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莫须 作者:柔宽

    不会再滴液了，所以那百尺大洞口里面的钟乳石基本都是干燥的死石，它们不会产出乳穴水，也不会再长大，性状跟普通的岩石也不会有太大区别，只有洞里深入的几株体积巨大的钟乳石还算湿润着，水灵根的弟子需要努力感应着那些稀薄的乳穴水，引着它们积成水滴，积出一滴都要费上很大的劲儿。而刚刚小巧儿去的洞穴，连穴口都是湿润的，里面的钟乳石也在不断地冒出浓稠乳穴液，这是的蔡同和与其他应澜宗的弟子都不知道的入口，如果让真正的水灵根弟子知道了，就算不进到地下洞穴里，他们都能在穴口湿润乳石中积到一瓶乳穴液，根本无需以身试险。

    回到应澜宗，天色已经暗下了，小巧儿没有立即去内务处交任务，而是飞回了自家小院，还没落地就看到姑姑和小树枝在院子前的田地里捣弄着。

    “姑姑，爹爹，恕之，你们在做什么？”小巧儿从小青鸟变回自己的样子。

    “姐姐！”恕之的心情似乎很好，“我们在种天仙藤和续断。”

    小巧儿学过凡间的药材，也认识这两种药植，看着乔莲拿着种子一颗一颗地埋着，便问：“这是榜单任务？”

    “是的，是我今日接的黄单。”乔恕之蹲在旁边看着，完全没有帮手的意思。

    “恕之，这是你接的任务，为何要姑姑和爹爹帮你做？”小巧儿刚刚亲力亲为地做完成一张白单，对于乔恕之这种让别人帮自己完成任务态度不太认可。

    “无妨。”乔南枫轻声说，“恕之还小，我们先教一次，他也能好好学着。”

    小巧儿的心里虽有不甘，但看着乔恕之睁着大眼睛专注地看着乔南枫的示范，她也不好多说，免得她看起来得理不饶人。

    乔南枫排好种子，便在外围画了一个聚灵阵，把种子都圈在里面。

    “这只是凡植，不需要用到药王血脉的血，你只需要用神识感应着这些种子，借聚灵阵里面的灵气催生它们即可。”乔南枫对乔恕之说。

    乔恕之认真地点头，闭上眼开始感应种在地里的种子。

    小巧儿好奇地看着那片土地，过了一会儿，她看土层在微微地跳动着，紧接着就有十几个绿色的小芽从土里冒了出来。

    “长出来了！”乔恕之开心地叫着。

    乔莲笑着传音说：“恕之，可以啊，第一次就成功了这么多。”

    “嘻嘻，那也是姑姑和爹爹画的聚灵阵好！”乔恕之拍着马屁。

    乔南枫轻声地说：“等下我把这聚灵阵也教你，以后你就可以自己种了。”

    “没问题！”乔恕之开心地笑了。

    乔南枫接着说：“恕之，这些凡植还需要三天才能完全成熟。这三天你每天都要像刚刚那样催生一次，知道吗？”

    “知道了！”乔恕之热情满满，想着等他做好这个任务，他就去做更难的任务，为宗门做贡献。

    小巧儿看着乔恕之和爹爹的笑脸，莫名地觉得有些不太开心，阴阳怪气地问：“恕之，你还有种子吗？”

    “还有两颗坏掉的种子。”乔恕之回答。

    “可以给我吗？”小巧儿问。

    “可以啊！”乔恕之把之前装着种子的麻布小袋子递给了小巧儿，里面还有两颗坏种。

    小巧儿接过小袋子，轻声说了聚谢谢，就自己一个人走开了。

    “我觉得小巧儿心情不太好。”乔莲在神识里与乔南枫说，“可能还在为宵易的事情生气。”

    乔南枫看着小巧儿的背影，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觉得小巧儿不开心的原因可能不只是因为宵易，而是她心里有一块缺失，是在她的成长里，父爱缺失。有些东西，不曾拥有过的话，并不会因为没有而觉得难过，可是当人拥有了，就会开始比较，和别人比较，和以前的自己比较，甚至还会傻傻地拿着它和未来比较，但这比较却不能给人带来更多的快乐，反而会让人莫名地恐惧和失落。

    “让她静静吧。”乔南枫跟乔莲说，他突然觉得宵易的话是对的，她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来的太过于突然，就像是一个从未吃过糖的孩子，突然掉进了糖缸里，她或许会傻笑，或许会大口大口地吃，可这幸福终究是来得太突然，终究是不踏实的，痛快的过后不是更加开心和满足，而是恐惧，对真假的恐惧，对未来何去何从的恐惧，还有，对自己是否配得上这样的幸福而恐惧。

    “她配得上。”乔莲看到了乔南枫的想法，“她配得上这所有的一切，这是她应得的。”

    小巧儿的确配得上，而这一切都只是他们欠她的，欠了她一辈子的，只是她还不能适应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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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巧儿躺在床上，借着烛光看着那两颗坏种子。

    “小瓣，这两颗种子看起来好好的，为什么爹爹和姑姑觉得它们是坏的。”小巧儿眉头微皱。

    小瓣看着这两颗明显干瘪了的种子，默默不语。

    “我想要拯救它们。”小巧儿拿着种子细细观看，“它们凭什么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