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宠(女尊)第6部分阅读
妖之宠(女尊) 作者:yuwangwen
深闺的男子,对他也颇有几分好感。
一抹错愕,看向那一脸坦然的小妖,那双清澈的眼中,没有一丝遮掩,只有坦荡,从她的眼中可以看出,她所说的并非谎言。南宫云不胜唏嘘,没有想到,这世间竟然真的会有这样的女子,能够将男子与女子同等视之,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相信我们之间的合作,定是很有趣。”
她的坦诚,
17、二遇甘霖轩
使得他对她的兴趣更浓,只是不知,她所说的计划,能否办到。
接下来,南宫云并非告知小妖他的名讳,只让其唤他云公子,而具有的事宜则交予汪青,小妖通过与汪青的交谈,许多观点不谋而合,大有相见恨晚之感。而通过这一次的商讨,小妖也与甘霖轩签定了为期半年的合约。
一切敲定后,小妖便回到江府,而江雨筠纳妾一事,也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着,两日后,简单的纳妾仪式在江家举行,府外甚少有人知晓,只有江元秋夫妇与江孜遥作为家眷参加,那一日,怀双虽然身着大红喜服,朱唇轻点,却依旧掩饰不住他的苍白与虚弱,那本算盈润的身子如拂柳般,一吹便倒。江元秋虽然没有好脸色,却也没多加为难,而小妖也只是个陪衬的,看向怀双的眼里,带着丝怜悯。谁都知晓,在这里,男子最主要的作用便是传宗接代,不能生孕,便再难在妻家有好的地位,怀双虽只是妾,却也算好了。这一生,怕是得就这样过了。
而在江雨筠纳妾后,江元秋竟然立刻为江雨筠物色了个温婉的官家公子,并以江家前程为要挟,先定下亲事,于三月后明媒正娶,这一次的声势极其浩大,整个南城皆知江二小姐要娶夫,再没有忆起那曾经掀起一阵风浪的怀双公子。
趁着这段时间,江家人皆为忙碌,小妖频繁出府,与汪青和那绝美的云公子也渐渐熟了起来,甘霖轩这个名字也渐渐地传入了城中百姓及贵族人的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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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斗茶会前夕
即将入夏,天气躁热,游湖便成了南城百姓及权贵的一项重要的娱乐,而最为雅致精巧的便属那沁河。每到这个季节,沁河边的甘霖轩便宾客满门,可却恰恰是该开门迎客,大赚银子的时候,这甘霖轩却关门整顿,使得百姓猜疑纷纷,在闭门十几日后,甘霖轩终于放出话来,在五日后,甘霖轩将焕然一新,重新开门迎客,并于当日举办品茶斗诗会,届时,优胜的人将最先品尝新出的茶种,并为其命名。
这对于喜好喝茶的南城贵人,以及儒雅的文人雅士来说,是具有极大的吸引力的,而五日后,正逢集市,准备前来凑热闹的百姓也不在少数。
在这几日,小妖只扔下几份纸张,让汪青负责这甘霖轩的装修事宜,中途露了两三次面,皆与汪青于内室相谈,并向其要了几名值得信任的清秀男子,亲自指导,而每次皆要一个多时辰,为了给人以惊喜,她还特别嘱咐,任何人等皆不得入内。
这一日,小妖再次造访,将之前那几名男子叫到屋内后,便再无生息。汪青看着坐在身旁,不停敲打着桌面的云主子,不知为何,每次那唤肖遥的女子一到,云主子不刻便也来了,要知道,自开了这甘霖轩以来,他来的次数不过十次。
“汪青,你说那肖遥带那几名男子在屋内做什么,为何不能见得?”那如墨般的凤眸不时飘向屋外,想象着那一身神秘的女人与那几名俊美男子在屋里可能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便满肚子火气。他将自己的这些情绪,全部归于自己对那凤天容的承诺。
凤天容所关心之人,他亲口承诺要保其安全之人,怎可是这等好色之徒?虽然心中明知屋内并无勾当,可谁能保证,这么长时间同处一室,不会心生情愫,暗许终生?
“云主子勿急,肖遥定是有要事。”汪青已不知听了主子多少次的盘问,已是有些麻木,只木楞楞地回着之前重复了多次的回答。汪青神情自若,将南宫云紧锁的眉头以及烦躁收入眼底,心底有个大胆的猜测,可又随意轻摇头颅,将其清除。
且不说这肖遥的能力还有待证实,光那副平凡的容貌,也不会如此轻易地叫云主子对她刮目相看,甚至有着过度的关心,虽是这么说,可云主子这几日的表现又是为何?这完全超出了汪青的想象,只有甩甩脑袋,将这些不切实际的猜测抛之脑后,将全部的心神放在不久后的品茶斗诗会,虽然肖遥没有直说,可她知道,那将是决定甘霖轩是否能够一炮打响的关键。
深夜翰林学士府。
洪文科刚踏入屋子,在阴冷的空气中,披着轻纱瑟瑟颤抖的白千柔便扭动着他那如拂柳般柔若如骨的身子袅袅上前迎接,身子半倚
18、斗茶会前夕
,那白如凝脂的玉手轻抚着她的胸膛:“妻主,还以为您已经忘记柔儿了……”那如怨如诉的话语,加上柳眉轻蹙的哀愁,任何女子见了都会起怜惜之情。
洪文科搂紧了他,感到怀中的他正抑制不住地轻抖着,便更是心疼不已,忙出声安抚:“怎么会忘记柔儿你,只是近日忙了些。”虽然洪文科只是文科状元,身子也较单薄,力道却是不小。只见她一个打横,将白千柔抱了起来,走到床边轻轻放下,并将外套衣衫褪下,一个翻身,也钻进了被褥中。
肌肤相触,白千柔将冰冷的身子向洪文科靠了靠,环着手臂搂紧了她的腰身。
“柔儿不乞求妻主只宠爱柔儿一人,也不会去嫉妒其他的兄弟,可妻主不要将柔儿忘却在这后院之中,好吗?”白千柔想着,本以为两年多前,洪文科为了纳她为妾,而与七皇子反目,必是爱他入骨,可这两年间,学士府又相继抬入两名侧君以及一名侍妾,他这个小小的妾不再是唯一,自这后院中又多了几人,纷扰也多了起来,妻主来他房里的时间更少了。他每日翘首以盼,却多是失望。今夜,得知妻主将要前来,已等候一月的他,早早便给自己装束,在这寒风中,身披薄纱等待着自己此生的主宰。
他的娘虽然只是南城小官之子,可他在南城也算小有才气,向他求亲的人不在少数,却皆不入他眼。曾经心高气傲的他,在见了那一身儒雅气质的状元洪文科后便彻底变了,为了能够嫁给她,他使尽手段,即便为妾,也心甘情愿。
没有想到,即便没有了七皇子,她的身边依旧会出现其他优秀的男子,他也依旧要如此卑微地乞求着她的爱怜,这是大多男子所要面对的,有多少女子能够做到此生只恋一人?就连那有着倾城之颜,贵为皇子的南宫云也落得如此下场,他又有何能力去搏、去斗?想起心酸的种种,那黑如珍珠般的星眸中氤氲着点点水雾,凝聚成珠滑落在那白皙的面颊,一副楚楚可怜,不胜凄凉。
洪文科乃是怜香之人,见美人落泪,眼中涌出心疼,以行动代表了她的承诺。温柔的吻袭上了他的泪珠,将其一一拭去。那吻如雨点一般,从他的面颊滑到他如樱桃般的红唇,吞噬着他的呼吸与抑制不住叫出口的娇吟。
这此等温情攻势之下,很快便动了情的白千柔带着满满的要溢出胸口的爱恋,伸出袒露在外的如藕般双臂,圈固在她的颈项之上,将她的头拉向自己,听着她那益发浓重的喘息声,感受着那温柔的吻变得激烈,变得狂野,身为男子的自豪感便油然而升。
只要她还眷念着他的身子,他便还有留在她身边的筹码。
不久,两人的衣衫皆
18、斗茶会前夕
被褪尽,两具滚烫的身体紧紧地纠缠在一起,屋内冰冷的温度瞬间上升了许多,男人的低吟娇喘以及女子粗重难耐的喘息与吼叫声交错在一起,久久不去。
良久,那激荡的声音才渐渐地平息,屋内又再次恢复了宁静。那弥漫着情欲的大床上,满脸潮红、浑身青紫的男子微勾着唇角,一脸幸福地蜷缩在女子的怀中,回味着刚才那激烈、疯狂的纠缠。
忽然,他撑起疲惫的身子,渴盼地看着洪文科:“妻主,柔儿何时才能有个孩子。”已经跟了她两年了,肚子却一直悄无声息,就连后进府的侍妾也在前几日怀上了身孕,这更叫他心忧不已,如若一直怀不上子嗣,那么他在这洪府便永无翻身之日,被妻主遗忘只是迟早的事。
“别急,总会怀上的,就算没有怀上,我也会待你如夕,永远不变。”
这样的甜言蜜语显然很受用,只见白千柔羞涩地点了点头,便再次环紧她,闭目困倦地睡去。
洪文科温柔地将他散落的发丝拂到耳后,白千柔,人如其名,的确是柔情似水,对她百般服帖,极大地满足了她身为女子的虚荣,而那个人为何就不能服软些,温柔些?洪文科忆起她纳柔儿为妾的那一日,满目喜红却被那一抹哭丧似的白给毁灭殆尽,他曾经的正君,身着白服,头扎白巾,就连那脸色都是死白,任谁见了都倒是奔丧来的。可即便是这样,他依旧是全场最美的男子。
“我南宫云之妻一生不得纳妾,既然你做不到,那么今日,我便以一纸休书断你我的夫妻情意。”
决然的话语,那墨黑的笔迹,震得全场的宾客久久回不过神来,那一日的他果断而绝情,眼底没有一丝的留恋与犹豫。那一日,她洪文科成了这南朝第一个被夫君所休的女子,那一日,成了她这一生的耻辱。
所幸她聪慧,隐藏了心底的愤怒,用深明大义赢得了人们的同情,而那南宫云竟然在府中公然眷养女宠,这使得她更受理解与同情,就连女帝最终也不得不顺应大流,偏向于她。可她知道,虽然女帝颁布圣旨贬南宫云为平民,却依旧对他有着母子情意,否则,那甘霖轩也不会有如此规模。而常人皆以为她如今是春风得意,却不知她早已被女帝架空,只是空有华丽的光环而无实权。
而她也不否认,许是不甘,她依旧对他念念不忘,那样的绝色,怕是再难寻觅。无论从何种角度来考量,此次失踪两年而归来的南宫云,她都必须要把握住。
本是清明的深眸转暗,可依旧带着温柔的笑:“柔儿,明日我们去甘霖轩看看吧。”
浅梦中的白千柔轻声低喃一声,嘴边的笑容更盛,身子更贴紧了她,却不知
18、斗茶会前夕
,他所爱的人是个披着羊身的狼,所有的承诺只不过是昙花一现,翌日的甘霖轩一行,他爱之入骨的女子,会让他彻底地跌入黑暗的深渊,再也爬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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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品茶斗诗会
翌日,虽然有些闷热,却是清风徐徐,吹拂在脸上,让人感觉到丝丝凉意。
一大早,沁河边便聚集了众人百姓,不时有豪华的马车、大轿路过,这一日,甘霖轩重新开门,带着传说中新出的茶种,如此大张旗鼓必定不凡。
从外看,这甘霖轩颇有大家风范,四周的风景雅致清幽,一进甘霖轩,只见入眼的幔帘皆为绿色,桌椅皆是石头所砌,大小不一,有两人、四人以及多人位。四周的墙壁靠拢着青翠的翠竹,空气中散播着淡淡的清香,一入门,便有种置身大自然,身临其境之感。
寻常的茶馆,只注重规模,在细节方面却是有些忽视,如此精巧的装饰,当属别具一格。寻常的百姓根据同行的人数,挑选好位置,便坐了下来,不时便有几名举止优雅的俊秀男子身着红衣穿梭在其中,为客人端茶倒水,给人以美的享受,他们便如那万绿丛中一点红,如此的养眼。在这种清静、恬澹的氛围之下,品着茶的人也不自觉地放缓了速度,细细的轻抿着茶水,感受着这饮茶的乐趣。
这样的大堂的确满足了寻常百姓的要求,可达官贵人自视甚高,自是不会与这些低贱的百姓同处一室,况且她们每日奢侈,新奇的事物见过不少,如此的大堂,虽然巧妙却不足以让她们满意。
就在百姓畅聊轻抿之时,已有不少家眷小厮前来询问有无包厢,汪青的心腹,也是这甘霖轩的对外掌柜,见大堂内已是宾客满门,来人不在少数,便抬首朝着二楼一间隐蔽的秘室轻点了下头,尔后清了清嗓子,大声说道:“今日乃是甘霖轩重新迎客的日子,欢迎各位的捧场。一楼乃是大堂,共有百余张石桌,二楼是包厢。此次,甘霖轩变动最大的当属这二楼包厢,共提供三类厢房,有‘小桥画舫’、‘暗夜共茗’以及‘轿帘同席’,欢迎大家前往体验。”
说完,其身旁的几位红衣男子便上前引着一些达官贵人从侧厅前往二楼,虽然价格不菲,却也在瞬间被喜好尝鲜的贵族给订去了大半。
二楼一间隐蔽的房屋,在这里可以将大堂内所有人的举止看个一清二楚,南宫云以及汪青见到如此多人的新奇赞叹,已是不感到奇怪,毕竟当她们初次见到如此新奇的事物时,也是心中震惊,如今这般已是在她们的预料之中。这些装饰改造看似变动很大,却并不奢侈,只是个寻常的竹、石等,花费并不多。光这一日的收入,或许便可弥补她们之前的花度。
南宫云转头看着带着浅浅笑痕的江孜遥,原来不只是他,就是那凤天容也是看走了眼,如此的女子怎会是那种懦弱胆小的人?她不仅思想奇特,也有相应的能力,即便是如今乔装得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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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凡,可那由内而发的气质依旧能吸引住人们的目光,令他都不自觉得想要靠近,与她结为知己、朋友。
“云主子。”
声音中带着诧异,汪青微颤着手指向大堂门口,担忧地看向他,“是洪文科。”当年,七皇子南宫云与那新科状元洪文科的事迹传遍整个南朝,就连她都略有耳闻,尤其是七皇子当众休妻,更是广为流传。尔后为七皇子收留,多次见到那衣冠楚楚的洪文科前来寻事,言语间才知,外界流传并非属实,几次接触,她便感觉到这人极其虚荣、虚伪。
七皇子对此人无一丝好感,如今见了她,是否能承受得住?汪青想到此,不免有些担忧。
南宫云一回首,瞳中寒光一闪,本是闲适悠闲的俊脸瞬间便得清冷,眼中冷芒如厉刃般直射出去,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笑,眯眸狠狠地望向她。
只见那两年未见的洪文科头戴白玉冠,身着||乳|白色绸缎长袍,长袍四周镶嵌着金色花纹,一副儒雅之士的模样,而其身边的柔弱男子画着一脸精致的妆容,身着粉红色的宫纱裙,面料做工皆上等,袖口以及裙摆的绣花皆是由真丝手工绣制,极其精致,那一身落地长裙显得他更为娇小柔弱,立于那清瘦的洪文科身旁,倒也算小鸟依人。
那男子,南宫云只消一眼便认出,他便是洪文科纳的那名侍妾,名叫白千柔。这甘霖轩由汪青所开,并无多少人知晓,莫非这洪文科知道?如今还带着这千姿百魅的小妾,是来炫耀还是何故,他真是越来越有兴趣了。
南宫云唇角的笑痕越来越大,看得一旁的汪青更是胆战心惊,连小妖也感受到这种不寻常的气氛,带着深思的目光盘旋于南宫云以及正步入大堂的女子身上。
洪文科?小妖只觉得这个名字极为耳熟,那日在城中茶馆中,说书的似乎说过,当年与七皇子成婚的新科状元,便叫洪文科。那……
转目了然的看着南宫云,云公子,七皇子南宫云,以及在茶馆中的相问,她怎么没有想到,这云公子便是……
那洪文科平日为人高调,这南城之中不少人识得她,只见她一到场,便引起了不小的纷乱,不少仰慕她才华的人甚至高呼起以洪学士之文采,斗茶会必得魁首,而那洪文科也不谦逊,只拱手道谢,其身旁的白千柔明显被这喧闹的场景所惊吓,不禁朝她身边靠了靠,双手轻柔地环上她的手臂。
南宫云向汪青使了个眼色,汪青了然退下,不久那名甘霖轩掌柜便亲自上前将其引至二楼雅厅,那洪文科选了“小桥画舫”。
不多时,汪青便一脸凝重地前来,几番望着南宫云,刚要开口,又看了看在一旁的小妖,欲言又止。
19、品茶斗诗会
察觉到自己碍事的小妖,故作无意地起身笑了笑:“我去大堂坐坐,接下来的斗茶会交由你们了。”
南宫云深邃如渊的动人明眸,跟随着小妖离去的背影而转动,想来以她的聪慧,已是猜出了些什么。
“说吧。”
见没了外人,汪青垂首:“那洪文科已经知晓,她说要见主子您。”
“不见。”
犹豫了下,汪青决定还是实话实说:“她说,如若主子不见她,她誓不罢休。”这一日,是她们几人多日的心血,也关乎甘霖轩能否更盛的关键,就算她自己不在乎,主子也必定肯放弃,尤其是因为如此小人,谁知会耍什么阴招?
南宫云重重地哼了一声,誓不罢休?果然长本事了。
“告诉她,只要她赢了这斗茶会,我便去见她。”虽然很想把她给抛出甘霖轩,可这场斗茶会都誓在必行,待斗茶会后,他定要好好会会这不识好歹的女人。
这一传话,那洪文科果真消停了。
不久,整个甘霖轩再无虚席,而斗茶会也正式开始。
甘霖轩掌柜再次上台,“饮茶讲究的是情趣,今日我们甘霖轩举行一场品茶斗诗会,斗诗会友不分贵贱……”一番话下来,说得众人甚是激昂,“接下来,便请各位以茶当媒,以景衬情,作一首关于茶的诗,以一柱香为时。”
此题一出,堂下众人皆皱紧眉头思索,二楼雅厢内各个达官贵人也想得个头筹,让身边谋士出计,洪文科思索一番,随即得意一笑,奋笔疾书,写下一诗,交到红衣小厮手中。
“这次定是由妻主拔得头筹,柔儿先在这里恭贺妻主。”虽只是一眼,白千柔便知这诗作得极好,眼中的倾慕又是增多几分。
“恩。”淡淡地应了声,洪文科便不再作声,与前夜的缠绵相比,此时的她显得冷情得多,白千柔只道是在府外,女子的颜面在作祟,也未多加在意。
洪文科环顾四周,这是一间很雅致的厢房,“小桥画舫”,果真如它的称呼,这整个房间便如一条画舫,窗外的五彩的拱形建筑便如同一座小桥。屋内的墙壁上悬挂着深有禅意的字画,桌上摆有新鲜的桂花,空气中有着淡淡的桂花清香,整体给人以亲切、高雅的感觉。在这厢房内,还设有陶制炭炉和茶壶、茶碗及各种饮茶用具,可谓麻雀虽小,五腹俱全。
没有想到,这南宫云离开了皇宫,离开了她,反倒过得更逍遥了,想到这,洪文科不禁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茶水漾出沾落在桌面上。
不久,掌柜便请出南城中颇有声望的学者,对所有的诗作进行初次的删选,最终只余下四首,这四首几乎皆为这南城新贵以及才人所作,掌柜
19、品茶斗诗会
依吩咐将这四副字卷悬挂于墙壁之上,供文人雅士欣赏,而这四人则进入下一轮的比试。
接下来的斗诗,也是各有千秋,最终只剩下洪文科与京都新秀、年方十七的方傲文,这一场品茶斗诗会便成了“双文”之间的拉锯,几番较量,皆是在仲伯之间,无法分出胜负,令百姓啧啧称奇,虽然这方傲文并未露真容,却因此名声大噪,与洪文科齐名。
最终,只得两人齐为魁首,共同品这新出的茶种。
小妖在大堂中,将这场比试尽收眼底,看着那悬挂于一旁墙壁的“画舫品香茗,疏帘下玉沟。红衣消夏倦,亲尝散暮愁。”小妖不得不承认,那洪文科确实有几分文略。
接下来,三名蓝衣男子缓步走出,几人皆长相灵动,唇角微微泛起笑窝,令人看了舒适而放松。只见其中一人抚琴而弹,琴音袅袅,如高山流水般叫人沉醉。而其他两人则跪坐在地,动作优雅,气质脱俗。只见两人分别取过身前的紫砂壶,用开水烫壶,随后用茶匙将茶荷内的茶叶拨少许入壶内,之后那复杂有序的动作更是叫人看得眼花缭乱,大堂内顿时安静异常,只听细细的茶水倾洒的声音。
南朝人爱喝茶,却何时见过如此讲究的泡茶,光看着这两名蓝衣男子动作相谐,悠闲的气质,以及那茶香飘飘的香气,便叫她们感到口干舌躁,皆想亲口品一品这难得喝上的新茶。
在这过程中,小妖随着前来叫唤的小厮回到二楼的内室,南宫云朝她浅浅一笑,便看向楼下。不必多说什么,光从这楼下人的神情,便知这新茶必定会让甘霖轩红极一时,闻名于城中已是不在话下。
“这几人是你教导出来的?”短短几日,这几人便如脱胎换骨般,从骨子里散发出一种耐人寻味的气质,这新茶她与汪青也品过,的确是与众不同,喝入喉中,还在舌尖萦绕着淡淡的余味,叫人回味无穷,“这茶叶尖又是如何寻得的?”
“泉从石出情更洌,茶自峰生味更圆。茶有各种茶,水有多种水,只有好茶、好水味才美。”这茶的讲究何其多,茶水、器皿、意境等皆有讲究,一时也讲不清楚,小妖浅笑盈盈,略带俏皮地转过头:“这茶叶尖并未变,变得是这杯中水。”只是这茶叶采集以及发酵的过程有所变化,这些她也便不多说了。
如她们所想,众人对这新奇的茶种极其推崇,甘霖轩一夜间红遍京都,就连外地商客也慕名而来。
斗茶会结束后,洪文科又派人来寻南宫云,却被他冷冷地一口回绝,南宫云派遣了几人看着她,以防其闹事,就在暮色将近,百姓准备回城中之时,甘霖轩的大堂内忽然冲进一名衣衫破缕,一脸落魄的男子
19、品茶斗诗会
,不顾屋外小厮的阻拦,拼命地将那肮脏的身体挤了进来:“洪大人,我要见洪大人……”
南宫云眉头轻蹙,洪文科,你又想要搞什么名堂?
而在二楼厢房的洪文科却是双眸一眯,嘴角带笑,拉住了一脸慌张想要起身的白千柔,感受着他那越来越烈的颤抖,无视他眼底的惶恐与乞求:“柔儿,走。我们下楼去看看,这人到底有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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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新女宠遥遥
这甘霖轩中,大多是有些家底的雅士,如今见到如此这般浑身脏乱的人,皆是一脸嫌恶,皱紧眉头,甚至有些人捏住口鼻,可听闻那人口中所叫唤的“洪大人”,原本想要将其撵出去的念头瞬间熄灭,皆是一脸好奇地望向二楼雅厢,猜测着洪文科与此人的关系。
不久,那洪文科便款款而来,紧随其后的男子低垂着头,眼神飘忽不定,人们只当是其羞涩紧张,并未多在意。
“洪大人!”那人一见到洪文科,仿佛浑身充满了力量,猛地甩开一旁拉住他臂膀的小厮,一个扑通便跪到了洪文科的身前,“洪大人,您救救小人吧……”一阵哭嚎,尽现心底的惊惶。
这一哭嚷把所有人的兴致都调了起来,放下手头所有的事,将目光游移在两人之间。
“安瑶,是你吗安瑶?”就在人们等待着洪文科发声时,跟随在她身旁的男子却先出了声,只见他一脸惊喜,泪眼涟涟,激动地穿过洪文科,抓住那名男子的肩膀,“我好想你啊安瑶……”美人娇弱地哭泣,令在场所有的人都怜悯不已。
本该是两人相拥而泣的感人画面,可那名唤安瑶的男子却一把甩开美人的纤纤玉指,似是见到了仇人般,赤红了双眼,“白千柔,我一直把你当作主子,每日侍奉你,当年帮你做那般阴险之事也是毫无怨言,可你是怎么对我的!你竟然在陷害了洪大人纳你为妾后,担心事迹败露,让夫人将我撵出南城,你真是好狠的心啊,我安瑶真是看错了你!”
这一番话一出,引起抽气声一片。白千柔慌乱地闪了星眸,摇动着双手:“我没有,你别乱说,我没有……”
“你说柔儿陷害我,此话怎讲?”一道如风般轻柔舒缓的声音传出,洪文科抓住这名叫安瑶的男子话中的重点,轻声问道。
“妻主,你别听他乱说,他曾是服侍我的小厮,后被母亲遣出府,因此怀恨在心,编派我的不是!”已近错乱的白千柔回身抓紧了洪文科的手臂,眼中的惊惶已到极点,猛摇动着头,那副状似疯癫的模样完全不似他之前的婉约,令人一阵唏嘘。
“我胡说?两年前,洪大人应邀前去白府,你知洪大人乃是重情重义之人,便令我在洪大人茶水中投放春散,晚间又让我借口引她前来,趁大人意乱情迷之时……尔后,大人果真纳你为妾,娶你入门,此事也是乱说?”安瑶说话时,神情愤慨,猩红的双目直射向为自己摇头开脱的白千柔,仿佛将他当作是毒蛇猛兽,想要将他彻底撕碎,“之后我们全家被撵出南城,可谁想你们白家竟然如此心肠歹毒,将我父母亲、妹妹全部杀害,如若不是我乔装打扮,怕是早已死在那荒山野岭了!”
20、新女宠遥遥
安瑶那义愤填膺的谴责,那饱含悲痛的神情,相较于白千柔的慌乱,其中的是是非非明眼人一眼便知,没有想到啊,当年洪大人为了纳此男子为妾而与七皇子决绝,真是不值,怪不得世间皆说,最毒夫人心啊!
思及此,人们皆将同情的目光投向已是神情恍惚的洪文科。
忽的,洪文科目光如炬,一把抓过那安瑶,咬牙切齿道:“你说的可属实,如若有半句虚假,我定要了你的命!”
“句句属实!”安瑶坚定地点了点头,没有一丝的犹豫,“如今只剩下我安瑶一人,我只求洪大人能保我周全。”
“妻主,我没有找人杀他,我真的没有。”句句恳切,泪腺失了控制,泪水不住往下流,可即便再可怜,也没有人会相信,如此蛇蝎美人,再也得不到别人的同情。
洪文科似乎是受打击最深的人,她没有想到,自己一直宠爱的男子,竟然一直在设计着自己,“白千柔啊白千柔,是我洪文科识人不清,是我洪文科该死,为了你这样表里不一的男子伤了小云。”人皆言,女儿有泪不轻弹,可这一刻,洪文科顾不得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流下了女儿泪,目中带责,声声带悔,直指得白千柔说不出话来。
在场之人,也是被她说得心中中凄凄然,不难看出,这洪文科对那七皇子感情之深,本该是一对神仙眷侣,却被如此男子搞得分崩离析,真是可惜了。
就在场面有些凝重时,那洪文科忽然奔上前,拉过站在一旁一脸惊愕的甘霖轩管事,“我要见小云,我知道这甘霖轩乃是小云所开,我要见他!”
“什么,这甘霖轩是七皇子所开?”
“不是吧,怪不得洪学士前来捧场,原来……”
“洪学士真乃是痴情之人,七皇子如若知晓其中缘由,定会与她再续前缘。”
“……”
得知南宫云乃是这甘霖轩之主,大堂内沸腾了,所有人都翘首以盼,女有江家孜遥,男有皇子南宫云,此二人皆以美貌闻名于南朝,可这两人皆是低调,见过她们的人极少,也只是一传十,十传百。尤其是这宫中皇子,寻常百姓更是难见,只是其父亲乃是曾经的江湖美公子乔幻云,见过那乔幻云之人皆是啧啧称奇,这便更是叫人对南宫云多了几分好奇。可如此绝色又岂会败给白千柔这样的小美人,当年洪文科竟然舍他而纳妾,不免叫人有几分揣测怀疑。
“洪学士说笑了,这甘霖轩怎会是七皇子所开?”掌柜不愧是见过些风浪之人,短暂的慌乱后便恢复了平静,稳稳的开了口。
洪文科显然不信,甩开她便要朝楼上奔去,随即出现几名魁梧的女子拦住了她的去路,而身后百
20、新女宠遥遥
姓不乏一些正义感十足的人,纷纷涌上前与那些阻拦的女子推搡在一起,场面一度有些混乱。
二楼厢房内。
“再不出现怕是不行了,七皇子?”自来到这个世界,小妖第一次见到如此奇特的男子,竟敢做天下男子所不为,因纳妾而休妻,而如今面对如此的混乱,依旧能面色如常,只是她却能明显的感觉到,四周的空气都因为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不耐以及怒意而变得异常的低沉、压抑,如此强大的气势,的确令她刮目相看。
这几日的接触,虽然她们交谈得并不多,可处在一旁的他却总是叫她难以完全忽视,那探究的目光也叫她有些不适,她本以为,这所谓的云公子只是挂名的甘霖轩主子,并无特别之处,今日,或许能叫她看见个不同的南宫云也不定。
“肖遥希望我出去吗?”那双深幽的眼眸盈盈带笑,他的声音很好听,总是容易叫她沉醉,小妖稳了稳神,忽视他对她所产生的影响。
“你已经决定出去了,为何还问我?”南宫云,虽然你掩饰得很好,却被那双轻颤的双手给出卖了,“再者为了这甘霖轩,你也必须要出面了。”
“呵呵——”南宫云轻笑一声,飘然起身,“得知我是南宫云,你似乎一点也不诧异,依旧不吭不卑,真是又叫我诧异了一番。”说完,回身朝屋外走去,到门口时又停住了脚步,“你也一起来,还是出去看得真切。”南宫云背对着她的脸上浮现一抹笑痕,想要置身事外地看他的热闹,他怎可不拉她下水?
大堂内依旧一团乱,几名魁梧的女子虽然武艺高强,却不能伤到旁人,在这甘霖轩内施展不开手脚,而大堂内百姓人数众人,相互推挤之间,都僵持在那。
南宫云嘲讽地目光看向那激动万分的想要挤上楼的女子,洪文科,这就是你逼我出来的手段吗?
“主子!”
掌柜的见到南宫云出现,似是见到了救兵,激动的膝盖一弯,便跪了下去,这一叫,使得刚才还在推搡的人群全部安静了下来,看向玄关处,发出一阵惊呼。
映入众人眼帘的是一抹紫红,异常妖娆。一张俊美如铸的脸庞,黑眸中带着几丝邪魅,就这么看去竟是毫无瑕疵,如谛仙下凡,一时间,所有人皆这么仰着头,如瞻仰神灵。
“是七皇子吗?简直比那白千柔还美上千倍、百倍!”
“除了七皇子,世间男子谁还能有如此绝美容颜?”
“是七皇子,他身旁那名女子我见过,是他眷养的女宠,不过另一位如黑碳的女子是谁,不会是七皇子新收的女宠吧?”
“……”
这些议论声,清晰地传到南宫云几人耳中,小妖直觉眼前一
20、新女宠遥遥
条黑线闪过,耳边传来汪青那异常清晰的闷哼声,而南宫云则抿唇暗笑,显然心情不错。
“小云,当年都是误会,是那白千柔陷害于我,当年是我的错,是我识人不清,委屈了你,如今真相大白,你便原谅我,随我回去吧!”洪文科眸中带痛,似是失去了何其珍贵的宝贝,诚恳万分,打动了全场的人,却除了南宫云。
“哦?那你府中的两名侧君以及侍妾又该如何?”
见南宫云并未如两年前那般恼怒,洪文科心中一喜,忙道:“失去你之后,我万念俱灰,如若你愿意随我回去,我定会将他们全部遣送出府,只你一人。”
“那我眷养女宠之事,你也不介意?”
“不介意!”洪文科斜睨了汪青一眼,压抑胸中翻滚,平静地说,“只要你们今后断了来往便可。”
南宫云满脸惆怅,似是踌躇不定,令等待他决定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少刻,南宫云终于开口了。
“这可怎么办,我还是舍不得她们,况且——”一把揪过躲在他身后打着酱油快要瞌睡的小妖,状似无比深情:“况且我刚允诺过遥遥,此生不会弃她于不顾。”那副倦蝶情深的模样,木化了一群人。
小妖愤愤地轻瞪了一脸j笑的男子一眼,真是不知,这世间怎会有如此故意贬低自己的男子,刚要开口,便又被耳边传来的一声提醒给阻止,“如若不想甘霖轩关门大吉的话,就别张嘴。”
“洪文科,你还是回你的学士府享受你的美人恩,我早已对你说过,我对你无意。”优雅地迈着步伐走到已经瘫软于地,被挤得发丝散乱的白千柔身前,睥睨着他:“那女子在你眼中是天,在我眼中却是连地都够不上,本以为你有几分本事,没想到却连自己妻子的心思都猜不透,还陪着她到这里来狗咆,真是令我感到诧异。”
这毫不留情的话,说得那白千柔脸一阵红一阵白,说得那本是一脸神情的洪文科也是一脸恼怒。
“小云,你怎么如此不知廉耻,你……”
听洪文科如此说,南宫云夸张地挖了挖耳朵:“我有没有听错?不知廉耻?再怎么不知廉耻也比不过洪学士你啊,除去我,你已纳了四房,而我不过只有青青和遥遥两个相好,如何比得过你?”
虽然所有人都是鄙夷的看着南宫云,直为那洪文科抱不平,可小妖却忽然从心底翻滚起一股子酸楚,为那毅然伫立在大堂中异常鲜艳的那抹红而感到心疼,在这个世界里,即便所有人都不赞同,他也坚持着,即便是只有他一个人。
与他接触这么多天,小妖深知汪青与他只有主仆之情,并无男女暧昧之意,女宠一说只是托词,这南宫云想来是
20、新女宠遥遥
被洪文科伤到极至,才会不顾自己的名誉而出此下策。
这样的胆识与魄力,世间能有几人?
接下来,洪文科明显不是能言善辩的南宫云的对手,几句话便被说得灰头土脸,怏怏而去,那想要跟随的白千柔也被甩至一旁,想来也难逃被休弃的命运。
小妖不禁摇了摇头,男子啊,能有几个能如这南宫云般看得清?
本以为南宫云乃是甘霖轩之主的消息传出去,多少会影响甘霖轩的生意,可没想到这顾客不少反多,其中有不少是为了来见一见传说中的惊世之言以及那名黑如泥鳅的女宠而来。
这些外界的传闻,小妖并不在意,可自那一日,这南宫云似是逗上上瘾,总是遥遥、遥遥地叫个不停,见她黑脸反倒得意到不行,颇让小妖无力,这“遥遥”的称呼也便就这么随着他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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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巷中救怀双
那一日,洪文科悻悻而去后,便由那方傲文为新茶命名,为茗顶,并大为赞誉。
自那一日,茗顶誉名南城,而甘霖轩不断增加厢房的种类,以及对茶水进行改进,吸引了大群百姓,甘霖轩的生意可谓越做越好,一夜之间在城中打响了名号,只是城中百姓却喜好往沁河湖畔的甘霖轩奔跑,不仅为了品尝那沁人心扉的茗顶以及独特雅致的厢房,也为了碰碰运气,看能否见到那传说中的七皇子南宫云。
仅仅两个月,这甘霖轩的入帐便是以往将近一年的收入,两个月后,城中甘霖轩的分号也开始大张旗鼓地宣传起来,七皇子南宫云在城中购置了一处府邸,以方便照应城中的茶馆,这一举措,以及之前宣传的新颖,渐渐的,城中所开的甘霖轩分号也热火起来,每日皆可说是宾客满门,大有赶超兰轩茶阁的趋势。
南宫云对这一切皆很满意,可美中不足的便是,那洪文科如撵不走的蚊虫,三番两次前来甘霖轩,每次皆是一脸深情沉痛,那些好事的人见了皆是对她同情不已,直编派他的不是。就连那被休出学士府的白千柔也一脸凄凄然的来这甘霖轩找他求情,叫他看了便满肚子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