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宠(女尊)第3部分阅读
妖之宠(女尊) 作者:yuwangwen
这两人的气焰压了下去。
是啊,再怎么低微,也是南朝首富江家的大小姐,那股贵气怎么会少?而这股贵气又怎么会是秦、朱两家可比的!
直到这一刻,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浮上了怀双的唇角。一刹那间,他竟是涌足了更多的勇气,来面对这两个人。
“是啊,这两位便是东郊的秦家的小姐以及朱家的公子。”这南城中心,只有富贵的达官贵人才可以建立府宅,江家便是商人中为数不多的一户。其余的商家皆是只得迁到东郊居住。
“东郊啊……”一句毫不掩饰的鄙夷从小妖口中传达出来,“亦玉,你何时认识那荒郊野岭的公子、小姐了,简直是辱了你的身份。”一脸叹息,将眼两人当作死物,直说得二人眼中氤氲着腾飞的怒火。
“你放肆!”在这么多低贱百姓面前丢了面子,朱雨竹早已耐不住性子,开口训斥。
而秦尔蓝虽然面如菜色,却依旧勉强称着一口气,展现她那自以为儒雅的神色:“请问小姐尊名?”她毕竟涉及商界,并未见过她,可她这么说必是依仗自己的身份,她不可轻易得罪。
其他人也是树起耳朵,想要探听这出众的小姐是何人。
江家在南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而江元秋和江雨筠因为经常露面而为众人知,而江家大小姐,人们是闻其名,却对不上她的人。当然,小妖自是不会轻易地暴露自己的身份。
“本小姐的尊名不是你等可以得知的,你只需记得,他——”纤手轻指,指向怀双,“不是你们能攀识的人,否则,你们秦朱两家,也别想在南朝立足了。”
这么一说,再愚钝的人也知道,眼前之人身份有多么高贵。
见引起关注,小妖也对几人使了个眼色:“走吧!”逞了口头上的强,再不走,这份狂言怕是就要被揭穿了。
无人敢阻拦,只这么目送着几人这么抬头挺胸地离去。
“秦尔蓝,你拉着我做什么?”已是气恼了的朱雨竹煞红着双眼,自小到大,他还未受过这等侮辱,而且还是来自这低贱的燕亦玉
7、毒舌江孜遥
,这口气叫他怎么咽得下去!
“别胡闹了!”没了儒雅,恶狠狠地甩开这个疯子:“你要发疯,我不拦你,但可别把我们秦家牵扯进去!”
转过头看向已是没了人影的方向:“现在的燕亦玉,或许已经不是你我可以招惹的人了!”与他同坐的几人,皆是有着高人一等的贵气,这不是装,便可装出来的。想起那名绝色女子,一股嫉恨显出,她与亦玉到底是什么关系?
而没人注意,在大厅的一角,一位容颜依旧俊朗的中年女子,正轻品美酒,带着一抹满意的笑容。
亦之,你可以放心了,你的孜遥或许真的长大了……
8
8、嫉妒引波澜
刚从酒楼出来,小妖带着几人疾步混入人群中,逃过一些好事者的目光。
因为这一段小风波,再次游玩已不再如之前那般兴致高昂,杨素安似是有了什么心思,不若之前那般叽叽喳喳,不时将目光探向一头雾水的小妖,而小灵少了一同疯玩的伴儿,也是乖乖地立在一旁跟着。
而与之相反,怀双倒是活跃了不少,仿佛丝毫没有受到之前两位故人的影响,嘴角带着笑意。
这群人中,若说还有谁依旧如故,恐怕就只有小妖了。经过这件事,小妖明白,她不若之前那般排斥那个叫人探不透的怀双,或许该叫他燕亦玉。只因一名不负责女子,被自己的家人扫地出门,这倒是与自己有点相似,这样的遭遇说不上同情,但是有些理解他如今这般性格形成的缘由。
虽然此时正是午时,可街上的人群依旧不散,各个摊位以及商铺中都挤满了人,街道两旁的摊位皆是一些寻常的百姓,而一些高档的铺子里则聚集着一群身着光鲜亮丽服饰的贵人,有儒雅的小姐,俊俏的公子,以及少许探些消息的精明商人。
男子一向是对些首饰感兴趣,不多时,杨素安便被一家玉器店给吸引,纷纷走了进去。
柜台中摆满了晶莹透亮的玉石,一眼便知不是外面那些杂货可以比拟的。这一进去,杨素安便拉着小灵这个小保姆上前挑选自己喜爱的玉器,看来这一路,小妖事先放在小灵身上的那些银两,也要用得差不多了。
小妖对这些并不怎么感兴趣,便立在一旁等候着他们。
“大小姐不去帮杨公子长长眼吗?”怀双又恢复了之前的风情万种,丝毫不见之前的怯懦与愤恨。
小妖撇了他一眼,轻摇了下头:“你不去看看吗?你们男人家不是都喜欢这些。”走了这一路,也没见他买个喜欢的东西。
小妖说完,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感觉怀双的面颊有些潮红,面容有些窘迫:“我忘记带银子出门了。”
听他如此诚实的理由,小妖不知该说些什么,没带银子?这怀双竟然也是如此单纯可爱的男子?
“你去看吧,看中了从我这拿银两,等回府我会向江雨筠讨回来的。”怕是他性子倔,小妖如是说。
“大小姐还真是处处不肯吃亏。”见她这么说,怀双也不推脱,媚眼如丝,悄然一笑,便摇曳着身躯走向了那些耀眼的玉石。而她也似故意与小妖作对,选了一块最为昂贵的白玉髓,只见那块被制成玉坠晶莹透亮,白的无暇,白如凝脂,在这没有多少阳光透射的屋内,竟然也散发着淡淡的光晕,加上做工精致,真可谓玉石中的极品。
看着怀双手执玉石,朝她媚然一笑,小
8、嫉妒引波澜
妖顿觉一阵肉疼,可话已说出口,只得乖乖将腰包掏出来为其付帐。也只得在心中默念,待回府后跟帐房讨回银子。
得了美玉的怀双喜滋滋地将玉坠收入囊中:“怀双还未正式入江家大门,且自知不受老夫人欢喜,此次买下如此昂贵的玉石也不合礼数,大小姐的这份礼物,怀双很喜欢。”
聪慧如小妖,一听便知晓自己被敲诈了。这个不知道知恩图报的男人,当时真不该一时心软帮他脱身。虽然花了一大笔银子,却也知晓他说的是事实,她那母亲,真的不是很好说话的主儿。
谁叫她自己招惹了这两个神,自找麻烦,冷哼一声,也只得认了。
“遥姐姐看,漂亮吗?”杨素安手捧着自己的战利品,兴奋地蹦到小妖身前。由于怀双之前挑选玉坠的速度极快,沉浸在玉器店的素安与小灵也未发现他们之间的波折。
随意地撇了那几块上等的玉石,心中郁闷依旧萦绕心头,便敷衍地笑着点点头。
见小妖如此,素安也收敛了嘴角的笑,若有所思地抚摩着手中的玉石,微蹙眉头看着她,忽的,转头环顾了番:“怀双公子呢?”
听到“怀双”二字,小妖拂袖:“时候不早了,该回府了。”
素安错愕的看着明显带着脾气的江孜遥,这是遥姐姐第一次失了那温润的面具,难道是为了……
纯白如素安,心底泛起一股淡淡的不安。
离开玉器铺,杨素安也与怀双一样,紧偎在小妖的身边,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小妖总觉得,杨素安看向怀双,总有着若有似无的——敌意,尤其是瞧向怀双手中把玩的精美白玉髓,眼底冒着火星。
“怀双公子,那块玉石真可谓无双。”素安故作惊叹,话底有着探究。
怀双似乎心情很好,也不同他迂回:“是啊,这还要多谢大小姐。”说着,更是欣喜地将玉放置眼前,用纤手轻抚。
小妖只觉一阵阴冷之风刮过,而她俨然成了这阴风的源头。
短暂的沉默之后,素安再次扬起他那无害的笑脸:“怀双公子,适才在酒楼碰见的两人怎么叫你燕亦玉,你们是何种关系啊?”清秀白皙的脸上,一双大眼睛眨巴眨巴,一脸好奇无辜地看向神色一顿的怀双。
小妖微一蹙眉头,略带深意地轻瞥杨素安。在酒楼的对话,明眼人都明白,怀双与那两人的尴尬处境,他能不懂?
看见杨素安眼底那不易察觉的一抹嫉恨,原来,他并非如表面那般天真,也是,大户公子哪有多少是不谙尘世之人,心底多少有着不为人知的另一面。对江孜遥的感情,成了一把利刃,轻易地便将素安的另一面给勾了出来。
而怀双,想起
8、嫉妒引波澜
他之前狠敲了自己一笔,小妖决定不搀和这一淌。一则怕多次帮他,引起别人不必要的猜测与误会;二则如若她出手,杨素安也定会更加不会放过怀双。
看来,她也只有袖手旁观一路可走,况且怪也怪怀双太过招摇。
微一顿,尔后则是凄凄然:“的确,五年前,怀双曾经也是一家小户公子,只因被那秦尔蓝看中,想要娶怀双入门,招那朱雨竹嫉恨,对我处处大压,甚至将我们全家逼上了绝路,是以,为了保全家族,娘不顾爹的意愿,放弃了我,将我逐出家门。”神情略带痛苦,却故作轻松,话语微微颤动着,无不叫人动怜悯之情。
“大小姐许是同情怀双,才会在酒楼帮了怀双一把。而这白玉髓,真是多谢大小姐倾馕相助,待回府怀双定会请求雨筠尽数相还。”
素安一脸歉意,止了口。
区区几句话,便勾起杨素安的同情,再一笔道清与她的关联,让其放心。怀双啊怀双,摸爬打滚那么多年,终究是略胜一筹啊。
回到了自己的屋内,小妖才知一身疲倦,也不脱外衫便倒于塌上。
“今日多谢大小姐,刚刚对杨素安说的过往句句属实,其他的怀双会在日后告知大小姐。”忆起分离时,怀双说的话,在他说完这些后,便飘然离开,又恢复成为高傲深情的怀双公子。
虽说江府中知晓怀双身份的小厮皆被要求禁口,可是没有不透风的墙,经过她们这一闹腾,秦尔蓝与朱雨竹定会千方百计地探出怀双如今的身份。相信这一点,怀双自己也知晓,只是不知,最终这一道墙被谁给捅破。
一阵细微的风声,逃不过小妖的耳朵。她猛然睁开眼睛,迅速地跳起身。
只见银色面具遮住了男子的大半张脸,在小妖睁眼之时,快速地探上她的手腕,在探到一股真气后,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看来你领悟得还蛮快。”这才短短几日,她便引出真气,经脉通畅,如此下去,真不可小观。
“易寒!”
听着小妖一口报出了自己的名字,易寒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深,“易寒是不是该庆幸,江小姐竟然对我如此惦记。”说着,将身子压低,直将小妖逼坐在床沿。
小妖并不慌张,同他一样唇角带笑。
“我一直在想,之前你造访江府不为偷、不为抢,那究竟是为了什么?”伸出手,抚上他的胸口,将他轻轻地推开,优雅地直起身,一脸恍然,“难道是为了我?”
虽然只点了一盏煤油灯,屋内一片昏暗,可紧紧盯着易寒神情不放的小妖,依旧捕捉到了他来不及收回的诧异。
她的猜测果然没错!
知是瞒不了,易寒嗤笑出声,“江孜遥,
8、嫉妒引波澜
如若不是你这副脸皮,我都要怀疑你是不是她口中所说的江孜遥了!”一个人怎么会突然之间,从一个胆小、需要保护的人,变得如此镇定与坚强?听她提起她的名字,她所发生的事,易寒只认定她是个懦弱无能的女子,丝毫提不起兴趣,如若不是为了报恩,他也不会前来。不过,如今看来,他来对了!
小妖敏锐地捕捉到了他口中的她,“她是谁?”
“你以后便会知晓。”这一次,易寒不再透露更多,而是直接将另一书册甩给她,“你只需知道,她或许是这个世间,最关心你的人便可。”
小妖摊开手心,看着那武学书册,如今的她,的确最渴求的便是自我保护的能力。既然来人对她无害,那么她便也不再多问。
“可以请你帮个忙吗?”
“嘘——”不待小妖说完,易寒便将食指放置唇边,“让我猜猜,是为那燕亦玉?”
“你怎么知道他叫……”当她听到燕亦玉这三个字时,小妖惊厥,她也是这一天才知道,怀双的另一个身份。
“我同你说过,她是这世间最关心你的人。”
越是如此,小妖越是好奇,她到底是谁?
“为什么要帮他?你喜欢他?”无需明说,易寒便知小妖所求何事,无非是帮那燕亦玉隐藏住身份,可他对于小妖做出这等举动,却有着股烦闷。
他果然有这个能力!
小妖红唇轻启:“只不过觉得,身残之人也该得到幸福罢了。”而她,只不过是想助他一把,最后到底能否嫁于江雨筠,便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同她前世经历极其相似的怀双,自己希望他能同她的结局不同,得到幸福。
似是被她这种说辞震撼到,易寒敛去了轻佻,多了份凝重,“世间皆认为,男子失了身,便是不贞,便再无未来可言。”定定地看着她,“你虽这么说,但我不信,你会娶个这样的男子为夫。”说话间,含愁含恨,犹如西子捧心;欲泣欲啼,宛似杨妃剪发。
“我会帮他,可江雨筠即便娶了他,也只能为妾,将来便真有幸福可言?世间女子皆如此!”语气中带着嫉世恨俗,小妖完全看不到他之前的风雅。
小妖那惊疑的目光提醒了易寒,知是自己失态,忙收敛了情绪,如风般落荒而逃。
小妖走到窗前,抬目远眺,易寒啊易寒,心底的殇在这一刻终究没有掩住,你到底是谁?
9
9、往事之孽缘
东郊秦府。
屋外一片漆黑,秦家唯一的一位大小姐秦尔蓝屋内却是灯火通明,气派的红木大床之上,层层叠叠的明帐内,两具光滑的身子疯狂地交缠在一起,男子散乱的发丝遮盖住他的容颜,叫人看不真切。而这床沿,两人的衣衫被皱巴巴地揉成一团,甚是迷离。
“大……大小姐……别……别这样……啊……大小姐……”男子娇媚酥软的声音,急促动人的喘息声在这寂静的夜晚显得如此清晰,直叫得女人筋酥骨软,更是加大了动作,惹得男人忘却所有,毫无顾忌地一声高过一声地叫唤着,似是痛苦又似是欢乐。
“双儿,我会对你负责,我会好好待你。”秦尔蓝低□子,伏在巧双的耳边,承诺着。那甜蜜的话语如一道闪电,刺进了处于云端失了神智的巧双脑中。
“大小姐……”如水般温柔的男子感动地伸出白皙的臂膀,环抱住女子还算结实的后背,如水般明眸望着自己一直以来暗自倾慕的女子,他只不过是一名刚被母亲卖入秦府的小厮罢了,来到这儿也不过不足一月,可他知道,在他第一眼看到那眼角带笑的大小姐后,他便芳心初动,尝到了何为思念,何为惆怅。
没有想到,他会被大小姐亲点成为她的贴身小厮,更没有想到会……
如今听到大小姐的承诺,他自是兴奋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只是将炽热的身子贴向她,吐气如兰,媚眼如丝,沉浸在情海中的他,浑身散发着薄汗的清香,那不自觉中嘟起的水嫩红唇,将他点缀成为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使得秦尔蓝猛咽了下喉咙,
床上的两人再次纠缠在一起,喘息声四起,满室春光旖旎。
激|情过后,巧双发出一声嘤咛,如猫般温顺地蜷缩在秦尔蓝的臂弯之中,甜甜地睡着,唇角带着笑意,梦中的他,似乎已经嫁入秦家,嫁给了自己心心念想的俊美女子。
秦尔蓝低头看向刚刚承欢自己身下的男子,眉清目秀,肤色白皙,终究是比不上燕亦玉那般绝色,可在这秦府中,也属得上是娇美之姿,而让自己注意到他的不是他的美,而是他那眼底不知掩饰的爱慕,纯白如纸般的雏儿,她为何要拒绝?
对于这样的男子,几句甜言蜜语便可将他搞定,让他顺从地屈于她的身下,可想她堂堂秦家独女,怎么会娶这么不入流的男子呢?真是笑话!
忆起白日在酒楼中所遇见的亦玉,没想到五年未见,依旧是那般媚得人心痒痒。五年前,她倒是真的动过念头要娶他入门为妾,可不想却被拒绝,在这城郊,还没有哪家公子会回绝她秦尔蓝的求亲,这更引起她对他浓厚的兴趣,可还没待她采取措施,便又被那该死的朱雨
9、往事之孽缘
竹捷足先登,不久便传燕亦玉并非燕家亲子,而被扫地出门。自那以后,她便再也未见过他。
这五年来,自己最为可惜的便是,还未与他云雨一番,如此的绝色男子,怕是这世难以再寻,想到这,身体再次热了起来,将手下抚摩的柔软肉体想象成那燕亦玉,不自觉地加重了力道,惹得过度疲倦而熟睡过去的巧双蹙眉轻咛。
似是想起了什么,秦尔蓝的目光狠绝。燕亦玉,她定要找到他!无论他身边的女子是何人,她都要将她这五年来,夜夜所思的事给做了!
自那日起,秦尔蓝日日光临那家酒楼,希望能再来个邂逅,却终不如其愿。而她也暗中派了些手下前去南城打探,却也是毫无所获。而他不知道的是,在她展开行动的同时,朱雨竹也焦急地展开了手脚。
在南城中心一处隐蔽的角落,伫立着一户人家,从外看,造型与同周遭的几户极为相似,是以也常被人忽视。在这里,一间皆由黑色构造的房间,严肃而死寂,一名年近近四十的中年女子从身边的女子手中接过一张密涵,随即将其揉成一团扔于一旁的油灯中,顿时火花四溅,又瞬间归于宁静。
“阁主,这一次朱雨竹又更换了一家为其打探燕亦玉的消息,而听从阁主的指示,属下已经施加压力,相信没有人敢忤逆凤天阁的威严,接下朱雨竹的生意。”一旁的女子面无表情的陈述了,就如同一具没有感情的机器。
“恩,做的很好。”凤天容毫不吝啬地给予赞赏,“继续密切注意任何打探燕亦玉的动向。”
女子领命而去,凤天容面对一室的冷清,只有在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她才会稍微的放松自己身体内紧绷的弦,而也只有在这夜深人静之时,她一直掩藏在心底的那一股浓厚得化不开的忧郁与思念才会再次涌现出来,包围着她。
已经十九年了,她活在这样的懊恼与悔恨中已经整整十九年了。
亦之……
十九年前,她年方二十,只是个落魄的江湖侠客,靠偶尔接接朝廷的单子,补猎流寇,依靠朝廷的奖赏糊口度日,她没有想到,自己会无意中救下了遭到匪贼劫持的蓝家公子——蓝亦之。
她不是个懂得礼数的大家小姐,她只是个江湖莽人,那一眼,有着脱俗气质,端庄举止的蓝家公子便这么直直地撞入了她的眼中,她第一次会脸红,第一次会讲话结巴。
她没有想到,自己的这一眼,是她第一次的心动,也是——唯一的一次。
为了接近自己心中的仙子,她这个四处漂流的人竟然决定在南城这个南朝最为繁华的京都停留。恰巧蓝家因公子险遭挟持,受到惊吓,广招侍卫。她凭借着自己不
9、往事之孽缘
凡的武艺,混入了蓝家,被分派守护他。
第一眼,他便认出了她,那惊喜的表情,让她心底盈盈的满足。
在蓝府一待便是两个月,而她与亦之的感情也日益增深,而当时的她太过单纯,深宅之中,多少眼线,她们的感情被有心人禀报给亦之的母亲,又便成了另外的味道。
那不久,她受到了人生最大的侮辱,也知晓,原来身份等第是如此的重要。她答应了亦之母亲的要求,待有能力给亦之幸福之时,再正式向蓝家提亲。
尤记得,她收拾包裹准备离去的前一夜,亦之梨花带雨地拉着她,愿与她一同离开。而她却为了那仅有的一份傲骨拒绝了他。
“你母亲说的对,你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不是现在如此窘迫的我可以高攀的。日后,待我锦绣而归,定会名媒正娶,纳你入门,许你一世荣华!”不再留念,转身离去。只听得身后传来极力压抑的啜泣声。
那一句“你会后悔的,后悔的——”跟随着那寂寥的夜晚传得好远、好远。
在她离开南城后,才发觉她既不会商也不懂政,最终也只能靠她那一身硬骨头,她踏入南朝暗阁最为昌盛的矾都,摸爬打滚了将近两年,在众人拥护下,成为了新任阁主,而在随后的一年,极欲成功的她血腥地扩大着自己的版图,使得整个矾都的地下暗桩皆由她掌管。
终于在她小有成就之时,她将自己的势力范围拓展到南朝的中心——南城。也容颜焕发地准备去寻找她一直苦苦思念的男人,却不想已是人去楼空。四处打听才知,在一年前亦之及笄之后,他便被自己的母亲嫁于他指腹为婚的女子,南城首富江家小姐——江元秋。
在她寻到他时,正逢江元秋纳新夫,江家上下满眼红色,喜气洋洋。
她放在心尖的男子,竟然就如此的被糟蹋?方成婚不足一年,便如此盛大地迎娶侧夫,还是一名身份卑微的平民男子,亦之怎么受得了如此的委屈?
是夜,她混入江府,顺着大理石铺成的小路找到了亦之的住所。
再见时,她以为他会是激动万分,会是错愕不已,可怎么想象,都不是那一脸平静无波,似是在看着与他毫不相干的人那般——毫无感情。
“亦之,我来接你了。我还是之前的凤天容,从没有变过!”无论是对他的感情,还是对他的思念,都是如此的真实。
“可是,我却变了。我已经成了江元秋的夫君,成了她的男人了,你走吧。”秋眸微动,片刻又再次恢复平静,没有怨、也没有恨,更没有曾经那炽热浓烈的感情。
长臂一伸,将他紧搂入怀,空虚了三年的心,这一刻顿时充实了起来。
9、往事之孽缘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完全将我忘记!”三年的磨练,三年的血腥之路走过来,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单纯得不知如何表达爱意的凤天容,蓝亦之无情的话语粉碎了她三年来坚持的信念,她只觉脑中一片空白,忘却了思考,忘却了一切感官,只想紧紧地拥住他,感受着他的存在与体温。
忽然,门“砰”的一声被猛得推开,夹杂着暴风雨欲来的前奏。只见一名体形修长的女子站于门前,棱角分明的俊脸,狭长的凤眸中闪烁着琢磨不定的幽深,一身蓝色金丝织锦衫衬得她本就冷冽的俊脸更是阴冷之至。
“夫君,深更半夜,有客来访,也不给为妻的介绍介绍。”虽然是嘴角带笑,可说出的话却是冰冷得叫人浑身颤抖。
凤天容知晓,她便是将亦之夺走的江元秋,果真是一人物,都怪她刚才失了心智,才会连她接近都无所察。伸出双臂,将蓝亦之护于身后,却不想这举动让江元秋更是眯紧了双眸,眼瞳深处冒着一簇簇火花。
蓝亦之推开她,主动走到江元秋身前,“见过妻主大人。”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后,方转身直面伤心欲绝的她:“你走吧。”
凤天容捏紧手心,却无所言,的确,是她先离开,是她对不起他!
如他所说,她后悔了,如若知晓今日他会成为人夫,会以如此平淡的语气来面对她,她或许,或许就不会为了那可怜的自尊,弃他而去。
江元秋长臂搂住蓝亦之的肩,挑衅地看向她。
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动手伤人,凤天容转身脱窗而去。
“原来,这就是你这一年来对为妻不冷不淡的理由?”看着蓝亦之凝望窗户恍惚的神情,江元秋的俊脸不满了黑线,那只环住他的手笔猛地抽紧,另一只手钳住他的下把,将他转向自己,俊脸贴近他的额头,逼迫他直视自己的眼睛。
“说,你们这么私通多久了?如若不是今日被我捉到,你们还准备给我戴多久的绿帽子?”
“没有……”
不听蓝亦之的解释,江元秋直接将他甩至床上,身子压了过去。她带着对他极度的渴望,撕碎了他的衣衫,肆意地在他的身上纵驰。听着他似是痛苦又似欢娱的娇吟声,她便更是不能自己,浑身都在兴奋地叫嚣着,这样的感觉,是任何一个男子都无法给她的。对他身体的迷恋已经到了让她无法控制的地步。
成婚一年,无论她怎么讨好,他总是这么冷淡得对待她,就连她纳了一平民男子,他都毫无反应,思及此,江元秋更是泄愤似的与他抵死相缠。
不记得多少次,也不记得过了多久,欢爱过后,她起身着衣,却见蓝亦之浑身颤抖地蜷缩在床角,脸色
9、往事之孽缘
苍白,额头渗着细小的汗水。
察觉到他的不寻常,江元秋一阵惊慌,寻来大夫,才知他已怀有将近一个月的身孕。
她不会留一个身份不明的野种在他的肚子里。
如若不是蓝亦之的抵死相要胁,相信便不会有如今的江孜遥的存在,蓝亦之则因抱着虚弱的身子生产,导致大出血,再也无法生孕。而长相越来越像蓝亦之的江孜遥,她的存在,始终是江元秋心底的一根刺,无法拔除。
往事如风,一步错,步步错。
凤天容回过神来,抹了把脸,却见泪雨点点。如若当时她带着亦之一起离开这纷纷扰扰,或许就没有这之后的恩怨情仇。
可是,这世间没有后悔药可吃,她终究是害惨了亦之。
这么些年,她将凤天阁的忠心迁至南城,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凤天阁已经在南朝各个地方扎下根基。而她至今未娶,就这么在远处看着他,已是满足。而如今亦之去了,她知道,他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流着他骨血的孜遥。
亦之,你放心,我定会给遥儿一个稳妥的未来。
到那时,我也定会亲自向你负荆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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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被逼定亲事
自从东城瓷艺世家杨家造访南城,入住江府,江孜遥便被江元秋安排招待杨家小公子杨素安,而一并的,待遇也不可同日而语。
这一日,艳阳高照,太阳的银灰洒落大地,使大地一片银亮。
午膳时分,前来叫唤主子用膳的奴才已准时来到小妖的院落外恭敬地守侯着,小灵见着曾经用眼角看人的小厮,如今对她们必恭必敬,顿时觉得解恨,头也不自觉地抬高了几分。
“大小姐,夫人如今终于看到你的好了,我们可算翻身了。”手头忙碌着为自己的主子梳理着发丝,嘴里带着喜滋滋的笑容,丝毫不掩饰她那如外面阳光般的心情。自她进江府,被安排服侍大小姐,便见到了那个即便不受夫人宠爱,被侧君夺走所有宠爱,却依旧笑得很温柔的男子,可她总觉得他的笑容中有着苦涩与酸楚。
正君待下人极好,曾经她弟弟生了重病,无钱医治,也是正君帮助了举足无措的她。是以,她下定决心,一定要服侍好正君,照顾好大小姐,即使在两年前正君过世后,她依旧坚持着自己的信念,况且,在她心中,她俨然将大小姐视为亲人,看着大小姐在这江府受尽委屈,她便心疼不已。
好在如今终于有了转机,想到此,心里便感到丝丝欣慰。
小妖转过身,眸子深处闪着幽幽的光芒:“翻身?用一生的束缚去换这个暂时的翻身,值得吗?”如今南城江家与北城杨家存着相处利用的心思,从而进入对方的城域,而幸好有杨素安的青睐,才会有她江孜遥的存在价值。她们的婚姻便是筹码,她也的确可以依靠这常联姻而在江府得到地位与尊重。
可是,太过清醒、经历过太多世事的她却从中看到了将来,在利益面前没有永远的朋友,如若哪一日,江杨两家有着冲突,又或者江元秋找到了另外的家族目标,那么她是不是又要再次被打入冷宫?
“大小姐,你不喜欢杨家公子吗?”小灵有些吃惊,那杨家小公子倾慕小姐那么多年,且人也灵巧可爱,小姐怎么会没有一丝一毫的感动?
小妖无奈地睨了小灵一眼,看来自己不明确地和她说,她是不会明白了:“我对他并无男女之情。”如若要说有什么,那也只有她对他的抱歉与怜悯。
停下了手中的活儿,小灵难得静默了下来,稍刻,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才抬头坚定地对小妖说:“小灵希望大小姐得到幸福!”是啊,她不能让小姐牺牲自己的婚姻,如若这样,正君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开心。
小灵这一句话或许很简单,可蕴涵其中的付出却只有小妖能体会。这意味着她愿意同她同甘苦,共患难,这样的小灵,如何叫她不感动。没
10、被逼定亲事
有想到,对爱情失望的她,一直孤单的她,竟然能够在这里得到最真挚的友情。
握住小灵细嫩的双手,小妖承诺着:“放心,我们不会永远被束缚在这深苑中,我定会带着你一同离开江家。到那时,我会为我们的小灵觅一房贤德的夫君。”
她既然继承了这个身体,便是真正的江孜遥,她不会如此被动地接受别人对她的人生指手画脚,也不会因为任何的益处而出卖自己的未来。待她好的她会回报,待她不好的她也会铭记于心,即便是她的“母亲”也是如此。
待她逃离这里,她会用自己的能力给小灵安定的生活,也会告诉任何亏欠过她的人,她会活得比任何人都好。
“小姐!”小灵难得羞红了俏脸,轻轻推搡着小妖,可那窘迫的神情却泄露了她的内心,小妖诧异,看来这丫头心底真的不单纯。
在这轻松的气氛中,两人收拾妥当,随着一直守侯在屋外的小厮一同来到前厅。
“遥姐姐!”随着小妖的到来,杨素安一声娇呼,并忙起身将她迎到自己一旁的位置。看着两小辈感情如此融洽的江元秋及杨东涧相视满意一笑,一切尽在不言中。而侧君向绮南也是一脸温柔的笑意,叫人看不出他心底真实的想法。倒是江雨筠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眼睛斜睨了她一眼,一脸讥讽。
小妖轻扫四周,看来所有人都到齐了。怀双还未正式入门,便没有正当的身份上席,无论是在哪个时代,这种尊卑始终存在,而她也无力去斥疑什么。
如以往一般,这每日一次的午膳伺候得极其压抑,大户人家在礼仪方面十分重视,这过程中没有一人开口,就连平时叽叽喳喳的杨素安,此时也是规规矩矩地端坐着,小口小口地啜着食,那一举一动,高贵十足。
膳后,奴才们麻利地收拾着碗筷。
“江夫人,我们来南城有大半个月了,这两个孩子也相处得不错,是不是该……”
“娘——”杨素安娇羞地垂着小脑袋,蹭蹭地跑到母亲身边,环着她的脖颈,撒着娇。
大伙儿见到他如此孩子气般的可爱举动,皆哄堂大笑,这一笑更是羞得她轻跺着小脚,将脸埋入了自己母亲的颈中。
而看到这一幕,小妖却笑不出来,她尤记得曾经她对他说过,她会将他当作弟弟来照顾,却不搀杂男女感情。之前杨东涧和江元秋也婉转地提过这事,却被杨素安婉言推拒,骄傲如他,或许相信迟早她会接受他的感情。
而今日,杨素安却以如此的举动,来表达了他的意愿,小妖心中一阵不安,本以为素安迟早会认清她俩的不合适,却不想是等不来了。
“母亲,既然杨公子与姐姐
10、被逼定亲事
情投意合,就随了她们的愿吧,也算成就一段大好姻缘。”江雨筠早已巴不得两人早日成婚,好让她能正式纳怀双入门,今日提及此事,她怎能轻易放过。
“哈哈——”爽朗地豪笑出声,“杨妹,既然如此,那咱们做长辈的便成|人之美,选个良道吉日,让他俩先定亲可好?”
“好,好!”杨东涧听她如此说,喜得眉开眼笑,此事也随着江元秋的金口而尘埃落定,两个女人便凑在一起,商讨着她们所谓的好日子。
“雨筠在这里先恭喜姐姐了!”急着回去汇报喜讯的江雨筠也无意再待下去,站起身,走到小妖身旁时居高临下地睨着她,虽是嘴里贺喜,嘴角却带着丝幸灾乐祸与嘲讽。
此时小妖心乱如麻,也无意与她怄气。此时,即便是她开口拒绝,也是毫无用处的吧。况且,她也不想让杨素安在众人面前难堪,毁了他男子的声誉。看向杨素安,却见他带着股小心翼翼地对着她讨好的笑着,神情中带着乞求与期盼。
遥姐姐,你知道吗?那一日,我竟然因为你对怀双的袒护而感到嫉妒。我害怕,我的等待会换来你更远地离开。即便你现在对我没有男女之情,待我们成婚后,我定会让你慢慢爱上我的!
随着杨素安的表现,小妖的心一点一点往下沉,想来她一开始便不该对他报着同情与歉意,她的沉默并不能换来他的清醒。找个了理由离开了正厅,身后传来滴滴答答急促的脚步告诉她,杨素安也紧随着她追了出来。
“遥姐姐,等等我……”
听到他的娇喘,小妖停住脚步,转过身面对他,表情冷漠,没有了以往的淡然。
杨素安看着面前这个眼神冰冷的女子,是如此的陌生,令他却步,这样的遥姐姐完全不是他印象中那个温柔的女子,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叫他从心底打颤。
他只当她是在生他的气,他知道遥姐姐在气他接受这门亲事,他的确可以拒绝,却不想。他想要嫁给遥姐姐,成为他的夫君。
“是我做错了。”
听江孜遥如此说,杨素安更是不安。
“我不该说对你只有姐弟之情,你我根本什么情份都不存在。”有情份的也只是曾经的江孜遥,她与他根本就是完全陌生的存在。
“遥姐姐,不要这么说,不要恨我……”猛摇着那颗小巧的脑袋,杨素安被自己的心上人如此说,顿时泪眼涟涟,甚是委屈凄凉。
小妖缓了缓神色,却也没上前安抚:“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她们都是利益下的俘虏,只不过,他对她的感情,起了催化剂的作用罢了,她不该将气恼发泄在他的身上。
“你回去吧,由我来想办法。只是,
10、被逼定亲事
今后你别再过来了。”暗暗叹了一口气,抚了抚隐隐作痛的额头,迈开步子大步流星地朝自己的院落走去。
而这一次,杨素安只是望着她高挑纤美的身影,心底的失落如开了闸的洪水,顷刻间倾洒出来,淋得他心湖冰凉。
江雨筠的院落中。
“真的吗?大小姐要与杨公子定亲了!”怀双乍然间听闻此事,竟是惊得将手中的发簪捏断,清脆的声响让两人都楞住。
见江雨筠久久不语,怀双紧张地手心冒着冷汗,似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般低垂着头。
“傻怀双,当然是真的。”江雨筠一把将紧张的他搂入怀,“我知道你等得心焦,真是委屈你和孩子了。”手轻轻抚摩着他依旧平坦的小腹,略带歉意与满满的神情。
怀双暗暗松了一口气,妩媚地倚靠入江雨筠的怀中,双手环住她精瘦结实的腰身:“真是太好了,大小姐成婚的话,我和孩子便可以永远地待在你的身边,永生永世!”可心底的那一股不自在与失落是怎么回事?怀双不敢去深思。
听她如此神情的表白,江雨筠已是喜得拥着他:“放心吧,我定不会亏待你们的!”
屋外传来鸟儿清脆的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