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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零重来第8部分阅读

      清零重来 作者:roushuwu

    ,伸手拍拍他的肩。

    「郭总,别舍不得的样啦。喜欢还是可以自由追求的嘛。我只是要给他自由,又不是要他禁欲。」

    说完,我将西服懒懒的挂在手腕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林医生。」郭潮龙从车里探出半边身子叫住我。

    「什么?」我吊儿郎当的转过身看着他。

    「没什么。」他看了我片刻,摇了摇头,缩回车里。

    我朝他摇摇手,转过身慢慢踱了出去。

    第三章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竿,才顶着一双熊猫眼飘出病房。

    其实我恢复得差不多了,但既然医院福利好到能让我继续摸鱼几天,那我何必客气。

    穿着邋还的病服,我慢悠悠的踱出病房。这几天安娜琳来看我的次数不像之前那么频繁了,可见她对我的身体也是很乐观的。

    我在护士站招蜂引蝶了半个小时后,踱到阳台处。正想悠闲的享受一会阳光,便又被哆啦a梦的铃声生生的揽掉好兴致。

    「喂,我林广宏。」

    「是我。」电话那头传来熟悉的男性声线。

    「郭潮龙?」我皱皱眉头。

    「我已经交代人把广琏转到天雅了,安排在二十四楼b区三号房间。」

    「哦,速度很快嘛!郭总效率很高。」我懒洋洋的赞扬几句。那边的郭潮龙沉默了一会。

    「林医生。」他半晌才叫了我一声:「今天你是不是有个约会?」

    我皱皱眉头。

    「没有啊。」

    「哦,那没事,你好好休息。就这样。」

    「哦。再见。」我挂掉电话。这莫名其妙的什么意思?我不解想。这头心思还没放下,哪知哆啦a梦又响了。这业务忙的。我挑了挑眉,按下接听。

    「喂,我林广宏。」

    「小宏,是小宏吗?」

    那头是个完全陌生的声音。我愣了愣。

    「我是。你哪位?」我问。电话那头传来一声轻笑。

    「我是你父亲。」我沉默了三秒钟才反应过来。好家伙,老负心汉找上门来了。

    「哦,是你。」我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小宏,我想见你。今天可以吗?」他问。

    电话那头的声音十分温文尔雅,几乎有点客气到讨好的意味,温和的男中音显示出他良好的修养。从声音听,就觉得这老负心的过得不错。老妈交代过的,风度和礼貌。我咽下一喉咙的恶气。

    「今天啊……」我拖着长长的尾音。

    「怎么?有别的要紧事吗?」他似乎有点紧张。

    「也没多要紧的大事。」我懒洋洋的说:「不过,上午我有点事,没空。」

    「下午也好。要不三点,我来天雅接你?」他急忙问。

    「三点啊……」我摆出一副为难的口气。

    「那要不你说几点合适,就几点。」他立马就妥协。

    「四点吧。三点不大方便。」我说。

    「好,四点,我开车来天雅接你。」

    「你来接我不大好吧,让其它人看到,我挺为难的。」我不紧不慢的打击他。果然,那头沉默了。

    「那,要不你约个地点。」他再次妥协。

    「中央广场的那家宝麟阁吧。」我说。

    「好,下午四点,我等你。」

    「哦,那成。」我口气依然懒散得很。

    「那么……」他迟疑了一会。我并不接他的话,任由他一个人吊在那儿。

    「那么,再见。」他犹豫了很久,最终没有再说什么。

    「哦,再见。」我淡淡的说完,挂上电话。

    呋,分别二十七年了,再来和我共叙父子情深?他有那闲心,我还没那空呢。把手机扔进裤袋,我大步走进住院楼。电梯坐到二十四楼,开了门,径自走到护士台。

    「刚是不是有个叫常广琏的进去b区三号房了?」我问那些小护士。

    「我帮你查一下。哦,是的,半小时前刚进来的。」小护士帮我翻了翻登记。我点点头朝里面走去。刚进入b区,就被老同事菲临拦住。

    「广宏,你来这儿干什么?你小子看起来挺悠哉的嘛。」他说。

    「看个朋友。三号房的。」我笑着说。

    「哦。」他翻翻手上的病历,「常广琏。呵,还真是你朋友呢。和你一样,重度昏迷。」

    我笑笑。「有缘嘛。」

    「广宏。恭喜你回来了。」菲临合上手中的病历。

    「谢谢。」我拍拍他的背,慢慢的踱开。穿过一条走廊,来到三号房前。我先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了。

    「林医生。」一个陌生的小护士惊讶的叫了我一声。我果然是天雅名人,谁都认识我。

    「来看个朋友。」我对她说。

    「哦,请进请进。」小护士急急忙忙的拉开门让我进入。穿过她的监护室,我步入病房。里面已经有人陪着了,深青色的西服,高大的背影。

    我散漫的拖鞋声惊动了他,他回过头来看我一眼。

    「郭潮海?」我疑惑的叫了一声。

    「林广宏医生?」他也十分疑惑的看着我。

    我朝他点点头,走到病床前。

    真没什么好形容的,广琏一脸苍白的躺在那儿,我当初什么样,他现在就什么样。

    我觉得一阵不舒服。老实说,我自己经历过这感受,实在没留下什么好印象。

    「他情况怎么样?」我间。

    郭潮海摇摇头。

    「没有任何外伤,可就是不醒。」

    其实,严格来说,当初我在广琏身体里的时候,他还是有意识的,只不过很弱罢了,所以一直由相对强悍的我支配身体;如今我的意识离开了,照理来说应该他自己的意识做主了,怎么会是昏迷呢?

    他当初自杀未遂,其实没多大的事了。怎么会重度昏迷起来?当初还在他身体里的自我意识到哪儿去了?该不会像我一样飞到别人的身体里了吧?

    应该不会。我在他身体里的时候,他的意识是一直存在的,他没有离开他的身体。如果说因为我的强悍,他把身体借给我用,现在我离开了,应该没有人压制他的意识了

    那为什么他依然昏迷不醒?难道说……

    我站在床头皱着眉头想来想去。

    「大哥说是林医生要求把广琏转到天雅的。」郭潮海看着站在床头的我。

    「思。反正他已经与你们郭家没任何关系了,还待在哪儿干什么?」

    「林医生,广琏是个孤儿。」郭潮海说。

    「思?」我抬起头,不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林医生你很能干,」郭潮海看着我的眼睛,语气十分平静的说:「可是,供养一个植物人,几乎就等于供养一个无底洞。广琏没有任何亲人,林医生准备就这样照顾他一生了吗?」

    面对郭潮海质问的眼神,我无言以对。

    「我知道林医生从大哥手里得到了广琏的自由。可是,林医生,广琏目前需要的不是自由,是金钱,足够供养他一辈子的金钱。

    大哥还是对广琏有感情的。他把广琏交给林医生,是为了遵守诺言。可是,林医生,为了广琏,还是让我们郭家,让大哥来拥有他吧。」郭潮海眼里浓重的关切之情,很让人动容。我回头看看广琏。你还挺招人的,这一家两兄弟全被你招了。我心想着。

    「你说的我会考虑。」我说。

    「谢谢你,林医生。」郭潮海松了口气。

    我伸出手摸摸广琏的头发。很熟悉的柔软手感,曾经有一度。我几乎就认为这手感是我自己的。

    「快点醒过来吧。难道你要的自由就是这样吗?

    我只是个穷医生,供养不起你一辈子的。你要是现在醒了,那我还能给你做些安排。而且,现在的你是属于我的。我和你约定好了的,给你自由。你放心吧,没有房子,你可以暂时和我住:没有收入,我可以暂时养你一段日子。

    当然,你要明白,我不是那种人。所谓的养你,也就提供温饱。反正自由就是这样,痛苦也好,快乐也好,都是属于你自己的。

    好了,言尽于此。你要过一个星期还这副死样,我只好再把你转让给郭家了。虽然,郭潮海说会负责,可我就怕你这死人样,迟呈让郭潮龙厌恶。到时候什么光景,我也不能保证。」

    说完,我呼出一口气,看了眼郭潮海,安静的离开。一整个下午,睡得我翻天覆地的,直到被滴滴滴的手机闹铃吵醒。抓过来一看,三点半了。慢吞吞的起了床,洗漱一番后,从衣柜里拿出安娜琳帮我从家里拿来的衣服换上。等到我走到天雅门口搭车时,手腕上手表的指标已经超过四点了。管他呢!让那老负心的等去吧。我等了二十七年了,也该他等等了。路上遇到不大不小的塞车,一塞就是一个小时。等到车子停到宝麟阁的门口,已经华灯初上了。

    天空中飘着细微的雨丝,将初上的华灯妆点得异常朦胧凄美起来。

    不像是父子相见的场面,倒像是情人分离的夜晚。

    对自己的胡思乱想淡淡嘲笑,我跨出车门,迈上宝麟阁的台阶。在侍者的带领下,来到一间小巧精致的包间。

    一进包间,里面坐着的一个身影立马站了起来。

    我面无表情的走上前去。

    「小宏。」他看到我的出现,脸上露出开心的笑容。

    「路上塞车。」我漫不经心的说。

    「没关系没关系,我也刚到。」他一脸的笑,忙招呼旁边的侍者给我倒茶。

    我懒懒的坐下,上下不住的打量他。

    这是个保养得十分得体的男人,算算他的年纪也该有五十几了吧,可看起来仿佛才四十出头。身形没有任何走样,依然修长风流。摆在桌上的那双手修长洁白,指甲修剪得十分整洁,像艺术家的手;黑色的半休闲外套穿在他的身上,添出几分年轻的感觉来。

    一双和我极为相似的眼眸,在那头也将我上下打量。看来我果然是他的种。我有些懊恼的想。

    「小宏,喜欢吃什么就点。」他叫了我一声。侍者将菜单递到我面前,我轻轻的推开。

    「我坐会就走。」他脸色微微难看。

    「吃个饭而已。」我没说话。

    「你们这儿什么有名,就给我们上什么吧。」他招来侍者。侍者应了一声,走出包间。不多时,一盘盘制作考究,或冷或热的佳肴,呈现在我们面前。上完了菜,侍者安静的退到包间外面。我和他就隔着这些菜互相沉默着。

    「小宏。」他有些艰难的开口叫我一声,「我知道你还不肯原谅我。」

    「没那回事。」我说。他脸色好了好。

    「真的吗?你,原谅我了?」他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我转转眼珠。

    「过去的事都过去了。都快三十年了,我要恨也恨够久了。」我的话让他垂下眼皮。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我问。

    「我只是想看看你,看看你到底怎么样了。」他说。我点点头。

    「就这样,我挺好的。」我说。

    「我听你妈说你最近出了车祸,刚从重度昏迷中醒过来。没事了吧?小宏。」他关切的看着我问道。

    「挺好,没事了。」我淡淡的说。我冷淡的口气令他无从下口,沉默再次横亘在我们之间。

    「小宏,」他动了动嘴唇。

    「思?」

    我抬起手腕看看手表,才过了二十分钟,我怎么觉得像是过了一个小时了尼。

    我漫不经心的态度伤害了他,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起来。

    「小宏,你还是不原谅我。」他低垂着眼皮,强忍着悲伤说。

    这是哪出?当初是他抛家弃子的;如今这副模样,倒像是我赶他出家门似的。这算什么?

    我脸色微微难看,冷冰冰的看着他。

    「小宏,不管你相信不相信,我当初……」他抬起头看着我,深吸了一口气:「我当初是有苦衷的。」思,我就知道。电视上七点到九点黄金档人情伦理大悲剧,演的都这样。

    「哦。」我的口气依然漫不经心。

    「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信。」他叹了口气。那你还不省省口水力气?我心里想着。

    「当初我离开你们,是为了你们好。我如果继续和你们在一起,会伤害到你们的。」他说。

    「好啊,那我还得感谢你当初离开我们了呢。要不要写封感谢信?」我口气十分冷淡的说。

    他被我讽刺得别开头,脸色十分苍白。

    「不管怎么说,小宏,我是爱你的。作为你的父亲,我是失职的,可是我对你的爱绝对是真实的。」

    「哦,我知道,你爱我,就是来的晚了点。」我说。他叹了口气。

    「小宏,我是有苦衷的。」他恳切的看着我。

    「什么苦衷?」

    我面无表情的看着他的眼睛,冷淡的问。

    他注视着我的眼睛,嘴唇开了开又合上,最终,他别开头,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让我怎么相信你?」

    我看看手表,缓缓的站起身。他说他有苦衷,可是问他什么苦衷又不肯说。这算什么?什么也不说,让我能怎么办?「对不起,你爱我也好,你有苦衷也好,那都是你的事。今天我来见你,是因为我答应了妈妈。我不想和你吵架,也不想苛责你什么,更不想和你翻旧帐。既然你已经见过我了,我的使命也完成了,告辞。」

    「小宏。」他站起身,抓住我的手,把一张纸塞到我手里:「这是我的名片。我可以再找你吗?」

    「尽量不要再找我了。」我说完,抹开他的手,转身离开。走到外面,将手里的名片展开--利安律师事务所,林峰。我看着这张名片,想了想,将它塞到口袋里。走出宝麟阁,手一招,一辆出租车立马停到我面前。

    「天雅医院。」我拉开车门坐入。到什么时候,我才能自己开车呢?老是搭车真不方便。

    细雨中的夜色,带着欲语还泣的忧愁。星星点点的雨丝像流星般的从天空滑落,在华灯的辉映下,十分哀愁的五光十色着。

    「爱与哀愁」--突然的想起这首老歌来。这真是个不愉快的约会,有害身心。我呼出一口气,却展不开微皱的眉头。

    由于市中心是限速的,出租车开得异常缓慢,而我却想早早的回到病房,赶紧蒙头大睡。明天一早醒来,又将是个大好的日子,阴郁一扫而空。

    换了个坐姿,我无聊的透过车窗看外面的风景。

    车子渐渐驶入一条寂静的小道。

    「司机先生,地方不对吧。你莫不是要诳我车钱?」

    我发现车子行驶的方向不对,急忙和司机说。

    「对的,对的。这是近道。」那司机背对着我笑呵呵的答道。

    「这南辕北辙的,你可真说笑了。」我拍拍他的椅子。

    「呵呵。」他依然笑。

    我也笑笑。

    「就算你绕着全城给我来一圈,我也就给你该给的钱。这汽油耗的,我可不负责。」

    我的话似乎打动了他,他一踩车停了。

    「吓,你可不能这荒郊野外的把我撂下,这要出了事,你可就是间接凶手。」我有些着急了,凑到前面急忙对他说。

    我这头正和他说道理,那老兄回过头来,我就看见一挺普通的脸,没等我把这长相在脑子里过滤过滤,他就将一块手帕往我鼻子上一捂。

    一股剠鼻的气味直冲我脑门。

    哇靠,夜路走多了,果然要遇上鬼了。

    头昏昏,脑涨涨,我极不情愿的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这我现在该是什么样呢?也许还在那路边,被人抢得一丝不挂的,那可真丢人丢大了:不过还有更惨的,也许我已经被人发现了,正老大一堆入围着我呢。那我还该不该醒?

    得了得了,就算真丢脸丢到明天在报纸上看到自己的头版头条,总还是得醒来才好。

    我真是恨透了这从昏迷中醒来的感觉。那种神经类麻醉药,副作用极大,醒来时对神经的摧残也很大,绝对不是个愉快的经历。

    我这算第几次了?第二次了吧。真是,什么样的霉运跟着我哪。

    摇摇头,强忍着头顶一跳一跳的剌痛,我不情不愿的缓缓睁开眼,着眼看看四周。

    看起来这是宾馆标准间,而我正躺在床上;再看看自己,全身该穿什么穿什么,完好无损的模样。

    我这算是获救了,还算是被绑架了?

    房间里响起咕噜噜的倒水声,我着眼抬头一看--

    「江姚?」我指着那好整以暇,慢吞吞倒着茶的男人。

    江姚刚端起杯子凑到唇边要暍,被我一声叫得停了停,细长的眼睛冷冷的看我这是怎么回事?我被眼前的情况弄得一团胡涂。

    「这是哪儿?我怎么了?你怎么在这儿?」我一串的问号。江姚轻啜了口茶,将手中洁白如玉的德化窑茶碗轻轻放下。

    「这些废物,让他们给我弄个人来也会弄错。」他手里捻着张纸片,自言自语:「不过,倒也有得有失。」他将手里的纸片放下,轻轻一笑,抬起头来看我一眼。

    「林广宏是吧。」

    我眉头一皱。对呀,他又不认识我,就算我现在还顶着广琏的模样,就一面之缘,也不好强求人家定要将我记住。

    「是我。」头顶上的神经痛减轻了不少,我慢慢的镇定下来。

    「林峰的独子?」

    江姚似笑非笑的看着我。好家伙,又扯上壶不开的了。我翻个白眼,并不回答。江姚笑了笑。

    「看来没错了。」

    「这算什么?绑架吗?」

    我看着他的眼睛,十分直接的问。

    「当然不。」他用茶碗盖轻轻的将浮在水面的茶叶滤开,不紧不慢地啜了一口,缓缓放下。凝润细腻的德化窑茶碗在灯光里泛着蒙胧而又隐约的粉色,仿佛是个缠绕在男人身边的柔情佳人。

    这看起来挺平和温柔缠绵的场景,实在让人觉得更加诡异。

    「你到底拿我作何打算?直话直说吧。」我开门见山,男人和男人谈话,爽快点的好。

    「林医生爽快人。」江姚皮笑肉不笑的拍拍手。

    「我呢,想结交个大人物,想拿你父亲林峰作个见面礼;可惜……」他有些遗憾的叹了口气:「手下人不得力,错将林医生你给弄来了。这完全是个误会,我对林医生你完全没有恶意,我只是对你父亲林峰感兴趣而已。不过,没鱼虾也好,虽然拿不了林峰当见面礼,林医生你也算是个彩头。有了你,还怕林峰不来?怎么样,林医生,我并不要为难你什么,只要林峰一到,你马上就自由了。」江姚说得十分的诚恳温柔,好像在征求我的意见似的。我呸!这叫强买强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我有什么条件说我不愿意?

    不过这算什么呢,怎么这老负心汉的帐也会算到我头上来?遇上他这瘟神,也算我走霉运了。

    「江总都打好如意算盘了,我哪还能有什么意见呢。」我冷冷一笑,讽刺道。

    「林医生真是个爽快之人,和这样的人作交易实在让我省心省力。既然林医生有了觉悟,那还请您在这房间里稍待片刻,我做些安排如何?」

    「成啊。」我懒洋洋的答应。

    于是,江姚放下手里的茶碗站起身,轻轻的拍拍自己的衣服,然后大步走到门口拉开门,突然回过头来。

    「林医生,我们以前见过面吗?」

    「没有。」我一口回答。

    「哦。」他面无表情的应了一声,回头将门带上。

    见江姚把门带上,我一个箭步冲到门口,拉拉把手。很好,锁了。这其实也就做个样子,电视里老这么演,总让人也想试试。

    走到窗边拉开窗帘,果然如我所料,这城市酒店有两个特色,要嘛外面装铁栅栏防盗,要嘛就建得飙高,就看你想不想做蜘蛛人了。我对做蜘蛛人完全没有兴趣,于是甩手拉上窗帘。我可以打电话报警,但摸摸口袋,全身上下的口袋里空无一物。

    手机没有,可房间里有电话。我大步迈到书桌边,拿起话筒一听--没声的。

    懊恼的将身体抛到床上,摊成个大大的大字型。

    什么大人物要得到那老负心的?怎么样的一个香饽饽,这么多人抢?就我这两天里接触到的,也就两个了。

    想起那阴气沉沉的温仪,我眉头一皱。

    温仪似乎和郭潮龙老相识了,估计也就那同个嗜好的盟友吧。耶,这江姚莫不是要拿了老负心的去讨好温仪吧?他是和郭潮龙做对头的,莫不是要抢郭好商的客户?

    我撇撇嘴,好家伙,这两人,找的都是那老负心的,惹的却全是我。我怎么就那么倒霉。门喀啦一声响,我从床上跳了起来,看到江姚把门打开了。

    「林医生,请。」他客气的摊开手。我慢吞吞的站起身,踱出房间。

    被三四个高大的男人包围着,我觉得挺不自在的。当然,江姚这么做自然是为了提防我突然发难。不过说真的,我还真有这打算,所以,被他看穿的感觉,不太好受。

    和这一大群人乘电梯到地下停车场,然后和江姚上了同一辆车。

    关门落锁,我插翅难飞。

    车里就我和江姚两个人。我暗暗打量他。我们个头差不多,一对一的话,大概谁也不能讨到便宜。

    不过,目前我浑身的钢板,实在不适合做剧烈运动。

    「林医生可以放心,令尊对你十分珍爱,他一定会来的。」江姚十分客气的劝慰我。我呋了一声,表达我的不屑和鄙视。

    「他哪里香了?合着你们个个跳着跑着拿他。」我阴阳怪气的问江姚。

    「是呀,我也觉得,不就是个男人嘛,有什么好的?可是没办法,他就吃令尊那口,我只能投其所好。」江姚微微侧侧身,转向我,十分无奈的摊摊手。

    唷,他还无辜委屈了呢。

    「哪个大人物来头这么大,要让我们堂堂的江总巴结?江总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就连郭潮龙也不放在眼里的吗?」

    「郭潮龙?他算个屁!郭潮龙见了那人,也得安分守己的叫声叔呢,哪是他的对手。」江姚哈哈大笑。

    「哦。」我应了一声。

    比郭潮龙来头还大,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好家伙,老负心的这一来,到底扯了多少大角色来?

    「是温仪吧?」我装着漫不经心的间。

    江姚意味深长的看着我,嘴角轻轻撩起。

    「林医生知道的还挺多的嘛,看来郭潮龙也已经动手了。他想走温仪的路子,呵呵。」江姚笑了笑。

    「温仪哪值得我出手。要巴结就要巴结真正的大鱼。」

    「口气挺大。」我撇撇嘴:「那江总这是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呢?」

    「本来是想直接带着林峰去见他的,如今却错请了林医生你。没办法了,我急着想和他拉上关系,只好直接把你送他那儿了。反正有了你,也就等于有了林峰。」江姚将两只手臂搁在脑后,姿态十分放松。

    「给了别人你还怎么保证我的安全?万一林峰去了,我还被扣下来威胁他,那我怎么办?」我不禁质问他。

    「林峰是你父亲,他自然会为你着想,自然会让他放你走。林峰的话,那人一定会听。」江姚笑得自信满满。

    「到底什么人?」我皱着眉头问他。被利用,好歹也让我把事情弄个明明白白。江姚只是笑笑,却不回答我的问题。

    车子在夜幕里绕来绕去,我算是对自己的斤两掂得很清楚,知道自己不是做侦探的料,所以也懒得去看外面到底是怎么一条路。江姚也没像电视上来个蒙面什么的,一路上半闭着眼睛养神。

    看他那样,我也满脑子想睡起来,用手揉揉眼睛,打了个呵欠。

    车又开了五六分钟的样子,停了下来;不到半分钟,又缓缓开动。

    从车窗往外看。车子正缓缓的驶过一道岗哨,两个高大的男人站在一旁指示车子进入;往他们腰间瞟了一眼,似乎佩枪。好家伙,这可是法治社会!我心想着:这是见谁呀,这么大的排场。江姚的车顺着路行驶到一栋房子前--原谅我用一栋房子来形容眼前的建筑物,我原本想说一栋别墅,可显然的,光是从车窗那么小的地方看,这建筑物已然大得不能再称之为别墅了,所以只好用一栋房子来称呼它。车子轻巧的停在门口,房子里马上出来两人,替我们将车门打开。江姚很客气,让我先请。好嘛,挺给我面子的。

    我扯扯嘴角,下了车。紧跟着我,江姚也下了车,随手将西服扣好,稍稍整理了下。见他如此隆重的样子,我低头看看自己,西服敞开着,十分潦倒随便的感觉。咳,我是肉票,讲究那么多干嘛?

    「先生在小客厅等您,请跟我来。」

    一个穿着略显古板的老妇人朝江姚微微的鞠躬,然后毫无表情的说。

    江姚朝她点点头。于是老妇人微一侧身,伸出手让他先请。于是我们一行三人在老妇人的带领下穿过一条长长的走廊,来到一间装了两面玻璃墙的会客室。

    会客室里的灯光不强,只开了角落里一盏落地的装饰灯,外面的高大植物黑压压的映在玻璃上,仿佛随时会闯入其中。

    哪个家伙的古怪品味,这鬼地方也能会客?我哆嗦了一下,觉得自己穿少了点。

    「江先生吗?请坐。」角落里突然冒出一个男人的声音,然后一团黑影中分出另一团黑影,凑着灯光缓缓的移动过来。

    那儿竟然有人?我张着嘴诧异万分,这神出鬼没的厉害:还有,这声音听着很耳熟。

    江姚淡淡一笑,不客气的走上前去,坐在会客室中央的沙发上;我挪了几步,磕磕碰碰的捡了个沙发跌了进去。

    黑影移动过来,随手将房间里其它的灯打开,霎时会客室里灯火通明,亮得让我刺眼。

    着眼睛,我抬头看这品味古怪的男人。

    「方方方方方,方言青?」

    我从沙发上猛的跳起,被一旁放着的大盆植物绊了一绊,整个人以极为可笑的姿势跌倒在那男人的脚边。

    「阁下认识我儿子?」那男人被我滑稽的样子引得嘴角微微一翘,十分客气的问我。

    第四章

    我皱着眉头仔仔细细的将面前这半老头打量个彻底。原来方言青年纪大了就这副德性。

    想想十分的可笑,人人都知道我和左言青,铁哥们,连体婴,可我确实没有见过他的任何一个家人。我不知道是我不在意呢,还是他根本就不想引见自己的家人给我?

    我慢条斯理的从地上爬起。

    「你儿子也叫方言青?」

    那半老头十分和蔼的点点头,笑起来眉眼的部份尤其有方言青的风采。

    「心血管医生?」我又间。老头再次点点头。我也点点头,笑笑。

    「阁下是?」他十分客气的间我。

    「林广宏。」我伸出手。老头握住我的手。

    「方震。林先生很像我认识的一位故人。」我撇撇嘴,挣脱他的手,坐回到沙发上。

    「另一位林先生呢?」方震手回手,转向江姚问他。

    江姚翘着腿,伸手指指我。

    「有了儿子,老子还怕不来?」说完,朝我露出一个十分和气的笑容。

    真是个和郭潮龙有得拼的死不要脸,当土匪他还得意的。

    「哦。」方震将我上下一打量,露出个了然的表情。

    「原来如此。小犬眼光不错,果然一表人才。」他看着我微笑自语。

    「方少爷错爱。」我冷不防的剠了过去,一出口就后悔。人家没有明说什么,我又何必急急表态。

    方雳一愣,露出个十分复杂的表情,脸色紧了紧,眼睛里风起云涌,瞬间流过各种各样复杂的表情。半晌,才隐忍了下去。

    「果是故人之子,行事作风颇有乃父风范。」方震垂着眼皮瞟我一眼,淡笑着说。

    「他的事和我无关,我的事和在座的各位也无关。」我坐直了身子,看着方震,很认真的对他说:「江总抬爱,请我来方先生这儿小坐,帮您约位故人。我和这件事情除了那该死的为人子的身份以外,没有任何的瓜葛。我对你们这圈子里的任何人任何事,没有任何的瓜葛:而且,我也没有任何兴趣想知道或者参与这个圈子。」

    「方先生等的故人一到,我就了事。ok。」我双手一摊,看着方震。

    方雳也看着我。他的眉眼和方言青颇为相似,气势比之方言青自然是有过之无不及;然而我对方言青熟到连个怕字也没有了,他的眼神一时也吓不到我。再者,他对我这个小辈,也不必马力全开。

    「小犬对林先生来讲,也无瓜葛?」方震嘴角含着笑,眼神却异常凛冽的看着我。我别开头,略略皱眉。

    「他所求太多。」我抿着嘴挤出一句,被一旁若有所思的看着我的江姚盯着,让我不自在起来。

    「所求太多。」方震淡淡一笑,不再问我。我们三人沉默起来。门外响起几声敲门声,方震抬起头来。开门进来的是刚才那个老妇人。

    「老爷,执青少爷和温少爷回来了。」妇人微一弯腰。

    江姚半着的眼皮抬了拾。

    「温仪。」他嘴角撩起个不以为然的浅笑。

    温仪?我别过头看他一眼。有没有搞错,怎么所有的人全在一个这么小的圈子里转?我以为这件事情是越扯越大,却原来是越扯越深。

    还有,执青少爷。方执青?不是那个新进议员方执青吧?方言青,你到底隐瞒了我多少家庭?

    方震点点头。

    「让他们进来吧。」

    妇人恭顺的弯了弯腰,再次将门打开。这次进来的,可不就是那白白净净的温仪。

    站在温仪身边的,应该就是方执青。他和方言青相似的地方不多,眼角额头有几分相像,风采和神韵上完全不相似。

    温仪双目一扫,看到江姚,微微一愣;看到我,简直可以说是大吃一惊--

    「林广宏?你怎么也在这儿?」

    「小仪。」方执青脸色一沉,叫他一声。温仪神色紧了紧,马上放下手指。

    「爸爸。」方执青向方震欠了欠身。

    「方先生。」温仪也收敛起惊讶之色,恭恭顺顺的欠身。

    「坐。」方震指指一旁的沙发,淡淡的说。方执青带着温仪坐到一旁的沙发上,然后朝我看了一眼。我十分不自在的换了个坐姿o

    「爸爸这是想让阿青难过呢,还是高兴?」

    方执青才坐定,就突然没头没脑的来了一句。

    方震转过头去看着他,然后笑了笑。

    「小青你这话什么意思?」

    方执青转过头来深深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别开头看着方震。

    「阿青是个很死心眼的孩子。他一旦下了决定,就会一直走到底,死不悔改。」方执青叹了口气。

    「我原也没想到有人能想出李代桃僵的主意来。其实也不是没有人想到过,只是阿青一直从中作梗,才无人得逞。没想到,今日还是得逞了。」

    他瞟了江姚一眼,江姚漫不在乎的耸耸肩。

    「今日得以一见真人,才知道这林广宏果然是不输当年林峰,也难怪有人拿他来顶缸。」方执青又看了我一眼,我被他看得心里毛毛的。

    「得见玉人,爸爸你如何打算?」

    方执青看着方震问道。

    「小青,你误会了。」方震笑着摆摆手。

    「就算小宏比他更好上几分。我要的也只是他罢了。」方震意味深长的看我一眼,然后有些无奈的说。

    方执青垂下眼皮。

    「看来阿青这死心眼的脾性,果然是遗传。就连跌倒的地方,竟然也一模一样。」

    方震哈哈大笑。

    我听得浑身发毛,转来转去,全他一家子的事情。我以为我拒绝的只有一个方家人,哪知道这一拒,竟然是一脚踢在方家的痛脚上。

    「既然爸爸不喜欢,送上门来的也不要推辞了,不如就顺水人情给了阿青。」说到这儿,方执青停了停,意味深长的看着我。

    「只怕阿青这孩子心眼太实,耳根子一软,又放了。」他用种很算计的眼神将我打量来打量去的。

    好家伙,还心眼实,耳根软了?这小子本事大着呢,连安眠药他也敢打了,还放我走?他转性了?还我做梦了?

    我冷冷一笑。

    温仪坐在方执青旁边安分守己得很,没有半点当日的嚣张气焰,就连看我一眼也没有。

    看来这方执青,不容易对付。

    「江总这份礼送的也算对方家胃口。」方执青突然锋头一转。

    「哪里,议员误会,将林医生送到这儿只是江姚我将功赎罪,权当钓大鱼的饵罢了。没想到小公子错爱,出乎意料之外。」江姚神情自若的朝他笑笑,说的不卑不亢。方执青眼睛一闪,扯开个笑容。

    「原来如此。」他皮笑肉不笑的撩撩嘴角。好家伙,江姚莫不是也打算把我做个顺水人情了?「不过,林医生的去留还看方总意思。」江姚眼神一转,笑着看看方震。方震先是愣愣,然后马上会过意来。方执青也转过头去看着方震。

    「若林峰执意要放人,我也无从拒绝。」方震有些温柔的笑了笑。方执青抿抿嘴。

    「林家的男人,果然个个厉害。」他瞪我一眼,皮笑肉不笑的说。方震伸过手在他肩上拍拍。

    「天色不早,看来是要安排林医生小住了。」方震十分和气的对我说。

    「我原本打算小坐而已,怎么当得起方家招待。」我也皮笑肉不笑的客套。方震哈哈大笑。

    「若不是早有林峰,只怕我还真想和阿青一争高下了。」这话引得我和方执青两人脸色大变,而方震却若无其事的叫来那老妇人,让她带我去我该去的地方。

    我心不甘,情不愿,满面愁容,磨磨蹭蹭的站起身,一步一挪的跟着那老妇人出客厅。江姚在我经过时朝我微一点头,笑得依然十分和气。看他一副安然自得的样子,自然是要留下和方家人彻夜长谈他的计划打算了。

    我这等大大的良民肉票,自然只有睡觉打发时间了。

    平民老百姓,神经粗得就跟门栓似的,我反正不是那会被一颗碗豆折腾到一宿没睡的可怜公主,自然一觉到天亮。倒是早上醒来的时候被吓了一大跳:摆放在床边的换洗衣物,让我大惊失色。

    那些衣服全是我穿过的,十分喜欢的衣服,是雅痞风格刚流行的时候,理纱为我的生日特地挑选送我的。她十分喜欢看我穿这一身。

    这些衣服在我变成半死人的时候,全数被件方言青从我房子里带到了他那开我的牢笼里。如今又出现在我床边,只有一个可能:方言青来过了。

    他竟然在我睡着的时候进来过!

    我翻起被子朝里瞧瞧。还好,没有任何可疑之状。

    昨晚由于没有换洗衣服,我洗完澡就光溜溜睡被窝里了;他方言青要是意图不轨,我当如何是好?

    怕他!我一捶床头。他敢,我扁他!随即我又泄了气。我这浑身钢板的,跟谁都不是对手。意兴阑珊的翻开被子,跳下床,拿起最上面的那条内裤,抬腿要往里伸。

    「小宏。」一条黑影喀的将门打开,冲了进来。我抬着条腿,腿上还套着条内裤,就这么光溜溜的敞在来人的眼睛里。我匿着身体转过头去。

    「方言青!」方言青看着我一大早的表演,脸上的表情瞬息万变。

    「小宏,一大早的,太煽情。」他半红着脸,想笑又想看的目光乱瞟。

    我脸色大窘,索性将那套在脚上的内裤一脚踢掉,拔出拳头就往他脸上打去;方言青一把握住我的拳头,将我拉到怀里,顺势滚上床压在身下。

    「小宏。」他看着我的眼睛,里面闪过太多太多的东西,让我应接不暇,无法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