兴家(全)第32部分阅读
兴家(全) 作者:rouwenw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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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是这小太监,身上透着一些神秘的意味,让萧惠欢有了些兴趣。能够被派出来传达皇帝的旨意,必然是宫中非常受信任的太监。而且这小太监看起来如此年轻,怕是和自己的三弟差不多年纪。可从方才这一番对答来看,这小太监的谈吐文雅,举止优雅,却又还保持着一些少年人的性子,最关键的是,他竟然连菊花都不知道。由此萧惠欢推断,这小太监应该是从小就在宫中长大,并且接受过水平不低的重点培养,将来是要担当大任之人。
有了这样的判断,萧惠欢自然更加不敢怠慢了他。听了他那声感叹,连忙接口道:“天使若是喜欢,今后每月我们都为天使送一些去。稍后请天使留个联络地址便是……”
那小太监闻言双眼一亮,却没有立即表态。这让萧惠欢再次对这个小太监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倒是颇有些城府……
又坐着聊了一会儿关于菊花茶的功效,沈慎卿总算是到了。那小太监见正主儿来了,便将话题打住,先行宣读上谕。直到这时,萧惠欢也才跟着知道了这小太监方才所说的讨喜是什么意思。
原来,有了第一次清源强震的教训。上次俩人呈送上去的火灾预警,终于让朝廷上那帮大佬们重视起来。在收到火灾预警的第一时间,皇帝老儿便派了身边最得力的大太监,带着工部的一个主事,前往清河郡的难民安置区,严防死守,希望杜绝这次火灾的发生。同时,为了以防万一,又让当地的官府提前做了一些灭火的准备。
结果天意不可违,在六月初九这天,终究还是有一个难民营的棚户区无缘无故的着了火。而且在如此炎热的气候下,火势蔓延很快。好在那位大太监奉了皇帝的严旨,来到难民营之后,便半强迫半威胁的让所有难民都收拾好了随身的物件,划分好了逃生的路线以防万一。当火灾一起,这些难民便很快带着随身物品,按照划分好的路线逃生,并没有造成什么人员伤亡。
紧接着,已经提前做好了准备的清河郡官府,又出动大批人手,带领着本地的民众和难民一起,齐心协力的灭火,挖掘隔离带。最终将无情的火魔,控制在了方圆不到五里的难民营棚户区内,并没有造成多大的损失……
在将火情控制住了之后,那大太监和工部主事又继续在清河郡逗留了两日,确认再没有危险了。才将继续防范火灾的重任交给当地官府,动身返回京城。回到京城之后,将六月初九清河郡难民营发生火灾的事情,详细的对皇帝老儿汇报了一番。结果让皇帝老儿龙颜大悦,对俩人的赏赐丰厚得令人眼红……
自此,朝中的一些官员,开始将目光投向了原本他们毫不在意的苏皖郡洪泽县萧家庄。希望下一次再有那个沈监正的预警送来的时候,能够捞到前去处置灾情的差事。在这些官员看来,在明知道何年何月何日要发生何种灾难的情况下,若是还办不好差,那还不如死了算了……
晴明王朝的皇帝老儿,在重赏了两位前往清河处置灾情的钦差之后。当然也忘不了提供这次准确的灾情预警的沈慎卿,于是便派来了这个小太监。这一次,皇帝老儿给沈慎卿提供了两个选择,一个是真正的入朝为官,当那个名副其实的钦天监监正;另一个则是白银千两,皇帝老儿在那份手谕中说,朝廷要救灾,实在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来奖赏沈慎卿。因此,希望沈慎卿能选择前者,入朝为官。当然,若是沈慎卿不愿意,朝廷也绝不勉强……
沈慎卿当然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后者,开玩笑。且不说他的未婚妻在萧家庄,即便没有这回事。他的志向也不在朝堂,而在商场。如今的他,一心想着的便是如何先将洪泽的沈家击垮,然后让它浴火重生……
那神秘的小太监,对于沈慎卿的选择,倒是没有多少意外。按照他的理解,沈慎卿在萧家庄内,住的是依山傍水的草庐,喝的是清香淡雅的茶饮,还有萧惠欢这样空灵飘逸的如花美眷做伴,那简直就是神仙般的生活。换成是他,或许也不会到朝中做一个没有多少实权的五品官儿,虽说他并不需要如花美眷……
第一四五章偷偷摸摸开酒坊
萧惠欢在听到上谕里有两个选择的时候,下意识的望了望沈慎卿,不知道他会做何选择。她也知道,其实平心而论,若是沈慎卿这时候选择入朝为官,对他将来的前程当然是大有益处,起码强过他现在这般辛辛苦苦的捣腾生意无数倍
可是萧惠欢也知道,这个冤家恐怕是不会选择入朝为官的。不仅仅是因为自己在这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是,真正的“鬼谷子”其实正是自己。若是这个冤家去了京城,相互之间的消息传递就成了个大问题。虽然传说中有一种能够传讯的飞鸽,可天地良心,萧惠欢还真没见过这种神奇的小精灵。对于它能够跨越千里,准确的传递信息的能力,也一直是持怀疑态度的……
果然,慎卿这个冤家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选择了那一千两银子的赏赐。那副猴急的模样,让萧惠欢又是一阵好笑,这才多大,身上竟然就有了守财奴的味儿。然而心中却又为他做出这个选择而开心不已,热恋当中的人,谁舍得和自己的恋人分开?
那小太监对沈慎卿的这个选择也不意外,宣读完上谕之后,便让那两个穿着黄马褂的侍卫,从停在外面的马车上搬下来一口箱子。对于这种箱子,萧惠欢和沈慎卿俩人都已经非常熟悉了,那里面装的是什么她们俩心知肚明。沈慎卿是读书人,而且身上还挂着朝廷官员的衔,一般不会去动这些黄白之物。于是便由萧惠欢代劳,艰难的将箱子搬到房间的一个角落,然后背对着众人撕开箱子上面的红纸封条。却并不是要点数,而是要按照惯例,拿出百十两银子来打点那个小太监和两名侍卫。
那小太监宣读完上谕之后,又在桌旁坐着和沈慎卿闲聊了一番。看看外面的日头差不多了,便站起身来准备告辞。萧惠欢正好也趁着方才他们闲聊的功夫,将草庐里存着的极品毫菊分出来两斤左右,用两个锦囊装了。又往其中一个锦囊里放了一百两银子,然后趁着送那小太监和两名侍卫出门的时候,将两个锦囊送给小太监:
“天使见谅,乡野偏僻之地,也拿不出什么好的土产,这里有两斤极品毫菊,便请天使拿回去,向您的老祖宗尽份孝心。另外一个锦囊里的,则请天使自己留着饮用。若是不够了,天使托人捎个信来,咱们再送过去……”
那小太监闻言眼睛又是一亮,喜滋滋的转过身来,郑重的接过那两个锦囊。却又发现两个锦囊的重量不一样,其中给他自己那个明显要重得多。当下颇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萧惠欢和沈慎卿几眼,随后嘴角泛起一丝心知肚明的笑意,乐呵呵的钻进了马车……
趁着这个功夫,萧惠欢又从荷包里掏出四十两银子,塞给两名侍卫,每人二十两,让两个从一来到这里,便始终满脸严肃的侍卫终于眉开眼笑了一回。点了点头,拱了拱手算是感谢,随后便转身跟上了小太监的马车。至于手上的银子,早已经不知放到身上哪个地方,这份熟络和敏捷,明显是千锤百炼才有的火候啊……
等小太监的马车走远了,沈慎卿这才走到萧惠欢身边,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皱着眉头问道:“欢儿,方才你给了那小太监多少银子?我看着好像不少啊……”
萧惠欢嫣然一笑:“不多,一百两”
沈慎卿闻言大为奇怪:“为何这次给这么多?”言语之中只有惊奇,却没有责怪和心痛的意思。
萧惠欢指了指小太监的马车远去的方向:“慎卿,难道你不觉得这个小太监有些与众不同么?方才你和他不是也闲聊了一阵?你觉得他的谈吐如何?”
沈慎卿想了想,随即有些意外的开口道:“哎呀,还真别说,这小太监的谈吐温文、举止有度,倒真是和别的太监有些不同,远不像别的太监那般趾高气扬,言语粗俗。”
萧惠欢点点头:“是了,这样的小太监,我琢磨着应该是宫中重点培养的人,指不定将来就受到皇帝或者某个皇子的重用,成为一个权倾一时的大宦官。这样的人,咱们现在多使些银钱买个好,有何不妥么?”
沈慎卿大为意外的望着她:“没想到欢儿观察力倒是如此仔细,连我都没考虑到这一层,呵呵,当赏当赏,屋里那一箱银子归你了……”
萧惠欢白了他一眼:“那本来就是我的银子……”
沈慎卿嬉笑一声,扬了扬手中的明黄卷轴:“欢儿姑娘,看清楚这圣谕上面的字,赏钦天监监正沈慎卿白银千两……”
萧惠欢闻言懒得答话,而是付诸行动。她一把夺过那卷轴,作势就要撕。吓得沈慎卿连忙拉住她:“欢儿欢儿,别别别,我和你开玩笑的呢。这东西可撕不得,若是被方才那位小公公知道了,那可是抄家灭族的大罪……”
萧惠欢嫣然一笑:“小样儿,我也是和你开玩笑的,瞧你吓得小脸儿煞白煞白的……”
沈慎卿看了看她脸上那副得意的劲儿,哭笑不得的转身默默往草庐走。萧惠欢见状连忙跟上去,嘴里还在继续打击着沈慎卿:“怎么了这是?这么不经逗么?这就生气啦……”
沈慎卿当然没有生气,他只是嫌外面太热,到草庐里终究要凉爽一些而已。回到草庐当中,坐在桌边,端起已经凉了的菊花茶喝了两口,沈慎卿便看见萧惠欢手里拿着那张卷轴,轻轻晃动着给自己扇着凉风,轻飘飘的走了进来。这个动作又看得沈慎卿直吞口水,连忙出声讨饶道:
“欢儿,我说错话了,你先把那东西放下来好么?你这般不拿它当回事儿,瞧得我心惊胆战的。那可是圣谕,是可以留着作为传家宝的,咱们得请香火供奉起来……”
萧惠欢心中还真压根儿就没把这圣谕当回事,只不过见这冤家确实紧张得要命,也不好再刺激他。于是依言将那明黄卷轴卷了起来,轻轻的放到桌上,然后才在桌子的另一边坐下,望着沈慎卿笑道:
“这下满意了吧?这里又没有第三个人,瞧把你紧张的……”
沈慎卿见她终于放下了圣旨,心中松了口气。点点头有些虚脱的答道:“能不紧张么?毁坏圣物,无论何种理由,那可都是死罪。郡府每三年会盘查一次这些圣物的,若是不能原样保存下来,都会有不小的麻烦……”
萧惠欢倒还真的不知道有这样的事情,赏赐下来的东西,竟然还要人原封不动的保存起来,还每隔三年盘查一次,皇权的威严,果然是不分时空的啊……
“慎卿,你那个酿酒作坊的事情,是否已经有眉目了?”沉默了一会儿,将对皇权威严的感慨丢到一边,萧惠欢终于也正经起来,关心一下沈慎卿创业的事情。
沈慎卿闻言点点头:“已经有个大概的方略了,作坊就建在咱们这个农庄内,我打算就建在你那片试验田的边上。那里靠近小清河,取水方便。我想就在这些日子内,尽快将作坊的结构先草拟一个图章,然后便请人动工修建房舍,同时去采买发酵罐,请人赶制石磨、酒缸酒坛等物……”
萧惠欢点了点头,这冤家办事的条理倒是非常清晰:“那你这些事情忙完,大概需要多长时日?你的作坊正式开始运作,又需要多少时日?酿出第一坛酒,约莫是在什么时候?”
沈慎卿不知道萧惠欢为何问起这个,却依然乖乖的掰着指头算了算:
“作坊的房舍建好、各种器具到位,恐怕就得一两个月后了;然后再采购高粱,小麦,糯米,粘米,六谷子,酒曲等等一大堆杂七杂八的原料,恐怕得三个月;再加上酿酒最少也需要一个多月的光阴,这样算下来,指不定要等到半年之后,才能酿出第一坛酒。欢儿,你问这个做甚?”
萧惠欢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自己在脑海当中默默算计了一番。结果让她大为放心,时间上刚刚好。半年以后,三弟的侍卫队已经初具雏形。而这个冤家也正好酿出第一坛酒。
至于她为何特别关心这个,想想就不难理解。若是洪泽沈府的那位沈大,得知这个冤家干起了沈府的营生,自己开始酿酒,他还能坐得住么?只怕到时候来自洪泽沈府的麻烦,会络绎不绝。若是没有得力的防护措施,酿酒作坊被砸了事小,俩人的人生安全都有危险事大呀……
“慎卿,我觉着,咱们弄这个酿酒作坊的事情,还是先不要声张为好,这半年之内,尽量不要让这个消息传出咱们萧家庄的范围,好么?”
沈慎卿闻言先是觉得奇怪,随即便很快会过意来。了然又有些感动的点点头:“欢儿,你放心吧,这事情我省得了。我本意亦是如此,修建作坊之事,请岳父大人和张鹏叔他们多多费心。至于那些酿酒的设备和原料,我打算到苏南郡去采买。这般下来,一年半载之内,我们开办酿酒作坊的消息,想来还不会传到县城去……”
萧惠欢这才放心的点点头,随即却又觉得有些不是滋味。这都什么情况啊,想要办个酿酒作坊,却弄得跟做贼一般偷偷摸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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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六章五粮液(第二更)
解决了这个比较担心的问题,萧惠欢又转而关注起其他方面来。她想到后世那些名酒,大多都有一个好听的名字。即便是这个时空,洪泽沈家酒坊出产的高粱酒,也有一个响亮而又好听的名字:三才酒于是便开口问道:
“慎卿,咱们自己酿的这种酒,名字想好了么?毕竟将来咱们若是真想挤兑沈家酒坊,酿出来的酒没有一个响亮的名字可不行……”
沈慎卿闻言脸上颇有些得意:“早想好了,欢儿,我正想拿这事儿问问你的意见呢。诺,沈家酒坊的酒,为何叫三才酒,你知道么?不知道?那我告诉你,那是因为沈家酒坊的酒,是以高粱为主要原料,辅之以小麦和粘米,用这三种原料酿制而成,故而称作三才酒而我改进了沈家酒坊的酿酒工艺之后,在这三种原料的基础上增加了两种,便是糯米和六谷子。这样加起来,咱们酿造出来的酒,便用了五种原料,所以我给咱们这种酒,起了个同样响亮的名字,叫做……”
萧惠欢在听到这个冤家说要用五种原材料来酿酒的时候,心中便已经浮现出了一个在后世家喻户晓的名字。眼巴巴的等着这个名字从这个冤家嘴里蹦出来,给自己一个意料之外的惊喜。结果等了半晌之后,却看见这冤家一脸陶醉的模样,从嘴里吐出来三个字:
“五魁酒……”
萧惠欢顿时哭笑不得,五魁酒,我还五魁首呢,这又不是划拳行令。然而,看着这个冤家满脸的自得,似乎为想出来这个名字颇有些自鸣得意,萧惠欢又不好直接否认他。毕竟这个冤家不像自己一样,在后世经历过无数名酒广告的疲劳轰炸。当下轻轻抿嘴笑了笑:
“唔,这个名字的确不错,三才五魁,倒也相衬。不过这样一来,却显得和沈家酒坊的三才酒在同一个档次上了。你不是说改进之后的酒水口味,远在沈家酒坊的三才酒之上么?我觉着,还是再想想看,看有没有更合适的名字……”
沈慎卿的确为自己想出来的那个名字而有些得意,不过在听了萧惠欢的这一番话之后,仔细一寻思,也觉得有些道理。他之所以想出五魁酒这个名字,本就是为了和三才酒相映衬。结果萧惠欢这样一说,他也觉着这个名字,反而把自己酿的酒,定位成和沈家酒坊的三才酒相同的档次上了。当下轻点其头,皱眉说道:
“不错,这个名字是不妥当,还得细细寻思一番欢儿,你也帮我想想,看看有没有更好的名字”
萧惠欢嫣然一笑,轻轻的开口道:“方才听你说话的功夫,我倒是想到了几个名字,说出来你听听,你看合适不合适?”
沈慎卿一阵无语,自己好不容易想了一个,而伊人却已经想到了好几个,难道自己和她的差距这么大么?当下一脸疑惑的望着她,静听她开口:
“慎卿,你方才说了,你改进了酿酒的工艺和配方之后,需要用五种粮食来酿造这种酒。我觉得,咱们就从这五种粮食入手,以这个为卖点。我想了几个名字:五粮液、五粮春、五粮醇。这三个,你觉得哪一个好一些?”
这些名字,自然不是萧惠欢想出来的。在后世,这几种酒的名字,见天在电视上疲劳轰炸,看得时常等着电视剧的萧惠欢深恶痛绝,对其印象自然是深刻无比。这时候,当然就毫不犹豫的发挥拿来主义,将其盗用了,而且还没有一点思想负担,不用担心侵权……
沈慎卿的眉头紧紧皱在了一起,却不是嫌这几个名字不好,而是不知道该如何选择。伊人将这三个名字一说出来,他就觉得这三个名字都非常不错。可是现在酿的酒只有一种,只需要一个名字,这就必须要做出选择了……
萧惠欢见他眉头紧皱,一脸的纠结,还以为他嫌这几个名字不好。心说不会吧?难道还有比这个更好的名字?当下开口道:
“慎卿,我只是随口这么一说,若是你觉着这几个名字不好,那咱们再想想别的”
沈慎卿连忙摇头:“非也,欢儿你想的这几个名字都很好,正因为都好,所以我才不知该如何选择……”
萧惠欢抿嘴一笑:“这还不简单么?你先想想,咱们酿出来的酒,和沈家的三才酒相比,有哪些特色,然后再根据这些特色来命名嘛……”
沈慎卿闻言点点头:“我也如此想,不过这酒现在还没酿出来,我也不知道究竟能有何种特色。得等到酿出第一坛酒品尝之后,再下定论”
“那就先将这几个名字都记下来,等到酿出第一坛酒之后再起名也不迟慎卿,如今还有一个问题,你这个酿酒作坊建起来之后,你便打算自己一个人操持么?”
沈慎卿闻言颇为意外:“欢儿,你此话何意啊?不是还有你帮我一起操持么?”
萧惠欢见他会错了意,连忙解释道:“你想哪里去了,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难道酒坊不需要请一些帮工和杂役么?你一个人又要研究工艺,又要实际操作,如此多繁琐的事情,一个人能做得下来?”
沈慎卿这才释然:“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现在不是还在筹备阶段么?等作坊正式运作起来,肯定是需要请人的。农庄有这么多佃户,到时候请一些身强力壮的便是。咱们现在只是个小作坊,用不了多少人,有一二十人足矣。若是将来咱们做大了,再招募雇工也不迟……”
萧惠欢这才释然:“这就好,我还以为你没有考虑这些事情,既然你有所考虑,那我就不多嘴了。慎卿,既然你下定了决心要做酒坊,那你便全力去做,我会全力支持你,做你的坚强后盾的。但是有个前提,不许你太拼命,累着自己……”
沈慎卿晒然一笑:“傻丫头,你担心得太多了,我有分寸。干事业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成功的,即便是沈家酒坊,不也是经过了好几代人的努力,才有了如今的规模的么?放心吧……”
“你自己知晓便好,若是有我能帮得上忙的地方,你只管直言。酿酒的事情我不懂,但是诸如写写画画,监督和管理雇工这些事情,我还是可以为你分担一些。”萧惠欢依然有些担心他做起事情来太过投入,如此多的事情,全都堆在他一人头上,压力实在太大,于是关切的叮嘱道。
沈慎卿只觉得心中又涌动着暖意,隔着桌子抓住萧惠欢的双手,动情的开口道:“欢儿,谢谢你”
“傻话,咱们是什么关系……”
沈慎卿点点头,心说也是,都是未婚夫妻了,还客气个什么劲儿。当下也不再说那客气话,言归正传道:“欢儿,你方才说到关于雇工的事情。恐怕还真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出面去做”
萧惠欢自然是连连点头:“何事?你说?是不是要我在农庄的佃户里帮你物色合适的雇工人选?”
沈慎卿摇摇头:“不是,雇工的事务不需操心太多,拿银子请人便是。关键是我们的酒坊,还需要一个懂行的大掌柜。而现在有一个最合适的人选,我不太好出面去请他,所以我想请你出面,将他请过来”
萧惠欢先是有些迷糊,随即脑海里便明白过来,知道了沈慎卿所说的这个人是谁:“曹仁义?”
沈慎卿点点头道:“正是曹仁义,我听柴叔说,曹仁义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和我那位好大哥闹翻了。如今正借着养病的理由,在家中赋闲。而且我那位好大哥,似乎也已经不太重视于他,已经安排了人手,接替他沈家酒坊大掌柜的职务。曹仁义这个人我知道,虽然有些贪财,但是做起事情来还是的确有些手段。既然我那好大哥不知好歹,自毁根基。而这曹仁义又曾三番五次的向我示好,这个人,我当然便要好好利用起来”
萧惠欢闻言接口道:“然而,你又不愿意让沈府的人知晓你请了曹仁义,撬了沈府的墙角,所以便希望由我出面,去请曹仁义过来是吧?”
沈慎卿闻言抚掌赞道:“我就说我的欢儿蕙质兰心嘛,闻弦音而知雅意,一点就透”
萧惠欢啐了他一口:“去,谁是你的欢儿?”
沈慎卿奇道:“难道不是我的么?”
“起码现在不是”
沈慎卿无奈的笑笑:“是了,还得等三年呢,哦不,还有两年零十一个月……”
萧惠欢噗哧一笑:“记那么清楚做甚?怎么?等不及了?”
沈慎卿连连摇头摆手:“不是不是……”随即又觉得不对,便又连连点头:“还真是有些迫不及待了……”
萧惠欢轻轻拍打了他一下,嗔怪道:“没个正行,成,明日我便去县城跑一趟,找一找曹仁义,帮你撬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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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撬墙角(万字爆发第三更)
为了用实际行动来表达自己对慎卿的支持,第二日一大早,萧惠欢便果真去了县城。当然,出于安全的考虑,沈慎卿是不放心萧惠欢一个人去县城的。虽说他俩订亲的事情,或许根本就没有引起沈家人的注意,可该防范的时候还是得防范。因此他将柴叔支了过来,让柴叔陪着萧惠欢一同去县城。正好柴叔去过曹仁义府上,也省得萧惠欢走多一些冤枉路……
然而,沈慎卿和萧惠欢俩人都没想到。她们俩订亲的事情,早已经在县城的媒婆圈子当中传了个沸沸扬扬,而沈家人也多少收到了一些风声,只不过暂时还没传到沈大的耳朵里而已。若是让沈大知晓了这回事,恐怕萧惠欢这趟县城之行,便会凭空增加一些变故乃至是风险。想要将曹仁义顺利的撬过来,怕也没那么容易……
柴叔带着萧惠欢,坐在嘎吱作响的牛车上,缓缓的朝县城里曹仁义的府上而去。那摇摇晃晃的感觉和嘎吱作响的噪音,让萧惠欢忍不住想,是不是应该备置一辆马车?有了慎卿那个冤家从郡府里讨要回来的五匹骏马,马的事情便不需要担心了。而单单打造一辆马车,应当花费不了多少银子吧?
这样一想,萧惠欢当即便在心中做出了决定。稍后见了曹仁义,传达了慎卿对他的招揽之意,便跟柴叔在县城里找一家车马行,看看打造一辆马车需要银钱几许。若是不算太贵,便当场拍板打造一辆。反正如今自己和慎卿都在创业,需要四处奔波的时间不在少数。有一辆舒适一些的马车,俩人也能少受些罪。而在如今的萧惠欢心目当中,贵的定义是不超过二百两的银子……
柴叔驾驶着牛车,轻车熟路的找到了曹仁义的府上。曾经混了几十年江湖的人,记路的本领那是超强的。到了曹宅门口,柴叔停下牛车前去叫门,萧惠欢则仔细打量起曹宅的布局来。对于一个即将成为自家产业的重要成员来说,萧惠欢觉得有必要对他的生活状况及喜好,进行必要的考察和了解。
这一路走来,萧惠欢大概了解了一些。曹宅所处的位置,乃是洪泽县城当中,相对较为偏僻和落后的西城。然而,曹宅却又在这个偏僻的西城当中,显得颇为豪华。单从占地面积来看,算得上这西城当中数一数二的宅子。漆黑发亮的大门左右,吊着一对黄玉灯笼。两边的围墙向左右各延伸出去十丈左右,宅子里面的大体布局,萧惠欢暂时还看不到。可主宅后面的那一桩雕梁画栋的三层小阁楼,却在周围的一大片普通民房当中,显得鹤立鸡群。
宅门轻轻开启,一个下人探出脑袋来,上下打量了柴叔一番之后才问道:“你找谁?”
柴叔的脸上挂着一副老人特有的慈祥:“找你们老爷曹仁义,快让他出来,有重要的客人到了,让他速速出来迎接”
那下人见这慈祥的老人,一口道出自家老爷的名讳。而且瞧那模样,似乎还和自家老爷颇为熟稔。不敢怠慢,连忙拉开大门,请柴叔和萧惠欢入内。自己赶紧往内堂跑,要去通知自家老爷。同时却又在心里直嘀咕:咱们老爷好歹也曾经是沈家酒坊的大掌柜,怎地这个看起来和老爷颇为熟稔之人,却驾着一辆破破烂烂的牛车……
萧惠欢在初步见识了曹宅的规模和这个门子的做派之后,心中总算对洪泽沈府有了一个更深层次的了解。曹仁义,不过曾经是沈家酒坊的大掌柜,一个下人而已。他的宅子竟然就有如此规模,下人亦显得颇为训练有素。那身为曹仁义东主的沈府,底蕴究竟有多深?那个从未谋面的沈大,又该有多大的架子和威风?沈府这个富可敌国的商业巨鳄,果然不简单呐。自己和那个冤家想要击垮沈府,看来远不是俩人之前想象的那般简单……
曹仁义接到门房的报告,先前还颇为奇怪。他在家养病的事情,很多人都知晓。而他沈家酒坊大管事的位置已经被人接替了的事情,也早已经在洪泽县城乃至整个晴明王朝的酿酒行业当中,传得沸沸扬扬。很多原本对他阿谀奉承的酒商,对他再没有半点关注,沈府那边更是已经一个多月音讯全无。在这样的情况下,还有谁会登他曹宅的门?
等他带着两个下人,随着门房走到前厅,看见坐在主位上的萧惠欢,以及陪坐在客座上的柴叔。曹仁义瞬间便明白过来,脸上闪过一丝欣喜和期待。恭恭敬敬的走到堂下,面对着萧惠欢行大礼拜见道:
“曹仁义见过九少奶奶”
萧惠欢的俏脸微微一红,随即便恢复了正常。随着时间的推移,她已经慢慢适应了沈慎卿的未婚妻这个身份。曹仁义这样称呼她,她也没有反驳,因为她今日本就是以沈慎卿的未婚妻的身份来找曹仁义谈事情的。当下伸手虚抬,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朱唇轻启道:
“曹先生快别客气,今日惠欢冒昧前来,打扰曹先生静养,心中着实有些过意不去呢,怎生还敢当曹先生如此大礼……”
曹仁义再次拱手弯腰道:“九少奶奶言重了,您是九少爷的夫人,老朽是沈府的下人,行此参拜之礼实属应该。而老朽身强体健,九少奶奶这静养之说又从何而来?还请九少奶奶教我……”
萧惠欢被曹仁义这话堵得一愣,随即便很快反应过来。这个曹仁义果然是有手段有心机之人,这么快便猜到了自己的来意,而且开始表明心志了?当下再次抿嘴一笑:
“这么说是我唐突了,曹先生身强安康,我这便放心了。然而我心中却有一件不解之事,还请曹先生不吝赐教。既然曹先生身强体健,为何却对外人宣称身染重疾?或许曹先生先前的确身染微恙,可如今曹先生既已康复,又为何不回沈家酒坊,继续为沈府效力?”
曹仁义闻言一愣,却没有当即回答,而是转头望向柴叔,脸上的疑惑尤为明显。柴叔被曹仁义这样直勾勾的盯着,心中有数,也不答话,而是轻轻的摇了摇头。曹仁义的脸上明显闪过一丝忧色,只不过萧惠欢却看不见。她只知道曹仁义和柴叔之间好像是在打什么哑谜,可既然这两个老家伙不肯明言,她自然也不好问。便静静的等待着,看曹仁义如何答复她刚才的疑问。
曹仁义盯着柴叔看了一会儿,理会了柴叔摇头所表达的意义,心中的忧虑更甚。但这时候有九少奶奶在,他也不好指责柴叔什么。更何况九少奶奶还在眼巴巴的等着他的回答,只好暂时将那事情放在一边,转身再次对萧惠欢拱手道:
“回九少奶奶的话,老朽为何对外宣称身染重疾,和老朽为何不回沈家酒坊,继续为沈府效力的原因,其实是同一个。那便是如今的沈府当中,隐藏着一条毒蛇,一条随时会为沈府带来灭顶之灾的毒蛇。而且这条毒蛇,和当今的沈府家主同样,对九少爷和九少奶奶恨之入骨,时时刻刻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这话萧惠欢就有些听不懂了,什么毒蛇如此厉害,能为沈府这样的庞然大物带来灭顶之灾。而且还对自己和慎卿恨之入骨?当然,萧惠欢也明白,这所谓的毒蛇并不是真的是一条蛇,而是指一个人。可究竟是什么人有如此大的威力,却又对自己和慎卿如此痛恨呢?在萧惠欢的印象当中,她和慎卿俩人,似乎从来没有得罪过什么了不得的人物啊。哦不,应该说是她们俩从来便没有得罪过人……
曹仁义仿佛看穿了萧惠欢心中的想法,接着开口道:“九少奶奶或许在想,您和九少爷从未得罪过人。但不知九少奶奶是否还记得,几个月前马匪袭击萧家庄之事?”
萧惠欢听他这样一说,要是再想不起这个人是何人,那她就真是白活了两世人。然而,她却又万万不敢相信:“苏南郡的马匪头子吴官锦?他现在藏匿在沈府?”
曹仁义平静的点点头:“不错,但不是藏匿,而是被家主沈大改名为沈刀,奉为座上宾,正大光明的呆在沈府之内,充任家主大人的贴身保镖……”
萧惠欢闻言半晌没有说话,只是不断的轻轻点头。就冲沈大给吴官锦改的那个名字,她便大概已经猜到沈大为何甘冒如此天下之大不讳,也要收留吴官锦的原因了。归根结底,恐怕还是因为慎卿的存在。
吴官锦这样的人,不是最好的充当刽子手的角色么?他本就是个心狠手辣的黑户,再加上如今又无处可去,没见朝廷全国通缉他的布告都还四处张贴着么?能够在沈府这样富可敌国的地方平平安安的呆着,而且还被沈府家主奉为上宾,他当然是需要付出一定的代价的。而他如今唯一能够付出的,恐怕就是他那一手不俗的功夫了。就像沈大给他改的那个名字一般,充当一把杀人的刀……
将这些事情理顺了,萧惠欢心中对沈府的警戒级别一下子提升了好几个等级。甚至在心中下定了决心,回去以后,每天早晨都要用雄黄熏一熏,提早做好预防措施,一定要避免悲剧的发生……
将这件事情放在心底,萧惠欢勉强让自己的思路回归正题:“曹先生这个消息,我记下了。今日冒昧前来,其实是想问问,曹先生对今后,可有具体的打算?”
曹仁义等的就是她这句话,闻言毫不犹豫的屈膝跪了下去:“回九少奶奶的话,老朽对今后的打算,便是等待九少爷的打算……”
他这话说得有点绕,萧惠欢愣了一会儿之后才明白过来。心中长长的出了一口气,事情成了。当下一手轻轻撑着桌子站起来,轻移莲步向前走了几步,来到曹仁义面前,伸手将他亲手扶起来,双眸直视着曹仁义的眼睛,微笑着开口道:
“不瞒曹先生说,慎卿的确是有些打算。曹先生若是得闲的话,想来是不会介意四处走动一番的,对吧?”
她这话的意思,曹仁义心知肚明,当即咧嘴一笑:“九少奶奶说的是,老朽久病缠身,且这些年来操劳过度,早就想放下一切,到外面走走看看了。如今身体稍稍康复,是应当抓紧难得空闲的光阴,到外面游览一番,散散心,放松一番心神……”
萧惠欢得了他这句话,满意的点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便祝曹先生一路顺风。今日我是和柴叔一起,想到县城寻一家车马行,定制一辆马车的。如今慎卿好歹也是朝廷五品命官,出入没有一辆像样的马车可不行。事不宜迟,我这便告辞了……”
曹仁义心情同样愉快,今日这一番简单的对答,终于让他得偿所愿。九少爷终于决心干一番事业了,这对他来说,真的是一个振奋的消息。狮子不屑与羊群为伍,能够跟随能力超群的九少爷干一番事业,曹仁义的确是满心欢喜。听了萧惠欢最后那一番话,他当即再次拱手弯腰道:
“属下恭送九少奶奶……”
萧惠欢盈盈一笑,转身出门,却把个柴叔留在后面。方才她便看见俩人在打哑谜,这时候自然要留下一点时间和空间,让两个老家伙聊一聊……
然而,令萧惠欢没想到的是,她才走到院子里,便听见曹仁义刻意压低了的声音传来。虽然这声音曹仁义刻意压低了,萧惠欢却依然听见了那语气当中的愤怒和担忧:
“柴老哥,当日我跟你说的情况,你为何没有向九少爷和九少奶奶禀明?你可知此事的严重性?”
萧惠欢闻言皱起了眉头,什么事情啊?弄得两个老家伙如此紧张。可无奈的是,柴叔的声音压得更低,她根本就听不清楚,只能隐约听见什么“不可能改姓”什么的。刹那间,萧惠欢心中的疑团骤然放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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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八章打情骂俏(二合一章节)
从曹宅出来,萧惠欢一直在细细的打量柴叔,希冀从他脸上看出一些端倪。然而让萧惠欢大为不解的是,方才在曹宅的时候,柴叔明显是在和曹仁义争执着什么。可此时他的脸上却看不出丝毫怒气,相反,萧惠欢却在他那张老脸上看到了淡淡的喜色。这让萧惠欢心中直嘀咕:莫非这是老年痴呆症的前兆……
然而,柴叔不想说,萧惠欢又不知道如何问。心中记下了这一茬儿,打算回去之后告诉慎卿,让他盘问柴叔一番。虽说她现在已经是沈慎卿的未婚妻,名分已定。可终究还不是他正式的妻子,有些事情,她不能逾越。
柴叔也没有向萧惠欢解释的意思,或许他并不知道萧惠欢此时心头的疑惑。从曹宅出来之后,俩人上了牛车,柴叔便在前面问道:“少奶奶,咱们这便回萧家庄么?”
萧惠欢收敛心绪,摇摇头道:“先不回去,柴叔,你可知这县城中,有哪家车马行可以定做马车的?如今慎卿好歹也是朝廷官员,而且又要忙生意,出行的时间比以前多了许多,没有一辆像样的马车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