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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结同心第23部分阅读

      药结同心 作者:肉色屋

    有避开石婆子,而是站在从屋子借口倒水实则递信出来石婆子面前,低声问道。

    石婆子有些意外,但还是立刻答道:“好些了,我那侄子来时,我特意问了,说大人只是还不能起身走动。”

    刘梅宝点点头,不说话了,石婆子再次看了她一眼,也并不多言,贴着墙根颤巍巍的走了。

    拆开信,看到熟悉的难看的字体,刘梅宝有些意外。

    “伤还没好,拿笔做什么….”她暗自嘀咕道,嘴边却是掩不住一丝笑意。

    这一次的信依旧是用卢岩的日常口头话写来,写了自己那一日来解县做什么,没想到竟遇上这么凶险的事。

    “….我没别的想法,只是想如果你有个好歹,我活着便没什么意思哪怕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只要知道你还好好平安的活着,心里也是高兴的···.”

    看到这句里,刘梅宝面色一红这句话没有动人的华丽辞藻,但她却似乎能体会到那卢岩在城门上一眼看到自己时的惊恐忧惧,那种除了要你生,别无它念的疯狂。

    “还说不会说好听话···.”她抿嘴一荚,低声自言自语道。

    还有什么话比这个更动人。

    她的手不由捏紧了信纸,低头又接着看去。

    “…你别担心,知道你我事的那些人都已经被我嘱咐过了不会说些什么,你也别担心我会因此胁迫你报答,你旧母送来的银子我不收,便是这个意思,你放心…”

    这个旧母自然是指舅母了,卢盐的书信里错别字不少,她已经习惯了,不妨碍她理解他要表达的意思。

    看到这句话刘梅宝才恍然原来宋三娘子是这个担心,所以倾尽家财去报答恩情,要堵住卢岩趁势提亲她不由轻叹了口气,心里又是高兴又是难过。

    高兴的是这两个人都费心的安排为自己着想,难过的是这两人的好心却是相左的。

    说起来,她也有这样的担心,这卢岩会趁此事来提亲求娶,如此大恩,如果拒绝,这一次便是他们自己的不是,那些原本相护的百姓们便再无同情他们的理由,反而会瞧不起回避。

    有恩必报这普通又浅显的道理,是百姓们最信奉的信念。

    没想到他不仅没有如此做,反而贴心的替她考虑,杜绝那些知情人生这样的念头。

    这样一个男人,敢为你去死,事事时时为你贴心安排真不知道还有谁能抵得住这种深情。

    “…我要你放心,但是我也要你知道,我做着一切确实只是因为你,只要能让你活着,我愿意去死….”

    刘梅宝闭上眼,轻叹一口气。

    好吧,这一场拉锯战他赢了。

    周良玉的皮肉伤养了七八天后,已经基本没事了,他伤着的这段锡器的生意不减反增,这样一个敢杀鞑子的少年,是没人敢轻易惹的。

    杀鞑子的事沸腾一阵便慢慢的沉寂下来,至于上边的老爷大人们如何好好的利用这军功,对于刘梅宝一家人来说,都不会去考虑,他们的日子又恢复了平静了。

    卢岩已经回到盐巡司了,他虽然伤的重,但恢复的却是很快,又恢复了日常的作息,一大早慢慢的在院子里打拳。

    只是因为伤口的原因,动作缓慢,只是用来舒展筋骨。

    “知州吴春芳以整修城防为重,凡是敌座弩台、矢石、火具,无不认真修整,并亲自教练守城方法,御敌策略,条理分明,法度严肃,是以治下严谨临危不乱,河东驿遣探查贼奴袭来,守备郭成运筹帷幄,下属防守官等指挥若定,将士们士气冲天,势保民破贼···.”

    师爷在一旁手拿几张纸摇头晃脑的念,面上神情很是不高兴,丝毫没有四周眼巴巴认真听的盐丁们的那种激动。

    “找到了¨还不错,总算在最后一行提到大人你的名字了···¨”他眯着小眼阴阳怪气的说道,“¨有盐巡司巡检卢岩携盐丁江大山、李三、王九、张顺、付老三….”

    “有我的名字有我的名字!”一旁站着的盐丁顺子任何不住高兴的喊道,如果不是碍于腿伤还未痊愈,只怕要翻跟头跳起来。他咧嘴笑着,冲另外几个侍立的盐丁得意的拍着胸口,瘦小的身子挺得差点仰过去。

    一旁的盐丁嫉妒的眼睛发红看着他,只后悔那日跟大人进城的不是自己,竟让这杂役小子得了运道。

    “去,一边去,回去养你的伤。”师爷瞪了他一眼,说道。

    “我好了。”顺子咧嘴笑,仰着头,还伸手重重的去拍自己的腿,却耐不过疼抽了抽嘴角。

    师爷哼了声,看卢岩依旧认真的打着拳。

    他的动作缓慢,一板一眼,扎扎实实,身上的裹伤的布带子还未解下·让健壮的身子看起来有点触目惊心。

    师爷不再理会那顺子,接着念了几个名字,其中还有提到民壮周良玉,民妇谢四娘。

    “不错·至少该提的名字都提了,包舌那些死了的弟兄。”卢岩口中说道,缓缓收势。

    “可不是不错,斩贼首级十一颗,夺贼奴马十二匹,铠甲十一领,金十·银三百,夺还被掳人口二十余…”师爷抖着手里的纸念道,“那郭守备原本是升官无望,就指着在这里养老了,没想到夺了大人这个功劳,这官运可就又…”

    卢岩咳了一声,打断了师爷的话。

    “他是我的上官,治下有方·自然是他的功劳,师爷可不能这样说。”他缓缓一笑,接过顺子眼明手快递来的手巾·一面擦汗一面说道。

    没想到这个乡野汉子拍马屁还真有一套,师爷心里腹议几句,面上却是恭敬的应声是。

    敬畏上官是好事,上官会觉得你知情知趣,看重几分,但总是这样的话,在上官眼里你也就变得好欺负,很容易当冤大头。

    这些上官们,最是唯利是图,无情无义·师爷叹了口气,将这些担心说了。

    卢岩沉默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大人将这些首级俘获全部上缴河东驿,郭大人真的许诺将授大人平陆防守官….”师爷低声说道。

    河东驿设守备一人,操守官二人,防守官五人·此时有一个操守官因病去世,空出这个职位,卢岩看上了,给守备和知州大人都打了招呼,以前二人都有些犹豫,有了这次军功,两个大人都痛快的答应了。

    卢岩笑了笑,将手巾抛给顺子。

    “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他们两个大人,还值得哄骗我一个小盐巡?”他笑道,也不穿外袍,向屋中走去。

    “要是那样,倒也值得¨”师爷站了一时,只觉得心里咕咚咕咚的冒泡,整个人都热起来。

    防守官….防守官…那可是正五品的武官`··正五品···九品···师爷颤着手扳指算了算。

    虽然对于地方来说,在一个七品县太爷跟前,这个五品武官也没什么可炫耀的,但对于一个九品的盐巡来说,那可就是一步登天了。

    多少人终其一生都能熬死在一个品级上,怎么到了卢岩这里,事情竟然这么顺利。

    当然也不能说顺利,那可都是真刀真枪拿命换来的,上官为什么要提拔你而不提拔别人,还不是你能给他带来军功带来升职的机会。

    想明白这个,师爷精神又是一震,所以说,有时候莽撞一点意气用事一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看着前方迈步而行的高大年轻人,师爷不由摇摇头,嘴角浮现一丝笑。

    这个年轻人,还真是上天庇佑,一路走来虽然艰苦,但却是步步为营啊。

    “大人,大人¨”一个盐丁跑进来喊道。

    “小石头,喊什么喊,成何体统。”顺子立刻带人呵斥那小丁,摆出一副老成的模样,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大几岁的盐丁。

    想到半个月前,自己还和他一般做个杂役,当然现在也依旧是杂役,不过那是因为他的伤还没好,等伤好了,那就一定能成为盐丁中的干将,拿着刀,骑着马,巡查缉私去。

    顺子就咧嘴笑了,落在其他盐丁眼里很是想要捶他几拳。

    “恩?”卢岩停下脚,回身看到来人,面色一惊。

    “大人,府城送来的信。”盐丁小石头拿出一封信,举过来说道。

    卢岩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

    顺子对府城二字很是熟悉,立刻伸手拿过信。

    “大人,是刘姑娘的···”他一瘸一拐的到了卢岩身前,笑嘻嘻的递过来。

    信封上什么字也没有,但卢岩似乎能看到里面心心念很久熟悉的几乎能模仿的字体。

    卢岩仲手一把拿过,不再理会他们,几步进了屋子。

    盐丁们对视一眼,师爷也笑了笑,摆摆手,除了留守的,别的人便退了出去。

    “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人生最乐不过如此啊,不远了,不远了。”师爷摇着头感叹道,摇摇晃晃的走出卢岩的院子,又忍不住摇头一笑,“真没想到,这小子还真行,看来,老夫倒要向他学学,说不定明年还能抱上个白胖儿子…¨”

    几只燕子在空中低飞掠过,发出清脆的呢喃声,四周的嫩绿,已经渐渐变成浓,春天是真的到了。纟

    第九十七章 不善

    大周崇宁七年四月,久旱的河中府终于迎来一场大雨。

    “这下好了,等雨停了那些田地便可以撒谷种豆了。”宋三娘子站在屋檐下,欢喜的说道。

    半个月前,宋三娘子在经过多方面勘察后,终于买下了府城西边的几十亩良田,迈出了她重整周家家业的第一步。

    “不知道哥哥买了耕牛了没?”刘梅宝在宋三娘子的床上坐着,有些笨拙的做女红。

    药行的药库步入正轨,她也不像以前那样日日去盯着。

    买了田地,其他的开支也不小,那些田地的佃户也一起归属过来,但都是些穷人,家里农具都不全,更别提耕牛了,要播种翻地,离了耕牛铁犁,单靠人力,是种不了多少地的,这也是那田地之所以荒废的原因。

    宋三娘子自然也知道这个,皱起眉头,要重振家业,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你这是做什么呢?”她走到床边,看到刘梅宝笨手笨脚的缝一块白布,针脚歪歪扭扭。

    “袜子。”刘梅宝举给她看,袜子是在她印象里最容易做成的。

    “别糟蹋了布。”宋三娘子让她往一边挪了挪,自己翻开床板,拿出珍藏的钱盒子算筹,开始计算开支。

    刘梅宝嘻嘻一笑不气馁,接着飞针走线,床上二人相对而坐,各自忙活,风卷着雨丝飘进来,让小小的室内空气清新。

    第二日雨停了,周良玉也买来了耕牛,母子坐着车去看自己家的田

    刘梅宝收拾了家,便出门来到广顺和。

    广顺和的挂着的丝绵门帘已经摘下,换成细纱描花的,同样精致,虽然通过锡器生意挣了不少银子,但对于这个小小的家来说,依旧是水中摇晃不安的小船·宋三娘子半点不敢奢侈浪费,最多在吃食上比以前好些,其他的依旧节俭。

    刘梅宝借着进门,习惯性的捏了捏细纱门帘·这手感用来做衣裳也不错吧。

    虽然刚开门,但店里人不少,进药的卖药的货商散客站满了柜台,乱哄哄的热闹。

    看到她进来,忙碌的伙计们都笑着打招呼,刘梅宝一一点头回

    刚走进后院库房,就见有两人站在树荫下·几个管事都陪在身旁说笑什么。

    “刘姑娘来了。”看到她过来,管事的忙打招呼。

    刘梅宝笑着点点头,也看到那站的两人是一男一女,年纪十六七岁,女的绛纱的衣衫,人长得白净细嫩,男的也穿得丝绸衣衫,面容清俊·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姑娘少爷。

    二人面容相似,应该是一家人。

    见她看过来,那男子避嫌的移开视线·倒是那女子将下巴微微一抬,带着几分挑衅回看过来。

    “这就是爹爹常说的刘药柜?”她开口说道,声音清脆可人,但语气却不算动听。

    “是。”管事的忙答道,一面对刘梅宝笑着介绍,“这是我们四小姐¨”

    他指了指那女子,又指了指那男子,“这是我们小少爷。”

    刘梅宝恍然,这就是冯药柜家的两个双胞胎了。

    这时候的生养很艰难,婴儿死亡率很高·比如宋三娘子先后生养了四个孩子,最终却只得了周良玉一个,这还是条件好的人家,那些穷人家生养七八个一个没存活的多的是。

    冯药柜家中一妻三妾,总共生养了三男四女,算是人丁兴旺了·尤其是这其中还有一对双胞胎,更奇特的是生下来的是一男一女,有人说不吉利有人说要送走一个,有人说大吉大利,总之热闹了好一阵,还被记入河中府县志里。

    不管大家怎么看怎么说,这双胞胎平平安安长大了,而且这个少爷还读书读的很好。

    广顺和药行外每年的挂的春联都是出自这位少爷之手,可见冯药柜对他的喜爱。

    刘梅宝在这药行里自然也听伙计们讲这个异闻了,冯家虽然是药行商家,但也遵循女子娇养,所以刘梅宝还是第一次见到冯家的小姐,其他的少爷因为和周良玉做生意的缘故,也见过,只是这个读书将来要走科举的少爷却是第一次见。

    她带着兴趣多看了这两人几眼,想要看看古代的双胞胎是不是长得也很想象。

    看她这样看过来,那小少爷似乎有些不自在,将头转向一边,面色还有些微红。

    “喂,你看什么呢?”冯家四小姐不乐意了,问道。

    “四小姐,三少爷。”刘梅宝忙移开视线,低头含笑打招呼。

    “这么晚才来啊¨”冯四小姐哼了声,说道。

    四周的管事察觉不妙-,忙对视一眼。

    刘梅宝也愣了下,还真是第一次有这样说她。

    “是我今日有事来得晚了些。”她笑了笑道。

    察觉这位小姐态度不善,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便不打算再说话,点了点头抬脚向药库走去。

    “架子真大¨”冯四小姐哼了声看着走开的刘梅宝说道。

    “药库的事多,刘姑娘忙的很,”立刻有管事的打圆场,一面做请,“小姐少爷,外边热,进屋子坐坐吧。”

    管事们嘴上说道,眼中都是几分不解。

    这刘梅宝可是他们上下一心要拉拢的,怎么这四小姐第一次来就如此不客气?

    “可是老爷吩咐少爷小姐过来的?”年长的管事沉吟一刻,试探问道。

    两个年轻人面上微微有些不自在。

    少爷要说什么,被四小姐拉了下。

    “是啊,爹让我们来的。”冯四小姐答道。

    冯掌柜的意思···.管事们对视一眼,都是满眼的惊疑。

    那少爷扯了扯四小姐的衣袖。

    “爹还没来,我们先走了,不等他了。”冯四小姐便立刻说道。

    “是,小姐少爷走好。”管事们忙说道,亲自送二人出去。

    “不用送了,你们忙去吧。”冯四小姐摆摆手说道。

    管事们只得止步,一头雾水的看着二个人疾步走出去。

    “这一大早的,这两位突然跑过来·站了半日东拉西扯的,什么也没说,就这样又突然走了?”大家摇摇头。

    “少爷读书读闷了,许是出来走走·散散心。”有人猜测

    “且不管他们什么意思,方才小姐那话说的可不中听啊。”有人皱眉说道。

    “也许四小姐不知道刘姑娘在咱们药行的规矩···”有人迟疑说道。

    刘梅宝在他们药行不是定日上工,而是一个月来几次就可以了,来早来晚自然不用被刻意要求,再说,现在更没人敢要求她了。

    “知道不知道,刘姑娘如今的地位·难道四小姐不知道?”便有人摇头,“我瞧,就是故意的。”

    听了这话,大家再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

    “真是奇怪了,刘姑娘跟家里的小姐们都没见过,怎么好好的,四小姐似乎不喜欢她···”大家更加不解了·纷纷皱眉道,看着已经走出门看不到影子的二人。

    “哥,你瞧见没。”出了门·冯四小姐立刻低声对低着头走在一旁的少爷说道,“长得一点也不好看,离月娥姐姐差远了···.”

    冯三少爷面色更红了。

    “小妹,我们¨我们这样过来¨不好吧?”他低声说道。

    “怎么不好啊?”冯四小姐哼了声,“不是我说你,三哥,你就是太老实了,才会被大娘她们算计来…二哥也还没媳妇呢,干嘛不要他娶这个女人,非要你啊·你将来可是要做官的,要娶也得娶月娥姐姐这样的官宦小姐….”

    少年人说起亲事都是十分羞涩,尤其是偷偷的跑来相看,更是有失教仪,冯三少爷不由做贼心虚的四下看。

    “你小点声。”他低声提醒道,一面想到什么又接着说道·“其实,她也是官宦小姐….”

    “她算什么官宦小姐啊,”冯四小姐跺脚道,“她爹是罪官,罪官哎哥,你也是读书人,难道不知道罪官是什么,月娥姐姐说了,罪官的家人可都是要充官奴的,要不是当今皇上心慈,她还能站在这里,受大家恭敬讨好….”

    想起那姑娘走过来,一路上路过的小厮伙计纷纷一脸讨好的样子,冯四小姐就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这些人讨好也就罢了,竟然还想用他们来讨好。

    哥要是娶了这个一个女子,家里倒是笼络住她了,可是哥呢,将来大好的前途,却又这么一个罪官之女妻子,岂不是要低人一等受人嘲笑,就是她这个做妹妹的脸上也无光彩。

    “其实刘大人倒不是¨”冯三少爷迟疑一刻,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是什么?你别也学那些人瞎说,那些商人只要要钱不要命。”冯四小姐哼了声,“看人家现在能赚钱了,拍马屁都要拍出花来了¨什么冤屈,什么上天庇佑,什么神佛附体···呸,月娥姐姐说了,这往大了说,就是非议朝政有污蔑圣上之嫌。”

    这个妹妹伶牙俐齿,从小到大只因早出生一眨眼功夫,占了便宜当了哥哥的冯三少爷便再也没有占过上风,闻言便好脾气的一笑。

    自从得知父亲和嫡母有意让自己娶这位刘梅宝后,妹妹一直都愤愤不平,觉得这是嫡母偏心,欺负他们是庶出。

    “我想,父亲总是为我们好的,他这样也是自有道理的¨”冯三少爷带着几分溺爱看着妹妹说道。

    “父亲就是再好,也架不住有个不好的娘¨”冯四小姐哼了声说道

    “小妹,不可如此。”冯三少爷忙拍了下她的头,低声呵斥道,“忤逆长辈,成何体统。”

    冯四小姐也知道自己说的太直白了,有些话心里可以想,但是绝对不能说出来的,便嘟起嘴不再言语。

    “反正哥你绝对不能同意这门亲事。”小姑娘一脸严肃的说道,“要不然,你的前途就毁了。”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种事,我如何….”冯三少爷有些尴尬的说道。

    “要是我我就上吊寻死!”冯四小姐抬下巴说道,“看爹爹舍不舍得。”

    “我是男子家¨”冯三少爷哭笑不得,太荒唐了。

    那倒也是,哥哥要是这样做,还真是一点也不可爱,只怕打动不了爹爹,反而要挨上一顿好打,冯四小姐点点头,小脸上满是纠结。

    “我再想想办法¨”她皱着眉头说道,“月娥姐姐知道的多,她一定有办法…”

    “小妹,你别说是我的事….”冯三少爷扯了扯她的袖口,嘱咐道。

    冯四小姐面上浮现一丝了然的笑。

    “我知道¨”她说道,“哥,你是怕月娥姐姐笑你吧?”

    少年面上更加尴尬,是不是呢,他其实也不太清楚,反正,这种亲事拿出去给人说,总是有点让人…

    “哥,你是不是也喜欢月娥姐姐?”冯四小姐凑过来低声笑道。

    冯三少爷的脸更加红了,瞪了妹妹一眼,“这种话也是女孩子家能说的!”

    冯四小姐根本不怕他,看着哥哥红透的脖子。

    “月娥姐姐长得又好,出身又好,性子又好,谁会不喜欢呢¨”她带着几分憧憬艳羡,合着手道,“要是我有这样一个嫂嫂,真是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这种话别乱说,你说者无意,看听者有心,仔细污了季小姐闺誉¨”冯三少爷忙低声说道。

    “我知道啦。”冯四小姐耸耸鼻头,看着哥哥笑,“哥哥你很关心她嘛….”

    冯三少爷无话可答,只得摇头不语。

    “所以啊,哥,你要更加努力读书,等来年一举考中,这样就能有机会向月娥姐姐提亲了···”冯四小姐认真地说道。

    “季家那等人家,可不是我考中便能….”冯三少爷笑道,看着妹妹认真期盼的脸,又点点头,“我会的,我一定会好好用功,考出个好功名,让娘和妹妹,咱们家都增光彩。”

    兄妹二人说这话,忽见街上一阵热阄,人流纷纷退避,几骑人马疾驰而来,皆是披甲官衣,看上去威风凛凛。

    正是热闹的点,大街上人流满满,一时间纷纷躲避鸡飞狗跳骂声喊声一片。

    “山西总兵备报赏!”马上的人高喊道,在街上人流中穿行,速度丝毫不减而去。纟

    第九十八章 喜庆

    宋三娘子和周良玉接到消息时,很是意外。

    “来人说少爷斩杀贼奴有功,赏了银两和丝,要夫人和少爷快些回去接赏吧。”前来寻他们的衙门里的差役含笑说道。

    四周站着的佃户都瞪大眼,朝廷赏的银两啊,现如今能得到朝廷封赏的可不是一般人。

    这主家孤儿寡母,穿的干干净净但却是很普通,看来并不是什么富有人家,而是得了点意外之财的积弱之家。

    这种人家用不不了多久,田地还会再卖出去,大家对这种人家见得多了去了,心里多少有点轻视,但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众佃户看周良玉的目光便变了。

    这个瘦小少年竟然敢杀贼奴!

    前一段解县大破鞑子的消息已经传得人人皆知,但具体详情在流传过程中变化很大,所以具体的情况这些佃户都不清楚,也没必要清楚,只需要知道鞑子被杀的很惨,对这些备受鞑子侵袭的人们来说,已经很过瘾了。

    他一非兵二非官,竟然敢且能杀的贼奴,且受了朝廷的赏赐!这小小年纪就如此造化,将来肯定大有前途。

    主人家有前途,他们这些佃户自然也日子好过些,一时间各带着羡慕畏惧讨好的神情纷纷道贺。

    称呼也不喊哥儿,而是恭敬的称呼少爷了。

    “夫人和少爷快回去,这些田地的事我们亲自到家去说就是了¨”一个老者恭敬的说道,“我们都是种田的老农,夫人少爷尽管放心就是,一定不会让田地荒废。”

    宋三娘子和周良玉便不敢停留,立刻跟人回去了。

    家门外已经围了好些人,热热阄阄的说笑着,看到他们过来,认识的不认识的纷纷问好。

    门开着,刘梅宝站在院子里和两个邻居家的妇人招待来报赏

    这是两个大周军士,穿着统一的军服,虽然有些暗旧,但却比府城这里常见的那些官兵的要好腰里挂着弓箭腰刀,身材雄壮精神奕奕。

    围观的人说了,这两人是来自总兵府的军士。

    看到宋三娘子和周良玉进来了,二人也不再客套。

    “周良玉,你与解县谢氏四娘同斩获贼奴首级一颗,缴获披挂一副,弓箭一副本官丰上命,赏银三十两,丝一表里。”

    周良玉躬身接过赏赐,中道谢皇恩。

    “这是赏银十五两,规定斩首一颗,赏三十两,因为你与那谢氏共同斩获,所以这银子你们二人同分。”来人和颜悦色解释道。

    赏银多少其实对他们来说不算重要了周良玉再次道谢。

    那二人便告辞,刘梅宝忙递上几两碎银,军士并未推脱大大方方的收下走了。

    “娘,你瞧。”周良玉将手里的银两和丝捧给宋三娘子看,声音里有难掩的激动。

    两个邻居妇人也好奇的去看那赏赐,这可是朝廷的东西,是皇帝用的贡品,不过却并不敢伸手去摸,只是艳羡的看着,口中连连称赞。

    “这银子色泽真正….”

    “..第一次见到官银¨”

    “..瞧这料子,比知府太太穿的还要好¨”

    “你见过知府太太吗?”

    宋三娘子却怔怔看着眼前的赏赐,似乎愣神一般。

    “娘?”周良玉又唤了她一声。

    “这是真的?”宋三娘子迟疑一刻有些不敢相信的喃喃说道。

    “当然是真的,娘,你拿着。”周良玉笑道,只当娘欢喜的过头了。

    下一刻宋三娘子双目一红,接过赏赐就冲进屋内。

    众人一愣,旋即听到屋内传来压抑的哭声。

    “他爹他姑父,你们看到了没?”宋三娘子带着哭意的声音传出来,“这是朝廷的赏赐¨这是朝廷赏赐狗子杀贼奴的···.天也,朝廷终于肯赏赐咱们…¨”

    哭声越来越大,由压抑变成痛哭,直到嘶声裂肺。

    外边的女人们听到都跟着眼红掉泪,周良玉也走进去在爹和姑父的灵位前跪下。

    因为贼奴之事而被治罪人家,想必上头会有顾忌,原本以为绝不会有这个赏赐,再说当时之所以杀敌也是被逼不过,横竖都是死,所以才拼了,没想到竟然真的得了赏赐,这便是得了朝廷的承认。

    那一次全家杀敌舍生获罪,这一次杀敌得赏赐,这是多么鲜明又是多么心酸的对比。

    刘梅宝送完那两个军士回转,就站在门边,静静的听着屋内的痛哭,心里百味交集。

    看,只要活着,日子总会好起来的。

    这一次周良玉得了赏赐,那么也许有一天,刘梅宝的父亲和舅舅也许会被翻案而沉冤得雪吧。

    听得屋内哭了一时,院子里的妇人们便都忙着去劝了。

    “三娘,这是喜事,是喜事,快别哭¨”妇人们绉"纷说道,一面搀扶她起来。

    “是喜事,是喜事,我这是高兴的..”宋三娘子情绪发泄过后,面上浮现笑,一面擦眼泪,一面哽咽说道。

    “这就是了嘛。”大家纷纷笑道,打水的递毛巾的倒茶的各自忙活。

    小小的院子里又充满了欢声笑语。

    刘梅宝是被人从广顺和叫回来的,所以广顺和的诸人也是第一时间就知道了消息,不多时冯药柜带着几个管事也来道贺,送走冯药柜等人,还陆陆续续有其他的伙计炮制师傅过来,一直热闹到天黑。

    让刘梅宝意外的是,石婆子竟然也上门了,她也没多话,只是给宋三娘子和周良玉说了几句吉利话,便告辞了,走路不稳,颤颤巍巍,扶着墙往外走。

    “快送送大娘。”宋三娘子忙说道。

    刘梅宝应了声,石婆子犹自谦让说不用,被刘梅宝依言扶住走出门

    一走出巷子口,石婆子就挺直了腰杆。

    “姑娘快回吧,老婆子我自己能走。”她说道,咧嘴一笑。

    虽然有递信的干系,但二人之间还是基本上没有交集,日常几乎不说话,面对她,刘梅宝总有些不好意思,闻言一笑,点点头,看着石婆子颤巍巍的走了,目光一转,忽的看到对面街道上,卢岩站在那里正看着自己。

    他依旧穿着短揭,乡下人的打扮,站在人群里,虽然身材魁梧但也不会特别引人注目,谁也不知道这个看着面目温和的年轻人,其实就是那个凶名赫赫的卢阎王。

    见刘梅宝看过来,他微微一笑。

    自从那次城门获救后,刘梅宝终于给他回信了。

    信上也并没有说什么,就是针对他的信做回,用的也是如卢岩般的日常口吻,对他城门施救表达了谢意,同时表达了对他伤势的担忧。

    就这简单的半张纸不到的信送回去,隔天就换来了一封热情洋溢的长信。

    相比较以前的含蓄质朴,这一次多了一些出格的火辣的让严谨守礼的姑娘们看了会脸红心跳的字眼,当然,还在沈刘梅这个穿越人承受范围内。

    但鉴于古代生活环境的复杂,以及对未来发展不确定的刘梅宝,不得不再次回信提醒他一下,不要一下子就想的太多,自己回信并不代表什么,而是人之本性,感激他的赤诚相待。

    “我知道我知道我知道…”

    也不知道是不是吓到他,他很快就又送来信,对自己的言语失态表达歉意,一连写了满满一行我知道。

    “…是我不好,我吓到你了,以后那些话我会不再写给你看,只在心里说给自己听….”

    刘梅宝看到这里又忍不住大笑。

    他可以因为自己热烈的表达感情而道歉,但却绝不否认自己的炽热感情。

    不写给你看,只说给自己听,别看这小子没文化字写的差,这写情书的水平是越来越厉害了。

    “..我不想你回答我什么,如果你能偶尔让我知道你做了些什么,高不高兴,我就知足了。”

    思付再三后,刘梅宝还是又给他回信了,简单的捡了自己日常的事写了。

    就这样,来来去去一个月内,虽然没有再见面,书信来往中她知道卢岩伤好的怎么样,日常三餐吃的什么,新学了什么字,而卢岩也知道宋三娘子买了田地,刘梅宝吃到了自己最喜欢的烧猪头,她也觉得很好

    纸上算是熟人,真实见了,还是觉得有些陌生,更多的是不好意思。

    刘梅宝心砰砰的跳,忙垂下头,转身就要走。

    卢岩那边已经疾步走过来。

    “我没事,我就是来看看你…”他很快走到她身边,就如同路人般与她擦肩而过,用她能听到的声音说道,“也让你看看,我没事了…¨”

    刘梅宝闻言,抬眼看他。

    他侧身在旁,做出一副路人的模样,目不斜视,似乎说话的不是自己。

    倒知道装…

    刘梅宝忍不住抿嘴一笑。

    眼角的余光一直没离开的卢岩立刻察觉了,再忍不住转过脸来,看着面前的姑娘抿嘴浅笑,眼波闪闪,心里有股火焰便腾地燃起来。

    “还是要保重,受过伤日常要多注意些。”刘梅宝被他的视线看的满面通红,低下头,犹豫再三还是低声说道。

    说罢也不待他再说话,便忙疾步向家中走去,感觉身后的视线一直相随,临进门时还是忍不住转头看过去。

    卢岩依旧站在原地看着她,见她再次回头,面上的笑意更浓。

    他笑的有些呆呆的,刘梅宝忍不住又是一笑,看了他一眼,这才低头进门去了。纟

    第九十九章 庆功

    那临进门的一笑,又让卢岩怔怔在原地站了一时,确信那不会再出现,才慢慢的转身混入密集人流中而去。

    街角处两个大汉牵着马等待,看他忙迎过来。

    “大人,还去知府衙门吗?”一个大汉低声问道。

    卢岩脸上的笑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冷肃,紧闭的嘴唇表明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不去,回去吧。”他说道,接过缰绳翻身上马,大喝一声:“驾!”

    身下的健马立刻如闪电般而去,在人流中穿梭鱼如得水。

    “鞑子的马就是好。”大汉说道,一脸艳羡,只可惜解县击杀鞑子时,只虏获了七八匹幸存的马,而且除了卢岩自己留了一匹外,都给了河东驿了,要想骑这么好的马就只有盼着再有击杀鞑子的机会了。

    如今官兵也好民众也好,巴不得鞑子永远不出现,而他们这群莽汉,竟然心痒痒的盼着自己能遇上鞑子,这种想法要是说出去,只怕要遭雷劈。

    眼看卢岩驶出视线,二人忙策动马匹,紧紧追上去。

    卢岩今日是去河东驿领赏赐去了,师爷等人都很高兴,早早的就备好了宴席,准备欢迎,左等右等,一直等到天黑才见他回来。

    一众大汉哄得接上去,看着同去的大汉捧着的官印官衣铜牌。

    “这腰牌真趁手¨”

    “这信鉴铜印可比现在的好多了….”

    大家纷纷传开,一面高兴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