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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深不知处 作者:纪寒羽
“逍遥茶肆”。
走到门口,脚还没往里迈,苏月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抬头一看,“逍遥茶肆”什么时候改成了“冰山茶肆”,这名字土的让她下不去脚。
难道短短几日没来,茶肆就更名易主了。
要知道苏月最喜欢的就是那个爱穿白衫,胸前沾着油渍的说书先生。他的声音总是那么洪亮,讲故事的时候唾沫横飞,抑扬顿挫的音调吼高了还会破音,喝茶的时候端着个拳头大的紫砂壶啜得声音老大......这些行为虽然粗鄙,但配上他那张老实憨厚的脸,就莫名的可爱。
要是说书先生也换人了,苏月对这间名字土里土气的茶肆就彻底失了兴趣。
☆、说书先生讲八卦
苏月正犹豫要不要进去瞧瞧,店小二出来招揽客人。
小二还是那个小二,老实巴交的面孔上洋溢着热情卑微又冷漠的笑,他熟门熟路的把苏月和阿水往屋里拉。
若茶肆没更名,苏月当然乐得被他揽进去,可现在情况都没搞清楚,不自觉的就带了些防备,躲开小二的手,站在原地问他:“逍遥茶肆为何突然换了名字,可是换了老板?说书先生是否也跟着换了?我告诉你我这人念旧,若这一切都变了也没必要进去喝茶了。”
小二刚还因苏月躲开他郁闷了一下,听到他的问话又高兴起来,答道:“客官哪的话,逍遥茶肆依旧是逍遥茶肆,换名不过是因为老板娘跟说书先生好上了,您也知道老板娘单名一个冰字,常被客人们唤作冰姐,说书先生又叫作大山。这二人念着在这间茶肆里相遇相知,为表纪念,就把店名换成了‘冰山茶肆’。不过,除了店名换了,其余都没变,这点客官大可放心。”
时常就看见老板娘跟说书先生眉来眼去暗送秋波,所以苏月并不奇怪这二人修成正果。只是……没成想他二人趣味实在“高雅”,好端端的“逍遥茶肆”偏生要换成一个奇奇怪怪又土不拉几的名字,正常人想欣赏都欣赏不来。
不过,这店名儿虽听着不算好听,可看着还算顺眼,并且对老板娘和说书先生来说意义非凡。苏月也就不计较了。
站在门口往里望,茶肆的生意还是那样兴隆。近些年来庄宣王朝国泰民安,百姓安居乐业。可能就是因为过得太悠闲,空余时间只有靠喝茶聊天来打发。
这样的热络的场面正是苏月想要的。于是她摇着折扇,领着阿水,在小二点头哈腰的周到服务下,大摇大摆的走进去。
还是找一个小角落坐下。
说书先生大山在那张被磨得油光锃亮的老木桌前激昂陈词,他的襟前是沾着油渍。老板娘冰姐热情的上了两碗茶,手搭在苏月的肩上,寒暄:“二位公子最近在忙些什么呢,可有好些日子没来了?”
苏月端起粗劣的茶碗吹了吹碗里的茶叶沫子,道:“也没忙些什么,就是今年家里柿子长得好,帮忙收了几天的柿子。”
阿水自己喝着自己的茶,她早就习惯苏月信口雌黄信手拈来的本事,一点也不惊诧。
老板娘:“那敢情好啊。听说今年的柿子收成都不怎么样,过阵子价格涨上来,您家柿子有好价钱卖咯。”
苏月嘿嘿笑:“那就借您吉言了。赶明儿得了空也给你送一筐来。”
老板娘:“那就先谢过公子了。”
阿水一直不插话,心里默默的想:“逞一时之快夸下海口,过两天看你上哪儿搞这一筐柿子来。”
苏月喝了口碗里的茶,舌尖触及温热的茶水有苦味袭来,吞咽下去又是一阵涩意。其实茶水并不好喝,但是她习惯了。
还记得那一年的夏天,天气又干又热,好多庄稼颗粒无收。为了不让破庙里的孩子们饿着,苏月把身上所有的银两都用来买了粮食。
天气炎热,却依旧关不住,跟阿水一起顶着大太阳出来闲晃,晃累了就坐在茶肆的门口歇脚。因为没钱,口干舌燥也只能忍着。
那时候是真的穷啊,身无分文连一碗水都买不起。
可是就是在那个举国上下水贵如油的时候,逍遥茶肆的老板娘却白送给苏月和阿水一人一碗茶。茶水其实又苦又涩,入喉之后却格外甘甜。苏月觉得这大概就是她这辈子喝过的最好喝的茶了。
自打那以后,苏月和阿水就时不时来这茶肆听书喝茶,久而久之就习惯这苦涩的味道了。
老板娘还端着茶壶站在苏月旁边,看着说书先生眼睛笑成月牙。苏月凑到她的耳边,嗑着瓜子问:“今儿个说什么书呢?”
老板娘盯着说书先生眼都不移说:“昨晚宫里不是举办中秋宴吗,闹出的动静可不小,现正说着呢。”
金玉城是最靠近皇宫的地方,一旦有什么风吹草动准是第一时间知晓。再加上民心懒散,对这类八卦秘闻格外上心,不论大事小事,不消半日便以野火燎原的速度传得沸沸扬扬。
所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老板娘此言正合苏月心意。但金玉城的传言从来都只顾取乐不顾真假,苏月可是在这方面深有体会。于是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