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莫须 作者:柔宽

    经不是人了，我连自己现在算不算活着都不知道了，可是我心里有个愿望，我想去天界，我想去找我爹爹。以前我是凡胎，我去不了天界，可我现在不是人了，我可以了，我就想问你，你愿不愿意让我假扮你几日，让我去天界找我爹爹，我保证就是几日，我一看爹爹就会想办法回来，再把你换回去！”小巧儿恳切地看着乔恕之，她觉得，这是她一直很想做却不敢承认的事情。

    “乔巧，你为什么要假扮我，你大可以以你现在的样子回去，我觉得仙君看到你会很高兴的！”乔恕之不理解乔巧为何要假扮他。

    小巧儿叹气，声音里透出淡淡的忧伤：“我不想让宵易知道我的存在，我不想用乔巧的身份面对他，我还没想清楚要怎么面对他。”

    虽然乔恕之不懂，可是他觉得她身上的每一个气息都在说，她很难过。

    “哎……我很羡慕你，恕之。”小巧儿说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她的眼睛就掉出了一颗又一颗晶莹的“眼泪”，但是很快那“眼泪”就消散无踪，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一样，“我真的很羡慕你，恕之。”

    小巧儿摸着自己的脸，就算她哭了，这眼泪也不是真的，只是一滴又一滴的灵气珠，她摸着自己的脸又笑了起来，更多的“眼泪”从她眼里掉下，又消失掉，“你看，恕之，你看，我的眼泪会自己消失！哈哈！它们会自己消失！”

    乔恕之看到她这个样子，也跟着哭了起来，“乔巧，你别难过……”

    “恕之……宵易他从来没有背过我，那时候他的脚有伤，我从来都不会让他背我……我跟他相处的时间其实很短，一年都没有，为什么时间这么短，我却觉得他是我最爱的人，为什么时间这么短，他却成了我最深的牵绊……我不知道，恕之，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我觉得我应该恨他，可是我却发现我舍不得恨他，我只是恨我自己，恨我自己没投好胎，没能跟他白头偕老……现在我死了，我已经死了，恕之……我连变老的机会都没了……”小巧儿抽泣着，她的话匣子被打开了，她向乔恕之暴露出她内心最真实的那一块，她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样博取乔恕之的同情，可是她没忍住，她没能像以往无数次那般忍住。

    “恕之，我曾无数次想，如果宵易不回去天界，当初留在凡间陪我的人不是晋三郎而是他，我觉得我不会这么难过，我想死在他怀里，我只想死在他怀里，他连我的葬礼都不能来，我甚至不能怪他，因为我知道，他受伤了，他要疗伤，我不能怪，我没有资格怪……”

    乔恕之看着小巧儿一边哭一边说，他觉得他能够感受到乔巧的悲伤，那种悲伤像是刻在他的骨髓里，刻在他的魂魄里，他看到小巧儿难过，他也能感受到那份难过。

    “乔巧，我们交换吧！”乔恕之认真地说。

    “恕之，”小巧儿看着他，“这不是开玩笑的，交换以后，你要自己一个人留在凡间一段时间，你觉得你应付的来吗？”她哭了一场，心里的情绪发泄出来了，反而觉得这个交换的提议不是那么好了，这交换之事，对乔恕之来说，甚至是很危险的。

    “可是天界不能有两个乔恕之啊！那有一个就必须留在凡间！”乔恕之拍着胸口说，“你别看我年纪小，我很厉害的！”

    小巧儿还是有点担心，她后悔听了那只坏桃的提议了，“不行，恕之，我不换了，我发泄完了，感觉好多了。”

    乔恕之立刻拉住小巧儿的手，不让她走，“乔巧，你不能这样！你答应了要让我留在凡间玩的！你怎么可以出尔反尔！”

    “恕之，万一你出了什么事，我要怎么跟他们交代？”小巧儿觉得这事关重大，不能感情用事。

    乔恕之笑了笑，似乎很不在乎地说：“如果我真的出了什么事，那你就代替我，成为乔恕之，活在天界。”

    小巧儿惊愕，他这是什么意思？

    “如果我真的出了事，你就成为我！以我的身份活下去！”乔恕之说得自己的眼睛都红了，“这是我欠你的，乔巧。当初爹爹明明可以把你送到天界里养大，可最后还是选择抽出你的精血，让你就这样死了，这是我们欠你的。”

    “你没有欠我任何东西，恕之，你没有！如果爹爹不是那样做，我就见不到娘亲了，就算让我选，我也宁愿这样，起码我还能做娘亲的女儿，我开心的，真的！”小巧儿抱住了他哭了起来，其实他们都是身不由己，这根本不是乔恕之的错。

    乔恕之把自己的埋在了小巧儿的肩膀上，抽着鼻子，说：“姐姐，我们交换吧，你让我成为凡间的那个，我让你成为天界的那个……其实我也很羡慕你，我一直一直都很想来凡间，我虽然没有见过娘亲，可我知道娘亲是一个凡人，我真的很想了解她的一切，我也真的很想生活在这个她曾活在的凡间里。”

    “弟弟……”小巧儿看着乔恕之，他们两个人，一个没有爹，一个没有娘，她还有机会见她的爹，而她的弟弟却没有机会见他的娘了，小巧儿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了。

    “太棒了！”乔恕之笑着哭了出来。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