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全)第48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白须老者再次点了点头,深深的凝望着萧惠欢:“不错,这画中之人,便是我们那位舍身伺石,换得我族延续千年的伟大先祖。自她舍身伺石之后,这世外之地便一直风调雨顺。我们的先祖以为自此便可以再无灾难,平静的生活下去。不曾想……”
听见老者突然在不曾想这个地方停顿下来,萧惠欢的心又一次提到了嗓子眼,莫非后面还有波折?这世外桃源里面的人们,面临的灾难也太多了吧?当下连忙紧张的问道:“不曾想什么?”
白须老者见她如此紧张,反倒反过来宽慰的冲她摆了摆手:“姑娘不必惊慌,那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你便权当是听老夫讲一个故事吧……”见萧惠欢的神色果然跟着轻松了些,老者这才笑笑,继续开口道:
“自那以后,我族人在这世外桃源之中,繁衍了两代人,转眼便是百年。就在我们的先祖以身伺石的九十九年之后,我族人发现这里的天象又有了动乱的迹象。地里种植的粮食连年歉收,并且逐年递减。每年的天灾又开始频繁,当时,我们的族人曾经派人到外界查探过,发现即便外界风调雨顺,我们这里依然如是。恰好当时族中出了一名巫师,他告诉族人,此处乃是上古桃神的洞府。我族人在此处繁衍生息,产生了大量的污浊之气,这些污浊之气全部被洞府之中的天象石吸收。而那天象石,则是庇佑这桃源圣地的天象之所在。它所吸纳的污浊之气愈多,此处的天象便愈发的不稳定……”
“而若是想要平衡天象石当中的污浊之气,便必须要一名和当初我们那位舍身伺石的先祖同月同日同时所生,且精血气神完全相合的女子,以自身的生命本源与天象石相互融合。而这名与我们的先祖精血气神完全相合的女子,则定然是我们那位先祖的转世之体。因为她前世为了族人曾经苦苦研究天象规律,因此,我们这位先祖的转世之体,身上定然会带着预知天象的异能……”
“而恰好在那一年,从外面的世俗之地,便果真来了一位身负预知天象之异能的姑娘。其相貌模样,和画上我们那位先祖几乎如出一辙。她来了之后,竟然将族中年岁过百的族人长老姓名一一道出。然后径自行至山洞,在族人众目睽睽之下,取刀割破自己额间,让她的鲜血流淌在天象石之上。流淌下来的鲜血,很快便消失于灰暗的天象石之上。随后,天象石发生了异变,变成了喜人的||乳|白色,并且华光四射。而那位姑娘,则将如何提取生命本源的法子,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我们当时的族长,随即离开了桃源,不知所踪。而从她的生命本源与天象石融合之后,我们这桃源圣地的天象又很快恢复了正常……”
“自那以后,每过一百年,每当我们这世外清静之地出现天象紊乱的时候,总会有一位和当初我们那位先祖长得一模一样、并且身负预知天象异能的姑娘,出现在我们这桃源之内,以生命本源跟天象石相融合,挽救我族人性命于水火。只不过随着时光飞逝,进入桃源的先祖转世之体,已经不复当初的记忆,需要在当任族长的指引之下,才能完成以生命本源与天象石相融合的仪式。而老夫此时想问的,便是姑娘你身上,是否也身负预知天象的异能?”
萧惠欢完全被这白须老者的言语惊呆了,原来自己身上那种预知天象的异能,竟然是这样来的。饶是她前世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此时也不得不相信,这世间的确存在这些玄之又玄的奇妙之事。听见白须老者发问,萧惠欢下意识的点了点头:
“不敢隐瞒前辈,小女子身上的确负有预知天象的异能。可是……方才老前辈说过,欲平衡这……天象石当中的污浊之气,使之重新恢复正常,需要你们那位先祖的转世之体,以生命本源与天象石相互融合。可是为何昨夜前来,小女子却昏昏欲睡呢?还有,这生命本源又作何解释?今日老前辈带小女子来此,可就是为了让小女子用生命本源,与这天象石相融合?”
白须老者再次点了点头:“不错,今日老朽冒昧相邀,一是为了确定姑娘便是我们那位先祖的转世之体;第二嘛,则是确定了姑娘正是我们等候之人之后,便协助姑娘,以生命本源跟天象石相融合,延续我世外桃源内数万族人之性命。因为自去岁秋末伊始,我们这里的天象又开始不稳定,常年大雾弥漫。而今年,正是我们那位先祖以身伺石的第十四个百年……”
“至于何为生命本源,其实便是姑娘额间的一滴精血。要想得到最为纯正的生命本源,需要姑娘体内没有任何五谷杂粮,这便是当年我们第一位先祖转世之体留下来的法子。而且经过千年积淀,天象石亦已经有了灵性。昨夜姑娘到此,便是天象石竭尽余力,让姑娘昏睡了过去,以净化姑娘体内的杂物,好让姑娘的生命本源处在最纯净的状态……”
萧惠欢恍然大悟,原来就是这块看起来像是床榻的石头搞的鬼。可是随即,萧惠欢便觉得无比荒谬,一块石头竟然有了灵性,这个世界真是太疯狂了。可是,这个想法她没有说出来,此时她关心的是另外一个问题:
“老前辈,诚如您方才所言,倘若用我的生命本源与这天象石之内的污浊之气相互融合,那是否会对小女子的身体有所损伤?若是有,又会损伤至何种程度?”
白须老者闻言呵呵一笑,连连摆手:“这个问题姑娘算是问对了,在你之前的几位转世之体,也都问过同样的问题。但是老朽想要告诉你的是,以生命本源与天象石相互融合,去除当中的污浊之气,非但不会对姑娘的身体造成损伤。反而能够激发姑娘体内的异能。相信姑娘此时虽然身负预知天象的异能,但是这种异能却不能随心所欲的应用吧?必须要通过外物的刺激,才能勉强主动激发出来,呵呵,老朽说得可对?”
萧惠欢惊讶的抬起头来,打量着老者那副对万事万物了然于胸的表情,迟疑了一下,终于还是点点头承认下来。同时,心中对于这种双赢的事情,却又充满了期待。要知道,每天清晨无论刮风下雨,她都得雷打不动的用雄黄熏自己一番,弄得自己难受至极。现在有办法能够不再受这个罪,而且在帮自己的同时,还能帮助这世外桃源当中的数万人,这样的事情,无论如何都必须要做。当下不再迟疑,轻声开口说道:
“老前辈,小女子要如何做?”
白须老者似乎也有些急不可耐,闻言也不耽搁,娓娓对萧惠欢介绍道:“很简单,姑娘只需洁面净手,焚香沐浴。待心境平和之后,端坐于天象石之上。然后……以老朽准备的银刀,轻轻割破额上双目之间的位置,让几滴精血滴落在天象石之上便可……可能会有些疼痛,但是为了我数万族人之性命,能够在这世外之地繁衍生息下去;也为了姑娘本身的异能能够被彻底激发,老朽恳请姑娘咬牙忍痛,完成这项与生俱来的使命……”
萧惠欢闻言又有些犹豫了,她倒不是舍不得那几滴精血,也不是怕割破了额头之后毁了容,而是担心自己受不了利刃割破肌肤的时候那种疼痛,从而狠不下心,下不去手。毕竟她是一个女孩子,女孩子对于疼痛的忍受能力,天生就比较差。当然,生孩子的时候除外……
“老前辈,难道您就没有准备一些麻醉药什么的吗?”
白须老者一愣:“何为麻醉药?”
萧惠欢被他这个反问弄得也跟着一愣,随即才反应过来:“呃……便是……便是麻佛散……”
没想到白须老者还是不明白:“麻佛散又是何物?”
萧惠欢几乎忍不住要哭了:“麻佛散就是……就是吃下去可以让人暂时不知道疼痛的一种药物……我记得,好像三国时期就有……呃……没事了没事了……”说到一半才想起来,这世外桃源当中的人,是在汉朝末年便迁徙到这里来的,而麻佛散好像是在三国时期才出现的,这老者不知道也属正常,解释也没用,既然他不知道,那这里肯定没有了……
白须老者似乎对于自己不知道麻佛散的事情有些羞愧,呐呐的解释道:“姑娘见谅,老朽等人避世已久,终生不知世外之事,寻不到姑娘所需的……麻……呃,麻佛散,心中着实汗颜。那姑娘你看……”
萧惠欢没了法子,既然人家拿不出来,自己总不可能强求吧?既然这样,只好用其他的方法了,想了想之后,萧惠欢终于一咬银牙,在心中做出了决定:
“老前辈,小女子怕疼,害怕自己下不去手,能否有劳老前辈持刀,替小女子完成这一仪式?”
白须老者闻言松了一口气:“如此大善,姑娘便请放心吧,老朽省得了……”
当下,白须老者扶着萧惠欢坐到了那灰暗无比的天象石之上。萧惠欢便按照那画中女子的姿势端正的坐好,随后眼观鼻,鼻观心,慢慢整理自己的思绪,渐渐的将即将被人在额头上划一刀子的恐惧心里排除,终于缓缓平静下来。脸上的神色,也由先前的慌乱,慢慢变得圣洁无比……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自己一下子救了数万人的命,这算是造了几级浮屠……
一直紧紧盯着她的白须老者,见状赞赏的点了点头,这姑娘平静得倒是快。他已经一百余岁,见过两次先祖的转世之体前来与天象石相互融合。一百年之前的那位姑娘,可是在这里挣扎犹豫了近一天的功夫,直至最后因为腹中无物、心中恐惧而晕了过去,才得以取出她额间的精血,与天象石相融合的。与她相比,一百年后的今天,这位姑娘实在是太勇敢了,对于别人即将在她脸上动刀子,也能显得如此平静……
这世道的变化可真是大呀……
眼见着白须老者取出一把精光闪闪的银纸小刀,萧惠欢心中又有些慌乱。待看清楚那银质小刀长不过三寸,阔不过米粒大小之后,萧惠欢这才彻底放下心来。这么小的一把刀子,无论疼痛程度,还是留下的伤疤大小,想来都不会太难以忍受和接受吧?当下在心中再次给自己鼓了一次气:不疼不疼……我不疼……我这是在救人……而且一次便救了几万人……我这是在做一件非常神圣的事情,同时还是在彻底激发自己的异能……不疼的,咬咬牙便过去了……
就在这种自我催眠当中,萧惠欢只是感觉到额头和眉宇之间微微一凉,然后又有一种像是被蚊子叮了一口的刺痛感传来,随即又很快消散了。再之后,便感觉额间有温热的液体流淌出来。萧惠欢心中惊讶的想道:莫非这么快便完成了?当下睁开眼睛一看,果然见到一滴鲜红的血液,正不偏不倚,滴落在天象石的正中间,随即很快便隐匿不见……
“老前辈倒是好手段,这么快便完成了?”见果真如同自己所猜想的那样,萧惠欢抬起头来望着那白须老者,语含欣喜的说道。她原本已经做好了咬牙承受的准备,没想到就这么一下子便轻轻松松的完成了。这白须老者倒是厉害,比后世那些给人打针的护士小姐还要高明得多……
没想到那老者只是微微一笑,然后捋起自己左边的袖子,将干枯的手臂递到萧惠欢面前。待看清楚那上面密密麻麻的刀疤的时候,萧惠欢彻底惊呆了:“莫非这样的手段,老前辈便是在自己的手臂之上练出来的?而这,仅仅是为了一百年才有的这一次?”
老者微笑着点点头:“姑娘果然冰雪聪明,一猜即中,正是如此……”
那一刹那,萧惠欢只觉得自己的嗓子里一阵干涩,想说什么,抑或是想发出什么声音,可是最终却什么也没有说出来,心中那点小小的欣喜和雀跃,也一下子抛到了九霄云外……
白须老者倒是毫无所觉,将银质小刀收好之后,又将袖子放了下来,随即取了一块白色麻布递给萧惠欢,让她捂着自己额间的创口:“姑娘放心,这个创口马上便会愈合,且不会留下任何疤痕……”
萧惠欢闻言摇了摇头:“老前辈无需挂怀,即便留下再大的疤痕,对于小女子来说,这亦是值得骄傲的……”话音还未落下,萧惠欢便感觉身下的天象石有了动静。方才还暗淡无光,毫不起眼的天象石。在吸收了自己额间滴下来的鲜血之后,开始有了变化。先是一阵一阵的光芒亮起,随后,整块石头开始慢慢变得透明,如同一块超大型的水晶一般。这时候,萧惠欢甚至可以看见,在天象石的中间,有一团漆黑的不知名的气体,在里面左冲右突,却又被一种无形的屏障给挤压了回去。同时,自己方才滴入天象石里的几滴生命本源,正在急剧放大,最终变成了一团如同血云一般的气体,慢慢朝那团漆黑的东西侵蚀过去。两者很快合二而一,在透明的天象石内辗转翻滚,左冲右突,却又始终突不破周围的屏障……
约莫过去了小半个时辰,在里面左冲右突的一红一黑两团气体,开始慢慢的平静下来,并且以一种诡异的方式开始融合。让萧惠欢难以理解的是,这一红一黑两种颜色,融合之后产生的却是一种||乳|白色的气体。并且这种||乳|白色的液体,开始慢慢的弥漫在整个天象石的内部,让天象石的颜色也跟着慢慢改变。最终,整块天象石完全变成了||乳|白色,同时发出一阵强过一阵的光芒,照耀得萧惠欢也承受不住,不得不闭上双眼……
就在她闭上双眼的那一刹那,一阵强烈的寒意从与天象石接触的地方侵入体内,直冲脑门。随即,萧惠欢的脑海里开始出现了一幅幅近乎真实的幻境。依然平静如故的萧家庄,山崩地裂的清源县,浊浪滔天的江南三郡……所有她曾经预警过的天灾,一幕幕出现在脑海当中。随后,脑海当中泛起一阵白茫茫的雾气,那颜色,和此时她身下坐着的天象石一模一样。在这隐隐的雾气当中,萧惠欢隐隐可以看见一个圆形的蓝色球体,怎么看,都觉得这球体就像是后世地理课上的地球仪……
更让萧惠欢惊讶的是,她竟然可以随心所欲的拉近和拉远自己的视线。她可以离这个球体上的任何一个地方无限的近,也可以离整个球体无限的远。每次调整了自己所处的位置之后,脑海当中便会出现视线所及的地方过去三日、未来三十日的天象变化……
惊喜之下的萧惠欢明白,自己的异能也已经被彻底激发了出来。心中雀跃之余,她又发现在自己的脑海当中,似乎储藏了一小团||乳|白色的气体,先前在幻境当中所见到的一切信息,都来源于这一小团气体。莫非,这便是自己预知天象的异能本源?
心念一动,萧惠欢当即想到了萧家庄,这个念头才刚一升起,脑海当中那团||乳|白色气体便是一阵转动,随即,心中便出现了萧家庄的画面,同时,萧家庄过去三日,未来三十日的天象,一日不差的浮现出来……
果然如此,从此以后,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预知任何一个地方未来三十日的天象了?大喜之下的萧惠欢,再也控制不住内心的喜悦,猛然睁开了眼睛,双目当中泛射出一道迷人的异彩:“老前辈,现在我可以下来了么?”
白须老者微笑着颔首点了点头,似乎他也长出了一口气:“当然可以,姑娘现在感觉如何?是否觉得身轻如燕,神清气爽?”
萧惠欢闻言一愣,随即细细的一感悟,还果真如此。此时自己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舒坦,并且似乎充满了无尽的力量。哪怕夫君此时要拉着自己在这桃花源内逛他个三天三夜,自己也不会叫一声累。当下惊喜的点点头:“果真如此,老前辈,这是何故?”
白须老者捋着胡须呵呵笑道:“这便是天象石赐予我们先祖转世之体的力量,从今以后,除非遭遇飞来横祸,否则姑娘定然身强体健,百病不侵,寿益延年”
这可果真是个好消息,可是萧惠欢却有些不解:“这个老前辈又是如何知道的?”
白须老者依然笑道:“因为曾经有两位转世之体,在用生命本源与天象石融合之后,迷恋这世外之地的清静淡雅和与世无争,而选择了在此处终老……”
“原来如此……”萧惠欢这才释然,随即想起,此行已经寻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也已经做到了这世外桃源希望自己做的事情。接下来,是否应该在这里好生游览一番呢?这样想着,萧惠欢便开口向白须老者询问道:
“老前辈,与这天象石融合完了,小女子和夫君,可否在这桃源内小住几日,游览一番?”
白须老者乐呵呵的开口道:“当然可以,只要不争不恬不嬉,任何世外之人,都可以在桃源内尽情游览。何况姑娘乃是我们族人最伟大的先祖转世,若非姑娘已经是第十四代转世之体,记忆全无。老朽还应当执晚辈之礼呢……呵呵”
萧惠欢面色有些古怪,若是莫名其妙的多出来这样一个一百多岁的晚辈,这种感觉只怕自己有点吃不消。当下连连摆手道:“老前辈万万不可如此,否则小女子和夫君在这桃源圣地恐怕就会如坐针毡了。若是再无其他事情,小女子便告辞了。与老前辈出来的时辰想来也不短了,倘若再不回去,我家夫君怕是要担心的……”
白须老者笑着摆了摆手:“姑娘请自便吧,待姑娘与你家夫君离去之日,老朽当率族中长老,向姑娘及你家夫君送上一份大礼,以表我族人对姑娘之谢意……”
第二零六章重返俗世(万字更新完毕)
听闻白须老者还要带着族人向自己和夫君送大礼,萧惠欢也连忙跟着摆了摆手:
“这就不必了,老前辈先前也说过,这是小女子与身俱来的使命。既是对世外桃源的使命,又如何还能收老前辈的大礼?此举万万不可,如蒙老前辈不弃,倒是希望老前辈能为小女子指点一番,这世外桃源之内,何处去得,何处去不得。以免小女子和夫君等人,无意中冲撞了桃源的禁忌,触犯了众怒,让老前辈难堪……”
白须老者闻言哈哈大笑:“姑娘想多了,何为世外桃源?何为清静之地?那便是与世无争,不争,即无禁忌,加上姑娘你是我族先祖转世的身份,桃源之内,你何处都去得……”
萧惠欢大喜:“太好了,既然如此,小女子便先行告辞了……”说着转身边走,但是走了两步又转过头来:“对了老前辈,我……我额上的伤疤不算太大吧?是否还有血丝渗出?”
见白须老者神色古怪,萧惠欢又连忙解释道:
“老前辈别误会,我只是在想,若是伤疤较大,或者还有血丝渗出,便先行处理一番。否则稍后回到桃花庵,被我夫君和三弟瞧见,他们铁定又会担忧不已,啰啰嗦嗦老半天……”
白须老者再次畅快的大笑出来:“看来姑娘的夫君和亲人,对你都在意得紧啊,呵呵,我们的先祖转世,大多是有福之人。姑娘放心吧,出得山洞之后,向下行十数丈远便有一湾深潭,潭水平静如镜,姑娘去一看便知,呵呵……”
萧惠欢被他笑得莫名其妙,只好一直用那白麻布捂着头上的伤口,朝老者所说的深潭而去。出了山洞之后下行几十步,果然见到一处深潭,潭水黑坳坳的深不见底,潭面平静无波,果真如同镜子一般,连头发丝都能反射得清清楚楚。萧惠欢见状,轻轻的取下捂着伤口的麻布,接着便惊讶的合不拢嘴:
但见自己的额头和眉宇之间一片光洁,哪里有丝毫创口的影子?狐疑的拿起麻布看了看,却又见麻布上面的确有着斑斑血迹。这就说明先前自己的额头的确是被那白须老者用银刀刺破了的,可是此时却不见创口,那创口去了哪里呢?莫非又是那天象石之功?这也太神奇了吧……
………………
回到桃花庵之后,果真看见夫君和三弟,喜儿等人全都站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看见她回来,喜儿最先迎了上来:
“小姐,你方才被那白胡子老头儿带到哪儿去了?弄得姑爷和那蛮子……和三少爷担心死了。三少爷甚至提着刀便要出去寻你……”
萧惠欢闻言诧异的说道:“你们看见我跟那位老前辈出去的呀,有什么好担心的?”
喜儿闻言一窒,随即接着说道:“小姐难道方才没有看见?方才那边的后山上,泛射出好一阵强光,姑爷说那指不定是什么妖物出世呢。这地方原本就透露着怪异,有妖物也不奇怪。而若是真有妖物,小姐你和那白胡子老头儿又正好是朝着后山那个方向去的,您说,姑爷和三少爷能不担心么……”
萧惠欢闻言满头黑线,合着自己就是一个妖物?方才那一阵亮光,不就是自己和天象石融合的时候发出来的么?可是转念一想,事有反常便为妖,自己今日这一通离奇遭遇,可不就是反常的一塌糊涂么?当下不再多言,拍了拍喜儿的额头:“就你每天七想八想,饭熟了没?快弄些吃的来,我快饿晕了……”
喜儿忙不迭的转身去准备吃的,萧惠欢正准备朝屋子里走,却见前面的夫君又迎了上来。一上来便紧紧抓住了自己的手:“欢儿,你可吓死为夫了,下次再也不让你单独跟人出去了……咦?欢儿,怎么你出去这一趟回来,为夫发现你的容颜焕发了不少?”
萧惠欢闻言一惊:“这你都看得出来?”
沈慎卿见娇妻平安无恙的回来,心头先前的担心自然烟消云散。闻言翻了翻白眼:“拜托,你是我的妻子啊,你任何一个细小的改变,为夫都能看得清清楚楚。若是不能如此体察入微,为夫岂不是相当的不称职?”
萧惠欢闻言心中一甜:“夫君真的如此急切的想知道?”
沈慎卿连忙一本正经的点点头:“那是自然”一旁的萧惠涛,虽然嘴里没有什么表示,可是两只耳朵却也高高的竖起,想要听点八卦,作为在喜儿面前的谈资。没想到萧惠欢撅起嘴,做足了一副要说悄悄话的姿态之后,最后却突然轻飘飘的冒出一句:
“偏不告诉你……”
沈慎卿和萧惠涛的脸色立马便垮了下来,咬牙切齿的看着她带着一阵香风扬长而去。萧惠涛走过来,同情的拍了拍沈慎卿的肩膀:
“姐夫,你还是像以前那般,被我姐吃得死死的,一点长进都没有哇……”
沈慎卿闻言一把拍开萧惠涛的大手,满脸鄙夷的望着他:“小舅子,大哥莫说二哥,咱俩差不多。你以为你比你姐夫我好得到哪里去?喜儿咳嗽一声,你腿肚子就打颤,就这样还是皇家侍卫的统领,唉……朝廷无人呐……”
萧惠涛老脸一黑,兀自打肿脸充着胖子:“我那是让着她,好男不和女斗”
沈慎卿嘿嘿一笑:“我也一样……”
…………………………
用罢一顿早不早,午不午的饭,四人闲来无事,便在桃花林中四处闲逛。不得不说,这世外桃源,的确称得上是实至名归。桃林当中散发着桃花的芳香,偶尔还能看见一只只小蜜蜂和蝴蝶,在繁花似锦的枝头翩翩飞舞。发出的嗡嗡声非但不令人讨厌,反而让人心旷神怡,觉得整个世界都充满了生机。
逛了一阵,沈慎卿突然心血来潮的提议道:“欢儿,小舅子,你们想不想体验一把花下眠的惬意?”
三人不解的回头望着他,却见他二话不说,转身就跑,弄得众人莫名其妙。没多久,众人又看见一团棉球携着呼呼风声去而复返。到了众人面前,只听见这团棉球发出一阵瓮声瓮气的声音:
“哎,帮忙把被子取下来呀,我还得回去拿稻草和草席……”
萧惠欢三人笑成了一团,连忙把被子取了下来。但见里面的人,正是憋得面红耳赤的沈慎卿,此时他头发紊乱,活像刚刚练成魔功的大魔头一般,披头散发,白牙森森的对众人一阵挤眉弄眼:“今日下午,咱们便在这桃花林里躺一下午。小舅子,你再设法去弄点儿酒,咱们来个真正的‘酒醒只在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
萧惠欢见状哭笑不得:“酒鬼,你还真打算在这里睡觉啊?”
沈慎卿闻言理所当然的点点头:“是啊,难道欢儿你不喜欢么?你看,这里空气清新,花香怡人。近看繁花似锦,远眺群山叠嶂。天为帐幕地为毡,若是再有点美酒佳肴,咱们吟诗作赋,谈古论今,便是在此处住上一年半载,也是一种无上的享受啊,蜜月嘛,咱们就是要让她甜如蜜……小舅子,快去快回……”
萧惠涛见喜儿满脸的跃跃欲试,心眼儿转了两圈之后,连忙点头答应下来:“好嘞,我这就去……”说着便蹬蹬蹬的往桃林外面跑,跑了两步却又跑回来,满脸纠结的开口道:
“我说姐夫,咱不带这么玩儿人的吧?这劳什子桃源当中又没有酒,难道你要我跑回客栈去取?天地良心,这来回可是近八十里阎王路啊……”
沈慎卿正准备回屋子里再搬些东西过来,闻言衣袖一挥:“胡说,谁说这桃源当中没酒了?昨日来此的时候经过那一片民居,我便闻到酒香了。你只管前去取,那位老前辈都说了,无论到谁家都可以取用,咱们不拿白不拿。我跟你说,这桃源的酒应当是用桃子酿造而成,放在外面,那便是猴儿酒了……”
萧惠涛闻言眼睛一下子变得贼亮贼亮的:“猴儿酒?哈哈,姐夫你忙吧,我去去就回……”说着一个旱地拔葱,瞬间便不见了踪影,惊得萧惠欢和喜儿目瞪口呆:“这个小王八蛋,听说有酒,竟然连轻功都使出来了……”
…………
一个下午的时光便过得如此轻松惬意,萧惠涛如愿以偿的从居民家中搞来了一坛猴儿酒。味道酸甜酸甜的,且度数不高。萧惠欢和喜儿甚至都忍不住浅尝了几口,喝得脸颊上一片红霞。趁此机会,萧惠欢也将上午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对夫君和三弟等人讲了,免得他们总是七弯八拐,变着方儿的想要弄清楚上午究竟发生了何事……
在世外桃源逗留了五六日,萧惠欢与夫君忘却世间所有烦恼事,白天游山玩水,其乐无穷;夜里相拥入睡,抵死缠绵。在这样一个清静之地,夫妻俩都完完全全的放开自己的身心,彻彻底底的享受了几天真正的蜜月……
然而,欢乐永远是短暂的。在世外桃源逗留了七八日,一行人终归是要离开了。萧惠欢和沈慎卿谢绝了那位白须老者赠送的所谓大礼,依依不舍的辞别了众人,踏上了返回俗世的行程。就在踏出涵洞的那一刹那,萧惠欢只觉得胃里一阵蠕动和恶心,哇哇哇的干呕了起来。吓得沈慎卿手足无措,关切的不停为她捋着后背:
“欢儿,你这是怎么了?可是这几日猴儿酒饮多了,伤了内腑…………”
第二零七章身体“不适”
萧惠欢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因为喝多了酒,从而导致自己现在这幅模样。当下一边顺着气,一边不确定的开口道:“应该不至于吧?那桃儿酒,酸酸甜甜的,又没有什么酒精度,怎么可能伤着肠胃?”
同时,心中又腹诽了那白须老者几句:老家伙,还糊弄人家,说什么一辈子身强体健,百病不侵,寿益延年?这才刚刚踏出世外桃源,身子便开始不舒服了,老骗子……
沈慎卿虽然着急,奈何自己却不懂医术。当下点了点头:“那咱们快些下山吧,到了山下,马上找个郎中来看一看……”
回去的路途依然坎坷难行,可是这条路已经被众人彻彻底底的征服在了脚下,再行这一次,自然便没有了那么多恐惧和忐忑。加上萧惠欢虽说身体不适,却非常奇怪的只是间隙性的不适。每向前走一段,便会停下来干呕一阵,萧惠涛和喜儿便正好趁这个时间休息一下。至于沈慎卿则没有那么轻松了,开什么国际玩笑?那个时不时就干呕一阵的人,可是他的心肝宝贝妻子,他能跟个没事儿人一样躲在一旁扇凉风休息么……
到了山下,回到客栈当中的时候已经是日暮时分。沈慎卿火烧屁股一般将留守客栈的侍卫全部派了出去,让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将附近最好的郎中请来,为心爱的妻子号脉。然后自己亲自跑到客栈的厨房,要了开水和干净的毛巾等物,回到房中伺候着病号……
侍卫们的速度倒是不慢,不过小半个时辰,便有五六个背着药箱的郎中,面色惨白的跟着面色漆黑的侍卫们回到了客栈,在客栈的大堂内等候。弄得客栈当中的其他客人面面相觑,这客栈里哪个了不得的人病危了?怎地搞出如此大的动静?
沈慎卿在屋子里小心翼翼的伺候着妻子,一边时不时抬头朝客栈的大堂张望,见侍卫们已经把郎中请回来了,却一个个不上楼来为妻子诊治,焦虑之下难免有了些脾气。三两步蹬蹬蹬的跑到走廊上,冲着下面的侍卫们叫道:
“一帮蠢货,我让你们把郎中请回来,难道就是让他们在客栈里排队的么?还不快上来为夫人诊治?”
几名侍卫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相互之间责备了几句,其中一个才站出来臊眉耷眼、期期艾艾的开口道:“呃……大人,这里有五六个郎中,先让哪个上去?”
沈慎卿闻言一窒,随即无奈的叹了口气:“你们猜拳吧……”
说着无力的转身往屋子里走,嘴里嘀嘀咕咕的咕哝道:“一群二愣子,真是什么样的将,带什么样的兵啊,唉……”
“姐夫,有你这么说话的么?”说鬼鬼到,沈慎卿的话音刚落,便听见耳旁传来小舅子大为不满的声音,吓得他浑身一个激灵。见这小子满脸的不高兴,沈慎卿连忙陪着笑脸道:“呵呵,惠涛啊,我是说,你办事雷厉风行,这些侍卫们的动作也挺快,这才小半个时辰不到,便请回来了这么多郎中为你姐姐诊治,呵呵……哎,你在这里作甚?”
先前萧惠涛没有听清楚沈慎卿前面的话,因此也不知道他姐夫这番鬼话,究竟有几分可信度。不过这时候他也没心情纠结这个,听见姐夫问起,便老老实实的答道:
“我来看看二姐,你说这原先还好好的,怎地突然就生病了呢?而且还呕得如此厉害,却又呕不出东西来。姐夫,莫不是真的想你说的那般,我姐姐在那劳什子桃花源里面,撞了什么邪物?你想想,才从那里面出来,我姐便发了病,这也忒巧合了吧?”
沈慎卿闻言一愣,接着便是一脸凝重的表情。虽说这小舅子平时很多时候都是满嘴胡柴,可他今日说的这番话却也真有几分道理。虽说桃花源内所发生的一切,萧惠欢都已经详细的跟他们讲过了。可是这些事情他们毕竟没有亲身经历,无法判断发生那些事情的过程中,有没有不合常理的地方存在……
“这样,惠涛,你再让侍卫们去请几位得道高僧来,倘若郎中们诊治之后,无法弄清楚你姐的病根,咱们便让高僧们看看,是否有必要做法驱邪。”说着说着,沈慎卿自己的脸色倒是变得异常难看:“惭愧啊,子不语怪力乱神,你姐夫我饱读圣贤书,此时却不得不出此下策……”
萧惠涛反过来安慰他:“姐夫,这事儿你做得对。倘若我二姐有个什么好歹,那咱俩回去非得被我爹娘生吞活剥了不可。我绝对不和你开玩笑,我爹娘真做得出,你完全无法理解我爹娘对我二姐看得有多紧要……”
沈慎卿闻言烦躁的挥了挥手:“我可不是担心老泰山对我的责难,若是你姐真有个好歹,用不着你爹娘动手,我自己都会掐死我自个儿……行了不说了,你快让人再去请两位得道高僧来候着……快去快回”
萧惠涛神色凛然的点点头,转身便要出去,却听见一声娇庸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大男人,在门口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沈慎卿和萧惠涛闻言一惊,不约而同的回过头来,却见让他们担心不已的正主儿,此时竟然又跟个没事儿人似的,从床上爬了起来,坐到了桌边,双手在桌子上的食盒当中翻找,似乎是在找吃的。沈慎卿见状微微一喜,连忙丢下萧惠涛跑了过去:
“欢儿,你可觉得好些了?”
萧惠欢诧异的瞪大了眼睛:“我本来就没事儿啊,方才我想了想,或许是这两日夜间歇息的时候,不曾盖好被子,弄得凉了肠胃,又受了点风寒,这才令肠胃有些不适,身子也有些乏力。今日咱们好生歇息一宿,应当就没事了……”
沈慎卿闻言,一双英挺的眉头皱成了一个大疙瘩:“瞎说,凉了肠胃那会像这般不断的干呕,连脸色都呕白了。不行,今儿个一定要让郎中好好瞧瞧,否则为夫心中终归是不放心……”
萧惠涛也在一旁劝道:“是啊二姐,郎中已经在楼下大堂了,立马便到。二姐你便让郎中好生为你诊治一番,以免让我跟姐夫担心……”
萧惠欢见这两个自己生命中极为重要的男人,都异口同声的要求自己让郎中诊治,心中自然有一种被人紧张在乎的优越感,当下连忙点头道:“我又没说不让郎中给我瞧病啊,我只是想告诉你们,让你们不要那么紧张而已……”
沈慎卿跟萧惠涛这才释然,恰好此时第一个郎中到了,在门口轻轻的禀报了一声,便跨门而入。沈慎卿连忙跟萧惠涛一起,一左一右将萧惠欢扶到床上躺下,并且放下了蚊帐。仅仅留下一条手臂露在蚊帐之外,却还在上面蒙上了一片白色绸巾……
那郎中倒是不以为意,封建社会,礼教大防,这样做才是正常的。当下也不多说,冲沈慎卿和萧惠涛点了点头,便搬条凳子坐在床榻下方,将药箱搁在自己的膝盖上,从药箱里取出一条叠成方胜形的白色毛巾。随后盖上药箱盖,将毛巾放在药箱上,再轻轻捏着萧惠欢的手臂,将其拉到药箱上方,搁在白毛巾上,闭着眼睛开始号起脉来……
沈慎卿和萧惠涛俩人,此时连个屁都不敢放,满脸紧张的看着眼前这该死的郎中,看着他那倒八字形的眉头时而紧皱,时而舒展,时而狐疑,时而释然,直恨不得扑上去掐着他的脖子问结果,然后一把捏死他……
好半晌之后,那郎中才睁开了眼睛,慢悠悠的将萧惠欢的手臂放回床榻,又将白毛巾收起来放回药箱里。之后才慢条斯理的站起来,脸上带着丝丝欣然的神色,清了清嗓子开始向沈慎卿和萧惠涛俩人发问:
“敢问两位,病人先前是否总是恶心干呕?浑身乏力?”
沈慎卿和萧惠涛俩人心头一喜:神医啊,一下子便能看出病症,当下忙不迭的点头:“正是正是……”
郎中脸上慢慢弥漫出了笑意:“再敢问,两位可是病人的亲属?”
这回萧惠涛有些不满了:废话,不是病人的亲属我们这么紧张干什么?沈慎卿则是有些傻眼:莫非郎中诊治病人,还要连同病人的亲属一块儿整?当下不敢怠慢,连忙答道:
“不错,床上的病人乃是内子”说着又指了指萧惠涛:“这位乃是内子的亲弟弟……”
那郎中点点头,脸上的笑意更加浓烈,看得沈慎卿和萧惠涛毛骨悚然,这倒霉郎中莫不是脑子有问题?我们请他来为欢儿瞧病,他怎么就是号了号脉,便笑得如此丧心病狂?不是医者父母心么?
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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