嬉游记(手打结局,爆笑完结)第2部分阅读
嬉游记(手打结局,爆笑完结) 作者:未知
“梁哥哥,还有事?”
梁幸书并不想主动开口,可见唐四甜毫无表示,他心里无底,只能硬着头皮开了口,“四小姐,还未给小生答复,小生怕回头难以向家母交代。”
“咦?梁哥哥说的是…”
梁幸书紧捏住发簪,咬唇问道,“不知四小姐对我俩的亲事意向如何?”
唐四甜如梦初醒般地怔了怔,仿佛这才想起有这事,勉强地勾了勾唇,“恐怕甜儿要对不住梁哥哥…浪费梁哥哥的一番抬爱了。梁哥哥忘了,四甜前头还有一位三表姐尚未出阁吗?就算她是我娘未生出甜儿之前,过继给我们唐家当女儿的,但长幼有序,三表姐毕竟还是甜儿的姐姐嘛,她都没嫁出去,甜儿怎好抢在她前头先行嫁人啊?”
过继?
梁幸书微微一愣,他怎么也没料想他会碰个软钉子,这枚软钉子还是他自己刚拒亲的唐三好。他以为唐四甜介意那簪子,定是也对亲事不反对。他想着早点完成母命,这才破釜沉舟,怎料这四小姐的心思如此溜滑,难以琢磨。
唐四甜捂住檀口,“呀!梁哥哥不知道三表姐并非亲生,是我娘从娘家过继来的女儿吗?甜儿以为,梁哥哥是三表姐的相亲人,该是交往很亲密无话不谈才对…”
“三小姐从没向小生提过此事。”
她开口闭口全是他曾与唐三好相亲之事,分明就是介意,却又不肯应承他的提亲,这到底是…
“呀,那既然三表姐这么介怀自己的身份,梁哥哥就当甜儿没说过吧。”唐四甜吐了吐粉舌,朝梁幸书娇道,“只当是甜儿和梁哥哥没缘分,梁哥哥还是请回吧。”
唐四甜一边说一边将梁幸书往外推,梁幸书深叹一口气,女人的心思他不懂便不猜,更不想多做纠缠,拂袖欲走。
一见这呆书生毫无挽回之意,竟然真的打算一走了之,和她原定计策不同,唐四甜轻咬住唇角,眼珠子儿灵动一转,葱白的指儿突得从门缝里扯住了梁幸书的袖口。
被人扯住了袖口,梁幸书转过头去,只见一双嫩白小手不避男女之嫌地缠着他的袖子,一双汪汪的眸儿蒙蒙雾雾地看着自己,满是无辜。
“若梁哥哥对甜儿真有情意,就证明给甜儿看吧。”
“咦?四小姐…”
“吱——啪”
柔夷收回,府门应声关闭,徒留初次被情弦拨弄一池春水的呆书生立在门外。
唐府门口不远处的巷弄边,齐天笙轻摇着坠玉扇,目光嘲幽地斜睨着被女人摆弄得不知如何是好的梁幸书,嘴角满是不屑的讥笑。
没想到这唐家还有个半桶水半吊子的高人,他还以为各个都像那个唐家豆腐似的,木头歪脑
不过…他总算找到这丫头为何如此难嫁的根结所在了。
——唐四甜。
有她这个爱耍小聪明,能把男人摸得透透,处处想把人比下去的妹妹在,她唐三好怎能不成为困难户呢?
看来,光帮那废柴女人还不够,这唐四甜身上,他也得做做功夫。
病急乱投医。
听说男人缘差就要去拜狐仙,唐三好是见佛就跪见庙就拜,可偏偏没去拜过那座狐仙庙。
常听众人告诫那狐仙庙是给坏女人去供奉狐狸精的,只有想狐媚男人想当狐狸精的女人才会去跪拜,可她现在顾不得许多。
脸颊抽痛,发簪被摘,没有谁比她更需要一点狐狸精的狐力来对付男人了。
香烛高香拜狐神,一尊石雕狐狸坐在高台上,细眼尖嘴满脸妖媚聪明相,高高抬起右爪的姿势让它有些像招财猫。
唐三好跪在软团垫上,歪着脑袋打量着这尊仙不像仙,妖不像妖的石相,再看向跪在她身旁的女人,咦,怎么好象都是妓楼里的红牌美姑娘,各个穿着凉爽,薄纱披身香肩半露。
唔,已经这么狐媚了,干吗还来求狐仙,分点仅剩的小狐媚给她这块豆腐用才对呀。
一个扑跪在地上的女人斜目看向唐三好,皱眉出声呵斥,“喂,拜狐仙怎么可以大不敬地直视!你这女人懂不懂规矩!咦…你不是昨天那个没用的废女人?”
“咦咦咦!!你是昨天抽我的…呀!”
唐三好一见这是昨天抽得自己旋转三百六十度眼冒金星的女人,吓得掉了魂,也顾不得狐仙的规矩,爬起就想逃,无奈后衣领被那女人拽住,动弹不得。
“哼,就知道你是故意装柔弱,以退为进,否则哪会有被女人抢了男人不争反逃的?真阴险啊,在男人面前装无辜,转头跑来这里跪狐仙?”
“我我我…呀!你抬手做什么,你又要抽我呀!”
“看也知道吧!”
“这样不好不好不好!不要抽我呀!”
“啪”
一柄坠玉扇突得横在快要落下的巴掌前,拦下了那丹蔻手指并起的巴掌。
那女人还没回过头来,一锭重银伴着凉飕飕的声音自上而下的砸下来——
“小爷要听的话有了,你的任务也完成了。她这张脸,小爷还得多怜着几分,可不准你再给抽下去了。”
“齐公子,这女人又在装柔弱,你不要信她啊!”
“她若知道怎么在男人面前以退为进装柔弱,小爷打赏你的可就不只这么点银两了。”连自己很有利用价值的可怜身世都不懂稍加利用,真是呆透了。
狭长的灰眸轻佻地微眯,懒懒的声音淡幽幽地哼出,“唐三好,你这三声’不好’可真是值钱啊,若你平白无故被人抽一大耳贴子还能’好好好’,就算小爷能点石成金,对你这块烂泥也回天乏术了。”
唐三好双手捂脸,一脸不信任地看着面前的不良少年,她以为自己没种地逃跑后,和他缘分已尽,再无下文,怎知这人竟追她追到狐仙庙来了,唔…真的这么喜欢她么?从没人对她这么执着过,她的心不争气地一动。
“不过,经过昨日一测,你这个女人的废柴程度比小爷想的高出许多,竟如此没种,丢下小爷独自逃跑,让小爷在街上丢脸,该死!”想到此间,他忍不住又摸上腰带上的鞭子。
“唔!你不是来救我的,而是来找我算帐的么?”不准别人抽她,并不代表他不想抽她呀…唔,还是用鞭子抽她。
她微动的心停下悸动,准备等他一句回答,再考虑动心不动心。
他勾起唇,志高气昂地掀唇,“小爷不仅是来救你的,更是来造化你的!”所以,首先要让她敢说这个“不”字,然后…要做的功课还有很多很多。
没时间了!她还有闲情拜什么狐仙,啐!与其拜一只畜生道的狐狸精,不如…
唐三好被齐天笙拽进了离狐仙庙不远的寸心亭,她摸不着头脑看着坐在石椅上交叠双腿的这位少爷,他不住地上下打量她,眉宇间满是纠结,好象她是个什么碍眼的残次品,帮她想广告词是件很让人头疼的事。
他一仰下巴,身边的小厮端着一盏茶交到她手里,她看着手里茶呆问,“做什么?”
“敬茶。”
“给谁?”
“小爷我。”
“咦咦咦?为什么?”
哼,倒是学的快,现在不再什么都答“好好好”,还知晓问“为什么”。
他傲慢地撩起银红衣袍,轻轻一掸,“与其拜狐仙,不如来拜小爷!”
“拜…拜你?”拜猴子不会比拜狐狸高级到哪里去呀!
“七日。”他伸出手指,漫不经心的说道,“只要你乖乖听小爷的话,只需七日,小爷定让那梁幸书拜倒在你石榴裙下。”
“真…真的吗?”梁书生那边,她已经差不多死心了耶,他竟夸下海口,说自己有本事让枯木逢春,死灰复燃?
她满是期许的呆样让他似笑非笑地勾唇,从她手里拽过茶盏,掀开盖子抿下一口,半是诱惑半是试探的笑意让她顿觉不安。
果然,他突得侧过灰眸凝住她——
“不过,你也得答应小爷一个条件。”
“唔…我什么都没有,付不了工钱的。”骗子总是盯上手无寸铁的妇女儿童,要是得付工钱,她立刻掉头就走。
“哼,小爷的模样想讹人缺钱的主儿吗?不用慌,这件事你定然做的到。”
“什…什么事?”她揪紧衣襟。
他眸光微敛,一指顶住她的脑门,将他们的距离拉开得又远又安全,“你——不准对我动心,不准喜欢上我。因为,小爷讨厌多余的麻烦。”
她只是用来圣上积福为他平步青云的道具棋子,是一个任务,一个祸害,是他被人摆了一道才惹上的麻烦,他可没兴趣和麻烦纠缠一辈子。
管她看上了谁,只要这个祸害能顺利嫁出去,他就能功成深退荣耀返京加官进爵。无奈这块豆腐既没原则又容易动心,他若一个不慎勾挑起了她的凡心,赔来她的非君不嫁,他可就进退两难了。
为了不积福成祸,养虎为患,他得率先一步明哲保身,杜绝一切被人将军的可能。
“…唉?!”唐三好呆怔片刻,急忙心虚地移开了在他身上流连的眼睛。她怎么也没想到竟会是这个条件,这也太有难度了,他分明看起来就是一副很容易让人喜欢上的可口样子嘛!
她眨眨眸,吞着口水在他娇好的身段偷偷打量。
她欲拒还迎的模样让他觉得危机四伏,瞳色一冷,他反手摸向腰后的银皮鞭,露出正宗恶霸的表情威胁道:
“如果让小爷知道,你胆敢对小爷有非分之想,小爷就先用鞭子狠抽你一通,然后用马车碾你几回,再也不管你死活。听到没?”
“好好好!”
唔,一只无敌帅但脾气很暴躁的猴子,她还是不要招惹为好.
她见他依旧没有放松手里暴力武器的意思,急忙数起三根指头,若有其事地发誓。
“我唐三好保证,绝不对齐大圣公子你动心,绝不对齐大圣公子有非分之想,也绝绝对对不会喜欢上齐大圣公子!如违此誓,就让我…让我…一辈子都嫁不出去,没男人要,当老姑婆!”
“……麻烦你换个毒咒。”
“唉?”
“该死的!你嫁不出去,小爷麻烦更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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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医书有曰,对症下药,方能枯木逢春。
当务之急便是找个熟人帮忙弄清楚他梁幸书的品位到底几何,喜欢勾搭哪种类型的姑娘。
要说起熟人,这西余城里还真不是没有他齐世子认识的熟人,可若这旧识是仇人的话,这事可就难办了…
想那家伙与他素有过节,在京城里同朝为官时就经常给他小鞋穿,见面时总喜欢官腔官调地堆笑作揖,背地里却恨不得能把他往死里整,这节骨眼会肯帮他才怪,不过既是故人,拜会一下也是无妨。
想到此间,齐天笙一撩广袖走进了西陆书院。
西陆书院西侧的厢房,书册成堆,卷宗成叠,香墨四溢的红木案台前端坐着一位白衣公子,正举笔挥毫在宣纸上疾书。
他下笔有神,胸有成竹,只是眼神时不时瞟向窗口边,唇角挂着几丝似嘲非喜的笑。
笔未停,他依旧聚神写着,只是带笑的唇略启,“你问梁幸书喜欢什么样的女人?世子爷九千岁,你是否太看得起白某了?想要白某为您拉这根断袖红线?”
窗台边抿茶的齐天笙可不爱听这话,扇儿一展,脚儿高架,一副老爷派头斜眼道,“白龙马,你甭跟我在这逗闷子!单说你知不知道便是!”
“白某功名未成,顶无品级哪敢在九千岁您面前开玩笑呢,您问我答,可不知道的是,小生也爱莫能助。”
听出那话里的酸味,齐天笙闷声不语,一掀袍立起身,踱到案头,眼眉一低,他捻起那姓白的正书写到一半的宣纸,一抖纸张,只见一排隽秀的柳体跃然眼前——
“弹劾先皇顾名托孤辅政大臣齐南王世子——齐天笙,其君狂傲自居,目中无主,恐日后不臣,为绝后患,当止隐忧……”
“行啊你,当着面写折子参小爷造反?难怪京里人都叫你白龙公子白大掌柜,敢情你肚子里尽是别人的坏帐本,逮着了就找人算帐?”
那白衣公子默然不语,丝毫未有被人当场拆穿的尴尬,气定神闲地端茶自饮:“你我认识至今,我参你又何止一次,可只瞧你九千岁官位越做越大,如今官至极品,连太后都只好加封你见官大一级,说不准还是白某替九千岁参出来的福气。”
“得你大掌柜吉言,小爷还没这倒霉催的贱命,要人参着才能往上爬。”
这见官大一级的品级很好用,甭管多大的官,只要往他齐天笙面前一站,就得矮去一级。
这酸书生在朝堂里本就与他斗得翻天覆地乌烟瘴气.他老早就看他这位九千岁不顺眼,加上自己不得势不得志,一见死对头被封了个见官大一级,想到日后与他同朝为官该是何等憋屈,忍着一肚子的阴火,一气之下干脆撒手离朝丢官,免得被人莫名其妙大去一级,窝进书院装模作样地说自己想多读几年“圣闲书”。
啐!假清高!嘴里嚷嚷着尽是“圣闲”书,可人一点也不闲着,三天两头死气白赖地找本参他!比如嫌他九千岁穿的衣服太过前卫不够体面啦,比如嫌他九千岁的府邸打扫得不干净啦,比如嫌他九千岁讲话官腔不够,普通话不标准,偶尔还会冒两句“逗闷子”的京城土话啦…
总而言之,只要是跟他九千岁扯上关系的,就连打他身边飞过的一只苍蝇也是有罪之身,有本可参,十恶不赦。
就算诛九族也没必要绝到连苍蝇都要砍吧?
娘的,辞官了也不消停,真当他好欺负了?
唰唰唰
三下两下,齐天笙毫不怜惜地撕了这位公子爷写的妙赞柳体,一脸傲慢地问道:
“书院里都说你与那梁幸书交往甚密,你甭跟小爷说你对那姓梁的全无所知。”
那白书生一脸无辜,看着自己刚写的柳体顿时变成粉末柳絮漫天撒下,不怒反笑,“知——自然是知道一些,可白某不知九千岁你都想知道些什么?”
齐天笙无视这酸溜溜的浓烈官腔,直接挑眉刺探:“他上粉楼找什么样的女人?”
“恩…据白某所知,梁书生未曾上过烟花之地。”
“一个大男人没上过粉楼?你们西陆书院教出来的是何等怪物?”他只好旁敲侧击,“那他走过路过时都瞄什么样的女人?”
“九千岁,君子目不斜视,非礼勿视,白某以为这些基本道理您如果稍微看过点书,就应该知晓才对。”
敢骂他小爷没有文化寡廉鲜耻不够君子?
“那这么着吧,白大人。”他扇儿一摇,出了妙招,“你带他上一次粉楼,让他在情在礼瞪大了眼睛好好给我看看女人,帐目银两就算在本世子头上!”
“九千岁,恕白某唐突,既然喜欢别人就该表白,不要拿女人来测试梁书生的心,这样不好。”
“……姓白的,谁准你一边劝人表白,一边低头写折子弹劾本世子有断袖之癖的,那条公款吃喝贿赂举子上粉楼是什么意思?本世子用的是自己银两!”
没从姓白的那儿得到任何有用情报消息,反而碰了一鼻子灰,齐天笙不爽地跨步走出西陆书院大门,一抬眼便见着一张熟脸孔,不是别人,真是把那块唐家豆腐衬托得更加索然无味的唐四甜。
要说姐姐木鱼成那样,这妹妹却是灵巧可人,巧探人心,昨日撩拨了书生之心,今日便知来验收成果。在他看来,这女人可恶和可爱只有一线之隔,她若比男人提前看破了这男女之情的细弦,能精准地抓住谁对她有一丝好感喜欢,且懂得趁胜追击,享受着暧昧不明的感觉,那可真是…
太可怕了。
他不动声色地斜倚在门边石狮上,双手抱胸满是傲慢居高临下地打量站在门边等待的唐四甜,她一身蓝裙白帘,头带蓝色流苏,耳挂白玉耳珠,浑身上下绝不超过三个颜色,格调翩然色不杂乱,看起来甚会打扮自己。
不太友善的眼神甚是扎眼,唐四甜立刻感觉到有人在审量自己,她略微一撇头,正好对一双微微眯起灰透朦胧的瞳,满是戏谑的眸子里带着浓浓的玩世不恭,仿佛知道这是姑娘家最难招架的气息却成心露出来招惹她,那探究的眼神根本不加掩饰□裸地透露着:
“我对你有兴趣。咱们玩个游戏,过上两招如何?”
唐四甜并没被吓得缩脖子,反而唇一抿,朝这位华服公子露出嫣然一笑。
女人的笑对男人而言即是强心针,催化剂,她这摆明是叫他上去搭话。齐天笙哼笑一声,毫不扭捏地大方迈步走到她跟前,垂眸朝她靠近几分,她侧过脸去略有推拒,却听他酥哑低音突得扬起,惹来她一阵痴疑——
“喂,我要知道你的名字,告诉我。”
近乎命令的语气让她心口漏跳一拍,她从未被人如此唐突无礼过,眼前的男人不是她曾经碰过的任何一种,他不会明明对人有兴趣却闷而不语,也不会用“敢问小姐芳名”做开场白,更不会恭敬地作揖自报家门,他是彻头彻尾的“坏小子”,自负自信又自恋,好象料定她会心甘情愿告诉他自己的名字,好象已经把她踩在脚底,征服了她。
新鲜感伴随着征服欲让唐四甜的心律加速再加速,竟是不自在的脸红了起来。
这细微的变化怎会逃过齐天笙鹰隼的灰眸,他轻笑,“就算不想告诉我,也用不着脸红吧?”
唐四甜为自己不争气的泄露被他左右的情绪又怒又急,咬住下唇忿忿地回道,“公子,甜儿在等人呢。”
“哦?”
他意味深长地拉长尾音,换来唐四甜得逞的哼笑,“不是等您,是等另外一位公子。”
“我是在’哦,你的名字叫甜儿…”他不以为意地调侃她的大意,这喜欢把名字挂嘴边发嗲的习惯挺不错,让人想不知道自己的名字都难,改明儿也得让那块豆腐好好学起来。
“你…”
“甜儿,真可惜你等的不是我,要不,我险些要被你迷住了。”
“……”
“算了,你且继续等吧,不过…梁书生真的有这么好吗?”
“你怎么知道甜儿我…”
唐四甜还未问完问题,一个小厮领着一台轿靠向齐天笙,恭敬地深深一作揖,“伺候爷,小人给您顺好轿了。”
“呵,平日没看你手脚这么麻利,爷刚看上个姑娘你就蹦达出来了,既然轿顺好了,咱们走吧。”
那小厮骨碌着眼珠朝唐四甜瞟眼,未见自家爷对这姑娘有何交代,他也不多话,只是撩开轿帘伺候自家主子上了轿。
唐四甜只是斜了那小厮一眼,暗哼这下人有眼无珠,明知自家主子对她有意,还这么目中无人,她不太高兴地想移开了眼帘,可眸里的余光一直若有似无地落在那轿窗帘上,她唐四甜对男人的预测还没出过错,他的眼神分明对她有兴趣有意思,肯定舍不下她,会撩起帘同她说话。
直到那轿儿被人高高抬起,那轿帘还未如她所愿被人挑开,更没留下只言片语,她不信邪地等了又等,等来得却是眼睁睁地看着那轿儿被抬出老远,那轿上之人仿佛对这次邂逅毫无留恋,更别提有把她这个人放在心上般走得潇洒自如。
她从未被男人这样对待过,一瞬间感到又是挫败又是屈辱,鼓起眼珠子故意别开眼不去看那顶轿子,玩什么欲擒故纵啊?他看不上她,她还瞧不上他呢,也不想想到底是谁想来搭茬的!
视线一拉开,她吊着一口怒气,看着青天白云咬着粉唇,突得身边传来一阵窃笑的调侃。
“你可是在气我没撩帘望你?”
“你?你怎么——”唐四甜瞪大了眼,只见那顶本该走远的轿子突然半道折返,一柄玉扇挑开的轿帘后露出那贵公子半是揶揄半是得逞的懒笑。
一颗被瞬间煞到的心在胸口上下跌宕,杀得唐四甜措手不及,她早年聪慧,对人情事故更是看得通透,这男女关系该怎么暧昧怎么调节怎么玩闹,她自有一番领悟,总觉得自己早已把男人尽数玩转于鼓掌之中,对她来说根本不可能有什么男人她看不透,搞不定,要她承认人外有人,根本是天方夜潭。
可齐天笙突如其来,没章没理的这几手,让她应接不暇,心弦被肆无忌惮地上下撩拨,希望失望,得意失意,几个来回下来,她口干舌躁,还从没有哪个男人让她享受过这般刺激。
“你不是走远了吗?又回来做什么?”
“走是走远了,当突想起,好似没告诉你名字,怕他日相见,你借口是陌生人不理睬我。”
“……那你叫什么名字?”
“齐大圣。”
“唉?”
“要护唐僧取经的那位。若你腻味了那梁书生,我护你一程也未尝不可。”
他讪讪一笑,手轻扬,轿儿转头又上了路。
他特意回转轿头,只是为了给她留个名儿?这算什么意思?是想追她吗?所以才对她百般留心,不着痕迹地刺探她与梁幸书的关系,可看他性格如此自大傲慢,若是真心喜欢她必定会不分青红皂白自己插手上来夺她,又怎会反过来叫她撇下梁书生对他偷怀送抱?还是说,他对她感觉未到,喜欢不足,觉得她还够不上资格,引不起他的妒意让他放下架子来和男人抢她。
所以他只是把她看成随便的姑娘,想随便同她玩玩,所谓地护她一程,还指不定是多久?
唐四甜揪紧了衣袖皱了皱眉,不想承认这这突然而来又骤然而去的人一瞬间上了她的心头,他不按章理出牌地吸去她的注意力,若有似无的讨好后分不清真假,若有酸意的话却叹息不显醋意不浓,让人很难不去在意。
常言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她倒要看看他能嘴硬到什么地步。既然他不想损了男人颜面争抢女人,那她就逼他开了这个先河,呵,这样岂不是更显得她与众不同。
管他是什么男人,她唐四甜都有办法把他乖乖地收服了。不能把男人的嫉妒和占有欲给勾搭出来,让他不顾一切玩尽阴谋手段地只想得到自己,那还叫什么女人,卖豆腐得了!
“四小姐,您怎会站在这里?”
梁幸书不知何时站在了唐四甜身后,她转还头去看着一脸无解的梁幸书,心却早已从他身上飞走。
现在,他梁幸书不再是她需要主攻的难题了,除了他是三表姐曾经谈过婚嫁的男人外,他不再有什么吸引力,也让她没了征服欲,不过喜欢她的人自然是越多越好,她才不会给机会让男人讨厌她呢。
弯起润唇,她巧颜笑道:“梁哥哥,甜儿想向您打听个人。书院的齐公子您可认识?他的气质看起来一点也不像普通书香家的公子哥呢。”
“咦?齐大圣公子?小生与他有过数面之缘,并非熟识。”
“那就好办了,”不熟,慢慢变熟就好了,“甜儿若是有事托梁哥哥帮帮甜儿,你可会应承甜儿?”
“这……”
“梁哥哥——”拉长的尾音带着缠人的娇气,小手也跟着缠上梁书生臂膀。
梁幸书脸色微红,不自在地推拒开,“四小姐自重,这…小生若有能帮到四小姐的地方,定当义不容辞。”
“好呀,谢谢你哟。”哼,敢叫她自重还拒绝她!
连豆腐都不懂吃的呆子,要不是你还有用处,指望你帮我查查那齐大圣到底是什么人,顺便让他误会咱俩的关系,要他嫉妒吃酸,小姐我还不高兴搂你呢!
作者有话要说:=3=一日一更,一日一更~~~~~
啊啊啊啊啊啊啊
勤劳的人不可以被霸王哒~
第七章
齐天笙对唐三好可不像对唐四甜般客气,高手过招一般都是香过无痕,一招一式都讲究个风度气宇,可师傅教训徒孙,那便没什么客气好讲,他一拧她的耳朵就将她拖到角落里来,上下打量了她一番,与唐四甜截然不同的装扮。
她一身五彩斑斓,主次不分还自我感觉良好的打扮。一看见她,他只觉得眼前一黑,脑袋抽痛。
他怎么也想不通,她出来溜达为何非要把自己弄得像个打酱油的染房小伙计。
他白眼一翻,无心摇头叹道,“你们姐妹俩还真是天差地远。”
唐三好闻言,眼瞳忽得一暗,抓抓脑袋嘟囔着嘴,她也知道自己不能和甜儿比,她不像甜儿品位好,气质佳,从小时候开始,就算有一堆新衣裳让她先选,她也会挑着那件最不适合自己,颜色搭配最莫名其妙的,而甜儿的品位却好到附近的女孩都信她为自己选衣裳找配饰。
“连你都看扁我?”
“你自个瞧瞧你这一身,能见人吗?啐!真丑。”他不留情面直接刺中她的软肋。
“你——你不是我师傅嘛!怎么连你都看扁我哒?”
“难看就是难看,你莫非还要小爷恭维你这身孔雀装风华绝代不成?鸟类倒是像极了,简直是惟妙惟肖!”
“反正甜儿什么都好,我就是什么都烂啦!你也去喜欢她好啦!”
他灰瞳警告性得一眯,这丫头胆子大起来了,竟敢管他喜欢什么女人?也不想想他是因为谁才得与那个蜜罐里泡大,衣食无忧就吃饱了撑着,脑子里只剩下玩男人这念头的甜女人过招,当他很乐意嘛?
“哟呵?你现在是在跟小爷使性子吗?小爷怎么不记得我们熟到这地步了?”
“呃…咦…我…可没有喜欢你哒。”
“谁问你这个了!”虽然不准喜欢他这规矩是他自己定的,可这种话又不是什么中听的好话,没事挂在嘴巴上说干什么?
“我怕你以为我在跟你吃醋…”
“所以,你是在知会小爷你没在吃醋?”他的问题很奇怪,问得连他自己都莫名其妙,见她点头如捣蒜,他大男人的虚荣心被恶狠狠地刺中,瞥了瞥唇,他故作无所谓的哼唧道,“不过,说到甜儿,她可真是让男人着迷那种类型。”
明知道只要男人在一个女人面前夸另一个女人,不管如何都会引来妒意和不爽,可他就是坏心眼,闻不到酸味就是难受,“你不觉得她同小爷很配么?”
唐三好一听他当真对甜儿有了意思,不知明的酸水立刻开始发酵,“你你你…你不要喜欢她呀!你别搞错了,甜儿她可是很受欢迎的,她她她就快要和别的男人定亲了!”
瞧着她那副死气白赖,生怕他泥足深陷不伦恋的模样,他爽快多了,哼哼一笑,开始教训她,“你啊,就是被这些无谓的规矩法则给套牢了,所以才变成这副呆鱼木脑袋,什么已定了亲,什么已有了中意之人,小爷可不会被这些破规烂矩摆布干扰。”
“耶?人家有了意中人,你都不肯放过人家?”这是何等的情操和……厚脸皮哇?
他是打算教她如何在情场耍赖么?唔…听起来就很丢脸呢。
“小爷想得手的东西,才不管是谁的,用尽阴谋手段也一定要到手,小爷的脑袋里有一个字——抢!这个字你也给我记牢了!”他走近一步,指住她的鼻梁教育道,“是我的徒弟,就不准给我丢脸!不管那梁书生现下喜欢谁,抢过来!”
“呀呀呀!”原来是要教她打劫。
“呀什么呀,不准佝腰驼背,给我拿出气势,有点出息!有把握抢过来没?”
“有!”
“太小声了,爷听不到!”
“有!!!”气沉丹田,吼出来!
看来对这丫头说教是白搭,直接用军事化教育进行洗脑比较直接点。
“有什么!”
“有把握变得跟齐公子师傅一样厚颜无耻卑鄙下流拼命丢脸打家劫舍,把梁书生抢过来变成我的!”握拳发誓,信誓旦旦!
“……”
“啪”
“咦咦咦?为什么砸我脑袋哒?”
他懒得与她多争辩,突得诡异一笑,“喂,唐豆腐,你知道一个人在什么地方最容易爱上别人吗?”
唐三好呆呆地摇了摇头,爱上一个人还有特定地点可以控制的吗?
“吊桥上。”
“咦咦咦?为什么?”
齐天笙举扇一指她的胸口,“因为站不稳的时候,这里会跳得很快。”
她低头咕哝,“心跳?”
“对。心跳。”
人只要越不安越紧张,心就会没命地乱跳,心跳加速血液沸腾的片刻容易对眼前的人,产生瞬间错觉,以为自己爱上了他。
这就是传说中的吊桥效应。
不过,他可不在乎这是生理反应还是感情错觉。
只要梁书生能看上唐三好,就算是片刻错觉,他也在所不惜。日后他们是感觉淡了离缘收场还是白头到老鹣鲽情深都不管他的事,他只在乎他能不能完成送佛上西天的任务,顺利返回京都,继续当他呼风唤雨的九千岁。
梁幸书的家住在西余城水西门大街的西边胡同,又因这条胡同的治安管理一向很成问题,于是,热情过度的城管们给了这条路一个名副其实的名字——“归西路”。
一条长长弯弯的胡同,两侧墙壁上贴满了粘着厚哒哒糨糊的通缉告示,沧桑的青石板街道配上各种过期破烂的悬赏告示,让整个胡同多了分特有的“江湖”刺激味。
似乎——在这种美妙的巷弄内不发生点什么江湖命案,倒浪费这有滋味的布景了。
梁幸书狐疑地走在这条街道上,要说这条路平日里他走了不下几百次,可从来也没有像此刻一样觉得这条巷弄说不出的阴气森森,杀气逼人。
先不说这吹灌进脊梁骨的冷风,单看墙壁两排或蹲或站的几位彪形大汉,他们孔武有力,双目有神,腰间雄壮大刀擦得峥光发亮,可就是不像好人。
非礼勿视。
江湖人自有江湖的打扮规矩。
梁幸书如此安慰自己低头就走,刚走到胡同口当中,几个大汉二话不说就将他不友好地困在中间。
他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抬起头来瞧着这几位颇有“江湖气质”的大哥,礼貌地一作揖问道,“敢问各位兄台为何拦住小生去路?”
“呸!一股子酸书生味!太难闻了!小子,你污了爷们的鼻子,拿点银两来花花!”
“敢问兄台可是在勒索小生?”
“看也知道吧!老子就是勒索你!把钱交出来。”
“哦。”二话不说,他将钱袋截下干脆地递到那大汉手上,两袖清风地正要飘然离开。
“你你你!你给老子站住!”
“兄台,钱给你了,还有何事?小生家母还等着小生回家吃晚饭。”
“谁准你这么干脆的把钱给我的!摆出视钱财如粪土的德行很拽嘛?这是打劫不是化缘要饭打发乞丐。何况,我我我我们说了要劫财吗?”他是看不懂我们苦心经营出的江湖气氛嘛?他给钱走人了,他们还怎么揍人啊!
“这…”他平日读的都是圣贤书,武侠之流很少涉及,最多只知道只要住中原的武林人士都是正义之士,那些稍微住远一点的都是邪魔歪道。这江湖气氛是个什么玄妙的东西,的确很费解,“敢问兄台,若非为财而来,您是想……”
那大汉憋红了脸,一时接不上话茬,舌头一抖,下意识地飞出两字,“劫色!”
“……”众人默然,面色抽搐。老大…丢脸也不是这么丢法啊!
“对,咱们今天就劫色了,怎么着!你有种,就把色留下!”看这书生全身上下一股酸儒味,除了财,也就还剩点色相可以觊觎了。
劫财他还可以将钱袋丢给他,可这色要如何留,他倒要看这酸书生要怎么办!
梁幸书为难地皱了皱起眉,黑瞳木然向下移,飞上自己腰间的月白色腰带。
喂喂喂!不至于那么奔放?真打算把裤子脱了送给他?这是打劫不是□,有本质和档次的区别的!三小姐怎么还不出来啊,他们为了这出戏可是连名誉都毁了,要是还看见什么不该看的部位,真对男人起了非分邪念,回家媳妇可饶不了他们啊。
“今天就算你把裤子给脱了,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先下手为强,那大汉说毕,举起大刀就要砍下来,生怕再不举刀,这场戏快要因这不配合剧本的书生演不下去了。
梁幸书还未回神,就见头顶上多出一把挥舞而下的大刀,说是迟那是快,只见一道五彩人影从他的背后钻了出来拦手护在他身前,那落下的大刀刹不住速度,硬生生在那条保护他的手臂上拉出一条血口子。
鲜红甜粘的血液骤然蹦高,在空中溅出艺术的血花。
“梁公子,你不能随便脱裤子哒!你快跑,我我我来救你哒!”
“三小姐?!”
梁幸书紧张地瞪大了眼瞳,心莫名地揪紧,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看着唐三好趴在地上躺在血泊里。
他怎么也料想不到自己的美色竟会惹来如此穷凶极恶之徒。这一刀子劈下来怎么像当场宰了一头肥猪,三小姐看起来块头不大,可这血喷得够梦幻,竟能血溅三丈墙?怪哉怪哉。
“好小子,竟然有人来救你,哼,今日姑且看在三小姐的面上放过你!”那群大汉闹完事,显然对清理污染的血墙没兴趣,抬起脚就要溜。
可这一声“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三小姐惹来梁幸书的皱眉,“咦?你们认识三小姐?”
“我呸!事先串通这种没人格的事老子绝对不会做!我们跟她不是一伙的!”
“……小生并没说你们是一伙的。”何况,烂路打劫这种事都做出来的人需要人格来干吗?打酱油吗?
“总之,老子从来也没见过三小姐,后会无期,再见不送!”
“兄台,容小生失言,大侠的台词并不适合你。”他刚刚可没干什么义薄云天,豪气干云,做事不留名的好事,只是动手砍了一只血量很大的小姑娘而已。
唐三好翻着白眼,看着还饶有兴趣和大汉一来一去对话的梁幸书,趴在地上使劲同他招手,用的还是她那只飚血受伤的手。
“梁公子!梁公子!”快蹲下来呀,她被逼着背了一下午的台词可不能浪费不用呀!
梁幸书一见她还在胡乱动着受伤的手,急忙蹲下身来,是怕他担心,所以才逞强乱挥手,告诉他,她没有事吗?这可使不得,“三小姐,你莫要乱动,你伤得可是不轻!”
能血飞三丈的伤口,当然不轻,若是不幸英勇牺牲,变了鬼,那都得转化成厉鬼一级的高级品种!
“只要你没受伤,我受多少伤都没关系哒!你没有受伤吧?梁公子?”她翻着白眼背着台词对白,还卯足了劲要往他身上爬。
“小生一切安好,没有丝毫损害,倒是三小姐你…咦…三小姐,你爬到小生怀里做什么?”
“你抱我呀,让我枕在你手臂上呀,我要枕在你手臂上才会说下面的台词哒。”她很急切,双眼目不转睛盯着她垂涎已久的胸膛。
“唉…”这什么毛病?失血过多不是不能移动么,她怎还能如此活泼奔放地打他手臂的主意?
唉!要怪只怪她台词背得磕磕绊绊,为了给她长记性,齐公子师傅下了狠招,把她塞在他怀里,枕在他的手臂上,眼观眼鼻观鼻地调教,才把事先安排好的台词灌进她的脑子里。
这练习落下一个病根——她非得枕着什么东西才能吼得出肉麻话。
梁幸书奇怪归奇怪,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