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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怼你不成佛 作者:苏城哑人

    揉他的脸。

    “言少爷……言少爷!”

    “言公子?阿陵?……小陵陵?小美人儿?”

    昏暗的房间内,小和尚将烛台挪近了些,借着晕黄的烛光端详了下床上少年熟睡的面容,轻轻推了推少年的肩膀,低声叫人。

    少年紧闭着眼,没有分毫动静,根本听不见一般。

    小和尚见状,手痒难耐地揉上少年的脸,凑到人耳朵边扬声叫喊,“言少爷,起床了!美人儿醒醒呀!”

    言陵的眼无声无息睁开,呆滞的目光投向玩得正起劲儿的小和尚。

    小和尚笑着一抬眼,吓了一跳,差点把烛台碰翻了。喘了两口气,他才伸手把直挺挺躺在床上的言陵拉起来,脸色微红,不好意思道:“你的脸真滑……我不是故意摸的,就不小心……手就黏上去了……”

    被细胳膊细腿儿的少年扶起来,明亮的烛火映入眼中,言陵才有了几分脱出梦魇的真实之感。

    他从未做过梦,更未做过这般离奇古怪的梦。

    修行,僧人,心魔……难道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

    言陵困惑地想着,一片温热的柔软突然贴上面颊。

    他一怔,木然地转动眼珠,便见那名十几岁的俊俏小和尚正拿着绞过的帕子给他擦脸。边擦边低声跟他说着话,似乎毫不在意他这个傻子听得懂听不懂。

    “师父送走了客人,有空见你了。”

    思齐擦完言陵的脸,又捞起他的手,“你的病师父也不知道有没有法子……你那身衣裳都湿透了,料子我也没见过,不知道该怎么洗,还在椅子上放着,唉,问你你也不知道……来,我再给你梳梳头发。”

    说到头发,小和尚的眼睛似乎突然亮了许多。

    他拿过把木头梳子,一点一点把言陵披散在后的乌发顺直了,然后从手腕上解下一根乌漆嘛黑的发绳,一抄那把头发,直接给绑上了。

    “唉,手艺一般,你将就将就。”小和尚摸着言陵的发丝,笑得很得意,一点都不像谦虚的样子。

    言陵专注地盯着他的脸,依旧没什么反应。

    收拾好了,思齐便拉着言陵走出房间,提了风灯,径直往前边禅房而去。

    昭闻寺的住持空了大师白日里接待了一位好友,所以并没有立刻见言家来的这位大少爷,而是直接吩咐思齐,带着言陵先去沐浴休息,稍后再见。这一歇,就从正午,歇到了晚间。

    寺内灯火寥寥。

    许多僧人都已睡了,不少斋房灯火全熄。唯有四方小院里的禅房还亮着微光,窗纸上影影绰绰地映出两道身影,一跪一坐。

    思齐似乎没想到会有其他人在,愣了下,才抬手叩门:“师父,弟子带言少爷来了。”

    那坐着的佝偻身影动了动,“进来吧。”

    思齐推门,小心翼翼地带着言陵跨过门槛进来,走近两步,才发现地上跪着的人灰扑扑的袈裟上染了大片的血迹,如零落而放的一地血梅,凄艳而刺眼。那人闻声转过脸来,令思齐眼皮一跳。

    “思渊师兄?”

    言陵也看到了那道跪着的纤瘦身影,那人转过脸,一边脸上竟有两道极长的狰狞伤口,渗着血水。

    思渊看了思齐一眼,便又垂下了头。

    小和尚怔了怔,忙行礼道:“师父,思渊师兄这是怎么了?身上的伤……不赶紧治治,恐会留下伤疤。”

    闻言,空了大师还未开口,思渊便先笑了笑:“要的就是留下伤疤。”

    他的神色变得有些沉郁,“思齐师弟,是我心志不坚,下山之时受妖魔所惑,险些破戒。但幸好那妖魔好色,极看重容貌,我无意中伤了脸,倒是彻底醒悟过来。世间魑魅魍魉众多,阴险诡诈之计防不胜防,我这遭是当真受教了。”

    “妖魔?在哪儿?”思齐好奇道。

    他知道师父是传说中的术士,但却没有见过所谓的妖魔。

    空了大师道:“好了,好奇心害死人,思齐你老实些。”

    说完,转头看向思渊,道,“思渊,你先下去吧。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但该罚还是要罚。便去后山空室,抄经百日吧。”

    “是,师父。”思渊垂首应诺,起身准备离开。

    走过思齐身边时,思渊脚步一顿,从袖内掏出一只花生大小的小玉兔,递给思齐,笑道:“师兄这次下山,耽搁了师弟的生辰。这枚玉坠就当做迟来的生辰贺礼吧,还望师弟莫要嫌弃。”

    “多谢师兄。”

    思齐看了眼空了,见他没反对,便收了玉坠,笑着弯起眼。

    言陵眼角的余光扫到那玉坠,觉得那兔子眼睛似乎太红了,像是能滴血一般。但他不能说话,也无法做太多动作,便收回了视线。

    思渊离去,禅房内便只剩下言陵三人。

    空了大师起身,走到言陵身边,为他搭了搭脉,沉吟许久,摇头叹道:“果非凡症,无药可医。但这体质……怪不得大相国寺那老和尚会给你那样一道批命……‘慧根深重,慧极必伤’,言家却舍不得让你剃度出家,唉。”

    思齐看着空了神色,道:“师父,连您也治不了言少爷的病吗?”

    空了大师摇摇头:“治不了。为师连他得的是什么病都看不出,拿什么去治?言老夫人既然将人送来了,那想必也是知晓为师这点本事,并不求治好言少爷的病。也罢,他本就不是来治病的。”

    神色无奈地笑了笑,空了道:“思齐,既然人是你接