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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闺秀 紫伊281第18部分阅读

      一品闺秀 紫伊281 作者:未知

    着无比的坚决:“阿语,咱们去滇城。”

    阿语心中狂喜,五殿下的计策真是妙,娘的重重顾虑在舅舅的重病面前全然瓦解,阿语大声应和:“好,咱们去滇城。”

    “这位小兄弟,我们这几日就准备一下,到时候麻烦你带我们一道走。”俞氏起身对易明说道。

    易明抱拳道:“那在下过五日再来。”

    阿语本想亲自送易明出去,顺道问问五殿下的事,可娘让李叔去送了,她也不好过分热情,免得娘生疑,只好作罢,等下次见面再问。

    易明走后,俞氏在屋里徘徊良久,阿语看着娘走来走去,知道娘是在考虑如何安排这边的事。

    “娘,祖母她老人家会同意咱们离开吗?”阿语问。

    俞氏心情复杂:“你舅舅重病,你祖母应该不会阻拦。”

    “那娘是在为田地的事忧心吗?”阿语又问。

    “可不是?如今咱们跟佃农的契约都已签订,种粮也发放下去,这时候咱们走了,而且这一走最少要大半年时光,再说,现在咱们手上也没有多余的银子做盘缠……”俞氏想想就心烦意乱,手中的绢帕绞成了麻花。

    “娘,阿语有个办法,既能让佃农们放心耕种,咱们又能保住田地,还能筹到充足的盘缠。”阿语定定说道,这些法子她早就想好了,

    俞氏忙道:“你且说来听听。”

    “娘,咱们把田地暂时交给长房管理,和佃户们签的契约不变,收益二一添作五,期限可暂定三年。”阿语道。

    俞氏诧异道:“为何是三年?”把田地长房稳妥,她可以理解,收益二一添作五,她也能接受,只是阿语把期限定为三年,是不是太长了?

    “娘,您想,咱们现在还不知滇城那边是怎样个情形,这一去,少则一年,若是情况有变,就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到时候咱们心挂两头,也不安心,不如以三年为期,这样,咱们就可以安安心心的在那边,而且定三年,咱们就能向长房先预支一年的收益,就算二一添作五,咱们少说也能得一二千两银子,盘缠的事岂不解决了?”阿语分析的头头是道。

    俞氏思忖半响,幽幽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可是万一你祖母提出把田地交给你四伯父管理又该如何是好?”

    “娘,千万不能把田地交给四伯父,这地好不容易才要回来,再交给他们,岂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祖母若是提议,您就说,行,但是您要预支三年的收益,六千两银子,祖母是个抠门的人,要她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银子,等于要她的命,她肯定要犹豫的,可咱们等不起啊,谁出这六千两银子就把地托给谁管。”阿语胸有成竹的说,她敢断定崔老太婆是不可能出这么银子的。

    俞氏眼睛一亮:“你说的是,娘这就去跟你祖母说说。”

    不出阿语所料,崔老太婆一听俞氏要支这么多银子就打起了退堂鼓,而且地里的收成是好是坏还得看天行事,谁能保证就是丰收呢?崔老太婆心中怨念,可俞氏态度坚决,她也无可奈何,说是再考虑考虑。

    下午,阿语和俞氏开始收拾行李,俞氏看着卫先生送给阿语琴,又是一阵长吁短叹:“阿语,要不,你留下,娘一个人去滇城,看过你舅舅马上就回来。”

    阿语急道:“那怎么行?娘一个人去滇城,阿语怎么能放心?再说,娘把阿语留下,娘也肯定不安心的,又何必呢?今儿个阿语已经把要去滇城的事跟卫先生说了,卫先生说,明儿个就行拜师大礼,先把师徒名分定下,就算将来他离开了阮家,这师徒的名分也不会变的。”

    俞氏斟酌良久,其实留下阿语不过是她一时冲动之言,她怎么可能放心留下阿语呢?但是,耽误了阿语的学业,她又于心不安。罢了罢了,事难两全,取其重。

    看娘默然不语,摇头叹息,阿语心知娘已经打消了留下她的念头,暗暗松了口气。

    第二天,俞氏带着阿语去卫先生家正式拜师。

    古代拜师大礼是很严肃很郑重的,阿语一直以为六礼是六种贵重的大礼,然而一看元香手上拿着的六礼,不由好笑,原来这六礼乃是一把芹菜,取其谐音,意在勤勉好学;一斤苦心莲,寓意苦心教导;一斤红豆,寓意为红运高照;一斤红枣,寓意为早早高中;一斤桂圆,寓意为功得圆满;以及一刀五花肉,算是表达弟子的心意。但是看俞氏表情肃然,阿语也只好郑重了神情。

    卫先生欣然受了六礼,端然高坐,等待阿语敬茶。

    阿语依娘的嘱咐,虔诚跪地,双手敬茶,商予接过茶盏交与卫先生,之后,是先生回礼。卫先生让商予交给阿语一本琴谱,语重心长道:“这里有琴谱一本,里面每一首曲子,都注有为师弹奏心得,你要细细琢磨,必能获益匪浅,那架绿绮,就赠与你,让你带在身边,勤加练习,不可偷懒,等你回来,为师是要检查功课的。”

    阿语深深一拜:“阿语谨遵先生教诲。”心中暗暗惊讶,原来那架古琴名叫绿绮,似乎司马相如的琴就叫绿绮来着,会是同一架吗?那可真是赚到了。

    礼成。卫先生起身走到俞氏面前:“六夫人,阿语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我本想为了阿语在阮家多留一年,好好教导阿语,怎奈你们远行在即,只有请夫人代为督促,切莫让阿语荒废了学业,他日有缘再见,我再好好教导阿语。”

    俞氏欠身,温婉道:“先生所言,妾身记下了,一定严加督促,不叫先生失望。”

    卫先生看着俞氏,神情复杂难辨,点点头,又道:“此去滇城路途遥远,夫人要多加保重。”

    俞氏蔚然道:“多谢先生挂怀。”

    卫先生踟蹰了一会儿,又道:“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俞氏忙摇头。

    卫先生的神情略有些失望,转而又对阿语说:“阿语,路上要听你娘的话,不可顽皮。”

    阿语笑道:“阿语记下了。”

    完成了拜师大礼,也算了了一桩大事,回到静宜院,东哥儿夫妻两已经等候多时。

    俞氏道:“你们来的正好,我正有事要找你们商议商议。”

    大家进屋,元香给大家上了茶。

    “东哥儿,我准备把田地交由长房管理。”俞氏开门见山道。

    东哥儿已经听李叔说过这事了,并不觉得惊讶,说道:“佃农们听说六夫人可能要出远门,顾不上田地了,大家都心里慌慌,生怕之前签的契约就不作数了,叫我来问问夫人,不管是交给哪一家打理,那些契约……”

    “契约既然已经签订,自然不会更改,你让佃农们放心,该减的租照减,这些我都会跟长房说清楚的,让大家安心耕种。”俞氏道。

    蒋静忐忑道:“夫人,长房那边谈妥了吗?佃农们最怕的是,这田地兜兜转转又回到……四老爷手上。”

    俞氏莞尔道:“这个你且放心,不管长房是不是愿意接手,我都准备让东哥儿做管事,其实交给长房,是想减少些麻烦,就怕我不在,又有人打起这些田地的主意,若是长房不同意接手,我也不会把田地交给别人,大不了就让李叔和东哥儿受累些,将田地管起来。”

    李婶在一旁听出些苗头来,惊呼道:“夫人,难道您不打算带上我们?”

    俞氏道:“这次去滇城,有威远镖局的镖师们同行,路上安全应该没什么问题,我打算带上阿语元香和招弟,你和李叔就留下看家。”

    “夫人,您不带上我,谁给你们做饭?再说,我自从跟着夫人,就没离开过夫人一日,夫人去滇城可以不带上别人,却是不能不带上我,万一路上不太平,我老婆子还是有几分蛮力的……”李婶急的不行。

    阿语安慰道:“李婶,如果大家都走了,这家叫谁来看呢?元香可没你这分魄力,没个狠角色留守,等我们回来,恐怕连个窝都没了,再说地里的事也少不了李叔,难道你打算让李叔一个人过日子?”

    李婶想想小姐说的也是正理,可让她跟夫人分别这么久,她怎么也不舍得,悻悻道:“他一个人过就一个人过,又不是离了我就不成了。”

    阿语睨了蒋静一眼,笑说道:“李婶,你就算不管李叔,但是万一东哥儿嫂子有了小宝宝,你也不管么?”

    蒋静霎时红透了脸,头低的快埋到衣领里去了。

    俞氏嗔了阿语一眼,笑道:“李婶,阿语虽是说笑,却也是正理,你还是留下吧!”

    李婶呐呐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一直盼孙子,要是东哥媳妇儿果真怀上了,她还真是走不开。

    俞氏又等了一日,崔老太太没说不要,只一味的跟俞氏哭穷,说这几年周氏竟是暗地里扒了好些银子到娘家,四老爷是个老实人,被蒙在鼓里一点儿也不知情,周氏走后,一查帐才知道短了许多银子,眼下手头上是拿不出这么多银子来的,反正你去趟滇城也用不了那么多银子,不如,先支个一千两银子,等你回来再补上余下的。

    俞氏哪里不知道婆婆的算盘,支了一千两,剩下的就别想要了,她倒不是舍不得这些银子,只是她要给佃农们一个交代,大家最怕的就是她把地交给老四,所以,俞氏厚着颜面道:“婆婆,非是媳妇不体恤四伯,实在是此去滇城,前途不明,不知道会耽搁多久,若是手头上银子不够,到时候……”

    崔老太太冷笑道:“一千两银子已经不是小数目,你们又不在滇城置房置地,足够了。”

    “出门在外,事情难料,还是做万全的准备才好。”俞氏也不让步。

    崔老太太脸色一沉:“大家都是一家人,难道你四伯还会坑你不成?以前挤兑你的是周氏,跟你四伯有什么关系?”

    俞氏忙低了头道:“媳妇不敢这样想。”

    崔老太太缓了脸色:“那就按我说的办。”

    俞氏摇摇头,鼓起勇气说:“婆婆,请恕媳妇难以从命,媳妇真的需要这些银子。”

    “你……”崔老太太发怒了:“我说你这人怎么钻到钱眼里去了?”

    俞氏随她骂,只是不答应,崔老太太火起,把俞氏赶了出去。

    俞氏一走,春燕进言道:“六夫人要拿这么多银子,定是想在外头置私房置私田。”

    崔老太太气哼哼的说:“我就知道她心术不正,她打的什么算盘我会不清楚?”

    “可六夫人就是不答应,老太太又能拿她怎么办呢?”春燕别有用心的问。

    “你就等着瞧吧!谁也不可能给她这么多银子的,一颗稻谷都还没见着,就想先支收益,当别人都是傻子么?”崔老太太冷哼道。

    “说不定长房就愿意给。”春燕嘀咕了一句。

    崔老太太心中一凛,刚才的底气又泄了,这长房的人似乎总跟她作对,但是,六千两银子呢!长房真的会当这个冤大头吗?她不太相信。

    俞氏出了静和院,抹了把额上的虚汗,刚才差点就坚持不住了,这下可把婆婆得罪的不轻,好在马上就要离家了,不必每日再听婆婆的咒骂,看婆婆的脸色,这样一想,俞氏离家的心又更迫切了几分,竟有一种鸟儿出笼的感觉。

    娘要去长房商议委托族田一事,阿语给娘出主意,千万别提自己要多少银子,长房给多少就是多少,三伯母是个要面子的人,得了便宜,她也不好意思抠门。

    俞氏薄嗔道:“你一个小孩子家,别成天琢磨大人的心思,好生顾着自己的学业就成。”

    阿语讪讪道:“我这不是怕娘吃亏么?”

    俞氏莞尔道:“长房处事向来厚道,不会叫咱们吃亏的。”

    厚道吗?如果三伯母不是身为族长夫人,算计起来恐怕谁也不是她的对手。阿语心里嘀咕,却是不敢把这话说出口的。娘总是把别人想的太好,喜欢将心比心,这应该说是优点,但有时候也会变成致命伤。

    俞氏去了长房,阿语则去跟阮思卉和阮思真道别。

    阮思卉很是不舍,拉着阿语的手郁郁道:“七姐,这阵子我都好想跟七姐说话,可……”

    阿语笑笑:“我知道的,我又没怪你。”

    阮思真道:“七妹,你们要去多久?”

    “不知道呢!少说也得一年吧!”阿语道。

    “这么久啊!你一走,我都觉得在这里没什么意思了。”阮思卉情绪低落,翘着嘴巴。

    阿语安慰道:“不是还有这么多姐妹吗?四姐只是不喜欢你跟我说话,你跟别的姐妹亲近,她是不会说什么的。”

    阮思卉怏怏道:“七姐,你是不会知道的。”

    “好了,别说这些了,小心被四妹听见,又有你受的。”阮思真告诫道,继而又对阿语说:“滇城可远着呢!听说路也不好走,你这一去可要多小心,而且,那边气候也与咱们这边不同,最好多备些治疗水土不服的药,免得水土不服了。”

    “我娘已经备下了,大包小包的,我看一辆马车都要装不下了。”阿语笑着说。

    “七姐,真羡慕你,可以去那么远的地方,要是我也能去就好了。”阮思卉羡慕道。

    “有什么好羡慕的,七妹又不是去游山玩水,这一趟可要辛苦了。”阮思真很是担心的说。

    三人又随便聊了些家常话,没多久元香就来叫阿语。阿语忙跟思卉思真告辞,出了荣宣堂,阿语看娘春风满面的,便笑嘻嘻问:“长房给了多少银子?”

    俞氏心情好,故弄玄虚道:“你猜?”

    阿语想了想:“三千?”

    俞氏伸出四个手指。

    阿语有些意外:“四千?”

    “嗯!你三伯母说,她刚在外头置了份产业,手头上银子不多了,若是宽个几日,她能凑出五千来,我本来不肯要这么多,但你三伯母无论如何也要给这个数,说银票待会儿就让人送过来,更难得的是,你三伯母答应与佃农的契约三年不变,田里的事也全权交由东哥儿去管,这下,佃农们也可以安心了……”俞氏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

    “这么多银子啊!夫人,咱们发达了,早两月,咱们还在为几两银子的月例发愁,现在一下有了这么多银子,真是想都不敢想。”元香很是兴奋。

    阿语也没想到三伯母这般爽气,更没想到三伯母这么有钱,这个有钱指的是可以流动的资金,她本以为三伯母能拿出两千就很够意思了。不过她现在多拿一点是好事,等阮家落难了,这笔钱到时候可以如数还她,这就叫好人有好报。

    盘缠足够了,阿语拜师也拜过了,田产的事也解决了,行礼也已收拾整齐,只是俞氏还有一件难事不知如何解决,就是老爷留下来的那几方印章,这么贵重的东西,若是不带在身边不安心,可带着又怕路上有个闪失。虽说此行有威远镖局的镖师同行,安全应该是有保障,但是,三年前遇劫一事,还是在俞氏心中留下了难以磨灭的阴影。

    晚上,阿语看娘对着那个匣子发呆,猜测着娘是在苦恼如何处理这匣子。

    “娘,这匣子里装的是什么?”阿语好奇的问。

    俞氏揽过阿语,把脸贴在阿语的头发上,轻轻摩挲,柔声道:“这里面装的都是你爹最喜欢的东西。”

    “来,娘给阿语看看。”俞氏从腰间解下钥匙,打开匣子。

    阿语探头一看,哇呀呀!不得了,里面是大大小小,各种材质的印章,上回娘让她拿去当掉的那几方印章她已经觉得很珍贵了,可跟这匣子里的一笔,那几方印章只能算是上品,这些才是极品,没想到爹留下这么多宝贝。

    “娘打算带上这些印章吗?”阿语捡了一块羊脂玉对着凫鱼灯细看,但见此玉莹透纯净、洁白无瑕,比上次所见的更为纯净,乃是极品中的极品,不由咋舌。

    “娘正为难,带着怕有闪失,不带又不放心。”俞氏叹息道。

    “爹的东西,肯定是要带着的,咱们又不是去三五日,放在家中,要是被人偷了怎么办?”阿语怂恿道。心想,最好是放到她的钱袋子里,那就保证丢不了了。

    “娘想,要不,先存放在你三伯母处?”俞氏征询道。

    阿语想也不想就反对:“不行,娘,若是别的东西倒也罢了,但这是爹留下的,岂能随便交给旁人保管,交给谁也不放心。”这要是交给三伯母,万一阮家被抄,这东西还能拿得回来?绝对不行。

    俞氏听了又犯难,她好不容才想出个法子,被阿语一下就否定了。

    “娘,您若信得过阿语,就交给阿语保管吧!阿语保证不会弄丢的,就算路上遇上不太平的事,人家也不会想到一个孩子身上藏着这些宝贝。”阿语建议道。

    俞氏笑了笑,摸摸阿语的小脸:“还是娘自己来保管吧!”

    阿语一阵失望,也是,娘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她来保管呢?好在娘已经决定带着了,以后再想办法把这些宝贝藏到她的钱袋子里去。

    正文 第八十一章 得不偿失(二合一大章)

    是夜,阿语抱了一大摞书进空间,一来这些书是她答应白离的,反正放着也是放着,不如给白离打发时间;二来,明天就要出发了,该跟白离他们打个招呼,下次进来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阿语也没有细说,只道要出一趟远门。

    蓝禾无不遗憾道:“那那个惊喜岂不是没有了?”

    “什么惊喜?”阿语好奇道。

    白离握拳咳了两声,说:“没什么,蓝禾本来就鬼主意多,等你下回来了再看也是一样的。”

    蓝禾叫屈道:“怎么是我的主意?明明就是……”

    赤炎扯了扯蓝禾的衣袖,蓝禾生生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幽怨的瞪着赤炎。

    阿语听的稀里糊涂:“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呀?”

    “没什么,小事一桩,小姐,您这趟出去,要不要多备些金子银子?”绿乔来打圆场。

    “小姐,现成的就有,白离建了个金库,把金银按一两,五两,十两打造成元宝式样,小姐,您需要多少,我这就去取。”赤炎积极道。

    阿语想着反正她有钱袋子,多少银子也装的下,带在身边也许用的着,便道:“也好,那你帮我取个一千两黄金来。”

    “好嘞!”赤炎说着就要去取金子。

    白离道:“再帮小姐取些碎银子来。”

    青闵一旁道:“小姐,那上次您说的种子?”

    “暂时用不上了,就先放着吧!”阿语摆了摆手,看着他们几个,阿语又道:“我不在的时候,你们要团结,不许吵架。”

    绿乔笑道:“小姐放心,现在就算您让我们吵,我们也吵不起来。”说着意味深长的瞅了白离一眼。

    白离好似有些心不在焉,眸光淡淡,隐有光华流转,那目光穿过如水晨曦,似落在阿语身上,又似飘渺与无垠的虚空。

    他的眼神总是这样,飘忽不定、难以捉摸,就像他的心思,永远让人猜不透,即便他专注的看着你,即便他对着你笑,和你说着话,你也看不透他,他的心思隔着云雾,隔着重重迷障,深沉莫测。

    就在阿语要放弃揣测的时候,他突然道:“阿语,我不知道你与谁同行,也不知你要去何方,所以,我只能说,你自己多保重。”他噙了一抹淡淡的笑,笑容温和,语气温柔,目光变得清澈透明,满满的全是关切之情。

    阿语有一瞬的怔忡,迟缓的点了点头。

    “若是有机会,就进来看看大家,也好让我们放心。”他又道,眼神里多了一分期待。

    “好。”阿语粲然一笑,心情因他的几句关怀蓦然就变得舒畅起来。

    因为还有事要办,阿语拿了金子就出了空间,打开原本放衣物的柜子,塞了一千两银子进去。

    第二天一早,易明如约而来。

    李叔和东哥儿忙着装载行李,李婶做了顿丰盛的早餐,看小姐和夫人吃的香,她又忍不住抹泪。

    元香小声劝慰道:“李婶,快别这样了,夫人见了又要难过。”

    李婶嗫喏道:“这一别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到夫人和小姐,我心里能不难受吗?”

    阿语也想跟李婶说几句安慰的话,却被娘的眼神制止了。

    俞氏何尝舍得李婶,只是她一开口,李婶会更加不舍,更怕自己一个心志不坚,又答应带李婶走,所以只好什么也不说了。

    用过早饭,俞氏带阿语去拜别婆婆。

    崔老太太已经知道俞氏把地托付给了长房,气恼的一宿睡不着,俞氏带着阿语来道别,她实在不想再见这个吃里扒外的媳妇,便让春燕去回了。

    “老太太昨儿个没睡好,这会儿还没起呢!要不六夫人和小姐等等?”春燕出门来不咸不淡的说道。

    俞氏为难着:“可是,马上就要上路了……”

    “这我就没办法了。”春燕嘴角一抽,冷冷的笑着。

    “呼”的,有人掀了门帘出来,是阮思瑞,他恨恨的瞪着阿语和俞氏,咒骂了一句:“坏人。”

    阿语的心火一下就窜了上来,气的就想冲上去跟他理论。

    俞氏拉住阿语,不理会阮思瑞的恶语,只对春燕说:“请你转告老太太,就说我和阿语在此拜别,等他日回转,再给老太太磕头赔罪。”说着,俞氏拉着阿语朝崔老太太的门口跪下,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

    “最好你们再也不要回来……”阮思瑞冲着阿语和俞氏的背影囔道。

    阿语压住心中怒气,回头嫣然一笑,慢悠悠的说:“你放心吧!我们肯定会回来的,希望回来时,你还是好好的。”

    阮思瑞大声骂道:“这是我家,你们都给我滚。”

    俞氏身形一滞,慢慢转身,正色道:“瑞哥儿,你记得,这里是阮家。”

    阮思瑞愣在那里,六婶从来没有这样严肃的跟他说过话,不知怎的,骂人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马车已经准备好,易明又弄来两辆马车,还备了车夫,阿语和招弟乘一辆,俞氏和元香乘一辆。李婶先是还能忍着,这会儿看夫人小姐都上了车,就再也忍不住了,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阿语让招弟去把李婶叫过来。李婶抹着泪走到阿语的马车前,带着哭腔叫了声:“小姐……”

    阿语对她招招手,示意她附耳过去,在她耳边一阵低语,李婶顿时惊讶的合不拢嘴。

    “李婶,按我说的做,家里的事就全靠你了。”阿语笑微微的叮嘱道。

    李婶怔忡的点点头,脸上仍是一副茫然不可信的样子。

    “夫人,小姐,该出发了。”易明过来催促。

    俞氏点头道:“那就走吧!”

    马车徐徐滚动起来,李婶追着马车叮咛道:“夫人,小姐,一路保重……元香,好好伺候夫人小姐……招弟,你不要偷懒……”

    元香探出车窗冲她招手:“李婶,放心吧!”

    李婶和东哥儿一直站在巷子里目送,直到看不见马车。

    “娘,回去吧!有威远镖局的镖师同行,不会有问题的。”东哥儿扶着李婶,安慰她。

    李婶吸了吸鼻子:“东哥儿,你随我来一下。”

    东哥儿随着娘来到阿语小姐的房间,只见娘走到衣柜前,犹豫了一会儿,才猛地打开衣柜,东哥儿探身一看,立时被眼前白花花的事物眩了眼。

    “娘,这里怎么有这么多银子?”东哥儿惊讶问道。

    李婶幽幽的说:“是小姐留下的,让咱们悄悄的把银子运出去,到邻县置几亩田地,买间宅子,记在你的名下,小姐说,如果阮家有变故,就让咱们好生安置长房的人。”

    东哥儿更加奇怪了:“小姐怎么知道阮家会有变故?”

    李婶把衣柜关上:“小姐既然这样安排,肯定有她的道理,咱们按小姐的吩咐做就是。”

    易明带着马车出了阮家,行至五里亭,易明一挥手,马车停了下来。

    阿语探头去看,只见前面有一车队在等候。其中一辆马车上还插了面大旗,迎风招展,“威远镖局”四个大字分外醒目。

    易明迎上车队,跟他们交代了几句,回头手一挥,马车又重新滚动起来。

    “易大哥……”元香喊道。

    易明策马来到俞氏的马车旁。

    “我家夫人想进城办件事,不知可否绕道安阳县城一趟,不会耽搁多久的。”元香说道。

    易明有些为难,迟疑了片刻道:“那请夫人尽快办妥事情,如果耽搁久了,怕赶不上住宿。”

    阿语听说娘要去安阳县城,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当铺给的期限是半年,如今娘手里有了银子,又要远行,肯定是想提前把爹的印章赎回来。钱掌柜,这下看你怎么办。

    易明没让镖局的弟兄们进县城,自己陪着俞氏和阿语来到瑞福庄。

    柜台后的伙计一看来客人了,立马放下算盘,准备招呼,可等他看清楚跟在夫人身后的阿语,脸色立刻变得灰白,跟边上的小伙计小声嘀咕了一句,跑进了后堂。

    阿语心知肚明,伙计这是去请钱掌柜去了,看他那慌张的神色,钱掌柜肯定已经偷看过香囊,而且也已经发现香囊里的印章不见了。阿语冷笑,她倒要看看钱掌柜如何应对。

    元香上前,敲着柜台:“我家夫人来赎印章了,快叫你家掌柜的出来。”

    小伙计是个眼生的,似乎是新来,也不认得阿语他们,懒懒道:“等着……”

    “喂,我们可是急着赶路的,没时间等。”元香也不客气。

    小伙计聪耳不闻,低着头只顾拨弄算盘。

    易明见了,解下腰间长剑,走上前去,把长剑啪的往柜台上一扣,发出巨大的声响。

    小伙计有些恼怒,抬起头来正要呵斥,见眼前顿着的是把宝剑,而拿剑之人,更是目透寒光,凛如利刃,他不禁打了个寒颤,忙堆起笑脸:“客官稍安勿燥,稍安勿躁,我家掌柜马上就来……”

    刚才跑进去的那个伙计很快又跑了出来,说:“对不起啊夫人,我家掌柜今日出去办事,不在店里。”

    俞氏取出一张当票:“不见你家掌柜也行,这是从你们瑞福庄开出的当票,今日我来赎回当在这里的东西。”

    元香接过当票交给伙计,那伙计细细看了,皱起眉头:“夫人,真是对不住,这种大宗的单子,是要由我家掌柜亲自来处理的,可我家掌柜又不在,要不,您过几日再来?”

    元香驳斥道:“哪有这种道理?要是我们过几日来,你家掌柜又说不在,这东西还让不让人赎了?”

    伙计点头哈腰:“让的,让的,有当自然就有赎。”

    钱掌柜这是想拖延时间呢!阿语笑了笑,说:“莫不是你们瑞福庄想吞了我们的东西?”

    伙计一脸惶恐,作揖道:“小姐,这话可不敢乱说,我们瑞福庄百年老号,讲究的就是一个信用,岂会做这种无良之事。”

    阿语半开玩笑的说:“那么,会不会贵号把我们的东西弄丢了?”

    伙计睁大了眼:“那怎么可能,当在我们瑞福庄的东西从来没有丢过。”

    “那缘何不让我们赎?”元香气道。

    伙计一再作揖:“不是不让赎,真的是不巧,夫人当的是贵重之物,存放的是重要库房,那库房的钥匙只有我家掌柜的有,我们实在是办不了,还请夫人见谅,下回再来。”

    俞氏甚是为难,说:“可是我们即将远行,段时间内不可能再来,这当票开的又是半年期限,这叫我们如何是好?”

    “就是,要是过了期限,你却说我们没按时来赎,我们岂不是冤了。”元香道。

    伙计苦着脸想了想:“要不,我们重新开具当票,延长期限?”

    俞氏犯难,今天她来就是想把老爷的印章赎回去的,这下又赎不成。

    “延长期限也不是不可,但这期限要由我们来定。”阿语想着镖局的弟兄们都还等着,时间耗不起,不然的话今日就叫钱掌柜好看。

    “行行,时间由你们来定。”伙计赔笑,心道:我家掌柜巴不得你们定的期限是一辈子。

    “娘,您以为多久才合适?”阿语问娘的意思。

    俞氏想想,事已至此,也只有这么办了:“那便以三年为期吧!”

    “成,我这就去给夫人重新开具当票。”伙计乐呵呵的就要去拿纸笔。

    “等等,若是下回我们再来赎,你们又推三托四的怎么办?”阿语问道。

    伙计忙道:“不会不会。”

    阿语哼了一声:“不是我们信不过你们瑞福庄,只是今日这样的情形实在让我们放心不下。”

    伙计忐忑的看着阿语:“那小姐的意思是?”

    阿语撇了撇嘴:“若是我们下回来了还是当不成,你们得赔偿我们精神损失费,还有车马劳顿费,这些就且算一百两银子,要不然,我们就到县衙去讨说法,就说你们瑞福庄吞了我们的东西,故意不给赎。”

    伙计面如菜色,为难道:“这个……小的做不了主。”

    “还不止呢!如果你们把我们的东西弄丢了,就按市价的三倍赔偿,而不是原来的一倍。”阿语得寸进尺道。

    “这个,小的就更做不了主了。”伙计为难道。

    阿语脸一沉,道:“那就请一个能做得了主的人出来说话吧!如若不然,我们今儿个就在这里耗上了,一直等到你家掌柜回来为止。”

    俞氏一听,小声道:“阿语,你易大哥还等着呢!”

    易明这会儿却是配合的说:“没事,小姐说何时走就何时走。”说着,易明冷冷的瞥了眼那伙计。

    伙计被易明利刃般的目光瞪的额上直冒汗:“那容小的进去回禀掌柜娘子,看掌柜娘子是否能做这个主。”

    阿语摆了摆手:“去吧!”

    伙计又转到后堂。俞氏对阿语说:“阿语,这样不好吧!今儿个也是不凑巧,咱们来的又突然。”

    阿语笑道:“娘,丑话还是说的前面的好。”

    元香也道:“小姐说的对,这叫有备无患。”

    过了好一会儿,伙计才出来,说:“掌柜娘子答应了,小的这便给夫人重开当票,立下字据。”

    阿语心笑:钱掌柜啊钱掌柜,你不肯痛痛快快的承认东西在你这丢了,还想一拖再拖,到时候只会死的更难看。

    伙计重新开了一张,交给俞氏:“夫人,今儿个实在是对不住了,下回您要来之前,最好先给我们递个信,我家掌柜好在店里等您。”

    俞氏郁郁的叹了口气,把当票放好,起身道:“易兄弟,我们走吧!”

    阿语收下字据,笑嘻嘻的对伙计说:“印章呢!我家还有,如果有人想仿造,只需一对比就可知真伪了。”

    伙计大汗,这位小姐是在说笑呢?还是她未卜先知啊?掌柜确实打算去仿造印章了。

    阿语看伙计的反应就知道自己猜的没错,阿语故意说:“哎呀!这天可真热,小二哥,快去擦把汗吧!瞧把你给热的。”

    伙计怔愣当场,那汗滴顺着鼻翼淌了下来,他擦都不敢擦,一直等到阿语出了当铺,这才敢抬手擦汗,心道:掌柜的这算是躲过一劫了还是遭了更大的难了?

    进城的时候,一切都很顺利,但是出城的时候,就遇上了官兵盘查。虽然易明报了俞氏的名,但官兵还是要例行公事,让马车上的人都下来,将马车上上下下,里里外外仔细搜查了一遍,确定没有异常才肯放行。

    阿语心想:难道他们还在搜查五殿下吗?这样关卡重重的,五殿下能安然回京都吗?阿语很想找易明问问,可易明骑着大马在前面,不好问。

    虽然时已入秋,但秋老虎发威,天气还是很闷热,骑马的晒死,坐车的闷死,都不舒服,这让阿语很是怀念现代的空调。

    如此走了大半日,那些弟兄本来就是风里来雨里去,这点日头毒不死他们,可易明为了照顾俞氏和阿语,见前面路旁有个茶寮,便命队伍停下,让大家去喝口凉茶。

    俞氏也很想出去透透气,可同行的都是汉子,她不好出去,只能让元香去给她端一碗凉茶解解渴。

    阿语就管不了那么多了,她还是个半大的孩子,且又没有像祖母那样严厉的人跟着,马车一停,就跳下车去透气。

    招弟很乖巧的学着元香的样,给阿语端来凉茶,阿语看易明和镖局的弟兄们坐在茶寮里喝茶聊天,便对招弟说:“你去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歇,我跟他们去聊聊。”

    招弟哦了一声,走到一个树荫下坐下,无聊的拿了根树枝逗弄蚂蚁,倒是自得其乐。

    阿语走到易明身边叫了声:“易大哥……”

    边上一个精瘦的看上去不到二十的男子忙起身让座:“小姐,您请。”

    阿语说了声谢谢,也不客气,在易明身边坐了下来。

    原本与易明同桌的汉子纷纷识趣的换到别桌去了,易明旁若无人的喝着茶。

    阿语笑的自若,蘸了茶水在桌上写下“耿狄”二字。

    易明眼神微闪,略带讶异的看着阿语,随即笑笑,算是承认了。

    “七小姐的记性可真好。”他似笑非笑的说道。

    “拿刀架我脖子的人,我能不记住?”阿语小声的说。

    易明笑叹着摇摇头,表情甚是无奈。

    阿语又蘸着茶水写到……他呢?

    易明也写到“顺利”。

    阿语笑了,灿若夏花,这下她就可以放心了,也是,他若不是已经顺利离开安阳,也不会派耿狄来护送她,这家伙还真是有心。回想起那日他说的话……我一定会找到你。现在都不用找了,有耿狄跟着,她的一举一动他都会知道了,可是阿语一点也不觉得讨厌,心中反倒有点喜欢,被人关怀的感觉,真好。

    “在瑞福庄,为何放弃?我看那掌柜明明就在里面。”易明问道。

    阿语神秘一笑:“我知道他在,还知道他拿不出我家的东西。”

    易明不解的看着她。

    “这瑞福庄的掌柜心黑的很,我就让他拖,有了字据在手,他逃不掉的,到时候我让他不仅割肉还要放血。”阿语自鸣得意。

    易明蹙着眉头:“我奇怪的是,你怎么就这么肯定他拿不出你要的东西?”

    阿语凑了过去,易明以为她要告诉他什么秘密,便附耳过来。

    “这是……秘密。”阿语很小声的说,笑得甚是顽皮。

    易明哭笑不得,不过他却是有些明白五殿下为什么这么关心这位七小姐了。原本他是要护送殿下回京都的,可殿下非要他留下来,说是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他,他还道是什么重要任务,原来就是配合这位七小姐诓她娘去滇城,而他必须放下江南这边的事务,一路护送她去滇城。看来五殿下真的非常看重这位七小姐,而这位七小姐也不是简单的人物,单看她今日在瑞福庄的表现,刁钻、犀利,那钱掌柜犯在她手上,也算是倒霉了。

    “喂!你看嘛这样看着我,我又没干坏事,那钱掌柜真的是很可恶的,他坑了我娘很多银子。”阿语见耿狄瞅着自己,一副怀疑的表情,便申辩道。

    易明哂笑,放下茶盏,起身闲闲的说:“兄弟们,上路了。”

    “喂!我说的是真话。”阿语强调着。

    他回头,淡淡一笑:“我信啊!”

    正文 第八十二章 两个病人(二合一大章)

    易明怕阿语母女两不能适应长途跋涉,所以,之前的行程都安排的挺宽,大早赶路,中午找阴凉处歇息,傍晚住宿,这样行了十多日,才到江西境内。

    阿语与同行的镖师们也混熟了,他们一共有九人,易明是头领,还有一个二把手,中年汉子,人称他赵大哥,长的膀阔摇圆,为人甚是豪爽;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