醒,赵相宜听见父亲的吩咐,也是害怕弄伤了齐宛瑶,赶紧放开了她,抬眸再看时,发现她也在无声地哭泣,眼神里尽是凄楚与悲凉。

    一别三年多,她究竟经历了些什么

    不多时,阿平进来了,好说歹说地劝动了齐宛瑶去耳房沐浴。

    二楼走廊里,任氏正双手环胸地站在那里,等父女二人出来之后,不禁好奇地问了句:“你们,认识她?”

    赵相宜脸上的泪渍未干,抬头的时候又滚落下来一行:“师傅,她是我的好朋友……”

    “哎哟,这是怎么了?”任氏见赵相宜这孩子哭得伤心,轻呼一声立马上前来拿自己的帕子给她拭泪。从未见过赵相宜因为什么而哭鼻子,这下子她忽然这么伤心,倒是吓到任氏了。

    赵信良沉默良久,尔后叹了一口气,大致地将齐宛瑶他们一家原先跟赵家的交情以及后来的种种变故跟任氏说了。

    任氏听后,也是叹息:“人有旦夕祸福,很多事不能提前预料的,这孩子真命苦。”说完,又看赵相宜,为了安慰她,不禁轻松地说了声,“看吧,我的直觉多么准确。”

    可赵相宜的心情并未因此而好转起来,此时此刻她的一颗心被紧紧地揪着,不停地在想不停地在问自己,齐宛瑶究竟遭遇了什么,为什么她会以这么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大家的面前?为什么她好像在逃命那样地躲闪?齐琛跟汪氏两个呢?

    不多时,阿平从耳房出来了,任氏见状立即问了句:“可是还需要什么没拿进去?”

    阿平摇摇头,朝里头看了一眼,随后答道:“那个姑娘不让我在跟前,说是要自己来。”

    任氏点点头,随后吩咐阿平下去,又看赵信良,见父女二人的心情都不大好,只得安慰道:“兴许没事的,还好人是平安无事的,又碰上了熟人,这不是好事么,千里来相逢了。”

    任氏如是说,赵相宜的心里也就好过了些,只等着齐宛瑶梳洗完毕过后,神智清醒些,心绪平静些的时候,问她些事。

    三人齐齐地站在走廊上等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耳房里头一点动静也没有。

    “爹爹,我有点怕。”赵相宜担忧地朝赵信良这边凑了凑,她真的很害怕一会从齐宛瑶的嘴里听到她不愿意知道的事情……

    赵信良慈爱地摸着赵相宜的头顶,尽管他心里也没有底,可依旧细细地安慰道:“不会的,好人有好报。”

    又一刻钟过去了。

    耳房里头还是没有动静。

    任氏微咬紧了下嘴唇,片刻后又忽然松开,嘴上警觉道:“不好”

    说完便拔腿闯进了耳房

    赵相宜心里着急,也跟着进去了,赵信良是男身,不便进去,只好留在了外头焦急地等待着。

    不多时,里头忽然传来了任氏的高喊:“阿平阿平快拿药箱来她自尽了”话毕,耳房里头乱作了一团

    赵相宜一直一直地在哭,听得赵信良的一颗心都软化了,生疼生疼的

    赵信良不敢耽搁什么,得闻这个消息后立马拔腿去找了刚才的大夫来,彼时,阿平早已拿着药箱匆匆去了耳房里头。

    但见齐宛瑶沐浴的浴桶里,原本温热舒适的清水早已变成了浓浓的血水血腥味瞬时在屋内弥漫开来,阿平到底是经历过事情的,顿时手脚麻利地拿出了绷带和金疮药

    “赵小姐,你先不要哭,让开一下,让我给这位姑娘包扎包扎,一会就没事的。”阿平拿着绷带一面安慰赵相宜。

    任氏拼了力气将齐宛瑶从浴桶里抱了出来,一路匆匆来到了床上,以柔软温和的被褥将赤裸的她覆住,最后找到了她划破的那只腕子,让阿平包扎

    与此同时,大夫也来了,阿平又赶紧让开了道,让大夫来看齐宛瑶的伤势。

    那只腕子依旧在往外涌着鲜红的血液,赵相宜仅看了一眼,便不忍再看,只别过头去捂着嘴巴猛地哭泣

    任氏见状赶紧上前来抱紧了赵相宜:“没事的没事的,有大夫在,她会活下来的。”

    “她肯定过得不好不是偶然啊师傅她肯定吃了很多苦才会这样”赵相宜伏在任氏的肩上,哭得声嘶力竭。

    任氏回头看了一眼脸色惨白,双目紧闭的齐宛瑶,心里也跟着起了浓浓的怜悯,这样美好的姑娘,究竟经历了什么让她不堪承受的事情,非要用自尽这样的方式来终结记忆……

    第130章混乱的夜

    ——相宜,这是我连夜绣的,上回你一直说喜欢,可得要好好带着,就当是宛瑶姐姐时常在身边一样

    ——弘林哥哥,做工粗糙,望莫嫌弃。

    我走了,走了……再见。

    那样凄冷的声音,来自哪里?一遍又一遍地回荡在耳旁,化作一把把尖锐的利刃,在一点一点地剜着她的心,心口处似被掏空了,疼得让她浑身发冷

    别走

    “别走啊……”她的嘴上轻轻地呢喃着,很低抑的声音,似想高喊却发不出声音那般。

    任氏见状也是忽然醒来,映入眼帘的,是赵相宜这孩子做噩梦的场景,原本好看的眉毛此时此刻紧皱在一起,嘴上喃喃着,很是痛苦的模样。

    此时,他们还呆在如意绣庄的休息室里没离开,赵信良先行回去知会了一声,暂时未将今天发生之事告诉家里,也未惊动赵弘林,后又来了如意绣庄这边守候。不过任氏顾及名声等琐细,便称自己跟阿平可以照看两个小姑娘,劝他回去歇着,如是说,赵信良也不好强留,只得把赵相宜和齐宛瑶交给任氏照看了。

    大夫已经离开,齐宛瑶并未因此而丧生,幸而发现得早,得救了,此时正被强行用了药昏睡了过去。

    “相宜,相宜,醒醒是梦,快醒醒,那不是真的”任氏轻轻地摇晃着赵相宜的身体,这孩子饱满的额上布满了细细密密的汗,此时是夏夜,可任氏却总有种背脊发凉的感觉。

    “不要离开我们了……再也不放手了……”赵相宜浑身忽然猛地一颤,呢喃着醒来

    室内的光线刺疼了她的双眼,视线由朦胧渐渐变得清晰起来,她焦急地环顾四周,最先看到的是任氏,赵信良不知去了哪里。

    “你爹让我给劝回去了。”任氏见状解释道。

    又见赵相宜的眉头依旧紧锁的,任氏立马温笑着:“好孩子,放心吧,她没事了,不过尚在昏睡,咱们不吵她了。”

    赵相宜听后这才缓缓地舒了一口气出来,转头看向床上的那个女孩,已不再跟之前那般脏乱不堪,反是干净清爽了起来,容颜较之三年前更为出众了,不过看那眉眼她却还是认得出是宛瑶姐姐,没变,一点没变。

    只是……她的经历,肯定比三年前复杂,定是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吧

    “来,一晚上没吃东西了,现在既然提早醒过来了,咱们就先去吃点东西吧,这里有阿平看着没事的,放心啊。”任氏轻言细语地劝着赵相宜,好容易把她给劝出去吃东西了。

    二人来到了隔壁的房间里用餐,那里早有仆人准备好了精致的饭食,外头的夜色暗沉,黎明前的黑暗,永远是最昏暗混乱的。

    “师傅,我吃不下……”赵相宜在任氏的对面坐下,任氏正为赵相宜盛着赵相宜最爱喝的鱼片粥,手忽然顿了一下,尔后又继续盛着鱼片粥:

    “吃不下也得吃一些,不然你哪来的气力照顾你那朋友?”

    赵相宜抬眸看了任氏一眼,没说话。

    任氏笑了,把鱼片粥推至赵相宜的面前,又把那几碟小菜放到赵相宜的面前:“太晚了,咱们吃点清淡的,再用些点心就好,吃得太油腻了届时不舒服呢。”

    赵相宜此时此刻对吃的一点想法也没有,只得按照任氏的吩咐极其木讷地吃着鱼片粥,原本美味可口的味道,现在吃在嘴里,却味同嚼蜡。

    她的心思全然挂在齐宛瑶的身上。

    时间拖得越长,就越让她胡思乱想起来。

    在天明之前,在齐宛瑶恢复冷静的意识告诉自己一切之前,她没办法让自己的心脏平静下来。

    “师傅……”赵相宜忽然放下了白瓷勺子,凝眉问道,“您经历得多些,在您看来,宛瑶姐姐……约莫是经历了什么东西才……”

    “别去瞎猜。”任氏果断地打断了赵相宜的话头,盯着赵相宜看,“在她未告诉我们一切之前,先别去胡思乱想,兴许没你想的那么糟糕。”

    “还有……”任氏忽然寻思道。

    “什么?”赵相宜追问。

    “一会她要是醒来了,你先别出现在她面前,免得她过于激动。”任氏忽然抬眸,“这事先交给我吧,等我劝劝她,把她的心绪稳住了,你再跟她见面好了。”

    “嗯,只好这样了。”赵相宜埋下头去,无力地搅拌着手边的那碗粥。

    这个时候,她的心真的平静不下来,这个夜注定是混乱不清的

    齐宛瑶的遭遇,齐宛瑶选择自尽的残酷事实……这些都紧揪着赵相宜的心,然而,眼下最痛苦而残酷的现实,却不是这些……

    如果哥哥知道了这一切……

    赵相宜真的不敢再继续往下想,现在他们家一切都很好,她实在不敢想象,当赵弘林知道了这一切之后,会是何等光景。

    那根天青色的络子,他可是一直没丢,留在自己身边,也从没舍得拿出来戴,如果他知道,打这个络子的主人,此时此刻即将与他重逢,却不是以他脑海里想象的那千百种方式,他能接受得了么……

    “老板娘。”门外响起了一个生疏的声音,是如意绣庄里头的仆妇之一。

    “什么事?”任氏向外看了一眼,尔后顺势给赵相宜夹了一筷子小菜。

    “阿平让我来说一声,那个姑娘醒了,老板娘你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我去看看”赵相宜一听说齐宛瑶醒过来了顿时慌了神,立马站起身子来,险些撞翻了桌上的瓷碗,任氏眼疾手快,立马按住了赵相宜,柔声安慰道:

    “我先去看看,你别去,听话。”

    说完在她的肩上拍了拍,让刚才那个仆妇在这照顾赵相宜进食,自己提着裙角出了这间屋子。

    休息室里,阿平正坐在床沿上注视着齐宛瑶,见任氏来了,不禁站起身来,温声笑了一句:“小姐您看,多好的姑娘呐。”

    任氏顺着阿平的眼光看去,看见了安安静静的齐宛瑶。

    乌黑亮泽的秀发,不同于方才见到的那般脏乱,素净莹白的脸庞,一瞅便知她是个美人胚子,之前她刚进如意绣庄的时候,脸上有着许多油腻污渍,导致容颜不清,如今看清楚了,任氏不由惊叹,这样清澈的眼眸,这样小巧的鼻梁,这样纤薄红润的嘴唇,美貌如花的容颜,上哪找去?

    “谢谢你们。”齐宛瑶见任氏一直在看着她,不由躬身冲她致谢。

    “真要谢谢我们的话,就别再做傻事了。”任氏勾唇一笑,信步朝齐宛瑶走来,坐在阿平刚才坐的位置上,细细地打量着齐宛瑶。

    齐宛瑶尴尬地别过脸去。

    “你,今年多大了?”任氏笑着问了一句。

    “十一。”

    “嗯,不算小的了,但也不大。”任氏点点头,自语道。

    齐宛瑶此时此刻很是紧张,被紧紧包扎好的伤口如今正微微地颤抖着,任氏眼尖瞧见了,不由出口道:“疼么?”

    齐宛瑶紧抿着双唇,不说话,眼里莹莹的全是泪水。

    “心更疼吧?”任氏忽然凑近了齐宛瑶说了声。

    齐宛瑶惊得猛地抬头看任氏,尔后又缓缓地低下了头去,眼泪吧嗒一声滴在了丝缎的被褥上,瞬间被隐没。

    “阿平,你先出去,我跟她聊。”任氏吩咐了一声,阿平出门后,任氏继续看着齐宛瑶,“能有什么了不得的事,值得你这样来伤害自己?‘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这个理你不懂?”

    “你,不会明白的……”齐宛瑶被任氏这样随意散漫的话给激起了一点情绪。

    “很好,还会生气,证明没事了。”任氏不由满意地勾唇,后又用手勾起了齐宛瑶的下巴,“很好看的脸蛋,你应该知足了,还有什么不满的?”

    “像你这样锦衣玉食的贵主子,怎会明白我的苦楚?”齐宛瑶不怕任氏,她知道是任氏救了她,但是面对任氏这样的戏谑,她无法忍受。在齐宛瑶看来,任氏就是个没有经历过风浪只知享福的阔主子,永远也无法明白像她这样的人的无奈与悲哀。

    “哈哈。”任氏放开齐宛瑶,忽然仰起头来咯咯地笑出声来,尽管放肆,却又显得有几分威仪,只见她笑过之后对齐宛瑶说,“小姑娘,论经历,我的经历可是比你的丰富得多呢。我不知道你经历了什么,但我知道,但凡你说出来,我一定不会惊讶。”

    齐宛瑶忽然咬住了自己的下唇,有点不服气地看着任氏。

    不过很快,齐宛瑶的眼神就黯淡了下来,语气也变得无力而绵软的:“求您一件事。”

    见任氏不说话,齐宛瑶只好又接着道:“刚才……刚才的那个小姑娘,我,我认识……求您待会就放我走,我不想面对她……”

    “人生会发生很多让你绝望的事,我们最不能做的一个举动,你知道是什么吗?”任氏没有允诺齐宛瑶,反是抛了个问题给她。

    齐宛瑶抬头,眼里隐隐有了希冀:“是什么?”

    “逃避。”任氏忽然严肃道。

    第131章任氏行劝

    天色在渐渐地变亮。

    清晨的第一束光照在任氏的身上,齐宛瑶怔怔地看着,有那么一刻,觉得任氏仿若天神。

    “先吃点东西吧,大夫说你至少有两天没吃东西了,真是糟糕。”任氏见齐宛瑶呆了,便笑着让阿平端了吃食进来。

    齐宛瑶看着眼前五花八门的精致吃食,没有动容。

    任氏见状劝道:“如果你想当个懦夫,让相信你,关心你的人哭泣痛心一辈子,那你就尽管像昨天晚上那样,选择自尽,一了百了,横竖你落得清闲,事情也会迎刃而解。但你身边的那些人可就糟糕了,会因此而伤心一辈子,永远也不会好,永远地挂念着你,永远地自责,后悔自己没能看住你。”

    “但如果,你想靠自己的能力解决问题……”任氏手执筷箸,塞在齐宛瑶的手里,“那就好好吃东西,把身体养好,然后用尽全力割断自己不想再回忆的过去,向美好的将来迈步。”

    “我这样的……还会有将来么。”齐宛瑶低声喃喃了一句,任氏听得眉头凝起。

    “先吃东西吧,眼泪解决不了任何问题。”任氏嘱咐了一句,拿了另一双筷箸给齐宛瑶夹了菜。

    可能因为太久没吃东西了,现在有好吃的在眼前,肠胃也是接受不了太多,齐宛瑶仅喝了一点香粥便罢。

    阿平把东西端下去的时候也忍不住劝了齐宛瑶一句:“姑娘,你瞅瞅自己的样貌多好啊,可别想不开了,世间有很多比你更不幸的人,不也照样好好地活下来了么?”话毕,阿平看了一眼任氏,随后叹息着下去了。

    “躺下休息一会儿吧。”任氏拍拍齐宛瑶的肩。

    “您说的,不能逃避……”齐宛瑶躺下之前呢喃道,“可我真的找不出一丝勇气和力量来解决眼下的问题……”

    “你可以跟我说。”任氏专注地看着齐宛瑶,她愿意帮助任何不幸的人,尤其是女子。

    “可以么?”齐宛瑶躺在床上,两行热泪忽然就从眼角溢了出来,“为什么我没有早点遇见您……”声音是哽咽着的,泣不成声。

    “平静一点之后再告诉我。”任氏心里不忍,可她没有跟着掉泪。这么些年了,性子本就强硬的她,变得更为铁血了。

    “嗯……昨晚那个小姑娘还在么,我,我想见一见。”齐宛瑶似下定了决心那般,忽然睁开眼平静地对任氏说。

    任氏的眼里透着很明显的喜悦与满意,但见她朝外吩咐了一句:“阿平,去叫赵小姐过来。”

    不多时,赵相宜匆匆赶来。

    一进门,她的步子就定格在那里了,不敢往前走一步,生怕自己向前了,就会刺伤齐宛瑶。

    齐宛瑶她一定是经历了什么不堪的往事吧,所以不愿面对自己,不愿面对曾经那美好的过去,就是生怕那样美好的曾经,更衬得她现在愈发凄凉。

    “相宜……”齐宛瑶颤抖出声,“相宜是你么?你长大了……变漂亮了,我是你的宛瑶姐姐……”齐宛瑶每说一个字,赵相宜就觉得她像是在撕扯着自己那严重的伤口,生疼得紧,却依旧强颜欢笑。

    “宛瑶姐姐”赵相宜的眼泪夺眶而出,向齐宛瑶这边奔了过来,一把拥住了她,狠狠地哭泣。

    任氏欣慰地看着两个小姑娘,尔后将她们强行分开,并劝赵相宜:“别弄疼了她,她身上有伤,刚上过药的。”

    赵相宜这才谨小慎微了起来。

    “相宜,你看起来过得很好。”齐宛瑶微笑着道,眼里闪动着温热的泪,语气里是说不出的祝福与羡慕。

    赵相宜闻言,心里愈发地疼。其实她过得好跟齐宛瑶的遭遇一点关系也没有,但偏偏就是在这样的时刻里,赵相宜总会产生一点点的愧疚感,齐宛瑶很显然过得不好,而她却偏生过得那样幸福,这让她深深地自责了起来,有点惭愧。

    “宛瑶姐姐,你……”赵相宜脱口而出,又戛然而止,她想问,却不敢问。

    齐宛瑶的身子在缓缓地往后靠去,等平稳了之后,方呼出了一大口的气来,最后将视线定格在了赵相宜的身上:“我,我没什么好说的,日子一日不如一日,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这不是她认识的齐宛瑶。

    赵相宜的心脏像是被人捏住了一般,压抑而疼痛的感觉令她无所适从。如同那年,亲眼目睹小姑姑赵月琴经历惨痛的时候一样,那种快要失去某人的心情,尽管已经历过几次,却依旧令她很难适应。

    “可以尝试着全部告诉我们,我们会帮你,我们愿意带着你从那片痛苦里走出来。”任氏很是真挚地看着齐宛瑶。

    如果这样的境况发生在别人身上,赵相宜一定会很无趣地想到,任氏此言真像是那所谓的知心姐姐,专给人治疗感情上的疑难杂症的。

    可现在这些事发生在齐宛瑶身上,赵相宜再没了那样的好心情去乱想别的。

    齐宛瑶重重地闭上了双眼,两行热泪瞬间滑落下来,落在她的手上,冰凉着她的心:“对不起,我现在没办法开口,我想先睡一会。”

    “那你好生休息。”任氏并不逼她。

    “宛瑶姐姐……你,可别再,再想不开……”赵相宜实在想叮嘱这么一句,可又怕自己说了之后,更让齐宛瑶有了自尽的念头,矛盾的心理让她说起话来都结巴了。

    齐宛瑶摇摇头,勉强地从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我不会了,不会辜负你们对我的关心……”

    “嗯”赵相宜重重地点头,“能这么想是最好的,我们就是你的亲人,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不要再认为自己是孤单一个人。”

    “我明白……”齐宛瑶重新躺了下去,闭上了双眼,沉沉睡去,看着她的样子,应是很累很倦。

    赵相宜随任氏出了厢房,可她的心却依旧挂着,等走出去后,赵相宜还在求任氏:“师傅,您让我进去吧,我实在是放心不下她,万一她又……”

    “不会。”任氏摇摇头,“我向你保证,她不会再想不开。”

    第132章往事太凄凉

    “就这样,我们一家人靠着之前卖的那个酱料发了点小财,后来有了机缘,在万福楼莫老板的提携下来了清河镇开了酒楼,日子才越过越好的。”赵相宜缓缓将他们家这几年来的动向一一跟齐宛瑶说了,见她的心情渐渐恢复了,才又是小心翼翼地反问了一句,“那你呢?”

    此时又过去了一日,齐宛瑶这两天一直被养在如意绣庄的厢房里,伤势病情渐渐好转,人也慢慢地有了精神。

    提及自身,齐宛瑶原本好容易恢复了一点神采的双眼忽然又黯淡了下去。

    这一段时间里,她一直辗转反侧,在思考着该怎样将自己灰暗不堪的过去跟赵相宜述说。

    可是任氏说得很对,人生最不能做的事就是逃避,除非自己真的极其自私,想让关心自己的人伤心欲绝,如若不是,则一定得靠着自己的能力慢慢地爬起来,重头做人

    尽管会很痛,尽管那很艰难可自己都必须要勇敢地面对这一切

    “不说也不要紧,等你想说了再告诉我也是一样。”赵相宜微笑着,“只要你能够顺畅,能够平安地跟我们呆在一起,我就知足了。”

    “我说……”齐宛瑶苍白地靠在床侧,望着赵相宜,又看看任氏,“迟早都是要说的。”

    任氏跟赵相宜都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等候齐宛瑶把她的经历娓娓道来,那样做许是令人痛彻心扉的,齐宛瑶这么做,无疑就是在翻动自己那渐好的伤口。但只有这样,重头地把伤口牵动一次,好好地审视,好好地治疗,经历真正的疼痛过后,才能获得新生,才能继续接下来的生活

    “那年我爹过世……”齐宛瑶的目光忽然变得遥远起来,微微眯着,似在回忆曾经的那段时光,尽管那时齐木匠过世给一家子带来了莫大的痛楚,可那样的痛楚,与她接下来的遭遇比起来,却显得温馨了许多。

    至少,在那段时光里头,还有疼爱自己的母亲,坚强的哥哥。

    那年,处理完齐木匠的后事,齐宛瑶跟着母亲汪氏,哥哥齐琛辞别了赵家村的一干人等后,转身去投奔了齐宛瑶的大伯家。

    齐宛瑶的大伯是个挺不错的人,实在,勤奋,而且很会疼人。得知齐木匠的死讯后,郁郁了好一阵,很是爽快地收留了孤儿寡母三人。

    但齐宛瑶的大伯娘却是个会来事的,经常借机苛刻他们一家三口,不是冷言嘲讽,就是借着各种各样的小事来寻汪氏的错漏。那时,齐琛强硬些,时时护着母亲和妹妹,大伯娘再怎么样,也拿他们没办法。

    再者汪氏本身带着齐木匠多年存下的积蓄,也不算是完全依赖大伯家,寄宿在大伯家只是仰仗个亲戚势力罢了,汪氏就是生怕自己孤儿寡母的,即便有家产,也是守留不住,被人生生地欺负了去。所以才想到要来投靠大伯一家的,想着自己横竖也有积蓄的,大伯娘再不好讲话,也不会刁难自己太过火的。

    “可是后来……”齐宛瑶说着说着,忽然就咬紧了自己的下唇,直至把下唇咬得发白沁出了点点血丝,才又是强撑着艰难地继续说道,“我娘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见天地咳嗽,我们家的积蓄都花在给娘看病的事上了,想向大伯娘寻求点帮助,大伯娘却嚷嚷说我娘得的是痨病,不仅不帮忙,还把我们一家三口赶到了偏僻的柴房里去住”

    “太过分了好歹是亲戚啊”赵相宜也是气愤地骂道。

    “我大伯那阵子不在家,到镇上做工挣钱去了,我跟哥哥两个就是有冤也没处说去,只得咬牙忍着,照顾娘亲要紧。”齐宛瑶缓缓地叙述着,“后来我大伯回家来了,却不幸从镇上染了病回来,大夫来看了好几次,都说很严重,我大伯的身体也是每况愈下……那时,我大伯娘非但不仔细照顾着大伯,反而见天地上柴房来嚷嚷说我娘是扫把星,克夫又克亲,害得大伯生了重病……其实我大伯生病跟我娘一点关系也没有……”

    齐宛瑶的大伯这么一病,家里的主事人忽然就变成了齐宛瑶的大伯娘,这令原本就看汪氏等人不顺眼的大伯娘更加起了心思,那段日子,她可是在绞尽脑汁地想法子,该怎么样,才能把这吃白饭的一家三口给赶出家去

    有一次,齐宛瑶独自去镇上给汪氏买药,不幸却被镇上的那个卖药材的老板给看中了齐宛瑶本不知情,是后来那个老板遣了人跟媒婆来她大伯家“提亲”,意欲纳齐宛瑶为小妾,才让齐宛瑶得知了这个消息

    当时齐宛瑶吓得半死不过那时只有她跟大伯娘两个在场,为了不惊动娘亲,生恐她因此而加重了病情,齐宛瑶只好忍气吞声,等大伯娘将那干人等送走了之后,才是跪下来求她,让她给自己做主,不要把自己断送在那等人手里

    她才十一啊

    但是齐宛瑶的大伯娘根本不是那会怜悯体恤人的主,眼看着这么好的机会来了,她不仅可以大赚一笔,又可以借机让一家三口离开自己家,说不定日后齐宛瑶做姨娘发达了,还可以照拂他们一家呢

    不过齐宛瑶的大伯娘也不是个笨的,深知齐宛瑶的刚烈性子,这事强硬着来肯定是不行的。

    于是她明面上答应了齐宛瑶,声称自己是绝不会这么做的,齐宛瑶年小,又一直被保护得很好,故而不谙世事,不会察言观色,只单纯地信了大伯娘。

    没成想,等到不几日入夜,她居然被人给强硬地绑了然后被堵住了嘴巴,抬上了轿子带离

    任凭她怎么哭喊,怎么挣扎,也终是逃脱不掉

    那夜,汪氏咳嗽得厉害,见了血齐琛吓得面容失色,紧叫齐宛瑶却不见人影,可他担心汪氏的病情,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而齐宛瑶的大伯娘,却兴冲冲地躲在自个房里数钱……

    据说那个商人家里很是有钱,在镇上的那家药店不过是他名下的一部分财产,他真正的府邸在于阳县,那里有许多的产业都是他的。

    看上齐宛瑶的那日,他正好到镇上的药房里去结账,只瞄了这么几眼,便起了要纳妾的心思。

    后来得知齐宛瑶本身可能不大愿意,却更让他心里痒痒,再者,有大伯娘此人包办这件事,也让他落得放心。

    故而,这些程序走下来,为了感谢大伯娘的成全,那个老爷一口气给了她五十两的报酬此外,金银首饰,布匹缎子更是少不得

    齐宛瑶大伯娘活了这么大半辈子,愣是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

    “那后来呢所以你是从那人的府上逃出来的?”赵相宜听得心里堵得慌,紧着打断了齐宛瑶

    齐宛瑶厌倦地吐出一大口气,似不大想提在那个富商府邸里发生的一切。

    不过停顿片刻过后,齐宛瑶却又接着说:“那夜我被送到了一间房里……里头张灯结彩的,但我看了几眼就想吐,胃里恶心得紧无奈我被反剪着双手,堵着嘴巴不能动弹否则,当时我一定会咬舌自尽的”

    听到齐宛瑶那决绝的声音,赵相宜生生地吓了一大跳,赶紧又安慰道:“没事的没事的都过去了,我现在在你身边呢”

    齐宛瑶感动地看着赵相宜,随后执起她的双手欣慰道:“谢谢你,相宜妹妹。”

    “后来……”

    后来的齐宛瑶,心情真的很绝望。

    她挂心着病重的汪氏,恨着暗中把自己出卖的大伯娘,却更担心自己眼下的处境

    外头很吵闹,丫鬟主子乐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在为这事庆祝,但凡一有这样的想法,齐宛瑶就恨得要呕出一口血来

    紧张绝望的心情在缓缓流过的时间里一点一点地加重

    约莫半个时辰过后,有人进了这间房

    齐宛瑶立马吓得缩进了床里

    但是来人很奇怪,什么也没说,只给齐宛瑶松了绑,揭开了喜帕,顺道还将她嘴里的粗布拿了下来

    齐宛瑶获救之后立马质问那人是谁,可那人却什么也没说,只静静地打量着齐宛瑶,眼里有同情,有怜惜,却还有一丝令齐宛瑶无法理解的妒忌

    本以为可以获救的齐宛瑶,刚想逃离这个牢笼,门外却有人夺门而入

    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把齐宛瑶弄进这里的商人,他一看见齐宛瑶面前那个给她松绑的人,便气得话都说不上来

    那个女人见状匆匆对齐宛瑶说了一句:“是生是死看你自己了,该做的我都做了。”随后捂着脸哭着离开。

    齐宛瑶害怕极了手脚获得自由的她立马从床上跳了下来,向房间的另一端走去嘴上也喋喋地喊着救命,但她心里极其清楚,这是他的地,她再喊也无用

    那人喝多了酒,可气力却依旧很大冲上前一把将齐宛瑶给扛上了肩,任凭她如何哭喊都绝不心软留情,反是重重地把齐宛瑶给扔到了床上去……

    齐宛瑶全身新换上的那套衣服轻薄脆弱的像是一层宣纸,几下就被那人撕破了那一刻,齐宛瑶恨得眼泪直掉,慌乱之下拔下了头发上的金簪

    想要刺向自己脖颈自尽的她,却忽然转念鬼使神差地把簪子刺向了那个欲掠夺自己身体的人……

    第133章你要坚强

    鲜红的血液喷了齐宛瑶一脸,粘稠而温热的触感逼得齐宛瑶胃里直翻腾,她也不知道自己是哪儿来的劲力,居然一把推开了那个中年男人,得了自由过后,她立马从床上跳下,慌慌张张地扔下了手里的簪子,往门外跑了出去

    “他被你杀死了么?”赵相宜听了齐宛瑶的回忆,很是吃惊,不由得自主问了一句。

    “我也不知道……”齐宛瑶紧皱着眉头,双手发颤地抓着被褥,咬紧了下唇又缓缓松开,“当时我害怕极了,满脑子只知道要逃跑,根本没来得及去想那些别的……”

    “照你这么说,那人家里这么有钱,府邸应该很大,你是怎么逃出来的呢?”赵相宜又问。

    齐宛瑶还是一个劲地摇头,也很是疑惑道:“我不知道……刺伤了那人之后,我一个劲地往外逃,我不认识路,跟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撞,可是很奇怪的是,沿路我都没有碰到其他人,最后我摸索到了一处角门那,门也没锁,我便趁机逃了出来生怕他们的人发现我逃跑之后前来追赶,所以我是连夜逃出那个镇的……”

    “这还真是特别奇怪呢。”任氏也是开了口,忽然抬眸,“等等,你前面说,有人在那之前给你松了绑,那人你认识?”

    “我好像是在哪见过她的……可是因为当时心情很慌乱,我一时间也想不起来,而且看她的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我能结识的人……”

    “会不会是那个人暗中帮了你?比如刻意把下人都调走了之类的?”赵相宜忽然提醒道。

    齐宛瑶凝着眉,最后揉了揉自己疼痛的眉心:“我不知道……我,我也不想再回忆起那个夜晚……”

    “没事了,都过去了。”赵相宜立刻安慰了一句,听齐宛瑶的叙述,事情的严重性应该还不至于是她想象的那个程度,至少……没猜错的话,齐宛瑶目前还是处子之身

    “我是一路逃难过来的……那夜我离开了小镇,以为没事了,所以放松了警惕,找了户农家求他们给了我一身衣裳换。那户人家很热情,不仅给了我衣裳蔽体,还给了我吃食。可没想到,天亮过后,我辞别那家人独自在外行走的时候,却偶然发现买我的那户人家派了人出来抓我领头的那个人就是那夜绑我的人我认得当时我害怕极了,生怕自己被他们发现,再被抓回去那样我真的别想再见到天日了所以我故意用炭灰把自己的脸抹黑了,还把衣服撕破了好几个口子充装乞丐逃难……以为这样会没事的……”齐宛瑶说着说着忽然仰起头来流下了两行泪:

    “没成想那天快到清河镇的时候,却还是被他们发现了,当时我真的是想死的心都有了,心想着真要被他们抓住了,我干脆一死了之,也总比落到他们手上被他们白白糟蹋了的好可是我跑着跑着,却撞上了你爹,当时天色太暗,我没认出来,但是也好比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我跪在他面前求他救我……他就真的救了我,让我幸免于难了”

    “也许是天意,让我们又重逢了……我真庆幸那天是爹爹救了你”赵相宜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

    齐宛瑶感激地看着她,紧握着她的一双小手:“谢谢你谢谢你们一家的恩德宛瑶永生难忘的”

    “既如此,就好好生活。”任氏忽然开口,手上已多了一碗汤药,“来,先把这个给喝了,只有把身体调养好了,才能把眼下的一些麻烦给处理掉。”

    “师傅,还能有什么麻烦?”赵相宜忽然疑惑道,她现在一心都在齐宛瑶身上,只觉得齐宛瑶在他们身边就好了,还能有什么麻烦么?

    “卖身契。”任氏一语惊人,“听你那么说,那你应该是被你的大伯娘给卖了吧?当人妾室跟做丫鬟其实没什么区别,都有卖身契的,只不过做姨娘的要享受些罢了。所以,你虽然逃了出来,可卖身契依旧被人捏在手里,你不得不面对这些,为自己的自由身努力。”

    听任氏这么一说,齐宛瑶忽然如同漏气的皮球一般,浑身无力瘫软了下去:“是啊……我始终是贱籍了……”

    “先别这么沮丧”赵相宜赶紧摇了摇齐宛瑶的身子,又转脸看向任氏,“师傅,您先别跟她说这些个了……她才刚刚恢复不久。”

    “不,这些她都必须清楚地知道,然后跟心里的那些伤一起愈合才行,否则,连这些都承受不住的话,根本就不能称之为是真正地站起来了。”任氏忽然严肃起来。

    “还有我娘……”齐宛瑶忽然捂着嘴巴无声地哭了起来,片刻过后又呜咽道,“不知道我娘听说我被卖了做妾之后,会不会加重病情……”

    “所以,你要坚强起来。”任氏忽然拍了拍齐宛瑶的肩,“只有你自己变强大了,才可以回去保护你想要保护的亲人。”

    “是啊,宛瑶姐姐,我们都在你身边,我们会一直帮助你的,别再……想不开了啊。”赵相宜反握着齐宛瑶的双手,紧紧的。

    齐宛瑶似受到了极大的鼓舞,也是重重地点头:“是我错了,太胆小怯懦,因为自己不堪的过去……觉得没脸再见你们就选择自尽……”话到一半,齐宛瑶忽然又笑了,有些不可置信道,“我感觉现在的一切都像是梦一样,从没想过还会再跟你们重逢……更没想到在那天我万分绝望的时候,会是你们救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