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宫之宛妃传第26部分阅读
清宫之宛妃传 作者:肉肉屋
要和水吟商量:“姐姐,我最近一直在想一件事,特别是在子佩的事以后,我想是不能再拖了。 ”
“什么事?”水吟漫不经心的问道,她拿了几根丝线在手里比划着,看哪一种更适合作主线。
“月凌的事,月凌屈居常在之位这么久,也该是时候上位了,你说呢?”清如定神瞧着水吟。
水吟一听是关乎月凌之事,注意力顿时被吸引了过来,急问道:“你可是有什么主意了,快说来与我听听!”
瞧她急的样,清如也不卖关子直接道:“我想趁皇后千秋节之时,让月凌当众献舞,以她的舞技,一定会让皇上大开眼界,这样可比我们直接向皇上引荐月凌有用多了,你说呢?”
水吟捻着手里的丝线道:“这倒是个办法,可月凌怎么说也是个宫妃,让她当众献舞,会不会……”宫里有专门的舞伎,让一个宫妃当众献舞,似乎有些不合适。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可是这一下子也想不周全,只能到时随机应变了,最好是在人不多的时候,姐姐,你到时可要帮我!”清如回答道。
“这是自然,但是有时候一些微未细节会毁了整件事,你还是要想好了才行,所幸皇后的生辰离现在还有一段时间,咱们还可以准备准备,同时也知会一下月凌,让她先把该跳的舞,该说的话想好了!”水吟又考虑的多了一些,对清如的话进行了一些补充。
“恩!”清如点头应下,看来要早些着手准备才行:“对了,日夕那边需不需要也通知一声?”
“日夕……”提起这个小丫头来,水吟有也些拿不定主意,想了想决定还是先不告诉她,逐道:“日夕没心机,容易被人套出话来,而且有些事她也藏不住,可能不知不觉就漏出去了,我觉得还是先不告诉她好些,免得让人知道了这事!”
清如想着也确实是这么回事,自己琢磨不定是否告之也是为了这个,看来还是要先瞒着日夕。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也就散了,绣架清如派人送到水吟宫中,待她先画出了图案再拿回来一起绣。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三章 却相与(1)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昔,清如除了不时去给太后皇后请安以外,偶尔也去其他妃子处串串门,除此之外便再无动作,对于已在永和宫自立门户的子佩她既不说什么也不做什么,只是冷眼旁观,偶有人当着她面说起,也只是一笑置之,似乎是准备生生咽了这口气,这可让一些等着看她与子佩斗个你死我活的人失了望。
既是当事人不愿去追究,其他人一时间也无法可施,至于一手促成此事的日夕对清如这般反应也是意外的很,她知清如不可能真的善罢干休,却没想到她竟能忍下这口气,看来她还是小觑了这个好姐姐,日夕站在窗里看向外面的的景致,伸手摘了一朵延伸到窗口的紫红色小花放到鼻尖,花虽不起眼却有一种不同于名花的清雅幽香钻入鼻中,但下一刻那花已在她青葱如玉的指下成为残渣,日夕冷眼望着手中的败花,野花虽香但终登不得大雅之堂,子佩这枚棋子,不知能走到什么地步!
花开,花落,是世间永不改变的定律,唯一不同的不过是花期长短,而她,乌雅日夕所要做的,就是将她们的花期压到最短,只有这样,她才能踩着她们往上走,一步一步,如登云梯!
想到这儿日夕冷却的脸上渐渐开始回温,是的,她要权势,她要成为后宫最有权势的女人,让她乌雅氏一门成为朝堂上最鼎盛的家族,这是她入宫的唯一目的!
远在重华宫的清如并没有意识到有一张精心编织的网正向她罩来,子佩的事在她的刻意淡对下如一叶小舟,在还没引起太多人注目时就已经归入后宫这潭深不见底的池水中!
而福临说的政事繁忙也是真的,这些日子他很少涉足后宫,多半晚上都是在乾清宫与众大臣商议国事或批改奏章中度过的,看来三蕃之事确实让他很为难。另外经过一段时间的整理,乾清宫已经恢复了原样,而福临也从养心殿搬了过去,毕竟那里才是皇帝的寝宫。
彼时天气还不怎么热,正是春夏交接的凉爽之时,皇上事忙,清如也乐得偷闲,她叫人在庭院所栽的树上做了个秋千,较一般的秋千宽大一些,几乎可以横躺半个身子。
这日闲着无事,她便端了杯清酒坐在秋千上轻轻地摇着,淡看浮云远去,笑对清风拂面,与梦中的情景何其相像,只是不见那满眼的杏花罢了。
不远处是几个丫头和太监混在一起踢着毽子,不时有笑声传来,这样的重华宫比以往轻松了不少,清如低头饮了一口杯中的清酒,淡淡的酒意在口中蔓延,回见在一旁替她摇秋千的子矜一脸羡慕地瞧着玩耍的几人,清如笑道:“你也去和他们一起玩吧!”
子矜虽然心里很想,但想着小姐身边不能没人伺候,便摇头道:“奴婢还是不去了,在这里陪小姐!”
清如失笑道:“陪什么,我又没什么事,去吧,你们玩的高兴,我看着也开心,去吧!”
子矜略略迟疑了一下,便高兴地应了,跑过去与绵意他们一块踢起了毽子,以前她们在府里时经常踢,子矜一下场便做了几个比较难的动作,把其他人看的一阵眼花,接着便拍手喝彩,气氛更见热闹。
正瞧着,小福子从外面走了进来,来到清如面前垂首道:“见过主子!”
“恩!”清如应了声,一口饮尽杯中剩下的酒:“我叫你打探的事怎么样了?”
小福子压低了声道:“回主子,奴才查到佩答应这些日子与内务府的李公公走的比较近,至于其他人倒没什么接触,不过这几日佩答应不时借送宵夜点心之名往乾清宫跑,勤快得很,不过皇上多半不让她进去!”言词中多有不屑之意,他们这些人中没一个看的起子佩的,都认为她是忘恩负义之徒。
“李公公?可是从先皇后宫中出来的李全?”清如对这句话特别上心,至于后面的倒不是太在意,她早想到子佩会对皇上大献殷勤,又有何三之有。
小福子恭声道:“主子说的没错,正是李全,奴才暗中瞧着他与佩答应似乎很是熟悉,应该是认识有些日子了。”
“李全?”清如暗自皱了眉,自上次水吟与她讲了以后,她一直怀疑先皇后的暴毙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么简单,李全应该是知道一些的,而且在他背后极可能隐藏着一个极不简单的人。
想到这儿,清如对小福子道:“这个人你给我留点心,多注意着他的动向,一有什么发现就来告诉我!”想钓这条大鱼出来,就要从李全这里入手。
小福子应了一声,然后垂手退下,清如脚尖在地上一点,本已停下的秋千重又荡了起来,一下一下,清如倚在上面半闭了眼,然心却怎么也松快不起来,心烦之下干脆跳下了秋千,也不叫人,独自踱回了房里,这一夜对她来说又是一个无眠之夜。
几日后,福临的事似乎告一段落,不再似先前那么忙,也有了时间踏足后宫,先是在清如这里歇了几夜,随后才逐渐传召其他妃子。
是夜,清如坐在镜前执木梳缓缓梳着及腰的青丝,镜中的她美丽依旧,只是不时露出一丝锋芒,竟不似以前那般平和了,唉,不论做什么都要付出相应的代价,正想得入神,子矜从外面进来了,行礼后垂首轻声道:“小姐,皇上今夜翻了佩答应的牌子。”
清如冷哼一声捏紧了手里的梳子:“这丫头还真有办法,竟让皇上翻了牌子!”除了恼怒以外,对福临亦有一丝失望在里面,她原以为如福临当日所说,只是一时神迷,过后除了封个虚衔外,不会再有临幸,现在看来他说的也不尽然是实话,否则亦不会再次召幸。
子矜见清如不悦,猛然跪倒在地含泪道:“小姐,奴婢对不起你,奴婢没能看好子佩,让她做出这种事,更辜负了小姐的一片心意,奴婢对不起你!”她一边说一边叩首。
“你去见过子佩?”清如没有立即叫她起来,而是侧目问道,声音一片淡然,听不出是喜是怒。
“是!”子矜嗫嗫地应了:“奴婢气不过她,想去和她理论,哪知她根本听不进去,还说她这做根本就没错,奴婢怎么也没想不能她为什么会变成今天的模样。”她心痛地说着。
清如低眉叹了一声,将梳子放在台上,伸手扶起了子矜和颜悦色地道:“这事原怪不得你,是她自己心胸陕隘,也怪我以前对她太过纵容才会出现今日的局面,你去劝她也算是对她仁至义尽了,以后不要再去,既然她要和我斗,那我便会会她,让她知道后宫不是她可以放肆的地方!”说到后来神情逐渐冷下,语气更如结了冰一般。
“小姐,你会对付子佩吗?”子矜忧心地问,虽说这件事子佩做的大不对,但她还是不愿见小姐与子佩争斗的情景。
“人若不犯我便罢,人若犯我我必犯人!”清如缓缓地说着,眼中一片阴寒,她没想到不久前刚和太后说过的话,这么快就成了真。
听到这里子矜知道事情再无回转的余地,虽早已想到会是这样,但真听了还是忍不住黯然垂泪,清如不语只握了她的手,两只手一样的冰,其实在清如心里又何尝愿意,可现实已将她逼的不得不如此。
神伤了一阵,清如先恢复了过来,她扬起头道:“好了,别想这些了,过来替我更衣。”
“小姐这么早就睡了?”虽知皇上不会来,但小姐这么早睡还是有些出乎子矜的意料,要知现在才酉时三刻,往常都是要戌时才睡。
清如侧头浅浅一笑,以一种很软很柔的嗓音道:“睡好了明天才有精神去向皇后请安啊!”
望着小姐异常柔美的样子,子矜突然明白了她为何说明天要去给皇后请安,因为今天晚上是子佩侍寝,按规矩,所以侍寝的妃子第二天都要去向皇后请安,以谢其恩泽。而小姐必是冲着这一点去的,她终于决定要去会会子佩了,明天……该是怎样的一副情景……
第二卷·相遇成空 第三十三章 却相与(2)
翌日醒来已是天色微明,这一夜酣睡精神恢复的不错,随着纱幔在她手下划开,早已等候在外面的绵意等人捧着洗漱用具和衣物齐声请安,接着一个个进来,服侍着清如洗漱穿衣。
往日里多着淡雅之色的清如今日却一改脾性,挑了件胭脂色刻丝翟雁纹的衣服,两只袖口比平日的衣服宽大了几分,露出里面用金线刺就的云霞纹。
发髻从中分开,一颗泪状紫玉悄垂而下,正好贴在额中,两边各带了几枝珠花,至于流苏则选了一对坠有南珠的带上,明珠的亮与紫玉的幽交相辉映,将她整个人衬的华贵无比。
清如满意地瞧了镜中的自己一眼,然后搭着湘远的手站起来道:“准备肩舆,去坤宁宫!”
当清如来到坤宁宫的时候,子佩还没有到,皇后正与来请安的几位聊着闲话,淑贵嫔没有来,宁妃与贞贵嫔倒是都在,除她们之外,还有一向深居简出的恪贵嫔,清如倒没想到会在这里见着她,印象里她一直都不怎么出现,即使封了贵嫔后也一样。
与往常一样,进去后先是见礼,皇后还是以前那样,看到她来很是高兴,忙着叫其免礼。至于宁妃最近似乎颇为得意,脸上神采飞扬,端坐不动地受了清如一礼后方傲然叫她起来。
贞贵嫔依旧是柔婉的模样,对谁都那么客气,最后是恪贵嫔,她在打量了清如一番后,笑着点了下头,却没多说什么。
礼毕后清如坐在了恪贵嫔的下首,倒也没让她多等,在宫女奉上茶的时候子佩也到了,她还未进殿就看到清如在里面,脸色不由变了一下,反观清如却是一副含笑吟吟的模样,恍若是在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子佩定了定神,在宫女的搀扶下跨进了大殿,当先向皇后跪下道:“子佩给皇后请安,皇后千岁知岁千千岁!”
待其行全了礼,皇后方道:“佩答应起来吧!”口吻与刚才相比有些冷淡,她既与清如交好,自不会对子佩有什么好感。
子佩谢恩起身,然后向在座的诸位一一行礼,在最后行到清如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最后不甚甘愿地欠身道:“子佩见过宛嫔娘娘!”
清如眼中闪过一丝恨意,脸上却笑意不减,抬手虚扶道:“佩答应昨夜辛劳,就无需多礼,快快请起!”
这一下可出了子佩的预料之外,她愿想着清如不骂她就算好了,哪料会对她如此客气,一时不禁有些受宠若惊,至于皇后等人亦是有些瞠目,只有恪贵嫔浅浅地笑着,清明的眼中带了一丝欣赏,能忍人所不能忍者,方能成大器。
子佩被清如的态度弄瞢了,一时忘了起来,直至身边的人提醒,方如梦初醒地站起来,不过看着清如的眼里充满了戒备。
这时,宁妃不怀好意的笑声飘了过来:“宛嫔可真是大度,对一个宫里出去的奴才还这么客气,想当日静妃对姓舒的那丫头可是见一次打一次!宛嫔你就真的一些都不生气?”
清如淡然一笑抚着手中的青瓷印花茶盏头也不抬地道:“宁姐姐说笑了,这有什么好生气的,我宫里的人能被皇上看上那是他们的造化,这也说明我宫里的人出色,我高兴都来不及又怎么会生气呢?”
“你说的可是心里话?”宁妃哪会这么轻易就相信了去。
清如故做不解道:“清如所言自是句句属实,怎么宁妃姐姐认为清如说的是假话吗?”
“是不是假话你心里清楚,我可听说佩答应晋封那日你在宫里发了好大的火,不知这又是真是假?”宁妃显然是故意的,她等清如说出前面这话后才将这得到的消息抖出来,目的就在于要清如不能自圆其说。
一直冷眼旁观的恪贵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这可不像宁妃以前的作风,她一直都是有什么说什么,心里藏不住话的人,什么时候变的这么有计较了。
清如倒没想到宁妃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皇后想帮清如解围,可一时又不知道该如何说,只要在那里暗自着急。
正自僵持之际,在清如身后的湘远突然走了出来,朝宁妃福了一福后不急不徐地道:“回宁妃娘娘,其实那日主子生气非是因佩答应的事,而是奴婢手笨打碎了主子心爱的花瓶,所以才会惹主子生气!”
她出来的太是时候了,一下子就解了清如的僵局,清如暗自舒了口气,展颜朝皇后和宁妃等人道:“可不是嘛,皇上才赏下来的花瓶,转眼就让她给砸了,你说我能不生气吗?怎么?宁妃姐姐以为我是因为佩答应的事啊,那可真是冤枉死我了!”
说着她站起了身走到一直被晾在旁边的子佩身边,伸手去执子佩的手,子佩不知她想干什么,本能的缩了一下手,后来想到这是在皇后面前,只好停住了回缩的手,清如眼波一转,素手一翻,牢牢抓住了她的手来到殿中,笑颜如花地道:“其实我与子佩一向都好的很,虽名为主仆但实为姐妹,如今她得皇上垂青封为答应,我可是真心为她高兴!”说到这里宁妃的脸已经开始发青了,但清如的话还没说完,她转头对子佩道:“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别叫什么娘娘了,我痴长你一些你就叫我一声姐姐吧!”
“我……”子佩被清如反常的表现吓了一大跳,若是她骂她一顿倒不三怪,可现在表现的那么要好,若不是清如眼神清朗,她都要以为清如疯了。
“怎么?妹妹你不愿意吗?还是不肯原谅姐姐我啊?”清如一边说一边加重了手中的劲道,直到子佩吃痛皱眉才缓缓松开。
“对呀,佩答应,你要是对宛嫔有什么意思,趁着皇后还有咱们几个都在,不妨说出来听听!”这次说话的是恪贵嫔,她的声音软软的极好听。
不论是皇后还是宁妃都点头应合,不过两人的心思可不一,至于贞贵嫔则一直保持着得体的微笑,既不应声也不插嘴。
而这一捏终于让子佩回过神来,她从来没有怕过清如,即使当初决意背叛的时候,可是这一刻她看着笑容满面的清如却觉得她好可怕,明明心里恨的要死,面上却还是一副好相与的模样。
这样的清如是她所不认识的,同样的她也不知道,这样的清如恰恰就是被她逼就的!
看众人都将目光投在她身上,子佩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既然宛嫔看得起,子佩当然却之不恭了,姐姐!”她硬是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不过说话的时候她一直避开清如的眼睛,不敢与之对视,她到底还是有些心虚。
听到这两个字,清如这才满意地放开一直紧握的手,勾起的眼角闪过一丝浓重的恨意,来的快去的也快,只是子佩一人瞧见,她浑身一颤,低头去望自己的手只见早已被冷汗润透。
清如在回座后,举目示意皇后,让她趁这机会好好挫一下宁妃的气焰,在清如的目示下,皇后清咳一声道:“既然宛嫔和佩答应并非如宁妃所说的那样,那本宫就放心了,宁妃,以后没确定的事不要乱说,免得坏了大家的情谊,知道吗?”别说,她这样正容说起来,还真有几分皇后的样子。
宁妃本是等着看清如笑话,可没想到却因湘远的话使得她趁机脱身,还被皇后说,心里的气就甭提了,虽然她对皇后不怎么看在眼里,但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下的,而且贞贵嫔也在一旁拉她的袖子,示意她不要与皇后争执,无奈之下宁妃只得忍着气欠身道:“皇后教训的事,臣妾受领了!”
皇后不拘言笑的点点头,然后不着痕迹的与清如对视了一眼,一抹笑意在其眼中滑过。
宁妃坐在那里是越想越气,突然见湘远还站在那里,顿时记起就是这个人坏了她的好事,这肚子里的气可算有了撒的地方,只听她冷笑着说道:“宛嫔宫里的人可都不得了,刚才本宫在和你讲话的时候,一个小小的奴才就敢随便插话进来,还有没有把本宫放在眼里,宛嫔,你说她以下犯下该如何处置啊?”
听得宁妃怪罪湘远赶紧跪地:“奴婢不敢,奴婢只是见……”
“还敢顶嘴!”不等她把话说全,宁妃就怒斥道,看来是有意要治湘远的罪。
其实湘远又何尝不懂规矩,只是在那种情况下,她也无其他方法可想,而今被宁妃挑出来,一时俱都无话可说。
停了半晌,清如俨然不惧地迎上宁妃的目光:“湘远是臣妾宫中的奴才,有什么不是的地方臣妾带回去管教就是了,不劳宁妃姐姐费神!”
“可是她现在顶撞的是本宫!难道本宫连管教个奴才的权利都没有了,还是说宛嫔你管的就比本宫好?”宁妃厉声道。
皇后头疼的瞧着她们,一直不知该怎么说好了,倒是贞贵嫔对宁妃缓声道:“姐姐先别生气,喝口茶歇歇!”随后她扫了一眼惊魂未定的子佩,却未再多说。
这时,忽闻“嗤”的一声笑声,徇声望去,却是莫挽正掩着唇笑,宁妃不满地道:“你笑什么?”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宁妃你刚才怪的有些可笑!”莫挽放下帕子轻声道。
“可笑?可笑什么?”宁妃皱眉问。
“湘远忠心护主,听得有人误会主子,不顾身份有别挺身而出,这样的好奴才打着灯笼也找不着,可宁妃你却还要惩治她,可不是好笑吗?!”莫挽边笑边说,仿佛这真是一件很好笑的事似的。
“你!我的事不用你管!”听得她出言帮清如,宁妃冷哼怒视。
莫挽却是毫不在意,淡然道:“我管不着,皇后可管得着,皇后娘娘,您说莫挽说得可在理?”
皇后连连点头道:“恪贵嫔说的有道理,宁妃,你就别和一个奴才计较了!”不等宁妃拒绝,她又道:“本宫累了,你们也都退下吧!”
听得皇后这么说,众人均起身靠退,宁妃心里这个气啊,匆匆行礼后,甩帕当先气冲冲地走了出去,贞贵嫔亦跟了上去,在经过清如身边的时候带着歉意道:“宁姐姐就这脾气,气消了就没事了,宛嫔妹妹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啊!”
“臣妾怎么会生宁妃姐姐的气呢,贵嫔娘娘多虑了!”清如摇首言道,听得她这么说贞贵嫔笑着点了下头,不再多说。
清如回身望了一眼,只见子佩还在后面磨蹭,似乎在等着她走,不敢上前,清如轻笑一声,今天也折腾的够了,不想再与这种人说下去,快走几步与恪贵嫔先后走出宫门一起,在她准备登肩舆的时候,莫挽突然走过来道:“有没有兴趣陪本宫四外走走?”
清如微一点头,挥手让抬肩舆的人和湘远他们离去,自己则与恪贵嫔一起走在浅草小道中,两人都没有带宫人,走了一阵恪贵嫔突然回过头来道:“你刚才在坤宁宫里看到我在是不是很意外?”
“恩!”清如据实以答,对于恪贵嫔这个如诗如画的女子,她不觉得有必要隐瞒什么,何况她一直都是帮自己的。
莫挽轻轻地笑着,随手抚过低垂的柳枝:“那是因为我料定你今日一定会来,所以我也来了。”
“娘娘是为我而来?”这下轮到清如吃惊了,她不曾想恪贵嫔竟是冲着她来的,更不曾想她竟对自己了解如此之透。
“是啊,不过你刚才的那番表现却是大出我意料之外,有此表现虽好,却是锋芒过露,宁妃已将你视为眼中钉,你以后的日子只怕不好过!”
清如苦笑道:“娘娘说的臣妾又何尝不知,只是宁妃今日明摆着是冲臣妾来的,就算臣妾有心想避也避不了!”
恪贵嫔遥望了远方一眼道:“看宁妃如今的模样,她很想做出些事来呢,想来必是为了后宫协理的大权!”
清如心中一跳脱口道:“她想做第二个佟妃?”刚说完她三道:“可是还有皇后在,她有这么容易得到吗?”
恪贵嫔低头望着脚下被踩倒,但很快又直起来的小草,低声道:“当日佟妃掌权时,皇后不是也在吗?”停了一下她又道:“只是她想当第二个佟妃却也不是那么简单的,至少她没佟妃那么有本事,而且她也太急进了些,只怕是被别人当枪使!”
清如没有接话,只是默然的走着,这宫里的事太复杂,她自恃聪明,然所瞧透的也不过冰山一角。
第三十三章 却相与(3)
走着走着却是到了御花园,园中的桃花开的好,灿若云锦,芳菲连绵,恍若无尽处,走在桃花树间,衣角不时沾上几朵,随即又落去,一时之间竟似看痴了眼,正自入神,突闻不远处传来孩童的吵闹声。
举目望去,原来是两个孩子在那边吵闹,一堆宫人嬷嬷围在旁边却是无人敢上前,他们在说什么因为隔的较远所以没听清,只能看见较大的一个不时推着较小的那个,清如定睛细看,那个较小的孩子竟是佟妃之子玄烨,以前佟妃还活着的时候她曾碰到过其几次,所以有些印象。
至于那个较长一些的就没印象了,不过想来应该也是皇子,否则怎么敢推一个阿哥,清如眼见着玄烨被人推的站不稳,一下跌在地上,好好的衣服上顿时脏了一块,不过别小看玄烨才五岁,却也是有了骨气,虽然疼得直龇牙,可就是不肯哭,也不肯讨饶,紧紧地抿着嘴。
清如于心不忍,正欲走过去,却被身侧的恪贵嫔拉住了,她也瞧见了前方发生的事,她指着那个较大的孩子道:“你知道他的额娘是谁吗?其实刚刚你也见过的。”
“宁妃?”大阿哥的额娘是庶妃,二阿哥的额娘是宁妃,而她刚才见过的就只有宁妃了。
恪贵嫔缓缓点着点,转目似笑非笑地道:“那你现在还准备去搅这个混水吗?皇上现在根本不理三阿哥,任他一人在阿哥所里自生自灭,没了额娘的孩子都可怜的紧!”说着说着她的笑容黯淡了下来,没有额娘的孩子可怜,没有孩子地额娘何尝不可怜。
清如望着玄烨那强忍着眼泪的模样。心不由跟着痛了起来:“可怜稚子无辜,纵使她额娘曾犯下不可饶恕的大错,也不该牵连到孩子身上。”
“可是你现在过去又能如何。你能帮得了他一时,却帮不了他一世。一旦你走了,二阿哥还是会去欺负他,除非……”说到这里恪贵嫔故意停住了,用眼瞅着清如就是不说。
“除非怎么样?”还记得那时在廊桥上第一次见到玄烨,他拿着一个小球。是如此地可爱,而今才一年不见,他长高了,但也黑了瘦了,可是眼神也比以前倔强了,如果说他以前是一朵被佟妃保护在怀里的小树苗,那么现在他已经开始独自面风雨地侵袭了。
“除非你将他收到膝下!”恪贵嫔的话让清如吓了一跳,连忙道:“这怎么行?“怎么不行,你现在正是皇恩盛浓的时候。只要你向皇上请求,皇上肯定会答应的,至于三阿哥。他好歹是皇上的儿子,皇上也不会太为难地。”
“可是娘娘不是也无子吗。为何你不收三阿哥。我看得出,皇上虽然没有召寝过娘娘。可是他对娘娘您一直有一种愧疚在!”清如不解地问着。听了她的话,恪贵嫔轻轻地摇着头:“我已经有了。点点,它就是我的孩子,不需要再有其他人了!”
“点点?可它是只猫啊,怎么会是您的孩子呢?”清如越听越不明白,她怎么感觉今天恪贵嫔说的话都怪怪的,叫人听不懂。
“这个以后再说,我说的话你决定了没,若是定了便过去吧!”她将话题绕了过去,总给人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对于将玄烨收到膝下的事,清如顾虑颇多,且不说他额娘地事,单是清如自己就不知道要如何照顾一个小孩子,她根本就没生过孩子,也不知道如何跟小孩子相处,所以一直犹豫不决。
我叫玄烨。
你在吃药吗,为什么呀,是生病了吗?
喏,这个给你玩,一边玩一边吃药,这药就不会觉得那么苦了,以前他们逼我吃药的时候都是这样的。
曾经地记忆自动从脑海中跳了出来,他是这么的可爱,这么地天真,可如今,却成了一个没娘地孩子,任人欺负,叫她如何忍心,明知可能会惹来许多麻烦,她还是不能装作没看见,清如轻柔却坚定地拨开莫挽拦在前面的手,提步走了过去,她没瞧见身后莫挽眼中地肯定与欣赏,她只要去做她想要做的事而已。[叁555sjs五]
福全骑在玄烨身上,抡着小小的拳手打着已经没有还手之力的玄烨,谁叫玄烨以前处处和他做对,什么都比他优秀,害的他老挨额娘骂,他正打的高兴,冷不防听到一个声音:“你们在做什么?”
随着声音,福全抬头望去,他看了一个陌生但极其美丽的女子,比他额娘美多了,不过她看起来似乎不太高兴,不知怎的福全心虚起来,赶紧跳下玄烨的身子,而玄烨也趁着这个机会从地上爬了起来,一身青色的小袍子到处是灰,头发也乱糟糟的,脸上手上更有几处破皮,整个样子狼狈极了。
福全不认识来人,旁边那些嬷嬷宫人可都认识,忙不迭地请安:“奴才们见过宛嫔娘娘,娘娘吉祥!”
清如也不叫他们起来,皱着眉道:“怎么明知两个阿哥在打架,你们也不劝着点,万一要伤了哪个你们谁负得了责?”
其中一个年纪大点的嬷嬷嗫嗫着道:“二阿哥不让我们劝!”
明显就是推拖之辞,若佟妃还在,他们哪敢让福全动玄烨一根寒毛,清如也不说破,只是狠狠瞪了他们几眼,走到玄烨身边,拍着他身上的灰,温言道:“疼吗,待会儿我让太医给你上药好吗?”
“你是谁?为什么要帮我?”玄烨没有感激,而是有所戒备地盯着清如,他没想到还会有人来给自己出头,在他印象里,自从额娘去世后他就成了没人疼的孩子。也没再见过皇阿玛,任他一人在阿哥所里自生自灭,连那些奴才也敢欺负他。个才五岁的孩子。居然会有这样的眼神,清如心中一闷。强自欢笑道:“你不认识我了?我们以前见过,你拿了个小球。”一边说一边用手比着球的大小。
被她这么一提,玄烨也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个人,这么一来他地神色比刚才柔和了几分。至少没那么深的戒备了,清如微微一笑,回过头来对福全道:“二阿哥,你怎么可以打三阿哥呢,要是被皇阿玛知道,他一定会处罚你的!”
哪知福全根本不怕,昂起小小地头颅道:“是他先打我的,再说皇阿玛也会为了这个坏女人地儿子来处罚我呢!”
刚才还好好的玄烨一听到福全的话,顿时身子如刺猥一般地拱了起来。大叫道:“我额娘才不是坏女人呢,你胡说!胡说!”清如抱住玄烨,不让他去打福全。然后对傻站着的嬷嬷们道:“还愣在那里干什么,快把二阿哥带回阿哥所。不然宁妃娘娘知道了看她不打断你们的
听得清如这么说。她们赶紧抱起福全离去,直到他们走远清如才放开玄烨。替他理着乱乱地辫子问道:“为什么要和他打架?”
“因为他骂我额娘是坏女人,我气不过所以打他了!”玄烨气鼓鼓地回答。
“明知打不过也要打?”清如好笑的看着鼓着腮帮子的玄烨。
“那当然,我是男子汉,怎么能让人说自己的额娘呢!”玄烨重重地点着头。清如笑道:“这叫匹无之勇!还男子汉呢,你现在才多大,和人打架也要等自己有能力的时候,你看看你都被打成什么样了!”
玄烨哼了几声没说话,但还是安静地让清如帮他重新绑好辫子。
“好了,瞧这样整齐的模样多好,以后别和人家打架了啊!”清如抚着玄烨的脑袋道。
“谢谢你!”玄烨低着轻轻说了这么一句,然后转身就要跑。
清如对着他的背影道:“愿意和我走吗?”
听到这句话玄烨停住了脚步,慢慢回过头来,小小的脸上掩着难言地惊讶:“你想我跟着你?”
“是啊!那你愿意吗?”清如笑着弯下腰,朝玄烨伸出了手。
玄烨看看清如,又看看她朝自己伸出的手,眼中闪动着犹豫的光芒,他没有答应也没有拒绝,而是说道:“我不会叫你额娘地!”
清如浅笑着点头,手也没有收回:“我知道,那你愿意吗?”
也许是清如眼中的真诚意打动了玄烨,他终于伸手放在了清如地手里:“你是额娘死后第一个对我好地人,好吧,我和你走!”
清如高兴的握住了手,将玄烨小小地手包在掌心,从她将手伸向玄烨的那一刻起,他们的命运就被牢牢绑在了一起。
莫挽直到这时才走过来,望着与清如牵在一起的玄烨,眼中不由闪过一抹哀切,浓深无垠,但很快就恢复过来了,走到另一边牵起玄烨的另一只手对清如道:“我和你一起送三阿哥到重华宫!”
路不远,走了一会儿也就到了,清如将玄烨将给湘远,让她带其下去好生梳洗,同时命人去太医院传秦太医,叫他替玄烨仔细检查一下,看是否有什么隐伤在。吩咐完一切后才发现莫挽还在旁边,没有立即离去,而且瞧她看玄烨的样子似乎有些失神。
“娘娘,若是无事不如去我宫中坐坐?”清如试探着道,不曾想恪贵嫔竟真的没有拒绝,点头随她一起进了内室。
清如挥手让奉茶的绵意退下,然后道:“娘娘,您似乎也很喜欢玄烨呢,为何却不收他在膝下承欢呢?”
莫挽没有立即说话,而是揭开茶盖轻啜了一口,不论做什么她的动作都是那么优雅,可为何优雅中又往往透着一种哀切,与她接触的越多那种感觉就越明显:“上好的雨前龙井,本宫都好久没喝了!”
这话可就有些三怪了,据清如所知,福临虽未踏足过景仁宫,但她宫里的吃穿用度一应都是照贵嫔礼来的。这雨前龙井也不是什么稀罕物,怎会没有,想不及清如不由三道:“难道娘娘宫里没有吗?”
莫挽淡淡一笑。柔若无骨地手指在衣上慢慢抚过,珠玉锦服虽耀眼。却及不上她身上所散发出来的光芒,含蓄却让人无法漠视。骤地,她抬起头,晶亮的眼眸盈满了清如不能理解地色彩:“茶,原是有的。只是我从不去喝它!”
外面有人将花端进来,花影,于珠帘,于重门中透入,映在莫挽地脸上,恍恍的似如山精影魅,悠悠的婉声从她口中逸出,却如隔了千山万水一般遥远:“在冷宫里,我与你讲了解语的故事。你曾问我,我的故事又是怎么样地,那么现在你可还有兴趣听?”
清如心中一突。不曾想会听到这话,她对莫挽的过去一直很好三。只是无机会问罢了。现在她自己愿意说当然是求之不得,当下忙道:“清如洗耳恭听!”
莫挽的手停在了腰间的荷包上。那是一只绣着鸳鸯的荷包,下面还坠着几只细小精巧的银铃,是铃却无铛,所以总也不响。
“那年解语被打入冷宫后没多久,我亦查出了有孕,有了解语的前车之鉴所以我对此特别小心,请了好几个太医来诊断,都确认无误会方告之了皇上,皇上很高兴,而我也趁机向皇上请求在我宫里设个小厨房,这样就避免了有人下药的情况,静妃虽然恨我,恨我肚里的孩子,但由于我处处小心,加之有皇上庇护,所以一直没让她寻到可趁之机,就这样,一直到我怀到五个月地时候,她……终于忍无可忍!”
说到这里她一直平缓的声音露出了一丝颤音,目中射出一丝久远的恐惧,望着自己莹白地手掌,仿佛那上面有极可怕的东西似地,她以为自己已经忘了,可实际上一天一刻都不曾忘过,艰难地蜷起手她继续说了下去:“顺治十年八月,静妃趁皇上外出祭天地机会,带人以皇后的身份硬闯入我宫中,她恨我,恨一切拥有皇上地宠爱的女人,她不允许有人生下皇上的孩子,所以她要除掉我腹中的骨肉,红花!整整一大碗的红花,她亲自灌进了我的嘴里,她恨的失去了理智,完全没想到这可能带来的后果,只是一心想着亲手毁灭她所想毁灭的一
清如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是这样的震憾,静妃……她竟是这样的疯狂,毁天灭地的疯狂,被这样的女人爱上,于福临来说,是一种灾难,更是一种苦痛,因为他不爱!
五个月的胎儿已经成形,再被打下来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景,清如不敢想像,随着莫挽的话,清如眼前充满了渗人的血色,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她无法想象,莫挽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是如何撑过当年那非人的折磨与摧残的!
“在感觉到孩子离我而去的那一刻我晕了过去,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孩子……已经不在我体内,我这个做额娘的,给了他生命,却没能将他带到世上看一眼,我对不起他!”
泪花在莫挽的眼中打转,随时会掉下来,这还是清如第一次知道她这么脆弱的模样,以往她总是一副云淡风清的模样,仿佛什么都没有又仿佛什么都拥有。
帕子默默地递了过去,莫挽亦默默地接了过去,这个时候莫挽在清如眼中不再是,而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怪不得那日在冷宫时她曾说宫中哪个女人不可怜,当真是一些都没错。
“我能活着捡回一条命已是上天垂怜,可是太医也说了,以后我再也不可能怀孕!”尖锐的护甲深深地刺进了肉里,但与当时剜肉的疼比起来这根本就算不得什么。
“啊!”清如再怎么镇定听到这句话也忍不住惊呼起来,虽然她很快就用手捂住嘴巴,但声音还是逃了出来,不能生孩子,这对宫里的女人来说不吝于提前判了死刑,无子可依的女人是很可怜的。
“皇上回来了,他说要一命偿一命,处死静妃,以报我与他的失子之痛,然最后他并没有做到所说的话,废后,却未弑之!
静妃不能杀,朝臣不会同意,太后不会同意,科尔沁部落亦不会同意,废后已是他们承受的极限,皇上……”她扭头扫过清如年轻美貌的脸:“皇上他在重重压力下只能做到这一步!”
“那后来呢?”清如忍不住问下去。
“哪还有什么后来,皇上从此没再踏足过景仁宫,连送点点来的时候他也只到宫外,我不知道为什么景仁宫会在他眼中成了狼虎之窝,竟连一步也不肯入内!”
皇上的心思谁又能猜的准,清如只能宽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