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全)第35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道帘闳盟蛋桑覆蛔盼苏飧鍪虑槌宄け彩故裁戳匙印?
然而,萧七叔的回答却让她迷惑了。 听见她的声音,萧七叔脸上的神色明显一松,随即便苦笑着答道:
“我的好侄女儿,你可回来了,今日的施工,可不怎么顺利”
萧惠欢原以为七叔这是在偷懒,可是瞧他这副做派,似乎还真是遇到什么麻烦了。当即出声问道:
“七叔,怎么回事啊?可是出了什么变故?还有,您二位身后那是个什么东西啊?”
萧七叔和那大工匠对视一眼,然后转过身来面对着萧惠欢,同时用手指着那口铜棺:“这是一口铜棺,今日施工之所以不顺利,拖下了一些进度,可不就是因为这口铜棺么?我的好侄女,既然你回来了,这事儿还是交给你来处理吧。你脑子灵光,心眼儿比你七叔多……”
萧惠欢脸上的迷惑更甚,抬步慢慢靠近那铜棺,一边走一边问道:“可是像大师傅所说的,挖到古坟冢了?”
萧七叔摇摇头道:“不是,你自己过来一看便知。”一边说着,一边拍了拍那大工匠的肩膀,俩人又合力将那两口金箱子抬了出来。然后打开箱子的盖子,让萧惠欢自己看。
猛然看到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萧惠欢的嘴巴也张得老大。前世的时候,她倒是经常从电视里看到这样的情况。某个地方搞开发,挖出来这样那样的宝贝。可没想到穿越到这个莫名其妙的时空之后,她自己竟然也碰到了这样的事情。而且看那一大箱装得满满当当的金银珠宝,这价值恐怕比后世挖出来的那些所谓的宝贝还要值钱多了。毕竟那个时代,真正的好东西,大多已经被所谓的“摸金校尉”给掏得差不多了……
想到摸金校尉这个词,萧惠欢终于明白过来,为何七叔和这位大工匠会站在这里,为何下午的施工进度会慢了这么多了。因为这个王朝的律法上也有规定,严禁盗掘老坟古墓。一旦事发,轻则充军发配,重则砍头抄家。今日她和慎卿的这个酒坊开挖地基,不小心把这东西给挖了出来。若是不严加看管,一旦被人将这些东西偷着拿跑了,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
想通了这一层,萧惠欢为方才自己对七叔和那大工匠的误会惭愧不已。当即招呼俩人到试验田边的草庐里歇息,同时商量如何处理这笔从地上冒出来的钱财。临行之前,她还让七叔招呼了庄子里四个靠得住的乡亲,在铜棺这里看着,以防止有人趁七叔和大工匠不在的时候顺手牵羊。
回到草庐里,冲了些凉茶水给七叔和那位大工匠解渴。萧惠欢自己则坐下来沉思,这是一笔横财。若是只有自己和慎卿俩人,或者是七叔这样绝对亲近可靠之人知晓此事。萧惠欢完全可以将这笔横财扣下来,当作创业兴家的资本。可现在却绝对不能如此做,按照七叔所说,今日在场的二三十人,全都看到了那一大箱金银珠宝。若是自己将其扣下来,财帛动人心,天知道这些人会不会暗地里打主意。即便是她想要分一些出来,堵住这些人的嘴都不可能。那么大一笔财富,谁不想全部将其据为己有?
仔细的权衡了一番利弊得失,萧惠欢终究还是放弃了吞掉这一笔横财的想法,这个风险不值得冒。如今慎卿已经有了官身,酿酒作坊也已经轰轰烈烈的动工开建,自己研究的杂交稻也已经取得了不错的进展。按照这样发展下去,今后成为一个官商世家,终究有一天,她们夫妻俩会拥有远不止这十万两银子的财富。这样一想,萧惠欢心中很快就做出了决定:将这一大笔钱财交给官府来处理。不过这得等到酿酒作坊建成并开始运作后,因为若是现在就交上去,她们准备开办酿酒作坊的事情就要走漏风声了……
然而,令萧惠欢和萧七叔等人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当她们做出决定,重新返回施工现场,准备将那口铜棺转移到一个稳妥的地方好生保管的时候。却发现原本已经盖好盖子的那口大箱子,已经被人打开了。里面原本装得满满当当的一箱子金银珠宝,也不见了很多。而萧七叔找来看守铜棺的四个萧家庄的帮闲,却不知去向……
那一刹那,萧七叔面如土色,那大工匠亦是脸色难看之极。萧惠欢虽然显得较为镇定,可心中也掀起了一股惊涛骇浪。果真是财帛动人心啊,她们方才这一去一来才多少功夫,竟然就有人迫不及待的动手了。
当下,萧惠欢连忙招呼所有帮闲和工匠集合,想要弄清楚是谁动了手脚。都是一个庄子上的乡亲,只要弄清楚了是谁动了手脚,然后晓以利害,让他们的家人去劝一劝,应该还能避免危险的发生……
可等到把所有人集合到一起之后一清点,结果却让萧惠欢也有些慌了手脚。所有本庄请来的帮闲都在,唯独大工匠带来的两个学徒不知去向。一时间,那大工匠的脸色刷的一下变得惨白………………
第一五五章大事件(下)
所有萧家庄本庄请来的帮闲一个不落,包括萧七叔叫过来看守铜棺的四名可靠之人都在。偏偏不见了那两名学徒工匠,不用说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萧七叔满脸怒气和焦急,将那四个后生帮闲一个个叫出来质问,问他们为何不好好看守铜棺。那四名帮闲满脸的委屈,其中一个颇有些气鼓鼓的解释道:
“七叔,您先前便说过,让我们听那两位小师傅的吩咐做事。方才您和惠欢妹子去了草庐之后没多久,便有一位小师傅前来,叫我们分出两个人去帮忙挖地基。说是今日因为那铜棺的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要抓紧把拖下的进度赶上来。于是我们便去了俩人,留下俩人看守。结果没多久,又一个小师傅过来说,让我们留下的俩人去替换先前去的,这样轮流下来看守,大家都不累。当时我还不肯,因为先去的俩人还不曾回来。可那小师傅说他先帮咱们看一会儿,那俩人马上就回来。我没了法子,只好听那位小师傅的吩咐去了……”
萧惠欢听到这里便已经明白了,这只不过是一个简简单单的调虎离山。那两个学徒工匠定然是先商量好了计策,然后做了详细的分工。俩人利用他们的特殊身份和职务,还利用了萧家庄这些帮闲们淳朴的思想,相互配合,将看守铜棺的四个人分成两次全部骗开。然后俩人竭尽所能,将尽可能多的财物都带走了……
想通了这一层,萧惠欢有意无意的看了看那名大工匠几眼。心想,既然徒弟的人品是这样,那这做师傅的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没想到一看那大工匠,却见他的脸色惨白,双唇不停的颤抖哆嗦着想要说些什么,却一抽一抽的半天也没说出来,显然他也猜到了事情的经过,而且被气得不轻……
心中微微一叹,萧惠欢心知这事情恐怕不好办了。但是当务之急,还是要立马有所行动。那两个学徒工匠带着那么多沉重的金银财货,肯定跑不快。因此,萧惠欢立马决定安排人四处追捕一番,希望能够侥幸抓住俩人。有了决定之后,萧惠欢当即便让所有帮闲们停下手头的活计,分成十几个小组,从四面八方散开追捕……
然而,事情的结果却并不尽人意。四散而出的追捕小组一直在萧家庄以及周围的山林里找到天黑,也不曾见到那两个学徒工匠的人影。得到最后结果的萧惠欢心中一阵咯噔,看来这事情怕是要闹大了……
可是事情却又偏偏没有朝着萧惠欢预料的那样发展。在接下来的五六天时间里,萧家庄和萧家,还有正在赶工的酒坊,一切都是顺顺利利的,并没有被人马蚤扰,也不曾有任何异常的状况发生。仿佛挖出来的那口铜棺,以及里面的金银财货被人携卷着逃跑的事情,从来就不曾发生过一般。若不是那口铜棺摆放在草庐里,恐怕连萧惠欢自己,都会渐渐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萧惠欢提心吊胆了好几日之后,见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也并没有官府的人前来找麻烦。心中便有些侥幸,以为那两名学徒工匠,已经带着那些金银财宝远走高飞了。若是如此,倒也不至于走漏风声。可是天不遂人愿,就在她的心稍稍放下一些之后,一个消息却又让她大吃一惊……
七月十五,传统的鬼节。按照古老的传说,这一天是鬼门关开放,各种孤魂野鬼出来散心的群魔乱舞的日子。在这一天里,不少普通百姓,特别是庄户农户,都会到深山里砍黄荆,烧纸钱,泼水饭,以期祭奠自家逝去的先人。同时,也为了让那些从鬼门关里放出来的饿鬼,在荒郊野外就得到满足,从而免去对家宅的侵害……
就在这天下午,离萧家庄约莫十里开外的一个名叫赵庄的庄子,一户农家在山里砍黄荆泼水饭的时候,却竟然真的从一丛黄荆林里,砍出来个鬼——一个已经死了不知道几日,全身已经发臭发烂的死鬼……
消息很快便报告到洪泽县衙,县衙行事的效率也很高。很快便有县衙的衙役和仵作前往查看,结果经过仵作的详细检查,得出的结论却让人大吃一惊。死者并非是死于疾病或者是野兽之口,而是被人用重物打击后脑勺,然后又用钝器割断喉咙,用如此残忍的手段杀害的。
这样一来,这就成了一桩惊动洪泽县的刑事大案。虽说洪泽县的民风也并不淳朴,有的地方的人甚至还很野蛮。可是在过去的四五年当中,洪泽县境内却不曾发生过一起如此恶劣的凶杀案。正因为这样,这案件的影响之大,甚至在两三日之后竟然传到了苏皖郡的郡府之中……
苏皖郡太守黄天化,一直便非常关注洪泽县的各种情况。当然,他暗地里真正关心的是什么,只有他自己知道。可是为了表示对洪泽县的关注,当他得知这个消息之后,便让人跟洪泽县的县令传达了他的意思:一定要严查到底,将凶手绳之以法
有了上级的重点关注,洪泽县县令哪里敢怠慢?当即便抽调六扇门的精锐高手,组成了类似于后世那些所谓的“xx凶杀案专案组”的一个小团队。让这个小团队限期破案……
很快,让人认尸的布告便贴满了赵庄以及赵庄周边的所有庄子,萧家庄内当然也不例外。而且通过那布告上面表述的一些特征,让那个还呆在萧家庄的大工匠,很快便确认下来,那尸身,竟然和自己其中一个徒弟非常相似……
洪泽县的“专案组”的确神速,就在成立的第三日,便找到了尸身的线索。但是令人意外的是,这尸身竟然不是洪泽县的人,而是相邻的洪峰县之人。可是,这洪峰县的王八蛋,死到洪泽县的地盘上来做什么?这不是给县衙的官老爷们找不自在么?答案很快就出来了,原来这个死鬼竟然是在洪泽县的萧家庄做工……
更让“专案组”意外的是,这名死者,竟然是在与人合伙贪墨了主家的钱财之后,一起潜逃的。而那个被贪墨了钱财的主家,竟然是如今的钦天监监正,住在萧家庄的沈慎卿沈大人家……
这样一来,事情就更加复杂了。牵涉到朝廷官员,更加由不得洪泽县县令不全力破案。很快,那名大工匠便被洪泽县县衙带走了。萧惠欢想要阻拦都无法阻拦。好在那大工匠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并没有将挖到铜棺和金银的事情说出来,只是说在为沈大人建造房屋的时候,他手下的两名学徒工匠见财起意,偷盗了沈大人家中的金银潜逃……
这样一来,案情便渐渐明朗了。“专案组”很快便得出了结论,定然是两名学徒工匠在偷窃得手,并且成功逃出了沈大人的追捕之后。其中一人见财起意,想要独吞所有金银,便对另一人痛下杀手。然后夺了金银,隐匿无踪了……
到了这一步,整件案情似乎已经大白于天下。剩下的事情,便是全力缉捕那名逃匿的学徒工匠。对于这样的事情,却只能看运气。洪泽县衙根据那名大工匠的口述,画出了那名逃匿学徒工匠的画像。然后上奏朝廷,请朝廷发下了海捕文书,在整个清明王朝内通缉那名盗窃主家金银,然后又行凶杀人的凶犯……
令人万万没想到的是,洪泽县县衙这个“专案组”的运气似乎好得没边。就在海捕文书下发出去的一个月后,那行凶杀人的学徒工匠,便在苏皖郡的另外一个县境内落网了。而令萧惠欢和已经从苏南郡回来的沈慎卿最担心的事情,也在这时候发生了……
在洪泽县“专案组”将凶手从落网地带回洪泽县衙审讯的当日,便从洪泽县县衙内爆出一个重大消息。萧家庄的沈大人家,在修建宅子的时候,从地下挖出了大批金银财宝,以及一口神秘之极的铜棺……
消息很快便在苏皖郡境内的各个州县传播,那些挖出来的金银财宝,在经过层层添油加醋的描绘之后,已经被传成了一座金山。而挖出那口铜棺的地方,则被传成了前朝某个帝王的寝陵。如此一来,钦天监监正沈慎卿涉嫌“摸金”,以修建房屋为名,行摸金盗墓为实的传说,又开始悄然传播……
对于这样的事情,洪泽县县衙便有些手足无措了。朝廷律令,严禁摸金盗墓。违者轻则充军发配,重则杀头问罪。可沈慎卿可是朝廷命官,虽说他只是个闲得蛋疼的钦天监监正,而且还不领实权。可那好歹也是正儿八经的五品官员啊,品级比一个七品县令高了五六级。这让他一个小小的县令如何处置?
无可奈何之下,可怜兮兮的洪泽县县令,只好将这个烫手的山芋向上面抛。可巧苏皖郡太守黄天化,正眼巴巴的等着呢。眼见他将这个烫手山芋抛上来,顿时乐呵呵的接了过去。而与此同时,洪泽县另一个庞然大物沈府的目光,也再一次聚焦到了萧家庄……
(抱歉抱歉,今天更新太迟了,亲们见谅……)
第一五六章心思各异
“啪……”
洪泽县县城的沈府之内,沈府的现任家主沈大正在大发雷霆。他的得力干将福根,双股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被家主大人的雷霆之怒吓得瑟瑟发抖。
由不得他不害怕,对萧家庄里沈慎卿的监控,一直是他在负责。可是连续两个重大的消息,他竟然都毫不知情。一是沈慎卿竟然已经官居五品,成了这个时候的公务员,吃上了皇粮;二是那该死的沈老九,竟然在萧家庄内不声不响的弄出来了一间酒坊。光凭这两个重大消息的失职,沈大就有足够的理由打断他的手脚,将他逐出沈府……
好在沈大身边真正信得过的人似乎并不多,因此,沈大并没有将福根逐出沈府的打算。他只是生气福根的不作为,震怒于他那个好九弟的心机和韬光养晦的功夫。五品官啊,虽然只是挂个闲职。可那毕竟已经属于中等官员了,整个清明王朝上千万人当中,五品以上的官员也不过那么寥寥数千人……
然而,比这个更让沈大震惊和难以忍受的是。你沈老九做官了也就做官了吧,你安安生生的当你的官儿不就好了么?虽说没有什么实权,可看在兄弟一场的份上,或许我还真不好对你这个朝廷命官再下死手。有朝廷每个月发给你的几十两银子,拿你当猪一样养着,你每日里可以屁事都不用干,老老实实的混吃等死过一辈子,难道还不行么?你还要折腾什么酒坊?
好吧,你开酒坊也就罢了,可这一段时间来你的那些举动,不是摆明了是冲着我沈府来的么?酿酒的设备你不在洪泽县城买,酿酒的材料你也只在县城里少量的采购,甚至连盖酒坊的瓦片,明明是在我沈家的产业下买的,却还硬生生编出个翻新萧氏宗族祠堂的理由来,那萧氏宗族祠堂跟你有个屁干系?
你这样防备着我沈家,防备着你家大爷,哦不……大哥我,这不是明摆着你那个酒坊是冲着沈家酒坊来的?
这样一想,沈大当然是愤怒难平,郁气难消。你这个小咋种,人心不足蛇吞象。既然都当了官儿了,不想着趁做官好好捞些钱财。竟然还打着我沈家酒坊的主意,若是不除掉你,我这个家主岂能当得踏实?夜里即便是抱着最美的女人,怕是也睡不着觉……他忘了,若是抱着最美的女人,他本来就睡不着……
“沈刀,我要你想办法,尽快将那个小咋种除掉。若是暂时实在无法下手,我也要你尽快设法将他那酒坊给我夷为平地”相处的时间长了,沈大也就慢慢的改变了对沈刀的称呼。以前是称为先生,现在却直呼名讳。这就是手里掌控着庞大财富的威力,哪怕再是个高手,你也得为了银子,安安分分的俯首帖耳。因此,沈大毫不客气的狰狞的叫道。
所谓“拿人的手短、吃人的嘴软”,沈刀现在在沈府不仅是又吃又拿,最重要的是他还要仰仗这里,借助沈府这块金字招牌躲避朝廷的追捕。因此,对于沈大那毫不客气的吩咐,他选择性的忽视了里面的其他因素,只是将沈大的意思听进去了。
“家主大人放心,在下会尽量设法,让家主大人称心如意。不过请恕在下直言,眼下动手,恐怕不是时候……”
“为何?”沈大闻言眉毛一挑,转身跺着脚就又想跳起来骂人。却看见比他高了近一个脑袋的沈刀,那张俊逸却显得阴森可怖的脸。这才猛然想起来,眼前这人可不是福根这种软骨头的狗奴才,可以任他随意辱骂责罚。这人可是个高手,如今酒神卫队只有俩人在房间的暗格当中保护着自己。要是话说得太重了,惹得这人恼羞成怒,暴起伤人,那两个酒神卫队的家伙可不一定挡得住。这样一想,沈大连忙强压着心中的火气,有些不悦的问道:
“莫非先生也怕了他那个朝廷命官的身份?”不知不觉间,竟然又把这称呼给变了回去。
怕?老子会怕他一个无权无势的鸟官?当初朝廷几万大军压下来,老子也不曾怕过……沈刀心中这样想,可是这么光荣辉煌的历史,他却不能明着说出来。有些事情或许在他和沈大心中都有数,可彼此都心照不宣……
“回家主大人,在下并非是怕九少爷,而是在这样的关头,若是再在萧家庄闹出什么大动静来,恐怕不好收场。您也看到了,仅仅是这洪泽县城的六扇门,便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侦破那起命案。而且还拔出萝卜带出泥,扯出来这么多纷纷扰扰的事情。若是在这个时候,咱们再去萧家庄横插一杠子,闹出些大动静来,恐怕连太守老爷都要惊动了……”
沈大终于听明白了他这话里的意思,不由有些沉吟。虽然他对沈慎卿的顾忌和恼怒,已经到了忍无可忍、必欲除之而后快的地步。可他却不得不承认,沈刀方才说的话有些道理。既然连洪泽县六扇门那些虾兵虾将都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将那凶杀案的凶手抓住。那苏皖郡郡府那些高手的实力,岂不是更加深不可测?这时候让沈刀出手,最后即便得手了,恐怕这屁股也擦不干净。这样一想通了,沈大终于点点头道:
“既然如此,那便按先生的意思,我先忍下这口恶气……还跪在这里作甚么?还不快滚回去给我将那小畜生盯牢靠了?若是再出现之前这种状况,你便不用回来见我了,滚”后面这句话,却是对福根吼的……
福根如蒙大赦,连忙连滚带爬的跑去安排人手,盯萧家庄的梢了。其实话说回来,前两次的消息都不知道,这真怪不得福根。萧家庄是什么地方?那不是城里,而是乡下的庄子。一个庄子里的乡亲,相互之间都是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人,熟悉得很。福根安排的盯梢的人,总不可能天天在萧家庄,在农庄和酒坊外面转吧?那不是明摆着告诉别人,我是来盯梢的么?更何况在萧惠欢的安排下,萧家庄内的众人,现在对陌生人可是警惕得紧……
……
另一边,苏皖郡太守黄天化,接了洪泽县县令移交上来的案件进展和卷宗,心里乐开了花。堂堂的朝廷五品官员,竟然涉嫌摸金盗墓,这简直丢尽了朝廷的脸面。可是这事儿现在还只是小范围的谣言,并没有官方定论。如今洪泽县县令将这案子递交到郡府,那就是由郡府来判定。换句话说,他黄天化只要认定沈慎卿是摸金校尉,那沈慎卿就是摸金校尉;反之,如果他说沈慎卿确实是在萧家庄里修房子,那沈慎卿就的的确确是在修房子。官字两个口,话要怎么说,完全存乎一心……
有了这样的想法,怎能由得黄天化不高兴?洪泽沈府的巨额财产,他已经眼红了不止一日两日,也不是一年两年。自打五六年前,他就任这苏皖郡太守以来,便一直在想方设法的谋夺沈府的家财。可是沈府能够屹立不倒这么多年,自然有自己强大的关系网在。否则,恐怕老早以前就已经被人吞得渣都不剩了。他黄天化也绝对不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过,他却是一个锲而不舍的人。别的人或许尝试过一番之后,便无奈的放弃了这只诱人的螃蟹。可他黄天化不会,因为他比别人更有脑子。
既然这沈府的螃蟹壳如此坚固,用他手上的强权拿不下来。黄天化便想出了别的法子,最容易攻克堡垒的地方是哪里?是内部大到一个国家,小到一个家庭,无论之前他有多强大,一旦内部出了问题,那这个国家或者家庭就离瓦解不远了。因此,在尝试着用权利强取不成之后,黄天化便改变了策略。
他一边和沈家的前任和现任家主保持和睦的关系,一边寻找可以代替他出面,和沈家争夺产业之人。可是一番努力下来,他却发现,现在和沈家有渊源的人一个个都是窝囊废;不是窝囊废的人又都和沈家没有多大渊源。而想要谋夺沈家的家产,没有渊源不行,没有能力更不行。于是黄天化只好等待,望眼欲穿的等待,等待一个既和沈家有渊源,自己本身有比较有能力,还能够受他黄天化控制之人……
就在他快要等得不耐烦的时候,沈慎卿如同一颗划过天际的彗星一般出现了。通过黄天化精确可靠的调查,这沈慎卿不仅是沈家前任家主的亲生儿子,而且还颇有些能耐。听说前些年沈家遭遇了一场极大的危机,便是这个不受待见的庶子挺身而出,力挽狂澜的。最重要的是,现在这个被沈家逐出家门的庶子,正在自己的辖地为官,而且还有了把柄在自己手上……
“如此天赐良机,若是错过了,我黄某人这四五十年,便算是活到狗身上去了……”黄天化如此想着,然后便高声吩咐随从:
“叫人准备一下,咱们去洪泽县走一趟……”
(这两天事情实在太多了,总是让亲们久等,一心实在不好意思。不过无论如何,一心都坚持着每天至少一更,亲们还是鼓励下吧……这书越到后面,感觉越难写,悲催啊…………)
第一五七章包藏祸心
刚刚才经历了一场大旱,又闹过一阵匪患的洪泽县城。再一次因为萧家庄的事情热闹了起来,小小的洪泽县县衙,因为太守大人及属下随从的到来而显得有些拥挤。洪泽县的县令老爷无奈之下,只好咬着牙将自己的宅子空了出来,恭请太守大人入住。
苏皖郡太守黄天化高调的带着郡府的一帮子官员来到洪泽县之后,堂而皇之的占领了洪泽县的县衙门。然后,黄天化却整日里闭门不出,悠哉悠哉的呆在县令大老爷的宅子里,整日里神神叨叨的,还时常笑出声来,不知道在琢磨些什么。这光景,不禁让洪泽县的县令掬了一捧辛酸泪——他丫的太守大人不会是打算常驻在洪泽县吧……
好在没过几日,黄大人终于有了动作。八月二十六,在足足研究了十来天,想了无数种手段,并且详细的了解了一番事情的始末之后,黄天化终于出动了。他的目的地,正是离县城五十余里的萧家庄……
八月原本是丰收的季节,但是去年整个苏皖郡地区都遭了极为严重的旱灾。虽然在朝廷的极力援助之下,苏皖郡地区的生产得到了一定的恢复。可如此严重的灾情,却不是短短一年的功夫便能完全缓和过来的。因此,这一路走来,沿途见到被荒废的田地数量不少。这让黄天化的脸色也渐渐变得不那么好看……
前面便说过,清明王朝虽然也有很多弊端,也有不少的贪官污吏。可是政治总体来说还算清明,地方官员升迁的重要指标当中,其中有一个就是当地的畜牧农耕发展得是否良好。而身为苏皖郡的太守,黄天化就是这苏皖郡的父母官,眼前看到的那些荒芜的农田,明显和“发展得良好”没有丝毫关系……
一直到黄天化的马车驶入萧家庄的庄口,黄天化的脸色才开始慢慢好转了一些。因为自从进入萧家庄之后,沿途看到的荒芜的农田便再也没有了。一块块的稻田上,金黄|色的谷穗随风摇曳;一片片的土地里,沉甸甸的高粱穗,快要将高粱穗压弯了腰,像是在欢迎他这一行人的到来;眼前所见的一切,都昭示着今年萧家庄又将是一个丰收的年份……
然而,脸上欢愉的神色才持续了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黄天化的脸色又刷的一下垮了下来。因为他不小心听到了跟在后面的随从的议论:
“啧啧,这萧家庄果然和别处不一样啊,大灾之年过后,竟然能够如此迅速的恢复生产……”
“可不是么?你看咱们这沿途一路走来,虽说算不上凋零破败,却也绝对说不上欣欣向荣。唯有这萧家庄,看着那整块整块即将丰收的粮食,便打心眼里给人一种希望……”
“这有何好奇怪的?你们难道不知道,这萧家庄内,可是住着现在的钦天监监正沈大人。听说这位沈大人,有一位能够呼风唤雨的师傅,能够预知天象,早做安排。有这样的神人在此,萧家庄想不风调雨顺都难呐……”
就是这句话,一下子让黄天化心中发堵。他千算万算,却偏偏将这么重要而且几乎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一条给漏掉了。沈慎卿是谁啊?他不是普通的朝廷命官。虽说他手上并没有什么权,可他在整个清明王朝的官场上,却绝对称得上是一个另类。他手上没有权,是因为他不擅权。若是他真的想升官发财,凭他手上掌握着的那种能够预知天象的能力,即便是开口向朝廷要个一品二品,恐怕皇帝陛下也会毫不犹豫的答应下来……
如此特殊的一个人,自己却想着要算计他,这会不会太……风险太大了些?
这样一想,黄天化迅速在心中调整了自己的谋划。看来想要利用这次机会,用威胁利诱的手段,来收复这位沈家老九,怕是不太可能。既然如此,那就只好来软的了。好在听说他正在修建的并非住宅,而是用来酿酒的酒坊。这么说,他亦是个有野心之人。自己能否在这方面给他一些帮助和支持,让他对自己感恩戴德呢……
沈慎卿半个月前,便已经从苏南郡赶回来了。屁股还没坐热呢,便被牵扯上了官司。自家工地上请的两个学徒工匠,卷走了意外从地里挖出来的金银珠宝。随后那两个败类又自相残杀,最后却把他也给绕了进去。人生最悲催的事情莫过于此,故而,沈慎卿这段时间以来的情绪都不怎么高昂。
萧惠欢在面对沈慎卿的时候,时常会有一种深深的自责感。说来道去,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还是她这个工程总指挥没处理好。若是当日她没有去县城采购东西,而是像之前的两日一般呆在工地上,这件事情或许便不会发生。而且当她从县城回来之后,那些金银也还不曾被卷走,她完全可以先将那口铜棺妥善的保管起来之后,再和七叔以及那大工匠商量处置之法……
她的自责在心里,也表露在情绪和行为上。因此,这些日子以来,她对沈慎卿前所未有的温柔。沈慎卿先前还在庆幸着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可是这几天里他已经渐渐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丫头是在为那“摸金盗墓”的传言而自责呢。弄明白了这一点,原本就有些忧虑的沈慎卿,却又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反过来安慰伊人,让她放宽心……
从开始动工到现在,农庄内的酒坊已经建了近两个月,此时除了一些收尾的工作外,大部分工程都已经结束。占地超过三亩的酒坊,比萧氏宗族祠堂显得更加雄伟气派。当然,这只是相对于萧家庄的房屋来说……
此时,萧惠欢和沈慎卿俩人,便在新建成的酒坊内打扫着卫生。从洪武县请来的那几个大工匠,其中两个已经返回洪武县。另外一个因为命案的事情,现在还在洪泽县的监狱里呆着不曾放出来。本庄请来的帮闲们,萧惠欢也为他们结算了工钱,让他们回去准备秋收了……
“咳……沈大人啊沈大人,本官实在搞不明白,你为何要在这穷乡僻壤之地修建宅子……”
俩人正在忙碌,却冷不丁听见屋子外面传来这样一阵阴阳怪气的声音。萧惠欢不曾见过黄天化,闻声颇为诧异的向门口望去。而沈慎卿却已经见过好几次,对他的声音已经比较熟悉。闻言连忙放下手中的扫帚,拍着身上的灰尘迎了出去:
“下官不知太守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万望大人恕罪……”
黄天化呵呵呵的干笑了几声,双眼四下打量了一番。当他的眼光看到萧惠欢的时候,明显一亮,随即竟然有片刻的愣神。沈慎卿将他这个动作看在眼里,心下顿时便警惕了几分:这姓黄的不会见色起义吧?
好在黄天化只是愣了片刻之后便回过神来,若无其事的转头面向沈慎卿,脸上挂着一副淡淡的笑容道:“难怪沈大人连人人羡慕的京官儿都不愿去做,原来是有这样的如花美眷相伴,真是令人好生羡慕啊,哈哈哈……”
沈慎卿心中愈发警惕了,这姓黄的莫名其妙的杀到萧家庄来,难道就是为了夸我家欢儿长得漂亮?
“大人取笑下官了,下官之所以不做京官儿,非是不愿,实不敢尔。想那京城之内,达官显贵多如牛毛,下官一个小小的钦天监监正,若是真的到了京城,怕是连个立身之处都难以寻得。倒不如住在这萧家庄内,广阔天地,大有作为嘛。而且住在此处,亦方便随时接收家师的警讯,为陛下和朝廷提供天灾预警……”
黄天化眼珠子咕噜噜一阵乱转,心中颇有些意外,没想到这小子竟然也是个滑头。没几句话便将他的资本给扯了出来,让自己无论打着什么主意,都不得不有所顾忌。莫非,他已经猜到自己今日的来意了?这样一想,黄天化便开始出言试探:
“沈大人倒是好算计,既然如此,那沈大人可知本官今日上门,所为何事?”
沈慎卿心说“鬼知道你无端端的跑上门来做什么?”,嘴上却谦虚恭敬的答道:“下官愚昧,无法亦不敢妄揣上意,还请大人明示”
黄天化眼睛微微一眯:跟老夫装糊涂?好,老夫索性便给你来个单刀直入,吓不死你,震一震你也好啊。这样寻思着,黄天化的脸色渐渐变得严肃:
“沈大人,本官日前接洪泽县县令的公文,言沈大人涉嫌以修房造屋为名,行摸金盗墓之实。只因兹事体大,洪泽县令不敢自专,故而奏请本官,让本官亲自查办。本官今日来此,便是想听听沈大人你的亲口解释,此事的真相究竟如何?”
沈慎卿终于听出味儿来了,这官腔拿捏的调调如此明显,这位黄太守今日来此的目的,绝对不会是那摸金盗墓的传言。只不过,他真实的意图究竟是什么?沈慎卿还有些拿捏不准,不过看到端着茶水上来的萧惠欢,沈慎卿心中又莫名其妙的有些紧张起来……
第一五八章三万两……
“大人明察,下官自幼便身世清白,从无不良前科。前翻几次得蒙圣恩,派人相召入京为官,下官都婉拒了,这已经充分说明下官并非贪财好利之人。既然如此,下官又怎会干那摸金盗墓,掘人祖坟的丧尽天良的勾当……”
摸不清楚太守这个老东西的来意,沈慎卿只好先把姿态做足,先把这撞天屈给叫得震天响,然后等待着黄天化的反应。只是这声音语调却显得平静无边,完全不像是一个蒙受了冤屈之人在为自己抗争,仿佛是在陈述一个人尽皆知的事实。
黄天化显然没想到沈慎卿会如此平静,在他的印象当中,无论贪官清官,面对他这种开放式的提问,多少都会显得惊慌失措。毕竟摸金盗墓,这放在普通民众身上就已经是了不得的罪行了,何况朝廷命官乎?若是那样,他就好赶快乘虚而入,大度的宽慰一番示之以恩,接下来的事情就会好办得多了。而自己方才的暗示如此明显,此事最终的定论如何,完全在于自己的喜好。这小子竟然装傻充愣,硬要装作不知道?
“唔,沈大人的人品,本官还是信得过的。不过兹事体大,本官也不好过于回护。沈大人,今日本官前来,便是要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希望你能理解本官的苦心……”
沈慎卿当然理解他的一片“苦心”,闻言连连点头抱拳道:
“下官惶恐,大人回护之情,下官铭感五内。不过这摸金盗墓之事,下官是决计不敢贸认的,亦希望大人能尽快将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以证下官清白。当然,太守大人若有驱使,下官当全力以赴,配合大人查案”
黄天化闻言微不可查的点了点头,随即又摇了摇头:“沈大人呐,你是此案的关键人物。所以为了避嫌,这查案之事便不需要你掺和了。本官倒是对沈大人先前所言极为感兴趣,沈大人先前说,你自幼身世清白,从无不良的前科。那本官倒是想问问,这有何人可以作证?根据本官的调查,沈大人迁来这萧家庄不过两年左右的光阴。这两年之前,沈大人居住在何处,家中是否还有其他的亲人?这些在吏部的册子上都无从查询核实。而且沈大人居于萧家庄,本身却又姓沈,这又是何故?不知沈大人和洪泽沈家是何关系?还望沈大人为本官解惑……”
“来了,这才是戏肉”。沈慎卿心中暗自警惕起来,查个摸金盗墓的案子,哪里需要如此详细的刨根问底,恨不得将自己的祖宗三代都刨出来?这也就罢了,若是这位太守大人真的不清楚自己和沈家的关系,他又为何要将自己的身世往沈家头上引?而若是他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沈家的关系,这样做的目的又是什么?
“好叫大人得知,下官本是洪泽沈府前任家主的庶出第九子。先父过世之后,新任的家主嫡兄容不得下官这个庶出兄弟,处处刁难。下官一气之下,便带着一个老仆愤而离家,打算到老仆的老家苏南郡耕种度日。没想到才住下了不过旬月,便被马匪袭扰。下官那老仆气不过,与马匪们起了争执并动起了手脚,击杀了数十名马匪,自己却也身负重伤,只好带着下官拼命逃命。到这萧家庄的时候,下官和老仆都已经支撑不住。幸得……幸得当时的内子一家出手相救,这才捡回一条性命。
伤好之后,下官偶遇家师鬼谷子,本要传下官观测天地,预测福祸的本领。不曾想拜师之后还来不及学艺,家师便又不幸落入马匪之手……”
反正这些事情,苏皖郡和洪泽县内不少人都已经知道了,想要隐瞒也是隐瞒不了的。既然如此,沈慎卿索性来了个竹筒倒豆子,一股脑的说得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