邂逅未来第6部分阅读
邂逅未来 作者:未知
”
“妈妈——爸爸——”小美泪光闪烁,朝我伸出小手。
我欲起身握住她的小手。然手举到半空却被齐瑜按下。怔了怔,我开口:“齐瑜——”
他双唇紧闭,显然在忍耐昂烧昂烧的怒火。探了下我的脉搏,他抱起我身子。我就此挨入他怀里,揪发的是他第一次抱我的记忆。事实那次之后我一直都会想:这个男人,并不是像外表那样的冷酷?
昏昏沉沉之际,他把我抱进另一间病室,放落病床上。
又有一人走来,拿起养气罩扣住我口鼻,细致地把着我的手腕,轻柔地唤着我的名字:“刘薇,睁一下眼睛。”
我睁开眼睛。于凡审视着我,漂亮的眼珠透发出尖锐的光。我暗自感叹:无疑,这个男人也不像他的名字那样平凡。
接着,他问向齐瑜,“多少度?”
齐瑜看了看体温计,没好气地训我:“已经警告过你不要生病!你现在一下子给我烧到了397c,你这是自讨苦吃!”
我泱泱。任着他们给我挂上吊瓶。
然后墙上对讲机突然发出了叫唤,齐瑜摁下通话键。传来了黎若磊为难的请求:“齐瑜。我恐怕得给小美点药。于凡在吧?”
骤然一片沉默,只听对讲机里面小美一阵阵无止息的抽噎,让人万般心疼。
于凡思量后,艰难地嘱咐道:“若磊,给小美05的原方地西泮。若是不见成效,只好把正阳叫过来了。”
我一听是地西泮,立刻摇头:“不,不要给小美这种药。我去看看她,她就不会哭的了。”抓住床沿,爬起身欲回去看女儿。
齐瑜见及,一个悍然压下了我双肩。
我惊愕地看着他高大的身躯全然罩住了我弱小的影子。继而他夺过我的下巴,扬起我的脸,温热的气息拂过我干渴的唇,意图撩起我底下蠢蠢欲动的热感。
我不禁打起哆嗦。平生第一次有男人这样靠近我。为此身体的本能清楚地告诉我他想干什么,而我不认为这是正确的,因为他看我的眼神是如此冰冷。
“告诉我,你想怎样?”他缓缓伏低,唇落到了我敏感的耳垂处,“告诉我,为什么选择在这个时候接近女儿?”
我一转头,正言道:“我只是爱我的女儿,有错吗?!”
于是他骤然抽身,怒道:“你这下满意了!刘薇!你不让我用地西泮对你,所以就逼着我们对小美用地西泮!”
“没有!”我激烈地驳斥,“让我看看她,她见到我就会好了。”
“你刚刚把她吓得不够吗?!你这样子还想把她吓到什么地步!”他的怒火全部爆发了,雷鸣般的吼声震颤着我脆弱的灵魂。我摇摇欲坠,见着他无情地一甩手,迅速消释于大门。
心,莫名地难受起来!回想每次与他相遇,都是这样不欢而散。或许冥冥中有什么注定了。想到无辜的孩子,我愁颜不展。旁于凡漠然把对讲器一关,温柔地劝道:“你现在需要休息。”
视线渐渐迷离,我终抵达不住疲意和药物,合上了所有的世界。
作者有话要说:呼,终于完成年前的任务——过年俺回老家一趟,请各位大大不要蹲坑,本文约在初八或初九继续更新——新年祝全国各地朋友,心想事成,年年有余,呵呵,回来记得看文哦——
第23章
一觉清醒已是下午,烧退了,全身的酸痛尽然消释。夸这22世纪的医学神奇无比,我起身,匆匆忙忙赶往女儿的病房。
前面几步远就是女儿的病室,为何突然感觉这咫尺之近,竟有天涯之远。我无助地扶住墙,遥望着病室内一男一女亲密的影子,惟独不见女儿。焦急之中,传来的是林秀茵的温言软语:“齐瑜,我知道你在犹豫。本来我不想多言的。可今天看到小美受了这么大的苦,你知道我的心有多痛吗!”
“秀茵——”
“没错!我不是孩子的亲娘。但这么多年,我对于小美视如己出的这份心,众人可为我作证。”
齐瑜崩着一张俊脸没有吭声。
她由此哀叹:“我明白,说多了,我是个坏女人。可不说,我是个坏妈妈。我情愿作个坏女人,也不想让我可怜的爱女再受苦。”
“所以你打电话给了我妈?”齐瑜质问。
“是的。我也是征求了若磊和于凡的意见,尤其是于凡,你知道的,他是小儿科这方面的专家。这才急忙打电话给齐家两老的。事前本想告知你,但你刚好上了术台。”她垂下眼帘,楚楚可怜地说,“你,生气了吗?”
后面这一句娇嗔摆明了是在勾引有妇之夫。我保证,我这会儿冲出去,纯粹为了黄泉底下死不瞑目的刘薇。
然,一只大手从身后拉住了我。
我吃惊地回头,见是黎若磊。
他眯笑:“你打算这样出去跟人家打仗?”
“当然。”我义正言辞。
“想跟她争执什么?小美吗?”
“当然!”
他蓦地松开我。我赶紧踏出一步,背后传来他一句:“小美已经走了。”
霎时,我愕然,震惊,怒意难抑:“你们安的是什么心?我是这孩子的亲娘!”
黎若磊点头:“我们知道。也确实是我和于凡纵踊林秀茵分开你们两个的。因为你们母女的爱太可怕了。可怕到两败俱伤。”
这番话完全出乎意料,我怔住了。
他继续解释:“我从来没见过一个正常的母亲这样疼孩子的,像是要没命似的。也没见过一个正常的孩子这样粘母亲的,像是母亲随时要离开了似的。事实上,你们母女还有很多机会可以见面,不是吗?只要你们两个还好好地健康地生活着。”
这话合乎情理,我无语以对。
黎若磊语重心长地拍拍我肩膀:“刘薇,小美需要心理辅导。她奶奶这方面很有经验,所以我们提前把她送走,这有益于她的成长。至于你——”他转而微笑地建议,“想看小孩吗?”
“小孩?”我疑问。
“虽然小美走了,但在我们中心还是有许多很可爱的小生命。”
“你是说我们中心的儿科?”
“不。这里没有儿科。但是在14楼僻有一个小小的新生儿专区。想看吗?”
此刻我寂寞的心需要安慰,犹豫了一下,我点下头。
于着他带我上14楼。十四楼是中心较为特殊的一层,辟为两个专区,与ittcu一样,普通员工和外人不能随便进入。这其中之一,就是新生儿专区。
刚穿过新生儿区的大门,远远的,我就看到了于凡的影子。记起林秀茵先前说过,他是小儿科的专家。为此,我对于这个既似冷漠又似温柔的男人有了更多的疑惑了。于凡看见了我们,立即走出病室。
这里没有风,他本身就是一阵风。风一过,他已立定在了我们跟前。看看好友,他瞅向我,勾起一抹柔和的笑意:“烧退了,还是不能勉强。”
面对他的体贴,我莫名地赧然,转过脸:“已经全好了。”
“也是。”黎若磊对刚刚发生的事感触颇深,“她已经有力气跟人家吵架了。”
“吵架?”于凡惊奇地问。
“是的。让我大开眼界呢。这个以前较起林秀茵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家伙,自从脑袋瓜子发生一百八十度转变后,连阴谋诡计都不会耍了,像个小傻瓜打算赤手空拳跟人家血拼。”
为此我忐忑。何尝,我不曾想过几时爽爽快快坦诚自己不是刘薇。只是也曾试探过小余,用类似我这种经历的故事问她,结果她用这个世纪的人很正常的反应回答我:“那女人肯定是疯子。”不怪她这么答话,若我不是亲身经历,若我也是这个世纪一个崇尚科学的医师,怎样都觉得是自己发疯了!他们是站在医学界的顶尖人物,自然更不会相信我这种鬼故事。所以我只能把这个痛苦的谎言一直持续下去。
见我默然,或许考虑到我病体尚虚,他们未在这个问题上纠结我。黎若磊摆了个‘请’的手势:“走吧,你不是要看小孩吗。”
由是我们走进一间病室。黎若磊挑起话题:“于凡,我听说近来这里有一个很有趣的小鬼头,让整个新生儿区的人举手投降。”
于凡笑答:“他的案例确实比较特殊。我们正在想办法。”
我这会随意走近一张小病床,探头一望:哇呜!里面的小宝宝好可爱,水嫩的皮肤,肥嘟嘟的小脸蛋,两只大眼睛眨个不停,让我巴不得马上把他抱起来亲上一口。
情不自禁我伸出了两只手,学着母亲一会儿指头敲敲床栏,一会儿双手交叉比拟空中的飞鸟。他愣呼呼的两只大眼珠跟随着我的手移来移去。我忘情地嘟起了嘴巴教他亲亲。他眨巴了下眼,突然格格格地像个小巫师笑了起来。
我听着这可爱的笑声,幸福地眯起双眼。没料到,背后顿然响起另两人的失笑。我往后一望,他们两个倚靠在台边。于凡双手插着工衣口袋,抿着微笑看着我;黎若磊双手抱胸,很有力地鼓励我:“继续呀。”
这两个就爱看人好戏的混蛋!我怨一声,转回头,见小宝贝对着我张开了他的小嘴巴。一霎我摸向了自己的口袋,却空空如也。惋惜时,传来于凡的问话:“要糖吗?”
接着他从口袋里摸出了一颗糖果,甩到了我怀里,笑笑:“加上前几天的份,你一共欠我五颗糖了。”
我尴尬道:“没问题,回头我就还给你。”
黎若磊趁机向讨债:“你欠我的报告书,在我桌上堆得有小山这么高了。”
我没好气:“行!我回去就开始帮你打字。”
说完,我兴奋地剥开了半边糖纸,放到了小宝宝的嘴边。然他仅是好奇地望着我,没有对糖果作出任何反应。我困惑了:难道这个小家伙讨厌糖果吗?不,假若真是厌恶的话,应该会摇头避开的。于是我把糖先靠近自己嘴边,伸出舌头状似舔它,再把糖放到孩子嘴边。重复以上动作数次后,小宝贝终于吐出了小舌头。我立即抓住机会把糖放到了他的舌头边上。小舌头滑上糖的边缘就缩了回去。我开始教起他如何砸嘴巴和舔嘴唇,把糖再一次轻轻滑过他的唇口,这回他伸出小舌头留恋起了糖的滋味。
瞅着他万般可人的食相,我由衷地叹笑:“甜吧?这是糖哦!虽然有点咸味,还有妈妈特有的奶味。”
忽然,旁边插入一声赞叹:“没想到,还有这种法子教孩子怎么吃东西。”
我转头,见是位面貌慈蔼的中年女性,佩戴的工作牌标志有她的职位:新生儿专区的护士长,姓张。她亲切地询问我:“可以继续教这孩子吃奶吗?”既而又问向于凡:“于主任,你觉得怎样?”
“尽管让她试试。”于凡笑答。
我是觉得莫名其妙,为什么教孩子吃奶的事情都落到了我的头上。不过,既然是这么可爱的小婴儿,就勉为其难承担起重任吧。接过张护长递过来的奶瓶,我戴上手套,挤出了一点牛奶放到自己的中指头,先让宝宝看我怎样嘟起嘴巴允吸,然后把牛奶滴到食指头,靠到小宝宝的嘴巴。
一开始小宝贝又是愣愣地看着我。我思虑了一下,决定改变策略,先教他怎么允吸糖果。果然,糖果残留的吸引力让他不一会儿就努力地弩起了小嘴。对此我没有心急,让他有了一定习惯嘟嘴巴允吸东西后,才把沾着牛奶的食指再次滑过他的两片小嘴唇引诱他。这一次,他很快吸住了我的指头。张护长一见,赶紧将奶瓶瞄准机会挤进了小宝宝的嘴巴,这次他终于张合起小嘴允吸起来。
我宽慰地松口气。四周却蓦然响起了哗然的掌声,把我吓了一跳。放眼一望,才知几时围观了许多专业人士。
接下来,张护长向我解说了这个孩子的病案:“因为他母亲不能亲自给他喂奶。这个叫做翔翔的孩子一直都不肯吃东西。我们几乎用尽了各种方法,没想到——”
“不,不,我什么都没做。”我羞愧地打断她,“只是这孩子跟我有缘分。”
“是吗?”张护长看着我困扃的脸,忍俊不禁,“两位主任觉得怎样?”
“嗯——”黎若磊拍拍掌,“我们恐怕得考虑为这里的每个宝宝特别加把锁,专门针对这个有诱拐小孩天分的人士。”
四下马上笑成一团。我咒骂。
这时,我们三人携带的传呼机嘀嘀嘀叫起来。我取出传呼机一看:是ittcu的急call,可能是我管辖的病人有了什么突发事件。一抬头,见他们两个正看着我。
“你烧刚退,不用去了。”黎若磊吩咐完,顺手推开病室的门抢先冲了出去。于凡争分夺秒紧跟其后。
我对此并不赞同:俗话说的好,干一行,爱一行。虽说我只是个滥竽充数的,但身在了这一行,得负起应有的责任。于是也疾步离开了新生儿区。
远看前方他们两人,像时速万里的飓风飙到了电梯前,应是等不及,当机立断打开楼梯口的门。我不由一愣。毕竟,因12,13,14楼病区的特殊性质,格局非同一般。表现在楼梯,就是这三个楼层都只有一条直线通道到达11楼。所以要从14楼下到12楼,必须先直线下到11楼,再从11楼爬到12楼。
咬咬牙根,我起劲追赶着跑下了楼梯。一路狂奔,想下雨天忘带伞也没这么疯狂地跑。一口气下到11楼,转向另一个梯口,再提起口气冲上一半阶梯。出乎意外在拐角处我呼吸混乱起来。一口吸不到气,我眼前蒙黑,脚下踉跄,歪倒时横来一只大手果断地接住了我。
我靠住他,抹抹汗,道:“谢谢。”
“不用了。”
嗓音熟悉,我一愣抬头,见是于凡温和的笑脸。尚有个黎若磊靠在楼梯的扶手,老神在在地摸下巴:“刘薇,你看起来——像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我无力骂他,问:“你们不是上了ittcu吗?”
“嗯。跑到楼梯口听到某人牛一样的呼吸声,多了个心眼往回一看。真是不得了,差点多了个要抢救的。”
我没好气,提起脚。
黎若磊连声诶诶阻止我:“你别动!上面还在搞抢救,没那么多人力再接受一个。”
我忍,说:“那你要我怎么样?”
“二选一。”他竖起两根手指头,“一我和于凡背你上去,二我们把齐瑜叫过来抱你上去。”
要不是两只脚尚在打颤,我肯定一脚踹过去。“不用劳烦大驾了!”
“哦。我明白了。”他恍然,“你等等啊,我就打电话叫齐瑜。”说完他掏出手机“喂”了两句后骂道:“齐瑜的手机怎么落到你小子手里了——”
于是上方的梯口出现了瞿正阳。他见到我,哇呜大叫:“刘薇,你刚去了哪里游泳回来?”我才不理他的戏谑。
“齐瑜呢?”黎若磊问他。
“就在上面。”瞿正阳接到对方的示意,张大嘴巴,大嗓门喊,“齐瑜,快过来,你老婆——”
这一声,宛如一针刺向了我的屁股。我一蒙,如骤然着火的箭几步跃上了12楼。齐瑜正好走了过来,瞧瞧同伴,看到我就皱眉:“病刚好就去跑步,平时都不见你这么积极。”
吓!我差点气岔。
黎若磊却突然插话道:“这确实是提醒了我们,好像很久没去雷立了。有点迟了,只能定在这个星期日了。定在早上六点吧。——刘薇,听见没有?””
雷立?新名词,什么地方?我惊愕,继而想到每次扯上这几个家伙都不会有好事,立刻拒绝:“我星期日上班。”
“去雷立是ittcu工作人员的义务之一。”黎若磊公事公办否决了我。
我垂死挣扎:“只有我一个人去,好像不太公平。”
他们立即理解地点点头:我死也要拉上同伴一块来。
“随便你要叫上几个。”黎若磊大度地应允我。
我于是思量,这几个家伙在女人圈里的魅力不同凡响,随便唤上几个女同事应该没有问题。也算是给她们制造了狩猎的良机,我萧唯总算可以做一次有用的大善人了。因此就怕黎若磊出尔反尔,我再次询问,“我叫多少个都可以?”
“可以。”黎若磊拍胸膛向我保证,“也不介意到时你叫不到人,来找我们帮忙。”
“怎么可能叫不到人呢?”我嗤笑。
岂知这话一出,于凡笑了出来。这个漂亮的男子有时笑起来挺毛骨悚然的,就如此时此刻。我猛吸口大气:自己八成掉入什么圈套了!
当晚,泱泱回到休息室。
小余一见到我,紧张道:“刘薇,你还好吧?”
“没事。”我明白她指的是小美的事情,强笑道,“只是让你输了赌钱。”
“也没输。”小余摇头。
“没输?”我讶异。
“你不知道,齐主任虽然平常对林秀茵也是不苟言笑的,但今天好像特别冷,冷到她自己知趣地打道回府了。”说着小余犹如邪恶的女巫快意地大笑,“你还有机会哦,刘薇。”
这种话听入左耳,我向来是让它飞出右耳。何况,现在我还有个焦头躁耳的“雷立”问题。肥水自然先往自家流,我瞅着正在兴头上的小余,问:“小余,星期日一起去雷立好吗?”
“雷立?!”小余若惊弓之鸟崩地跳起。
可知这个词有多么骇人!我硬着头皮抛下玉砖:“你心爱的黎主任也去哦。”
这回小余仿佛撞到了鬼惊叫:“主任邀请的?!不!不!我不去!”紧接嗽地窜回床上,被子一拉蒙住头。
看着她惊惧的神色,我不禁悚然:“小余,雷立是鬼屋吗?”
她放下了被头,吃惊地瞪向我:“你不知道雷立,还答应主任?”
“那么,雷立是什么地方?”
她一字一语肯定地说:“一个天堂变成地狱的地方。”
我愈是糊涂了。刚好廖绮丽捧着厚厚的医书走了进来。我顺便再拉一人:“绮丽,星期天主任邀请我们去雷立,一起去,如何?”
“雷立——”尚在思考医学问题的廖绮丽答了一声“哦”之后,像小余一样大惊失色,“不!不!我不去!”
更夸张的是,她抛下书本就慌慌张张跑了,说是无论如何明天要换班。
自此,我知道自己找了个不得了的艰巨任务。
有了两个舍友的前车之鉴,我次日回到ittcu转向男性邀请。为此,和蔼可亲的小马医师勉为其难地答我:“刘薇,我星期日要回老家。”
一组组长刘德民,一个瘦高斯文的小伙子见我面露难色,建议道:“刘薇,你最好不要告诉别人具体的地点是雷立。可能还有几个傻瓜上当。”
可是,一切晚了。不知几时,我在找人去雷立这事传得众人皆知。我俨然成了临刑的死刑犯,所到之处,没人敢近身一步。除了恶魔。
黎若磊露出两个小酒窝:“要帮忙吗?”
“其实,我一个人也可以——”我萧唯不想当恶人,事到如今哪能再拉人下水,英勇就义道。
“不行!你说的对。人要多点才好玩。”他大声地在病历纸上敲打笔杆,眼睛扫到病房门旁的某颗按钮,满意地眯笑起来,“刘薇,你去按一下那里。”
这百分百是恶魔的笑容。我狐疑,摇头。
“去按。”他推了下我,“快去按。不然瞿正阳来了,八成全部吃不了兜着走。”
据闻瞿正阳是全中心最有名的整蛊专家,所以所有单恋他的女人注定一辈子只能暗许芳心。我欲哭无泪地压下了那红色按钮。记得,这是我第一天来到ittcu听到的警铃,因病患需要紧急抢救而召集所有值班的一线人员。
嘀——震天动地!警铃的号召力果真一鸣惊人。不到一刻,全员无一条漏网之鱼,包括俨然一个刚从卫生间冲出来的,一边跑还一边拉着裤子束腰带,女同胞尽数低头。
这一刻,我悲喜交加。窃喜的是这群恶魔并不专门对付我一个。悲叹的是个个都逃不过他们的魔掌。
黎若磊摇着笔杆,完若皇帝钦点死刑犯:“许江,柳如玉……最后是富小余,再加上刘薇,以上六个人,星期日早上六点在雷立健身中心准时报到。可自带网球拍。”
健身中心?!感情这22世纪还有比鬼屋还恐怖的健身中心?
作者有话要说:新年新气象——想为这书建一个群,可以大伙儿侃侃,不知大家意见如何?
第24章
雷立健身中心建立于2100年,占地百余亩,建有数十种标准的健身场地,拥有数万种先进的健身器材,是一座集室外与室内一体,提倡科学强体的健身场所。最特别的是,它建在了a市郊外的一个半山腰上。美其名曰健身之前必得先热热身,要求每个客人徒步上山。
因此天未发亮,我和小余就开始登山。花了近半个钟头,抵达雷立体育馆。仰头一望,其规模宏大,价格不菲。候门的服务生直接把我们带到了田径场。
太阳露出了鱼肚白。我立定于门口眨眨眼,诺大的场地仅有几个恶魔的影子。在这热浪的夏季,他们一身白色网球运动短装,任美丽的晨光雕琢着古代希腊神诋健美的体格。不得承认,这群家伙“坏”是“坏”,但论起体表容貌,简直天生就来勾引女人犯罪的。
黎若磊朝我们走过来,颈脖挂着一个秒表俨然经验丰富的体育教练。小余目不转睛,只差掉下了口水。
“早安。”他摸着下巴打量我们两个。
“早安,黎主任!”兴高采烈的小余差点蹦上了天。
我见状,暗地叹气:爱的力量真是伟大,今天的小余看来是粉身脆骨在所不惜。
“吃了早餐没有?”
“吃了!”
“那么,为了奖励你们第一个抵达。就跑这里五圈吧。我给你们计时。”
什么!刚爬完山就要我跑步,而且还要计时。这不是要人命吗?我愕然。小余则见色忘友,放下背包乖乖上了四百米跑道。
“刘薇?”他疑问。
我眨眼:“我还没吃早餐。”
“哦。”他磨磨唇口,蓦地往后一喊,“齐瑜,给你老婆带早餐了没有?没有的话快去买一份。不然到时她晕了,你准备当今天第一个急救员。”
齐瑜脸色一变,其余几个笑得老j巨猾。
我赧颜,一甩背囊:“不用了!”怒火朝天径直冲上跑道。然,跑不到三百米,右胁部隐隐疼痛起来。想我在21世纪经常犯这种运动不足的毛病。怕让人笑话,我咬紧牙根坚持。一圈后,我的双腿铅般沉重。两圈熬下来,其余人全部超越了我。三圈走完,我气喘吁吁,头晕眼花,大汗淋漓。见着跑道边仅剩下黎若磊和小余两个盯着我跑,我投降道:“我——不跑了。”
“你这叫跑吗?老奶奶走路都比你快。”黎若磊挑起眉毛讥讽,“去,给我再走两圈。”
“我不走了!”我忍不住赌气道。
“不走?要你齐瑜扶你走吗?”他对向小余,“去旁边运动场把齐主任叫过来。”
一牵涉到包公大人,我慌里慌张道:“不!我——我走就是了。”
我举步维艰。小余主动走过来搀扶我,边教导我正确的运动呼吸方式。说也奇怪,慢慢走完这两圈,虽全身乏累,气却是缓了过来,右胁的疼痛也消释了。
完成任务我平躺在草地上,仰望蓝天白云,卷起袖子惬意地享受阵阵清风。这会其余他们几个归来,唧唧喳喳尽是扰我清梦。
“都跑完了?”老马问。
“跑完了。”黎若磊答。
“几个及格?”
“就小余一个女中豪杰。至于那两个臭小子,居然跑得比小余还慢。”黎若磊叹道。
“这么说,我们应该好好奖励奖励小余。”
被心上人一夸,小余双颊飞上红云,艳如桃李。我颇有感悟:这才叫做恋爱中的女人吧。
“你们呢?谁赢了。”黎若磊问
“还能有谁。”老马惋惜道,“本来瞿正阳有机会的,可他就是刹不住脚跟,超了01秒。”
一语说中瞿正阳的心头所恨,向来目中无人的他忿忿不休地说道:“于凡这台机器越来越离谱了。十三圈,不仅总耗时一秒不差,甚至精确到每一圈秒小数点之后的几位数。”
我这才知道,别人跑步是跑得越快越好。而他们几个却效仿武侠小说的高师,苛刻地要求长跑的每一圈时间,甚至讲究跑步中的呼吸和心跳次数。
“呵呵。”黎若磊对此不觉得惊奇,“于凡这台机器,早在大学就经常被数学研究院挖角了。”
扶着膝盖做软体操的于凡,面对同伴的调侃,只是抿着静静的微笑。
我一时目不转睛,对于这个传闻中的小严,充满了惊叹。小严是中心的员工们私底下对于凡敬畏的爱称。按照小余的说法,齐瑜的脾气固然让人心存忌惮,但更多人惧怕的是小严。因为他堪比历史上最苛刻的考官。一道题目可以让考生翻遍国立图书馆都不得答案。一句话可以刺得倨傲的老教授体无完肤。
对于这些传言,我向来持着待观的态度。想的是与他相遇之后,除了第一次的冷漠,他并不像众人所述的那么可怕,最少常对着我柔和地笑。
于凡觉察到了我的注目,对向我一如往常露出朦胧的笑意。莫名地我起了一层燥热:这个男子真是诱人的美。我慌慌张张躲开,不经意就看见了迈入场地的齐瑜。奇怪,这个人是我的法定丈夫,却每次看到我就喜欢皱眉头,好像我欠了他几辈子的债。
无奈,我又转头,突然对上的是黎若磊特写的脸。心吓得砰砰乱跳,暗想:这家伙观察我多久了?
黎若磊跳起身,宣布:“热完身,是时候打网球了。”
于是我走在大队最后,进入网球场。躲到一边,我小心观望战况。网球场上,此刻进行的是男女之间的单打。女方是被爱的力量鞭策而显得活力四射的小余,男方则是被球追得大汗涔涔显得身单体弱的小伙子许江。风吹来了场边他们几个的呐喊助威。
“小余,打他左边,再打他右边,让他左右跑。”
“不。要让他前后跑多一点。”
“还要拐着弯跑。”
“没错。小余——让他多跑两圈,我们请你吃午饭——”
随着黎若磊这句爆炸性的鼓励,小余一个扣球猛打下去,让许江立即吃了个狗爬屎。我双手一捂双目——没眼看了。
可这未能养足他们的胃口。黎若磊再次纵踊:“小余,让他再跌一跤,我们把你晚饭也包了——”
不愧是黎若磊爱的召唤,这回小余的球划过了对手的脚踝。许江踉跄跌跤,在地上滚了两圈,躺倒在地上,嘴巴大口的粗气只有出没得入了。
目睹了许江这等惨状的众人个个面色如土,俨然是吊到了半空的绞刑犯,只要他们一点马上光荣升空。
此时不逃还待何时,我不动声色缓缓退步,准备尿遁。
黎若磊看看手表,见许江这么快就被抬下了舞台,摇头叹口气:“算了,双打吧。”
“又要挑战双刀吗?那我来做裁判。”瞿正阳抢先举手,一个跃步轻松跳上了裁判的椅子。
“若磊。”开战前,老马靠近狐狸“小声”商量,“得想个法子对付这两台机器。”
“那是。”黎若磊眯起眼琢磨道,“干脆来场别开生面的三打好了。”
“三打?”瞿正阳眼睛一亮,“哦哦。还有三打呀。”
三打!不妙的预感倍增,我急忙转身加快步伐。背后黎若磊肯定地说:“就是三对三。我们这边当然是选择小余了,至于双刀那边,就——刘薇——”
千钧一发,唰!众目睽睽,我无奈地往后转,不死心地挪动双腿。
而众人一看我那弱不禁风的身子。
老马开怀大笑:“黎若磊,你这招够狠毒。”
于凡宛尔,不予置否。
齐瑜猛皱起双眉:“黎若磊,你从哪来的三打名堂?”
黎若磊有模有样地道出:“齐瑜,这是网球界最新流行的花样组合。两男一女。女的站中间线,不用发球,专门接中间球。其余的规则跟双打一样。怎么了,双刀不敢接受挑战?也是,齐瑜,看你老婆都要吓跑了哦——”
他的话确实够狠,齐瑜老爷立即朝我开火了:“你去哪里!”
眼看两步之远的出口一下变成了死胡同。我欲哭无泪地垂死抗争:“我不会打网球。”
“这才公平。小余刚完成一场赛事,劳累未除呢。”黎若磊句句不容人反驳。
望向小余满脸羞红,我岂可轻易破坏好友苦等许久的良机。
作者有话要说:唉,睡得像只死猪。。。。。。。有人提议天天更,但天天更必然是很草的稿子,若大家没意见,就从后天起这么做。。。。。。。。。。关于群的问题,好像大家都没怎么想侃的样子,暂时不建吧。。。。。呵呵,梦哪,哪一天未来有了一百个读者,再建吧。。。。所以喜欢的话记得收藏和打分啊,俺码文去了。。。。。。
第25章
泱泱地高举网球拍,我跟着双刀走进了网球场,站在了中间的白线上。先是对方发球,我望向对面的场地,正好瞟见手握网球的黎若磊嘴角一抹,笑得邪恶非常。
双腿来不及打颤,瞿正阳的哨声一起,空中发来那金光闪闪的魔球,无疑针对于我这个弱点进行轰炸。一想到许江被球砸中的惨景,我当机立断撒起两腿,抱头鼠窜。砰!一头撞上了上前接球的齐瑜老爷子。
我眼冒金星。齐瑜老爷大斥大骂:“你瞎跑什么?不会接球就给我在中间乖乖站着。”
就这样轻而易举得到15分的对手见状,笑得不亦乐乎,一搭一唱,继续离间策略。
“黎若磊,他们自乱阵脚了。你这招比女人还毒辣啊。”老马戏说。
“当然。”黎若磊洋洋得意朝着我再次举起球。
我一看还得了,下次说不定就轰中我这个稻草人,马上转移阵地。齐瑜老爷身后不让躲,那么就跑到好说话的于凡背后。
结果,于凡回头看看我:“怎么了,刘薇?”
我没好气地一撇嘴:“避难。”
没料到,这两个字竟使得他嘴角一裂,不一会儿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瞿正阳不得感叹:“黎若磊,你这招太厉害了。竟让于凡这台机器出现毛病。”
我一听,自然是既吃惊又尴尬。
齐瑜见着战友因我而垮,黑着脸拎起我回到中线,还在我四周画了个圈,喝道:“给我乖乖站在这圈子里。不要乱跑。”
我撅起嘴巴:“这怎么行!不跑被球砸了谁负责?”
他一瞪:“我负责!”
我一时没反应过来,眨眨眼:“负责什么?”
他上下扫了我一眼:“你要是被球砸中,我回去就把离婚书撕了。”
猛吸口冷气,我挤挤脸:“其实,也不用这么认真——”
“怎么,你认为我齐瑜说出的话会反悔吗?”
对手这下乐翻天了。“黎若磊,你听见齐瑜的话了吧?”
“当然。为了不破坏美好家庭,我们更是得死命追打——刘薇这个目标。”
对手瞄准我,齐瑜老爷又不准我逃跑。我只好蹲到地上举起网球拍,兢兢颤颤念起了护身咒语:“阿弥陀佛,菩萨保佑,魔球不来。阿弥陀佛,菩萨保佑——”
蓦地,全场哄堂大笑,就是没个地洞给我钻。想我萧唯触了什么霉头,一来到22世纪竟遇到这样几个家伙,接着像粘上了橡皮糖怎么都甩不掉了。
于凡走到我面前,压下我高举的网球拍,温和道:“别担心。好好看着,齐瑜和我,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你被球打中。”
我愣愣地看着他真诚的脸,蓦然是一种奇异的情愫在心底迅速滋长,慌忙垂首应下。
老马见及,顿发感概:“若磊,双刀要开始认真了。”
“不认真的对手怎么会好玩呢?”黎若磊潇洒地抛起球。
霎时球往我处飞,狠劲较起第一球有过之而无不及。我惶恐时,于凡已经闪到我跟前。想起了他刚刚发的誓言,我定住了脚跟。于是齐瑜跃起,扫下了第二轮攻击。
老马见球唰过了自己的边线,不甘地叫道:“喂喂,你们两个,那是中线的球,要刘薇接的。”
“不是中线。”于凡镇定地驳道,“往右场偏差了015公分,所以齐瑜接了。不相信的话可以重放监视器的录像带?”
别说对手面面相觑,我惊愕着这所谓的偏差015公分,以那光速的魔球刷过地表的00x秒间,他竟然一眼就断定了它的偏差及距离。怪不得他们把他称为准确无比的机器。我不得仰望这滴汗不流,一身清爽若风的小严。他回过了头向我笑笑。这笑,是富有底蕴的自信不疑。
“老马,不用辩驳了。”黎若磊摇摇头,“于凡的眼睛,可是能把刚出世的婴儿最微弱的冠脉都看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会去跟这台机器争论数学问题?”老马说,“只是,若磊,以前他没跟我们计较过这种微小的问题。看来今天,这对双刀——”
“就是要他们两个使出真功夫跟我们打。”黎若磊淡笑道。
“15-15。”瞿正阳宣布,“今天是有好戏看了。”
于是,球在空中来回穿梭,构成无数条雷射光。我眼花缭乱,只得糊里糊涂跟着他们换了四次场地。最后一球,谁都没料到,竟砸落在我高举的网球拍上。球上骇人的力道使得我连连退后。差点踉跄时及时横来两只手,一左一右稳稳托住了我身子。至于那球,被我的球拍弹飞到了球网上滚了两圈,突然直线一掉——是对方的场地。
“30-45。双刀赢了。”瞿正阳大声宣判。
我正欲大松口气。对面本应垂头丧气的敌手们,却沾沾自喜起来。
“老马,你看见了没有,刚刚那球,虽然砸到的是刘薇的球拍,可是她要跌倒了——”
“嗯嗯,看到了。齐瑜回去一撕离婚书,刘薇得给我们两个烧香拜佛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我赶紧起身,整整衣物,对齐瑜说:“我没跌倒,所以你不用履行约定了。”
齐瑜没答我话,冷着一张俊脸径自走回场边。我忿忿然走向另一边的凳子:都说不用负责了,还发什么脾性?
继而我身心放松,把头靠在了小余肩膀上。凉风袭袭,阳光暖暖地慰抚着我乏累的身子。我困意频频,感觉自己躺在了天然羽绒垫,愿如此无忧无虑一直沉浸下去。
小余却是惊异地叫我:“刘薇,你出了好多汗!快点起来喝水吃东西!”
我没睁开眼睛,无力地摆摆手拒绝:“我不想喝,也不想吃。”
小余紧张了,朝对面叫唤道:“黎主任,刘薇出了好多汗——”
黎若磊答她:“叫她起来吃糖。”
因而小余用力推我的肩膀:“刘薇,刘薇,快起来吃糖!”
我不耐烦了,避开她的手,把头挨向凉飕飕的凳面。好不舒服。想我来到22世纪后,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可以放开一切入睡。
小余担忧地大喊起来:“黎主任,刘薇不对劲——”
不多久,黎若磊骂骂咧咧走近:“真是的,齐瑜这急救员跑哪了?”接着他大力拍打我的脸:“刘薇,听见没有?你不是很喜欢吃糖吗?现在你可以起来吃糖了。”
我是喜欢吃糖,但干吗非要我想睡觉的时候吃糖?这个讨厌的家伙,难道就不能让我睡得安乐一点吗?懒得睬他了。
又有人抓起我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